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葉珈瑭眼巴巴地看着靳希南,眼底朦上了一層水霧,靳希南的心頓時軟得幾乎化成了水,伸手去撩她貼在額前的頭發,像哄孩子似的,“我沒有想要走,只想給你蓋個被子。”
“我不要蓋被子……”葉珈瑭把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突然用力把他的頭往自己的懷裏摁,軟呢地撒嬌道:“你陪我睡覺好不好?”
靳希南的耳朵貼在她的胸前,她的心跳似乎有點快,節奏也紊亂。她身上那股帶着甜味的櫻花清香一個勁兒的往他的鼻子裏竄,靳希南感覺自己心跳的節奏也跟着一起紊亂了。
美人在懷,能坐懷不亂的都是什麽鬼?
面對別人,靳希南對自己的自持力還是很有信心的,但是這人是葉珈瑭,他向來只有棄械投降的份。
葉珈瑭生怕他會逃,所以把人摟得緊,靳希南的脖子都給她靳疼了,“珈瑭,你先松開我,我快要喘不過氣兒了。
“哦。”葉珈瑭倒也聽話,松開了手。
“你乖乖地睡在這裏,我去給你倒杯水。”靳希南說。
葉珈瑭使勁兒搖頭,緊緊抓住了他的手,“我不要喝水,你不能走。”
話剛落音,葉珈瑭利索起了床,雙手再次環住靳希南的脖子,雙腿用力一蹬,修長的雙腿緊緊環住他的腰,整個人挂在他的身上。
靳希南踉跄往後倒了兩小步才穩定身子,葉珈瑭的身子往下滑,他只得穩穩托住她的臀部。
有他穩穩地托着自己,葉珈瑭放心地松開了手,捧着他的臉細細瞧着,那目光認真得像是在欣賞一件稀奇寶貝似的。
兩人離得近,葉珈瑭灼熱的呼吸噴薄在他的臉上,靳希南的目光逐漸升了溫,仿佛有兩團火苗在他的眼裏燃燒。
靳希南任由她打量,她卸下了平日裏冷漠的面具,因為喝醉酒的原因,那張精致嬌媚的小臉,染了幾分酡紅,襯得她頗有幾分慵懶嬌憨。
“你……”葉珈瑭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欲言又止般說:“你……你是不是想親我?”
看着她臉頰酡紅的嬌憨樣兒,靳希南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思念仿佛像開了閘的洪水,洶湧澎湃,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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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想字沒有說出口,但是心裏是恨不得把懷裏的小女人摟着好好親上兩口一解相思苦。
但是想到無論如何也不能占一個醉鬼的便宜,靳希南又趕緊把那個蠢蠢欲動的念頭給壓了下來。
葉珈瑭認真地瞧了數分鐘,不光眼看,而且也動手去摸,從額頭到眉眼,再往下到他的薄唇。靳希南感覺那股死死被他壓住的蠢蠢欲動的念頭,又冒出頭來了。
情緒在喉間翻滾,叫不出來,也咽不下去。過了半刻,靳希南沉着聲音問:“我有那麽好看嗎?”
“好看呀!”葉珈瑭朝靳希南眨巴眨巴眼睛,下巴微揚,眼神兒傲嬌到不行,“誰都沒有你好看……”
無數人用漂亮的詞彙去形容他的帥氣,可遠遠不比她口中簡單的好看二字,靳希南心花怒放人,實在沒能忍住,嘴角瘋狂地往上揚。
這一笑如同枝頭繁花齊放,葉珈瑭看得目瞪口呆。
葉珈瑭舌頭舔了舔紅唇,一副饞涎欲滴的模樣,“你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靳希南:“……”
他好不好吃,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葉珈瑭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在猶豫,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決心,捧着他的臉,紅唇吻了上他微涼的薄唇。
靳希南瞳孔頓時放大,腦袋瞬間炸裂,漆黑的瞳孔裏,欲望翻滾。
自制力已經瀕臨失控的邊緣,可偏偏喝醉了的某人沒有眼力勁兒,伸手去解他襯衫的扣子。
靳希南一把抓住葉珈瑭解扣子的手,喉嚨滾動了一下,聲音暗啞,“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嗎?”
