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一家人吃着晚飯,李苗看她嫂子一眼,滿眼都是感激。
荷花一邊吃飯一邊就感覺到這李苗一直在看她,就說:“你一直瞅着我幹啥?”
李苗笑一笑,說:“沒啥。”
荷花夾一口菜,道:“我還沒原諒你呢啊,你別忘了你說的那些話。”
李苗剛剛哭的眼睛都腫了,立刻說:“嫂子,以前都是我錯了,我說那些不着調的話,都是我的錯。嫂子,你別再生我的氣了,行不行,我正事向你道歉。”
荷花喝着湯,沒回答。
李貴連忙在中間打哈哈,“好了,好了,一家人哪有不吵架的,不說了啊都過去了。”
荷花聽着,瞪李貴一眼:“哼。”
李苗也瞪他哥。
李貴有點搞不清楚,問:“你嫂子瞪我就瞪了,你瞪我幹啥,好賴話聽不懂啊,沒聽出來我為你說話呢。”
李苗立刻接到:“我不稀罕。你早幹啥去了,我說有人跟着我的時候,讓你跟着我逮他,你就是不去。你看你還有個哥樣沒有,要是大哥在,大哥……”
說道李強,一直沒說話的李自新把手裏的碗往桌上一放,一碗粥都沒喝完,順手拿起自己的煙就出去了。
王月容問一句:“幹啥去,不吃了啊?”
李自新沒吭聲,直接出去了。
王月英回頭就瞪她閨女一眼:“你幹啥啊,沒事說你大哥幹啥了,不知道你爸一直都接濟你大哥啊,飯都沒咋吃,就讓你氣走了。”
李苗撇撇嘴,沒敢說話。
荷花看她一眼,那筷子戳一下李苗,說:“看見了吧,看看你那嘴,就是沒把門,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時候說什麽,我說,你是不是真的少根筋啊。”
李苗本想反駁,又想到荷花之前拿着大鐵鍬拍王大龍的時候的樣子,噗的一聲就笑了。
這一笑不打緊,全家人都看向她。
李貴和荷花都無奈的搖起頭。
王月容愁的啊,這閨女,可咋辦吧,就說:“你啊,我看你還真的少根筋,笑什麽呢這是。”
“我想起來,荷花,不不,我二嫂,拿着大鐵鍬拍王大龍的時候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不行了,哈哈哈哈。”李苗笑的飯也不吃了,捂着肚子在那裏哈哈哈。
三個人同時翻着白眼,實在是氣,可看着她笑成那個鬼樣子,剛才還哭呢,這一會兒眼睛也是腫的,頂着那腫眼睛,又笑成狗,三個人也受不了了,荷花第一個忍不住,噗嗤一聲也樂了。
王月容忍着笑,使勁敲敲桌子說:“行了,你們,還笑呢,你爸都氣的沒吃飯,擔心你們大哥呢,你們再笑,他一會過來就給把桌子掀了,我看你們到時候還敢不敢笑。”
聽到說李強,大家都不敢笑了,李貴在那裏說:“等這一陣秋忙結束了,我去趟紅縣,看看我哥去。”
“早就該去了。”王月容說:“離的也不遠,把你哥就那麽扔給你大嫂了,以前沒覺得啥,這你哥腿一傷,我心裏就不是個滋味。你大嫂還要照顧仨個孩子……哎,什麽命啊。”
李苗聽了,也嘆一口氣,道:“我才是什麽命呢,這王大龍再來可怎麽辦啊。”
荷花在一旁道:“肯定會再來的,你就放心吧。”
李苗一聽這,心裏更煩了,這本來就沒有人給她再說個婆子家,王大龍再來纏着她,就更沒有人敢上門了。想到這裏,就感覺自己這輩子沒啥指望了,再婚不可能,還有個無賴賴着,不但三十多歲要跟着老娘住,還要看嫂子哥哥的臉色,想到這裏,就覺得這一輩子活的咋就這麽難啊,那眼淚又流下來了。
