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回出遠門,盡管非常好奇,但一步一跳跟着挑擔子的母親
通讀起來甘之如饴呢,包括莎翁的古典韻律一類的著作……”
“哦,那,真正是太了不起了,宸,你有沒有興趣在下一個學期,到本科生中教一門語言課程,這也是我今天找你來商量的事情……”查爾斯校長高興地問道。
“嗯,這樣啊?……”陳宸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有片刻的愣怔。
“如果你願意教授本科階段的課程,我将非常榮幸也将非常願意簽這張邀請信……”查爾斯校長說。
陳宸站了起來,上前要去握一握親愛的查爾斯校長的手,他,校長,不對,面前的這個魁梧的微胖男子,不僅僅是校長,還是神甫一級的人物,是上帝也不為過。
在陳宸的眼裏,這個皮膚閃着光澤的微笑着的男子,充滿了不可阻擋的萬丈光芒。
她當然願意。她一萬個願意。
她知道,一旦大學聘請她教授本科階段的莎士比亞文學課程,憑她的能力與水平,完全可以勝任,這樣,她不僅可以加薪水,還可以,完全可以長駐下來。
她将不愁三年還是一年後,要不要回中國的事。
陳宸離開校長辦公室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媽媽。
她破天荒第一次踯躅在美麗的校園。
她從來不知道這所南方的大學如此風景優美,植物茂盛,天空深遠,樹林裏還有松鼠在散步,空氣裏散發着植物香甜的氣息。
陳宸想,如果這時候大學教授約翰霍普金斯邀請她一起跑步,她肯定立刻就應允了。
想到這裏,她一個人神經質地笑起來。
所有的,所有的困頓、陰暗、沮喪都走吧;
所有的,所有的快樂、幸福、歡笑都來吧!
到了晚飯後,陳宸專門選了這個時段與母親通電話。
“媽媽。”
“宸,你可來電話了,什麽時候來把我接走。我帶格格去你身邊……”
陳宸聽到媽媽這麽迫切地說出這種話時,頓時眼淚婆娑。
媽媽,親愛的媽媽,做女兒的是多麽自私,但以後不會了,絕對不會把你一個人扔在陌生的地方。
“媽,我打電話給你,就是這件事,這周休息天,我就來把你接走,放心吧,我們很快就團圓了。”陳宸與媽媽的聲音都有些哽噎。
離開羅德島已整整一個月,陳宸在這一個月裏,安頓好了自己的工作生活,也開始了新的生活。
她對自己的狀态非常滿意,唯一忐忑的是媽媽與格格。
所謂人窮志短。
陳宸是在農村長大的,黃土漫漫的晉北,即使她生長于上世紀八十年代後期,但物質的貧乏,還是給陳宸留下了許多貧窮的印記。
自從她的親爸爸陳德根去城裏做生意,後來輾轉到了浙江某商貿城,自己租了門面,從小本生意做起,後來迅速地發家,有了積蓄,陳宸在親爸的支持下,成績優秀的她到了美國留學,但過的日子真的非常艱苦,生活上能省則省。
在見到唐老齋後,由于老鄉陶斯然的暗示,陳宸的确想過心思,覺得唐老齋是個大富豪,可以利用。
那是在她幾乎走投無路的時候,為下個月的房租、夥食費犯愁的她,媽媽為了幫忙她帶女兒,又跟了來,也要她養着,這樣,她真想找一個依靠。
陳宸一個人失眠在亞拉巴馬夜裏的時候,心裏何時安穩過。