“我知道啊,我當然知道啊。”葉珈瑭一臉的認真,“睡覺啊。”
說完,葉珈瑭從靳希南的懷裏掙脫開來,落地。
剛才抱着她,靳希南一點也不覺累,現在松開手,才發現雙手又酸又麻。
葉珈瑭牽着他的手,打了一個哈欠,語調慵懶,“陪我睡覺……”
靳希南被她拖着走,葉珈瑭用力一推,他整個人失去重心跌倒在床。沒等他反應過來,葉珈瑭随後也跳上了床,把他的胸膛當作了枕頭,“嗯,舒服!”
醉意和睡意一并湧了上來,葉珈瑭的眼皮在打架,再也支撐不住,用了不到三十秒的時間進入了熟睡的狀态。
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靳希南:“……”
說好的睡覺呢?
果然真的只是單純的睡覺。
和一個醉酒鬼說話,必須要保持思想純潔的。
看着牆壁上的鐘滴答滴答地走着,一分一秒的,竟然半個小時過去了。
看着時針走向十一點,靳希南想也是時候回房休息了。靳希南輕輕地捧起她的腦袋想挪回枕頭上,不料遭到葉珈瑭的劇烈反對,在夢中也不滿地嘟囔一句:“別鬧,我要睡覺。”
說完,葉珈瑭翻了一個身,雙手緊緊地纏在靳希南的腰間。
這下,他壓根是不得動彈了,靳希南簡直哭笑不得。
折騰了半宿,靳希南也累了,心想:算了,就這樣将就睡一晚吧。
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葉珈瑭被充盈的膀胱鬧醒,可雙眼皮還黏在一起沒能睜開來,混沌的意識進行着激烈的鬥争——
她到底是要起床放水,還是再憋一會兒?
迷迷糊糊中,葉珈瑭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兒,被子明明是柔軟的,可她懷裏抱着的東西一點也不軟,而且還硬邦邦的熱乎乎的。
她抱的好像不是被子,而是一個人。
不對啊,她明明一個人住,上哪來一個人讓她抱着睡覺?葉珈瑭用力捏了一把,吓得猛然把眼睛睜開。
葉珈瑭的睡意頓時全無,兩只眼睛驚訝地瞪得老大,目光一寸一寸往上移,靳希南那張俊臉埋在了她的胸前。
葉珈瑭睡袍的腰帶已松開,香肩半裸,只要靳希南睜開眼睛,便能看見春光無限好。
“啊!”葉珈瑭實在沒忍住尖叫了一聲,睡袍利索地放了下來,一手把睡袍給捂得嚴嚴實實。
靳希南的睡眠向來較淺,葉珈瑭的尖叫聲很快就把他給吵醒了,然而意識還是模糊的,睜着迷糊惺忪的眼睛看着滿臉疑惑的葉珈瑭,啞着聲音說:“,乖!別吵,你讓我再睡一會兒!”
葉珈瑭完全忘記了自己要上廁所解決個人問題,腦袋瓜已經亂成了一團麻——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靳希南怎麽會睡在她的床上?
還有昨天晚上,他們兩人到底有沒有滾床單了?
葉珈瑭推一把還要繼續補眠的靳希南,“靳希南你別睡了,你趕緊給我起來!”
靳希南揉了揉眼睛,意識也清醒了不少,睨了一眼窗外,見陽光還算柔和,問:“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靳希南,你是不是應該要好好跟我解釋一下,你怎麽會睡在我的床上?”葉珈瑭雙手叉腰,語氣有幾分兇,“你到底是怎麽進我房間的?”
葉珈瑭剛試着努力回想昨晚發生的事情,可腦袋就跟斷片了似的,只記得昨晚她一個人喝了很多的酒,再後來發生的事情完全不記得了。
靳希南坐了起來,單手撐着下巴看着像防色狼一樣警惕着自己的葉珈瑭,嘴角浮上了笑意,“是你開門讓我進來的,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不可能!”葉珈瑭對這事兒一點印象都沒有,酒後勁兒上頭了,這會兒腦袋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着。
“難不成你覺得我是爬窗過來的?”靳希南笑容加深了幾分,“這裏可是十七樓,我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好好,是我開門讓你進來的。”反正她也不記得了,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吧,葉珈瑭這會兒心煩躁得厲害,“那你說說,你為什麽會躺在我的床上?”
