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鐘秦打完電話之後回到急診病房裏,發現樊輕輕居然也在接電話。
“五音不全?由哥,你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真正五音不全的人,能夠在你們主持人大賽裏面獲得幾乎滿分的才藝分?”
“哎喲,是我太天真了啦,我哪裏知道你們臺自己的節目也會暗箱操作。”
“是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争鬥,有争鬥的地方就有黑暗。那現在你準備怎麽辦呢?”
“還在錄音?都幾天幾夜了,喉嚨都啞了吧!”
“我想想!對了,由哥,你應該聽過鳳凰傳奇的歌吧!對啊,他們那個男聲說是世界上最容易賺錢的歌手,實在不行的話你也可以讓你的搭檔成為世界上最容易賺錢的主持人嘛。”
“你就是老黃牛,能者多勞!”
電話剛剛挂上鐘秦就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腦袋:“調皮。”
樊輕輕眯着眼睛吐了吐舌頭,她的臉小,一頭長發零散不雜亂,做出這種小女孩的動作額外多了種機靈勁,像是小搗蛋被大人抓了現場一樣,讨巧又親密,讓人心生溫暖,消融了初次見面的隔閡。
鐘秦眼睛一亮,只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可愛起來。忍不住刷得一下又把她給抱了起來,樊輕輕差點尖叫,一手摟着他的肩膀,一手指着不遠處的輪椅:“用它就可以啦,我很重的,快放我下來。”
鐘秦掂了掂手中的重量:“哪裏重了。”
樊輕輕臉上一紅:“我最近在增肥。”
鐘秦口快的調侃:“擔心嫁不出去。”話一出口,他都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情緒給愣住了。不是他言語放肆,實在是懷中的這個女人有種可以讓人放下心防的魔力,讓他不知不覺中将她當成了需要保護的家人。
樊輕輕倒是沒有注意到鐘秦的異常,她幾乎面紅耳赤的解釋:“不是啦,我是為了劇本需要,莊念前期其實是個小胖墩兒。”
鐘秦哦了一聲,“這就是你們演員常說的為藝術獻身?”
樊輕輕連頭發絲都冒出了煙:“別人是不是獻身我知道,反正,我想要吃肉。”
“河豚,法國田螺,象牙蚌之類的?”
樊輕輕握拳,吸溜着口水:“水煮肉片,孜然牛肉,口味蝦口味蛇,大閘蟹,各種燒已經烤麻辣燙!”
鐘秦一腦袋的黑線:“我記得你說過你以前一直在國外生活。”
“是啊!所以我很想念國內的美食,街頭美食,家常口味的美食,學生時代的美食。”
鐘秦的腳步頓了頓:“你是懷念家鄉的味道。”
樊輕輕的笑容收了起來:“算是吧。”
鐘秦從她細節變化中敏銳地察覺到了一些什麽。抱的人進了電梯後樊輕輕才發兩個人是去住院部的路上,原來在不知不覺聊天中,鐘秦不動聲色的抱着她走了一段路程。
“輪椅呢!”
“在後面。”
樊輕輕把腦袋往外面探一探。機靈的小護士推着空蕩蕩的輪椅,一臉被糊了狗糧的便秘表情緩緩的走入電梯中,見到樊輕輕的目光,還忍不住對她翻了個白眼。
到了樓層之後,樊輕輕才知道這是高級病房。
“太奢侈啦,會讓我傾家蕩産。”感情她一直以為這一切都是她自己買單。
鐘秦也不解釋,只是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女人語帶驚嘆,神情卻頗為平靜的臉:“我知道你們模特的薪酬很高,可你為什麽突然又想起進軍娛樂圈?”
樊輕輕在鐘秦的幫助下小心翼翼地坐到了病床上:“因為模特吃青春飯啊!而且我總感覺模特除了會臺步外,沒有其它特別的要求了。如今這社會,人們不僅要求女人要有身材和臉蛋,還得有內涵,否則就是一無是處。”
鐘秦給她在背後墊好兩個枕頭,低聲道:“我不覺得你一無是處。”
“真的啊!”樊輕輕雙手捧臉,十分不要臉的附和,“我也覺得自己是十全十美的美少女。”
鐘秦忙東忙西的動作一頓,半彎着腰身與她對視着,樊輕輕俏皮的眨了眨眼:“難道我不是美少女?”
鐘秦的目光從她的眼眸,滑到她的鼻梁再落到她的嘴唇上。因為失血,她的唇瓣有一些發白,纖細的脖子上有一根極細的項鏈,與她真正的身價并不相符。消瘦的鎖骨在運動上衣裏随着動作若隐若現,讓人很有想要一窺究竟的**。這樣的女人,有着最上鏡的面孔,最為魔鬼般的身材,甚至,她還在不為人知的地方不停的填補自己的才學。
她不是美少女,誰是呢?鐘秦這樣問自己。
樊輕輕喂喂喂的嬌嗔,打破他的審視:“你那是什麽眼神啊!”
