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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打跑了狼族,搶回一堆牛羊,救出所有人質,司儒之沒有多加停留,急忙将大軍撤回,免得狼族大軍回防時被打個正着,就前功盡棄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被引離的狼族大軍見到烽煙,知道有人襲營,二話不說放棄追擊涼州軍,急忙回防。而歐陽佥見有機可趁便由後頭追擊,撿了一個便宜,也因此司儒之的救援能夠及時到達,成功達成任務。

當然,計無遺策的司儒之早把回程的路都安排好,出征時就在大漠沿途設置臨時帳幕,離開時不拆派員留守,大兵回程時便沿路拔帳,如此便不缺飮食,同時還能當作引路的指标。

因為準備萬全,金虎族救出人質後,大軍直奔了八百裏路,直到戰馬再也跑不動,人質也奄奄一息,才緩下休息。

至于狼族,他們也不擔心會被追上,因為情勢很明顯,涼州軍與金虎族已經結成聯盟,狼族若要再入侵或反擊,便會被雙面夾殺,更不用說他們經此一仗大傷元氣,恐怕也沒這個能力。

受了二十軍棍的陸蕪,難得回程沒有坐在馬上,而是搭乘在她一開始為司儒之準備的馬車裏。因為她除了滿身傷,屁股又痛到坐不了馬鞍,只好和一些老弱人質一起乘車。

這下,就像将一頭老虎關在籠子裏一樣,她不明白為什麽自己那麽努力,司儒之卻仍要賞她軍棍,人不是都替他救回來了嗎?

她生氣、她憤怒、她傷心、她難過,各種負面情緒交雜,導致整車的人都離她遠遠的,大軍紮營時,連送飯的族人都不太敢靠近她,因為這途中已經不知道被她打飛了幾個人。

族人沒辦法,只好求助司儒之,他知道問題出在自己身上,其他人都只是被遷怒,便再無二話地接下了餐盤,走向陸蕪的營帳。

由于身為金虎族首領,加上又是副元帥,還是個女性,陸蕪可以自己住一個帳篷。司儒之進帳後,看到的便是她身上都是繃帶,側卧在榻上,眉頭深鎖,一副心情郁結的樣子。

他記得初見她時,她是多麽意氣風發,雙目炯炯有神,興高采烈的向他介紹金虎族的一切,然而如今的她有如一只受傷的獸,雙目黯淡,心裏與身體都是傷痕。

這不都是他害的嗎?他利用她的愛慕之心,讓金虎族出兵替他救人,明知她擅自行動是想讨好他,他卻無法不鐵面無私的懲罰她。

他真的……很卑鄙。

當他掀簾入帳時,陸蕪微微擡頭看了他一眼,原本黯然的眼光本能的乍現了一絲神采,但下一瞬卻又帶上了幾絲警戒。

司儒之突然覺得心頭有些絞疼,以前她看見他,都是純然的喜悅,如今她卻提防他了。

他慢慢走了進去,将餐盤放在小幾上,然後來到榻邊,語氣溫和地道:「還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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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陸蕪別過頭,連看都不看他。

看來她是覺得他黃鼠狼給雞拜年了。司儒之摸摸鼻子,嘆了□氣道:「我知你惱我,但你必須知道,我會這麽做,也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她拚得險些連命都沒了,只換來他一句不得已?陸蕪光火地擡起頭瞪他,「你要我別亂殺族人,我做了,你要我學做對子,我學了;你要我率族人幫你救人,我也救了,然後你不得已要你的親兵用棍子打我?那我何必聽你的?」

他知道,自己正慢慢失去她的信賴,但這已經不是感情用事的問題,而是關系到她以後領導整個金虎族的準則,于是他正了正臉色,開導道:「你有沒有想過,我會故意罰你,只是不想讓你成為衆矢之的?」

衆矢之的這句話司儒之教過她,所以她懂,但她不明白為什麽替他救人還要被人攻擊,又為什麽被他賞棍子,別人就不會攻擊她?

