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李米多一臉激動,這跳起來就喊:“濮陽的姥爺還去留過學?”
張月英正切着菜,聽見她二閨女喊一嗓子,差點切到手指,連忙從廚房走出來,對李米多說:“你吵什麽啊,小點聲,就怕別人聽不見?”
米多連忙捂住嘴巴,她一激動就忘記自己現在是在七十年代,到處都要注意言論的年頭。
李米多捂着嘴巴,一雙眼睛轉的圓溜溜的,小聲道:“那不是很有學問?”
金多熱感冒,頭疼的厲害,坐着也是不舒服,什麽事情都不往腦子裏進,随便接了句,“應該是吧。”
辛向南卻看出了門道,問米多:“你想幹什麽?”
現在的辛向南最怕米多動腦子,他覺得吧,這個小姑娘平時沒事的時候還挺乖的,尤其是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再加上這一身的瘦弱,絲毫沒有攻擊性,就像個軟綿綿的小團子,又像極了天邊那時卷時舒的雲朵。
可就怕她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她那雙大大的眼睛一轉,就會想出各種點子出來,看吧,就是現在這樣,又開始轉了。
李米多聽見向南問她,挑挑眉說:“沒什麽。”
金多頭昏腦漲的,實在在外面曬不得了,懶洋洋的站起來往小配房裏走,一邊走一邊說:“我不行了,我想睡覺,你們玩吧。”
張月英這時候探出頭說:“吃完中午飯再睡吧。”
“不了,媽,我難受,不想吃。”金多說着就一頭紮進了床上。
辛向南也站起來回了家。
米多收拾那些書,一摞摞的往屋裏拿。一想到她姑李苗還在她卧室裏,便把書往金多房間塞。抱着一摞書,米多在金多屋裏看了一圈,這屋裏連個櫃子都沒有,放書桌上吧,又太紮眼,實在沒地方放,米多便想着給藏到床底下。
李金多只是躺着,還沒睡着,見米多跪在床下往裏塞書,便用胳膊撐起身子,趴在床上往下看,“這書還用藏起來嗎?”
“不是藏起來,是放起來,現在還用不着,用的時候再拿呗,要不都弄髒了。”李米多吭哧吭哧的把書都搬進金多房間,一本本放在床底下,放好了,才算安心,出了一頭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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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放桌子上不就得了?”金多說。
“還是放床底下吧,她在,我怕她看見了不知道又要說什麽呢。”李米多說的她指的就是她姑姑李苗,現在學校都不怎麽學文化課,這麽多書堆在家裏,她姑看見了,再拿這個說事,就沒個消停了。
李米多站起來,擦了擦汗,看見金多耷拉着個腦袋趴在床上,真的一點生氣也沒有。這人吧,就是這樣,平時身體倍棒的人,一旦得個感冒,也跟天塌下來一樣,沒有一點點精神氣。李金多就是,整個人都廢了,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米多看着他,這麽熱的天還感冒,實在可憐,便說:“你喝水了嗎,多喝點水才能好。”
“沒有,不想喝,喝不下去。”金多說。
“怎麽喝不下去?”
“嘴巴裏沒味道,不想吃飯,水也不想喝。”金多搖搖頭。
“米多,來,幫媽系下圍裙。”張月英在廚房喊了聲。
“來了。”米多看了金多一眼,立刻跑了出去。
這廚房裏,竈上大鍋裏燒着水,熱的不得了。張月英在兩只手上都是面,額頭上都是汗,這廚房本來就只在高處開了個小窗戶,一到夏天燒好爐竈的時候,熱的跟蒸籠一般,張月英把案板拿到桌子上,有舀了一勺子面,手上都是面粉,看到面粉蹭到褲子上,才想起來沒有系圍裙,就喊米多來幫忙。
米多從廚房門後面的釘子上取下圍裙,張月英擡起胳膊讓米多給系好了。
“媽,我去洗手,幫你做飯。”米多在盆子裏洗手。
“這裏太熱,你去堂屋吧。”張月英說,“我自己就行。”
“我不熱。”米多已經把手洗幹淨了,“我不怕熱,就怕冷。所以這屋裏對我來說,正好。我就喜歡出汗。”
張月英看着米多笑了笑,也就随她了。
“媽,你這是做啥呢?”米多往裏看了眼,面盆子裏是已經發好的面團。
“蒸幾個饅頭。”張月英笑着說。
“全白面的?”李米多有點驚訝,她來了這裏後就吃過一次包子,還是摻了雜糧的,剩下的就是窩頭,黑的黃的,都吃過,就是這純白面的饅頭還沒吃過。
“嗯。”張月英看着面盆說:“這不是你姑來了,我把家裏的白面都用完了,能蒸幾個蒸幾個吧,不能讓人挑理。”
“那媽,這都沒有了,以後吃啥?”
