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
瑤捏着拇指和食指,比出一個很短的距離到他眼前,單眯着一只眼睛看。
還真是非常少的“一點點”呢。
費迦男的頭微微後仰,視線從她的手上移到她的雙眸,緩緩開口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男人不懂女人敏感的心思裏隐藏着多少秘密,他讀不懂巫姚瑤問題裏隐含的深意,便想要直接了當的讓她說明。
其實她不外乎就是想在不确定中尋找一絲肯定而已,這樣她就會獲得一些安全感和繼續的勇氣。
“那我問的直白一些好了,上次之後,你對我有一些些好感了嗎?”巫姚瑤問完,臉蛋上一層金光下映出一抹淡淡的粉紅。
費迦男如黑曜石般耀眼的黑瞳閃過一抹異色,良久,他才低低的開口道:“我不知道,什麽是好感?”
他眉目半斂,似在困惑,眉頭微微蹙了起來,菱形唇瓣微微抿着,少了平日那樣的淡定。
“好感就是你看不到我的時候會想我;想起我的時候心情會變好;關心我,會在我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不立刻拒絕我。”巫姚瑤說到最後,竟帶着些賴皮。
費迦男掃她一眼,神情驀然放松下來。
他果然不用太嚴肅地對待她的提問,虧他剛剛還認真提出了自己的困惑。
“你可以不用立刻回答我,等你想好了再告訴我好了。”巫姚瑤說完,就轉身跑了出去。
費迦男看着她的背影,想起那晚她的落荒而逃。
奇怪,為什麽每次都不等他的答案就先跑掉。
不過這回倒是比上次有進步,至少沒有強吻他,也沒有跑得太狼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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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姚瑤第二天早上到樓下吃早餐時,意外的沒有見到費迦男。
“費總怎麽還沒下來,從來沒這麽晚過,再不下來該遲到了。”她說道,眼神淡淡掃向樓梯口。
安文森聞言回道:“費總一早就去機場了,他要回公司一趟。”
至少有一半的人并不知情,紛紛轉頭看向他,問道:“怎麽了?”
“什麽事啊?”
巫姚瑤也奇怪的說道:“怎麽這麽突然?”
“難道是跟找花總監的那些黑衣人有關?我聽lily說這兩天公司有一群可怕的黑衣人,他們老大貌似跟花總監有什麽過節。”顧思城說道。
巫姚瑤想起上次在費迦男家樓下看到的男人,也有些擔心。
那個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善類,當時她問花露露時,也沒得到回答。
可是,費迦男昨天都沒有跟她說過今天要回國的事,她還在等着他的答案呢。
☆、23|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當費迦男在飛機上想起巫姚瑤,并且持續了至少半小時之後,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狀态正符合昨天她說的狀況。
——[看不到她的時候會想起她。]
想起昨天她最後耍賴的語氣,費迦男淺淺彎了下唇角。
驀地,笑容凝在了唇邊。
她說:[好感就是想起她的時候心情會變好。]
他抿抿唇,轉頭看向了窗外。
所以,按照她說的,他對她是有好感的。
不過他這些年來從未認真思考過感情問題,也許是受父母的影響,他一直對這種事情很淡漠甚至排斥。
身邊的事例也并沒有讓他産生過任何想要嘗試的沖動,他一直覺得人類的這種情感很自私。
愛情?沒看出有什麽有趣的地方。
可是現在,巫姚瑤确實讓他産生了一點想要探知的欲丨望。
不過,他無法确定自己的這種欲丨望會持續多久。
他不想傷害任何人,更不想傷害她。
她到底喜歡他什麽?
他冷漠寡言又古板無趣,他應該從認識她時就沒有做過任何會讓她産生好感的舉動。
他向來不擅長對女性獻殷勤,更無法理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在他看來,那些為了滿足自己的欲丨望而主動追求的行為,挺蠢的。
就比如佐藤哲也,現在這樣無休止的糾纏除了給花露露造成困擾,根本毫無意義。
愛情就算本性自私,也不該是這樣的。
原本他是不打算參與他們兩人的事情的,可是佐藤現在的行為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公司的正常運行,他不得不回來一趟。
到達b市時,已經是深夜時分。
費迦男打車回到家裏,看到花露露住的客房裏透出光亮。
房門沒有關緊,留着一條縫,走近後傳來花露露講電話的聲音。
聲音是刻意壓低的,畢竟在夜深人靜時,一點點聲音都會傳很遠。
“你別太過分,就算你有本事上來,我也不可能見你。”花露露關上通往陽臺的玻璃門,像是剛從陽臺回到房間。
費迦男躊躇了一下,不确定要不要現在推門進去。
房間裏又傳來花露露的聲音,“我為什麽要聽你的話搬出去?”
