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米多醒了個大早,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她媽張月英還躺在床上,側身睡着,給了米多一個堅實的後背。
米多看着她媽,這是她第一次和媽媽同床而眠,小時候在向日葵保育院也是自己睡的,那時候一個個的小床挨在一起,身邊睡的都是無依無靠的孤兒,院長媽媽會來,但她是一個人,全院的孩子那麽多,她是全院孩子的媽媽。
不像張月英這樣,此刻,和米多一起躺在床上,是她一個人的媽媽。
米多也像張月英那樣,側過身,看着她媽呼吸平穩,還在熟睡,心裏滿滿的踏實感。她伸出手,想去抱一下張月英,這是平時米多不敢做的,可這一刻,張月英還睡着,她想試一試。就試一次,抱一抱,抱一抱媽媽是什麽樣的。
米多伸出手臂,想輕輕落下,誰知道還沒碰到張月英,那木頭床因為她的動作吱的響了一下,米多吓的手立刻縮了回來。
張月英卻不知道怎地,習慣使然一般,在睡夢裏聽見聲音,便轉了過身,和米多面對面,然後閉着眼睛拿手往床上摸了一下,摸到那塊毛巾被,便掀起來,搭到米多肚子上。
這一連串的動作,迅速又準确,只消閉着眼睛,都能知道米多在哪裏一樣,順手一搭,那被子便正好搭在肚子那裏。
做完這些,不一會兒,張月英的呼吸又平順了,又睡了過去。
米多整個人都是縮着的,她甚至不敢伸伸腿,再也不敢亂動,心裏卻暖洋洋的。這一會兒,眼睛都笑彎了,她看着張月英的睡顏,心裏暗道,原來這就是媽媽。
又等了一會兒,李米多确定張月英睡熟了,這才悄悄的從床上爬了下來,爬到床尾,床尾旁的大桌子上有一塊手表,那是家裏唯一一個能看時間的物件,李米多看了眼時間,已經早上五點半了,她連忙從床上下來,穿上汗衫長褲,然後就是一雙球鞋,踮起腳尖就往外走。
路過自己的卧室,門上的布簾子垂着,李苗也還睡着,還微微打着鼾。
李米多打開堂屋的門,又輕輕掩上。
夏日的白天,亮的早,這一會兒,已經一片燦白。
李米多敲了敲小配房的門,敲了許久,金多才出聲。
“誰?”
“我。”米多小聲回,“到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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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多翻了個身又想睡過去,“我有些頭疼,今天不去了。”
米多在門口等了一會兒,見他真的不來,想起來昨天金多一直吵着頭疼,張月英說他似乎有點熱感冒,李米多就沒再堅持,自己一個人出了門。
這大門一開,就看見辛家向南正站在門口,一件白色跨欄背心,下面是條短褲,和米多一樣的球鞋,聽到門響,立刻轉頭看過來。
看見只有米多,辛向南便問:“金多呢,偷懶呢?”
米多把大門關上,“好像是感冒了。”
“那感冒才得跑呢,出一身汗就好了。”辛向南雖這麽說,但沒有真的去叫金多,看了眼眼前的米多:“跑吧。”
“跑!”米多話音沒落,人就已經跑了出去。
辛向南看着她偷奸耍滑的樣子,哼了一聲,心想不和她這個小丫頭計較,讓你一公裏,照樣能趕上去。
按照約定,兩個人一口氣跑到了路邊石墩那裏的大樹下面,辛向南跑的輕輕松松,大氣都不帶喘的,李米多卻喘的不成樣子,弓起身子,雙手按着膝蓋,一直在喘粗氣。
辛向南走到她身邊,拉了她一把,“別停,走一走。”
李米多擡起紅彤彤的臉,看着辛向南點頭,“好,好。”
辛向南走在她身邊,看着這個小姑娘從一開始的十步一喘,到現在一口氣能跑過來,雖然依舊是跑的費勁,卻進步很多,這都是她自己一點點堅持下來的結果。有時辛向南想偷個懶,不想跑了,一想到隔壁家那麽瘦小的女孩還在堅持,就能從床上爬起來。
于是,這倆人從商量好跑步的那一刻,就沒有停過一次,每天早上雷打不動的跑。
李米多慢慢走着,看了看距離道:“咱們這有多少?”
