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2)
要不把被子蓋上吧。”
他委婉的說明了自己之所以無法集中精神的原因,臉上滿是*。
巫姚瑤咬唇,隐去笑意,只留下羞赧。
“那你把臉轉過去,我把衣服先穿好。”她說道,微微起身從他的懷裏坐起來。
費迦男放開她,聽話的別過臉去,覺得口幹舌燥,又拿起她剛剛喝剩的半杯水,一口喝光。
身後只有巫姚瑤穿浴衣時衣角帶起的風浪,空氣流動到他鼻間,滿滿都是她身上的馨香。
“我好了。”她清甜的嗓音傳來,帶着某種他無法抗拒的魅惑。
費迦男轉過頭去,目光被膠住,呼吸被奪走,他只覺得她跪坐在被褥上的模樣,并沒有比剛剛光裸的樣子好多少。
這浴衣實在是遮不住多少肉,她胸前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豐滿的上圍撐起兩片薄薄的布料,乳丨溝惹人遐想。
“現在你不用擔心自己意志不堅了吧?”巫姚瑤問道,表情天真,眸子裏透着狡黠。
每次都是他占據主動,常常害得她理智全無,防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破。
這次到了關鍵時刻,他反倒是怕了,想必也是知道現在這情形,若真的開始,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他是還沒做好突破最後一道防線的準備嗎?
就像他一直遲遲沒再提出交往的要求一樣,讓巫姚瑤非常不爽。
費迦男的呼吸微微加重,突然一手攬腰将她撈進懷裏,一把抄起被子裹在她的身上。
霎時間,目光所及之處再沒有任何可以擊潰他理智的畫面,除了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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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他的摟抱所以近在咫尺,呼吸輕輕噴在他的臉上,有着誘人的香氣。
“這樣就好了?”巫姚瑤問道,輕挑眉梢,一手環抱着他的腰,一手搭在他的胸膛。
“嗯,好多了。”費迦男瞥她一眼,心裏有些明白她是故意的。
但他覺得今天并不是好時候,首先,這是佐藤的地方;其次,他還沒有追到她;最後,這裏沒有安全套。
“真的?”巫姚瑤問,慢慢跪起來與他視線平行,瞥了眼他的唇瓣,低喃,“我、不、信。”
說完,就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不同于第一次主動吻他時的莽撞和懵懂,現在的巫姚瑤對接吻的經驗,拜他所賜,也算得上熟能生巧了。
不過她也只是吻上去吮了吮,剛伸出舌尖舔上他溫熱的唇瓣,就被反守為攻了。
他本就繃着最後一根弦,用岌岌可危的意志硬撐着。
巫姚瑤的吻輕輕柔柔的,卻輕易擊潰了他僅存的理智。
親吻不再克制,全身的力量都在一瞬間爆發,他摟緊她,一手伸進被子裏,撫上她裸丨露的大腿。
巫姚瑤抽出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整個身子主動貼進他的懷裏。
這種從未有過的主動和熱情,完全是在熊熊烈火中再添一桶油。
“轟”一聲,費迦男的所有神經、理性的思維,被燃燒殆盡。
被子滑落,費迦男順勢壓倒她,熱吻鋪天蓋地的襲來,太過激烈的吻惹得巫姚瑤嘤咛出聲。
她發出的任何聲音,在此刻都會成為最有效的催丨情劑。
費迦男的粗喘與之交相輝映,室內一片旖旎,滿是激情的喘息聲,水氣撩人。
巫姚瑤剛剛穿好的浴衣,可憐兮兮的挂在手臂上,半脫半不脫的樣子,幾乎要溺斃了他。
恨不得将她整個揉進身體裏,費迦男的黑眸幽暗深邃,裏頭是掠奪和占有的*,赤丨裸又駭人。
他不知餍足的吻遍了她的全身,巫姚瑤的躲避在他鐵鉗般的雙臂下不堪一擊。
無論她怎麽躲、躲去哪兒,他都能将她拖回來,重新置于身下。
嬌小的巫姚瑤,在強壯高大的費迦男面前,就像一只軟糯可口的小白兔,任由他揉圓搓扁,肆意擺弄。
