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回到院子趙蕤就覺察到了不同以往的氣氛
何處?是否要回歸師門了?”
“是。聖物找到,我肯定是要回去的。”
蕭睿眼眸閃過一絲光,“不知朕能否有幸知道姑娘師門所在何處?”
“抱歉,本門一切事物概不外傳。”
“陛下還要不要知道另外的金礦?”
蕭睿正色道:“當然。”
“将聖物拿出來吧。”
蕭睿向後揮手。
一個侍者端了木盒上來。
蕭睿伸手拿過來,看了一下遞給趙蕤。
趙蕤接過來,打開來看:真的。她将碎片揣進懷裏,放進了空間。
“姑娘得到自己想要的,不知可否告知金礦的下落?”
趙蕤似無意瞟了眼四周,決定亂說一個地方,“當然,陛下記好了,在大興縣城外五十裏的地方。”
蕭睿懷疑道:“當真?”
“自然是真。陛下不是已經找了鐵礦了嗎?金礦就在眼前。”
“好。”
“交易已完,我就先離開了。”趙蕤說着站起來要離開。
蕭睿阻止道:“且慢!”
“不知還有何事?”
蕭睿也站了起來,“姑娘如此好身手,默默無聞豈不是太可惜。朕歷來愛惜人才,非常欣賞姑娘本領,不知姑娘是否有願為朝廷效力?”
趙蕤拒絕道:“謝陛下賞識。不過本門規定門下弟子不能為任何人做事。”
蕭睿臉色頓時有點難看,“姑娘不再考慮考慮?”
趙蕤看了他一眼,又望向黑暗的周圍,突然笑道:“好,我考慮一下。”話才說完,她徒然擡手,一根木藤蹿了出來,直撲向蕭睿。
蕭睿大驚,連連後退,木藤快觸到他胸前,那晚捏斷木藤的人又護在了他身前,一把抓住木藤,啪的一聲扯斷了。
趙蕤面不改色,催動異能,木藤又蔓延了出來。木系在前幾天突破D級,有了治愈再生的能力。
那人不防木藤重生,趙蕤趁他還未反應,一鞭抽打對方身上,頓時皮開肉綻,慘叫一聲,後退了幾步。
趙蕤皺眉,這人居然沒死?異能升級木藤威力增強,可是他竟然只是退後幾步,莫非,他有傳說的內功?
不容趙蕤多想,那夜甩暗器的人擡手對着趙蕤連射十幾只暗器!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更~
☆、監視(修)
心念意動,木藤随着趙蕤甩動,一圈一圈繞成一塊木盾擋在她的身前。
只聽見‘叮叮叮’暗器釘在了木盾上。
随後趙蕤手一抖,往前一送,暗器又‘唰唰唰’飛向對面幾人。
“保護皇上!”慌得衆人跑上去護在蕭睿身前。
趙蕤沒有放過眼前機會,揮動木藤狠狠甩了過去。
“皇上小心!”
只聽‘啪啪啪’幾聲有人被打中,身上頓時沁出血來。
蕭睿被一人抱着飛遠了。
原來這人會的是輕功。
蕭睿還未落地就喊道:“來人,将她拿下!”
話剛落音,周圍‘踏踏’響起衆多腳步聲,才眨眼的功夫,莊子四周布滿了身着戎裝的兵丁。
前排一衆士兵手握弓箭對準趙蕤,只等一聲令下便要發出。
“趙姑娘,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趙蕤不語,暗自調動異能,召喚附近的草木。
只聽沙沙聲不斷響起。
蕭睿見趙蕤不開口,怒道:“放箭!”
衆士兵一得令瞬間齊齊松手。
利箭‘嗖嗖’疾飛向趙蕤。
眼看趙蕤就要被射成刺猬,誰料離趙蕤一臂距離,衆箭猶如碰到無形屏障,‘砰砰’往下掉。連趙蕤皮毛都未碰到。
衆人還未反應發生了什麽事。聽見人群‘啊’的一聲,有人驚恐叫到:“救命!”
