第21章 劉奶奶買牛奶
诶???
迎面兩張試卷砸得她頭暈眼暈,等她回過神來試卷已經在她手裏皺皺巴巴的。
“你讓我做,題目?”路鹿的小臉比試卷皺得更緊。
“我不能讓你做題目?”沙九言勾唇一笑,盛着滿滿的脅迫意味。
看來這只滑頭的小鹿還沒有親身體會過什麽叫做“官大一級高人一等”。
“我,不是,這個意思。”路鹿一邊把試卷攤平在桌上,一邊扶着眼鏡問,“在這裏做試卷嗎?”
路鹿憋紅了臉把後半句完整地一氣兒倒出。她在沙經理面前已經栽了好幾回結巴的跟頭。倘若她一時不察又說出“在這裏,做嗎”這樣的暧昧之詞,大概又會被沙經理的反騷.擾系統一句“在這裏,做你嗎”給徹底擊潰……
“別在試卷上寫答案,我給你白紙。”沙九言給了她一張雪白雪白、光可鑒人的A4紙,“産品在疊代,不過基礎的那些這份試卷足以網羅。我之後還要拿給別人做。”
經沙經理一說,路鹿才發現試卷上有用鉛筆排過草稿的痕跡,雖然筆跡已經被橡皮擦除了,但劃痕難消。看來試卷并不是她手一哆嗦給揉皺的,而是“代代相傳”的前幾任師兄師姐搞的鬼。
沒有留電子檔嗎?這薄薄的兩張試卷上不知殘餘了多少前人的......□□......
吐槽歸吐槽,路鹿還是規規矩矩地坐到了沙九言對面的位置上,在考官眼皮底下唰唰答題。
特殊待遇是不存在的。其實只要擺正雙方的關系,和沙經理這樣公私分明的上司共事一直很愉快。
“小鹿,我是這樣想的。上午考完試,下午和我一起去見客戶吧?”沙九言雙手拄着下巴抿唇微笑。
“啪”的一聲。
路鹿這下手是真一哆嗦了,筆尖刺穿最上方的白紙,透過墊在下方的兩張試卷,紮進了桌板苦苦支撐的血肉之軀。
顯然,她這位師姐也為後人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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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只怪沙九言這個可惡的女人!
能不能板肅一點?!為什麽每句話都要帶着笑?!
雙标的路鹿堅信這世上只有一條法則,勾人者有罪論,被勾者委實無辜。
“好。”路鹿用撐起的手肘欲蓋彌彰地擋住試卷上的破洞,悶聲答應着。
沙九言視而不見:“撒門克包裝,我們下午要拜訪的客戶。早年是中法合資的,後來中方買斷股權,一人獨大。你聽說過的知名化妝品很大一部分是他們經由他們包裝的。除了國內各省,他們在法國也有工廠。這次如果和他們搭上線,除了現有的成熟業務,說不定還能發展一下我們公司比較年輕的國際加速器業務。”
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沙九言一向很敢。
“好。”路鹿乖順地點頭,跟前輩取經她自然一萬個樂意。
路鹿心想,美妝達人路易斯一定對這家公司很感興趣。她在家既不出門也不邀請客人時都會盛裝打扮。
成天捯饬得花枝招展的路易斯是怎麽對她說的?
“小崽子,你現在有多懶,等談了戀愛就會有多勤快了。女為悅己者容呀。”
路鹿拿筆杆子蹭着下巴,不置可否。
“午休的時候你可以去網上查查撒門克的外圍資料,順便考慮一下适合他們的服務模式以及産品方案。”
“好。”
......