“跟仁赫有什麽關系?你別亂來。”
“你有病!”
終于,花露露挂斷了電話。
因為費迦男聽到她将手機丢到櫃子上的聲音。
他敲了敲門,“lulu。”
“hubert?”花露露走過來拉開了房門,一臉詫異,“你怎麽回來了?什麽時候回來的?”
費迦男看了眼她餘怒未消的臉,知道她剛剛肯定是在跟佐藤通電話。
“剛剛到家,佐藤的電話?”他問。
花露露點頭,兩人往客廳走,“你剛剛也聽到了吧?他真的越來越過分了。”
“我聽說他最近每天都會到公司裏去。”費迦男說道。
原來他是為了這個事情回來的,花露露充滿歉意。
“抱歉,我會盡快處理好我們的問題。”她說道,為費迦男倒了一杯水。
兩人坐到沙發上,費迦男說:“我會找他談一談,但是在談之前,我想先知道你的想法。”
他頓了頓,問:“你跟他真的不可能了嗎?如果他現在可以解決他的家族問題呢?”
費迦男決定當一回中間人,上回他想找佐藤談一談,被花露露婉拒了。
可現在兩個人的問題不僅沒有解決,反而更糾纏不清,她應該不會再拒絕了。
更何況,他們兩人的問題也的确已經影響到了他的公司。
花露露搖頭,苦笑道:“我們之間已經不是他家族的問題了,你以為他這樣糾纏我是為了挽回感情嗎?并不是,他只是恨我、想要報複我而已。”
她的眼神堅定,繼續說道:“從我失去我的孩子開始,我跟他就不可能了。”
費迦男點頭,兩廂情願的才是愛情,一廂情願是騷擾。
希望佐藤哲也也可以明白這個道理,放過彼此。
……
費迦男直到第二天才看到微信消息,是巫姚瑤發來的。
【巫姚瑤】:安全抵達了嗎?
他看了眼時間,差不多就是他昨天落地的時候。
【費迦男】:嗯。
他簡單回了個字,就将手機放回口袋,開車前往佐藤的住處。
早上聯系的時候才知道,佐藤在b市的住處就在花露露家的附近。
看起來應該是新購置的房子,裝修是非常濃郁的日式風格,很新。
為他開門的是佐藤的随扈,費迦男換鞋走了進去,看到佐藤哲也盤腿坐在客廳的榻榻米上,見到他來了也只是伸手請他在對面入座,并不熱絡。
很顯然,如花露露所言,佐藤對他當年的隐瞞,還不能諒解。
兩人相對無言,費迦男垂眸看着他洗茶泡茶,最後拿起茶杯雙手遞給他。
他接過輕啜,無聲的飲茶,室內只偶爾想起茶具輕碰在一起的聲音和水聲。
“謝謝你當時陪在露露的身邊照顧她。”
良久,佐藤哲也突然開口說道。
他英挺銳利的臉上掠過少見的柔軟,這讓費迦男突然對今天要談的話題有些不忍。
他是來勸他放棄的。
可是現在看來,難度似乎很大。
當年lulu跟佐藤分手後,也同時辭去了在美國的工作。
那時候他正好準備回國組建公司,便延攬她一起加入進來,正好也換個新環境。
“不用謝,lulu比你想象得更堅強。”費迦男說。
“可是你不該幫她一起隐瞞我。”
佐藤哲也說道,語氣平淡。他将燒水壺放到火上加熱後,擡眸看向費迦男。
“那是她的意思,而且你當時也并沒有問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甚至根本不願意聽到她的名字。”費迦男說道,淡淡指出事實。
就連佐藤回日本訂婚,也只是告訴他而已,這些年來從來不曾在他的嘴裏聽到花露露的名字。
佐藤哲也無言以對,這的确是事實。
他自嘲的說道:“如果不是我無意中聽到父親的談話,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她是被逼走的。”
“已經這樣了,lulu已經放下,你又何必執着往事。”
費迦男開口,進入了今天的正題。
可是顯然佐藤早已有所準備,他在費迦男的面前完全卸下了所有僞裝。
他将自己的真心袒露在費迦男的面前,坦言自己從未放下過她。
事實上在得知真相後,他第一時間是被狂喜淹沒的,随後才是怨憤。
現在的他會不惜一切代價讓花露露重回自己的身邊,誰都無法阻止他。
所以,費迦男的勸說根本無效,佐藤只答應他以後不會再在他的公司出現,但同時也提出了希望花露露搬離他的家。
他不能容忍花露露單獨和其他男人住一個屋檐下,哪怕這個男人是費迦男的侄子,也不行。
費迦男不理解他這樣的占有欲到底和愛情有什麽關系,經過這次談話,他可以确定一點:佐藤哲也對花露露的感情,并不是花露露說的恨和報複。
他已經把花露露的态度表達得很清楚,可是佐藤并不在意。