衆人趕緊回頭去看,人已經不在了。
他們還未回過神,四面八方同時響起驚叫,随後一看,人也是無影無蹤了。
剩下的人心裏開始發毛。
這是怎麽回事?
衆人東張西望,精神渙散。
趙蕤乘機揮動木藤一片橫掃。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保護皇上!”
“快,退後,退後!”
那善暗器的見衆人暫無還手之力,又對着趙蕤連發暗器,卻沒什麽用。
所有攻擊趙蕤的利器都像被人從中截斷一般從空中掉了下來。
“啊!”
“皇上!”
蕭睿被木藤拖着往趙蕤方向去。
那四人見了,忙疾奔上去救駕。
善內力的一下抓住木藤扯斷了,扶起蕭睿連連後退。卻忘了木藤能重生。蕭睿驚魂未定,又被斷後長出的木藤擊中胸口,他只覺胸前一重,不由自主吐出口血來。
“皇上!”
四人再次圍在蕭睿身邊。
趙蕤想了想,不如就此離開,在耗下去恐對方又有援兵。
于是收了木藤,轉身就跑了出去。
“想跑!”
那善輕功的,及還未與趙蕤對過手的人和一衆士兵追了上去。
奈何趙蕤速度極快,跑着跑着就只剩下善輕功者和另一人。其他兵士很快不見了蹤影。
趙蕤斜眼瞥見,這輕功者足尖輕輕一點,人就飛了起來,看起來毫不費力。而另一人快要吃不消了,腳步漸漸跟不上。慢慢與趙蕤兩人拉開了離開。
過了半個時辰,那人徹底跟不上了,停在原地喘着氣。只有輕功者還锲而不舍跟着趙蕤。
這輕功真有意思。雖然自己速度也快,但不像他這樣如飛一般,自己只能在地上跑跳。
趙蕤邊跑邊想,不知想到什麽露出笑來。
兩人這樣又追逐了半個時辰,到了一個地方,趙蕤就停了下來,對方也停了下來。
“怎麽?跑不動了?”身後的人道。
趙蕤轉過身來仔細看着他:三十上下,長得端正,一身白衣,頗有幾分儒雅。
白衣……
“是啊,停下來休息一會,待會接着跑。怎麽?你不抓我回去?”
那白衣人搖頭,“我不是你對手。”
“那你跟上來做什麽?”找打嗎?
“我只是想看看誰能堅持的最久。”
“既然都跟上來了,就和我一起走吧。”說着擡手祭出木藤。
白衣人大驚,正要輕點足尖飛出去,卻發現有東西絆住了腳,低頭看去,一根木藤纏住了腳腕。才想擡腳扯開,只覺身上一緊,自己已被對方捆了起來。
暗使內力,卻不動分毫。此刻恨自己為什麽內力不夠深厚,被人受制于此。
趙蕤笑道:“我們出發吧。”
白衣人慌道:“你要去何處?”
“不管何處,跟着走就行。”
“什麽?你放開我!”
趙蕤不管他怎麽喊,在其身後推着他往前走。
——————
京城。
蕭睿受了傷,剩下的人也顧不得趙蕤了。急急忙忙将其送回皇宮,召來太醫診治。一時間,凡在太醫院的當值的人都被喚了去。
幾個太醫先為蕭睿清洗傷口,上了藥。之後大家輪流診治,商量了方子,才開了藥,熬好了喂了下去。
此時太後聽到消息也在場,一臉焦急。等太醫處理好才開口問:“皇兒怎麽樣?”
“回太後,幸好傷的不深,微臣幾個已經為陛下上了藥,開了方子,等皇上醒了,再喝一回藥。接下來好好将養一段日子就可。”
太後松了一口氣,“那要多久才能痊愈?”
