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化龍劍

第54章 南下北上

當龍劍山看到她們四人趕來，卻未見到完顏丹素的身影時，跳動的心弦似乎停頓一下！李紫蟬上前抱着她父親，李寒秋拍着她的肩頭，久別的重逢，讓她倍感親切。龍劍山看着眼睛無神的秦鳳陽，是那突然流出的淚水，他上前将她摟入懷中輕撫安慰她。但卻不知道秦鳳陽受了多大的委屈，而這種痛苦只能她自己來承受。

在蘭橋布莊時，完顏丹素曾對李紫蟬說過，秦鳳陽所受到的傷害，盡量不可告知龍劍山他們，以免大家內心沖動再次陷入東廠的埋伏。鐘離飛雪将出城的事情大概說上一遍，龍劍山聽到完顏丹素被完顏西峰攔住帶走，一股失落感湧上心頭。

武不成看着大家，道：“既然完顏西峰已發現你們來時的蹤跡，那我們就不能在此地過多停留，天明後我們必須離開這裏。”

鐘離飛雪道：“我們進城後還探聽到，塞外鞑靼人又要準備攻打寧夏邊關，城內加強了布防，老百姓也開始人心惶惶！”

龍劍山道：“武叔叔，我們要不要留下來，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萬一寧夏邊城被外寇攻破，那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就會遭到無辜屠殺。”

武不成看着他，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朝廷的軍隊現在也是兵強馬壯，寧夏鎮歷來又是朝廷重兵把守之地，城池更是易守難攻。假如寧夏邊關真的被攻破，恐怕固原鎮和延綏鎮的重兵早就被朝廷調遣過來，區區十幾萬鞑靼人怎能抵抗住幾十萬的朝廷軍隊。若是國破城亡那一天到來的話，我們江湖武林人士，定會聯盟起來，奮力抵抗外敵入侵。”

李寒秋上前道：“武大俠所言極是。龍少俠不必過于擔心，這些年塞外鞑靼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來侵犯邊關了，這些草原民族只要覺得自己的人馬多了，就會集結各部組成聯盟想來邊關要塞搶走點什麽，耀武揚威的叫板朝廷。不過，他們一旦遭到朝廷軍隊的重擊，就會跑的比兔子還快！”

龍劍山不再多說什麽，或許他在心裏還想再見一面丹素，和她說上幾句告別的話也好。但他們還是在次日天明離開了，馬不停蹄，一路南下！

東廠的人在寧夏鎮城內找到了賀蘭派的一個據點，逮捕了蘭橋布莊的人，嚴刑拷打之下，得知在城外向西十裏之外那個村莊，但當範量派出的錦衣衛趕到那裏，卻早已無人。

完顏丹素被鎖在房間內，門外站滿守衛官兵，她一時無法逃脫。她也看出來她爹爹這次是來真的，想要讓她和朱佑辰成親，但她可不想就這樣被綁架成婚。朱佑辰隔三差五過來看望她，讓她不要過激，如果她實在不想和他成親的話，他不想勉強她，但他願意一直等下去。完顏丹素為了穩住朱佑辰，獲取他的信任，以來從他身上想辦法逃離這裏，只好暫時答應他。

範量放下手中的棋子，道：“完顏兄，聽公子所言丹素姑娘已經應允了成親之事。”

完顏西峰幹笑道：“範大人，小女的話不可全信，她多半又是在打什麽鬼主意，公子或許會輕易相信她的話，畢竟公子是真心喜歡她，但無論如何還需要小心謹慎，以免被小女逃走！”

二人下完一盤棋，又重新開始下第二盤棋。第一盤是完顏西峰略勝一籌，這第二盤棋開局範量就占盡優勢，似乎他已看到了勝利的結局！

範量嚴肅道：“鞑靼人的軍隊已經向寧夏邊關進攻兩次，朝廷的軍隊也都出城應戰，雖然打跑了他們，但都沒有重創鞑靼軍隊。鞑靼人的輕騎兵機動性實在太快，而我們關內的馬匹根本追不上他們，這樣的話他們還是會來騷擾邊關。現在京城方面也在施加壓力，讓李大人和林提督盡快解決邊關戰亂問題。而鞑靼軍隊似乎準備發起更大規模的進攻，兩位大人多次邀我前去行武堂相商破敵良策。只是不知完顏兄，可有妙計？”

