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奪命醫院
莫桑和陳奂齊齊轉頭像醫院樓梯跑去。莫桑幾次都跌倒在階梯上,都被陳奂半拽半扯地拉起來繼續跑。最關鍵的是,陳奂要不就是揪着她的領子,要不就是擰着她的胳膊,就差直接扯着她的頭發了把她拖在地上跑了。
莫桑在心裏把陳奂祖宗十八代詛咒了個遍。
寂靜的樓道裏急促的腳步聲緊随其後,除了這個,便是陳奂和莫桑厚重的喘息聲。
莫桑因為跑的太急,腳一絆摔到外地。陳奂趕忙去扶她,“還行嗎,快起來!”
莫桑喘着粗氣,一臉生無可戀地擺擺手道:“你快跑吧,不用管我了,我實在是跑不動了。”
陳奂心一橫,一把扛起莫桑走到一個樓道裏,直接進了靠樓梯的第一個病房。眼看那些拿着斧頭的人就要沖進來了,陳奂用力地把門一關,反鎖了起來。然後門外響起了接連不斷地敲擊聲。
莫桑直接躺在了地上,剛才被陳奂扛地都快腦充血了,現在的她終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然後下一秒她就從地上騰了起來,這個病房的門是木門,并不是像家裏的那種防盜鐵門,他們不會直接用斧頭砍進來吧。
果然就傳開了斧頭劈門的聲音。莫桑真的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
陳奂一邊搬起病床一邊道:“快點來幫忙,把床豎起來,抵在門上還能抵抗一陣。”
莫桑趕忙從地上爬起來,去搬另一張床。
沒過一會兒,門就被他們用床給堵死了。可門外的砍伐聲不絕于耳,就像是計算他們距離死亡時間的鐘聲。
陳奂臉色蒼白地靠在牆上,現在他們所能做的就是等死了。剛才他看了一樣,外面拿着斧頭的有六個人,光是拼體力他一定不是他們的對手。而這裏是四樓,如果從窗戶那裏跳下去,非死即傷。
莫桑捂住了自己的心髒,現在如果她不害怕那些人,那些人會不會消失呢?這裏是夢,一切源于恐懼,恐懼消失了,一切都應該不複存在了吧。
可是莫桑現在的神經根本就是處于高度集中狀态,她根本無法放松。或許,轉移一下注意力就會好點。
莫桑直接趴在了地上,做了幾個伏地挺身,然後又手放在背部,直接繞着房間蛙跳。在高強度的運動之下,或許能讓自己的腦意識放松一點。
陳奂嘴角抽搐地看着眼前這個瘋狂做着運動的人,“你幹嘛?現在想鍛煉出一個強壯的體魄和外面的人對抗也有點晚了吧,還是說你想熱下身跑出去和他們拼了?”
莫桑倒在地上,不行,根本做不到。越緊張,思緒越集中。
陳奂趴在窗口對莫桑道:“你快過來,隔壁病房的窗戶是開着的,我們可以從這個窗戶,踩在外面的這個水管上,爬過去。”
莫桑走到窗戶旁看了一眼,這個水管表面又光滑,又窄,手能借力的地方也是水管。莫桑朝窗外的地面看了一眼,只覺得一陣暈眩。
陳奂似乎看出了她的害怕,“這樣吧,如果你跨不過去,我先踩到下面的那個水管上,你踩着我的肩膀過來!”
莫桑憂慮地道:“水管承受不了重量斷了怎麽辦?”
如果水管斷了,自己莫非就是一個下場,掉下去摔成一個肉醬。或許還會被那些拿着斧頭的人追下來再補幾刀,然後安靜地等待黎明的第一束陽光照在自己冰冷的屍體上。
“那也總比在這裏等死好!”陳奂說着已經從窗戶那兒爬了出去。
莫桑擔憂地看着他,陳奂的每個動作都小心翼翼,他抓緊了之後轉頭看着莫桑道:“你快,快上來,踩着我的肩膀走過去。”
莫桑支支吾吾不敢上,陳奂又喊了一聲,“你快啊!”
莫桑看着門就快被砍壞了,心中權衡了一下,爬出了窗外。她踩在陳奂肩上的時候陳奂明顯有一點吃重,不過也撐了過來。莫桑只感覺自己的兩條腿都在打顫,夜裏的涼風吹的她手都冰了,抓住水管的手十分的僵硬。
時間像是十分緩慢,陳奂突破聽見水管破裂的聲音。他低頭一看,果然是他腳踩的水管裂開了。他對着莫桑催促道:“你快,一腳跨過去,別磨蹭。”
莫桑現在幾乎完全聽不到陳奂在說什麽,她只覺得頭暈目眩。她目測了一下自己到對面窗戶的距離,大概有一米三左右,這個距離或許在平時不算長,但現在她若是一腳踩空,那就是搭上了命。
水管的爆裂聲在陳奂耳邊不停響起,他大聲催促道:“水管要裂了,你快啊!”
