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寡言與小心

第13章 ☆、十三

“仙道！你在搞什麽！早飯沒吃飽啊！你想偷懶到什麽時候！給我好好教訓那個一年級的臭小子啊！”

場上突然想起陵南教練的咆哮。

身為一隊王牌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被公然罵的狗血淋頭。

“好可憐……”

同為王牌，流川怼天怼地無所畏懼，仙道就要被教練罵的狗血淋頭。

要是我，早就不幹了！

鈴木想。

這麽帥也要被罵，實在太可憐了。

如果陵南的隊員知道鈴木這麽想一定會争先恐後的表示你們太善良都被騙了！教練罵的好！

被教練噴過的仙道沒有如鈴木等少女的心思一般撂挑子不幹，反而打起了鬥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幾個進球的方法都是剛剛流川在他面前耍過的。

他故意這麽做，仿佛是在跟對手宣告：你能做的我也可以，甚至……比你做的更多。

仙道在空中兩易動作，突破防守後他回頭看向流川，笑了起來。

陵南的隊員們也紛紛沖流川叫嚣：“看到了吧！這才是王牌！”

“這就是仙道啊！”

“你想打敗仙道等過個十年再來吧！”

這種幼稚的喊話讓人哭笑不得，該是開心他們将一年級的流川與二年級的仙道放到同一水平線上進行對比，還是生氣他們這種嚣張看不起人的态度？

湘北仿佛為了對他們的叫嚣予以反饋，下一刻将球傳到了流川手裏。

陵南的各位像是被突然勒緊了脖子，紛紛住嘴，緊張的盯着流川的一舉一動。

仙道也放低了重心，做好防守的準備。

大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流川接到球後沒有沖進禁區，反而後退一步，踩到三分線之外，手一揚，趁着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間差出手，球……居然也進了！

切，真是個執着的幼稚鬼啊。

湘北都是一群執着的幼稚鬼啊。

在彼此吵吵鬧鬧又親密無間的配合之下，湘北打出了一個又一個的高潮，禁區的赤木與櫻木，中程與遠程都可兼得的流川、外線的三井以及仿佛一條線将以上幾位串起來的宮城，這就是湘北的最科學的最厲害的組合！

離比賽結束還有5分鐘，湘北領先陵南15分。

陵南就此一蹶不振了嗎？

并沒有。

只靠着仙道的一句話就成功收緊了陵南渙散的軍心。

在比賽的最後關頭，就要看兩隊的王牌究竟如何做了。

仙道連晃流川、櫻木兩人，在無人看守的情況下用灌籃的形式又為陵南豎起了信心。

相信仙道！

只要有仙道陵南就不會輸！

仙道會帶領他們走向勝利。

陵南的所有希望都壓在仙道的身上。

仙道出盡了風頭，流川自然不會想讓。

他試圖帶球沖進禁區，仙道嚴防死守，未果。于是他強硬跳起投球，仙道與魚住将他擋得幾乎密不透風，從觀衆席的角度來看，仙道的手已經将流川所有能夠将球投進的角度擋得嚴嚴實實。

可流川還是出手了。

“不可能進的。”

“自取滅亡。”

“蠢貨。”

“浪費機會。”

觀衆席的各個角落紛紛想起如此的評價。

但……球還是進了。

……

“啪”

所有人的臉上都感覺被無形的打了一巴掌。

過了幾分鐘。

“啪”

流川的又一次成功突破仙道灌籃得分狠狠的再次扇了在場唱衰的人一巴掌。

鈴木幸災樂禍的想，為什麽大家總是不吃教訓呢？為什麽總是不肯打破固有的偏見去相信奇跡呢？

為什麽不相信去年一輪游的湘北能獲得勝利呢？

陵南與湘北到最後都突破了自我，背水一戰讓彼此發揮出最大的潛力，只要贏了這一場比賽，就能夠跨過高高的門檻到達另外一片新的天地。

全國大賽的入場券……

是湘北的了！

比分定格在70：66，奇跡發生了！

湘北作為一匹黑馬成功奪得了參加全國大賽的席位。

他們守住了所有三年級生最後的夏天。

真好。

鈴木癱倒在椅子上長籲一口氣。

比賽的結尾連一直相信着湘北、相信着流川的她都不禁動搖，每個有天賦有付出的隊伍都有資格參加全國大賽，可惜名額只有兩個，大多數的人只能夠含淚在此刻給破碎的夢想畫上句號，或者是蟄伏等待下一次的機會。

流川是屬于賽場的。

“加油啊！湘北！加油啊！流川！！我喜歡你啊！”鈴木在紛紛擾擾的吶喊聲中對湘北、對流川送上期待與祝福。希望你們能不忘初心，得償所願。在我們仰望的目光中越走越高，越走越遠，讓我們只能看到你們耀眼的背影，看到你們環繞勝利的光輝，看到你們在不停的前進直至把我們這些庸碌的凡人抛之身後再也不見。