「在我們中原,行軍時軍律就是最高準則,元帥的命令高于一切,甚至有‘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說法。你知道我們中原皇帝是多麽威風,但只要行軍打仗,元帥可以連皇帝的話都不聽,由此可見軍中有多麽講究服從。」

他瞧她似乎聽進去了,又繼續道:「有了軍律,軍隊的行動才能有所依據,而你是金虎族的首領,如果你不遵軍令,則兵士無所适從;若兵士不遵軍令,則指揮無法達成,無論是哪項都會導致戰争失敗,導致無謂的傷亡,你希望這樣嗎?」

陸蕪的表情慢慢變了,由提防變成深思,又從深思轉為挫敗,看來她是真的察覺了自己的問題,而不再只是單一直線的覺得司儒之辜負了她的努力,無視她的用心。

「所以,我做錯了嗎?」她看着他的眼神,可憐兮兮的,瘋虎成了小貓。

司儒之心一軟,婉言道:「你是做錯了,但如果現在開始改過,還不算晚。」

她覺得更難過了,不由得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會更讨厭我嗎?」

「我從來不讨厭你,所以沒有「更’讨厭。」因為他的關系,讓她變得信心全失,動辄得咎,司儒之其實很厭惡這樣的自己。

當他在戰場上見到浴血奮戰的她時,他更進一步明白了,他對她的感情早在不知什麽時候萌芽了,而在以為自己要失去她的時候,倏然綻放,連他都無法否認這樣強烈的情感沖擊。

他突然在床沿坐了下來,陸蕪一下子和他靠得這麽近,幾乎全身僵硬起來,警戒的望着他,讵料他突然伸出手、彎下身,以一種不會太緊,卻也絕對不算放松的力道擁住她。

「公事說完,咱們說私事。」想到那血腥的一幕,他到現在還是無法釋懷,抱着她的手,又情不自禁緊了些。「你知道嗎,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我……」她只能怔怔地望着他,一方面因為他的親近而心慌意亂,另一方面又緊張着不知道他的用意,一顆心亂得方寸全無,連話都說不好。

「你有沒有想過,在你如此對我示好,展現你的愛意之後,若是又用那種令人無法接受的方法在我眼前消逝……你認為我受得了嗎?」他半是責備,半是心疼地質問。

「可是……可是你又不喜歡我,我想讓你喜歡我,所以只好用那種方式,只是沒想到還是被我搞砸了。」說到這裏,她又是一臉挫敗。

「誰說我不喜歡你?」他深深地望着她那雙原本桀骜不馴,如今卻因愛他而變得怯懦的明亮雙眼。「我若不喜歡你,會這麽擔心你嗎?會硬生生改變計劃,率大軍救你嗎?又會怕你失了軍心,所以故意在衆人面前對你嚴厲嗎?陸蕪啊陸蕪,我或許開竅得晚了些,但我要告訴你,我也是喜歡你的,不管是被你感動或者我自己動心了,總之,你的付出沒有白費,我也不會讓它白費。」

其實,司儒之在發覺自己的愛意之後,深感自己利用她心情這點十足自私,甚至因為她全然的信任與讨好,害得她受傷了,如果愛情可以這樣利用,簡直就是亵渎了她單純的情意。

他真的覺得,在這場愛情裏,他欠了她許多。

他的話如雷般重重擊中她,令她呆愣了好幾秒,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怔怔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

「你也喜歡我?」

「我也喜歡你。」

陸蕪又呆了,突然大吼一聲,吓了司儒之一跳,然後顧不得自己身上有傷,用力的反抱住他。

「你也喜歡我Z你也喜歡我!太好了,哈哈哈哈哈……」

她純然的欣喜,完全忘卻之前和他的過節,只知自己的付出終于有了收獲,當然要用力慶賀,哪裏還會顧忌什麽。

只是司儒之就苦了,他「施力」抱着她原是表達親近,但她「用力反抱住他」,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呃……陸蕪,你輕點兒,我快喘不過氣了……」

金虎族大勝回歸後,如何安置那些中原人質,成了一個大問題。

若是直接送回原籍,保證沒有多久又會被狼族給抓回去,畢竟他們家鄉已陷入戰亂。但送到附近的城池,又不知哪裏适合他們。何況要讓這些人落戶,也要先有戶帖,才能讓地方官府接受,但戶帖早在戰亂中遺失,要去哪裏尋?

