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的故事完結了,喜歡嗎? (3)
而這個畫面在秦念看來是如此的刺眼,更加刺痛的是她的心。
秦念生生止住了腳步,瞬間像是忘記了呼吸,心如千萬只螞蟻啃食一般,疼的讓她無法呼吸。
她定定的望着那個人,看着他那柔情的笑容對着別的女子,心中苦笑:秦念啊,秦念,你是什麽身份的人,那種人是你能想的嗎?你們注定只是繁華間的一瞥而已,不會有絲毫的交集。
突然間明玉的眼神像秦念這邊看來,秦念慌張的跑開,就像上一次一樣,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慌忙、無助。
但是跑的太急,被人狠狠地撞在地上,胳膊生疼生疼的,但是心裏痛遠比這身上的痛要痛上千倍百倍。
這一刻秦念好想大哭,但她只能生生的将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憋了回去。
“小姐,你沒事吧。”文兒一副狀況外的模樣,不明白為何秦念會突然跑起來。
“我沒事。”秦念說道,雖然極力控制但是聲線還是忍不住的顫抖。
街上的人來來往往,而她卻像小醜一般,可笑至極。
“姑娘,你沒事吧。”
一個溫文如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秦念猛地擡頭,便看見明玉向她伸出手,淺笑着,那笑容就像是在寒夜中初生的太陽,暖暖的照耀了秦念的生命,沒出息的,眼淚順流而下,在燈火的照耀下閃爍着別樣的光彩。
☆、紅妝6
“是不是受傷了?”看到秦念的眼淚,明玉蹲下身子細心問道。
“姐姐,我看看哪裏傷着了?”文兒着急道,仔細打量秦念的全身。
“我,沒事,謝謝公子。”秦念忍着痛,在文兒的攙扶下站起身,表情尴尬,躲避明玉的目光,她不想讓他看見她現在的這幅醜态,而且他似乎都沒有認出自己,想必自己真的就如他眼中的滄海一粟罷了。
“在下與姑娘還真是有緣,每次都在這種......情況下見面。”明玉背手而立,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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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念猛地對上他那璀璨的眸子,心中歡喜,他竟然還記得她。
“上次還沒有好好答謝公子的救命之恩,在這裏請受秦念一拜。”秦念作揖道。
“姑娘快快請起,上次的事情,姑娘無需道謝,那是在下應該做的。”明玉望着秦念,柔聲道,看着她面如傅粉、袅袅婷婷、絕世獨立,确實不虛荊南第一美人之稱。
只是看她臉色蒼白,神情黯然,那眸子中還帶着微微的傷感之色,明玉心中微微心疼。
文兒看看兩人的臉色,頓時明白了怎麽回事,剛想說話,便被一個甜美的聲音打斷。
“哥,你在這裏幹什麽?”一個嬌羞可愛的少女跑了過來,小臉蛋紅撲撲的,秀色可餐。
明玉看到秦念的眸子在看到少女的那一瞬又暗淡了幾分,不知為何立馬解釋道:“這是我鄉下來的妹妹靈雲,來京城游玩,暫住在我府上。”
秦念一聽,心中立馬豁然開朗,之前的陰霾一掃而光,雙眸明亮起來,望着靈雲,作揖問候。
“哇,姐姐你長得好漂亮啊。”靈雲自小在鄉下長大,無拘無束,所以性格潇灑不遜,大咧咧的說道。
說完眼睛毫不避諱的打量秦念的全身,秦念羞赧,不好意思起來。
然後小聲的對着明玉說道:“哥哥,你的眼光可真好。”
“不許胡說。”明玉小聲道,生怕秦念聽到誤會。
“公子的衣服還在我那,若是公子無事,可在這裏等等我,我去去就回。”秦念說道,想起放在自己床頭的那件外套,急聲道,生怕明玉拒絕,不等明玉回答,便向着妙秀坊的方向跑去。
文兒剛想叫住她,便見她已經跑遠了。
望着秦念的背影,文兒深深感覺到擔心,又看了一眼明玉,心中矛盾,真不知道這場緣分是對是錯。
