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劉琴是一個打定了主意就要去做的女人,她的意志力比一般人都要強很多,否則也不會再男人那麽早離開後,獨自一個人帶大三個孩子,又養大一個孫子和孫女,更是獨自一人照顧着關喜蓮。
她習慣了萬事以自己為圓心,以自己的想法為基準,而且是一旦認準了,就絕不會輕易更改的那種,不管對錯。
劉琴把事情想了又想,像烤紅薯那樣,翻來覆去的思考,思來想去,最後的決定還是一樣的,那就是關喜東和張月萍愛咋咋地,他們永不進這個家對她劉琴來說也沒什麽,可張月萍肚子裏的,不管男女,她都要自己帶。
徐菱不知道她婆婆還有這種想法,看着劉琴對她帶來的消息沒什麽大的反應,想着劉琴畢竟有了孫子孫女,不是頭一個,就不再那麽稀罕,可劉琴不知道,她婆婆雖然有了關逸國和關雙雙,可這兩個孩子畢竟已經長大了,關家許久沒有再添人口了。徐菱更不知道她這個婆婆已經打定了主意把孩子要過來,還在心裏暗自得意,這關喜東和張月萍以前回不來,這有了孩子,劉琴還是不冷不熱的,等劉琴哪天走,他們也沒臉來這裏住,這裏就成了徐菱的天下了。
徐菱也是想的多,且不說她婆婆劉琴會不會給她這處房産,就關喜蓮一個人也夠她徐菱照顧的。可徐菱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和關喜蓮一起住了這麽多年,照顧她對徐菱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徐菱更記挂着關喜東住的西配房,因為眼看着關逸國就到了要結婚的年齡了,這結了婚就在那屋住着,該多好啊。
徐菱想到這裏,對劉琴更加殷勤了,想着中午要做些什麽,給她婆婆送一些。這就跑到堂屋去問,劉琴見徐菱來了,直接套上大圍巾,說:“你沒事吧,沒事的話看着你妹子點。”
徐菱連忙問:“媽,你去哪兒?我來是想問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做。”
劉琴淩冽的眼神飄過來,打在徐菱身上,徐菱突然就感覺有些心虛,小心翼翼的看她婆婆一眼。
劉琴一擺手:“随便吧,你不用做什麽,就看着你妹子就行。”
劉琴說完就出了門,這次不在門口等了,直接去門崗叫那看門的老大爺去了。
“我找關喜東,我是他媽。”劉琴看着那老大爺說。
不一會兒,關喜東就出來,手上戴着一雙白手套,手套上都是機油,工作服上也是,甩的竟是油點子,一看還有舊跡,是以前甩上去的,沒有洗幹淨。
劉琴見狀不由得啧幾聲,她用腳丫子猜也能猜的出來,自己兒子過的什麽日子,這兒媳婦一看就是不管事啊,說不定,張月萍的衣服都是這混小子給洗的呢。
劉琴十分不滿意,這不滿意也寫在了臉上,被關喜東看的清清楚楚。
關喜東不由得皺一下眉,心想他媽這是怎麽了,以前大半年都當沒有生這個兒子一樣,這幾天來了兩趟了,可一臉挑剔的看着他。
關喜東心煩的問一句:“怎麽了,家裏有事嗎?”
劉琴說:“沒事,就是來看看你,你們。”
劉琴故意改了一下稱呼,說完後看一眼關喜東。
自己養大的兒子,劉琴比誰都清楚,關喜東是個心軟的,和他大哥不一樣,心也細,想的多。自己這故意一改稱呼,關喜東那臉色立刻好看了許多,劉琴幹脆就順着這個茬說下去:“這天開始冷了,我怕你們在那個小屋住不好,也吃不好,上次來就是來找你說這個事的,後來沒說成。這我又特意跑這一趟,怎麽樣?想不想回家住?”