偏執的人大概都是這樣,無端的自信甚至自負,認為自己一定會再次得到花露露的心。
費迦男只能勸他注意方法,不要适得其反。
但等他離開佐藤的家,把他的意思轉達給花露露的時候,花露露已經做好了決定。
“我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棄,這麽多年了,你還不了解他嗎?我會搬出去,他那樣的人說不定真的會遷怒仁赫。還有,最近這段時間公司幾個大項目陸續結束了,我正好可以離開一段時間。”
她說道,顯然早已深思熟慮過。
費迦男問:“去哪兒?”
“還是別告訴你了,到時候你又要難做了。你回迪拜好好完成你的項目,這邊公司的事我會看着辦的。”花露露說。
佐藤這樣的性格,軟硬不吃,根本無法在一朝一夕間解決。
費迦男也并沒提出反對意見,說到底這是他們兩人間的事,他所能做的也就這麽多了。
挂了電話後,費迦男将手機放到了一邊,然後又想起什麽似的拿回來看了眼微信。
沒有新消息。
他發現手機電量已經低于20%,昨晚忘記充電了,他平時很少在車上充電。
想了想,他傾身打開副駕前的手套箱,尋找裏面的車載充電器。
剛拿出來,突然發現裏頭有個不屬于他的東西——櫻桃紅的顏色,好像在哪兒見過。
他蹙着眉拿起來看了看,上面寫着“cherry”,驀然想起巫姚瑤在游艇上就用過這樣的東西。
他的車很少載女性,為什麽手套箱裏會有這個東西?
問題是,這是誰的?
費迦男将那只潤唇啫哩放在手中來回把玩,腦子裏在過濾所有的可能。
隐約想起有一次洗車時,店員跟他提過一句,說是撿到了什麽東西幫他放了起來。
他當時沒有在意,現在回想,那就是在送巫姚瑤回學校後的第二天。
之所以印象深刻,就是因為車是在送她回去的路上弄髒的。
确定了物主之後,費迦男又想起了巫姚瑤。
他猶豫了一下便擰開了蓋子,放到鼻間聞了聞。
嗯,就是這個味道,只不過那天沾到他唇瓣上的,還夾雜着酒味。
手機屏幕無聲的亮起,他瞥一眼,是一條微信消息通知。
他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像是被當事人抓到現行似的,趕緊将蓋子重新擰了回去。
拿起手機點開通知——
【巫姚瑤】:你什麽時候回來?回來的時候方不方便帶兩瓶黃辣椒醬,這邊的華人超市裏沒有。[期待]
擾人的東西。
【費迦男】:不方便。
☆、24|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不方便?哼!他家小區出來就有一個大超市,裏面就有賣她最喜歡吃的那個牌子的黃辣椒醬。
要不是她兩個閨蜜正好不在b市,她早就讓她們給她寄過來了。
好生氣哦,可是還是要保持微笑。
【巫姚瑤】:[撇嘴][撇嘴][撇嘴]……
巫姚瑤發過去一串裝可憐的委屈表情,等了半響也不見有任何回應。
她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最近半年來,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這種程度她竟然已經不怎麽覺得受傷了。
費迦男一手拿着手機,一邊将車載充電器插到點煙器上,一邊看着對話框裏的那一串表情。
不由得聯想起巫姚瑤做這個表情的模樣,覺得好笑。
他靈光一閃點進了她的朋友圈,果然,她剛剛更新了一條新的動态。
[覺得自己蠢蠢噠otl]
她很喜歡發“otl”這三個字母,費迦男曾經專門在網上查過意思,所以這條動态他立刻就get到了她的心情。
破天荒的,他給她點了個“贊”。
的确蠢蠢的,但還算可愛。
點完贊,丢下手機,他這才将車開出了停車場。
臨時決定回國,公司的事也不用他去處理。
上午見完佐藤也就沒什麽事了,下午時間挺閑的,所以他決定晚上就回迪拜。
搭個夜機,一路睡過去,剛剛好。
開回家時,費迦男沒有拐進小區而是繼續往前開到了超市的地下停車場。
他貌似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類似的地方了,停車熄火,手機已經充到56%的電量,他拔下來,帶下了車。
鎖屏上有新的微信消息通知,他點開。
【巫姚瑤】:那花總監的事情解決了嗎?
