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帝都興起了一股大棚熱,本對此嗤之以鼻的秦裕看皇帝真派人去寧王府學,也派人去寧王府,仿佛忘了之前是誰在暗中指使言官彈劾秦煊。
秦飛也選擇性忘記,是誰在秦飛讓言官針對秦煊時在背後推波助瀾,想坐收漁翁之利。
秦煊懶得跟他們計較,反正他也沒事,正好也能趁這次機會,告訴朝堂上盯着他的那些人,他平日在朝堂上不太愛理會政事,可也不是什麽好脾氣。
誰敢來招惹他,他就敢直接怼回去,連拐彎抹角都不帶拐。
只不過,他沒想到自己這兩個兄長臉皮那麽厚,竟打起他給府兵用的那傷藥方子的注意。
“我認識一個南梧那邊專門種植經營草藥的商人,這房子若交給他,他願将經營收益分出五成,到時二哥與你平分如何?”秦飛自覺自己提出的利益分配很合适。
他這話音剛落,門口便傳來一聲輕嗤,緊接着秦裕踏進屋裏,嘴角揚起嘲諷的弧度:“跟你平分三弟也才得到兩成半,三弟,你将那方子交給大哥,大哥認識北邊北興那邊的藥商,到時候直接分你三成經營收益,如何?”
“大哥好大的口氣,也不知你那三成有沒有我這邊兩成的收益高呢?”秦飛也冷笑地反譏回去。
他們私底下說話,秦飛與秦裕便不再僞裝,反正他跟大哥誰還不清楚誰呢。
往常只是在衆臣與父皇面前扮一扮兄友弟恭罷了,從前在三弟面前也要裝上一裝,如今似乎也認為不需要了。
秦煊面露為難之色,兩邊都是哥哥,他向着誰都不好,但他們兩人哪管他的難處,只逼着秦煊一定要選一邊。
他們聽說秦煊選府兵的時候,留在軍營給那些傷病士兵看病,就一直在關注,沒想到竟發現秦煊拿出一些法子,還真将那些傷病的士兵治好。
現在秦煊的府兵一個個生龍活虎,又因剛開始秦煊對他們的好,反而對秦煊愈發忠心耿耿。
他們便都對秦煊那些法子好奇起來,畢竟選人的時候他們都在,被他們選剩下的那些傷兵裏,有些是在軍中有職位,但傷勢比較嚴重。
不僅一時半會兒好不了,甚至一不小心就會死翹翹的,結果一個都沒死,那麽秦煊給他們用的藥肯定差不了。
他們聽到果一些傳出來的風聲,說這藥對外傷有奇效,不僅可外敷還能內服,治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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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憋這麽久不跟秦煊說,一方面是為了查明是不是真如傳聞中那麽神奇,另一方面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從軍中拿到那方子。
但那軍營由穆忠管轄,穆忠那嘴就是一個河蚌嘴,撬不開,他手底下的兵還嚴格聽命于他,秦飛兩人這才轉而向秦煊下手。
他們想着,畢竟是兄弟,大不了這生意分一點利益給秦煊。
這讓秦煊左右為難,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無奈道:“二位都是兄長,按理說都給你們也不無不可,但是……”
秦裕立馬道:“不可不可,這生意一家獨大才能有賺頭,若兩家都賣還賺什麽?”
秦飛也說道:“正是,三弟好好想想該給誰吧。”
其實他一個都不想給,秦煊腹诽,什麽兩成半,三成,真當他是傻子麽?那南梧的商人和北興的商人,根本就是他們倆的人,做的也是他們自己私底下的生意。
那些收益到時候全都是他們倆的,所謂的商人不過是挂 靠一個名字罷了,要是他們有人分個四成給他,秦煊沒準會同意。
兩成半?三成?打發叫花子呢?給他們還不如給秦伯璋,至少給了秦伯璋,秦煊就算立功,今後更能在帝都橫着走。
“方才二位哥哥都沒聽我把話說完,那藥不是弟弟不願意給,但是吧,那方子早已讓穆将軍呈給父皇,這件事得讓父皇定奪,”秦煊試探道:“要不,我明日進宮跟父皇說說?”
“不可不可。”秦裕和秦飛幾乎異口同聲,讓父皇知道那還了得,這南梧與北興的商人都是他們的手下出去做生意。
這才沒幾年,仗着有他們當靠山,進賬可不少,若是被父皇知道,那一問起來,他們有八張嘴都說不清。
“真不用?”秦煊好心地勸他們:“讓父皇定奪,哥哥們經營起來,不就更暢通麽?二位哥哥不必覺得不好意思,弟弟幫你們說去。”
“不用,真不用,我想父皇之前沒告訴我們倆應該是對這方子有其他用處,罷了罷了,父皇的事情要緊,我們來找你這件事,若是父皇問起,三弟就說我們是來學搭建大棚的,不要提這生意,知道嗎?”秦飛盯着秦煊,生怕這傻子一個腦抽就把自己給賣了。
秦煊很傻白甜地點頭表示理解、明白:“二哥放心,你不讓我說我自然不會跟父皇說,我有分寸。”秦煊是真沒打算把這件事捅到秦伯璋面前,吓吓這兩人而已,省得他們老在他面前擺哥哥的譜。
“那就好。”傷藥方子的事兒沒戲,秦飛不想在多留,心不在焉地跟秦煊聊了幾句有的沒的,便起身告辭。
秦飛走後,秦裕也跟着走了,秦煊将兩人送到門口才,回去後,才給穆忠寫去一封信,讓他将之前的傷藥方子和給傷患處理傷口的各種方法都寫一本折子呈給秦伯璋。
要是他那兩個哥哥不提起這件事,秦煊都忘記了,而穆忠,因為那方子和那些方法都是秦煊給他的,秦煊不說,他也不敢随意透露出去太多。
秦煊是真沒料到,秦飛二人對這個方子這麽在意,竟然還敢紛紛在他面前露出志在必得的表情,他們這才是真膨脹了吧?
事實上。秦煊根本沒特意跟穆忠說讓他将這方子呈上去給秦伯璋,他就賭這兩個哥哥不敢直接去問。
其實傳不傳出去他都無所謂,只是沒想到穆忠的嘴巴這麽緊,他手底下的人嘴也緊,除了免不了從軍中透出一些這藥很厲害這類似是而非的流言之外,關于配方,那是一個字也沒透露。
這信秦煊特地讓袁林去送,看完信後,穆忠當即寫一封折子快馬送去給皇帝。
接下來的事情,很順利,不出意外,秦煊又得到了來自皇帝的表揚與賞賜。
至于為何這麽久沒寫折子禀告?穆忠也不是傻子,他在秦伯璋面前的形象一向是謹慎忠厚,只說自己太過謹慎想多試試這藥,秦伯璋就信了。
至于秦煊自己為何不告訴他?秦煊的回答更光棍,他直接說自己忘了,秦伯璋正高興,肯定不會為難他,而且秦煊在秦伯璋這兒就是不太靠譜的代名詞。
在秦伯璋看來,這個兒子對自己這父親的仰慕有,忠心有,有時甚至能陰差陽錯幫他做事,但有時性子太過執拗任性,那牛脾氣一上來,說什麽都不管用,不過正因此,他對秦煊,比對另外兩個已成年的兒子更放心。
而且他發現秦煊辦事,自有他的一番章法,但秦煊小時候癡傻的毛病注定了與皇位無緣,所有在辦事時秦伯璋也更願意用秦煊這個無法威脅到自己皇位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