該是頭痛萬分的司儒之,對這件事卻十分鎮定,因為他早在事前就想好了他們的去路。

實施教化,有什麽比實際融合兩個民族更快?

當金不換來詢問他如何處理這件事時,他只安排這群中原人民先在金虎族搭簡易村寨生活,并直言這群中原人有助于他的教化工作。

「讓他們協助?」金不換臉都歪了,「但他們和我們的生活習慣差很多,而且你們中原人很奇怪,好像讀書識字的人就比較高高在上一樣,對我們族民不太瞧得起……」

「高高在上?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解決。民族融合最快的方法,就是激烈的對立,等這種情況激化到了極點,破而後立,就是兩個民族開始了解對方的時候。屆時那群中原人會知道,自己并不是高高在上,而你們也會了解,他們不是你們想像的那麽市儈讨厭。」他泰然自若地說着,像是完全感受不到接下來可能會經過多大的激蕩與争執。

金不換聽不懂,不過既然司儒之都這麽說了,他便回報陸蕪,讓族人照着做。

因此,這群中原人平時除了建設自己的家園外,同時開始農耕及畜牧工作,至于幾位伶俐女眷,則派給司儒之及其親兵做婢女,平時趁着這些大人們不在,替他們洗洗衣服、整理內寝等等。

司儒之的新女婢名為嫣娘,因為公務繁忙,他目前還沒見過她,不過她将他的內寝整理得井井有條,衣服被褥也洗得幹幹淨淨,令他頗為贊賞。

身為中原在金虎族內最大的官,司儒之自然要在大夥兒安定之後來個安撫慰問,雖然他很想懶洋洋的睡三天大覺,但有些事仍是非做不可。

當他和陸蕪來到中原部落時,受到了極大的歡迎。在他們眼中,司儒之就是活菩薩,是他救他們脫離苦海,還承諾他們能回到穩定平安的生活,當然對他的敬仰便如江水般滔滔而來。

數百名漢人搭了幾十座簡易帳篷,吃住自然不便,司儒之一間間慰問,在旁邊的陸蕪都不耐煩了,他還是擺着溫和的笑臉,令她不禁佩服起他的耐心。

當他來到一處草場時,一群正在鏟草的漢子遠遠地就和他打起了招呼,天氣寒冷,連說話時都口吐白霧。司儒之等人靠近他們,正想問問适應得如何時,陸蕪卻好奇地道:「哎呀!你們的衣服怎麽長草了?」

長草?司儒之朝她目光落下之處一看,不由得失笑。那群漢子有人的外衣破了,破掉的地方岔出了幾縷幹草。司儒之恍然大悟,笑道:「好方法,在這裏禦寒的衣物取得不易,虧得你們想到将幹草放入衣服的夾層中,成了最好的襖子。」

「這方法是嫣娘想的啊,幸虧有她呢!」一個漢子臉色微紅地笑道。「倒是嫣娘自己最近反倒開始不穿北方的衣服了,說是嫌笨重不好幹活,還穿起南方姑娘的輕紗襦裙,大夥兒還真怕她凍着了。」

「穿裙子?」陸蕪皺起眉咕哝,「裙子就好幹活了嗎?真不明白。」

司儒之沒聽到她的低語,「嫣娘?」很是熟悉的名字,想了想,他輕啊了一聲,「是負責我起居的那位姑娘吧?」

「是,就是因為嫣娘心靈手巧,當時大人的親兵來挑人時,才會找了她去。」那漢子搔了搔頭,有些興奮地指手畫腳。「還有我們吃不慣金虎族的一些東西,都是嫣娘稍加改善,才變得可以入口了。」

難怪他覺得最近的夥食似乎比較好吃了,看來跟嫣娘脫不了關系。這女人引起司儒之莫大的興趣,下意識問道:「她現在在哪裏?我想見見她。」

「她現在在學堂裏呢!」那漢子指了一個方向。「她說司大人來金虎族是來實施教化的,我們中原子弟當然也不能含糊。她在我們鎮上還沒被狼族毀壞時,也算得上是才女,現在領着一群孩子教他們學字去了。」