她以為自己出賣了媽媽,也出賣了自己做人的道德底線。
現在,她終于可以在美國立足了,固定的薪水,足夠養格格與媽媽。
所以,她片刻也沒有停留,休息日便要回羅德島接家人。
“宸,聽說你要去波士頓?讓我來送你。”約翰霍普金斯在教室外遇見陳宸,熱心地說。
“哦,那恐怕不行,太遠了,我坐火車回北邊。”
“宸,你理解錯了,我是說我一大早送你到車站。”約翰霍普金斯解釋說。
“真的嗎?好呀,我正在犯愁呢。可是我的車票是早上六點的,恐怕太早了,影響你星期天休息。”陳宸為難地說。
“哦,NO NO,我從來不睡懶覺的。”約翰霍普金斯微笑着說。
“一言為定。”陳宸真想給這個中等個,有一點鷹鈎鼻的好心同事一個大大的擁抱。
自從校長查爾斯找她談話,告訴她下學期聘她教授莎士比亞課程後,她變得易感,很容易流淚。
她迅速地轉身,生怕自己流淚只留下一個背影給約翰霍普金斯。
遠遠的,約翰霍普金斯聽到她說:“Bye--"
☆、14,冤家 往事
在紅瓦白牆的六幢縣委辦公樓區,熱心的傳達室大哥把朱繡及顏涓若帶到了目的地。
從樓梯上去,朱繡提醒顏殿下注意悠着點。
二層樓轉角的一間辦公室,此時屋裏只有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當地幹部模樣,中等個,偏胖,皮膚黛黑。
女的,三十歲左右,短發,圓臉,小巧玲珑的身材。
朱繡站在走廊靠欄杆的地方,并未靠近門。
顏涓若兩步就走了進去。
“羅莉!”朱繡在門外聽到顏涓若喊對方的聲音。
“你?”羅莉沒有喊對方的名字。
“是我,羅副書記。”顏涓若一屁股坐了下來。
“達瓦局長,我看今天的工作就談到這裏,明天我們接着談行不行,我同學來了……”
“好的,好的。”叫達瓦的什麽局的局長滿臉含笑,一邊說一邊退了出來。
剛到走廊上,見到朱繡,達瓦局長又是一彎腰,非常禮貌,算是打招呼。
“怎麽,見到老情人不歡迎?”顏涓若開門見山,聲音不是慵懶,而是有點玩世不恭。
“喝水吧?”羅莉起身要給他倒水。
“怎麽,不歡迎?”顏涓若還在那裏不依不饒,要人家口頭說歡迎他。
“歡迎,大帥哥來了,平時請都請不到。”羅莉勉強一笑。
“進來吧,繡,別在門外杵着了,你不是要見見我的前任女朋友嗎?來了,又躲着做什麽呢?”顏涓若高喊一聲。
“胡說八道,誰說過我要見羅副書記?”朱繡一邊說一邊進了門,挨着顏涓若親密地坐了下來。
不看不知道,這兩個人并排坐着,男的俊朗,女的俏麗,宛如一對壁人。再看看他們的穿着,仿佛是情侶裝呢。
都是長款墨綠色的羽絨衣,帽兜上有一圈好看的白色風毛。
“呵呵……”羅莉輕笑一聲,說:“你,朱繡老總吧,我們在拉薩見過不止一面,看來真是無巧不成書。”
“是,羅副書記,別聽他的,我認識他還不到24個小時,在拉薩飯店三層的咖啡廳遇見的,他說有個老同學在這裏,我就好奇地跟來了,啊,不是啦,我只是專職司機……”朱繡解釋了一通,這種場面,可不能讓顏涓若亂說。
以後,顏涓若拍拍屁股走人,她還要在西藏做生意呢,羅莉這樣的女人,表面上文弱,骨子裏可不怵,野心大着呢,誰知道這個主以後會修煉成什麽神。