完顏西峰思慮道：“範大人，有句古話叫，擒賊先擒王。若是我們能暗中将鞑靼軍隊的部落首領行刺，再一把火燒了他們的糧草，那鞑靼軍隊定然不攻自破，逃回漠北。”

範量雙眼發着亮光，笑道：“聽完顏兄一席話，真是令範某茅塞頓開。可是，想要行刺鞑靼首領的話，卻并非易事。”

最終，完顏西峰決定親自秘密出關北上，前往敵營實施暗殺計劃。也是因為完顏丹素私自放走了李紫蟬和秦鳳陽，而範量卻并未追究此事。所以他覺得必須要還範量一個人情才行！

範量心中早就有暗殺的想法，只是一直未有合适的人選，此人必須是一位江湖武林高手，能神不知鬼覺深入敵營實施暗殺計劃，又能及時逃離出來。而且這樣的機會只有一次，一旦暗殺失敗，敵人就會提高警惕加強戒備，且邊關定會遭到敵人的猛烈攻擊。當時範量沒有追究完顏丹素之罪，正是為了讓完顏西峰欠下這個人情，而這個暗殺任務正是為他準備的！

完顏丹素從朱佑辰口中得知她父親已出府，好像是出城去執行一項秘密任務。她心中暗喜，知道自己逃走的機會來了！雖然這總兵府戒備森嚴，但只要有完全相信她的朱佑辰在身旁，她逃走的事情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但她必須在她父親回來之前離開這裏，否則就喪失機會！

經過十幾天的行程，武不成等人南下又西去，最後來到九邊重鎮最西邊的甘肅鎮。這裏是連接河西走廊的咽喉之地，通往西域的必經之路，軍事戰略位置十分重要，歷來是兵家必争之地，朝廷在此布下重兵把守，以來防禦西邊和北邊的外敵入侵。這裏又是商業的集散地，關外和關內之間的經商來往密集彙聚于此，也讓這座邊關軍事重鎮，盡顯繁華之色。

鳴沙客棧。在鐘離飛雪的建議下，武不成等人暫時安頓于此。來到甘肅城內，最明顯的感覺是，江湖武林中人在城內出沒頻繁。武不成的功力已恢複如常，龍劍山一路修行，加上武不成的親自指導，功力也大步提升。

鞑靼人本來要進行更大規模的進攻，但突然部落領軍首領被暗殺，加上糧草也被火燒的變故，鞑靼人只能退兵返回漠北。完顏西峰神出鬼沒的完成了範量的秘密任務，本來打算回到寧夏鎮後，範量定然已準備好一切事宜，讓完顏丹素和朱佑辰成親，卻沒想到完顏丹素竟然從總兵府逃跑了。

完顏丹素裝病卧床，朱佑辰請來最好的大夫為她診治，大夫把了脈，開始恭喜朱佑辰，說夫人有喜了。朱佑辰一時有點蒙，這怎麽可能，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過肌膚之親？完顏丹素也感覺意外，但還是堅持把戲演下去，趁機逃出總兵府，喬裝打扮出了城。她心裏清楚，她懷上的是龍劍山的孩子，這突如其來的事情，讓她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失落！

鳴沙客棧是祁連派安插在城內的重要聯絡點，鐘離飛雪讓大家安心休息。她下樓來到櫃臺前，掌櫃的叫盧三，見到鐘離飛雪，忙将她請到裏屋。

盧三拱手道：“飛雪小姐，你可算回來了。掌門人擔心不已，差點親自下山去尋找你，自從你上次飛鴿傳書已有很長時間沒有書信，掌門人知道了張魯出事，就寫下書信讓你立刻回去，但你卻一直沒有音訊。”