“嗯……”巫姚瑤示弱的哼出聲。
她這下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不自量力了……
她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根本就是一道可口的甜點,而他的吃法絕不是一口吞下這麽簡單。
她突然覺得自己會死得很慘……
這哪像是禁欲了30年的男人……他的每一個親吻和撫摸都讓她無從招架,顫栗一遍遍傳來,在綿長的吟哦中,她迎來了第一次愉悅到巅峰的顫抖。
陌生的眩暈讓她眼前閃過一道白光,還沒來得及喘勻氣息,巫姚瑤就驚覺自己被他撈抱了起來。
懸空的恐懼讓她無力的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衣服,費迦男抱着她往浴室走去。
他終于也脫光了自己的衣服,可巫姚瑤的手臂上還挂着薄如蟬翼的浴衣,要掉不掉的樣子。
經過剛剛從卧室轉移到浴室,費迦男的理智稍稍回來了一些。
“現在停下還來得及……”他暗啞的說道,将她抱到蓮蓬頭下一起沖洗。
冒着熱氣的水從他的頭頂噴灑下來,淋濕他的黑發,熱水順着他的發梢流到眉骨,直接滴到她的胸上。
他的臉上都是水,半張着紅唇垂眸看她,眼窩深邃,濃密的睫毛被水打濕,幾根幾根粘在一起。
妖孽,一個男人幹嘛生得這樣性感……
巫姚瑤驀地擡手撫上了他光滑的胸膛,他膚色是古銅色偏白一些的,襯得他的胸肌、腹肌陰影明顯。
她咽了口口水,邊摸邊說粗啞地說道:“費迦男……”
盯着他的黑眸,巫姚瑤不懷好意的越摸越往下,神情帶着讓他發狂的嬌媚——
期待讓他發疼,他僵硬着全身一動不動,雙眸緊緊盯着她的眸子。
“輪到你了。”
驀地,她嘴邊綻放出妩媚的微笑,作惡的小手抓住了他。
他低吼,抵着她的頭頂垂眸粗喘,一手握住她的小手,又一次掌握了主導。
這一次,她不會再有選擇的機會了。
費迦男一次又一次迷失在她性感的浪潮裏,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聲嬌喘都讓他沉迷。
從浴室到卧室、再從卧室到浴室,最後再回到卧室,巫姚瑤覺得自己發動了一臺馬力強勁的發動機。
他真的是第一次嗎?
騙人……
這是巫姚瑤昏睡之前,腦海裏最後閃現的想法。
費迦男退出來之後,去浴室擰了條熱毛巾過來幫她擦洗幹淨,才滿臉餍足的抱着她入睡。
他該克制一下自己的,畢竟她也是第一次,應該小心呵護。
但是他已經盡力了,那滋味太過*,嘗過一次就會上瘾。
臨睡前,他的內心前所未有的充實和滿足。
他沒有忘記巫姚瑤的主動,她的主動意味着她的的确确是喜歡他的,否則絕不會這樣做。
明天他該和她談談這個問題了,另外,他沒有使用避孕套,若是有意外發生,他們或許可以早一點考慮結婚的事。
組建個家庭嗎?和巫姚瑤?
費迦男親了親懷裏熟睡的巫姚瑤,突然覺得這個想法讓他充滿期待和幸福感。
但懷抱着這樣美好願望的他,卻依然被噩夢糾纏。
他在那黑暗的醫院走廊裏又一次聽到了巫姚瑤呼喚他的聲音,他循着那聲音往前跑,來到了一處樓梯口。
“費迦男、費迦男……”
巫姚瑤的聲音從上面傳來,他急切地往樓梯上跑,三步并兩步,一層又一層,一直來到了頂層。
他的眼前出現了一扇閃着綠光的安全門,是這裏唯一的出口。
巫姚瑤的聲音又一次傳來,費迦男不再猶豫,破門而出。
他終于沖破了黑暗,離開了那困住他多年的醫院。
可定睛一看,期待中巫姚瑤的臉并沒有出現,安全門外面,是樓頂的一片空地。
他的家人站在對面,面容冷淡,一步一步朝他逼近。
費迦男驚醒,眼前是巫姚瑤擔憂的臉。
☆、52|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看天色,應該還是半夜,他剛睡下沒多久。
巫姚瑤睡得那麽沉都被他吵醒了,他一定是在夢魇中發出了聲音。
費迦男将她抱緊,伸手順着她光滑的脊背撫摸,一下一下的,像是在平複自己雜亂的心跳。
巫姚瑤這一次沒有再立刻詢問他,而是在相擁了一會兒之後,柔聲說道:“可以告訴我做了什麽噩夢嗎?”