“下午我就去糧站,把這個月的糧都領喽。家裏還有點肉票和雞蛋票,也都換喽,先緊着你姑姑吃,扛過去這幾天,等你爸來了,我就不管了,要不然你姑再說我趁你爸不在家的時候苛待她。”
“那倒也是。”米多聽她媽說了,覺得是這個道理,這種人就不能上趕子和她硬抗,就像那句話說的,狗咬你一口你還能再去咬它去?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等親哥來了,讓她親哥去管才是正理。
米多見她媽面已經弄到案板上了,說:“媽,我幫你揉面吧,你不是腰疼?這麽弓着身子,一會兒就直不起腰了。”
“沒事,就這一點面,蒸不了多少。”
“那我幫你洗菜去。咱們中午吃什麽菜?”米多問。
“你姥姥拿來的絲瓜還有,炒絲瓜吧,要不你先削個絲瓜皮?”
“行。”
李米多去拿絲瓜,見地上的菜籃子裏還有一個西紅柿,兩根黃瓜。
“炒一個絲瓜就夠了吧。”李米多說。
“不行,咱們自己吃,一個菜就行,這你姑姑在這兒,至少也得兩個菜。”張月英往菜籃裏看了一眼,還有黃瓜,就說:“拍個黃瓜吧,碗櫃裏有丸子,正好調個涼菜。”
李米多已經把三根絲瓜的皮削好了,聽了張月英的話,又拿起那兩根黃瓜,也一塊兒把皮削了,都洗了幹淨,從外面端進廚房,張月英的饅頭已經上鍋了。
李米多往菜籃子裏摸了摸,摸到了蒜頭,便拿着蒜跑到外面的石桌上剝了起來。
正剝着蒜,李苗從外面進來了,李米多以為她一直在房間裏待着呢,這一會兒卻從外面走了進來,吓了米多一跳。
李苗走進來,看見李米多在剝蒜,也沒說話,直接進了房間。
張月英在廚房喊了一聲,“米多,誰來了?”
“我姑。”
李米多應了聲,然後拿着蒜往廚房裏走,在張月英身邊小聲道:“我以為她在家呢,那簾子也沒收起來。”
“我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出去了。”張月英一直在廚房忙,也不知道李苗什麽時候出去的。
李米多指了指外面,“媽,我見我姑似乎穿了一件新衣服。”
“不是吧,她哪裏有錢買新衣服。”張月英笑了笑。
“真的,她剛剛進來的時候手裏還拿着一件,那件是昨天穿的。這是剛剛出去買了衣服,然後直接穿上了,舊的才拿着回來的吧。”
張月英停了一下,回道:“那也可能,你姑不管怎麽說還是要嫁人的,也該打扮打扮。”
李米多說着話已經把蒜都剝好了,想着金多沒胃口,水都不愛喝,便對張月英說:“媽,那個西紅柿我用一下吧。”
張月英看了米多一眼:“你要西紅柿幹嘛,吃嗎?”
“嗯。”李米多說着就去拿那個西紅柿,她拿到院子裏的壓水井旁壓了水沖洗幹淨,又跑回了廚房。
張月英此刻就等饅頭熟了,絲瓜切好了,黃瓜也拍好了,這時沒什麽事兒幹,便看着李米多在那裏忙活。
“你幹什麽啊米多。”張月英問。
李米多一只手拿着菜刀,比劃了幾下,就把西紅柿切好了,然後都收進一個碗裏。
“媽,咱家白糖呢?”米多問。
“在堂屋呢,櫃子上。”
“哦。”李米多立刻端着西紅柿就往堂屋跑,走近堂屋,見她姑姑正坐在那裏喝水呢。
李苗見米多捧着個碗,伸着頭往裏看了一眼,一看是西紅柿,便沒什麽興趣,問道:“你幹啥呢?”