秦念一路小跑回到妙秀坊,拿上衣服,一刻也不敢耽擱,便往回跑。
回去的時候,街上的人已經變得極少了,大家都已經放完花燈,拜過月老回去了。
而那條街上已早已沒有了身影,只剩下幾個攤販還在那裏,就連文兒也不知道哪去了。
秦念抱着衣衫,左顧右盼,就是找不到人,夜晚的清風徐徐,有一絲絲的涼意,秦念抱着衣衫站在河邊看着清澈緩流的河水,倒映出點點星光,低頭悵然。
是等不住走了嗎?秦念看着手中的衣衫,有些悵然,原來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這件普通的衣衫,人家不要也罷。
“讓姑娘久等了。”明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秦念回頭,便看見明玉手提一盞花燈,長身如玉的站在那裏,對自己笑靥如花。
他就像一顆耀眼的明星,将所有事物都比了下去,讓周圍的美景都失去的原本的光彩,變得暗淡如光。
秦念滿心歡喜,腳踩蓮步,走近道:“我以為公子已經回去了呢,讓公子久等了,公子的衣服。”
說完便将手中的衣衫遞給明玉,明玉輕輕一笑,打開衣衫披在秦念的身上,輕聲道:“晚間的風比較大,姑娘切莫着涼了。”
秦念默默體會着明玉給的溫暖,心中的暖流湧起,她在這一刻是多麽的貪戀現在的一切,就算她的身份高攀不起,那就讓老天原諒她現在的貪心吧。
氣氛有些暧昧,秦念挑開話題問道:“也不知道文兒去哪裏了?”
“她與靈雲先去放燈了,我們也過去吧。”明玉收回眸子,竟然也有些緊張。
“都是我耽誤公子放燈了。”秦念有些愧疚。
而明玉則無所謂,微微一笑,望着河岸輕聲念道:“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纖纖擢素手,劄劄弄機抒。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漢清且淺,相去複幾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詩句念完,明玉低頭望向秦念的眸子,似乎是在等待回應。
而秦念自然明白這首詩句的意思,只是她們身份懸殊,最終也會形同陌路。
她現在很矛盾,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怎麽回答明玉的話,最後兩人只能默默的走着。
當她感覺到明玉對自己的心意的時候,那心情無法言表,但是想起自己的身份,秦念又有些慌張。
在沉默中,放完燈,然後氣氛更加尴尬。
秦念望着順流飄遠的河燈,微微苦笑,夢終歸是要清醒的,而他們也将回到各自的道路上,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
“公子,天色不早了,我們就此別過。”秦念低頭作揖,不敢看明玉的眼睛,生怕看到他那雙眼睛,自己便說不出這些話。
“姑娘在疑惑什麽?”明玉問道,“還是我說的不夠明白,還是姑娘覺得在下不是姑娘的有緣人?”
“并不是,公子的心意我明白,那也是我的心意。”秦念急忙說道:“只是,你我身份懸殊,并不是良配。”
她很開心明玉如同她一樣,有同樣的心意,但是他們身份最終是他們的阻礙。他是當今皇子的老師,高高在上,有着無可限量的前途,而她已是這凡塵中的殘花,他純淨的就如一塊玉石,她不能成為他人生中的污點。
“我的老師曾告訴我,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我并不在意你的身份,也不怕別人說三道四。現在幾國交戰,好多人居無定所,無處安放,姑娘投身紅塵之中也是無奈之舉,我明玉并不是那種趨炎附勢,虛情假意的小人,若是姑娘對在下的真心有異議,明日在下便去像皇上辭官,為姑娘贖身,帶姑娘遠走高飛。”明玉直言道,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