幾個太醫相互看看,其中一人回道:“這,兩三個月就能好。”
太後怒道:“不是說傷勢不重嗎?怎麽要兩三個月才能好?你們是怎麽看病的?”
太醫拱手道:“太後息怒,皇上外傷不重,重的是內傷,需要時日調養,急不得。”
太後不耐地揮手道:“行了,你們先去外面等着吧,有事再叫你們。”
“是。”
太後說完走到床邊看蕭睿,見他臉色不好,嘴角發白,深怕他有什麽好歹,心裏一陣揪心。
忽地想到什麽,她走出卧室,到外面見到平日跟着皇帝身邊的三人,厲聲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好好的突然就受了傷?說吧,皇上和你們去了哪兒?”
三人你望我我望你,一人道:“回太後,皇上吩咐過不可對任何人說起。”
太後冷笑,“任何人?我是誰?我是他母親,難道他會瞞着我?我看你們膽子越來越大了,這麽大的事竟然還敢隐瞞,是不是連命也不想要了!”
“臣不敢!”
“不敢?好,那你快說是怎麽回事?”
三人卻閉口不言。
太後問了幾句,見三人不言不語,怒火中燒,張開要叫人将三人推出去打,卻聽見卧室內傳來蕭睿的聲音:“母後。”
太後立即顧不上問話,轉身去了卧室,走到床邊坐了下來,輕聲問:“你醒了,覺得怎麽樣?”
“我還好。母後不必為難他們,是我吩咐不許向任何人提起。”
“可是,皇兒……”
“母後,不用操心這些,朕自會處理。說來這麽半天,我也餓了,不如母親叫他們送點吃的來。”
太後點點頭,沒有反駁,她知道蕭睿歷來有主見,不會輕易改變決定,“那好,你好好躺着休息,母後親自去廚房督促他們。”
“好。”
太後又仔細看了看蕭睿,才起身出了卧室,吩咐侍女們好生服侍才離開了蕭睿的寝宮。
等太後走了,蕭睿才問三人趙蕤的下落。三人搖頭說:回來的人禀告說跟丢了,只有何飛追了上去,但他也沒回來。恐怕……話沒有說完蕭睿也知道是什麽意思。
兇多吉少。
這次是自己輕敵了,沒有料到對方竟如此厲害。
忽地想到這趙蕤不是還有個表妹嗎?似乎是顧懷準的女兒。
蕭睿向三人招手。三人向前。
蕭睿吩咐他們去探一探顧瑾玉的情況。
三人點頭,其中一人快步走了出去。
蕭睿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福祿街。
趙蕤離開快一個月了,其中從未出現過。顧瑾玉已經快要相信她真的不會回來了。心裏非常難過,卻又無可奈何,她總是來去無蹤,想找都不知道上哪兒去尋。
心裏隐隐有一種奢望:也許有一天她還會回來的。
正胡思亂想着,袁母高興地走了進來。
“瑾玉,前段時間不是說要為曉涵相看人家,如今有了兩個,你來瞧瞧怎麽樣?”
顧瑾玉回過神來,“義母,你快坐下說。是哪兩家的人?”