【費迦男】:沒。
巫姚瑤撇撇嘴,剛剛因為那一個“贊”而重新積攢的勇氣又被他打擊得一點都不剩了。
真是個話題終結者,她到底喜歡他啥?
厚着臉皮,她又繼續問道。
【巫姚瑤】:不好解決嗎?花總監還好吧?
【費迦男】:你可以自己問她。
哼,不跟她聊別人,那就聊他自己好了。
【巫姚瑤】:你在幹嘛?
費迦男走進超市,直往調味品區去,看到消息想了一下。
【費迦男】:買貓糧。
【巫姚瑤】:啊?誰的貓啊?費仁赫養貓了嗎?
【費迦男】:野貓。
他還會喂流浪貓?巫姚瑤狐疑臉,她怎麽這麽不相信呢。
費迦男走到擺放了一排辣椒醬的貨架前,擰着眉頭從左到右看了個仔細,終于在角落裏看到了巫姚瑤說的黃辣椒醬。
只有一種牌子,也沒其他選擇。
瓶子不大,他直接拿了兩瓶出來,走去了收銀處。
……
翌日,巫姚瑤起床後走出房間的第一秒,就察覺到了費迦男的氣息。
他的房門是半掩着的,她記得昨晚睡覺前還是關閉的呢。
難道他回來了?這麽快?
正要走過去看看,突然瞥見起居室的茶幾上放着兩瓶熟悉的東西。
巫姚瑤一激動,走過去時膝蓋不小心撞到了沙發角,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她顧不上疼,抄起那兩瓶辣椒醬一看,正是她昨天讓費迦男帶的東西。
“嘶~”她騰出一手,一邊揉着撞疼的膝蓋作痛苦臉,一邊又樂呵呵的傻笑。
還說不方便呢,結果還是帶了嘛。
“早。”身後傳來費迦男的聲音。
巫姚瑤回頭,見到他穿戴整齊的從卧室裏走出來,瞥她一眼後,腳下未停,徑直往樓下走。
“早啊。”她下意識回道,然後又趕緊說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她追上去,一瘸一拐的。
費迦男走到樓梯口回頭,掃了眼她光丨裸的大腿,又往下瞥到膝蓋上的烏青。
“一小時前。”抿抿唇,他又說道,“冰箱裏有冰袋。”
巫姚瑤低頭看了眼,沒在意,晃了晃手裏的黃辣椒醬說:“謝謝啦。”
沒得到回應,費迦男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轉身下樓了。
巫姚瑤覺得雖然他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裝x,但是今天尤其可愛。
心情大好,今天周五,她決定今晚親自動手,為大家準備一頓火鍋,來一頓火辣的晚餐。
一時興奮,忘記了費迦男的潔癖強迫症。
下班後,巫姚瑤和兩個同事去超市采購食材,回到別墅時才發現來了客人——maggie。
啧,雖說她全權負責接待他們,可也不用三天兩頭往這裏跑吧。
昨天跟前天費迦男回國的時候,怎麽不見她來呢?
巫姚瑤虛僞地跟她打了聲招呼,就拎着大包小包進了廚房裏。
至于費迦男,估計在樓上,他一向不喜歡呆在一樓。
maggie也跟了進來,穿着高跟鞋和長裙,作勢要幫忙。
這是要來蹭飯的節奏了?