辛向南估摸了一下,“五公裏?”
“我覺得也差不多。”李米多說,“再跑幾天就能加點了。”
辛向南看她一眼,想阻止,但見她那雙眼睛閃閃發光,也就沒說什麽,哦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怎麽?回家嗎?”李米多突然問。
“不回去,去哪?”辛向南不知道她想幹什麽。
“他們估計還沒起來。”李米多笑了笑,“我想去找找書。”
“找什麽書?”
“課本。”李米多說,“我翻了翻家裏的,我姐初中畢業,所以初中的課本她還留着,但高中的書就沒有了,我想去找找高中的書去。”
“找高中的書幹什麽?”辛向南不明白,“咱們平時又不學這些東西,學校裏也沒有老師教啊。”
“就是沒有人教才要找書自己學呗。”李米多一笑就一口小白牙,站在太陽下,辛向南這才發現,這孩子這些日子跑步進步了,臉上也長肉肉了,不再是以前那個背景板兒了。
這一笑吧,辛向南又注意到一件事,米多左邊臉頰上竟然多了一個酒坑。
辛向南就奇怪了,人是和以前不太一樣了,最多也是胖了一點,臉色好了一些,走路會挺胸擡頭了,可這什麽時候多了個酒坑啊。
就問米多,“你臉上怎麽多了個酒坑?”
米多也發現了,以前照鏡子的時候并沒發現,這幾天左面嘴角旁邊靠下的那一點越來越明顯了,尤其是一笑,就會陷下去,小小的,像個逗號一般。
李米多摸了摸臉頰,“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吃胖了點,就明顯了。以前還真的沒注意。”
辛向南啧了一聲,只能點頭,“也許吧。”
“還有,這咋是酒坑呢,這叫酒窩,不不,這個位置應該叫梨渦!”米多越想越不對勁,好好的一個梨渦什麽時候成酒坑了。
“好,酒坑。”
“梨渦!”
“好,酒窩。”
“梨渦!”
“……”
兩個人一邊吵一邊往家裏走,辮兒胡同依舊是寂靜的,兩人走着,迎面看見了程豔青走來。
辛向南看見程豔青,立刻叫了聲:“媽。”
程豔青手裏拿着一個大掃帚,對着兩人笑了笑,“快回家吧。”
“媽,我去吧。”辛向南伸手去拿那大掃帚,卻被程豔青躲了過去。
“你怎麽能去!你這樣,我又要被罰做別的去了。”程豔青搖着頭,“我掃完就回家了,你快回去。”
辛向南看着他媽,這種事是不能替的,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看着他媽走遠了。
李米多見面前的這個少年,緊緊攥着拳頭,透着無能為力的憤恨,便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小聲說:“這一切都會過去的。”
辛向南垂下眼睛,過了許久才說:“是嗎?”