“不仗義,開個玩笑也不行。”顏涓若自知沒趣,給自己打圓場。
“歡迎到我們縣觀光,這裏的寺廟值得一看,是西藏幾大著名寺廟之一,這裏的桃花源也很壯觀,明天我讓人帶了你們去看看……”羅副書記說。
“啊,羅副書記,顏先生是專門來看你的,他走了一個地球那麽遠,可不能讓他一個人去看桃花。桃花再美,哪有昔日同窗情誼美?”朱繡一驚一乍地說。
“哦,那可不行,明天我的工作日程很滿,剛剛農牧業局的達瓦局長才坐下來,工作上的一攤子事還沒有解決。要不,你們今晚住在我們縣委招待所,多住兩天,過了這兩天,我一準陪你們……”
“行不行?你說行不行?”朱繡高興地問顏涓若。
“我在等我媽媽的電話,回來10多天還沒有見到她。她來電話預約,我立馬得趕回去……”顏涓若說。
“你還是這麽沒心沒肺……”羅莉搶白了顏涓若一句。
“他怎麽啦,羅副書記,這裏沒有外人,說點顏先生的往事我聽聽吧。”朱繡見這兩個人仍有些僵,有意做和事佬,讓羅副書記說點轶事,緩和一下局面。
“他呀,他媽媽那時剛從大學教授的位置提拔到市裏做副市長,他爸爸也是個大忙人,于是他就到網吧打通宵游戲……”羅莉講道。
“後來呢?”朱繡問。
“後來啊,他媽媽發現後,派幾個部下到網吧盯着,可是哪裏盯得住,網吧那麽多家。有一天下着大雨,她媽媽為了找他,從晚上一直找到淩晨,後來把他堵在了家門口,為了勸說他不要去網吧,要好好迎接高考,在大雨裏,他媽媽跪了半個小時,想讓他回心轉意,他遠遠地看着,一動不動,一點也不心疼他媽媽……”羅莉說起這段仍舊有些生氣。
“你怎麽這樣?你太過分了。”朱繡氣憤地說,臉都漲紅了。
“哪裏有?我不是這樣的人!”顏涓若辯解道。
羅莉,這就是羅莉。
朱繡從女副書記的臉上看不到南方水鄉姑娘的婉約,甚至曾經見過的妩媚。
那次在拉薩某飯店與她擦肩而過,看她被一群男男女女簇擁,精心打扮過的她自帶一份光環。
但眼前的她穿着臃腫,形容貧乏,整張臉平淡無亮色。
她那麽嚴肅。
這就是官腔官調官樣吧,朱繡思忖。
她對待顏涓若的态度,像這裏的高原陽光一樣,看起來很燦爛,但讓人體感冰冷。
“什麽?我媽媽跪地求我別玩游戲,別去網吧?誰說的,我根本不知道!”顏涓若真的生氣了,這麽一個玩世不恭的人,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你不知道吧,難道我錯怪你了?”
“你又怎麽知道的?”
“我真的就知道了,廖副市長從此人變了,你做兒子的沒有感覺到嗎?”羅莉有些不滿。男子漢敢作敢當,為什麽當年這麽蠻橫冷血,現在卻沒有勇氣承認呢。
“可是,我真不知道她跪在雨水裏,也沒有人跟我說起。那晚我去了很遠的一家網吧,那裏可以玩通宵,可是,我的眼鏡一邊的玻璃鏡片掉了,我幹脆沒有戴眼鏡,那晚大雨我根本看不清她是蹲在地上還是坐在地上。”
“這有區別嗎?”羅莉問。
“我答應了一個朋友,要幫她打游戲進擊,我們是一個團隊,我不能失信于她!”顏涓若據理力争的樣子,讓羅莉的心又痛了起來。
她想平息自己,想閉嘴不再多言,但沒有忍住:“她是誰?她不知道你是一個高三學生,是要參加高考的嗎?她不知道你媽媽為了你的學習多麽操心嗎?”