關喜東聽他媽這麽說,高興壞了,不敢相信的問:“真的?”、
劉琴心裏哼一聲,嘴上卻笑着說:“是。”
“那,那月萍呢?”關喜東試探的問一句,生怕他媽只讓他自己回去。
“你都回來了,她肯定也要回來的。”劉琴道。
“那行,媽,那我們盡快回去。”關喜東不加思索就脫口道,卻沒想張月萍要不要回去,把這茬給忘了。
他能忘,他媽不能忘。劉琴看一眼關喜東,笑着說:“你先別急,和月萍商量一下吧還是。”
關喜東原本興高采烈的,這一說到他媳婦兒,心裏咯噔一下,就覺得不太好。
劉琴看着關喜東的臉色,就已經心知肚明了,這老二家的,平時不知道怎麽說她呢在背後,所以這兒子的臉色才會那麽難看。所以劉琴這故意壓根沒提自己知道張月萍懷孕的事,她早就打好了算盤,現在就按着她的計劃一步步走呢。
劉琴把該說的一股腦都說了,開心的往家裏走,留給關喜東一個大攤子,讓他慢慢收拾去吧。
關喜東就慘了,一下午上工的時候都心不在焉的,一直在琢磨怎麽和張月萍開這個口,這一等到下工鈴響,關喜東嗖的一下竄出去,在張月萍那個車間門口等着了。
大家看見關喜東來了,好事的小姑娘都叫起了張月萍。
張月萍笑嘻嘻的從裏面出來,看見關喜東就說:“你今天下班早啊。”
“嗯。”關喜東可沒說他是一聽見鈴響就往外竄了,看見張月萍走近了,連忙扶她一下,又問:“餓不餓,晚上想吃什麽?”
“不餓。”張月萍說,“下午張姐偷偷塞給我一塊烤紅薯,又香有甜的,我一口氣給吃完了,這還有點撐。”
“該不會是頂着了吧,難不難受?”關喜東連忙問。
張月萍看他緊張的樣子,笑笑說:“沒事,走走就消化了。”
兩個人一起往食堂走,張月萍說不餓,關喜東就打好了飯,準備拿到住的地方再吃。張月萍說這天怪冷的,讓關喜東先吃了,關喜東不願意,非要陪着她回去一起吃。小兩口打好了飯菜,這才一起往宿舍走。
“這飯涼了都沒地方熱。”到了家,關喜東就去掀飯盒,一摸飯盒外,已經涼了許多。關喜東在屋裏轉了一圈也沒找到能熱的東西。
“不用熱,直接吃吧,沒事。”張月萍說。
說完,她就要接過飯。
關喜東已經倒好了熱水,把飯盒往熱水裏一放,說:“浸一會兒吧,能熱一點就熱一點。”
張月萍啥也不覺得,就覺得自己沒找錯人,男人知冷知熱的,又體貼,她真的也不貪啥了。
這飯熱了熱,張月萍肚子也餓了,兩個人趕緊吃起來。關喜東把菜裏面的一點點肉片都單獨撥出來,瘦肉留給張月萍,她不吃的肥肉,關喜東才肯吃了。
兩個人吃着飯,關喜東就一直拿眼看張月萍,幾次三番的,張月萍就看出來了,問一句:“你總是偷看我幹什麽,是不是有事和我說?”
兩人談了幾年,結婚又一年了,彼此的小習慣還是摸的挺準的。張月萍這麽一問,關喜東就笑了,“是。”
“你說呗。”張月萍夾起一筷子土豆絲說。
“是這樣的,月萍。你看吧,咱們這房子太小了,以後生了孩子,孩子都沒地方睡,你說是不是?”關喜東想了一下午,最後還是決定要從孩子入手,這張月萍才可能答應。
關喜東這一開口,張月萍已經隐約知道他要說什麽了,聲色不動,說:“嗯,你繼續說。”
“像現在吧,別說你想吃什麽,我們不能做,就算是想熱個飯,咱們也沒地方熱。你身子越來越重,天也越來越冷,總不能每天都吃涼的吧,你說是不是。”
張月萍也不吃飯了,手裏拿着筷子,看一眼關喜東,問:“然後呢?”