“是的。你相信我,很快就過去了。”李米多看着他,“所以,在這一切過去後,咱們就可以恢複讀書,學習知識了。可時間也會過去,我們不能等到那時候再去學習,那就晚了,要從現在就開始,把以前沒學過的,都補起來。”
辛向南看着李米多,她的表情嚴肅,目光堅定,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也被感染了,鬼使神差般的竟點了點頭。
“那吃完飯,咱們去找書去,成不成?”李米多看着辛向南問。
辛向南點頭:“成。”
李米多回到家,張月英已經在做飯,金多也起來了,坐在外面的石凳上,沒有一點精神,耷拉着腦袋,還在鬧瞌睡。
米多進去幫張月英做飯,等飯做好了,也不見李苗起來。
張月英把飯都留好了,這才和金多米多一起吃飯。
金多沒什麽胃口,只想喝水,說是嗓子幹,米多伸手往他額頭一搭,沒有發燒,想來只是熱感冒,那金多便喝了兩大碗白開水,飯也沒吃,又爬床上睡去了。
米多心裏有事,吃完飯便出來找辛向南。
辛向南也吃完了,換了個汗衫,背着書包在門口等着。
兩人打個商量,這書要去哪裏弄。
米多合計了一會兒,她和金多向南一個班的,學習進度都一樣,現在書不好找,就找一套就可以,三個人可以一起學,還能一起讨論,一起進步。而且家裏初中的書都有,就差高中的了。
辛向南知道縣裏的書店在哪裏,便要帶着米多去書店看看。
兩人走了許久才找到書店,賣書的人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正端着碗吃面。
辛向南好久不來,這才看見那書店的牌匾都沒了。
他站在門口,往裏面瞧了瞧,裏面什麽都沒有,黑漆漆的。
“這裏不賣書了嗎?”辛向南問了句。
那人低着頭吃面條,頭也沒擡:“早就不賣了。這年頭誰還敢賣東西,那不是找死嗎?更別說書了,早就被燒完了。”
辛向南回頭看了眼米多,米多連忙使了個眼色,兩人匆匆離開了。
這買書的門路被堵死了,其實就算有,他們也是來問問,上哪兒整錢買書啊,吃都吃不飽的時候。
米多滿含希望來的,這碰了個釘子,才知道世道艱難,回去時低着腦袋,也不說話了。
辛向南一邊走一邊踢着小石子,跟在米多後面,踢一個小石子就會低頭看看,看着品相好的石子就會撿起來,塞進書包裏,給書包裏唯一的那個物件,攢家夥事兒。
他看着米多不高興,整個人喪喪的,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也提不起精神來,也不知道要和她說什麽,怎麽安慰她,只能跟在後面,緊緊跟着,就怕她走茬了路,或者低着腦袋看不見,撞樹上喽。
米多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腳步,嗷了一嗓子,“向南!”
辛向南手裏正拿着他的彈弓,這一會兒正扯着背心角擦弓身,聽見原本安靜的路上一陣吼,吓了一跳,就見米多突然轉過身看他,“辛向南,我知道去哪兒弄書了!”
辛向南差點就被吓死了,一個手緊緊握着他的彈弓,一個手捂住了胸口,“你怎麽突然嗷起來,吓死我了。”
李米多興高采烈的朝他走過去,拿起他放在右胸口的手,自然而然的給他挪到左邊,“你捂錯地方了,這邊。”
她擡起眼睛,“你知道高中在哪兒嗎?”
“高中?”辛向南當然知道,他和李金多沒少去那裏玩過,紅縣高中有個特別大的操場,初中就沒有,他們一放學就會去那裏瘋跑去,“我知道。”
“那走吧,咱們去高中轉一圈。”李米多手一揚。
“去高中幹什麽?都放假了啊。”辛向南問。
“去找書啊,咱們要找高中用的書,那肯定要去高中找啊,最好找不過了,尤其是這才放假,得有一批今年畢業的高中生吧,你看,正好趕上他們畢業,咱們找書。”
李米多說完就拉上辛向南,讓他趕緊帶路。
兩人跑到了紅縣高中,老天可憐見,知道兩個人孩子好學,就專門派了人在門口等着呢。
李米多和辛向南走到高中門口,高中已經放假了,一個人也沒有,就門口一個看大門的老大爺正坐在一堆書上抽着旱煙發愁呢。
米多和向南兩個人連忙跑過去,米多嘴甜,最會說,便問:“爺爺,你這是怎麽了?”