「哦?是這樣?」司儒之發現自己越來越欣賞這個女子了。

他索性帶着陸蕪直接來到學堂,一進門,果然看到一個窈窕纖細的背影,正彎身教旁邊的孩子寫字。整間屋子裏也不過就這麽一個大人,想來必定是她無誤。

她的姿态優雅,嫋嫋婷婷,不由得讓人期待長相是否也,樣出衆。

「可是嫣娘姑娘?」司儒之直接出聲。

嫣娘一怔,緩緩起身,回眸給了來人一個笑容……

見到她的臉,司儒之整個人如遭雷擊,怔立當場,久久無法言語。而陸蕪因為站在他後頭,被擋個正着,不明白他為什麽僵在前面,話都不說一句。

「你怎麽了?」陸蕪用指頭點了點他的背,但他仍是一動也不動。

難道那叫嫣娘的女人像天仙一樣漂亮?否則他反應這麽奇怪做什麽?

心裏頭不禁酸溜溜的,陸蕪向旁邊挪了挪,擡頭想看看嫣娘是否真是美若天仙,然而當她看清了嫣娘的容貌,同樣如司儒之一般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大人?」嫣娘微笑着,用溫柔的眼波詢問。

好半晌,司儒之才回過神來,張口的第一句話,卻是——

「你,長得好像萱兒……」

嫣娘長得與萱兒只有六成相似,但她身着萱兒喜愛的粉色衣裙,發式也是挽了一個堕馬髻,說話輕聲細語,這原本的六成相似,就成了八成。

司儒之很快由震驚恢複正常,與嫣娘相談甚歡,但看在陸蕪眼中便十分不是滋味。不過這種拈酸吃醋的事她不擅長,很快地便安慰自己,兩人只是長得像而已。但沒多久她又發現,事情似乎不只是這樣……

由于司儒之與陸蕪的戀情已經明朗化,他們雖沒刻意宣布,但情況已經很明顯了,因此陸蕪總是在他身旁跟前跟後的,除了狩獵以及睡覺外,她幾乎都待在他身邊。而司儒之對這情形也是啼笑皆非,他覺得自己好像養了只老虎在身邊,不僅人人都尊崇不已,她那無窮的怪力也讓他莫名的很有安全感。

當然,也因為嫣娘的出現,陸蕪更急着要将琴學好,因此磨在司儒之身旁的時間也更多了。幸而大部分時間她都是埋頭苦練,司儒之樂得在一旁犯懶喝茶讀書,佳人相伴,好不愉快,而他也早已練就一對對噪音充耳不聞的雙耳,任憑她怎麽折騰,他都能不為所動,反正彈琴也能培養她的耐性,一舉數得。

這天,陸蕪一個段子就是練不好,來來去去都快把弦給弄斷了,她賭氣地把琴一推。「不彈了不彈了,你們中原的歌真是麻煩,像條小路一樣彎來彎去的,用咱族裏的琴來彈,根本就彈不好!」

司儒之放下書,淺淺一笑。「你們族裏的曲子是怎麽樣的?」

「比起你們中原的歌簡單多啦!不過我不會彈,可以用唱的。」

他饒有興致的望着她,她清了清喉嚨,開口就拔了一個高高的過門。

「啊呀——」

她的聲音清脆嘹亮,彷佛可以穿透萬裏之外。司儒之意外地發現她驚人的歌聲,喝了聲采。

她接着唱道:「好哥哥喂——」

所以是唱給情郎聽的?司儒之慢慢浮起一個笑容,端起茶杯,帶着期待及欣賞的心情繼續聽着。

讵料,接下來的歌曲內容居然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好哥哥喂,你看過來喲,妹妹已在炕上坐.,好哥哥喂,你看過來喲,妹妹的心兒酸又痛;好不好你下馬來,替好妹妹揉一揉,好不好你下馬來,替好妹妹看一看喲——」

毫不客氣的,司儒之一口茶「噗」的全噴了出來,她唱這是什麽東西~~是豔辭啊!

