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葉珈瑭臉上的笑意早就在看見蕭露心的時候褪得幹幹淨淨,語氣淡淡的,“這是劇組安排的。”
見她一副要劃清界線的模樣,靳希南覺得腦袋在隐隐生疼,他們好不容易緩和的關系,現在似乎……又凍僵了。
“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靳希南對蕭露心的語氣不太友善。
蕭露心滿目柔情,輕昵地挽上靳希南的胳膊,語氣更是嬌綿溫柔,“想你了,今晚劇組的殺青宴都沒去,訂了最早一班飛機過來看看你。”
當她得知靳希南跟葉珈瑭住同一個酒店,而且還只有一牆之隔的時候,蕭露的心都快要氣炸了,化妝間那一桌子奢侈化妝品被橫掃落地。她哪還有什麽心思參加殺青宴,立即讓助理訂了機票飛過來。
靳希南把手抽了出來,語氣疏離,“夜深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蕭露心面不改色,笑容加深了幾分,“我專門來投奔你的,你要是不收留我的話,我可得要睡大街了。”
這話,怎麽聽都是暧昧十足。
葉珈瑭聽着刺耳,把手裏的櫻桃猛地塞回靳希南的懷裏,冷聲道:“你還是留着自己慢慢吃吧。”
說完,轉身返回房間。
突然,胳膊被靳希南抓住,他的力氣很大,葉珈瑭不得動彈。
葉珈瑭瞪着他,厲聲道:“放手!”
看着杏眼圓瞪的葉珈瑭,靳希南笑意浮上了嘴角,她這吃醋的勁兒跟以前一模一樣,“櫻桃你拿着吧,送出去的東西哪還有收回來的道理。”
櫻桃是二十分鐘前,他特意讓人加急送過來的。
“行!”葉珈瑭從靳希南的手裏拿回櫻桃,闊步走近垃圾桶,把櫻桃扔進去,然後又折身回來,“既然你把它送給了我,我想我有處理它的權利。”
“呯!”的一聲,房門關上了。
Advertisement
今天的心情,簡直糟糕到了極點!
葉珈瑭從冰箱裏拿出一聽啤酒拉開易拉罐環,猛灌了口仰頭猛灌了幾口,冰冷刺骨從喉嚨一路長驅直入,才稍稍把心裏那股堵得慌的難道勁兒壓下。
這一喝就像是上了瘾,沒一會兒,桌子上就橫七倒八地多了四五個空的易拉灌。
醉意上了頭,葉珈瑭的心裏卻變得明鏡似的。
不得不說,蕭露心的出現猶如當頭一棒,讓葉珈瑭整個人都徹底清醒了過來,耳邊回蕩着白敬言暴怒的聲音:
“葉珈瑭,這一場荒謬的夢你到底還要做多久才願意醒過來?”
“當年你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在哪裏?”
“他在另外一個女人的懷裏醉生夢死。”
白敬言的話字字誅心,葉珈瑭雙眼漲紅,伸手又開了一聽新的啤酒。
這些天,她和靳希南确實走得太近了。不但讓人容易誤會他們的關系,也容易讓自己誤會。
葉珈瑭仰頭倒灌,冰涼的液體滿溢出嘴角,沿着下巴流入胸口。
一顆心,慢慢地涼了下來。
有些傷痛還是不要重蹈覆轍,因為那種粉身碎骨的痛,她沒有勇氣再承受第二次。
——
靳希南盯着緊閉的房門好半天,才慢慢抽回視線,語氣聽不出感情,“夜深了,我讓人幫你訂酒店吧。”
說完,掏出手機給齊瑤打電話。
蕭露心伸手阻止他,笑吟吟道:“不用了,在我來之前,我已經讓助理訂好了房間。”
她指着靳希南對面的房間說:“我就住在這裏。”
“露心,你……”如果是其她女人,靳希南能狠下心來說重話,但蕭露心不同。
她可以說是他的“救命恩人”,當年他被逼得走投無路時,是蕭露心伸手拉了他一把。
如果說當初沒有她,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靳希南。
蕭露心走近靳希南,笑容收斂了起來,語氣變得認真,“希南你是知道的,我是一個從來都不肯輕言放棄的人。對工作如此,對感情亦是如此。”
靳希南的目光裏沒有了溫度,目光投落在7103房,“露心,我的心裏只有她,不管以前,現在還是未來。”
拒絕的話聽多了,蕭露心也不覺得有多難過,聳了聳肩膀,“你可以掌控你的以前和現在,但是未來是變幻莫測的,誰也不敢保證明天會完全按照自己的設定去走。”
蕭露心逼視着靳希南,“所以,我是不會放棄的。”
靳希南與她四目相視,臉色與語氣皆沉,“露心,如果你非得要這樣的話,那我想我們連朋友都沒辦法做了。”
蕭露心當即紅了眼,“靳希南,你不能對我這麽殘忍!”