巫姚瑤也不好說什麽,大多數男同事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只有安文森跟顧思城稍微好一點,幫着她一起清洗、準備食材。
“好久沒有吃過火鍋了呢,所以聽說你們今晚吃火鍋就來蹭飯了。”maggie優雅地洗着青菜,對巫姚瑤說道。
巫姚瑤笑笑,“那等會兒多吃點兒。”
坐鍋燒水時,巫姚瑤才突然想起費迦男的潔癖。以她對他病情的了解,他應該不喜歡跟別人一起吃火鍋吧。
打定主意,她默默地繼續準備食材。
“差不多了吧,可以去喊hubert下來了。”maggie把最後兩盤菜端上桌後,随口說了句。
巫姚瑤跟在後頭,聞言淡淡地說道:“還是別喊了。”
“為什麽?”maggie見她話中有話的樣子,好奇的問道。
巫姚瑤想了想,只回道:“他有潔癖。”
“糟糕,我把這事兒給忘了,那怎麽辦?都沒讓菲傭準備其他晚餐。”安文森作為費迦男的特助,這時才想起這個事情,萬分懊惱。
巫姚瑤抽出紙巾擦了擦手,俨然一副女主人的腔調,說:“沒事兒,你們先吃,我給他留了些,單獨做一小鍋給他送上去,當麻辣燙吃呗。”
說完,她就轉身進了廚房,絲毫不給maggie任何“插一腳”的機會。
呵,來蹭飯是假,來撩漢是真。
當她巫姚瑤是紙糊的嗎?她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點點進展,才不要讓給別人一丁點的可趁之機。
maggie就這樣吃了個悶虧,敢情她厚着臉皮來蹭飯,到頭來卻連hubert的面都見不到。
她來這裏可不是陪着一群男人吃飯的。
巫姚瑤端了一鍋菜上去,又拿了兩套餐具和兩瓶啤酒。
有幾個眼尖的同事看到也沒有吱聲,大家心照不宣。
到了三樓,巫姚瑤将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之後,才過去敲響費迦男的房門。
“費先生,吃晚飯了。”
她的叫法顯得有些親昵,早上收到黃辣椒醬的喜悅還蕩漾在心中。
費迦男開門,聞到空氣裏的火鍋料味,說:“我不吃。”
“知道你不願意跟大家一起吃,所以我單獨做了一小鍋給你。”她笑得得意,轉身指了指茶幾上的小湯鍋。
兩人來到茶幾旁,費迦男看到兩套餐具和啤酒,擡眸看她。
“呃,你一個人吃會不會很孤單,我來陪你吧。”巫姚瑤作忸怩狀,像個小狗似的蹲到了茶幾前面。
啧,還真是……愛賣萌。
費迦男盤腿坐了下來,沒有點頭同意但也沒反對。
巫姚瑤拿來一瓶黃辣椒醬遞給他。
“我不要。”費迦男說。
“不是給你吃的,麻煩幫我開一下。”
這話有點耳熟……
費迦男放下筷子接過來,輕松的擰開,終于狐疑地問:“你真擰不開?”
“能擰開啊。”巫姚瑤理直氣壯的說,把黃辣椒醬拿過來挖了一筷子到碗裏。
“你不想知道為什麽啊?”
“為什麽?”費迦男從善如流,沒好氣的問了一句。
巫姚瑤咬着筷子笑了笑,“你還真是不懂女人啊。”
費迦男蹙眉,顯然仍然沒有聽懂。
“總之,以後如果有其他女生像我這樣請你開瓶蓋,就是對你有想法。”
突然又被間接表白了一下,費迦男清咳了一聲。
“你要不要這個?很辣。”巫姚瑤将黃辣椒醬送到他面前,問道。
費迦男看了眼她辣得紅嘟嘟的唇瓣,伸手接了過來。
兩人邊吃邊偶爾閑聊兩句,通常都是巫姚瑤問,費迦男答。
“那個,我問你的問題你想好了嗎?”
在快要吃完的時候,巫姚瑤突然小心翼翼地問道。
剛問完,兩人之間的氣氛就變得暧昧起來。
費迦男喝了口啤酒,非常故意地問道:“什麽問題?”
