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歸
沈連卿如此動作,是察覺到有人在觀察他們,不做出點真戲來,未必能瞞得了太子。
他本是作應急之事,沒想到情不自禁的開始沉溺。
她的唇溫熱彈軟,被他含住,微微發顫,一股憐惜之意在心口泛開,他探出溫熱稍稍掠奪,意外的嘗到了一股淡淡的血氣。
到底克制壓抑自己到何等地步,連舌頭都被咬破。
沈連卿眼眸微暗,無比輕柔的舔過傷口處,激的林琅渾身一顫,發出一聲無法自控的低吟。
這聲音銷魂蝕骨,簡直令人無法自已。
沈連卿直覺不能再繼續,強逼自己推開,再看向她時,她軟弱無骨的靠在自己的臂膀間,額頭滲出細珠,輕輕喘息時豐盈的胸前一起一伏,好似海棠花開,美得動人心魄。
她這樣子絕不能讓別人看到。
他第一個想法便是這樣。
“琅兒……”他想拂開落在她白嫩腮邊的黑發,卻不料被林琅一把打開。
“你、你!”再遲鈍林琅此刻也反應過來了,又驚又怒的叫道:“你居然——”
她抿緊了一雙紅唇,一雙眼波光潋滟,憤怒的瞪着沈連卿。
沈連卿還要說什麽,外面的季明開口:“王爺,太子殿下有請。”
“我會找你。”他輕聲允諾,趁林琅不注意,輕輕咬住她頭上的金釵,正是太子殿下插到她發間的那支,沈連卿一松口,那華麗的金釵便落入他的懷中,在林琅怔愣的表情下他眼露得意,随即利落下車。
沒多久,馬車悠悠搖動,開始上路,林琅只覺得渾身發熱,腦子都像是被燒熟了,嘴唇上更是熱的發燙。
他、沈連卿他竟然輕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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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攥緊了衣袖,狠狠用力,低低的罵道:“混蛋!”
她就知道,那個人根本就是個大壞蛋!
騙她那麽久,非但不對她解釋,竟然如此輕薄于她,若是讓人知道,自己的清白可怎麽辦!
而且……他竟然都伸進來……
太可惡了!
林琅紅透了一張臉,逼自己不再去想,可觸感猶在,讓她無法回避。
她只覺得自己好像看到前面有一個大坑,卻不由自主的往裏面跳,真是個黑心的水仙妖,絕對會妖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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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天人征戰中,車夫輕聲道:“女郎,已到您的府上了。”
她倏然一震,整個腦袋好像被敲了下,震得她的頭嗡嗡作響,雜念與糾結都被一掃而空,原來到林府了。
不知林正則知道自己被沈連卿送回是作何感想。
她掀開車簾,昏黃的目光在她明豔的臉上鍍上一層金色,原來,已落日了。
短短一天,竟這樣漫長。
林琅跳下車,馬夫随林琅一同進去。
沒多久,林琅回了南院,一路上林府下人見到林琅無不驚豔,也不知不過出去一趟,林琅便穿上華服,頭戴金釵,而且整個人如同春花綻放,美得驚人。
林琅目光直視,一路暢通的回了南院。
杏兒正在院中給花草澆水,院裏的花都被林琅折磨的不成樣子,她也得給補補養料,否則太難看了些,她眼角餘光一掃,擡起頭便看到了華貴美麗的林琅。
剎那間杏兒都呆住了,這樣的林琅她從未見過,可她覺得這副打扮襯得自己小姐妩媚極了,雖說年紀尚輕,可那份與生俱來的嬌豔刺得人無法直視,可有舍不得移開眼睛。
她一瞬間以為自己看到了海市蜃樓,呆呆的喊了句:“小姐……?”