葉珈瑭想起來了,昨晚她心情不好,把啤酒當成了水喝,再後來的事情,就跟斷片似的,再也想不起來了。她半眯着眼睛,“我昨晚喝了酒,應該是醉,靳希南你卑鄙,趁人之危!”
見他滿臉笑容,葉珈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兇巴巴道:“笑什麽笑!你給我嚴肅點!”
靳希南看着随時會炸毛的葉珈瑭,配合地把笑容收斂了起來。但心情實在是太愉悅了,沒忍住,只好虛握着拳頭捂着嘴巴偷笑。
“你笑,你還笑。”葉珈瑭那一個叫生氣啊,握着拳就捶打他,“靳希南我告訴你,你別想蒙混過關,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怎麽還跟以前一樣可愛呢?靳希南沒忍住,伸手去揉了揉她的腦袋,一本正經地說:“事實的真相是,你開門讓我進了房間,是你抱着我不肯放,還緊緊抓住我的手不讓我走,哭着要我陪你睡覺。”
“不可能!”葉珈瑭打死也不相信自己會做出現這種丢臉的事情來。
“為什麽不可能?”靳希南把臉湊近她,語調微微上揚帶着質疑道:“這種事情你也不是第一次做。”
葉珈瑭:“……”
這種事情,葉珈瑭的确不是第一次做。每次她喝醉酒,都會跟八爪魚似的黏着靳希南不肯放,強吻抱着睡覺,一個都不能少。
果然有前科的人,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只有認栽的份。
“你明明知道我喝醉了酒,還敢留下來?”葉珈瑭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難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嗎?”
靳希南抓住葉珈瑭戳他胸膛的小手,微微俯身彎腰去看她的雙眼,嘴角的笑意玩味,“害怕有用嗎?當時你死死抱着我不放,非要親我,要我陪你睡覺,我不從,你把我撲倒。我是一個男人,一個經不起誘惑的男人,你想我怎麽保持?”
葉珈瑭觸電似的把手抽了回來,對他翻了一白眼,“你渾蛋!趁人之危,你不是男人!”
靳希南雙手插褲袋,側身靠在牆上,勾着笑半眯着眼睛看她,“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清楚嗎?葉小姐,我沒有記錯的話,還是把我從一個男孩子變成一個男人的。怎麽,這一切你都忘記了?”
所謂好漢不提當年勇,提及以前的事情,葉珈瑭頓時覺得腦袋瓜疼,“算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不會要求你負責的。昨晚的事情你就忘了吧,就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用完,就想把我給扔了?嗯?”靳希南的雙手搭在葉珈瑭的肩膀上,他的臉湊得近,幾乎鼻尖要挨在一起,聲音低沉嘶啞,“珈瑭,昨晚是你睡了我,我有權利要求你對我負責。”
葉珈瑭氣噎,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靳希南,你別得了便宜還要賣乖。”
靳希南笑意加深,“嗯,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你……”
別看靳希南平時不愛說話,也甭看葉珈瑭一副伶牙俐齒的樣兒,但真要争論起來,葉珈瑭就沒占着便宜的時候。葉珈瑭舉手投降,“打住,這個話題到此為此。我呢,現在要換衣服吃早餐了,你走吧。”
“你不打算留我吃個早餐?”靳希南揉了揉肚子,“在唱空城計了。”
“走走,趕緊走。”葉珈瑭絲毫不留情面,一個勁兒地把靳希南往門外推。
他們現在這關系已經亂成一團麻了,她得好好捋一捋,實在沒心情跟他愉快地共餐。
碰巧蕭露心從房間裏出來,正好要敲靳希南的門。
葉珈瑭打房門擡頭就看見了蕭露心,臉色頓時變了,語氣也不佳,“走吧,有人找你吃早餐了。”
聽見葉珈瑭的聲音,蕭露心要敲門的手僵住了,偏過頭看見同樣都穿着睡衣的靳希南和葉珈瑭站在一起,臉上的表情僵住了,“希南,你……你們……”
蕭露心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好不容易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你們昨天晚上在一起?”