秦念定定的看着他,心中五味雜服,那如珍珠般的淚珠滴滴落下,她在這人世間嘗盡了人情冷暖,從未想到老天會待她如此不薄,讓她在這亂世之中遇到相知相守之人。
“公子能青睐與我,已經是我的福分,千萬別為了我放棄公子的大好前程,那樣的話,秦念會愧疚一輩子的。”秦念淚光爍爍的說道,現在這亂世之中人人自危,朝中官員各個迂腐不堪,像明玉這樣為百姓辦事的人正直不阿的人已經不多了,她看的出他的內心中有宏圖偉業,也抱負天下的決心,她絕不能阻擋他前進的道路。
“那你是答應我了嗎?”明玉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秦念會拒絕。
最終秦念羞赧的點點頭,莫負好時光,就算前面是萬丈深淵,她也不怕。
明玉笑出聲,将秦念摟進懷裏,其實在那一次王爺擄走她的時候,他看見她眼中的倔強不屈,便被她深深吸引了,這幾日便一直念念不忘,只是沒想到今日還能碰見她,看見她在人群中微微顫抖的肩膀,他的心莫名的疼,在看到她的淚時,他便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意,便将自己的心意告訴了她。剛才突然表白也怕惶恐了她,但是聽到她對自己也有那份心意的時候,他開心的不得了,但是見她又有過多的猶豫便下定決心與她遠離這煩擾的是非之地,只是沒想到她如此識大體,當真讓他感動不已。
他緊緊的将秦念抱着,滿心的歡喜,前所未有的滿足與開心。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至此之後,秦念經常偷偷的溜出來與明玉相會,兩人就算不說話,也能惺惺相惜,相擁一夜。
明玉正直,從不越雷池半步,他告訴秦念,等戰時平息,朝中局勢穩定,他便八擡大轎,将秦念明媒正娶。
而秦念為明玉守身如玉,一直只賣藝不賣身。
好日子也就維持了幾個月,直到明玉一身戰袍的出現在秦念眼前。
明玉告訴他,前方主将身亡,無人頂替,軍心散亂,皇上特派他去穩定軍心,行軍打仗。
秦念淚眼朦胧,但是她知道她改變不了什麽,只能千叮咛萬囑咐的告訴他,一定要活着回來。
“等我從戰場回來,我便娶你為妻,執子攜手,與子偕老。”這是他最後的承諾,卻也是永遠完不成的承諾。
最後秦念的回憶裏只剩下明玉一身铠甲,英姿飒爽的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
......
“他去行軍打仗之後便在也沒有了音訊,我一直苦苦等他,托了很多人打聽,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我不相信他是負心之人,我一直告訴自己或許是戰事緊張,他無暇給我寫信,但是時間太久了,我在這妙秀坊也不是長久之計,芫花姑娘你也看到了,媽媽現在恨不得趕緊找個有錢的官爺把我賣了,我現在的情況如履薄冰,還請姑娘多多幫忙。”秦念深色黯然的說道。
芫花淡淡嘆口氣,輕聲道:“那你可知你等他多少年了?”
秦念秀媚皺起,思索了一番,然後輕聲道:“兩年?或者是三年?”她不确定的搖搖頭,“時間太長了,我也記不清了。”
芫花瞟了一眼她周身撒發出的淡淡黑氣,問道:“那你還記得九王爺嗎?他還來找過你嗎?”
秦念搖搖頭:“自從明玉走了之後,便沒有再來找我,也許是聽我唱曲聽膩了吧。不過這樣也好,不然他來找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那你知道九王爺叫什麽嗎?”
“高靖遠。”
......
“姐姐,你的意思是說,秦念姐姐她根本不是人,只是一縷魂魄。”靈兒張大嘴巴,一臉的不可置信,怎麽可能呢,秦念明明就是真實存在的。
“你靈力尚淺,自然感覺不到,不然你以為區區一個人類能有攝人心魂的本事嗎?”芫花淡淡道,表情絲毫沒有任何波瀾,似乎秦念的身份她早已了然于胸。