午後的蟬鳴如一支“咿咿呀呀”昏聩的老調。
街道兩旁遮天蔽日的行道樹籠住前程,茫然得直叫睡意侵蝕神經。
半阖着眼皮劃拉手機,瞄一眼專心駕車的沙經理。她怎麽覺得但凡沙經理邁出自家公司大門,就特別精神抖擻呢。
路鹿略略坐正身體搭茬道:“沙經理,我查系統裏,撒門克,沒有開戶诶。”
“嗯,”沙九言頭也不回地哼聲,“拓展新客戶是銷售的必修課。上次的酒會畢竟是特殊場景,對你不具備什麽參考性,雖然你确實表現得不錯。”
路鹿因為沙九言最後順帶着的一句表揚翹起了唇角。
“哦,那我們現在,去陌拜?”陌生拜訪一般都被定義為約見客戶的敲門磚。
“其實是僞陌拜。”沙九言解釋,“之前我聽承包撒門克通信管道建設施工方的師傅說,撒門克新來了IT經理。我一聽名字,是我大學廣播社的師兄。不過今天上門之前,我沒找過他,你陪我碰碰運氣去。”
話雖如此,但路鹿總覺得沙經理勢在必得。到了她這個位置躬身作戰,要打只打有把握的仗,否則哪忙得過來嘛。
“沙經理,以前,和師兄很,熟嗎?”路鹿只能這樣想。
“不算熟,他追過我。”沙九言不假思索道。
“然後呢???”路鹿一臉緊張地追問,如果這都不算熟......
“然後我退社了啊,我們就沒什麽交集了。我和他不是一個專業的,只是在廣播社一起活動過幾次而已。”
“拒絕一個人,所以,退社啊......這有點,不太像你。”路鹿不是滋味地說,就快把手指擰巴成一團麻花了。那男人做什麽混球事惹沙經理傷心了麽,不然她這樣的性子怎麽可能這麽意氣用事。
卻沒料想人沙九言壓根就沒有為情所困的傾向:“等等,你好像理解錯了吧?我退社呢,是因為我在進廣播社前一直不知道自己普通話不夠标準。播了兩次之後被人指出‘n、l’不分的毛病,我就閉關勤學苦練去了。這一切和鄭洪斌,也就是我師兄,沒有任何關系。”
何為動心?
至少在鄭洪斌這裏不會得出答案。
聽沙九言這麽一說,路鹿笑得志得意滿。對吼~沙經理是四川南充人,她先前就是通過對方言談間的細枝末節猜出個八九不離十的。
路鹿這副莫名小人得志的嘴臉落到了沙九言眼裏。她實屬無奈,說話卡帶有比“n、l”不分好麽,路鹿是怎麽做到好意思五十步笑百步的?
邪乎就邪乎在路鹿真就順勢調侃起頂頭上司來:“上午你考我,下午換我考你。來一段繞口令,怎麽樣?”
沙九言打着方向盤噗嗤一笑:“不怎麽樣。我是沒問題,但你确定你能完整把繞口令的段落念給我聽嗎?”
想看她出洋相?先顧好自己吧......
“我......”路鹿頓時被噎了一噎,念繞口令這種事情......她怎麽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我、我可以的。你等着,接招!”路鹿硬着頭皮給自己打氣。
沙九言挑了挑眉,一副任爾發落的樣子。
路鹿從手機上搜好了繞口令段子,清了清嗓子開腔道——
“劉奶奶找牛奶奶買牛奶;
牛奶奶,給,劉奶奶,拿牛奶;
劉奶奶,說,牛奶奶,的,牛,奶,不,如,柳,奶,奶,的,牛,奶......”
前半程倒還湊合能聽,然而後半程像被大力推倒的積木,嘩啦啦東一塊西一塊的壘不成句。
再拉垮也要堅持到底!!!
有這份心卻沒這份能耐。越念到後邊,路鹿的面孔越是猙獰得猶如變身厲鬼前脫落的畫皮......
秉持着就算繞昏過去也會有善解人意的沙經理給她做人工呼吸的信念,路鹿終于抵達了代表勝利的最後一字!
