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奪命醫院
敲門的聲音越來越頻繁,越來越急促,莫桑一下子就淩亂了。
陳奂的聲音在外面催促着,“莫桑,快開門,那些人要追上來了,你快開門呀!”
莫桑一時間完全失去了自主思考的能力,直接沖上去打了了門的保險鎖,剛準備打開門,卻又立馬被人按了回去。
“不行,不可以,就憑他說他是陳奂,你就相信他麽?你是相信一個聲音,還是活生生站在你面前的人?”
莫桑看着眼前的這個陳奂,又看了一眼他按着門的手,然後一把推開了他,毅然決然地打開了門。
門外的人趕忙沖了進來,然後死死地抵住了門,把門給反鎖上,然後像是松了一口氣一樣坐在地上喘息。
沒過一會兒,鐵門外又響起了敲擊聲,像是鐵器的撞擊聲,想也不用想,一定是那些拿斧頭的人。
後面沖進來的那個陳奂也是一個人,身邊都沒有看見孕婦。
莫桑看着這兩個長得一摸一樣的人,思忖了一會兒,然後指着一開始在廁所裏找到她的陳奂道:“你是什麽人?”
那人的嘴角露出一個微笑,“我是陳奂。”
莫桑搖了搖頭,“不,你不是陳奂,陳奂的手受傷了,一開始我還沒有注意,可你剛才推門的時候兩只手都很有力量,所以你根本就是假的!”
莫桑雖然說的很篤定,但她自己都淩亂了。其實大家都是假的,這兒,本來就是夢,只是在夢裏,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人格。
他或許是她在需要的時候臆想出的另一個陳奂!
那人似乎并沒有因為被拆穿而慌亂,而是緩緩後退,一路退到一旁,撿起來了一根丢棄在一旁的鐵棍。
莫桑緊張了起來,“你......你想幹嘛,我告訴你你別亂來。”
那人舉起鐵棍沖了上來,莫桑尖叫一聲蹲在了地上。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出現,莫桑擡頭一看,發現那人的目标竟然是陳奂。
莫桑在一旁手足無措,兩個人都長得一摸一樣有什麽好打的,難道正确的打開方式不是好奇的拉着對方對比是不是一摸一樣,然後痛哭流涕的互認對方是雙胞胎兄弟麽?可是現在看他們兩個人的模樣,都是一副恨不得立馬弄死對方的樣子。
後面進來的那個陳奂手臂顯然用不上力,而對手又拿着鐵棍,所以根本就是單純的在挨打。不過他過了一會兒終于反應了過來,在對方有長武器的情況下,一定要近身攻擊才行。
陳奂忍着吃痛抓住了對方手中的鐵棍,用力一推,用鐵棍扼住對方的喉嚨,把對方抵在了牆上。
不過陳奂的手明顯力量不夠,沒過幾下就被他掙紮開,一把推倒在地。但那人手中的鐵棍卻被陳奂奪過,掉在地上,滾到一邊。
那人似乎打算放棄使用武器,直接騎到陳奂身上,握緊拳頭對着他左右開弓。
看着陳奂被打得鼻青臉腫,莫桑撿起掉落在一旁的棍子,一咬牙,沖上去對着騎在陳奂身上那人的後腦勺就是一陣狂打。
那人一陣吃痛,還來不及反抗,就被打得翻倒在地。莫桑握着棍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就在此時,陳奂爬了起來,一把揪起被莫桑敲得暈頭轉向的那人,拎着他,直接把他從天臺上丢了下去。
莫桑驚慌地跑上前去,趴在天臺邊沿的欄杆上看。卻發現下面漆黑一片,什麽都沒有,就像剛才的那個有血有肉的人就不存在一樣。
為什麽會有這樣一個人出現,他是想害她,還是想幫她?
他帶她來到了一個安全得地方,最起碼他沒有展現出惡意!
陳奂似乎已經用光了全身的力氣,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氣,他似乎一點也不擔心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被丢下去會有什麽下場。
不過莫桑也不好說什麽,她不停地安慰自己,這只是夢,而陳奂也是自衛。
莫桑轉過身,去扶起了臉色蒼白的陳奂,“你怎麽樣,那個孕婦呢?”
“我讓她藏起來了,然後我引開了那些人,她挺着個大肚子,根本跑不動。”陳奂有些疲憊地靠在了牆上,他跑了一夜,根本就已經沒有力氣了。
莫桑和他并排坐着,擡頭看着天空。天空黑得就像是被人潑了墨,一顆星星都沒有,單調無比。兩人呆了一會兒,鐵門外的敲擊聲也不響了,莫桑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
砰砰砰……
門又響起了敲擊聲,只是這次的更有規律,但依舊顯得有些急促。
莫桑和陳奂兩個人身體都不免一顫。莫桑的額頭上冒出一顆豆大的汗珠,剛才她可什麽都沒有想,這次不會又要出現什麽亂七八遭的東西吧?這可不關她的事。
“陳醫生,是你在裏面麽?”持續不斷的敲門聲中響起了一個女聲。
陳奂猛的從地上騰了起來,莫桑都還來不及制止,門就被打開了。不過好在,莫桑看到的是一個穿着護士服,看似受了驚的嬌弱女生。
她一沖進來就抱着陳奂聲音顫抖地道:“陳......陳醫生,你看到了麽……那些東西?”