直到見到杏兒,林琅一顆心才終于穩住了,她走到杏兒身邊,“去打盆水,我要淨臉。”
杏兒呆呆點頭,“是,小姐。”
林琅肩膀松下,走入房中,蕙娘正在廳裏,怕是一直等着林琅回來,見到林琅時也是驚詫萬分,歡喜的迎了上去,不住的打量着林琅上下:“蓁蓁你可回來了,哎呀,這是你父親為你買的衣服,”她邊摸邊贊道:“真是好料子,我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好的衣服,這繡工竟然比我還要好,啊,這釵子莫非是金的?貴的很吧?”
她喜不勝收的對林琅說道:“你父親真是疼你。”
林琅未曾開口,只是微微挑了下眼眸,眼神中竟然充滿了諷刺與漠然。
自己女兒何曾用這樣冰冷陌生的眼神看過自己呢蕙娘動作一緩,茫然無措的喊了聲:“蓁蓁?”
林琅垂下眼眸,好似方才譏诮冷漠的神情不過是一個錯覺,她面無表情的回道:“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要是以往蕙娘一定會拉着林琅坐下好好讓她說說今日之事,再囑咐一頓林正則對她的用心,可她被方才林琅怪異的神色和态度驚了一下,心頭浮出一股複雜疑惑的情感,吶吶點頭說:“好,逛了一天必是累了,先休息一下去吧。”
她有點想問林琅有沒有去主院感謝林正則,可張了張口一時沒能問出。
倒是林琅突然停下了腳步,她微微側頭,側影婀娜,如同過年時剪得畫人,精致美麗又冷漠難言:“娘,我想好好休息,誰來我都不見。”
她沒等蕙娘的回答,提步離開。
蕙娘舉着手,心中存了疑惑,卻又不太敢問,最後無奈的坐到椅子上,不知怎麽女兒出去一趟就和換了個人似得,心頭憋得難受,抽了幾下鼻子,沒多久,就見杏兒端着一盆清水往林琅屋子裏去了。
到底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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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業通過一番詢問,終于找到了林懷瑾,他竟在芳惜樓,這是京中數一數二的花樓,不過為官者,來這種地方也屬正常,若是不來,反而會被人當做不識趣。
可到了門前,他卻停駐猶豫了。
若是将此事告知林懷瑾,怕是以後他一定會恨死了母親,與父親也會決裂吧。
林業與林懷瑾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私下卻毫無交往,林懷瑾生性高傲,曾被常姨娘幾次陷害,怎會對她生的孩子有好感。
而林業也是在自己十幾歲時才知道自己有一個大哥,那個大哥,不是母親生下就死了的大哥,而是曾經的夫人生的孩子,也是家中的老奴說漏了嘴,沒多久老奴就被常姨娘打死了。
也是在那時,他終于了解了自己母親殘忍一面的冰山一角。
林業一直覺得自己在林府像是一個外人,從小到大,父親一門心思在官場之上,父子之間沒有太多的相處,而自己的母親,當時一直傷心于第一個孩子的死去,而他的出生,也沒能令母親登上夫人之位,因此母親的注意力全部轉移到傷心難過之中。
他是府中的奶娘和老奴帶大的,可以說與父母都不親密,母親的傷心在生了妹妹林如雲之後有所和緩,大約也是想開了,反正府中她說了算,是不是夫人只差一個名為罷了。
可因為林如雲是早産,母親是被驚才落胎,導致面容迅速敗落,沒多久,甄姨娘就入了府,從那時母親的脾氣越加焦躁,也有了拿剪刀剪東西的習慣。
他每次聽到尖銳利器的摩擦聲,都會覺得煩燥。
可真正離心絕望,還是因為知道了那件事。
她殺了甄姨娘的胎兒。
在他無意間發現母親房裏的□□時,她笑着說,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原來,早在她未曾嫁給父親時,她已經對他那個蘇未蒙面的大哥下過手了,只是沒能得逞,不過已達到目的,她如今是林府絕對的女主人,更不能令人撼動她一分!
一點都不能。
自己的母親為了地位竟然殺了一個未成形的嬰兒,而且還對無辜之人下毒!