“沒事。”李米多不想和她多說,從櫃子上面拿下白糖罐子。
那罐子是玻璃的,只有小半罐白糖,也是不舍得吃,一點點存下來的。
李苗見了,笑了起來,“我剛才還說想吃點甜的呢,白糖在這兒啊。”
李米多沒理她,打開了糖罐子,便拿勺子挖了兩大勺,倒進碗裏。
李苗看着新奇,走到李米多身邊,伸長了脖子看,“把白糖放西紅柿裏幹什麽?”
“拌着吃。”李米多低着頭回答。
“還有這種吃法?乖乖,這縣城裏就是和農村不一樣,吃個東西都這麽嬌貴,還能用糖拌着吃呢。”李苗見李米多拌好了,就伸出手:“來,我嘗嘗。”
李米多也不能不給她,你說一個人咋就這麽饞呢,一個西紅柿就那麽一點點,切開流走點汁水還剩啥?就這她還要嘗嘗。
可是這是她姑,也是客,米多不能說不讓嘗,見李苗伸着手要勺子,米多知道她那一勺子下去這西紅柿就不剩啥了,就說:“姑姑,這勺子黏着呢,上面都是糖渣,別弄髒了你的新衣服,我給你盛,你就別接手了。”
李苗一聽,是這個理,她今天跑了大半上午才買了件相中的衣服,不能弄髒了,就點頭說:“行。”
李米多自己拿勺子,就可以掌握量了,她盛了一點點喂給李苗,又解釋說:“姑,你先嘗嘗味道,這個吧,得放一會兒,進進味道才好吃,現在還不行。”
李苗已經嘗了一口,酸酸甜甜的,還真的爽口,尤其是大熱天的吃下去,暑氣都消了一半,便說,“那行,那就再放一會兒再吃。”
說完了還不解饞,又道:“還挺好吃的,酸甜。”
自己也不把自己當外人,拿起櫃子上的白糖罐子,就往杯子裏倒了一下子白糖,這糖拌西紅柿現在吃不着,那就喝白糖水解解饞吧。
李米多怕她再要着吃,連忙從堂屋出來,端着西紅柿就去金多房間,人還沒走進去,又停下腳步,走向廚房。
米多知道她這一進去,金多就要吃完了,所以得先讓張月英嘗嘗。
張月英不舍得吃,見米多捧着碗不肯走,才就着勺子舔了一下汁水,算是嘗過了。
張月英一嘗,眼睛瞪的大大的,“還能這麽吃?怪好吃的。”
李米多點點頭,“媽,夏天熱,不想吃飯的時候,吃個這個最舒服了。”
李米多就是個不服夏的,一到夏天就吃不了飯,沒胃口,上一世,那院長媽媽就給她做這個,拌好了放在冰箱裏,酸甜又涼津津的,李米多一到夏天就靠這個活了。
張月英納悶了,自己都沒吃過,就更不會做了,那米多從哪裏吃的?