“我不能為了高考,放棄我眼下的生活,我是一個正常人……”顏涓若說。
“她是誰?”羅莉想既然如此,不如揭一下答案。
“她是瞳,大學畢業了,一個人在遙遠的西安工作,我們是一個團隊的……”
“瞳,是一個女生吧?你為了她,為了幫她進級,你媽媽跪在雨水裏求饒,求你戒掉網瘾,你沒有改變,一直都沒有改變,你傷她有多重!”羅莉的臉微微發紅。
“不是那樣的,我的眼鏡壞了,我沒有看見,我看不清……我以為我媽媽是絕望的坐在地上不願意爬起來……你知道的我媽媽多麽倔強……”顏涓若怒不可遏,他不願意相信他媽媽曾經為了讓他好好高考,在淩晨的雨水裏跪了半小時,他不願意相信,永遠不願意相信。
“那是你的媽媽,是給你生命的女人,是多少人擁護的寵着的女人。”羅莉幾乎吼着說完了這話。
“是,我是混蛋,我是人渣,好了吧?”顏涓若的臉由紅轉為蒼白:“可是,後來,我真的聽我媽媽的話,向你看齊,好好學習,我甚至寫了字條要求與你交朋友,結果呢?啊?你怎麽做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把你的字條夾在課本裏,書被華娟借用了,是她到處亂傳消息……”
“你為什麽不解釋?啊?你知道我是窮途末路,你高興了吧?”
“那你還不是一樣,當初我的一個日記本,你不也是給同學傳閱的嗎?”羅莉低聲說。
“那跟我無關,是我父親,是我爸把日記本偷走了,交給了學校的書記。是那個變态老太婆要抓早戀典型……”顏涓若聲音又高了,一邊說一邊用雙手按着太陽穴。
朱繡實在看不下去,說:“好可笑哦,你們……都多大年紀的人了,我是聽明白了,你們到現在還在證明,彼此都不懂愛!哎呀呀,愛別人是美德,被別人愛要感恩。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三個人暫時的沉默,顏涓若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他媽媽來的電話:“涓若,你在哪裏,不打算回來是不是?”
信號不錯。
廖梅如副市長是用辦公室座機打的電話。
☆、15,回程 秋妃
顏涓若一邊打電話,一邊走了出去。臉還因為與羅莉的争吵一直繃着。朱繡怕他的高反加重,跟了出去。
說實話,朱繡一點也不喜歡屋裏那個女人,她太嚴肅了,太劍拔弩張了。她為什麽這樣刺激一個男生,她以為自己是誰?
既然當年她就知道這件事,為什麽以前不說,等到多少年後,在這樣的情況下,咄咄逼人。
她不是副書記嗎?難道黨沒有請她去受教育,接受培訓,學會教育人的正确工作方法、領導方法嗎?
朱繡實在不喜歡這個個子不高,氣勢卻如排山倒海的女幹部。
如果情商也有檢測儀測量,一測就有結果的話,朱繡願意立刻給羅莉測情商,然後告訴她:羅副書記,你的情商餘額不足,請速速充值。
可惜,她端**厲地坐在那裏,像一名義正辭嚴的法官。
顏涓若打完電話,轉身看到跟在後面,臉上有關切之色的朱繡,臉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怎麽啦,媽媽來電話啦,申請殿下撥冗接見……”朱繡明知故問。
“拜托,是我媽媽。”顏涓若仿佛是為了掩飾尴尬,說道。
“那,殿下,我們現在怎麽辦?是回那兒,還是走那兒?”朱繡的纖纖玉手指指辦公室的門,又指指縣委大院的門。
顏涓若說:“哪個門都行,她又不是老虎。”
“是,但我看更像獅子呢。”朱繡調皮地說。
“你有更好的主意嗎?”顏涓若求助地看着朱繡。
“撤!”朱繡果斷地說。
兩個人一路小跑地上了路虎車。
發動,上路。
顏涓若頭也不回,被朱繡帶出了某縣委機關大院。
“為什麽?”朱繡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因為,想證明自己曾經從麽慫,有個了斷。”
“明白。”朱繡右手輕輕地拍了下方向盤。
“人小鬼大,明白什麽?”顏涓若問。
“人啊,有時犯賤,有時還不得不犯賤,非要知道一個答案。你當年一定被她傷得不輕,不死心。我想啊,你一定咽不下這口氣,明明不愛人家,但事實卻又明明白白地擺在那裏,同學、家長都以為你愛過她。你是來求答案的,結果呢……”朱繡賣起了關子。
“結果怎樣?繼續編故事……”顏涓若坐在後排,吸着氧。
“結果你第一眼就要到了你的答案,所以,你才會很不文明,很沒修養的與她争吵……”朱繡說。
顏涓若半躺在後排,心情随着心髒承受壓力的減輕,而好了起來。
車內有片刻的安靜。
“說點什麽吧。”朱繡建議道。
“剛才來的路上,你不是問我的嗎,綠茶婊與潑婦,我更喜歡哪類一點……”
“怎麽解?”