他這噩夢做得實在太過頻繁,而且每次動靜都很大,大到可以吵醒她。
這絕對不是一般普通的噩夢,她想知道內容,更想知道他經常做噩夢的原因。
在她以為自己不會得到回答的時候,費迦男低沉地嗓音從她的頭頂傳來,“我每次做的噩夢都是一樣的,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的潔癖強迫症是從7歲那年開始的嗎?”
巫姚瑤點點頭,摟了摟他的腰,認真聆聽着。
“那年我和外婆出去玩的時候,出了車禍。出事時,外婆緊緊把我護在懷裏,臨死都不松開。她的血一滴一滴地流滿我的全身,我的頭上、臉上、身上都是外婆的血。”費迦男回憶道,這是他第一次跟除了心理醫生以外的人講述這件事。
懷裏的巫姚瑤顯然被他的講述吓了一跳,但又怕打斷他,便往他懷裏蹭了蹭,給他安慰。
費迦男覺得自己在她面前說出這些事,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樣困難。
她的擁抱和安撫都使他心安,內心的恐懼被安全感填滿,他就像是在講述別人家的故事。
“那些人掰不開外婆的手,我是被她抱在懷裏一起送進醫院的。她就這樣抱着我,離開了人世。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覺得自己的身上沾滿了外婆的血,怎麽都洗不幹淨。”
原來,他就是這樣開始有了潔癖。
費迦男又繼續說道:
“外婆去世後,她的遺囑被公開,她将自己名下的所有財産都留給了我母親、我哥和我,并且向外公忏悔,我母親并不是我外公親生的。這件事對我外公的打擊很大,他無法接受自己疼愛的女兒竟然不是自己親生的,更不能原諒外婆瞞了他一輩子,一氣之下就遠走他鄉,斷絕了和我們的關系。”
“到現在都沒有再聯系過嗎?”巫姚瑤問道。
費迦男搖頭,“我外公外婆的年紀比較大,他在我們出國前就已經過世了。”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
“我外婆是被強丨奸的,那人是個留過洋的醫生,根本沒有想過娶我外婆。當年我外婆被強丨奸之後不敢聲張,正好家裏為她說了一門親事,她就匆匆嫁給了我外公。我母親難以接受自己完美的人生竟然有這樣的污點,性情大變,和我父親整天吵架。”
費迦男的講述很平靜,他的家庭、他的童年、他性情冷漠又偏激神經質的家人,都在無形中傷害着那時候年幼懵懂的他。
他娓娓道來家族不為人知的一切,巫姚瑤靜靜的傾聽。
她終于知道了那天他為什麽會對她的不信任那樣失望,為什麽她随口指控他有暴力傾向時,他會是那樣的反應。
在他将困擾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夢境描述給她聽之後,巫姚瑤心疼得無以複加。
多麽可怕的夢境,那是他內心恐懼的縮影,是囚禁他快樂的牢籠。
外婆臨終前的模樣、外公的決絕、母親的出軌、父親的暴力,還有哥哥嫂嫂的不負責任、冷漠逃離,帶給了他巨大的心理陰影,這些陰影甚至形成了精神障礙。
也多虧他年齡大了一些之後,主動尋求心理醫生的幫助,否則他這樣天生成熟內斂的男孩子,不知會變成什麽樣。
“你能在夢裏聽到我的聲音?那下次我會努力喊你的名字,你一定要找到我,我會保護你,帶你離開那裏。”巫姚瑤紅着眼圈,埋在他的頸窩裏保證着。
“嗯,好。”費迦男應道,帶着溫柔地笑意。
說了許久,天色都蒙蒙亮了,該讓她好好休息了。
有她在身邊,就算夜夜被噩夢侵擾又如何,再也沒有比睜開眼看到她就在懷中讓他更安心的了。
她是真的很困很累,呢喃着說了幾句之後,在他有意輕緩的回應中,再一次沉沉的睡去。
良久,聽着她均勻的呼吸聲,費迦男抛開雜亂的思緒,進入了夢鄉。
這一次,一夜無夢,好眠到天亮。
……
費迦男和巫姚瑤錯過了早餐,傭人貼心的沒有叫醒他們,餐桌上只有花露露一個人。
歐巴桑特意告訴她,佐藤先生一早就出門了,說晚上就會回來。
所以,前幾日沒有告訴她的時候,說明他一直在這棟別墅裏咯?