靳希南大方承認道:“對,昨晚我們睡在同一張床上。”
葉珈瑭顯然沒料到靳希南會這樣說,雖然這是事實。
蕭露心觀察甚微,原本淩亂的心情在看見葉珈瑭的表情後,當即鎮定了不少,心裏判定靳希南和葉珈瑭的關系還沒修複如初。
她與葉珈瑭認識數年,蕭露心對她的性格再清楚不過了,如果她真的跟靳希南和好了,早就趾高氣揚地在她的面前宣示主權了。
至于昨晚兩人為什麽會在同一個房間,大概是一個意外吧。
都說破鏡難圓,蕭露心也想讓他們之間這道裂縫無法黏合。她繞到葉珈瑭跟前,上下打量着她,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說話那語氣滿滿的都是嘲諷,“葉小姐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好,幾年前希南一無所有的時候,你人在哪呢?”
“在他最需要你陪伴的時候,你一聲不哼就玩失蹤。現如今,他功成名就了,你倒是想起他來了。”蕭露心盯着葉珈瑭的臉說:“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的臉這麽大呢?”
蕭露心那鄙夷不屑的樣兒,就差沒把口水吐在葉珈瑭的臉上了。
靳希南的臉頓時拉黑了,将葉珈瑭護在身後,語氣也是從來沒有過的重,“蕭露心,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你能不要插手嗎?”
蕭露心逼視着靳希南,絲毫不怯場,“她貪慕虛榮,她嫌貧愛富,這本事就是事實,我有說錯嗎?靳希南,你的心裏比誰都要明白,難道還不讓人說嗎?”
一字一句如同無數的細針,紮在葉珈瑭的心髒處,疼痛尖銳。
葉珈瑭轉過身,眼眶頓時飄紅了。從始至終,她沒有想過要替自己解釋一言半字,因為這已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再也沒有解釋的必要。
蕭露心不肯作罷,繼續紮心,“葉珈瑭,當初是你先放開他的手,是你先抛棄了他的,所以請你不要回頭,再繼續纏着他了,好嗎?”
“夠了!”靳希南眸子染上了怒火,“是我非要纏着她,明白了嗎?”
這臉被打得生疼,蕭露心被氣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靳希南你……”
“露心,不管珈瑭她是貪慕虛榮也好,是嫌貧愛富也罷,只要她想,我可以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給她雙手奉上。”
葉珈瑭被震住了,眼眶底下打轉的淚水沒忍住,砸在了手背上。
蕭露心的情緒變得激動,紅着眼眶,厲聲質問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你再次一無所有了,這個女人還是會跟當初那樣,像扔垃圾那樣扔了你的。”
“她從來都不懂得珍惜你,你又何必捧着一顆真心讓她踐踏?”蕭露心放緩了語氣,甚至語氣裏帶着幾分懇求,“希南,你能不犯賤嗎?”
葉珈瑭擡手拭掉眼角的淚,調整一下面部表情,轉過身對靳希南說:“對了,有一件事情忘了跟你說,我在攝影基地這邊的戲份已經拍攝完畢,下午三點會跟着劇組坐飛機到s市。”
“你是當初是為了救我才加重傷勢的,按道理來說,我應該把你照顧痊愈再走的,但是現在……”葉珈瑭的聲音頓了頓,“真的很抱歉!”
“沒關系,你去忙你的吧。”靳希南說:“我的傷口已經痊愈得差不多了。”
“嗯嗯。”葉珈瑭點了點頭,“那我進去收拾行李了。”
葉珈瑭轉身伸手推門,原地停頓幾秒,又轉過身來看靳希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靳希南看着她,“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其實……”葉珈瑭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氣兒,擡頭看了眼蕭露心,“靳希南,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咱們就到此為止吧。”
破鏡終難以重圓,畢竟那道裂縫太猙獰了,誰也無法裝作視若不睹。
這四年裏,再苦再難都過來了,事實證明,就算沒有對方,他們還是一樣能好好地活着。
所以,也就沒有必要再去糾纏不休,自尋煩惱了。
靳希南眉眼間凝上了頹敗之色,“葉珈瑭,你現在看着我的眼!”