鐘離飛雪道：“盧叔叔，我知道我爹擔心我，但你也知道我爹就是那樣，他既想讓我到江湖上歷練，又想讓我早點回到他身邊。那次書信之後我确實想要回去，但被一些事情羁絆，所以沒能回複書信告知。總之在外面，我這一路上是有驚無險，可是張魯師叔為了救我，卻被東廠的人殘害。”

盧三安慰道：“飛雪小姐，你不要傷心難過。張師兄不會白死的，掌門人定會為他報仇。且掌門人已派出弟子下山，去尋找你。他們這兩日估計就會趕到這裏。現在小姐平安無事歸來，他們也就不用費心了！”

鐘離飛雪道：“雖然東廠的靠山是朝廷，但範量那狗賊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償命。盧叔叔，你剛才說我爹派人下山尋我，不會是馬師兄他們吧？”

盧三道：“小姐說對了，就是馬如飛和齊旋他們。樓上那幾位既然是小姐的江湖朋友，看的出來他們并非一般劍客，不知他們是何門何派？”

鐘離飛雪道：“有賀蘭派的也有青海派的人。不過，盧叔叔大可放心，他們都是正派中人。正是有他們相助，我才能有驚無險地回來。”

次日天明，天空下起了小雨，霧氣蒙蒙，缭繞城池。李紫蟬和秦鳳陽同住一間客房，她起床梳洗後，而秦鳳陽一直卧床不起，她上前才發現秦鳳陽臉色蒼白，眉頭發燙。她簡單為秦鳳陽把了脈，脈象異常虛弱。李紫蟬趕忙告知大家，他們都過來看望她的病情。鐘離飛雪讓掌櫃的請來大夫為她診治。海藍青拿着藥單去藥鋪抓藥，本來李紫蟬要同去，卻被海藍青說服讓她留下照顧秦鳳陽，她獨自打着油傘前去大街抓藥。

李紫蟬拉住龍劍山，道：“龍大哥，你還是在這多陪陪鳳陽姐姐吧！她昨夜還說了夢話，在喊你的名字。”

鐘離飛雪也建議讓他陪伴秦鳳陽，她發現秦鳳陽自從被救出來後，行為舉止就和以前大不一樣。

龍劍山看着躺在床上還未蘇醒的秦鳳陽，似乎也有所感覺，這段時間，她好像都不怎麽愛說話，總是見到他時，似乎有話要說卻又躲開他的眼神。他忙于為武不成運功療傷以及修煉功法，卻忽略了對她的關心，她心裏好像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卻又不願告訴他！

房間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窗外的雨水不斷，洗刷着大街小巷。龍劍山坐在床邊，拉起她白皙的手，沒過多久，卻看到她漸漸睜開了眼睛。

龍劍山握緊她的手，道：“鳳陽，你終于醒了。我們都很擔心你的病情，你要不要先喝點熱水？”

秦鳳陽用微弱的氣息，道：“劍山哥，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我只是感覺身上有點冷。”

秦鳳陽想要坐起來，龍劍山慢慢将她扶起。她抱着他的肩頭感受他的氣息，他輕撫安慰她，說會陪着她直到她好起來。她的眼角竟然流出淚水。

海藍青出去抓藥後卻一直沒有回來。李寒秋外出尋找她，卻在濟世藥鋪詢問道，确實有一位姑娘來抓過這幾味藥材，但抓藥後早已離開。李寒秋再次抓了藥，返回鳴沙客棧，鐘離飛雪讓人去煎藥。李寒秋将此事告知他們，武不成讓大家不要着急，在客棧等候，他出去打探一下情況。

武不成坐在七品茶館二樓一處雅間品茶，突然一個人進來向他拱手施禮。此人名叫霍方，是武不成在甘肅鎮培植的親信，武不成早年曾在關外救過他的性命，從此他就帶領屬下忠心耿耿的聽從于武不成的號令，在甘肅城內暗中收集各路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