“我剛剛看到了一個潑婦,從前我以為她僅僅是一個綠茶婊……”顏涓若說。
“人家前途無量啊。”朱繡悻悻地說。
“無量個毛線。她沒有人脈,這種暴脾氣,不适合官場生态,再說,她再前途無量與廖梅如怎麽能比,我就不信了。”顏涓若對自己的媽媽直呼其名。
“你夠混球,這樣對你媽媽,你知道嗎,我不喜歡你這點。”朱繡嘆氣說。
“你不懂,我的內心不知道多麽愛我的媽媽,媽媽是我的神。知道嗎?即使以後我找了老婆,那她也只是我媽媽的仆人……”
“那又為什麽?我真不懂。”
“她呀,太寵我了,又太成功了,也太要求完美了,這三點造就了我就是一個混球。”顏涓若說的是實話。
“你有一個坍塌的靈魂,至少曾經是。”
車向着拉薩的方向開去。
天色向晚,在內地,已過了吃晚飯的時間。
“喂,介意不介意我來開一段車,你休息會兒。”顏涓若問。
“好啊,我還以為我就是司機的命呢,終于輪到我當幹部一回。”朱繡在一個休息區與顏涓若換了開車。
“自己弄氧氣管,給鼻子插上……”顏涓若吩咐。
“嗯,被人照顧,心情真不錯呀……”朱繡作幸福眩暈狀。
“我這是在流沙一樣的靈魂上重建我自己……”顏涓若接着剛才的話題。
“那你是來對地方了,明天上午我們去八廓街轉街吧?我有煩惱時會去轉街,有時3圈,有時8圈,最多的一次轉了二十八圈。”朱繡說。
“為什麽是二十八圈?”
“因為那年我28歲呀,惆悵、失路……”
“你相信不,我曾經想自己要是太監就好了,沒有沉重的肉身,你知道嗎,駕馭不了蠢蠢欲動的肉身,徒有痛苦……”顏涓若沉吟道。
“這恐怕與太監無關。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似虎,是好事,現在開放了,女人有這身硬功夫很讨男人喜歡。但焉知不是一道坎吶。”
“同感!”顏涓若雀躍。
“喂,能不能好好開車?”朱繡看他得意忘形,吓了一跳。
“無欲無求,無挂無礙,活佛能做到嗎?
“明天到了布達拉宮也許能尋到答案。”
“我們到得了拉薩?”
“二三百公裏不算路,現在才幾點?在西藏晚上10點才算是夜裏……放心,在西藏,不,是在中國,你有我……”朱繡喃喃地說。
“這話我愛聽,你就是溫暖的祖國,你的懷抱很寬廣?”顏涓若說。
“呵呵,知道就好,是本妞以熱情的懷抱容納了你。你瞧瞧,剛才你那狼狽的樣子,你就是一條标準的喪家……那個什麽。哎,你媽媽電話來不是我你回家嗎?”