關喜東眨眨眼睛,繼續說:“就算,就算哈,咱們兩個可以湊合吃食堂,那孩子呢,他小時候能吃奶,長大了要吃飯的,這食堂可不會做小孩的飯,到時候咱咋辦?”
張月萍徹底不吃了,筷子往桌上一放,看着關喜東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這件事我覺得你完全可以自己考慮,你問我咋辦,我哪裏知道。”
關喜東連忙說:“所以,我想了,既然這樣,不如咱搬回家去住,那裏什麽都有,都是現成的,熱乎的,不用我們做,回家就吃,以後呢,你生了孩子,也有人給你搭把手帶孩子,不耽誤你上班,是不是?”
關喜東終于說出來自己想說的,一直看着張月萍臉色的變化,不敢放松。
張月萍知道,他繞了那麽久,其實中心思想就在這裏呢。當下氣的臉紅脖子粗的,說:“你想回去了?那我呢?你想過我的感受嗎?當時你媽死活不讓我進門,結婚快一年了,我連你家門檻都沒跨進去過,最難的時候,我們在我娘家結了婚,那一段時間,都是住在我娘家的,最難的時候我都熬過去了,怎麽?現在又想讓我進家了?你怎麽那麽大臉啊?就你們是人,我就不是人了?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感受,不能有自尊了?”
“可是月萍,咱這不都是為了孩子嗎,如果不是為了孩子,就算她來一萬次叫咱們回去,咱肯定不會回去啊。”
張月萍聽出門道了,問:“東子,你媽來了?”
李強自從在張猛家門下安營紮寨之後,這心就踏實了。每天早起,不用帶別的,就一盆面糊。那張猛說過好幾次,讓他在他家廚房弄就行,可李強不好意思,又怕占用人家的東西,這已經占了人家門下面一大片地方了,更不好意思再去用人家的東西,所以依然堅持每天帶着面糊來。
這下就輕松了許多,鍋碗瓢盆的都在張猛家放着,也不怕丢,每天張月英和李強一起來,張月英拿着面糊,李強自己走,都不用孩子們再送了。人情向來都是這樣的,有來才有往,你給我點情,我還你點恩,這緣分就算是結下了。
張猛早上起的晚,冰棍廠大冬天的沒事幹啊,他一個搬貨的就更什麽事做了,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那時候李強正好要收攤,或者已經收攤回家了,兩人還真的見不着面。倒是李強,,每天都要留下三張餅給他們,讓他們一家當早飯吃。
李強和張月英照例想收了攤子回家,可沒想到張猛倒是起來了,從堂屋裏走出來,喊了聲叔叔嬸嬸就連忙跑到跟前。
張月英掀開竹筐,裏面有給張猛留的餅,趕緊遞過去說:“正好熱着,快點吃。”
張猛拿一張餅,一咬,香的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說:“這餅原來熱着這麽好吃。”
那可不是,煎的熱乎乎的,軟乎乎的時候最好吃,你說你每天都起那麽晚,天天吃涼餅,一點味道都沒有,能好吃嗎。
張猛一看竹筐,立刻說:“嬸嬸,你也吃啊。”
張月英搖搖頭,“不吃了。”
李強立刻說:“前段時間做了賣不出去,都是你嬸子和我吃了,連着吃了好些天都吃惡心了。”
“是是。”張月英也說:“天天聞這個味道,真的不想再吃了。”
張猛看一眼筐子,就剩三張了,說:“現在咋樣啊叔,我看這不就剩三張了嗎?”