他連忙打住,「等等,等等,你知道自己唱的是什麽歌嗎?」

「不就是歌嗎?我們打小就這麽唱的。」陸蕪倒不覺得奇怪,「不過似乎都是女人唱給男人聽的就是。」

司儒之簡直哭笑不得,在他來之前,金虎族的文化在中原人看來是俚俗的,因此常唱的曲兒不太正經也在所難免,說不定她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可他實在不敢再聽下去,天知道那好哥哥上前去給好妹妹揉一揉後,接下來還會做什麽勾當。

想不到陸蕪又繼續唱,居然就這麽巧的解了這個他并不想厘清的疑惑。「好哥哥來揉一揉,揉出兩只兔兒跳蹦蹦;好哥哥來抓兔兒,帶着棍兒打着了妹,好妹妹呀哭不休……」

「行了行了,你的聲音很好聽,但這曲……唉,我以後教你唱中原的歌可好?中原的歌有許多是吟詠風景人文又或是寓意深遠,你會喜歡的。」他苦笑着轉移她的注意力。

她的聲音如此高亢明亮,恐怕經過的人都聽到了,要被人知道一族的首領對來負責實施教化的他唱這樣的歌,恐怕他出門都擡不起頭來。

「真的?那你可得好好教教我。」陸蕪笑嘻嘻的,「不過咱們族裏的歌也不差啊,聽說族裏要成親的女子一定要學這首歌呢!我本來還不會的,是我娘在死前教我,說以後會用得上,我才學的。」

司儒之覺得自己有點頭痛了。「你究竟明不明白這歌的涵義?」

「什麽涵義?」她愣愣地問。「不就是個好哥哥拿棍抓兔子的故事。」

他突然神秘的一笑,坐得靠近了她一些。「你知道歌裏的兔兒代表什麽?棍兒又是什麽?妹妹為什麽會哭不休嗎?」

陸蕪當然大搖其頭,司儒之的目光不自覺落到她挺秀豐潤的胸前,心忖這「教化」要教到這麽深入嗎……

「我告訴你。」見她單純信任的望着他,他不禁心旌動搖,突然将她的蜂腰一摟,低聲在她耳邊道:「這兔兒就是……所以哥哥揉一揉嘛,就是……」

陸蕪聽得滿臉通紅,卻還是望着他,天真地問道:「咱倆以後也會做這事嗎?」

司儒之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用力咳了幾聲。塞外的女子果然作風大膽,這事都能大剌剌的問。「會的會的,不過現在還沒到時候。」

「那要等到什麽時候?」她有些可惜地道。

司儒之失笑,不過見她那般單純卻又……饑渴,他心想兩人關系都如此親密,也該有進一步的動作了,于是便帶着壞笑道:「不過有一招我倒是可以先教你。」

「哪一招?」她帶着興奮。

「好哥哥要吃好妹妹的櫻桃啊……」說完,他的唇突然密密的覆上了她的。

陸蕪瞪大了眼,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麽,只覺得被他碰到的雙唇麻麻的、癢癢的,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刺激感。

司儒之突然舉起手,将她的雙眼覆上,接着用舌輕輕挑動她的唇瓣,也挑動她的情欲。果然閉着眼與睜開眼全然不同,陸蕪好奇的學習他的動作,突然好喜歡這樣的親密,比擁抱更深入,比依偎更迷人,他口中還有淡淡的茶香,茶不醉人,但她覺得自己已經醉了。

這時候,敲門聲響,但兩人還沉浸在彼此的世界裏,過了一會兒,加重的兩聲敲門聲,終于驚醒了他們。

陸蕪臉紅紅的,倒也沒有吻得上氣不接下氣,而司儒之則是留戀地望着她酡紅的臉龐,心想這樣的「教化」以後不妨多來點。

「司大人!」外頭的人出聲了,是嫣娘。「司大人你在忙嗎?嫣娘剛做了一些小點心,因為怕涼了,就趕忙給你送來。」

陸蕪皺起了眉,不知為什麽,她本能的就不喜歡嫣娘。這些中原的俘虜,原本替司儒之及他的親兵做雜事時,都是挑人不在的時候上門,但自從上回司儒之與嫣娘談了,會後,她總覺得嫣娘看他的眼神太過熱烈,之後更時常出現在他面前,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司儒之倒沒想那麽多,他放開陸蕪,輕輕的替她理了理頭發,确定兩個人看來都沒有異狀後,便應門讓嫣娘進來。

嫣娘推開了門,看到陸蕪有些驚訝,表情微帶歉意地道:「哎呀一?司大人我來得不巧,你和陸首領在談事情嗎?」

陸蕪暗自翻了個白眼,心懷成見地想着現在部落每個人都知道她與司儒之關系匪淺,誰都知道兩個人關在房裏怎會是在談事情?嫣娘這不是明知故問?說不定還是刻意跑來打斷的呢!