“知道我沒死就行啦。”顏涓若說。
“還是要回去看看,這世上唯有媽媽不能傷害……”
“嗯。”顏涓若似乎無意地應了一聲。難得的溫柔聽話。
一個多小時後,他們把車開向了一個休息區,準備吃點東西。
兩個人來到休息區,在小賣部買了點袋裝的牦牛肉幹,然後進了休息區的餐廳。
套餐,分三個檔次,朱繡付錢買了兩份30元的。
“你的前夫是哪裏人?”
“前夫?”朱繡吃驚地問。
“你不是說離了,有孩子嗎?”顏涓若一心吃飯,仿佛随口問的。
“我是代孕媽媽……”
“喔,……”顏涓若仿佛被燙了一下,猛烈地咳嗽起來。
“喂,反應太激烈了吧,至于嗎?”朱繡很不屑。
“駭人聽聞,好不好?為什麽?”顏涓若磁性的聲音問。
“要第一桶金……”
“多少?數字足夠砸死你的青春?”
“天文數字,足夠埋葬我的青春……”朱繡一邊說,一邊手指劃動着手機直樂。
“樂什麽呢?”
“看兒子。”朱繡把手機遞給顏涓若,”喏,這就是我兒子,6歲了“。
“哇,是迪拜王子?”
“不是王子,他的爸爸是迪拜商人,媽媽是名演員。不願意親自懷胎,我那年25歲,是妊娠的最佳年齡……“
“孩子知道你是誰嗎?”
“當然不知道。”
“看來,每個人都包藏着無窮的秘密啊,你也一樣……”顏涓若說。
“我沒隐瞞啊。那時我赤手空拳,一下子跳進商海,一無所有,我反正是不想回北京……”
“值得嗎?”顏涓若問。
“你居然問這個問題……”朱繡說:“對一個骨子裏,血液裏天生就是做生意的人,這樁買賣贏面太大了,不容我猶豫。因為,我不是賣方市場,願意借肚子的超級大美女排成了隊,好不好,我稍一猶豫,人家就找別的賣主了。”
“羨慕……我的青春一毛錢不值,全給了頹廢了,不然,也借給富豪富婆什麽的一用……”
“那頹廢的日子你在做什麽?”
“在大學裏啊,住了很短一段時間,然後就搬出去。長夜漫漫,又不喜歡随随便便把自己怎麽的,就自己滿足自己……”
“哦,那可不妙……”朱繡說。
“折騰自己……唉,往事不堪回首。”
“為什麽不找個女人,你這樣的條件。”朱繡搖頭。
“不說了,我不能把秘密全告訴你,你又不是真主。你不是問我綠茶婊與潑婦我更愛誰嗎?”
“又來了,你是個糾結的人。”
“每個男人都愛過一個綠茶婊……”
“比如……”
“蘇小小、王昭君、李師師……秋妃……”
“秋妃是誰?”
“是咱們江洲的女娲……”顏涓若譏笑了一聲。
☆、16,老祖 女娲
顏涓若說到江洲有個女娲一樣的女人,叫做秋妃。
“你這人,就是吊人胃口。”朱繡聽到女人,還是位呼風喚雨的女人就來了勁,偏偏顏涓若眼睛望着窗外,不說話。
“說,誰是秋妃?”
“她呀,這麽說吧,江洲這個地方,湖、河、江、澤衆多,獨獨缺海洋。水多,陰氣重,女人多,說好一點柔美,說直白一點,就是個母系社會……”顏涓若說。
“那秋妃是誰,是江洲的女英雄嗎?”
“不僅僅是,但歸根到底,我給她的總結,就一句話,綠茶婊的始祖……”
“就知道你什麽嘴裏吐不出象牙,既然是江洲老母,得放尊敬點,敬畏之心知道嗎?”朱繡嘴上這麽說,心裏并不這麽想。
因為,她最不喜歡綠茶婊!
