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有病...
曲柚走過去,乖乖坐回顧城安懷裏,再次投身那大火爐中,曲柚身子又僵□□來。
大火爐一只大掌抱到她的肚子上,另一只手捏上她的下颌,将她的小臉轉過去,男人壓過來在她的唇上蜻蜓點水地碰了一下,而後說:“孤方才在皇後面前保了你那小宮女,可有什麽獎勵?”
“……”
心裏雖是還不能接受這樣不正經的太子,但曲柚明白顧城安的意思,她小手擡起來抱上顧城安的脖子,把自己的小嘴貼到男人的面頰上,停留了一小會才離開。
這一次輪到顧城安顫神了,女孩的每次乖軟都讓他猶若置身夢境,因為前世怎麽也得不到,這一世就抱在懷裏。
男人突然走神,是曲柚沒有料到的,她喚了一聲:“太子?”
顧城安這才回過神來,手伸進曲柚的暖裘裏将她的小手捏出來,然後掀開她的袖子,女孩的手腕上那只藍色蝴蝶栩栩如生,看得顧城安惑了眼。
曲柚微微皺眉,昨晚顧城安給她喂完藥後,也掀了她的袖子,然後還親到了她的手腕上,尤其是對着那只藍色蝴蝶的位置。
今天早上也是,當時她還以為顧城安沒咬掉她的耳朵會啃掉她的手來着。
男人摸着她手腕上的蝴蝶,渾厚的嗓音突然說:“鐘嬷嬷,你上前來。”
曲柚不知顧城安為何突然喚鐘嬷嬷,疑惑擡眸。
鐘嬷嬷心裏生起不好的預感,走上前福下老身:“殿下,老奴在。”
顧城安撫摸着曲柚手腕上那只藍色蝴蝶,眼睛也盯着看,眼皮都沒擡一下,發出來的聲音見冷,“你,将綠蓉掌嘴二十。”
“……”
大殿內再次陷入針落可聞的寂靜中,綠蓉吓得跪到地上,“殿下,奴、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殿下饒了奴婢吧。”
“知錯了?知什麽錯?”顧城安眼皮依舊沒擡,只是唇角勾了笑意,那笑意看得曲柚脊梁發寒,她身子顫了顫,顧城安将她抱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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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蓉眸子憋紅,抖着聲音說:“奴、奴婢不該跑去銀徽宮朝皇後娘娘禀報殿下被流雲用花瓶砸傷之事,可……可是奴婢擔心殿下,怕殿下延誤了傷勢,只能去見了皇後娘娘,而且……”
綠蓉擡起頭看了鐘嬷嬷一眼才繼續說:“而且是皇後娘娘讓奴婢有什麽事情,務、務必去給她禀報的,殿下您受傷了,奴婢實在不可能瞞着皇後娘娘啊!”