“夜深了,去休息吧。”說完,靳希南轉身回房。
靳希南想起剛剛葉珈瑭醋性大發的模樣,還是覺得應該要給她發個信息解釋清楚,他們之間的關系本來就如履薄冰,當真經受不起一點折騰。
可他沒有想到,葉珈瑭竟然把他給拉黑了。靳希南打她的手機,結果系統提示: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
顯然,葉珈瑭連他的電話號碼也一起拉黑了。
一口老血堵在嗓眼上,靳希南覺得自己渾身哪兒都難受。
二話不說,靳希南去7103房去按門鈴。
對,發什麽信息,打什麽電話,有的事情就應該要當面跟她解釋清楚。葉珈瑭那說一不二的犟脾氣,他還能不清楚?今個兒他要是不好好解釋,恐怕以後也不會再給任何解釋的機會。
門鈴按了好幾分鐘,可就是沒有絲毫的動靜。
靳希南往後退了幾步,門縫底下有燈光,人應該還在房間裏才對。
估計是在視頻上看見按門鈴的人是他,不肯開門而已。
事實在不是葉珈瑭不肯給他開門,而是七八聽瓶啤酒喝下去,醉意上了頭趴倒在桌子上睡覺了。
迷迷糊糊中好像聽見門鈴在響,葉珈瑭被吵醒,正想起身去開門,結果門鈴聲又不響了。
葉珈瑭重新趴回桌子上準備再睡,剛調整好舒服的姿勢,門鈴聲又響了起來。
這下,葉珈瑭可真的惱火了,不滿意地嘟囔,“誰呀?大半夜的,煩人不?”
可惱火歸惱火,但葉珈瑭最後還是走着貴妃醉酒的步伐去開門了。
葉珈瑭醉眼惺松,氣還堵在胸口沒有消掉,“現在都幾點了……”
“嗝……”責備的話剛說了一半,葉珈瑭只覺得胃裏有一股氣往喉嚨上沖,忍不住打了一聲嗝,“有……有什麽事兒,不能……不能明天再說嗎?”
“你喝醉酒了?”話說了出口,靳希南也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
臉色漲紅,醉眼惺松,一身的酒味撲鼻而來,就連說話都結巴了,連鞋都沒穿,光着一雙腳。
還真是醉得不輕呀。
“誰說我喝醉了,我沒醉!”葉珈瑭伸手去扯了扯靳希南的衣袖,笑得很是傻氣,“咱倆接着喝,一……一醉方休。”
說完,葉珈瑭拽着靳希南往裏走。
靳希南随手把門關上,一眼瞧見桌子橫七豎八地倒着一堆啤酒易拉罐。火氣頓時從心頭湧了上來,敢情她這是把啤酒當成水喝了吧?
就她那三杯必醉的酒量,現在能爬起來給他開門,簡直是個奇跡。
靳希南把人按在牆上,黑着一張臉,沉聲問道:“珈瑭,你知道我是誰嗎?”
誰也不知道此時他的脖子後面湧起了一層冷汗,如果按門鈴的人換成其他人,那她也會把人往屋子裏拽嗎?
他,簡直不敢繼續往下想。
葉珈瑭伸手捧住他的臉,把眼睛瞪得老大,仔細瞧了好久,“知道呀,你是靳希南。”
靳希南頓時松了一口氣,臉部一直繃緊的線條瞬間舒展開來。他伸手貼她的額頭,再摸她的臉,溫度燙得有些吓人,低聲問:“有沒有哪裏覺得不舒服?”
葉珈瑭把臉貼在靳希南的臉上,語氣軟昵中還帶委屈,“嗯,我很熱,很難受。”
也不知道是不是葉珈瑭貼得太近的緣故,靳希南也莫名覺得躁熱了起來,“那我去把空調的溫度調低一點。”
“希南,你別走……”葉珈瑭突然從身後環抱他的腰。
這突如其來的親昵,讓靳希南的身體頓時變得僵硬起來。像是生怕他會走,葉珈瑭抱他抱得很緊,她的臉貼在他的背上,燙熱的體溫似乎要将他的胸膛燃燒了一般。
靳希南的大手覆在葉珈瑭的小手上,聲音溫柔得像是要滴出水來,“好,我不走,我哪都不去,就在這兒陪着你。”
身後沒了動靜,客廳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仔細辨認只聽見葉珈瑭均勻的呼吸聲。
她這是睡着了?
“珈瑭,珈瑭……”靳希南低聲喚了兩聲。
沒聽見回應,靳希南回頭一看,她果然睡着了。
這秒睡的速度,也真沒誰了。
靳希南掰開她纏在他腰間的手,将她整個人橫抱在懷,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懷裏的人很輕,跟四年前相比瘦了不少,以前人看着還算圓潤,現在看着弱不禁風,懷疑一陣風吹來就能把她給卷走。她跟只小貓咪似的蜷縮在他的懷裏,腦袋在他的胸前磨了幾下,大概是找到了舒服的姿勢,然後又安靜地睡了。
靳希南生怕吵醒她,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床上,正想伸手幫她蓋被子,葉珈瑭突然睜開眼睛來,雙手摟上他的脖子,可憐巴巴地說:“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