司儒之搖了搖頭,「謝謝你的點心,以後不必這麽費事,你只是暫時在這裏幫忙,并不是我司某人的奴婢。」

「司大人是我的恩人,服侍司大人是天經地義的事,做個小點心算不上什麽。」嫣娘若有似無的看了陸蕪一眼,「只是不知陸首領也在這,這點心就少了一點點。」

「沒關系,你的好意我們都知道,這點心我也少吃,女子都愛吃甜食,讓陸蕪吃了也無妨。」司儒之笑道。

「沒錯,我吃!」陸蕪接過嫣娘的餐盤,看到裏頭有精致的四色糕點,二話不說用手抓了便放進嘴裏,沒兩下就吃掉了。

這點心一入口,即使她不喜歡嫣娘,也不得不承認中原的點心真好吃,是她從來沒吃過的味道。

陸蕪粗魯的模樣,讓嫣娘不着痕跡的露出了個厭惡的神情,但只有一瞬,又恢複了巧笑嫣然。「看來頗受陸首領喜愛呢,以後嫣娘會多做一些的。」

東西都被吃了,嫣娘似乎沒有理由再留下,但她美目一轉,看到一旁幾上擱着的雅托克琴,粲笑道:「司大人也彈琴嗎?嫣娘自小學琴,這西域的雅托克,嫣娘也算熟悉,若蒙不棄,可與司大人切磋一下琴藝。」

司儒之笑道:「這是當然。不過這裏會擺琴,是陸蕪在學呢。」

「陸首領在學琴?司大人公事如此之忙,還要教琴啊——」她拖長了尾音,像在暗示陸蕪不貼心似的,接着柔聲道:「其實陸首領想學,嫣娘也可以教,兩個女子總是比較方便……」

「不要,我要和司大人學。」陸蕪一口否決,而後還像炫耀似的道:「我還要向他學唱中原的歌呢!」

「陸蕪!」因為她不客氣的語氣,司儒之眉頭微皺,不明白她對嫣娘的敵意從何而來。

不過嫣娘像是不在意,依舊笑吟吟地道…「若是唱歌,嫣娘也可以教,嫣娘過去曾在父親壽宴上獻唱,賓客們都很滿意。」

又會彈琴又會唱歌,還害她被司儒之警告,陸蕪臉一沉。「你該不會琴棋書畫都會,還能談詩論文吧?」

「可以這麽說。」嫣娘笑得溫柔,但話裏包含的驕傲可不只于此。「嫣娘雖有才女之名,但當然比不過司大人,然倘若司大人願意交流切磋一番,嫣娘倒有幾分自信不會讓司大人失望。」

陸蕪這下悶了,嫣娘外貌已有八成像萱兒,如今又琴棋書畫皆通,不就更像了嗎?司儒之對他的前妻一直牽挂不下,現在又來了個幾乎是同個模子印出來的人,他會不會又将感情投注在嫣娘身上?

不過……太詭異了,怎麽會有人像到這種程度?

「你如此像那個人……又刻意接近司大人,該不會是有什麽企圖吧?」陸蕪忍不住直問。

「什麽?!」嫣娘像只受驚的小鹿般直搖頭,「嫣娘像誰了?嫣娘沒有什麽企圖啊!陸首領如此懷疑,叫嫣娘怎能接受……」

「陸蕪,你這話太過分了!」司儒之皺眉斥責,他已看出來陸蕪是吃醋了,而她的性子就是直率的表現出來,但嫣娘不過是一番好意,她說這話,也未免過火了。

還說沒有企圖!才一句話就讓她挨罵了。陸蕪瞪了嫣娘一眼,不悅的起身。「算了,那你們就繼續交流切磋吧,我要走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出了門,連關門都懶。