她面帶疑問,看向米多。
李米多看見她媽的眼神,立刻就知道自己又不謹慎了,立刻說:“我在書上見人這麽寫的,所以也想試試。金多剛剛說不想吃東西,我就想到這個了。”
“嗯,好孩子,你們去吃吧。”張月英說:“這廚房太熱了,去金多房間吃吧。”
李米多端了碗到金多床邊,李金多小朋友睡的太多了,一點困意也沒有,就是全身沒力氣,就在床上直挺挺的躺着,看着天花板發呆,見米多端了碗進來,先是皺了眉,“我不吃。”
“你還沒看是什麽就說不吃?”李米多端着碗坐在椅子上說。
“不用看就是絲瓜,要不然就是鹹菜,我看咱家就這兩樣菜了。”李金多心裏倒是有數。
“都不是,是西紅柿。”
“那也不吃,我最不喜歡酸的。”李金多轉了個身,側身躺着說。
“你真的不吃?”米多看向金多,然後拿着碗在他面前一放,用勺子碾着碗裏面還沒有融化的白糖粒子說:“你看,這是用白糖拌的。”
李金多聽了,唾液先作出了反應,立馬湧出很多口水,他使勁咽了下去。
“那,那我嘗嘗?”李金多把手伸了出來。
米多立刻把碗遞過去:“快吃吧,咱姑姑看見了,一會兒就給你吃完。”
“是嗎?”李金多立刻坐了起來,拿起勺子就悶頭吃。
吃了兩勺了,感覺又酸又甜的,是真的好吃,擡頭看見米多才想起來忘了叫她也吃了,連忙把勺子給米多:“你也吃。”
米多搖頭,“我剛剛和咱媽在廚房已經吃過了,這是你的。我們怕你傳染感冒,特地給你分開了。”
“哦。”金多聽她說吃過了,自己才又吃起來。
米多見他終于有胃口,能吃點東西,心裏高興,雖然也有點點饞,但還是可以克服的,轉轉臉用力咽了下口水,才說:“你吃着,我去幫咱媽做飯。”
“好。”
廚房裏的饅頭也蒸好了,趁着蒸饅頭的工夫,張月英炒好了絲瓜,又把炸過的丸子切好,和拍黃瓜拌在一起,滋味足足的,這才喊大家吃飯。
說是喊人吃飯,實際上用喊的只有李苗自己。
李苗聽見叫吃飯了,人站在堂屋門口,對着廚房說:“在廚房吃嗎?”
“是。”李米多正在擺馬紮。
“那多熱啊,出來吃吧,堂屋裏,廚房沒法進。”李苗不肯走出堂屋,就在門口站着喊。
張月英聽了,便對米多說:“也是,怪熱的這裏,端堂屋吃去吧。”
李米多點頭,就開始端菜。
李苗可是不帶出來的,人就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等着呢,見米多一趟趟端碗和碟子,還有馬紮,最後張月英也進來了,“吃吧。”
李苗坐在那裏,看了看說:“今天兩個菜,還行,就是沒肉。”
“下午我去領這個月的糧,晚上就有肉吃了。”張月英說。
“那成,晚上咱們吃肉。”李苗笑嘻嘻的,拿起一個白饅頭就啃。
張月英不舍得吃那純白面饅頭,自己啃了個剩了好幾天的窩頭。
李苗吃着饅頭,筷子不停,也不問金多咋不吃飯,反正心裏除了她自己沒別人。
這吃飽了,又想起來那個酸甜的味道了,便問米多:“那碗西紅柿呢?”
米多吃着飯,道:“吃完了。”
“吃完了?”李苗瞪着眼:“你不是說要放一會兒再吃嗎?什麽時候吃完了?”
“給金多吃了,他感冒了,不想吃飯,就想吃點有滋味的,所以都給他吃了。”
米多說完,看向她姑,你還想和一個病人争吃的?
李苗沒話了,又夾了一筷子丸子,嘟囔起來:“一個大男孩還愛感冒,也真是的。”
李米多一聽,氣不打一處來,你說你這姑姑,侄子生病了你不關心,還都是風涼話。
又聽見她在那裏嘀咕:“這孩子身子都不好,也不知道咋回事,不是肚子裏就不行了,就是生下來弱的厲害。”
李苗說完,突然意識到自己說的多了,立刻看了張月英一眼。
張月英此刻臉都白了。
李米多看看她媽的表情,又看向她姑,想着那些話,感覺不太對。
這自古以來婆媳之間就沒有處的多好的,婆婆都是只看自己的兒子,自己養大的寶貝娶個媳婦都得是來伺候他的,而且這婆婆大都掌家掌慣了的,不想把權利分出去,這就成了婆媳之間的矛盾根源。
還有小姑子大姑子們,也都是一樣的。
但鬧成這麽僵,自己獨自出來住的,就連兒子都厭煩家裏人的,就不多了。
除非中間發生了什麽,就連這男人都無法原諒的事。
李米多想着,這中間肯定有事,尤其是這姑姑說的,什麽在肚子就不行了,誰在肚子裏不行了?