袁母笑道:“都是親家母的功勞。一個是張夫人娘家侄兒,十七歲,今年剛考上秀才;一個是張夫人手帕交李夫人的兒子,今年十六,還只是童生,不過家境富裕。我們約好了後天去上香,到時帶上曉涵,讓她自己親眼看看,可還滿意。”
顧瑾玉點頭,“就按義母說的做吧。”
袁母笑着說:“一會我去跟曉涵說一聲。對了瑾玉,趙公子的事,你是怎麽想的?不是我啰嗦,你一個人管着沁膚坊這麽大的鋪子,始終不是辦法。”
“你想想,沁膚坊日進鬥金,多招人眼紅。身後若沒有個男子撐住,不知別人會想什麽招來針對你。女子還是要找個靠得住的男子才行,有什麽事也好商量。而且趙公子入了翰林,以他的聰明才智,以後必定不凡。”
“義母,我知道。”
“你的意思……”
“我再想想。”
袁母嘆了一聲,帶着紅兒去了王曉涵房裏。
過了兩天,奉命前去監視的人來回蕭睿。
“那趙蕤與她并不是親姐妹,據說只是路上認得,後來在一起居住。這顧瑾玉之後又認了個義母、義兄,這些人全在一處。屬下打聽到,趙蕤與顧瑾玉已經鬧翻,說是因為沁膚坊分紅不均。”
蕭睿聽後閉目沉思:這趙蕤為什麽要認下顧瑾玉為妹,有什麽目的?是為了掩人耳目?還是這顧瑾玉也是她師門中人呢?說是鬧翻,誰又知道不是兩人在做戲?不如,将這顧瑾玉召進宮裏,好好盤問盤問。
忽然想到前段時間才下旨說她與皇家相克,現在又召進來,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蕭睿揉了揉額頭,問面前的人:“你看這顧瑾玉與趙蕤關系可大?是否知道她的身份?”
“這,屬下不好說。不過,兩天來那顧姑娘除了去鋪子就是大門不出,好像也不會武功。”
蕭睿聽完想了一會,“你繼續監視,有事再來回禀。”
“是。”
不管怎樣,兩人總有交集,先把人看住,到時再說。
袁母帶着顧瑾玉、王曉涵去城內的南山寺上香。
路上,王曉涵面上看似平靜,內心又緊張又期待。
到了地方幾人下了馬車,帶着丫頭們進了寺廟。過了一會,張夫人和李夫人帶着兩個後生來了。
袁母迎了出去。
顧瑾玉和王曉涵躲在屏風後面。
王曉涵心怦怦直跳,悄悄伸出半邊臉去瞧。
看見兩個十六、七歲的年輕公子,跟在兩夫人後面。王曉涵只瞥了一眼,就躲回了回去,生怕別人看見她。
顧瑾玉捂着嘴笑了一下,用手輕輕推了推她,指指屏風外,“看仔細了。”
王曉涵微微臉紅,嗔道:“表姑。”
“我說真的,瞧清楚了,可只有這一次機會。”
王曉涵抿了抿嘴,又探出半邊臉去看。這次她仔細看了幾眼,再回過身來,臉已經紅了。
顧瑾玉見狀,知道她看中了其中一人,也不說破,靜等袁母說話。
過了一會,袁母讓她們出去拜別兩位夫人。
那兩位後生乘機看到了王曉涵和顧瑾玉。
袁母與張,李二人道別後,就帶着顧瑾玉、王曉涵回到了福祿街。
剛回房裏,柳伯就來回話。
“東家,鋪子裏出事了!”
☆、路途
顧瑾玉和柳伯一起到了沁膚坊。那裏有許多人聚在一起吵吵嚷嚷。
“你們這是黑店!我們見官去!”
“黑了心肝的,竟然賣假貨!看看,我們用了這新胰子,身上發癢,長了紅點,你們說說該怎麽辦?”
“賠錢!賠完錢,鋪子也別開了,免得禍害別人!”
……
顧瑾玉皺眉。柳伯說今天一早來了幾個人,說用了新胰子後身上發癢還長了紅點,有一個甚至開始潰爛。
她是不相信的,鋪子開了這麽長時間,第一次有這種狀況。不知是真有此事,還是有人借機訛詐。
顧瑾玉邊想邊走了過去。
“諸位,靜一靜。我們東家來了,請各位聽她說話。”
衆人聽見柳伯所說,吵鬧聲停頓了一下,那自稱苦主的幾人便大叫起來:“來了就好,瞧瞧你們做的好事!”