說着還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望陳奂潔白的制服上抹,莫桑惡寒。
陳奂皺着眉頭道:“我知道,今天醫院裏很奇怪,四處都封閉了,病房裏得病人也不見了,而且,還總是有一群奇怪的東西在醫院裏出現。”
陳奂說到奇怪的東西的時候,瞟了一眼莫桑。莫桑自然也捕捉到了這個眼神,他是把她也歸類到了“奇怪的東西”裏面了麽?不過也确實,她這樣一個人半夜在醫院裏亂竄,也确實挺奇怪的。
接下來三個人就這樣披星戴月的在天臺吹着冷風。不過莫桑覺得這個叫安心的護士讨厭得很,縮在陳奂身邊,嗓音也嬌滴滴的,還故意和她拉開距離。
莫桑裝作不經意地把臉別向一邊,卻集中了注意力,聽他們兩個人的對話。
“安心,你剛才上來的時候有在樓梯裏看到一幫拿着斧頭的人麽?”
那個護士搖了搖頭道:“沒有在樓梯裏碰到,怎麽了?”
陳奂接着追問:“那你值夜的時候都在醫院裏看到了什麽了?”
“一個在地上爬的女人,還有一幫拎着斧頭渾身是血的人。”
莫桑盯着安心的面部,她說的時候似乎臉上并沒有太多的驚恐,這是她最自然的第一反應。但她在一開始向陳奂哭訴的時候卻顯得很害怕,看來很明顯,她這只不過是在對着陳奂裝可憐。
莫桑追問了一句,“那些人沒有傷害你,沒有追你麽?”
安心搖了搖頭道:“沒有啊,我值夜的時候困得很,迷迷糊糊的,他們只是從我面前經過,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半夜出來上廁所的病人,後來看仔細了想起來才覺得後怕。”
莫桑直接躺倒在地,大腦飛速旋轉。看來那些人似乎也不是随便的攻擊人,他們會來攻擊自己應該是自己一開始潛意識裏就覺得他們是有危險的,才會導致出這樣一個結果。被追着跑,被攻擊。
他們應該是無處不在的,但卻不會出現在莫桑覺得安全的地方。這也就說明了,他們突然消失,突然出現,卻不會出現在天臺上,那是因為在莫桑潛意識裏認為,這個天臺的這道門,可以保證她的安全,可以為她阻隔危險。
莫桑揉了揉太陽穴,這個夢到底什麽時候能醒來!
安心心疼地撫摸着陳奂受了傷的臉龐,“陳醫生,你怎麽傷成這樣,不如我去拿個醫藥箱,給你消下毒包紮一下吧?”
莫桑對安心膩的不行的嗓音也是一萬個反感,恨不得拿棉花塞住自己的耳朵,或是拿抹布堵住她的嘴。
陳奂不露聲色地別開臉道:“我沒事,一點小傷,只是那個孕婦,我還把她藏在輸液廳裏,我擔心她的安全。”
安心正好逮住這個機會,“那幹脆去把那個孕婦也帶到這兒來吧,輸液廳那麽大,離天亮又還早,那可是個孕婦!”
陳奂沉思了一會兒,“你們兩個待在這兒,我自己一個人去。”
安心自然不肯,甚至眼裏直接蓄起了淚水,“不行,怎麽可以,怎麽能讓受傷的陳醫生一個人獨自面對危險,我不管,我要和你一起去。”一副誓要和陳奂共赴生死的模樣。
聽了這話,莫桑嘴角微微抽搐。
陳奂把目光投向了莫桑,“那你一個人留在這裏。”
莫桑擺了擺手道:“你們兩個人一個和殘廢沒什麽區別,一個又柔柔弱弱,我要是不跟去,碰上了那些人你們怎麽辦?”
陳奂垂着目光道:“好吧,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兒我也不放心,那就大家一起去吧。”
陳奂俯在門上,聽着門外的動靜。
安心害怕地依偎在他的身後,而莫桑手裏緊握着鐵棍,屏着呼吸。安心進來的時候都沒有碰到那些人,現在也一定不會有的,一定沒有。
“吧嗒”一聲,門被打開。
門後是深邃幽長的樓梯,一眼望不到底,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陳奂打頭陣,莫桑拿着棍子走在最後。樓梯很長,像是走不到頭,有月光會從樓道的窗戶投進來,任何一絲風吹草動都能讓三個人陷入恐慌。
莫桑放空着自己的大腦,盡量不去想什麽可怕的東西。但是黑暗就是有這種魔力,它能帶給人無盡的遐想,因為你永遠不知道,黑暗中,蟄伏着什麽東西。
輸液廳在二樓,但這個過程似乎特別漫長。莫桑在後面嘀咕道:“這麽大個醫院,連個電梯都沒有,真是不像話!”
安心似乎聽到了她的話,轉過身,給了她一個白眼。莫桑心想道,這個小妮子還挺厲害,在陳奂面前倒是一副小媳婦樣,真是讓她明白了什麽叫一個人兩副面孔了,就是不知道她遇到那些拿着斧頭的人還能不能嚣張的起來。
“糟了,快跑!”
猝不及防間就聽見陳奂的叫聲,莫桑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的樓道裏,果不其然就是那些拿着斧頭的人,他們手中握着斧頭,滿是血腥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像是在這裏等候多時了。
莫桑真的很想扇自己兩個巴掌,為什麽老是在這種場合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三個人就這樣轉頭原路返回,可誰知樓上也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莫桑把頭探出樓梯扶手,她可以看見人的衣角在樓梯拐角處隐現。看來那些人也是有智商的,恐怕這次是想給他們來個前後包抄了。
在這個狹隘的樓道,如果和他們照了面,那就再無逃脫的可能了。莫桑二話不說拉着兩個人往樓上跑去,然後拐進了幽深的一個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