他到底在想什麽?把她軟禁在這個地方,卻不在她面前出現。
昨天要不是hubert和姚瑤為了她遠道而來,不知道他還要拖到什麽時候。
他們之間的僵局已經形成很久了,雖然是僵局,也總得有人打破才行啊。
否則再繼續這樣下去,她還怎麽工作、怎麽生活?
昨天他沒有碰她,卻惡狠狠的說什麽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怎麽會是因為她?要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反複糾纏,他們早就是毫不相幹的兩個人,又怎麽會重新陷入糾結和痛苦中。
明明都是因為他。
花露露吃完早餐,一個人坐在客廳裏看書喝茶。
巫姚瑤昨晚沒有回自己的房間,沒想到昨天一起泡溫泉時還在苦惱的事情,當天晚上就已經解決了。
她了解hubert,雖然他是第一次戀愛,但他做任何事都是如此,一旦選擇投入,便會一心一意的做好。
他的确很冷情,但他一旦用情,就是長情且深情。
雖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問題,但如果她跟佐藤之間的問題能像他們之間那樣簡單,就好了。
快中午時,費迦男和巫姚瑤才總算來到客廳。
她擡頭一看,發現兩人之間的氛圍和昨天大不相同。
巫姚瑤紅着臉低頭走在前面,hubert含着笑跟着後面,大清早發生了什麽,豈能瞞得過她這個過來人的火眼金睛。
“餓不餓?讓她們上些點心吧。”花露露體貼地問道。
巫姚瑤迎上她暧昧的眼神,搖了搖頭,莫名覺得不好意思。
身後的費迦男見狀問道:“你剛剛不是喊餓的麽?”
他說完,就轉身叫來傭人,請她們上點心。
巫姚瑤瞥他一眼,她剛剛喊餓明顯是借口,再不喊餓,都不知道幾時才能走出房間。
花露露難得看到費迦男如此外露的體貼,撐着下巴笑吟吟地問道:“姚瑤,昨晚沒事吧?”
“啊?”巫姚瑤一驚,心虛地面色發紅,她以為花露露問的是那件事。
“怎麽會洗着洗着就暈倒了呢?”
“哦……沒事,我有點低血糖。”巫姚瑤暗自舒了一口氣,趕緊轉移了話題,“對了,佐藤呢?”
這回,輪到花露露面露不自在地神情。
“他出去了,晚上回來。”她回道,“你們要不要在京都多呆幾天?”
費迦男看向她,是詢問關切的眼神。
花露露解釋道:“我一個人在這裏實在太無聊了,想讓姚瑤留下來陪陪我。hubert,如果你不着急趕回去的話,就多留幾天吧。”
巫姚瑤點頭道:“他在這裏也可以工作,我留下來陪你。其實我打算找佐藤談一談,如果你信任我的話,我想幫他想通一些問題。”
她總覺得佐藤和花露露之間是誤會引起的,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卻偏偏要弄成這樣。
而症結就在佐藤的身上。
費迦男對此并沒有什麽意見,他從巫姚瑤的身上明白了一點,就是愛屋及烏。
他因為喜歡她,所以會對馮芊姿和葉逸軒的事出手幫忙。
而她現在要幫助lulu和佐藤,自然也是因為喜歡他。
看來,他今天是沒空跟她讨論兩個人的事情了。
其實他們已經這樣了,應該自然地步入交往的階段了吧?
唯一要讨論的是他沒有使用安全套的問題,她雖然沒有提,但他認為是有必要進行讨論的。
午餐之後,巫姚瑤和花露露去了別墅東南角的後院。
那裏是花露露獨享的庭院,安靜雅致。
她們坐在走廊下面,隔着玻璃窗邊看風景邊喝茶聊天。
“雖然我比你們小一些,但感情的事情,很多時候都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我對你們第一次分手的事不作評論,但就現在的狀況,你一定要相信我的判斷。佐藤是愛你的,他的恨和糾纏都是借口而已。你信不信,就算你給他生了孩子還給他,他也不會放你走的。”
巫姚瑤信誓旦旦的說道,言辭懇切。
花露露苦笑,想起昨天兩人最終中斷的激情,道:“你知不知道他已經訂婚了?他未婚妻的家族是日本的名門望族,政商兩界均有涉足。佐藤家族的生意雖然已經開始逐漸合法化,但終究還是有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無法徹底清除。而他的未婚妻,據說一直很愛慕他,她是獨生女,她的家族對佐藤家的幫助很大。”
巫姚瑤蹙眉,沒想到他們之間還牽扯了這麽麻煩的事情。
佐藤哲也居然已經有婚約在身了,那他憑什麽軟禁着花露露,這豈不是同時傷害了兩個女人?