小丫頭身子嬌,怕她冷着,顧城安沒舍得再摸下去,捏到唇邊親了親,重新将她的袖子捋下來蓋好,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裏把玩,“雖然你是皇後撥過來的,但既入了東宮,就是東宮的奴才,就是太子妃的奴才,打小報告這種習慣,實在不好,還害得皇後為孤擔心傷神。”
綠蓉淚簌簌的流下來,“奴婢知錯了……”
“帶出去,在外面掌嘴,免得吵到孤的太子妃。”顧城安冷聲。
綠蓉被托了出去,鐘嬷嬷老身顫顫地跟在後面,臉色很不好看。
就這樣還不算結束,男人那冷沉的聲音再次響起,“青葇護主不力,行事笨拙,罰俸一月,紫蔓接連兩次指認流雲,半點沒有袒護同友之心,關節時刻胳膊肘往外拐,罰俸三月。”
衆人:“……”
“殿下,這……”青葇不敢反駁,吓得跪了地,紫蔓卻是瞪大了眼,錯愕地看着顧城安。
“這件事上,主仆不齊心,奴才也不齊心,孤很生氣。”
顧城安對曲柚一副不正經的嘴臉,可此時俊容上只有嚴肅,抱着曲柚的手是溫柔的、有溫度的,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寒咧的。
這就是這二十四年來,他最真實的樣子,東宮除了像紫蔓這類懷有“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之野心的奴婢,大多數人見了顧城安,從來都是膽寒的,能避多遠就避得有多遠。
他後面一句話落,紫蔓不敢再有任何怨言和不甘,跪下地老老實實領了罰,袖中的手指甲鉗進肉裏。
綠蓉被鐘嬷嬷抽巴掌的聲音響進殿來,曲柚聽着小臉淡漠,她手剛縮回暖裘裏,又被男人捏了回去。
緊接着,她聽見男人渾厚的嗓音喚了一聲“流雲。”
流雲愣愣地走上前來。
顧城安發出來的聲音明顯變了個調,沒那麽嚴肅和冷冽了,“你雖傷了孤,但孤不怪你,因為若怪了你,太子妃會心疼。太子妃心疼了,孤就心疼。你能第一時間沖過來保護太子妃,孤欣賞你這點膽量,孤得賞你,說吧,想要什麽賞賜?”
“……”
流雲趕緊擺擺手,“奴、奴婢怎麽敢要什麽賞賜,殿下能饒奴婢一命,已是大恩大德,奴婢只想好生伺候娘娘!”
顧城安最後還是賞了流雲,讓李明德去庫房裏拿了兩只翡翠手镯給她,流雲差點驚掉下巴,曲柚摸摸自己的臉。
“方才孤之所以最後才站出來替你解圍,是想讓母後先訓夠了,母後的性子就是那般,她生氣的時候你随她多威風多訓幾句便是,不然孤一開始就站出來,母後那股氣是壓不下去的。”
之後顧城安将殿內伺候的人都揮退了下去,含上曲柚的粉耳說。
曲柚微愣了愣,對顧城安點點頭:“臣妾知道了,害殿下費心了。”
“那再來點賞賜。”顧城安頓時沒臉沒皮起來,又是那不正經的模樣。
“……”
寒風乍起,外面又飛起鵝毛大雪,顧城安讓人給殿內的炭爐加了炭,囑咐了好幾遍流雲記得及時給曲柚換暖手爐,随後便披了貂裘帶着兩個侍衛騎了馬兒出了宮,似乎去辦什麽要緊的差事。
顧城安剛離開,曲柚強撐的身子就倒了下去。
“娘娘!”流雲瞬間白了臉跑上前。
方才顧城安在對曲柚摟摟抱抱、說一些調情的話的時候,曲柚胃就開始絞痛了,只是她怕掃了顧城安的興致,也怕耽誤了顧城安去做正事就一直忍着,此時肚子裏愈發像是有蟲蟻在爬,她又開始泛惡心,似剛懷了孕的那些孕婦一般。
流雲只能給曲柚抱來一只木桶,讓青葇去請太醫。
洪太醫給顧城安瞧完病之後,就被皇後宣去了銀徽宮,于是此次一聽曲柚胃疾再犯,也沒人攔着,段延風就立馬趕來了東宮。
紫蔓杵在一旁,認真盯着段延風給曲柚瞧病,認真捕捉着段延風臉上那細微的表情。