“可是秦念姐姐是怎麽死的?那她為什麽還留在妙音坊呢?”靈兒疑惑道,若是魂魄,早就應該轉世輪回才對。
“她是地靈縛,生前有極大的怨念殘留在此,所以她不會去轉世投胎,會被一直束縛在死時的地方,直到她完成生前的願望為止。”芫花解釋道,怕靈兒聽不懂,又舉例道:“就如謝雨軒一樣,被生前的執念所困束,無法轉生。”
靈兒明白過來,大驚道:“秦姐姐的願望就是找到明玉公子,明玉公子就是她的執念。”
“對,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了,她的時間不多了。”想起秦念周身冒出的淡淡黑氣,芫花輕聲道。
“姐姐,你什麽意思?”靈兒不明白。
“地靈縛是被執念所困,執念越深,怨念就越深,到時候她會墜入魔道,永世不得超生。”芫花說道,語氣波瀾不驚,似乎已經見多了這種事情。
而靈兒則愣愣的待在原地,似乎被芫花的話震驚到了,她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姐姐,我們救救秦念姐姐吧。”靈兒帶着哭腔說道。
芫花看了靈兒一眼,這個丫頭就是這麽善良,是個至情至性之人,只是她看慣了生死,所以每當遇到這種事情,內心說不出的情緒,波瀾不驚。
“姐姐,為何不直接提取秦念姐姐的記憶呢?何必這麽費力?”靈兒着急問道,波光粼粼的眼神中有着淡淡的擔憂之色。
“她的記憶之門已經封閉了,我看不到她的死因,若是強行打開,恐怕她會受不了,會消逝的更快,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自己想起來,這樣才能解除怨念,讓她轉世。”芫花淡淡道,眼神飄向遠方。
是不是自己的記憶也被封鎖了,所以自己想不起來自己從何而來,又要往哪裏去。
芫花低頭看看自己的手,還是如青蔥白玉一般,自己在人世間多少年了,還是這幅模樣,不老不死。
“姐姐,你想什麽呢?”靈兒的聲音将她的思緒拉回來。
芫花對上靈兒靈動的大眼睛,淡淡道:“看來只能找到以前的九王爺,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要不我今夜夜闖皇宮,去打聽一下這個九王爺?”靈兒提議道。
“不用,不用冒這個險,有一個人肯定知道。”芫花淡淡一笑。
“兩位姑娘,有位小斯送來的。”小二門口說道。
靈兒接過來,一看,對着芫花說道:“請柬?高公子請我們去參加他父親的壽宴。”
芫花接過,眼神掃過請柬內容,風輕雲淡道:“準備禮物吧。”
☆、紅妝7
相國大人壽辰,自然來的都是些高官達貴之人,雖然壽宴簡樸,但是卻熱鬧非凡。
芫花到的時候,戲子都已經開始唱戲了。
芫花将請柬遞給門衛,走了進去,便看見高錦一迎了上來。
“貿然請姑娘來家父壽宴,還希望沒有唐突了姑娘,也算是為那天的冒失賠罪。”高錦一笑容滿面,一身銀白色的衣袍,顯得更加俊朗。
“我在京城也沒有什麽朋友,能結識高公子也算是榮幸之至。”芫花客氣的說道,若是不是有事求于高錦一,以她以往的性格,是最不喜歡這麽吵雜的場合的。
“你是應該感到榮幸,這相府可不是一般人能進來的。”
聽到這種語氣,這種腔調,芫花便知道是誰來了。
孟梓赫手持折扇,一身紫衣,還是那副浪蕩不遜的模樣,不過他面如桃瓣,似乎近日心情不錯。
“孟兄向來口無遮攔,還請姑娘不要在意。”高錦一笑道,給孟梓赫使了一個顏色。
“我姐姐才不會與這種沒有風度的人計較。”靈兒沖着孟梓赫吐了吐舌頭,扮鬼臉。
“靈兒,将禮物拿來。”芫花說道,正眼沒瞧孟梓赫一下,她在這世間活了這麽多年,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在他看來,孟梓赫每次與他這麽說話也只不過是想博得她的關注罷了。
高錦一接過靈兒遞過去的錦盒,道謝:“多謝芫花姑娘,請到那邊坐。”
芫花點點頭,便在高錦一的引導下坐下來,這桌上沒有別人,位置雖然偏僻,但是卻一點都不阻礙看到周圍的景色。
這高錦一到是個細心之人,知道自己性子冷淡,唯獨安排了這一桌。