我喜歡你，喜歡你在賽場上一往無前的樣子，喜歡你一呼百應的樣子，喜歡你在做自己所愛的事情時如魚得水的樣子，喜歡你平時毫不在意迷糊的樣子，喜歡你沉默寡言不茍言笑的樣子。喜歡你将所有的能量儲存然後在籃球上爆發的樣子。

流川，我喜歡那個世界裏沒有我的你的樣子。

鈴木抹了一把幹澀的臉，沒等頒獎就走出了賽場。

她看着淺藍天空中不動的薄雲，陽光刺眼，眼淚都被辣出來了呢。

離全國大賽開賽還有一段時間，湘北的隊員得到了短暫的休息期。

大家在此時就像普通的高中生一樣，上課、與兄弟打鬧、追女孩子、背着學校偷進游戲廳……

清幽的安西教練的家中迎來了一位難得的客人。

“教練，我想去美國。”流川跪坐在安西面前鄭重的說出他多日思考後的想法。

安西教練沒急着回答他，等着夫人送來兩杯熱茶，他輕啜一口，示意流川也喝。

流川不明白教練的沉默代表着什麽，只得依言喝了一口。

茶有點燙，他喝得太多，不禁吸了一口涼氣。

“你瞧，茶太燙，想喝，就得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喝。”安西說，“我知道你在跟仙道對決過後對自己的實力的提升非常急迫。流川同學，你還未打過全國大賽，你的眼裏還只有仙道而已。”他又端起茶杯小小喝進一口，“全國大賽的舞臺比你想象的寬廣，等你成為全國第一高中生再去美國也不遲啊。”

安西教練的拒絕在他的意料之外。

流川躺在床上思考着教練以及教練夫人所說的話，心裏漸漸拿定了主意。然後不知為何，腦袋裏面冒出了一張總是帶着謹慎表情的臉。

似乎好久沒有見到她了。

在床上躺着也無所事事，牽腸挂肚不是流川的風格。他走出家門跨上單車朝學校騎去。

等到了校門口，寂靜的學校仿佛在無聲的嘲笑他。流川傻了眼，才想起今天是周末，鈴木不可能在學校。但他也不知道除了學校去哪裏能找到她。

流川想起鈴木所說的話——我們對彼此一無所知。

既來之，則安之。

無解的題目就先放到一邊。

流川換好衣鞋走進空無一人的籃球館進行練習。

“流……流川？”

空蕩蕩的籃球館中回想着一道女聲。

流川轉過頭聞聲看去。

是彩子。

他難得在臉上帶出了失望的神色。

彩子朝她揮揮手中的紙：“在家排訓練時間表的時候才發現把全國大賽的日程表忘在學校了。”

“前輩好。”流川乖巧的鞠躬，“辛苦了。”

“你跟我客氣什麽，這也是為數不多的我能為你們做的事情了。”彩子四周望了一圈，“流川你的小女友不在？”

“啊……”被戳中痛處的流川秒變圈圈眼，他扣了扣後腦勺，“不……不在呢。”

“你是不是跟她吵架了？”

流川更疑惑了：“應……應該是吧？”

那天中午她怒氣沖沖的離開，還跟他說了“さよなら”，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鈴木了。

彩子一聽就知道不好，她扶額：“都這麽多天了，你沒覺得不對勁嗎？”

“沒有……吧？她跟我說了’再見’的。”

如果彩子手中有紙扇的話此時會忍不住呼上流川的後腦勺讓他開開竅：“你做了什麽讓人家小姑娘要跟你分手？”

流川大吃一驚：“分手？！為什麽！”

“我就說最近怎麽都見不到她了。”彩子讓流川把那天的話仔仔細細的複述一遍。

“……她就說了這些。”流川一無所知的将那天的對話大致還原了一遍，看着彩子不太好的臉色，不明所以的問，“前輩，怎麽了？”

“流川，”彩子正色道，“你認為什麽是男女朋友？”

流川想了一會兒遲疑的回答：“就是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

“是，也不是。”彩子拿出大姐頭的氣勢給後輩上課，“男女朋友就是除了父母兄弟外最親近了人了，你們彼此喜歡在一起之後就會将彼此的生活糾纏到一起，但你們又是兩個人，所以你要開始學會分享。分享你的生活，分享你的心情，分享你的喜怒哀樂，與此同時，她也會想聽你的分享，想跟你分享，她會告訴你心底的話，也想聽你心底的話。”

“可……可是……”流川還是有點不太明白，輸掉比賽是自己的事情，那些不甘與反省應該自己消化怎麽能拿出來麻煩別人。

“說！必須得說！”有些事情必須要自己親自經歷才能夠體會，彩子沒強求流川一定要理解，“你就這麽去做就好了。”

“好的。”流川歪頭看了一眼出現在門口的宮城，“前輩的經驗是從宮城前輩那裏得來的嗎？”

彩子大驚失色：“良田你怎麽來了？”

“彩子，比賽贏了我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你講。”

“……”彩子被流川反将一軍，離開前囑咐道，“你如果還想跟小鈴木在一起就記得我的話哦。”

流川艱難的運轉着大腦：說，說什麽，怎麽說。

好難啊……

打籃球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輕松最簡單的事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會虐的親媽表示要和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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