顧瑾玉臉色一肅道:“各位,請屋裏說話。”說着走了進去。
衆人也跟了進去。
“請各位稍安勿躁。若确實是新胰子的問題,我們會給衆人一個說法。”
“柳伯将賬本拿上來。”
“是。”柳伯轉身去拿賬本。
顧瑾玉翻着賬本,問着底下那些‘苦主’,随即眉頭越來越緊,這些人确實是在沁膚坊買的東西,而且是在五天前。
“怎麽樣?我們是在貴店買的東西吧?”
“的确是在這裏買的。”
“那就請您給我們一個說法。”
顧瑾玉看着對方,平靜地說:“請等一下。李大夫,勞煩你看看他們傷勢。”
“好。”這李大夫是顧瑾玉在福祿街時聽柳伯說完事,随後就叫人去請來跟着的,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李大夫五十上下,他走到那幾人面前,讓他們掀開衣袖,仔細看了看,又讓其伸出舌頭,最後把了脈。
“老朽觀他們應該是吃錯了什麽東西,才有此症狀。”
“放屁!”
“胡說八道!”
那幾人一聽李大夫說的,立馬大嚷起來。
“這人是你們帶來的,說的話怎麽可信?”
李大夫有點不高興,“我雖是她們請來的,但是實事求是,絕不虛言!”
顧瑾玉也道:“諸位要是不相信,可以上街去問問,李大夫平日為人最是公正,絕不會偏袒。”
“天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起來的。”
“你們,豈有此理!”李大夫氣得抖着胡子。
顧瑾玉正要說話,突然見幾個衙役推開人群走了進來。
“有人上衙門報官,說這裏出了人命?有沒有這回事?”
顧瑾玉一驚,是誰報的官。
那幾人見衙役來了,馬上站起來說道:“差爺,是小的們報的官。那天在這裏買了幾塊新胰子,回去用了就成這樣了。”說着摟起衣袖讓官差看。
衙役看了,道:“沒出人命,瞎報什麽官?”
那幾人谄笑道:“差爺,我們兩個是輕的,你看看他。”說着領着衙役去看另一個嚴重的人。
差役見這人臉上,手上不只是紅點,還開始潰爛了,皺了皺眉,捂着鼻子走開了。
“誰是這裏的東家?”
“我是。”顧瑾玉站了起來。
衙役見顧瑾玉是個年輕小姐,不知其身份,不敢怠慢,拱手道:“那請随我們去趟衙門吧,大人已接了案子,相關人等需當堂對證。”
顧瑾玉還未開口,錦繡忙拉着她的衣袖,低聲道:“姑娘,衙門去不得。”
顧瑾玉正在猶豫,錦繡眼尖看到趙承宏遠遠地走來了。
“姑娘,趙公子來了。”
顧瑾玉擡頭看時,趙承宏已在屋裏正跟衙役說話。随後走了過來對顧瑾玉道:“我随他們去吧,你,不方便。”
不容顧瑾玉拒絕,趙承宏招呼柳俊和自己随衆人一起去了衙門。
此時顧瑾玉心裏不知做何感受,吩咐柳伯暫時關門,有消息立刻支會她,最後帶着錦繡回去了。
剛到福祿街,袁母和王曉涵就來問是怎麽回事。
顧瑾玉一一跟她們說了。
“哎,生意好了是非就多,幸好趙公子及時趕了過去。”袁母慶幸道。
“你也別擔心了,有他在,事情總會解決的。”
顧瑾玉點頭,兩人安慰了幾句就各自回房了。
到了掌燈時分,趙承宏與柳俊回來了。
柳俊回禀了事情經過就回去了,趙承宏留了下來。
本來錦繡也在場,她見趙承宏似有話說,趁兩人低頭想事的間隙,悄悄出了門。
等回過神來,才發覺屋裏只有兩人。
趙承宏想了想,柔聲道:“我有幾句話,不知當不當講……”頓了一下補充道:“關于鋪子的事。”