鐘秦:“看美少女的眼神。”
樊輕輕悶笑起來。她一笑,眉眼就彎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讓整個病房都明亮了幾度。
鐘秦安排樊輕輕住了院,出了醫院大門後,家裏的司機新開了一輛車過來,原來那一輛被鐘母開回了家。
車上預備了前段時間母親特意拍下的特級大紅袍茶葉。這茶葉在拍賣行裏面一年比一年的價格高,鐘家也是因為張局喜歡喝,所以一年持續一年的預備着。
張局長是個辦事十分細致周到的人,他不但把那個路段附近的四個攝像頭的影像全部都單獨錄了下來,還給了鐘秦車牌號碼以及車輛主人給調查了出來。不出鐘秦所料,對方根本不是酒駕也不是闖紅燈,更不是剎車失靈,而是刻意為之。鐘秦懷疑對方是在樊輕輕離開了璀璨臺大樓之後,就一直時遠時近的跟在了她的身後,一直到那個十字路口才向着樊輕輕撞了過去。
“這人是個慣犯,偷扒搶劫無所不為。因為一直走了法律的擦邊球,所以至今都只是口頭教育為主,偶爾拘留十天半個月。”
鐘秦問:“他現在人在哪裏?”
張局長笑呵呵的道:“看把你心急的,被撞的人真是你女朋友?”
“張叔叔你目光如炬。”
張局長得到了滿意的答複,又喝了新得的大紅袍,對鐘秦道:“這事你別摻合。明天,最遲後天我把幕後指使人告訴你。”
最後又問了樊輕輕的名字,到了第二天張局長就告訴鐘秦:“是個富家女,最近在新聞上經常看見的那個影帝的未婚妻,姓安,認識嗎?”
鐘秦最初看見樊輕輕的時候就是樊輕輕與安吉拉在打擂臺,哪裏不認識。
*
許思凡作為新晉影帝最近片約不斷,安吉拉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時不時都要去探班一次。
既然是探班了,依照安吉拉的性子不撒一噸的狗糧是不會罷休。
所以,最近各大媒體上不是許思凡和安吉拉當衆親吻,就是安吉拉豔光四射的開着敞篷車,在許思凡的攝影棚外面與粉絲們分庭抗禮。偶爾還有狗仔隊拍到安吉拉将粉絲送給許思凡的禮物,丢入垃圾桶的照片。
安吉拉恨不得昭告天下,許思凡是她一個人的,任何女人都別想染指。
霸道張揚,嫉妒狹隘,女權主義是許思凡粉絲們對她的定義。
當然也有不少宅男們非常喜歡安吉拉,覺得她是清純不做作的富家女,與外面那些虛僞的妖豔賤·貨們完全不一樣。
今天拍的是外景,安吉拉剛到拍攝景點的時候就接到了父親的電話:“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鐘家。”
“鐘家,哪個鐘家?”
安父一聽到她的丈摸不到頭腦的口氣,還以為自己誤會了女兒:“你最近清閑無事,什麽時候把你那個戲子帶回來?我們家就你一個女兒,你媽媽一天到晚就盼着你趕快把女婿領進門,生一個胖小子繼承家業。”
“思凡最近都在忙,等他……”
“一個戲子,忙來忙去還不是哄外面的女人開心!他入贅到我們安家,只要哄好了你,要什麽沒有?”
安吉拉知道跟自己的父親說不通,索性聽父親唠叨了一通後,趕在許思凡過來之前挂了電話。
“你在給誰通話?”
“還能有誰,還不是我們的爸爸。他問我們什麽時候正式辦酒宴,他好去訂酒店,廣發請帖,昭告天下他家女兒找了個天下第一帥的女婿。”
許思凡砰的一下打開了飲料瓶,咕嚕咕嚕的連續喝了好幾口水,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璀璨臺的事情怎麽談的怎麽樣?”
安吉拉心裏發虛:“他們的主演出了車禍,開機儀式可能會延後,你要不要去見下導演?”見到許思凡沒有吱聲,安吉拉又繼續說,“你是影帝,自薦入劇組的話,別人怎麽也得給你個面子。”
許思凡打斷她:“你的意思就是沒有談成了?”
安吉拉氣呼呼的道:“璀璨臺財大氣粗,總臺長居然要我出二十億買下劇本。這不是純粹給我難堪嗎?二十億我拍十部漫威的電影都夠了!”
許思凡心裏煩躁,二十億的确可以拍漫威的電影,問題是漫威的電影國內有誰拍的出來?如果可以跟漫威簽約拍片,他還會在屈尊降貴的在這裏跟她磨磨唧唧?
許思凡一罐飲料下肚子,火氣終于勉強壓了下來,故作親密的摟着安吉拉吻了吻對方的額頭:“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是他們不識擡舉。等我拿到第二個影帝,璀璨臺就算捧着十億現金到我面前來求我演戲,我也不會鳥他們了。”
安吉拉被他哄了大概半個小時,終于心滿意足,嗲聲嗲氣的約他一起出去吃飯。
許思凡在繼續拍戲還是和安吉拉約會中掙紮了一秒,就拿過鑰匙率先跳上了安吉拉的敞篷車,在場務的哭喊聲中呼嘯而去。
安吉拉度過了一個美妙的夜晚,第二天到家裏的時候,怎麽也沒有想到當面迎接她的是父親的狠辣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