綠茶婊喜歡男人,但總是偷偷摸摸,不光明正大,偏偏幼稚的男人總是被綠茶婊表面的柔弱修養迷惑。
“你看,秋妃啊,十四五歲,愛上了一個陳勝這樣的起義造反的頭頭,不對,不是陳勝這樣的,應該是趙匡胤這樣的主……”
“陳勝吳廣我知道,是想推翻秦朝的農民領袖,趙匡胤是誰?”朱繡嘀咕道。
“我勒個去,還能好好地聊天嗎?丫頭,你讀沒讀過書?”顏涓若問。
“要看讀什麽書,畫報,時尚雜志算不算啦?說吧趙匡胤是誰,本姑娘不是虛心求教着嗎?”
“趙匡胤是大宋第一個皇帝,本來是位大将軍,後來黃袍加身,在陳橋驿發動兵變……我勒個去,我這樣的七等生歷史都能倒背如流,你的高中怎麽混的?祖籍河北涿州,在籍貫一欄謝锜也是這麽填的……”顏涓若耐心了一點。
其實有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女人,坐在身邊無比敬仰自己的學問,似乎比一個女學霸坐在旁邊頤指氣使,感覺要好上一千倍,何況這個女人真的很美,很迷人,很女人味……
朱繡心裏獨白,高中怎麽混的?本姑娘初中就是混的,高中根本沒好好讀,拜托,本姑娘是不會讓你知道,本人高中肄業,沒高考,嘿嘿。
“說慢一點,顏殿下,這是在西藏,慢生活,懂不懂?說那麽多沒用的,讓我腦子累死啊,這什麽锜又是什麽角色?”
“謝锜,古代十大将軍之一,宰相家庭出身,他自己是朝中要臣,相當于如今中央管軍隊的,當然,那是一個四分五裂的朝代,管一個王國的軍隊比較恰當……”顏涓若不是一個秋妃粉,所以,說到江洲女娲秋妃的前世今生,也不過是大概。
“本姑娘就愛聽英雄美人的故事,這個謝锜愛上秋妃了嗎?”
“不是愛上,是中了圈套。秋妃靠一段舞蹈加自創情詩,迷住了謝锜……”
“哦,那可真是綠茶婊的常用手段,這,她是攀上高枝了。後來呢?”朱繡說。
“後來啊,照我顏氏的推理,秋妃為什麽叫秋妃,她是通過謝锜這個橋梁,認識了皇上。”顏涓若說。
“嫁給了皇上,她很美嗎?”朱繡問。
“拜托,皇上身邊會缺美女?但凡被女人包圍的男人都會審美疲勞,秋妃是我們江洲的女娲,就是因為她用腦子追求男人……”
“怎麽追的?”朱繡好奇地盯着問。
“怎麽追,一朝 鮮,吃遍天,還是一段舞蹈加原創情詩……就這麽簡單,反正謝锜在外打仗,又不會兩個男人同時間看她跳舞……”
“胡說。秋妃是舞蹈家嗎?”朱繡不相信,問道。
“伎啦,這是吃飯工具。吹拉彈唱跳支舞,這很難嗎?光靠一張臉是混不到飯吃的,在古代也一樣……”顏涓若總結說。
“不對啊,謝锜不是大将軍嗎?他的女人紅杏出牆,他會不會怒發沖冠,一槍斃了秋妃女娲?”
“槍?你當演抗日劇呢。秋妃攀上了高枝,她怕個大将軍毛線。謝锜後來被皇上砍頭了,不對,是腰斬,那朝代沒有株連一說,否則被滅門……”顏涓若說。
“可真是中華第一綠茶婊啊,喜新厭舊,一個女人野心也忒大了點……”朱繡有些不高興。
她想啊,一個威武大将軍,即使後來廉頗老矣,不能馳騁沙場,女人也要把男人當勳章一樣戴在胸前,因為,大将軍可不多,拿真刀真槍在戰場拼,夠男人氣魄。
“還想聽故事吧,我今天心情好,講點江洲掌故你聽聽……”
“好呀好呀,那秋妃女娲結局如何?”朱繡很高興地說。
“秋妃攀上了當朝皇帝這個高枝,哪知道謝锜不幹啊,本來他朝中就有人,裏應外合,就把狗皇王殺了,你道當時什麽情形?”