本來因為顧城安對曲柚遽然而來的寵愛而有所動搖的決心,忽的又重新燃燒起來。
她暗暗勾唇,心裏在笑,姜貴妃調查過了,段太醫跟太子妃的老家都是惠州尾雲縣,段太醫曾是太子妃的私塾老師,家中放了好幾幅太子妃的畫像,以及好幾幅帶有太子妃親筆落款和印章的花鳥畫。
此時他還緊張擔心成那樣,即便再努力的掩藏,她還是能從他時不時擰緊的眉頭,和他眸底的流光捕捉到什麽。
男人喜歡女人的那點小心思和情緒,旁人只要用點心觀察,根本不難瞧出來。
段太醫離開不久,柳韞若冒着飛落個不停的大雪、踩着那厚厚的積雪步到主殿門口。
她身後的宮女收下傘,抖了抖傘上的雪,将傘落到殿門口的小石臺上,步進殿中對守在長帷外的宮女說:“太子妃娘娘的身子可好些了?柳昭訓可否進去看望一眼。”
那負責守殿的宮女說了一聲“姐姐稍等”,掀開長帷走進去。
不多時紫蔓走了出來,對柳韞若福了個身,“不好意思柳昭訓,太子妃娘娘她剛喝下藥,沒力氣得緊,卧到榻上修養着,不便見客。”
“這麽嚴重嗎?”柳韞若睨着紫蔓那張對自己充滿敵意和不屑的小臉,唇角勾起笑意嚼了興味。
紫蔓淡漠着臉回:“柳昭訓說的什麽話,娘娘吉人天相,就算再嚴重,好好修養,且有太子殿下好生呵護着,定會好起來。”
“聽聞太子妃時常感染風寒,身子嬌弱,我養在若水居中,每每聽見太子妃宣太醫,心都跟着揪起來,可是前兩日我被人下毒,身子也弱得很,身上還有晦氣,怕來看望太子妃,會将晦氣沾染給太子妃,今日見太子妃還是不見好,我也時不時因為體內殘留的毒素作祟,身子不舒服,想來,還是去道觀祈福一番心裏踏實些,本來想邀請太子妃一同前去,可此時見太子妃還卧病在床,看來只能自己前去了。”
柳韞若單手捂住胸口,臉上見憔悴,聲音含滿遺憾。
紫蔓心想:你去就去吧,來這說這麽一大通做什麽?太子妃那病恹恹的模樣,出來沾點冷氣就染病,她哪還敢出去晃悠啊,更別說去道觀了!
“那拜托柳昭訓祈福的時候順帶上太子妃,望三清道人能保佑柳昭訓能快些好起來,也保佑太子妃娘娘早日痊愈。”紫蔓說。
詞不達意地寒暄了幾句,柳韞若離開,紫蔓收斂掉那嫉妒又不屑的目光,鑽回長帷裏面。
本來可以在街道上随便尋一家茶樓飯店用了晚膳,但顧城安還是快馬加鞭地趕回了東宮,正好趕上小廚房剛剛出爐今夜的晚膳。
即便知曉他可能不會回宮用膳,小廚房還是備了他好吃的幾樣。
走到主殿門口,小廚房的端膳太監正好端着盤子過來,顧城安讓他們停住,一道道揭開檢查,把油腥味濃的都給打退了回去。
帶着端膳太監步進殿中,顧城安走過長帷,再掀開珠簾,卻發現那團水藍色暖裘搭在架子上,小姑娘不見人影。
繞過屏風去看,才知道小姑娘竟然躺在床上,正迷迷糊糊地在揉眼睛,似乎剛睡醒,臉色有些蒼白。
顧城安立馬皺了眉頭,“太子妃睡了多久?”
流雲遲疑着,沒有上前回答,顧城安直接點了名,“紫蔓,你說。”
紫蔓佯做出猶豫為難狀半天,才将實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了顧城安聽。
聽見他沒離開多久,曲柚又吐了,請來太醫診治過後,就躺到床上去一直躺到現在,顧城安臉色瞬間不好了,手上的青筋凸了凸,他解掉身上的貂裘随手丢給身後的宮女,走上前落坐到床邊。
“你這丫頭!”顧城安使勁搓自己的雙掌,把手搓熱乎了才敢伸過去碰曲柚的身子。
曲柚是被顧城安從被窩裏抱出來的,剛被抱出來,流雲早準備好在手裏的暖裘就朝她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