“你不是說要到此為止嗎?那行啊,你看着我的眼,當面跟我說一句,你的心裏早就把我給放下了,那我們就到此為此。”
說不上靳希南的表情是傷心難過,還是絕望透頂,抑或兩者都有。葉珈瑭只知道那些話堵在嗓眼上,她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與他凝視數十秒,就在葉珈瑭快要敗下陣來的時候,毅然轉身回房。
回應靳希南的只有“呯”的一聲門響。
下午兩點,劇組的車輛停在君悅酒店大門口前。
葉珈瑭的行李不多,幾套衣服和必須的日常用品,一個小行李箱足矣。
因為誤機的緣故,當腳踩在s市的土地上時,已經是晚上的八點半,劇組一衆人餓得前胸貼後背。幸虧劇組方提前安排好了食宿問題,倒也不至于手忙腳亂。
《最好的時光》預計只有三十集,預估拍攝時間是兩個月,葉珈瑭只是配角,戲份不算多。她最後的戲份全都集中在s市,也就是說,等拍完s市的戲份,她就可以領飯盒了。
孫思哲嫌棄劇組安排飯店的飯菜不好吃,非得拽着葉珈瑭去另開爐竈,“s市我之前有來過,我知道哪有好吃的。走吧,我請你吃大餐去。”
葉珈瑭累得不想動,只想早早洗個澡回床上躺屍。她一只手勾上孫思哲的背,“你是男主角,我是女二號,要是被人拍到咱倆在一起,不合适。弄不好,會影響收視率。”
“這有什麽不合适的?吃個飯而已,你還能給我扯到收視率上來。”孫思哲耍帥賣萌,“姐,賞個臉,陪我吃個飯,行不?”
葉珈瑭不為美色所動,“改天吧,今天好累,也沒心情。”
孫思哲單手撐着下巴,目不轉睛地盯着葉珈瑭看,“剛才在飛機上我就覺得你不對勁了,姐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失戀了?”
“失戀?”葉珈瑭翻了一白眼兒,沒好氣地說:“單身狗,要失哪門子的戀?”
“不是失戀,那你幹嘛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有嗎?”她的表現很像失戀的嗎?葉珈瑭努力表現得振作一點。
“別裝了,就差額頭上沒寫失戀兩個字了。”孫思哲把葉珈瑭的頭揉得跟個狗窩似的,“不就是那個男人嘛,你想要怎麽樣的,你給弟弟我說說條件,我找一卡車送到你面前,任由你慢慢挑。”
葉珈瑭被孫思哲逗樂,饒有興致的看着他,“像你這樣乖巧又金的小奶狗,我覺得還不錯。”
“我呀?”孫思哲雙手交叉抱胸,一臉的瑟瑟發抖,“姐,你的小奶狗心裏有人了,求放過呀!”
——
在s城的拍攝生活枯燥乏味,葉珈瑭每天都在劇組和酒店兩點式來回穿梭,收工後回到酒店就窩着不再出門了。
孫思哲知道葉珈瑭的心情不佳,在片場拍戲的時候絞盡腦汁逗樂她,真的,他哄女朋友都沒這麽上心。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讓葉大美人展了笑顏,孫思哲摸了額頭一把冷汗,“我的小祖宗啊,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難伺候了?咱們走接地氣路線,不玩高冷行不行?”
葉珈瑭笑容頓時凍結,一巴掌掄上了孫思哲的後腦勺,“我怎麽不知道不愛笑成了犯罪?”
“別打,真的會變傻。”孫思哲摸了摸吃痛的後腦勺,“唉,沒有愛情滋潤的女人跟內分泌失調or更年期的女人一樣可怕,要不失魂落魄傷春悲秋,要不易躁易怒怼天怼地。”
“姐,我溫馨提醒你,女人啊一定要保持好心情,要不然老得快。”
葉珈瑭涼飄飄地睨了孫思哲一眼,紅辱微啓,“滾蛋!”
孫思哲起身伸了個懶腰,語氣散漫,“用不着你趕我走,馬上拍下一場戲了。”
葉珈瑭連忙擺擺手,示意他趕緊走。
孫思哲走了幾步又倒回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我都不知道應該要罵你死心眼還是缺心眼?你瞧你自己現在這副要死要活的模樣……”
“打住!”葉珈瑭雙手交叉在胸前,“請繼續當你惜字如金的高冷男神好嗎?”