在她捧着自己的臉說是為了他成為嫡子才如此時,他只覺得惡心。
謊言。
她說的一切,都是遮掩自己欲望的虛僞謊言。
而他,也是她上位的一枚棋子。
一直憤怒而悲哀的複雜情感充斥着他的心頭,最終,他選擇離府從軍。
父母無法選擇,他只能用這種方法逃避。
只是沒想到,他的那個大哥竟然一舉成名,得了探花,父親為了拉攏,竟然将從前的夫人帶回來了。
他一直置身事外,只想撇開,可父親母親一同将同父異母的妹妹奉予晉陽候!
他實不忍。
他們都姓林啊。
林業擡頭看了眼花樓,輕音袅袅,玉手琵琶。
從此以後,母親也會恨他了吧。
他擡步向前,終于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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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則滿臉惶恐的走回常姨娘的屋子,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別過來臉:“沒能見到她,蕙娘說她睡下了,我怎麽說蕙娘都不讓見。”
“可、可是蕙娘已經知道了?”常姨娘問。
林正則沉着臉,搖頭:“我看她對我的态度不太像,反而還問我打聽,估計林琅沒和她說。”
常姨娘心有僥幸,“莫不是林琅自己想把這事蓋過去?”
“是就好了,”林正則坐下,重重的嘆了一聲,“可她那麽大的性子,這不吵不鬧的,我反而更擔心。誰能想到,她竟然認識端王殿下!”
今晚端王将林琅送回,表明身份後,又敲打了一番,林正則當下就白了一張臉,他本是覺得今日之事辦的順利,日後無憂,誰能料到峰回路轉還能有這等意外。
那可是端王啊!
端王的車夫送回了林琅後,特意去拜見了林正則。
“我家王爺與林小姐乃生死之友,林大人,你這等輕待,居心不良,可是忠心良臣該做之事,既然是您的親生嫡女,呵護愛待還來不及,竟如此狠心,真令人心生凄寒。”
那馬夫躬身一揖,氣勢淩然,哪裏有一絲下人的做派,“王爺道改日會來拜訪,希望林大人好生照顧林小姐。”
林正則惶惶不安,白着臉連稱是。
那馬夫轉身離開,器宇不凡。
林正則卻是徹底被吓破了膽子。
常姨娘不敢置信,“老爺,那真是端王的人,莫不是林琅找個人诓我們?”
“誰敢用端王的名諱來騙人,不要命了嘛!”林正則急怒起來,對常姨娘喝道:“她哪裏那麽大的本事能從晉陽候府出來,還尋人設計,若真有這樣的本事,今日哪裏能任由我将她送進去!”
他一把将桌上的茶壺杯子掃地,噼裏啪啦的聲響吓壞了常姨娘,“若不是你出這等主意,怎會落入這等境地!”
“這下可好,五皇子,晉陽候,現在又來了個端王!我十條命也不夠他們殺的啊!”
常姨娘撲通跪地,哭喪道:“老爺,都是纏纏的錯——”
“閉嘴!”林正則吼道:“哭什麽哭!我的運勢全讓你哭沒了!”
常姨娘氣怒于心,一張老氣橫秋的臉憋得通紅。
這時有人敲門,林正則喝道:“誰!”
外面的小厮也怕的緊,低聲回到:“老爺,大爺回來了,正往南院去呢。”
林正則與常姨娘面面相觑,臉色難看的緊。
林懷瑾回來了?
怎的這樣快?
完了完了,若是他知道了,怕是更不得安生。
常姨娘撲到林正則膝下,開口道:“老爺,現在當務之急是穩住懷瑾,五皇子和端王面前我們都說不上話,可懷瑾和林琅可以啊,只要他們願意幫我們,老爺未必遭劫。”
“你說的倒好,如今他們都恨死我——”
“我有辦法!”常姨娘抓住林正則的手,“老爺,您再信纏纏一次。”
林正則猶豫片刻,“你說。”
作者有話要說: 天為何這麽熱,把我渾身碼子的熱情都蒸發掉了。
好像加快趕緊寫我端王和林琅的戲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