“就是——”
巫姚瑤的話被打斷。
“費總、姚瑤,明天周末,我們剛剛商量着,想去沙漠探險,你們去不去?”安文森走過來,看了眼吃得幾乎不剩的菜,心想兩人的胃口還不錯。
“去。”巫姚瑤回道,毫不猶豫。
安文森看向費迦男,“那費總……”
“嗯,可以。”他說完,就起身往房間走,“出發前叫我。”
“好。”
好個毛線啊!
他還沒回答她的問題呢!
☆、25|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最終有3個同事身體抱恙,無法同行。maggie的加入,湊滿了10人。
大家都覺得來到迪拜,一定要體驗一回它的沙漠風情。
這座由“一半海水,一半沙漠”組成的城市,藍色和黃色就是它的主色調。
上次他們已經出過海,感受了阿拉伯海灣的魅力。
今天剛過了中午,一行人就往沙漠出發,安文森已經預定好了沙漠酒店。
酒店就位于迪拜和阿布紮比之間的沙漠中,之所以選擇這家酒店是因為它處于羚羊保護區,還擁有美麗的私家泳池。
去酒店的路上沒有任何公共交通,只能自己包車或是酒店安排專車接送。
因為去酒店之前他們要先體驗迪拜沙漠中最驚險刺激的活動——沖沙,所以他們決定自駕前往,以靈活掌握時間。
沖沙是整個阿聯酋甚至阿拉伯地區人民最熱愛的激情活動。
沖沙者駕駛、乘坐四輪驅動越野車或專門配置的吉普車,在浩瀚的沙漠中,沿着高低起伏的沙丘沖刺、穿梭、滑行。
他們自駕的商務車無法完成這項任務,于是便開到沖沙基地,包了三輛5座的悍馬越野車。
每輛車除了司機之外最多坐4人,巫姚瑤覺得男同事們都已經形成了默契。
他們一輛車坐了4人,一輛車坐了3人,剩下最後一輛車,留給她、費迦男和maggie。
真是耍猴兒不怕人多、看熱鬧不嫌事大,相信他們都已經看出了三人之間的微妙關系。
其實還有一個haman,但自從上次出海之後,巫姚瑤就已經拒絕了一次他的單獨邀約,大家也就沒有再放在心上。
不過他似乎沒有放棄的打算,今天早上,巫姚瑤又接到了他的電話。
haman邀她參加周日舉辦的盛大賽馬會,他是賽手之一。
可惜,賽馬會的舉辦場地在另一家沙漠酒店,兩家酒店相距甚遠,她正好以此為借口婉拒了。
haman很紳士,但奇怪的是,他雖然态度讓人感覺如沐春風,可總是讓巫姚瑤隐隐感受到某種壓力,說不上來。
她當然更願意和費迦男甚至同事們一起玩。
“你們有人想坐在副駕嗎?”費迦男在上車前,禮貌的詢問着身後的兩個女生。
坐在副駕,沖沙視野好,感官更刺激有趣。
女士優先,費迦男覺得應該讓她們先挑選。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吱聲,誰都不想坐在前面,因為那意味着另一個人可以和費迦男坐在後座。
沖沙飛躍俯沖,猶如過山車,絕對是個制造身體接觸的好機會。
“前面的位置讓給姚瑤吧,我以前沖過沙,坐過副駕。”maggie腦子動得快,三言兩語就把話說得體面好聽。
說完,她就優雅的拉開後座的門上了車。
巫姚瑤到底還是嫩了點,傻乎乎地就被人家讓到了前面。
費迦男上車前看了她一眼,就見她呆愣愣的微嘟着唇。
巫姚瑤是在懊惱和生自己的氣,但等費迦男選擇上後座時,又多了一絲委屈。
她幼稚的覺得費迦男就是想跟maggie坐在一起,賭氣的拉開副駕的門上了車。
三輛車陸續出發,在連綿起伏的沙丘中馳騁颠簸。
司機開着震耳欲聾的阿拉伯音樂,随着車外飛揚的黃沙,絕對的刺激驚險。
可是沒過一會兒,司機就覺得納悶了。
一般的沖沙者早就在各種失重的快感中尖叫大喊了,可這輛車中的三個人卻格外的安靜,只有後座那位女士偶爾發出抑制不住的驚呼聲。
巫姚瑤兩只手死死拉着窗戶上方的拉手,就連從沙丘頂峰幾乎直角往下栽的時候,她都沒有哼出一個音。
她看不到後座,但她全程都在各種想象maggie趁機對費迦男投懷送抱的畫面。
反正,如果是她,她肯定會這樣、那樣幹的。
悶悶不樂的壓抑感讓平時不暈車的巫姚瑤感到了不适,胃裏翻江倒海,根本沒有享受到沖沙的樂趣。
阿拉伯司機大概是想要挑戰他們的定力、調動他們的情緒,車子開得極猛,哪個沙丘高、驚險,就專往哪個沙丘沖。
搞得她差點就要直接吐在車裏。
好不容易忍住了,結果車一停,那感覺又立刻湧上來。
她一開車門,就對着金黃色的沙吐得昏天黑地。
狼狽的下車,頭頂是烈日,吐着吐着巫姚瑤就有一種眩暈感。
雙腿發軟、兩眼昏花,眼看她就要往前栽到地上。
身後傳來關門車,接着,她的腰上就多了一只大手,及時拉住了她。
“沒事吧?”