顧瑾玉颔首,“你說。”
“今天的事不是偶然,是有人指使。沁膚坊生意好了,總有眼紅的人家,他們這次派這些人來,做下這樣的局就是想試探背後是否有人撐腰。”
“若今天的事不能圓滿解決,他們探出了虛實,就會想辦法将沁膚坊搶過去。有一就有二,瑾玉……”
顧瑾玉聽見他喊自己的閨名,莫名地心裏一動,擡頭看他一眼。
“我有個提議,你看可不可行。”
“你說。”
“你看要不讓一些有權勢的人家加入到沁膚坊。一來,以後有人想打鋪子的主意,也得掂量掂量;二來以後鋪子要擴大,人、財方面也有人為你分擔。”
趙承宏說完看着顧瑾玉,“你先想一想,我回去了。”說着站起來走了出去。
顧瑾玉沒有挽留,想着剛剛的話。他說的很有道理,趙蕤也曾說過。
現在趙蕤不在,是時候該做些決定,不能讓沁膚坊在我手中毀掉。
——————
十月初的天氣已很冷了。即使如此,河面上的船只還是絡繹不絕,兩岸垂柳早已枯敗,船上的人想看個風景解悶也沒法滿足。
這是一艘中型客船。既載人也載貨。
趙蕤站在船板上,靠着圍欄,頗有興致地瞧着來往的船只。
這是去洛城的船。
她打算先坐船到洛城,再從陸路去西北。從蕭睿口中得知碎片是在西北尋到的,她就有了這想法。既然能找到一塊,說不定還有一塊,哪怕機會渺茫,也要試試。
正想着艙內傳來喊叫:
“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趙蕤心裏頓時煩躁起來。
這是那天追自己的白衣人,叫何飛。抓了他不過是自己對輕功感興趣,想逼他教自己怎麽練。可是這人軟硬不吃,趙蕤先是說了好話:只要教會自己立刻放他走,這人眼睛一閉只說了句:本門功法概不外傳。
後來趙蕤劃傷了他的手、大腿威脅他:要是不說就挑斷他的手筋腳筋,他哼也不哼一聲,躺在地上一副随你的便的模樣。
趙蕤頓時沒有問下去的興致,自己又不是虐待狂。
最後就将他捆綁在房間裏,用飯時讓船家喂他。
怕他叫喊,趙蕤也曾堵了他的嘴,可是過不了一會,他不知用了什麽辦法将嘴裏的東西吐出來。趙蕤又不會點穴,也不想一天就只顧堵他的嘴,索性不管了。
此時他在房裏大喊大叫,其他船客聽到聲音齊齊望向趙蕤。這對組合真是奇怪,一個穿着怪異,一個日夜在屋裏嚎叫。在沒有風景可看的路途,也是不錯的消遣。
趙蕤覺得額角直跳,算了,這輕功不學也罷。等到了下個碼頭,就把他扔下去,圖個清淨。
邊想着人已走到房門前,一把推開門,對裏面人道:“別喊了,再喊我把你扔江裏去。”
此人充耳不聞,“放我出去,讓我走!”
趙蕤吐了口氣,正想發火,突然想到什麽,笑道:“你想出去?好啊,我把你衣裳扒光了綁在船桅上,讓過往的船只欣賞欣賞,這漫漫路途大家也挺無聊的,有你在外面,就有意思了。”說着走了上去,動手要扒衣服。
何飛聽了趙蕤的話,愣了一下,随後像受了驚吓似得往後退,“別扒我衣裳!別扒我衣裳!我不喊了!”
咦?這招這麽管用。
趙蕤笑了笑,“你說不扒就不扒?要我不扒也行,你教我輕功,否則……”
何飛聽了搖搖頭,又退後幾步。
趙蕤見狀上前按住他,脫下了他的外衣。
“救命!別脫我衣裳!”
“你教不教。”
何飛咬着唇搖搖頭。
趙蕤又脫下他一件衣服。
何飛瘋狂擺動,“別扒我衣裳!”