而其他地方,芫花擡眼看去,每個人因地位身份不同而相應安排了位置,其中不乏年輕男子與姑娘,看來都是官宦子女,各個氣質不凡。不過她們這桌比較偏僻的緣故,倒是沒有引來過多人的注意。
芫花收回目光,這才看到與自己鄰座的孟梓赫,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孟公子怎麽會坐到這裏?”芫花挑眉問道。
“本公子非富不貴,當然只能坐到這裏。”孟梓赫望了一眼前面的那些因為一個座位而自以為是的人,一副蔑視的模樣。
“孟公子經常與高公子形影不離,看來你們兩是至交。”芫花自然知道他沒有說實話,只不過她倒也不好奇孟梓赫的身份,她今日的目的就是要找到九王爺高靖遠的消息。
“在這個盛都,也只有他有意思。”孟梓赫收起折扇,看了一眼來來回回招呼賓客的高錦一。
“這高公子姓高,可是我在來的路上聽到,這相國大人姓李啊。”靈兒插嘴道。
“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高錦一并不是相國親生的。”孟梓赫淡淡說道,眸子對上芫花。
“這相國夫人就是當今的長公主,是當今陛下的親妹妹,但是公主與相國一直無子嗣,皇上疼愛妹妹,心疼她沒有膝下之歡,便将自己的七皇子也就是高錦一過繼給了長公主與相國大人。”孟梓赫微笑道,聲音清脆低沉,芫花看着他想,他認真說話起來,也不是那麽招人讨厭。
“那這皇帝肯定不喜歡高公子?”靈兒嘟着嘴道,眼神灼灼其華,甚是可愛。
“怎麽說?”芫花淡淡的問道,望着靈兒的眼神有些寵溺。
孟梓赫望着芫花,這還是他認識她以來,第一次看到她有這種別樣的神情。
“姐姐你想啊,哪有哪家父母将自己孩子送人的,所以啊,這皇上一定不愛他這個兒子。”靈兒振振有詞的說道。
芫花嘴角一揚,“你倒是懂了些人情世故。”語氣似乎是在誇贊。
而一旁的孟梓赫的眸子黯淡下來,神情也變得黯然,冷聲道:“皇帝陛下的孩子是何其多,就算舍棄了一兩個,也無所謂。”
芫花一愣,看到孟梓赫那眼眸裏稍縱即逝的哀傷,自古以來皇家的孩子争權奪利,為了權利有什麽是不能舍棄的,在皇宮中父子不是父子,夫妻不是夫妻,只有永遠的利益,或許高錦一這樣也好,起碼能安泰的過一輩子。
芫花沒有在說話,而孟梓赫似乎也沒有想要繼續交談下去的意思,眼睛看向戲臺,收起了那浪蕩不羁的模樣,神情微微有些難以讓人琢磨。
而芫花望着孟梓赫,似乎看到了那張藏在這張桀骜不馴下的真實面孔。
院子裏及其熱鬧,芫花看到每個人談笑風生,但是在芫花眼裏,那些都是僞善的面具罷了。
高錦一招呼完賓客,便落座在芫花一旁,笑道:“招呼不周,還請姑娘見諒。”
芫花淡淡一笑,搖搖頭:“公子心思細膩,我本就不是那種愛湊熱鬧之人,公子安排的地方正和我的心意。”
“姑娘盡興就好。”
芫花望着高錦一,溫文爾雅,器宇不凡,周身纏繞着金色的尊貴之氣,芫花輕笑,這氣她以前在一個女人身上見過,然後這個女人成了史上第一位女皇帝,這世事無常,誰又能參透呢。
“我想像高公子打聽一事。”芫花說出自己來的目的。
“姑娘請講。”
“請問高公子的皇叔一共有幾位?”芫花問道。
高錦一一愣,看了一眼孟梓赫,随即釋懷一笑,反正自己的身世也不是什麽秘密,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在下的皇叔上下總共有八位,不知道姑娘打聽這個作甚?”高錦一疑惑道。
芫花眼神一亮,沒有回答高錦一的問題,繼續問道:“那公子你可知你的皇叔中可有叫高靖遠的?”
高錦一雖然對芫花問的問題很是好奇,但是沉想了一會說道:“在下的皇叔中是沒有叫高靖遠的,不過在下有位九皇爺,貌似就叫高靖遠。不過我從未見過,聽我母親說,我這位九皇爺在五十年前就瘋了。”
“瘋了?”靈兒驚呼道,辛好周圍吵雜,才沒有引來注目。
芫花與靈兒相視一眼,心中思量,這五十年前明玉失蹤,秦念身亡,而九王爺又瘋了,這一切也太巧合了。
“那這位九王爺還建在嗎?”