正義感爆棚的她,忿忿地說道:“那我倒是要好好質問質問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剛說完,門外響起敲門聲,同時,歐巴桑的聲音傳來。
“小姐,佐藤夫人來了,她說要見你……”猶豫了一下,她又說道,“她還帶來了一位年輕的小姐,說是佐藤先生的未婚妻,松本美莎小姐。”
☆、53|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巫姚瑤和花露露聞言都大吃一驚,互看一眼後,巫姚瑤說道:“說曹操曹操就到,走,出去看看。”
兩人起身,花露露明顯有一些不安和躊躇,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這才和巫姚瑤一起走出卧室。
她是被佐藤強行帶到這裏的,并沒有帶自己的衣物。
工作多年,她的衣着品位是偏成熟幹練的風格,非常的職業女性。
因為她的身材高挑、面容明豔大方,所以自有一股氣勢逼人的魅力。
但自從到了這裏之後,穿的都是輕軟的居家服,讓她整個人都連帶變得溫和柔軟起來,沒有了棱角。
她們跟着傭人沿着內走廊一路走到客廳,一眼就發現門外多了幾個眼生的男人,着裝也與別墅裏原本的随扈不同。
花露露轉頭看向裏面,一位身穿貴婦套裝的中年女人,端坐在面朝大門的主位上,正擡頭與她淡淡地對視。
她臉上的妝容很精致,想必非常勤于保養。要不是花露露知道她是佐藤的母親,她會猜她只有四十歲。
而她身旁那位身穿和服的年輕女子,一臉的溫婉賢惠,應該就是佐藤的未婚妻了吧。
看起來是很漂亮很溫柔的女孩子,與她想象中不太一樣。
據說她已經愛慕了佐藤十年,從15歲時就對當年只有20歲的佐藤哲也一見鐘情。
三年前大學一畢業,就成功地讓佐藤的父親親自為她掃清障礙。
花露露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那個障礙。
當年她只知道有這麽一個女孩存在,卻一直沒有見過她。
明知自己喜歡的男人有女朋友,還堅持要嫁給他,這種女孩,應該是很偏執很堅韌也很強勢的吧。
她以為對方會是個看起來咄咄逼人的女生,沒想到,事實卻完全相反。
松本美莎看向她的目光中,竟沒有一絲冷淡和敵意。
花露露和巫姚瑤一起走過去,微微颔首。
佐藤夫人伸出一手請她們入座,開口時,說的是英文。
“花小姐,初次見面,我是佐藤哲也的母親,這位是松本美莎小姐,哲也的未婚妻。”
花露露不卑不亢,淡淡地回道:“你們好。”
她沒有為她們介紹巫姚瑤,尤其在還不清楚她們此行目的之前,并不想讓其他人牽扯進來。
花露露看了眼松本美莎,只見她微微低着頭看着桌面,嘴角隐約含着禮貌的弧度,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麽。
佐藤的母親又說道:“花小姐,你跟哲也之間的關系,我很清楚。我知道三年前你已經做了非常正确的決定,至今也并未動搖。只是沒想到哲也這孩子太不成熟,還在為當年的事耿耿于懷,竟然将你軟禁在這裏。這不管是對你還是對美莎,都非常的不公平。”
說着,她傾身拍了拍松本美莎垂放在大腿上的手,無聲的安慰着。
而松本美莎則回以溫婉含蓄的微笑,整個人充滿了日式古典的婉約之美。
花露露沒有說話,靜待她的下文。
佐藤夫人見她并沒有對自己剛剛那一番話有所反駁,便也心中有數。
自從半年前佐藤哲也同意與松本美莎訂婚之後,他就經常呆在中國。
因為婚期已定,松本美莎忙于各種新娘課程,對于佐藤對她的冷淡和疏離,只想着婚後有所改善。
卻沒想到,他竟然又與花露露牽扯不清,還将她擄到日本來,軟禁在京都的私人宅邸。
既然是軟禁,那說明花露露并不自願。
她們這一趟前來,就是要探一探她的态度,好有所應對。
“哲也的性格偏激,最痛恨被人欺騙。花小姐,這件事情讓你受委屈了,希望你能繼續堅持當年的選擇。另外,你放心,既然我已經了解你的處境,就肯定不會讓他胡來。哲也這孩子也是一時糊塗了,他跟美莎的婚期都已經定了,對過去的事還有什麽可放不下的呢。”