而沙九言也如她所願的“善解人意”,她替她摁下手邊的車窗:“小鹿再堅持一下,吸點陽氣就能還魂了。”
被瞬時湧入的熱空氣嗆到,路鹿滋出一腦門的汗:“我,又,不,是,女,鬼......”
上氣不接下氣,明顯是還沒還過魂來。
沙九言似笑非笑地睇着她。
好吧......她承認,她剛才那段不是正兒八經的繞口令,而是摧枯拉朽的鬼叫聲......
......
步入高聳氣派的商務樓,根據正門口的标識,撒門克包下了十至二十層作為辦公區,上海辦事處算是他們的總部。
在大堂正中央是一道圓弧型的接待櫃臺,有點像醫院取號的大護士臺。
沙九言一邊走,一邊從皮包裏取出名片。路鹿這個稱職的小跟班緊随其後。
“下午好。”前臺小姐的嗓門不大,卻在空曠的大廳回響。
隔着幾步遠,沙九言禮貌一笑。
走到櫃臺前方,沙九言出示名片的同時,開門見山道:“您好,我和撒門克的鄭經理約過了,我姓沙。”
盡管扯了小謊,但沙九言面色沉穩,不動如山。
“好的,他在十二樓辦公。您可以搭我右手邊的電梯上去,電梯出來左拐就是他的辦公室。”
“謝謝。”
......
進了電梯,路鹿納悶道:“我以為,她會打內線電話,問一下,你師兄。”
“電視裏,都是,那麽演的。”路鹿又補充了有此一問的原因。
口紅有些掉色,沙九言索性對着電梯內的半身鏡,用紙巾揩幹淨了。
她笑了笑,小家夥這會兒才顯露一些符合年齡的懵懂可愛來。
沙九言回答:“現實點來說,每個人都有惰性,尤其是這類枯燥乏味的工作。百分之九十九的前臺小姐不會太把工作放心上。”
人生總有側重,或許是事業,或許是家庭,或許是享樂。無論關注哪一種都是合理的。
路鹿怔怔地望着她。擦掉了口紅的沙經理唇色很淺,就連平時魅惑人心的笑都變得有些虛弱牽強。和她處久了,路鹿的小心髒老時不時如心絞痛患者那樣抽搐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預收文《快吃老媽的醋!》
☆穿梭時間線,我想為你解開的謎團,原來答案一直握在你手中
【cp】沉迷穿越的缪導x打開方式錯誤的小傅
&既是催化劑又是攪屎棍的工具人老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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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1年1月1日早晨八點:
身邊這個在睡夢中嘟嘟哝哝的小嬌妻讓缪悅愈發覺得四年後的小傅一定打開方式錯誤了——
她沒想到結婚七年,小傅積怨七年。
她不就是婚前拿老媽當擇偶的理想型,
婚後導演處女作以老媽為人物原型麽?
可她絕對沒有小傅想的那什麽情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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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回溯從頭來過,這廂缪悅忙着和老媽撇清關系,那廂吃醋的主人公竟渾不在意……
更讓缪悅氣得跳腳的是,志趣相投的小傅和老馬不知幾時背着她厮混到一塊去了,勾肩搭背嘻嘻哈哈,成何體統!!!
近旁,一向清冷淡然的媽媽缪女士抱着顆治騷包老馬必備的榴蓮虎視眈眈。
缪悅規勸:消消氣兒,我媳婦兒和你媳婦兒清白着呢!
缪之清一記冷笑:你先放下你懷裏那兩只大號榴蓮再說這話。
慫氣的缪悅想,榴蓮也不一定是拿來跪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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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小傅盯着缪悅不肯撒手的榴蓮:你不是老嫌它臭烘烘的有味兒麽?
缪悅不懷好意地奸笑:老馬喜歡的我也喜歡。
很快,缪悅嘗到了醋壇子的反噬,小傅笑眯眯地露出小虎牙:你倒提醒我了,回頭我做幾個榴蓮酥皮包給老馬吃!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怎麽成了自産自釀給自己猛灌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