莫桑心一橫,直接跳了過去。跳過去的時候還差點沒站穩,差點掉下去,不過好再虛驚一場。就在莫桑跳過去的下一秒,陳奂也立馬一躍,抓住了窗框。而就在他跳躍開的下一秒,水管整個斷裂,而陳奂就這樣整個人懸在了窗外。
莫桑趕忙把他拽了上來。陳奂倒在地上,身上全是冷汗,而他潔白的外套上肩膀的位置也被莫桑踩髒了。莫桑覺得有些對不起他,“怎麽樣,你沒事吧?”
陳奂臉色蒼白地道:“右手手腕應該是扭傷了,現在動不了。”
不過現在兩個人都清楚,這個房間沒有醫療條件,而陳奂一只手動不了,莫桑又根本什麽都不會,恐怕兩個人只能幹坐着了。
四周靜了下來,隔壁房間也沒了動靜,不過兩個人都不敢出去,誰知道一出去會不會就立馬被人拿着斧頭砍掉腦袋呢。
莫桑有些愧疚,如果是他一個人,一定可以輕松地爬過來。
“現在幾點了?”莫桑輕輕地問道。
陳奂看看看腕上的表,“淩晨三點。”
莫桑嘆了口氣,最起碼還有兩個小時天才亮,是不是天亮了她就會醒了呢?
突然,門被打開了。莫桑和陳奂都瞬間提高了警惕,高度緊張地看着門外。
門外一個穿着寬松病服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好奇地看着莫桑和陳奂,然後看了看門牌號,略帶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我上完廁所回來,開錯房門了。”
莫桑和陳奂對視了一眼,然後馬上沖出了房門。門外是空蕩寂靜的走廊,陳奂疑惑地對着那個孕婦說道:“就你一個人麽,沒有看到其他......東西?”
那個孕婦奇怪地看着陳奂,“我應該看到什麽麽?”
莫桑好心地提醒道:“就是幾個拿着斧頭卷亂砍人。”
孕婦瞪着眼睛看着走廊的另一頭,臉上滿是驚恐,“現在看到了。”
莫桑從房間裏探出頭,幽長的走廊盡頭,剛才那幾個拿着斧頭的人,正緩緩逼近。
莫桑再一次想打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現在的情況比剛才更糟糕,一個受傷的陳奂,一個挺着大肚子的孕婦,還有一個毫無運動細胞的莫桑。三個人瘋狂地在醫院裏逃竄,躲避。
陳奂拖着孕婦,莫桑保住自己,大家都拼了命地跑。
陳奂眼見着不是辦法,到了一個岔路口的時候對着莫桑喊道:“我們分頭跑,藏起來,沒有情況了到一樓大廳集中。”
莫桑點了點頭,“好!”
陳奂帶着孕婦跑向了一個走廊,而莫桑跑道了上一層,躲進了一個廁所裏。
莫桑坐在還帶着異味馬桶上,把門反鎖了,盡量屏住呼吸,倒并不是廁所裏的味道,而是因為太安靜了,她怕自己的呼吸聲被人察覺。
不知道剛才那些人有沒有看見她跑進廁所,如果看見了,那她的宿命估計就是在這裏了。
死在馬桶上,也真是不太美好!
廁所裏靜悄悄的,莫桑可以清楚地聽到外面水龍頭因為沒有擰緊而傳來滴滴答答的聲音。她不敢出去,她想,最起碼這裏是安全的。
不知道陳奂怎麽樣了,他有沒有被追上呢?他會不會來找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響起了腳步聲。不是那種急促而緊張的,是很緩慢,溫柔的,明顯可以從對方的腳步聲聽出他的沉着,冷靜。莫桑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甚至都快把自己捂窒息了,她一點兒聲音都不敢發出,甚至不敢呼吸。
腳步聲停在了她這格廁所,莫桑感覺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有人在這裏面麽?”
是陳奂的聲音。莫桑擰開門,陳奂看見她露出一個微笑,“太好了,你沒事!”
莫桑點了點頭,然後又看了看他的身後道:“那個孕婦呢?”
陳奂抓起了她的一只手道:“她藏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莫桑不知道為什麽,對于他的接觸她并不抗拒,“那些拿斧頭的人呢?”
“他們剛才一路跟着我往下跑了,然後我帶着那個孕婦跑到了樓頂,通往樓頂有個鐵門,門現在被她反鎖着,她很安全。我來找你就是怕你到時候會往樓下走,如果你一個人碰到他們就糟了。”
莫桑長舒了一口氣道:“那就好。”
陳奂拉着她邊走邊道:“我們一起去樓頂吧,在那裏等天亮,天亮了,應該就安全了。”
這個醫院樓層建的還挺高的,但卻沒有電梯。陳奂拉着莫桑爬了好幾層才到樓頂。
到了樓頂卻發現那個鐵門是開着的,莫桑氣喘籲籲地走了出去。樓頂十分空曠,曬着些病號服和醫生純白的衣服。風有點大,這些衣服空蕩蕩地挂在那兒,就像一個個幽靈一樣。
莫桑轉頭對着陳奂道:“怎麽一個人都沒有?”
陳奂皺着眉頭,“是啊,人呢?”
突然樓道裏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莫桑下意識地立馬跑去關上了門。
緊随其後的就是急促的敲門聲,“莫桑,是你麽?為什麽關門,是我陳奂啊,你快開門!”
莫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陳奂。
門外邊的那個人說他是陳奂,那她身後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