佐藤夫人幾句話就将責任都攬到了自己兒子身上,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她就是要讓花露露明确兩件事:一、佐藤哲也之所以這麽對她,只是為了報複她;二、佐藤哲也即将與松本美莎完婚,這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這确實更加堅定了花露露的想法,她只是淡淡地替佐藤說了句話,“他會想通的,你們不必擔心。”
終究不想讓他難堪,尤其是在他的未婚妻面前。
一旁的巫姚瑤忍不住插嘴道:“既然如此,不知道作為佐藤哲也的母親,你是否可以将lulu安全送出日本。還有你,恕我直言,在不知道你的存在之前,我認為佐藤是愛lulu的。但他既然即将跟你結婚,那這種男人根本配不上她,你放心,lulu一直是拒絕他的,并且還會繼續拒絕下去。”
真是氣死她了,既然有未婚妻了,為什麽還要招惹lulu。
現在搞得老媽和未婚妻一起出現,要不是lulu是被擄來的,想必是要被人當成破壞別人婚約的第三者了吧。
之前她還覺得佐藤是愛lulu的,簡直是瞎了她的钛合金狗眼!
巫姚瑤的幾句話無形中就将花露露的姿态做高了,花露露遞給她一個安撫的微笑,爽朗又大氣。
“這位是?”佐藤的母親問道,看向巫姚瑤。
“她是我的朋友。”花露露道,“她要問的也正是我想問的,不知道你是否可以讓我離開這裏?”
如果她們這一趟是想打擊她,想打消她和佐藤哲也在一起的妄想,那就要失望了。
她壓根就沒想過要和他在一起,只希望他能想通,并且放過她。
佐藤夫人聞言明顯愣了愣,從進門以來一直端着的高貴氣焰,稍稍湮滅了一些。
看起來,的确是自己的兒子主動招惹人家的,看花露露這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似乎根本沒把佐藤哲也放在心上。
一旁的松本美莎在這時開口了,她開口也是流利的英文,聲音輕輕柔柔的,看起來纖弱可人。
“對不起,花小姐,請您不要責怪哲也君,你說的對,他會想通的。伯母,請您幫幫花小姐吧!”她對佐藤的母親懇切地說道。
佐藤夫人的臉上掠過一抹為難,這裏是兒子的私人宅邸,他的随扈雖然知道她是誰,但并不一定會直接聽命于她。
可今天是佐藤哲也前往神戶的日子,機會難得。
知子莫若母,他為什麽軟禁花露露,懷着怎樣的心思,她又豈會不知道。
他和花露露分手後,性情一度變得暴戾難以親近,雖然他不說,但作為母親,她知道那一定是分手導致的。
可她認為感情的傷痛遲早會痊愈的,更何況松本家對家族的幫助是非常巨大的,他的犧牲非常值得。
而且,美莎這孩子又善良又溫柔,還這麽愛他,哪裏比不上這個中國女人呢。
但男人都是這樣的,得不到的永遠像心口上的一粒朱砂痣,放不下。
她想了想,既然哲也選擇繼續與松本美莎訂婚,那應該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于是她點點頭,最終下定了決心,說道:“好,今天我就帶你離開這裏,花小姐。”
聞言,松本美莎笑了笑,甚是欣慰的樣子。
“謝謝你,佐藤夫人。”花露露又轉頭對巫姚瑤說道,“你跟hubert在這裏等佐藤回來吧,我先跟佐藤夫人離開。”
巫姚瑤點頭,提醒道:“你的證件肯定都被他收走了,等他回來,我幫你要。”
花露露笑着說了聲“好”,神情有一絲落寞。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在你拿到證件之前,我會安排你住在安全的地方。花小姐,你需要簡單收拾下行李嗎?”佐藤的母親問道。
“不用了,直接走吧。”
她只想盡快離開這裏。
一行人走出別墅,她們來時乘坐的車就停在門前,一共三輛。
花露露上車時,被佐藤哲也的随扈攔了下來。
“小姐,沒有先生的允許,您不能離開。”
佐藤夫人聞言大喝一聲道:“放肆!”