那看門的老大爺一腦門子頭大,見來了兩個娃娃,便說:“愁這些書呢。”
“這書怎麽了?”辛向南問。
“我說找裏面的學生要點書,我卷煙抽,這下好了,他們上來好幾個人,把書都扔給我了,你看着一地的書,我怎麽弄回家啊。”
李米多看着這一地的書,便搖頭,“爺爺,這麽多的書,你得抽到猴年馬月啊。”
“那到沒事,可以引火,茅坑也能放。”老大爺不怕書多,就是覺得弄不回家,他一趟弄不完,沒人給他看着,再回來,就沒了。
李米多精着呢,看出來他的意思了,就說:“爺爺,你自己也弄不完,你看這樣行不,我哥幫你往家送,我在這裏給你看着,誰也不讓拿,不過你得讓我從裏面挑點書,我也拿回家給我爺爺卷煙去。”
這老頭一聽,這孩子好啊,這麽孝順,想着自己一次也弄不完,剩下的留在這裏都被人偷走了,都是損失,這兩孩子這麽點兒,能拿幾本啊,便欣然同意道:“行,你們随便挑,挑完了我再拿,反正都是卷煙,一個味兒!”
李米多立刻看向辛向南,給他使了個眼色,辛向南也跟着她挑了起來。
李米多看着這一地的書,還真的都是高中書本,從高一到高三,全乎着呢,這一看就是畢業了帶不回家的,幹脆全扔了,省的麻煩。
她一本本撿着,挑了一會兒,還真的挑全了一套,高興死了,又從裏面找了幾套空白的練習冊,都撿了出來,整整齊齊的碼在一邊。
可這書挑完了,就知道,還不少。兩個人抱是能抱回家,就是,忒沉。
而且這抱着也不順手,用不上力,還怕掉,李米多就幹脆蹲在那裏想辦法,等着辛向南和老大爺一起去送書。
等了好一會兒,辛向南才回來,累的頭上都是汗,看見米多在那裏坐着,拿本書呼扇呼扇的涼快呢,便咬咬牙說:“你來找書,我出苦力,快點,給我扇扇。”
李米多連忙站起來,笑嘻嘻的給辛向南扇了起來。
老大爺也來了,拿了個袋子把剩下的書裝走了。
米多見他拿的袋子,立刻有了主意,對辛向南說:“你不是熱嗎?衣服都濕了,脫了吧,我給你扇扇。”
辛向南一愣,好家夥,讓他脫衣服幹啥。
“你又想了什麽壞點子?”辛向南可算知道了,這個米多看書看的多了,現在是一堆的壞點子啊。
“快脫吧。”米多在一旁催他,“脫了就知道了。”
辛向南的汗衫早就濕透了,裏面還有個背心,脫了也不怕是光着的,見李米多一雙眼睛瞧着他,只能先脫為敬。
李米多見他把衣服脫了,拿起汗衫就往地上一鋪,然後把書一本本往上面放,看着差不多了,又把剩下的書放進辛向南的書包裏,這下全放完了。
“你看,這樣正好。”李米多往下一指,對辛向南說:“咱倆就這麽兜着,把書兜回家。”
那時候的布料不好,粗粗的,以耐磨耐穿為主,所以辛向南的汗衫算是派上了用場,就見李米多把那書包往肩膀上一挂,就去抓衣角。
“咱倆一人一邊,正好。”李米多蹲在那裏等辛向南和她一起兜。
誰知道辛向南卻沒動,站在大太陽下,壓下一大片的陰涼,低頭看着米多說:“把書包給我,我背着。”
“那怎麽行,我說來找書的,怎麽能讓你多拿,再說了,你剛跑了這一趟,夠累了。”李米多一邊說,一邊站起來,一只手已經插進書包帶裏,正想拿出來。
辛向南見狀,嘴角抽了抽,這人啊,嘴上說着不行,書包都快拿下來了,便裝作沒看見:“那行,你背着吧。”
說完就去兜書去了。
李米多愣了下,書包沒拿下來,只能自己背着了。
還好,兩人走了不遠,辛向南便又要了一次書包,這次李米多不敢皮了,一個字都沒說,趕緊把書包給了辛向南。
書是最重的了,這壓在她瘦弱的肩膀上,還真的火辣辣的疼。
辛向南啧了幾聲,便不再看她,眼睛看向那些書說:“你這弄來書了,能看懂嗎?”