荷花和李苗挨着,看着她那淚珠子十分不值錢的往碗裏掉,便拿筷子無聲的向她婆婆和男人指指李苗,三個人都不吃飯了,就看着李苗在那裏哭。
王月容看着這個傻閨女,就是一個心煩,又心疼,心裏想當初懷她的時候是不是撞了什麽邪,怎麽就生出這麽一個傻子出來,又哭又笑的整天。
一九七六年十一月十五日。
李米多和金多起來時,天還沒亮,進了深秋,太陽出來的更晚了一些。
米多剛要去洗臉,就聽見廚房裏有動靜,張月英推開廚房門喊遞給米多一個大勺子,裏面是一大勺熱水。
米多笑嘻嘻的接過去,然後喊金多,“快來洗漱了,咱媽把熱水燒好了。”
李金多揉着眼鏡從屋裏出來,一出來就伸一個大懶腰,順便往廚房看一眼,他爸正在那裏準備面糊呢,已經準備好了,正拿着大勺子攪拌。
金多看一眼,連忙說:“爸,我先去洗漱,一會兒過來拿。”
“行。”李強說。
李金多和米多把熱水倒進臉盆裏,剛洗漱完,辛向南就來了。
之前三個小夥伴都是在胡同口聚的,自從李強開始賣餅,辛向南每天早晨起來就會來報道,不幹別的,就是來幫忙搬東西的。
辛向南一來,金多正在拿着毛巾擦臉,毛巾上冒着熱氣,李金多把臉擦幹淨了,對辛向南說:“你還真是天天準時啊。”
辛向南白他一眼:“我又不是來幫你的。”
“那你是來幹啥?”
“我來幫叔叔。”辛向南說。
李米多從堂屋走出來,一邊走一邊拿着梳子梳頭發,這時間長了,她的頭發也留了起來,現下正好能紮起來,紮一個小馬尾。
一邊梳着頭發,李米多看一眼向南說:“來了。”
“哦。”辛向南看她一眼,見她右手拿着梳子,頭發長長的披在肩上,嘴巴裏叼一個橡皮筋,說話不敢張嘴,含含糊糊的。
“你就不能不拿嘴叼着,髒不髒?”李金多看米多一眼,啧啧道。
米多騰不出嘴和他吵架,順手遞給金多一瓶雪花膏,金多連忙搖頭:“我不用這個。”
“為什麽不用,這天幹了,風一吹,你那臉又得花。”
“花什麽花,大男人誰用這玩意。”李金多很嫌棄。
“切,男人的臉就不是臉了?就不怕風吹了?”米多瞪他一眼,依然堅持給金多。
金多從米多身邊側着身逃了,然後看着辛向南說:“不信你問辛向南用不用?”
辛向南看着米多,搖搖頭。
米多實在覺得可笑,這是什麽鋼鐵直男的理論,也就不管他倆了。
李強那邊已經收拾好,金多抱着面糊,辛向南拿着鍋和鍋鏟,米多提着一兜材料,三個人走在最前面。
張月英則是扶着李強,在後面跟着。
三個人每天都是把這些家夥事幫李強送到街口去,然後再去跑步。
那大油桶做的爐子一開始還往家裏拿,後來就不再拿了,那麽重,實在沒辦法拿,就直接放在了街口牆角,誰知道試了幾天,還真的沒人拿走。就一直在那裏放着了。
街口賣東西的,大家都彼此照顧,有人來抓,就會提前有人喊一嗓子,大家知道李強腿腳不好,都對他特別照顧,每天都是給他留個最隐蔽的角落。
李強就在那個角落裏煎餅,煎好了,一張張碼在盤子裏,放在竹筐裏,再用新縫的白色棉蓋子蓋上,張月英拿着那個竹筐就站在街口賣。
米多金多他們三個走的快,剛走到街口,就看見有人站在她爸的爐子前,用腳踢着那個大油桶的爐子,還一直在問,“這是誰的啊,放這裏幹啥?”