在劇組裏,孫思哲有事沒事就黏着葉珈瑭,為她鞍前馬後,鬧得劇組裏有不少人以為孫思哲這是在明目張膽追葉珈瑭。
葉珈瑭也不希望鬧出什麽緋聞來,她太了解自己的招黑體質了,沒準還能傳染給他,所以當面澄清兩人只是姐弟關系。
孫思哲也配合着她,“我媽從小就給我灌輸女大三抱金磚的思想,可惜她的如意算盤打得不夠響,我跟珈瑭對了二十幾年,成功地诠釋了什麽叫兔子不吃窩邊草。”
葉珈瑭鄭重強調:“我不喜歡年齡比我小的,沒辦法,我只想做小公舉,不想當操碎心的大媽。”
這句嫌棄的話惹得孫思哲很是不滿,“嘿,我年輕帥氣招誰惹誰了?”
雖然說劇組的拍攝生活枯燥乏味,但鄒一菲沒敢再找碴,孫思哲充當逗逼搞怪,葉珈瑭倒也覺得半個月的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就輪到她殺青了。
劇組全體成員正室殺青在大半個月後,葉珈瑭的戲份已經全部拍完了,提前離組。
葉珈瑭殺青的那天,劇組替她安排了簡單的殺青宴,也就是吃飯,然後ktv。
鄒一菲找借口說身體不舒服沒出度飯局,葉珈瑭心想她不來更好,免得添堵連飯都吃不下。雖然說這陣子鄒一菲消停了不少,但是暗地裏的小動作還是有的,只是她沒在明面上鬧得難看,葉珈瑭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懶得理她。
一行十幾個人吃完飯後,直接奔s市最負盛名的ktv,葉珈瑭原本是不想去的,但孫思哲說今天你才是主角,要是你不去的話,那像什麽樣子。
葉珈瑭覺得孫思哲話說得有道理,自打她進組以來,除了時不時沒事找事的鄒一菲外,其他人都對她照顧有加,這一次分開了,指不定什麽時候才會再見面了。
孫思哲是好玩的,葉珈瑭被他逮住玩搖色子。葉珈瑭沒玩過搖色子,自然是不能跟孫思哲這種老江湖相比,一開始的時候輸得很慘,連喝了好幾杯酒,但幾局下來,已經摸清門道了,不再是一面倒地輸,而是慢慢地反敗為勝。
因為很多人明天早上還要繼續拍戲,大家也不敢玩瘋,通宵達旦這種念頭壓根不敢存在,快十二點的時候,大夥兒就散場了。
葉珈瑭的酒量不太好,玩搖色子的時候喝了不少,醉意已經上了頭。孫思哲也喝了不少,但奈何他的酒量是真的好,這會兒腦袋還清醒着。
大家都喝了酒,誰都沒辦法開車了,只能叫代駕。包廂裏的人陸陸續續都走得差不多了,喝酒喝紅了臉的黃導看了眼倒在沙發上的葉珈瑭,拍了拍孫思哲的肩膀,“葉珈瑭就交給你了,你可得一定要保證要把人安全送回家。”
“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孫思哲說。
“嗯嗯……”黃導打了一酒嗝,“那我先走了。明天八點劇組見,你小子可不能遲到啊。”
“其實黃導,我比較擔心你明天會起不來床。”
黃導頓時不樂意了,吹胡瞪眼,“你明天要是比我到劇組晚,看我怎麽收拾你。”
孫思哲連忙高舉雙手投降,“我錯了,我錯了……黃導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我也要送我姐回酒店了。”
包廂裏走得只剩下孫思哲和葉珈瑭兩人,孫思哲走過去彎下腰拍了拍葉珈瑭的臉,“姐,你醒醒,我送你回酒店。”
葉珈瑭迷迷糊糊醒了過來,“我現在在哪?”
“還在ktv呢。”孫思哲問:“你自己能走嗎?還是我背你?”
葉珈瑭使勁地搖晃了幾下腦袋,意識也清醒了一些,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嗯,我可以的。”
貴妃醉走的姿勢走了幾步,孫思哲在身後看着随時會倒下的葉珈瑭,“姐,姐,還是我來扶着你走吧。”
孫思哲扶着葉珈瑭出了包廂的大門,前方一道白色身影在走廊的拐彎處消失。
“希南……希南……”葉珈瑭甩開孫思哲的手,踉踉跄跄地跑上前。
“哎,姐,你去哪?”