李米多對自己的成績還是有信心的,上輩子她雖不是個學霸,但成績還不錯,就是偏科,數學極差,現在想想,這書她肯定能看懂,也能學會,就是數學吧,不敢說。
可她沒看過七十年代的教材是什麽樣的,只能先回了:“回家看看再說呗,循序漸進,總不能被這些難死。”
“那倒是。”辛向南說。
兩個人頂着大太陽,把一堆的書兜回家,中間辛向南喊停了好幾次,讓米多喘口氣,這也總算到了家。
一進辮兒胡同,辛向南就大叫金多的名字,想讓他出來幫忙。
李家的大門沒開,這胡同口濮家的門倒是開了。
開門的是濮陽,似乎是聽到外面有人喊,這會兒姥爺來了,舅舅也有了,家裏一下子來了兩個男人,她膽子大了許多,聽見叫金多,自己便開了門。
門吱的一聲響,辛向南和米多都沒想着濮家的門會打開,兩人都被吓了一跳,手一抖,書從汗衫上掉了下來,落了一地。
濮陽開了個小縫,看着那一地的書,也沒說話,就要關門。
可卻被孔鴻志叫了一聲,孔鴻志正在曬太陽,王大夫讓他沒事就出來曬曬,去去潮氣,他就撿中午最熱之前在外面坐一會兒,這平原地區不像是在山裏,沒那麽潮濕,許久不見這麽好的大太陽,孔鴻志一坐就不想起來了。
他從門縫裏看見一堆的書嘩啦啦掉下來,連忙叫住了濮陽,濮陽見她姥爺朝她擺手,立刻走了過去,拿手攙着孔鴻志走了出來。
孔鴻志看着那一地的書,對米多說:“這是你們的書?”
李米多和辛向南都沒見過孔鴻志,便看向濮陽,濮陽在一邊道:“這是我姥爺。”
“姥爺好。”
“姥爺好。”
兩個孩子都懂禮貌,立刻叫人。
“好,都好,你們書給我看看,行不行?”孔鴻志說。
“行。”李米多撿了幾本遞給孔鴻志。
孔鴻志留過學,那時候能去留學的,都是頂有學問的,也就是因為去留過學,所以才被整成這個樣子。
孔鴻志接過書,一看都是一些教材,心裏好奇,便問:“你們拿這書幹什麽?”
“看。”
“給我爺爺卷煙抽!”
兩人異口異聲,李米多聽見辛向南實話實說,氣的轉頭瞪了他一眼。
孔鴻志一看就知道,這小姑娘存了心眼,沒敢說實話,也是,這年頭,誰會講實話,也自然是不計較,便笑了,“你們看着也就上初中吧,怎麽,還能看得懂高中的?”
李米多見面前這人并沒揭穿自己說謊,不好意思了,誠實道:“我們就是拿來看看,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懂。”
孔鴻志翻了翻書,點着頭說:“好孩子,這麽小就知道學習,給,把書拿走吧。”
李米多立刻接了過去。
走的時候又回頭看了孔鴻志一眼,見他還看着他們,見米多回頭,便朝她擺了擺手。
李金多睡足了,精神頭好了些,剛剛聽見辛向南叫他,就開始穿衣服,這從家裏跑出來,便看見了米多和辛向南一人抱了一堆的書。
“你們幹什麽去了,從哪裏弄了這麽多的書!”金多問。
“先幫忙。”辛向南沖他喊。
金多見辛向南肩膀上挎了滿滿一書包書,手裏又抱了許多,便去幫他。
誰知道辛向南人卻往旁邊一閃,往後擡了下下巴。
“哦。”金多只能去幫米多拿。
三個人回到家,把書往石桌上一放,先喘口氣。
“濮陽的姥爺是幹什麽的?”米多喘着氣說,“看起來很有學問的。”
張月英正準備做午飯,見米多回來了,就搭了句話:“以前聽濮陽媽媽說過一次,好像很有學問,還去留過學。”
米多聽了,差點跳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周三)上夾子,更新時間在周三晚上2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