“健在,現在也有七十歲的高齡了,九皇爺是祖師皇帝最疼愛的兒子,所以瘋了以後便被送去別宮,專門派人悉心照料。”
芫花沉默不語,健在就好,不然秦念死時的那段記憶已經封閉,若是這九王爺也不在人世,那麽自己能力再強,也找不到明玉了。
“不知道姑娘問這些......”高錦一實在抵擋不了自己的好奇之心,問道。
“九王爺可能知道我想找的那個人的下落。”芫花如實相告,但是并沒有将秦念的事情講出去。
孟梓赫收回眼神望向芫花,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找什麽人,如此大費周章,難道真如自己所說的,是她的情郎?想到這裏,孟梓赫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
“九皇爺?可是他已經瘋癫五十年了,怎麽會認識姑娘要找的人?”高錦一百思不得其解,五十年前她應該還沒有出生才對。
“高公子可有法子帶我去見見這位九王爺嗎?”芫花并沒有回答高錦一的問題,反而問道,只要一見,一切事由都會真相大白。
“這......”高錦一有些為難,畢竟那別宮等于是禁地,先祖皇将那瘋癫的皇子送去別宮,也是囚禁他的意思,畢竟一位皇子為了一個紅塵女子而瘋癫,傳出去實在是辱沒了皇家的顏面。
“若是公子不方便,告訴我地方也可以。”芫花見他為難,退而求其次。
“你一個姑娘家怎麽能只身去那種地方,本公子心善,便陪你去吧。”一旁認真聽話的孟梓赫說道,眼眉調笑的望着芫花。
芫花一愣,沒想到孟梓赫會說出這種話,不過連高錦一都有所顧忌的地方,他怎麽有這麽大的膽子,不經讓芫花又開始懷疑他的身份。
“既然孟兄都可以舍命陪君子,那麽我高錦一幫人幫到底,便陪姑娘去見九皇爺。”
芫花看了一眼孟梓赫,眼神中帶有謝意:“那就謝謝兩位公子了。”
“少爺,老爺叫你去書房。”一個家丁走過來說道。
高錦一眼神中閃過疑惑,但還是起身道:“在下先失陪了,你們盡興。”
高錦一一路避開賓客徑直走向書房,今日是父親大壽,若是沒有重要的事情,父親怎麽能離開宴席而私自叫自己去書房,高錦一眉頭緊鎖,難道是前方戰事出什麽事了?
打開書房門,便見管家與相國大人一臉嚴肅的談論着什麽。
“父親,你這麽着急叫我來,難道是前方出了什麽事情嗎?”高錦一開口道。
“錦兒,你過來,為父有東西給你看。”相國說着,然後拿起一個盒子說道。
高錦一看了那盒子一眼,那不是芫花送的壽辰禮物嗎?心中萬分疑惑。
相國将盒子打開,高錦一看見裏面的東西,愕然一驚。
“這是,天山雪蓮嗎!”高錦一驚呼道。
高錦一望着眼前晶瑩剔透,雖斷根卻還栩栩如生的雪蓮一臉的差異。
這種東西他也只是在書上見過。
“是啊,這就是天山雪蓮,能治百病有起死回生之功效。”相國說着,眼神望向高錦一。
“我聽管家說,此物是你的朋友送的,不知道此人是什麽來歷啊?”
高錦一想起芫花那淡漠的臉,自己似乎真的不知道她是什麽來歷,只是覺得此女子神秘的很,只能搖搖頭。
“此物就連當今聖上都沒見過,為父也只是在書上記載上看到過,天山雪蓮生長在千骨枯,那裏地勢險峻,沒有人能活着走到哪裏,形狀似蓮花,卻如白雪般晶瑩剔透,斷根卻能自活,永不枯萎腐朽,具有起死回生,治百病的功效,這可是藥品中的極品啊。”相國說着,如視珍寶的望着眼前的此物,表情卻忍不住的欣喜。
高錦一眉頭一皺,急聲道:“父親,那這個東西該怎麽處理?”
相國一聽,也為難起來,這天下珍寶勢必是要進獻給當今陛下的,若是自己私藏,哪日若是讓小人借這個由頭在陛下面前告上一狀,那麽他們李家可是要遭殃了。
看來高錦一是想到了這點才出言提醒自己,看着高錦一沉着穩重,心思缜密,相國便欣慰的點點頭。
雖然說這個兒子是陛下過繼給自己的,但是自己一直拿他将自己的親生兒子對待,他從小聽話,溫文爾雅,從不讓他操心,相國想,若是陛下當日看不上他母妃的出身,恐怕在所有皇子中也無人能及,日後定當大有作為。
只是......相國心中嘆口氣,這一切都是命啊。
“錦兒,你覺得應該怎麽處理?”相國問道。
高錦一望着雪蓮,沉思一會道:“既然這種東西沒人見過,那不如現将其留在府中,說不定哪日能用得上,這件事情只有父親、我、徐伯知道,想必不會傳進皇上的耳朵裏去。”
相國點點頭,這徐伯是從小跟着自己的,自己當然信得過,但是......相國又擔心道:“錦兒,你這位朋友到底是什麽來路?她送這個于為父,到底寓意何為?”