米多金多還有辛向南三個人彼此看對方一眼,趕緊加快步伐,想去看看咋回事。
站在那裏的女人叉着腰,拿腳踢啊踢啊,說:“我上次來就看見有了,還以為就偶爾放一放就走了,怎麽還在這兒啊,誰的啊,再不弄走,我就給扔了啊,擋着我家的大門,又算怎麽回事?”
女人喊話的時候,沖着那幾個在已經到了街口賣東西的人,大家都知道是李強的,沒人說話,看見米多他們來了,連忙朝他們擺手。
三個人一齊跑過去,就看見那女人站在那裏,氣哼哼的。
米多連忙跑過去說:“不好意思,這是我家的。之前看這大門一直鎖着,我們還以為沒人住,就把這個爐子放這裏了,我們馬上移走。”
那女人看着二十七八歲的模樣,一頭長長的頭發也沒有梳,披頭散發的,一看就是剛起來,說話聲音尖尖的,看見有人來了才說:“哦,你們的啊,這裏以前沒人住,以後有人住了,你們快點挪開吧,在我家門口放個這玩意算什麽事。”
“好好,真的抱歉,我們馬上就挪開。”金多連忙說。
說完話三個人就趕緊去挪大油桶,可要挪也得再尋個地方吧。
這街口是紅縣最中央的位置,就是個十字路口,兩條街道又寬又長,之前他們就轉過好幾圈了,沒有比這裏再隐秘的了,而且離街口還最近,正好在胡同最裏面的拐角處,前面還有一棵老槐樹,除非有人走進來,才能看見這個大油桶,否則就站在街口往裏看,那是什麽也看不到啊。
當時給李強找這個位置就是讓他好藏起來,這萬一來了紅袖章,張月英可以挎着竹籃子就跑,李強呢,就躲在這裏,保準人看不見。
可這下好了,房主回來住了,這爐子必須得挪了。
挪爐子簡單,可要挪到哪裏去啊。
“先移開吧,移開了再說。”辛向南說一聲就去搬那個大油桶。
那女人站在門口依然插着腰,哼唧唧的看着。
張月英和李強也随後到了,知道了情況也連連朝女人說對不起,以前是看這裏天天大門緊閉,沒人住才放在這裏的。
那女人見到李強這個腿腳,也不好意思了,臉上讪讪的,忙說沒事沒事,移開就行了,他們也是才搬來。
金多和辛向南正往外搬着大油桶,就聽見這家裏面有男人喊:“幹啥了,一大早的,吵什麽吵。”
女人聽見自家男人起來了,連忙站在門口喊一聲:“沒事,人家來搬大桶呢。”
男人在裏面哦了一聲,也走了出來。
米多早就跑出去看去了,想看看哪裏還有地方能放這個大爐子,總不能天天往家裏搬吧,可轉了一圈,絕對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地方了。
回來時,米多頭耷拉着,金多和辛向南兩人都殷切的看向她,米多搖搖頭。
三個人正喪氣,就聽見有人喊:“這不是那對兒雙胞胎嗎,什麽多來着。”
聽到喊聲,三個人連忙轉過頭去。
這家的男人笑呵呵的看着他們。
金多愣了一會兒,又使勁兒睜睜眼睛。
旁邊的女人連忙問:“你認識他們?”
“狗……狗蛋哥?”米多猶豫的叫一聲。
“對對,是狗蛋哥。”金多也叫起來。
“還狗蛋哥呢,現在都是狗蛋爸了。”張猛一笑露出一嘴大白牙。
“這麽多年沒見了,差點認不出來了,”張猛對米多說:“這頭發也紮起來了,不是以前那小子頭了,幹啥了這是,不賣冰棍,改賣早餐了?”
米多也笑了,“是啊,得有三年沒見了,你還在冰棍廠嗎?”