司儒之無奈的搖搖頭,生氣了就走人,陸蕪這任性的性子他也得好好改正一番,否則別說對整個金虎族不好,他若要與她長久,也會是個大問題。

「司大人,陸首領似乎對嫣娘很有成見……」嫣娘難過的垂下眼睑。

「她個性就是這樣直來直往,你別介意。或許是自尊心強,不想讓你教琴吧,別想太多了。」司儒之安慰着她。

話雖然這麽說,但方才在場的每個人——包含離去的陸蕪——都知道事情絕對沒有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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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藏,到底向我們隐瞞了什麽?!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24.5萬字
  9. 荒村野屍

    荒村野屍

    我點燃香蠟,挖開腐爛的土壤,掘出我的愛人。
    她依然長發飄飄,明豔動人。親愛的,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我找不到她了!是在和我捉迷藏嗎?
    床底下,鏡子裏,窗外柳樹旁,都有你的影子,可是你究竟在哪!
    終于,我找到她了。
    被她用牙齒咬斷喉嚨的一刻,我知道,我們再也不會分開。
    溫柔的髒腑,請輕點攪動,我要在愛人的腹中,看她腐爛前最美的模樣……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15.1萬字
  10. 獻祭之門

    獻祭之門

    重啓末世,楚秋得到了一座屬于自己一個人的奇特獻祭之門,只要拿出足夠的獻祭供品,就可以兌換你能想象的任何物品。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7.1萬字
  11. 我的靈異實錄

    我的靈異實錄

    我是窮吊一個,裸辭在家,一分錢也沒有。好友猴子給了我一百塊讓我去買刮刮樂,結果中了幾千塊大獎!沒想到第二天錢裏面竟然有一張變成了冥幣!從此,我的生活徹底變了樣!
    我的天……我快要吓尿了!這尼瑪誰跟我開玩笑的呢吧?

    短篇言情 已完結 532.1萬字
  12.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們老李家九代都是白事知賓,但是我們家沒有人能活過三十六歲。
    別人的命我能改,我的命卻由天定。

    短篇言情 已完結 39.7萬字
  13. 靈瞳

    靈瞳

    我出生三天被媽媽遺棄,後來發現自己天生能看到鬼,從此變成一個可憐的人兒……
    我媽不是人,懷我十五年才生下我……
    從我出生起就注定了我不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被活埋,被毆打,被鄙視,被孤立,但我只想說:謝謝你們曾經給我的冷漠,因為有了你們,讓我一步一步成為了一個不平凡的女人!
    這個世界其實不僅僅有鬼,還有妖魔,還有神……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68.0萬字
  14. 桃花女總管

    桃花女總管

    隔了八年,至今仍深愛着的男人回頭找你,是怎樣的心情?
    別人或許覺得浪漫,但阮丹荷只想一掌拍死雷之亦那混蛋!
    就算他是主、她是奴那又如何?他怎能為逃命将她棄之山林?
    因此,她決定抛開那總是神出鬼沒的臭男人,不再為他所困。
    然而近來她的桃花盛開,連天市院的大少爺、三少爺也來示愛,
    尤其那手段下作的三少爺,竟買通婢女對她下了媚藥,
    好在院裏新來的夫子“田亦”及時相救,要不,她肯定給糟蹋了!
    可這事卻害得他倆沾了腥,她只得央求田亦與她扮演未婚夫妻,
    本以為事情塵埃落定,哪知雷之亦又來糾纏,也讓她得知個秘密──
    當年他假裝眼盲、抛下她,全因一場陰謀環環相扣的奪位之鬥!
    既知他的不得已及“被迫失憶”,這下,她是恨也恨不了了……
    但,就在她心疼雷之亦,同時又對假扮她未婚夫的田亦抱歉時,
    卻意外發現這兩個男人之間,居然有着奇妙的連系,
    不知為何,她有種預感,他似乎鋪下了天羅地網,讓她再也逃不開……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2.1萬字
  15. 美人謀夫婿