她走到那人面前,氣焰壓人,冷冷地問道:“我要帶走的人,誰敢阻攔?”
那人立刻收起攔住花露露的手,恭敬的彎下45度腰,道:“對不起,夫人!請允許我們與先生聯系一下。”
兩方人馬僵持不下,驀地,從別墅的大門方向猛然傳來汽車的引擎聲,正朝這裏呼嘯而來。
衆人看過去,幾秒之後,就看見一輛黑色跑車飛馳而過,繞過門口停着的三輛黑車,一個急轉,停在她們的身後。
車頭與花露露面對面,讓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駕駛座上的佐藤哲也,他此刻正目光深沉的隔着擋風玻璃看着她。
他下車,瞥了眼母親和松本美莎,徑直走到花露露的旁邊,一把抓緊她的手腕,才轉身說道:
“媽,你怎麽來了?”
佐藤夫人沒想到他會回來得這麽早,而且還是獨自開車回來的,一時錯愕,吶吶的回道:“我和美莎來岚山賞櫻花,順便過來看看你。”
“哦?那怎麽沒看到我就要走了呢?還打算帶走她?”佐藤哲也陰鸷的黑眸冷冷地看着她們,帶着一絲警告的神情掃了眼站立在一旁的松本美莎。
松本美莎見狀一怔,立刻柔聲說道:“哲也君,您誤會伯母了。是花小姐請求伯母帶她離開這裏的,不信,你可以問問花小姐。”
佐藤哲也聞言暗自收緊拉住花露露的那只手,并未如她所願将矛頭對準花露露,而是冷淡又疏離地對她說道:“松本小姐,這是我的家事,你不便參與。”
“哲也,美莎是你的未婚妻,你怎麽可以這樣說。”佐藤夫人立刻斥責道。
松本美莎配合地低垂着頭,但低頭的角度仍然可以看到她委屈的臉。
佐藤哲也冷哼一聲,道:“我今天已經向父親提出了解除婚約的請求,不管他是否同意,婚約都會解除。”
他一說完,令在場的四個女人都為之震驚。
松本美莎面色頓時變得蒼白,她擡頭,哀怨的問道:“為什麽?”
他看了眼身旁呆滞的花露露,說道:“你應該慶幸我只是解除了婚約。三年前你有本事讓她離開我,打掉我的孩子,三年後你就要有本事承擔所有後果。你以為三年前你可以背着我欺負她,三年後還可以再欺負一次?”
佐藤哲也的語調并不狠戾,冷冷淡淡地,反倒讓人不寒而栗。
松本美莎已經留下了委屈的淚水,她哽咽着說道:“哲也君,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并沒有欺負花小姐啊。就算你不愛我,也不應該這樣誣陷我。今天是我第一次與花小姐見面,以未婚妻的身份,從頭到尾我只說過一句話,是請花小姐不要責怪你軟禁她。花小姐,請你說一句公道話吧。”
花露露突然被點名,還沉浸在佐藤解除婚約的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她怔了怔,正要說話,就被佐藤打斷了。
“你的出現讓她覺得自己不被佐藤家接受,是不應該和我在一起的,這就是在欺負她。她如果像你一樣遇到事情找我哭哭啼啼,三年前我們根本不會分手。你了解她的性格,所以今天又來了。但是很抱歉,以後你不會再有機會利用她。”
巫姚瑤在一旁看戲看得是津津有味,可不管怎麽看,她都看不出那個松本美莎有任何欺負人的本事。
瞧她那一副委屈得如同小媳婦的模樣,再看看花露露那雖然穿着家居服卻仍然氣勢逼人的樣子,明明是松本美莎更讓人有保護欲嘛。
這麽一看,佐藤哲也應該壓根就不愛松本美莎。
既然他已經解除了婚約,又如此毫無原則的袒護花露露,那她姑且先保持中立的态度繼續看戲好了。
“哲也,你這樣對美莎,不覺得太殘忍了嗎?她那麽愛你——”佐藤夫人終于看不下去了,但話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