“在。這不是天冷了,沒什麽活了,也不忙,天天在家閑着。”張猛看見李強和張月英,無聲的看米多一眼。
米多連忙介紹:“這是我爸,還有我媽。”
“叔叔嬸子好。”張猛連忙說,“我和米多金多認識,以前他們賣的冰棍就是從我那進的,還有,向南,是叫向南吧。”
辛向南連忙點點頭,“張猛哥。”
“哦哦,好好。”李強也笑了。
“狗……不,張猛哥,你結婚了啊?”金多問。
“對,我結婚了,來,這是你們嫂子。”張猛介紹道。
“嫂子。”三個人都叫起來。
劉蕾蕾不好意思了,剛剛還插着腰和人吵架呢,一會就成人嫂子了,臉都紅了,也沒有剛剛随時都要打起來的架勢了,往耳後掖一下頭發,說:“好好。”
又朝張月英和李強叫一聲:“叔,嬸。”
張猛看一眼李強的腿,又看見放了一地的面糊和鍋,就知道是幹什麽的了,連忙走到大鐵桶跟前,對金多和向南說:“來,幫一把。”
米多連忙道:“不了,哥,我們正要移走,擋着你家大門呢。”
“那有什麽,我們多少年的交情啊,從你們叫我一聲狗蛋哥,我就是你們哥了,放個爐子還不能放了?你這不是打我的臉?”張猛說着,就拉起金多一起搬回去。
金多看一眼米多,米多笑着朝他點頭,“搬吧,哥都發話了。”
“就是,我就喜歡米多這個利落勁兒。”張猛笑着說。
三個人搬起來,剛移到原地,張猛就喊:“不,不放在這裏,往裏搬。”
米多立刻看一眼張猛:“哥,就放這裏吧,這裏就行了。”
“那咋行,萬一陰天下雨的,放裏面去,大門下面正好有棚子,裏面大着呢。”張猛說着就往裏拉,然後又說:“這以後鍋啊什麽的都不用搬了,就在放這裏就行,今天讓你嫂子給你配一把大門的鑰匙,你給叔叔嬸嬸,萬一早晨我們起不來,直接開門就行。”
張猛把爐子拉進院子裏,又進屋給搬一張舒服的椅子給李強,說:“怎麽樣,這個椅子更舒服,叔,你坐這個。”
李強都不知道怎麽好了,本來還想着這下好了,剛開始做就做不成了,誰知道竟找了更好的地兒。連忙說:“這,這多麻煩你啊。”
張猛立刻說:“叔,不怕你笑話,我啊,沒有爸爸媽媽,那幾年都餓死了,就我一個孤兒,小時候跟我姑長大的,現在結婚了,家裏也就我和蕾蕾兩個,還有一個小的。才一歲多,家裏太清淨了,就想着有個親戚啥的呢。”
“我和這仨人投緣,雖然年齡差的多一點,可就喜歡他們,以前總來找我弄冰棍,關系好着呢,你要是見外,我就該傷心了,好不容易又找回了三個朋友,還認識叔叔嬸嬸。”
張猛從小歷經滄桑,很小就上班了,在這個社會上一個人晃蕩,處事說話都是一把好手,但也是真心誠意的熱心腸,說出的話都是肺腑之言,聽的李強心裏也熱了,和張月英彼此看一眼,都高興的不得了。
“我和你說吧,叔,就這,就算有人來抓,咱也不怕,咱在自己家裏烙餅,是烙餅吧,”張猛指一下盆裏的面糊說:“我看見面糊了。”
“是是。”李強連忙說。
“就這,在自己家烙餅吃,天皇老子來了也不敢抓,你說是不是?”張猛笑嘻嘻。
屋裏突然傳來了孩子的哭聲,劉蕾蕾說一句孩子醒了,立刻跑了進去。
張猛在外面喊一聲:“把小狗蛋抱出來,讓大家看看。”
劉琴自聽了徐菱透的消息,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裏高興死了,一連幾天晚上都高興的誰不着一直在等關喜東來和她說這個好消息,可左等右等,大半個月過去了,關喜東連這家的門都踏進來過。劉琴實在撐不住了,你不來找我,我就去找你呗,這天就起個大早,去廠子門口截關喜東去了。
關喜東騎着自行車往廠子裏去,遠遠就看見他媽了。
關喜東連忙從自行車上跳下來,推着車子朝劉琴走過去,喊一聲:“媽。”
劉琴也往前一步:問一句:“上班啦?”