“父親,芫花姑娘只是兒子偶然相識,她為人冷清淡雅,應該不會故意想加害父親所為。”
“那她到底是什麽人?竟然會有此種寶物,而且就這樣随便的送人,這真讓人匪夷所思啊,錦兒還是小心點為好。”相國畢竟久經官場,做人做事都處處小心。
“孩兒知道了。”高錦一道。
“一定要打聽清楚此女子的來歷與背景。”
“是。”高錦一應道,劍眉皺起,深思到,芫花果然有問題,送天山雪蓮,然後又打聽九皇爺的下落,也不知道她的目的為何。
☆、紅妝8
四人騎馬前行,出了都城便一直往南方走。
沿途風景秀麗,景色迷人,但是除了靈兒之外,其他三人卻一直沉默,一言不發,似乎都在沉思着什麽,完全沒有欣賞這風景的心情。
高錦一在望了芫花幾眼後問道:“芫花姑娘找到人後就要離開了嗎?”
“這還未是定數,這找人也是受人所托,畢竟我來這都城還沒有到處走走呢,了解此事,便帶着靈兒到處玩玩。”語氣淡淡。
孟梓赫一聽這話,瞬間低沉的眸子有了光芒,表情欣喜的望着芫花。
高錦一看了孟梓赫一眼,嘴角含笑道:“姑娘真是至情至性之人,看來姑娘這個朋友值得結交。”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
“姑娘與在下只是剛結識的朋友,竟能送如此大禮,讓在下倍感榮幸,深深覺得能結交姑娘是在下的福分。”高錦一話裏有話的說道。
而芫花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未聽出其他的意思,“相國大人喜歡就好。”
高錦一見她并無反應,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淡然,若不是她真的心胸坦蕩,那便是她的城府何其之深。
只不過高錦一看她那明亮的眸子,似乎并沒有絲毫的隐情。
“那禮物是我選的,不錯吧。”靈兒一副可愛的模樣說道,尤為自豪。
高錦一一聽,望着靈兒天真無邪的表情,頓時迷惑,思不得解。
芫花倒是也沒有放在心上,這件事情她是交給靈兒全權處理的,并沒有過問,若是她知道靈兒将天山雪蓮送人,肯定對靈兒又是一番責罵。
孟梓赫一路上心情愉悅,不知名的一路嘴角上揚。
路徑驿站,四人下馬休息。
“行宮就在前面那座山下,冬暖夏涼,以前是皇家的避暑山莊,自從九皇爺瘋了之後,便騰出來給他住了。”高錦一指指不遠處的山巒說道。
“那你可知九王爺當時是怎麽瘋的嗎?”芫花開口。
高錦一搖搖頭,“這我不太清楚,只是聽母親提過九皇爺的事情,那時候我的母親年紀也小,至于為什麽瘋的,沒有幾個人知道。”
“就算見到了九王爺,你怎麽從一個瘋子的口中探取一個人的消息。”孟梓赫嘬了一口茶,舉止優雅,問道。
“我姐姐可不是一般人,她自然有辦法能知道。”靈兒歪着腦袋一副驕傲的模樣。
“你這個小屁孩,嘴上一直挂着你姐姐,你是你姐姐的跟屁蟲嗎?”孟梓赫一臉調笑的望着靈兒。
靈兒氣急,可愛的小臉蛋瞬間憋的紅彤彤的,急聲道:“什麽小屁孩,論輩分,我不知道大你多少呢。”
“靈兒,休要胡言亂語。”芫花厲聲道。
靈兒立馬閉上嘴,狠狠的瞪了孟梓赫一眼,小嘴嘟着,一副受委屈的模樣。
其他兩人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還以為靈兒是小孩心性,口不擇言罷了。
四人來到行宮別院,這裏樹林茂密,雜草叢生,像是多年未打掃一般。
現在正值炎炎夏日,但是在這裏,樹葉茂密遮天,看不見太陽,一陣陣陰風吹過,是那種蝕骨的涼意。
“姐姐......”靈兒小聲的叫喚道,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