“教不教。”
何飛沒有搖頭只看着趙蕤。
“你可只剩兩件衣服了,在扒下去外面的人有眼福了。”
何飛聽了趙蕤的話越發驚恐,臉上一會猶豫,一會掙紮,最後低低道:“我教。”
趙蕤放開了他,要是早知道他怕這個,輕功早就學會了。
“你可得認真教啊,要是教錯了,讓我走火入魔什麽的,我就将你脫個精光,綁在大街上最熱鬧的地方。”
何飛聽了臉皮一陣抽動。
“那我們就開始吧。”
“碼頭到了。”
趙蕤默念何飛剛才所教的心經,不知不覺竟已到夜晚。有些地方還不是很明白,果然需要時間。
見何飛還算老實,趙蕤特地跟船家說讓他今晚多弄點好吃的。
“船家,明天能到洛城嗎?”
“能的能的,一準能到,您就放心吧。”
趙蕤聽了船家話,心裏想到:目前心經還未教全,等明天上了岸找個客棧先住下來,把東西學到再去西北。
主意打定準備回房,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
“公子,您要買點下酒菜嗎?”
趙蕤疑惑轉身,原來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坐在一艘烏篷船裏靠在大船邊,向船裏的人兜買東西。
那小姑娘見趙蕤穿一身男裝原以為是個男子,結果人轉過來一看卻是個女子,頓時自感失言,忙道歉:“姑娘,不好意思,我認錯了。”
“沒關系。你賣的是什麽?”
那小姑娘見趙蕤不怪罪,還對自己的東西感興趣,喜道:“這是自家做的下酒小菜,可有味道了,姑娘要買點嗎?”
趙蕤對于吃的都挺有興趣,“我看看。”
“好嘞!”小姑娘一聽,高興地遞過竹籃給趙蕤,為她一一介紹起來。
趙蕤每樣都買了點,“就這些吧。”
小姑娘高興地拿紙為趙蕤包起來,“姑娘拿好,一共是三百六十文。”
趙蕤數了錢給她。
小姑娘接過錢來,小心翼翼揣進懷裏,對趙蕤笑了笑,搖着槳劃向其他船只。
趙蕤看着她纖弱的背影遠去,也回了客艙。
次日一早,衆人還在睡夢中,船就啓程了。申時就到了碼頭。
趙蕤将何飛身上的木藤收了,對他道:“你可得老實點,要是有什麽歪心思,我一抓到你,就先扒了你衣服。”
何飛低着頭不說話。
兩人一起上了岸,投了客棧。之後一直在房中教習輕功。接連三天都是如此,吃喝全在房裏,到最後客棧的人見到兩人都竊竊私語。
何飛聽了臉皮又是一陣抽搐。
趙蕤面上沒有表情,心裏卻想:古代人一樣八卦。
☆、洛城(修)
就這樣過了大半個月,何飛将全部心法教給了趙蕤。剩下的就是要她自己領悟和練習。能到什麽程度,端看個人資質和悟性。
這天,趙蕤還在計劃明天獨自一人離開。考慮怎麽解決何飛,要是殺了他,又覺得不太好下手,怎麽說也教了自己半個多月。
讓他一個人慢慢摸回京城吧。
此時趙蕤正和他在大廳吃飯。
吃完飯,兩人起身打算各自回房。何飛在前,趙蕤在後。
才走兩步,突然從角落蹿出一個人來,慌慌張張往門口闖,也是不巧,因過道狹窄,人又多,她跑得急撞在何飛身上。
何飛皺了皺眉,剛想呵斥,擡眼瞧見是個十四、五歲的姑娘,眉目清秀,想要說出的話頓時卡在喉嚨。
“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那女子一開口,何飛愣了一下,她聲音清脆悅耳,甚是好聽。
趙蕤聽見這聲音很是熟悉,仔細看了看那女子,原來是賣東西給她的小姑娘。
本來女子想要往門外跑的,現在撞了人,又停下道歉,行動一滞,身後四五個漢子就趕了上來,嘴角罵罵咧咧:“不識擡舉的丫頭片子!老子看你往哪兒跑?”說着幾步上來一把扯住女子手臂,“你跑什麽?跑得了嗎?爺們擡舉你,真是不識好歹!”擡手就要往女子面上扇。
女子用力掙脫,奈何人小力薄,動彈不了,眼看就要被打,她害怕地閉上了眼。
“你幹什麽?勸你別多管閑事,小心把命給搭進去!”