    美人謀夫婿

    花圓圓向來膽怯懦弱,但自從在小廟附近跌了跤撞了頭,
    她卻發現自己變了,很多事情看得透徹,觀察力超乎常人,
    既然得了這能力,她不好好利用為自己挑個夫婿就太可惜了!
    這姓蕭的未婚夫是美男子,但太多人搶,她可沒命消受;
    那姓龐的皇族貴公子心思彎道多,每回總是她占下風!
    還不如另謀良人,在小池子裏當大魚,混得風生水起,
    偏偏那兩位放着大池子不管,盯得她插翅難飛,
    這個他說:不想解除婚約!那個他說:快把婚事退掉!
    兩雙眼睛虎視眈眈,但可別以為她會乖乖就範,
    只因小女子自有一套馭男妙招,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5.0萬字
  16.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農家小姑娘,又沒錢來又沒糧;家境貧寒是非多,叔叔嬸子聚成窩;東家長來西家短,似錦姑娘要穿暖;鼓勵爹爹重科考,高中舉人樂淘淘;誰料好景不常在,淨身出戶把家蓋;經商種田樣樣來,與君攜手樂悠哉,且看田園多樂事, 靜待歲月似錦時……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7萬字
  17.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王牌俱樂部裏響起了富有激情的音樂。舞池中的人們伴着節拍瘋狂起舞,渲染着一種發作似的狂熱。各種耀眼的綠色光束在這個空間裏肆意飛揚,不安的心靈躁動不已。這裏是富人的天堂,需要忘情,呼喚沉淪。——夜幕掩映之下的星城(starcity)又掀開了醉生夢死的一幕。
    內容标簽:魔幻 西方羅曼 正劇
    搜索關鍵字:主角:麗貝卡,以利亞,尼克勞斯,亨利,霍普┃配角:奧利弗,霍普等┃其它:美劇,吸血鬼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5萬字
  18. 和鬼一起的日子

    和鬼一起的日子

    我小時候無意間救了一個厲鬼,從此,我就走不出這個圈子,也因此改寫了人生,一切恐怖離奇的事情接踵而來,老村山塘的古怪浮屍,兇殘老板夫妻的人肉包子,磚牆藏屍,富家老太死後的墊背童屍,一切看似與我無關,一切卻又牽扯在我的身上......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0.2萬字
  19. 吉星醫娘

    吉星醫娘

    她穿越當丫鬟那輩子唯一的遺憾就是感情沒有善果,
    先是她的奴婢身分配不上谪仙般的大人,衆人反對,
    後又是惡人把她沉塘,讓他們倆死別……
    幸好陰間使者大力相助,她有了重生的機會,
    如今不只成了國相嫡長女,有一針治病的金手指,
    甚至還比前世早十七年相遇,跟她家大人定了親!
    本以為這輩子可以修成正果,不料繼母想毀她親事,
    還有位同是穿越者的禮部尚書千金要湊一腳,
    就連她家大人也老做些奇怪的事!
    他先該死的表示要順帶娶個平妻還要納妾,
    卻又大興土木把院子改成前輩子她描述的模樣,
    在大雨滂沱中吻了她,在她迷失山林時焦急尋她……
    吼,他顯然是也重生了,那能不能說清楚他到底想幹麽?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6.5萬字
  20.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十年前,她是為了錢而抛棄他的狠心女人,
    十年後,她是填補了他身分證上配偶欄位的女人,
    但他常會毫不客氣的提醒她,她只是他花一千萬買來的,
    她唯一的任務就是替他生孩子,等完成了她便毫無用處,
    可他始終未曾細想,為什麽她對于他充滿報複性的惡言惡語,
    總能微笑以對,還能像以前交往時那樣對他撒嬌,
    她又為什麽一直想以他妻子的身分在他員工面前亮相,
    且他也不曾深思自己許多舉動的真正原因,他不準她外出工作,
    看她為了替他準備早餐而受傷,便下令她禁止進廚房,
    卻又縱容的讓她跟着他去公司,甚至為了替她出頭,
    寧可放棄有可能動搖公司根基的重要合約,
    聽見她以為他睡着時說的那句「很愛很愛他」,更讓他感到混亂,
    直到收到她前夫委托律師轉交給他的那封信,他才明白,
    原來要為當年的傷害自責、愧疚甚或彌補的人,其實是他……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