“這也是你叔給你留着,不讓……”張月英口快,張口就說,卻被李強瞪了回去。
張猛沒在意,只是感覺這生意可以啊,就問一句:“叔,我問你,你這餅一天能賣多少張,多少錢一張啊。”
李強心裏感激張猛的恩情,也不想瞞着他,實話實說道:“這每天都是一盆面糊,現在是天天都賣光,賣光我就不賣了,我身體跟不上。”
“那能賣多少?”張猛饞的厲害,看一眼筐子,就剩兩張,不好意思再拿了,自己嘀咕一句,又舔舔嘴唇,說:“真好吃。”
“一張四分錢,如果要一毛錢的,就是三張。”李強說,“一般來買的人都是給家裏買的,差不多都是要一毛錢的。”
“哦。”張猛點點頭,又看一眼那大盆說:“叔,那你這一大盆面糊能煎多少張?”
“幾十張吧。”李強笑一笑,“沒咋數過。”
張猛一下愣住了,“能賣這麽多?”
李強不好意思點點頭,“是,一開始還不行,最近賣的還可以。”
張猛掰着手指頭算,“叔,你這如果賣三十張的話,一天就收入一塊錢啊。那這一個月就三十塊,去去你的成本也得有個十七八塊吧,可以啊叔叔,頂一個人的工資了。”
張猛驚嘆完,就看向張月英,問:“是不是嬸子?”
張月英點點頭,也笑了。
她也沒想到會能賣的這麽好啊,心裏高興的不得了,每天就是早起一會兒,只忙乎一個早上就能賺這麽多,不得了啊。
張猛看着張月英的笑容,心裏又明白了,歪着腦袋看着張月英的眼睛,問:“嬸子,一天不止賣三十張吧,是不是,得翻倍吧。”
張月英連忙擺手,“沒那麽多沒那麽多。”
張猛心裏就有數了,差不多就是六十張左右了。
這個數字絕對讓張猛沒想到,他怎麽也想不到,早晨起來賣個煎餅還能賺這麽多的錢,看着李強和張月英臉上的笑容,又想想自己家裏還沒養大的娃,心裏直敲鼓,感覺自己也要再闖闖了。
就問:“叔,如果讓你多做一點,你能做的出來不?”
自從李強開始賣煎餅,這做早飯的人物就落到了米多和金多頭上。兩個人每天起來就先把粥煮上,然後才去跑步,跑完步回來,粥都煮好了,再熱一下窩頭,就着鹹菜這早飯就算解決了。
今天早晨也是,米多和金多跑完步回來,就去熱窩頭。米多熱好窩頭去卧室換衣服,然後再喊醒麥多。
李麥多沒有別的不足,唯獨喜歡睡覺,早晨喊她一百聲她都不見得能爬起來。
李米多感覺自己已經喊了一百零一聲了,這人還是沒有動的跡象,換好了衣服,再看看時間,她姐再不起來,就真的要遲到了,急忙喊一聲:“咦,是濮陽舅舅。”
李麥多呼的一下子坐起來,就看見米多正站在窗前往外看,一邊看一邊自言自語道:“這麽早他來幹什麽了?”
李麥多什麽也顧不上了,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套好了連襪子也沒穿,就要往外走。
這剛走到堂屋門口,往外一看,院子裏一個人也沒有。
李麥多回頭看一眼米多問:“不是孔宇來了嗎?”
這一問完就知道自己上當了,氣的臉都紅了,指着米多說:“你,你……”
米多笑的肚子疼,聳聳肩又急急正色道:“是來了,可不知道為什麽,一轉身又走了。”
麥多這晃晃蕩蕩的又要往床上躺,米多連忙去拉她:“既然起來了,就別再睡了。”
麥多眯着眼,剛才的興奮勁不知道哪裏去了,“我困着呢。”
米多這拉着麥多,一轉身,正好面對窗外的院子,然後突然指着院子說:“嘿,真的來了。”
麥多才不上當,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直到金多的聲音響起來,麥多才知道,這次是真的來了。
李麥多從床上爬起來就往外跑,跑到堂屋才放慢腳步,看着院子裏的孔宇,問:“你怎麽來了?”
孔宇手裏端着一個盤子,裏面是茶葉蛋,看着麥多,無聲的問一句:“才起床嗎?”
