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何老看傻子似的看了眼對方:“想要入股《樓蘭》啊?”
安吉拉:“你們有幾個股東,我來占大頭。”
何老老神在在:“不多,就一個股東。”他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阻止對方繼續的吹牛逼,“總投資三億。”
“三,三億?!”安吉拉都破音了,“就這麽一部爛片也值三億?”
編輯老李喂喂喂的喊,何老淡定:“能夠請得動老頭子我出山的劇本,難道不值三億?”
安吉拉咬牙:“那我也投三億,你把樊輕輕給我踹了,以後也不許找她來拍片,任何影片!”
老李咂舌:“她得罪你了?”
安吉拉冷哼。
何老拿着蒲扇裝模作樣的扇了兩下,搖頭。
安吉拉:“嫌少?”
何老:“是少了。你三億,璀璨臺三億,你頂多占百分之五十。”
安吉拉一跺腳:“四億,讓樊輕輕趕快滾,立即滾!”
老李掰着指頭數數字,他快要不認識一二三四五六七了。
何老嘆氣,當着對方的面撥打鐘秦的電話:“小鐘啊,這裏有個冤大頭,說要入股《樓蘭》,出四億。”
何老是真的老了,滿頭白發,說話跟洪鐘似的,所以他老人家用的手機就是個老年人手機,撥打電話的時候還會播音念電話號碼的那種。外放的音量可以跟廣場舞喇叭有得一拼。
他這麽一開口,整個辦公室的人明面上一個個撅起屁股聚精會神的幹活,背地裏齊刷刷的豎起了自己的兔子耳朵。誰讓大家都是璀璨臺的員工呢,聽八卦論八卦那就是職業本能,沒法改。
那頭的人好像也在開會,本來議論紛紛的聲音停頓了下來,鐘秦的嗓音透過話筒顯得格外的冷冽:“四億就想買走我們臺未來的最佳電影,最佳導演、最佳編劇、最佳女主角、最佳音樂、最佳服裝、最佳攝影、最佳美術指導、最佳視覺效果等一系列獎項?”
這間辦公室的人都是內定要參與《樓蘭》電影的制作班底,他們心裏都隐約覺得臺裏的大佬可能要拿這部片子做文章,可是真的親耳聽到第一大佬的雄心壯志依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嚯,不愧是璀璨臺的新老大,不愧是鐘老的接班人!
“十五億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二十億的話,她可以買走我手上所有的股份。”
挂掉電話後,何老攤開手:“都聽到了。二十億,不單是劇本,甚至可以買走我們這一套制作班底。老頭子我臨到退休了,還出來賣身,活着就是惡心啊!”
安吉拉幾萬塊的奢侈小包都差點砸在了何老的臉上:“你才惡心呢!沒有比你們璀璨臺更加惡心的東西了。”
何老那張彌勒佛一般的臉終于顯出了怒容:“請記住你方才說的那一句話。現在,請回吧。”
安吉拉帶着一肚子的火出了電視臺,沉思了一下,轉頭就給符臺長打了電話。
符臺長是她爸的人脈,過年過節的時候,她也偶爾随着父親一起到對方的家裏走動過。安家這類的投機倒把的家族,對外永遠都是八面玲珑,對內誰也不知道他們經手了多少肮髒。
安吉拉認定天底下沒有錢搞不定的事情,她既然許諾的許思凡自然要拼盡全力替對方拿到想要的東西。
影帝都可以拿到手,一個電影又算得了什麽呢!
安吉拉給符臺長送了多少紅包沒人知道。只是,第二天符臺長就去找鐘秦撮合去了。
結果,鐘秦根本就沒有給對方開口的機會,直接怼他:“符臺長,你的幹女兒不行啊?”
符臺長一愣:“喬喬怎麽不行了?”
“她不是才藝表演九點九分嗎?怎麽連節目的廣告片頭都錄不好?《桃李》就要上檔了,結果卡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你讓大家怎麽想。”
符臺長擦汗:“她,她沒跟我說啊!”他又不止那一個幹女兒,哪裏個個都顧得上。
鐘秦頭也不擡:“耽誤了節目的檔期,她就什麽也別幹了。我們璀璨臺不養廢物。”
符臺長對喬喬的新鮮勁還沒過去,被鐘秦這麽一逼,瞬間就把安吉拉的事情給忘記了。反正電影還沒開拍,不用急嘛!就算開拍了,半路插人進去也不是常有的事,不急,不急。
安吉拉坐等右等等不到符臺長的回複,很快就知道自己被忽悠了。她也來不及生氣,實在是《樓蘭》的開機日期快要臨近,何老已經選好了搭建樓蘭古國棚景的地方,一旦開拍,以何老的固執基本就很難換女主角了。
既然璀璨臺頑固不化,安吉拉索性将最後的目光鎖定在了樊輕輕的身上。
這一天,樊輕輕接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對方很沒有禮貌的問她:“給你多少錢,你才會退出《樓蘭》劇組。”
樊輕輕黑人問號臉:“退出劇組,我什麽時候說過要退出劇組了?”她頓了頓,笑眯眯的繼續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既然想要讓我将莊念這個角色拱手相讓的話,不說多了,一億美金你有沒有啊?”
對方直接摔了電話。
前後不過三分鐘,安吉拉的微博就更新了:野雞也想成為鳳凰,做你的夢去吧!我會親手掐斷你的脖子。
樊輕輕沒有關注安吉拉,佳姐倒是偷偷用小號關注了對方,還詢問樊輕輕:“你猜猜她在罵誰?”