她剛才喊的人是靳希南?
孫思哲也顧不上想那麽多,加快步伐趕上珈瑭。
哪裏還有白色的身影,葉珈瑭看着迂回長廊,除了三幾個身穿制服的ktv工作人員,那人早就不知道去向了。
“姐,你跑得可真快,一點也不像醉酒的人。”孫思哲氣籲喘喘地跑了上來,“姐,你是在找靳希南嗎?你剛才看見他了嗎?”
葉珈瑭沒有回答,加快步伐小跑奔向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請問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身穿白色襯衫的男人?他去哪裏了?”
“白色襯衫的男人?”工作人員摸着脖子仔細回憶。
“嗯,一個身穿白色襯衫的男人,身高是183cm,長得很帥……他剛剛從這裏走過……”
“剛剛從這裏走過,身穿着白襯衫的男人……”工作人員想了起來,指着3602的包廂說道:“他好了像是進了那個包廂裏。”
“好的,謝謝。”葉珈瑭欣喜若狂,對着牆壁上的反光鏡整理着自己的頭發和衣服,然後轉身直奔3602包廂。
包廂的門突然被打開,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葉珈瑭的身上,就連前一秒在高聲怒嚎着《青藏高原》的中年大叔也閉了嘴看向站在門口的不速之客。
包廂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這位姜女,請問你找誰呀?”卡座上的一位男人問。
葉珈瑭的視線在昏暗的包廂裏迅速進行搜索,最後目光定格在坐在角落裏身穿白色襯衫的男人。那個男人背對着她,葉珈瑭的臉上浮上了笑意,扯開嗓門大喊:“靳希南……”
那個男人聞言回過頭來。
葉珈瑭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在臉上。
這是一張年輕的陌生的臉。
白色襯衫的男人站了起來,微微蹙着眉頭問笑容僵住的葉珈瑭,疑惑地問:“請問,你是來找我的嗎?”
葉珈瑭搖了搖頭,語氣滿是失落,“不是……”
孫思哲把葉珈瑭護在身後,雙手合攏放在胸前,“不好意思,我朋友她喝醉了,認錯了人,以為你是……真的不好意思,打擾了。”
“那個,打擾了,你們繼續哈……”孫思哲邊說連把包廂的房門給關上。
葉珈瑭背依靠在冰涼的牆壁上,整個人清醒了不少,只是臉色看着有些差。
“姐……”
不等孫思哲把話說完,葉珈瑭打斷了他的話,面無表情地說:“走吧。”
孫思哲跟在她的身後,欲言而止,話堵在了嗓眼上,還是沒有說出來。
出了kvt的大門,一陣熱浪迎面撲來。南方九月的深夜,氣溫依然炙熱。
兩人站在馬路邊上等代駕,葉珈瑭感覺腦袋有些沉,半個身子依靠在一棵樹幹上,眼神毫無聚焦點,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麽。
孫思哲手肘推了一下葉珈瑭,“姐,你在想什麽呢?”
“反正不是在想你。”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在想我。”孫思哲腳尖踢了一塊石子,“我只是沒有想到,這麽多年了,你還是放不下他。”
“早就放下了,只是喝醉了,腦子也亂了……”葉珈瑭一臉的不以為意。
“得了,你也甭裝了。”真把他當成三歲小孩子蒙騙呀,剛才瘋了似的找人的情景他可看得真真切切呢,要真忘了,他把腦袋切下來讓她當成板凳坐。“有一句話怎麽說來着,酒後吐真言呢。”
葉珈瑭瞪了一眼這個拆臺的家夥,“我現在特別想吐你一身。”
“擺在你的面前只有兩個選擇,你要是沒辦法過心裏那道坎的話,那你就幹脆利落點,把那人忘了,徹徹底底的。”孫思哲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要是真的放不下,那你就回去找他,從前的恩怨情仇統統都忘掉,給自己一個機會重新開始。愛了,就義無反顧地往前沖,不愛了,就頭也不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