張月英臉色發白,也不吃了,站起來說:“我去看看金多。”
然後一轉頭就走了。
人家李苗可不在乎,反正這話已經說出去了,你愛生氣不生氣,先吃飽了再說。
李米多就在那裏坐着,看着她姑吃飯。
等李苗吃完了,米多才站起來開始收拾。
李苗這一站起身,便舒展了一下身子,說:“哎,上午跑了一上午,累的腿都疼了,睡個午覺去。”
人說完,掀開布簾子,進卧室睡覺去了。
李米多撇撇嘴,自己收拾起來。
張月英聽見米多的動靜,連忙走進堂屋,說:“來,讓我來。”
“咱倆一起。”
米多和張月英洗刷完了,張月英就要出門。
她從枕頭底下把糧本拿出來,裏面還夾着幾張肉票和雞蛋票,張月英看了看,也沒剩多少了,幹脆都領了,也讓孩子們吃個夠。
李米多從沒見過這個年代是怎麽買這些東西的,立刻跟了出去,“媽,我和你一起去,也能幫你拿東西。”
“行,走吧。回來的時候把你爸的自行車也騎回來,上次他騎到單位就放那裏了。”
兩人走了半個多小時才到糧站,這是米多第一次來,才剛吃過午飯,大中午的,已經排滿隊了。
看見這個場面李米多也是驚呆了,她挪了挪步子,“媽,咱們排哪個隊啊?這麽多的人?”
“排這個。”張月英說,然後拉了李米多一把,“你在這裏排着,我去你爸那裏,把他的自行車推來,一會兒咱用自行車把糧食弄家去。”
“行,媽,你去吧。”李米多伸長了脖子左看看右看看的,這才發現原來這糧站緊挨着供銷社,旁邊就是,門頭還有個大牌匾,紅線供銷社這五個大字非常顯眼。
張月英剛走進供銷社,就聽見裏面院子裏有人叫她:“嫂子,你咋來了?”
張月英見是剛子,吓了一跳,立刻問:“剛子,你怎麽在家?不是去北京了嗎?”
剛子是跟着李強的,李強教他開車,這剛子還沒出師,不敢上路,但每次出車,都是他押車,也就是坐在副駕駛,雖然不會開車,但能跟着操點心,遞遞水、晚上看看貨啥的,也能讓李強休息一會兒。
這車在哪,李強在哪,剛子必定在哪兒,從沒錯過。可張月英這一來,就看見剛子竟然在紅縣,自然是吓了一跳。
剛子笑了笑,“嫂子,這次我沒去,我強哥自己去的。”、
“你咋沒去啊?”張月英莫名心跳的厲害。
“我那天都坐上車了,家裏來人說,我媳婦兒生了,我就趕緊去醫院去了,這不就沒去成。”強子看出了張月英的擔心,立刻說:“嫂子,你別擔心,我強子哥開了這麽十多年的車了,去北京是常事,沒事的,過幾天一準就回來了。”
張月英的心髒依舊砰砰砰的跳,她此刻什麽也聽不見了,這一趟就去好幾天,連個押車的都沒有,李強一個人又要開車又要操心貨的事兒,晚上沒人看貨,也就別想睡踏實。
張月英失了魂一般,自行車的事都忘了,便往外走。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買橘子,一個商販開小車路邊賣。老板自己在那裏挑橘子,挑的特別仔細,都是揀的最好的。後來才知道,是有個盲人來買橘子,老板見她看不見,就自己給她挑。走的時候,又給送到路對面。
世界上好人多。
以後我只在這家買橘子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有沒有說,我落枕了。太難受了,頭不能動。
關于年代文,哪怕是現在的社會,貧富差別、城市差距都很大,中國那麽大,我只能以自己了解的大背景為基礎寫,和大家認知有出入的,感謝包涵和指正。最後感謝大家的支持,明天起,每晚九點見。
#李家米多,辛家向南#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