“我哪裏知道,我跟她又不熟。”
佳姐幸災樂禍:“她也夠蠢的,立了個flag在這裏,到時候有人真的出了什麽事,別人第一個機會懷疑她。”
樊輕輕哈哈笑:“她又不是娛樂圈的人,出了娛樂圈,誰家的粉絲掐得死她啊。”
有時候話不能說得太滿,樊輕輕自認為自己跟許思凡早就沒有了糾葛,自然跟對方的未婚妻也是路人關系。
哪知道,她話才說出去沒一天呢,自己就差點命喪車底,成了馬路上的孤魂野鬼了。
樊輕輕是個非常敬業的人。她知道自己模特的出身有利有弊,所以從打算踏進娛樂圈的那一天開始,她就一門心思的開始琢磨演技。除了健身之外,每周還會在固定的時間去參加形體課,各種舞蹈課,音樂課,甚至武術課都是必學的科目之一。
事情發生的時候她正在過馬路,同行的還有幾個剛剛放學的學生和他們的父母。
十字路口,汽車從拐角開過來的時他并沒有聽到剎車的聲音,只是周圍人的尖叫聲讓她感覺到了危險的來臨,眼睛餘光就看到一個龐然大物朝着自己飛了過來。
學了大半年的武術,終于讓她的運動神經有了很好的發揮。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撞開了前面的人群,順便将一個吓得呆立的孩子往懷中一扯,連人帶着孩子一起滾到了花壇裏面。
等她擡頭的時候,那輛汽車早已沒有了蹤影。人們圍攏了過來,懷中的孩子後知後覺地揪着她的衣襟放聲大哭。
樊輕輕抱着孩子的肩膀,輕輕的拍打着對方的背脊:“沒事了,沒事了,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周圍有媽媽牽着孩子過來,看到花壇裏狼狽的兩人後,其中一位媽媽将哭泣孩子從她懷裏抱了出來。輕聲細語的讓孩子自主地站立,讓對方伸手,眨眼和擡腿,簡單的測試下來,才确定孩子沒有傷到骨骼和神經。
那位媽媽對她感慨道:“幸虧有你拉了她一下,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沒有受傷就好!”樊輕輕撐在地面想起身,結果一只溫熱的大掌直接壓在了她的一邊肩膀上,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別動,你受傷了。”
樊輕輕擡頭看去,居然是那天參與面試的投資商。事後樊輕輕才知道,對方是璀璨電視臺的執行總裁,也是總臺長。
“鐘,鐘總!”
鐘秦蹲在她的身邊,小心翼翼地卷起她的運動褲褲腳,上面早已血肉模糊。
他皺着眉頭問她:“自己感覺不到疼痛嗎?”
樊輕輕讪笑了一聲:“我一時沒顧上自己,可能痛的麻木了。”
鐘秦二話不說直接抱起對方,走向了路邊上停着的一輛低調的豪車上。
車子的後座窗口裏有一位老婦人探頭:“是不是傷得很重,快去醫院!”
鐘情的腳步頓了一頓,最後還是在母親的開車門聲中,将樊輕輕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
樊輕輕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既然已經坐到車上了,而且不是孤男寡女,那麽她就心安理得的把腿放好,并且将将褲腿卷了下去遮住傷口,以免吓着旁邊的老人家。
鐘母将對方的小動作看在眼裏,順眼揚起一個菩薩般的笑容,用對待小學生一樣的語氣對樊輕輕道:“傷口痛不痛啊?你剛才好勇敢,自救的同時還記得保護小朋友,現在很少看到你這樣舍己救人的小姑娘了!”
樊輕輕的臉上挂着尴尬的笑容,不停地擺手:“我,我純粹是下意識的行為。”
鐘母捂着嘴輕笑:“你也太實誠了。還好今天我兒子陪我去逛街路過這裏,否則的話,你就只能等救護車來送你去醫院了。”
樊輕輕道謝:“阿姨,您和你的兒子都是大善人!”
老人家就愛聽這種話,一路上,拉着樊輕輕叽叽喳喳說個沒停。
也許是旁邊這位老阿姨和煦溫暖的問話掃去了她的陰霾,也許是前方開車的那個背影,像是一座高山給了她無限的安定感,驅走了她心底的微不可查的慌張,還有後怕。
這一路,是樊輕輕孤獨的人生路上,難得的一次溫情之路,讓她多年後依然記憶猶新。
到了醫院的時候,樊輕輕再一次被鐘秦以公主抱的姿勢送去了急診室。
因為半路上鐘秦打了電話的緣故,他們走進醫院的時候,就有好幾位一看就是院長的人物領着幾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将他們給圍了起來。
樊輕輕哪一次到醫院不是形單影只啊!突然遇到這種陣仗,還慌張了一下。
鐘秦貼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別動,傷口裂開哭起來的話,我不知道怎麽安慰你。”
樊輕輕臉色一紅:“我才不會哭鼻子。”
事實證明她的傷口的确不深,為了安全起見,鐘秦還是讓她用了最好的藥,并且打上了繃帶。
醫生們圍繞着樊輕輕忙碌的時候,鐘秦拐到急診室外面的角落,從通訊錄裏面翻找出一個號碼撥打了出去。
“喂,張局長嗎?我是小秦。事态緊急我不多說廢話了,我想請您幫我調一個路段的監控錄像。不是我闖禍了,是我的人被車撞了,對方肇事逃逸。女朋友?很快就會有了,到時候一定會給張叔叔您發喜帖。對,我現在在醫院,等我忙完後,我直接去您家裏……”
作者有話要說: 鐘秦:吹牛皮要打草稿嗎?
樊輕輕:不打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