然後正經道:“這是我姐煮的茶葉蛋,知道家裏沒人做飯,讓我送來給你們吃。”
米多扒着窗戶往外看,看見孔宇和麥多兩人還偷偷摸摸的對啞語,樂的開了花,說:“你們兩個說什麽呢,也不出聲。”
金多也在扒窗戶,立刻接一句:“就是,就跟誰不知道一樣。”
頓時,孔宇和麥多兩個人的臉都紅了。
這兩人的關系,胡同裏的孩子沒有不知道的,只有兩家的大人還被蒙在鼓裏,當然除了孔鴻志。
孔宇聽見金多和米多說話,才知道兩人正在看他們,也就不端着了,對着他倆說:“你們英語怎麽樣?”
米多聽見問話,連忙從卧室走出來,看着孔宇:“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金多扒着窗戶先嘆口氣:“我哪裏會英語啊,一點也不會。”
“你呢?”孔宇問米多。
米多不能說她會啊,她上輩子可是在外企混的,英語說的跟母語一樣,而且那時候幾乎每個人都會好幾門語言,因為方便嘛,而且是從小就學,溜的很。
可米多不能說她會啊,她一個從來沒有上過英語課的人怎麽能說自己會英語呢,可說自己不會吧,連金多都騙不了,之前他們去學校淘書,就淘來過幾本英文原版小說,米多看的有滋有味的,尤其是那個《Gonewiththewind》,米多特別喜歡。上輩子只看過電影的她,這輩子竟然發現了原版小說,可把她喜歡壞了,從頭到尾看了許多遍。
米多只能說一句:“我自己學的,也不知道對不對。”
“那就是有基礎了。”孔宇又問:“那你學到哪裏了,我的意思是你到哪個程度了?會拼讀了嗎?”
孔宇其實并沒有小瞧米多的意思,他只是覺得既然沒有人教過,她自己學的話,可能就是學了那些字母還有最基本的對話,類似hello之類的。
金多立刻說:“米多自己都能讀小說,可厲害了!”
孔宇吓了一跳,不敢相信的又問一遍:“小說?什麽小說,米多可以自己讀英文小說?”
麥多也不相信啊,也看向米多。
米多笑一笑,“我,我對着詞典讀的,平時閑着也是閑着。”
她可不敢說自己讀英文小說和讀中文的沒差別啊。打死也不敢說。
孔宇興奮的搓搓手道:“那太好了,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叔叔去。”
說完,孔宇就轉頭走了。
留下三個人大眼瞪小眼的。
吃過早飯,米多和金多叫了向南去上學。
路上金多還和向南說起孔宇早上來問英語水平的事,然後趕緊問一句向南:“你的英語怎麽樣?”
向南想了想說:“沒有米多的好。”
“那你也會?”金多這才發現,自己天天一起玩的同伴,兩個人都會英語只有他不會啊。
金多知道米多讀書雜,什麽書都看,包括英文書,所以他并沒有對米多起什麽疑心,倒是辛向南,他就不明白了,他怎麽也會英語啊。
辛向南看着金多那一大張疑問臉,解釋道:“我媽教我的,只教了個皮毛而已。”
說是皮毛,其實也是辛向南謙虛了。當年程豔青被那地主買走,家裏請了先生教書,請的就是留過洋的先生,那先生教他們很多知識,其中就包括英語。
程豔青苦過,這被賣到地主家後,翻天覆地的換了一個活法,知道自己這一切都像在夢中,得來不易,學習的時候就下了狠功夫,樣樣學的好,也包括這英語。
她聽那先生說起外面的世界,心生向往。以至于在這幾年被整的最厲害的時候,也是靠着那一點點的浪漫記憶撐下來的。所以,她沒事就會教教辛向南,一邊讓他多學點東西,一邊自己也能沉浸在以往的回憶中,而忘掉現在的磨難。
三個人到了學校,學校召集起全校的學生開校會,這一開會,三個人才明白,孔宇說那些話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