“嗯。”關喜東低着頭,也不看他媽,還生着氣呢,好久不見了,再見他媽,竟然覺得有些生疏。
“怎麽?你媳婦沒上班?”劉琴故意往後看一眼問。
“她啊。”關喜東摸摸後腦勺,想起張月萍和他吵架的樣子,知道張月萍如果不同意,他還是先不要說的好,就随便敷衍道:“她還在家呢,一會兒再來。”
“怎麽了?”劉琴特意問一句。
“沒什麽。”關喜東指一下廠子,說:“你要沒事,我就進去了,到點了。”
劉琴見他要走,立刻拉一下關喜東的自行車後座,那雙精明的眼睛看向關喜東,問道:“東子,沒啥事吧你們。”
關喜東愣一下,想到張月萍懷孕的事,吞吞吐吐道:“沒事,媽。”
劉琴臉色立刻就拉了下來,整個人都不好了,點頭道:“好,沒事就好,你去上班吧。”
關喜東點點頭就進去了。
劉琴看着自己兒子進去了,氣的臉都綠了,心想這女人,這是卡着我這兒子不讓給我說啊,懷孕了就了不起了?我還有我大孫子和大孫女呢。
想到這裏,劉琴轉頭就走了,心裏狠的不得了,知道都是張月萍在後面搞的鬼,還不讓說呢。其實自己也不想想,張月萍為什麽對她這個樣子,還有自己的兒子,那嘴就長在自己身上,媳婦說不讓說就不說了?那也是對這個當媽的有意見才不說啊。
可劉琴不會想這些,她習慣性的只站在自己的立場想問題,那時候關喜蓮的事情就是這樣,現在關喜東的事情又是這樣。
劉琴氣哼哼回到家,看見兒媳徐菱正在院子裏洗衣服,本想躲着她呢,卻沒成想她像是特意在等自己呢,洗着衣服還擡頭往外不停的張望,看見劉琴回來了,徐菱趕緊站起來,滿是肥皂沫的手從一堆衣服裏擡起來,連忙問:“媽,東子怎麽說?”
劉琴看着徐菱手上的肥皂沫子一直往盆子裏滴,感覺自己的生活也像那些泡沫一樣,虛虛實實的,就沒有一件順心的,氣哼哼的扔下一句沒說什麽就往自己屋裏跑。
徐菱哪裏肯放掉這個八卦的好機會,趕緊的把手往身上抹了抹,抹去一手的肥皂沫子,跟着劉琴的屁股後面跟了過去,不死心的又問一遍:“為啥沒說啊,你不是去找東子去了嗎,沒問他月萍懷孕的事?”
劉琴正提着熱水壺往杯子裏倒水,才倒了小半杯就沒水了,不滿意的瞪一眼徐菱:“沒燒水嗎,怎麽沒水了?”
徐菱愣一下,心想你屋裏有沒有水我在知道,不是早就說好分家分家,各過各的嘛。可徐菱不敢說,連忙去接杯子道:“我屋有,我去給你倒一杯。”
劉琴連忙擺手:“算了,就這些吧。”
說完話咕嘟嘟灌了一肚子,然後看一眼關喜蓮的卧室問:“喜蓮還沒起呢?”
“起了,吃了早飯又去睡了。”徐菱說。
劉琴嘆一口氣,坐在了沙發上,啥也不說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地面。
徐菱見她婆婆這個樣子,也不敢再多說什麽,轉頭要繼續去洗衣服。
劉琴立刻喊一聲:“你沒聽錯吧,是懷孕了吧。”
徐菱連忙道:“是,肯定是,我咋會聽錯呢。”
劉琴點點頭,讓徐菱走了,自己就坐在那裏想。
這和張月萍搞成這樣,處成這樣,她也沒啥指望兩人能和好了,不和好倒沒什麽,可那孩子可是她的親孫子,無論如何也的把他弄回來,在那個宿舍住算是咋回事啊,怎麽養孩子啊,那可不委屈了孩子?劉琴就一個想法,這張月萍生了之後,一定要把孩子弄回來,她要自己養這個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