費迦男冷情的嗓音裏,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擔心,另一只手輕輕在她的背上拍。
巫姚瑤穩住自己,一邊掰着腰間的手,一邊往車子旁邊移——拒絕他的攙摟。
她才不要他扶呢,去關心他的maggie好了!
maggie也下了車,看到她吐了趕緊從包裏拿出了紙巾。
費迦男察覺到了巫姚瑤對自己的抗拒,他以為她只是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嘔吐物。
可雖然如此,他還是不想放開她,總擔心她會站不穩摔到地上。
“我來吧。”maggie在他身後溫柔的拍了拍他,示意他讓開。
費迦男只好收回手,擔憂的看着巫姚瑤彎着腰、似乎還要繼續吐的狼狽樣。
接過maggie的紙巾,巫姚瑤低聲道了謝。
費迦男發現,從那之後,她就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始終沒有打起精神來。
而且,不知是不是他多心,他總覺得她不再像之前那樣幹什麽都挨在他身邊。
晚餐是在沙漠中的營地解決,營地中有地道的阿拉伯美食,還可以觀賞民族風情表演。
在夜幕降臨前,可以騎着駱駝盡覽沙漠風光。
日落之後,周圍一片漆黑,唯有這座營地燈火輝煌,擡頭即可仰望繁星點點。
今晚的住宿酒店距離這裏有30分鐘的車程,大家在營地吃完豐盛的晚餐,邊喝酒邊觀看完表情,已經9點。
他們包下的那三輛悍馬越野車司機,對這片沙漠很熟悉,依靠車裏的gps即可準确找到去酒店的路。
巫姚瑤一晚上都情緒不佳,心情煩悶,在其他人去洗手間時,她早早的就一個人上了車。
她已經沒有興致去争搶費迦男身邊的位置了,一個人坐在副駕,根本不關心等會會有誰上這輛車。
她閉眼假寐,和司機無聲地在車中等人。
車門開啓,有人上車了。
巫姚瑤過了幾秒後才察覺到這過分安靜的情況,肯定是費迦男上來了。
她眼睛都沒睜,心裏還在怄着一口氣。
她問他的問題,他回國前就沒回答她,回來後到現在還是沒回答她,什麽意思嘛。
新怨舊恨一起算,她現在就是不想理他。
她也會累的好不好。
“我們先出發。”
突然,巫姚瑤聽到他對司機說了這句話。
咦?不等他的maggie啦?哼。
巫姚瑤的嘴巴在心裏已經嘟得老高,但表面上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maggie看着絕塵而去的車,面露詫異,怎麽會沒等她就先走了。
雖然她也可以去坐另外的車,但白天不就已經是4、3、3的坐法,難道不該是已經默認了麽?
到底是誰決定先走的,如果是巫姚瑤,也得hubert同意才行吧。
maggie覺得很奇怪,只好悻悻然坐上了其他車。
“不等maggie啊?”車開出一段距離後,巫姚瑤才“幽幽醒來”,悶聲問了一句。
費迦男就坐在司機後面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她的側臉,聞言“嗯”了一聲,說:“她可以坐其他車。”
她終于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