“什麽情形?”
“秋妃與皇上剛剛雲雨,不到一個時辰……”
“你好污啊……”朱繡聽了臉紅了起來。
“不是污,是事實。你以為秋妃天生就叫秋妃,就是剛剛枕席之歡,秋妃技高,哄了皇上高興,剛對帳外侍寢的寺裏人官宣的……”
“更污了……不要聽”朱繡掩耳。
“心口不一。你要知道,古人多麽無聊,生殖能力是現代人的數倍,女人可愛幹這事了……樂此不疲,真的不是騙你,于說,我騙你幹嘛?”
“說的好像你看見過的。後來呢,謝锜不是被腰斬了嗎?皇上不是被裏應外了殺了嗎……亂死了,可見你胡編亂造。”朱繡嗔道。
“你愛聽不聽,不愛聽,我專注開車了,瞧瞧這路,瞧瞧這風景,車開翻掉也是值了!”
“你神經病啊,有毛病啊,烏鴉嘴……”朱繡吓得大罵顏涓若。
“可見你是一個唯心主義者,說說而已,跟事實有毛關系……哎,你說你這麽唯心能做好生意嗎?”
“講故事,繼續講故事。後來,謝锜在皇帝的龍床上殺了皇上,有沒有搶走秋妃?”
“再一次拜托,謝大将軍看不上秋妃了,女人呀,男人再寵她,也不能出軌,一出軌,她不是鮮花,連豆腐渣都不如。”
“那,秋妃怎麽辦,才被封了秋妃,也夠悲摧的。”朱繡替秋妃惋惜道。
“一點也沒事,綠茶婊的始祖秋妃,她後來攀上了短命皇上的弟弟,這個弟弟匆匆登臺也做了皇上……”
“編的吧,這是什麽朝代,皇宮裏就她一個美女嗎?唉,我看現在的美女們不是要死要活的想穿越嗎,這裏妃子很短缺呀,可以批量穿越過去。”朱繡嘲笑道。
“秋妃跟弟弟皇上又勾搭上了,買一送一,秋妃被先皇上寵幸還留了種……”
“我的個老天,這,也太狗血劇情了……”朱繡驚呼。
“神就神在這裏,人家行不改姓,坐不更名,一女嫁二夫,二夫非但不嫌,還都愛的什麽是的,歷史上的中國精華圈層的男人,都喜歡睡親兄弟的女人,也有的貴族男人喜歡睡老子的女人,睡兒子的女人,不一而足。你想想,那些女人多麽滋潤,滋潤得發昏,估計一生就做了一件事……”
“什麽事?”朱繡不解地問。
“笨啊!女人嘛,把自己擺放好……”
“呸,污!污透了!”朱繡啐道。
“別說,一晃數年,秋妃老了,老在朝代被推翻之前,弟弟皇上有一天跟她商量……”
“咯咯咯……笑死了,皇上也老了,坐在太陽底下曬着太陽,對着白頭發的秋妃說,哈哈哈……愛妃啊,都說葉落歸根,我看,你還是南下回你的江洲比較好……你看,我也會編故事了!”朱繡得意地說。
“編得對,老皇上對老妃子說,秋妃啊,你這就收拾細軟,回你的江洲……可是,到了江洲,秋妃遇見了一個人……”顏涓若講故事講的投入,幹脆剎不住車了。
“遇見她沒死的老子,那該是多大年紀,100歲?古人有這麽長壽的嗎?”
“遇見了誰,你猜不到。他是遇見了她的初戀情人……”顏涓若咧咧嘴。
“初戀情人,我的個天,那也是白胡子老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