女子聽見幾個漢子叫喊,臉上又無事,心裏疑惑,瞬間就睜開了眼。
只見剛剛被自己撞的白衣人,一手拿住那漢子的手,冷冷道:“幾個漢子欺負一個弱女子,也不怕丢人!”順手一推,對面的人就噔噔往後退了幾步。
趙蕤摸着下巴,看不出來,這位仁兄還有顆俠義之心。她抱着雙臂,靠在牆上,饒有興致地往下看。
後面的漢子忙扶住那退後的人,幾人一齊瞪視何飛。見他一身白衣,一副儒雅公子模樣,心裏冷笑:想學英雄救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喲,這洛城還沒人敢管爺們幾個的事,你小子哪兒來的?”
那女子脫了漢子的挾制,就躲到了何飛的身後。
聽見何飛說道:“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
“呦呵,找死啊!”才開口幾個漢子就沖了上來。
其他客人見勢頭不對都躲得遠遠,在一旁看好戲。
何飛心裏冷笑,自己雖不是趙蕤對手,難道連幾個潑皮無賴也收拾不了。心中發怒,誓要給他們點教訓。
于是動手時使了八分力,沒兩下就将這幾人打得鼻青臉腫,哭爹喊娘。見他們痛哭,心裏也痛快了幾分。
最近被趙蕤逼得有點憋屈,這些人來的正是時候。
“哎呦,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們幾個有眼不識泰山,饒了我們吧!”四個漢子跪在地上作揖求饒,旁人見了,頓覺場面有趣。
“放了你們也行,必須向這位姑娘道歉。以後不能再犯。”
“是,是,是,好漢說得是。我們不敢再犯了。”四人對着那女子作揖道:“姑奶奶大人大量原諒我們吧。”
那女子被他們動作弄得略顯尴尬,又覺得可笑,忍了兩下沒忍住噗呲一聲笑出來:“不用了。”
何飛見女子沒有驚慌,心下欣賞,對幾人道:“你們速速離開。”
四人一聽,連忙爬起來,相攜着跑了。
女子見人走遠了,從何飛身後出來,對他笑道:“多謝公子相助。”
何飛一點頭,“不必,舉手之勞。”
趙蕤見他酷酷的樣子,笑着走了過來,問道:“何飛,沒想到你這麽熱心。我就奇怪了,為什麽我被人圍攻的時候,你怎麽沒想過我是個弱女子呢?”
何飛聽了這話臉色一僵,涼涼道:“你也算弱女子?”
那女子見了趙蕤,喜道:“原來是姑娘你。”
“你還記得我?”
女子點頭,“記得,你那晚買了我好多東西,我記得很清楚。”
何飛疑惑道:“你們認識?”
“有過一面之緣。”
趙蕤問她:“你不是在河面上賣東西嗎?怎麽到了這裏?又和那些人扯上關系?”
女子無奈道:“我家就在洛城附近,平日有時去河面兜售東西,有時也到洛城店中賣些雜食。這兩日查船官吏太多,見了我們也要刮我們一層,因此就沒去,只到店中賣雜食。”
“我剛到店裏,他們幾個見了說要買東西。拿了東西又不付錢,非要我陪他們喝了酒才給錢,我不願意,後來拉拉扯扯,找個機會跑了出來,想要趁機溜走,沒想到撞在這位公子。”
說着看着何飛,笑着說:“也是我運氣好,撞到公子,要不然,他們怎麽會輕易放過我。”
“我還要多謝公子。這樣,這裏還有些小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