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回到院子趙蕤就覺察到了不同以往的氣氛
挺不錯的,就留給公子吃吧,也算我一點心意。”說着籃子一下放進何飛手中,“公子別嫌棄。”
何飛猝不及防,看着手裏的東西,拒道:“不用了,一件小事,不必挂懷。”又遞給了女子。
女子擺擺手并不接,“公子難道嫌棄?”
“不是。你一個女子生活不易,這些東西還是留着賺錢吧。”
女子心裏微暖,真是好人,救了自己不說還關心自己生活。
“對了,你家裏難道沒別人了?為什麽讓你一個女子獨自出來謀生?”何飛将東西塞還給她,疑惑地問。
女子面色微僵,“這,他們……今天多謝公子,我先走了,多謝你們。”說着轉身徑直去了。
何飛見女子窘迫的樣子,自知失言,心裏懊悔:別人肯定是有難言之隐才會如此,自己不知輕重問出來,真是……
擡眼見趙蕤一副看戲的樣子,心裏別扭,轉身上樓回了房。
趙蕤笑了笑,也回了房。想着到了夜間,先走一步。
哪知天還未黑,剛到晚飯時分,一夥人聚在店外,叫喊着:讓白天傷我們兄弟的白衣人滾出來。
何飛在房中聽見聲音皺皺眉,推開窗戶往外一看,樓下圍了數十人,個個手持刀棍,兇神惡煞。前面有幾人正是白日那被打的四個。
趙蕤也聽到了聲音,與何飛同時間開窗往外瞧,她見這麽多人,笑道:“英雄救美是要付出代價的。何飛快出去,讓他們瞧瞧你的厲害。”
何飛心裏翻翻白眼,真是唯恐天下不亂,閑得想看好戲了。
店裏的掌櫃見了這架勢,吓了一跳,連忙跑出門對着這群人好言好語,試圖勸退他們,奈何根本沒人聽他的。他想了一下,轉身回到店中,找到何飛祈求道:“公子可憐可憐我,本店小本生意,經不起打鬧,他們人多,一旦沖進來,勢必亂打亂砸,小老兒賠不起這麽多。既是公子與他們的私怨,請公子移駕出去與他們說清楚吧。”
何飛聽了心裏雖有不悅,但人家說得在情在理,自己也不想連累無辜,因此道:“你放心。”說着下了樓走了出去。
趙蕤本是打算趁夜走,現在有了好戲,就先看了再說。于是跟着何飛下了樓,站在人群外。
那群人見何飛下來,後面跟了個穿着怪異的女子,以為是他找的幫手,卻見女子站在一旁不聞不問似是看戲,逐不放在心上。
領頭的是個膀大腰圓的漢子,見到何飛,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輕視道:“這就小白臉,把你們打得。還以為是什麽高人,你們也忒沒用了。”話雖是教訓自己手下,實則輕視何飛。
何飛聽了皺眉道:“你是他們什麽人?”
“我是他們老大,這洛城一帶都是我在管。白天你傷了我兄弟,現在我要來讨個說法。”
何飛冷笑道:“你在管?你是縣太爺還是知府,一個小小的潑皮敢妄稱管着洛城,真當這裏是你的地盤了?”
“咦?這是哪兒來的土王八,竟不知洛城的規矩,今天爺來教教你!上!”
何飛聽他叫自己‘土王八’,臉色鐵青,對方話才說完人就沖了上去。他身體輕盈,在人群中不斷移動,手裏拿着一根在店中順來的竹棍,狠狠打在旁邊人身上。
人群頓時一片喊叫。
才過片刻,只有幾人未遭他狠打。
何飛蹿出人群,立在一旁,悠然道:“你們就這點技量還想稱霸洛城,簡直可笑。我勸你們回去趕緊收拾鋪蓋滾回老家吧。”
領頭的陰沉沉盯着何飛,對着手下喊:“愣着做什麽,給老子上!”
一群人聽了頭領的話,不顧身上傷勢又沖了上去。
何飛有和他們戰到了一起。
雙方正打得不可開交,場外趙蕤看得起勁。突然一聲悅耳女聲傳來:“公子,公子,你們在哪兒?”
趙蕤擡眼去看,見白天的那女子在對面人群外焦急地張望。見到打架的何飛,臉上閃過詫異,又極快變成歉意。
都是自己害的,若不是因為自己,也不會連累他們。那女子心裏想着,臉上仍焦急看着何飛。
突然,白天四人中有一人瞧見了女子,他眼珠一轉,悄悄走到女子身後,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上,一手扼住她的喉嚨,對着何飛喊道:“你快住手,否則我掐死她!”
趙蕤聽見尋聲去看,皺皺眉。
何飛正與頭領打得火熱,聽見喊聲,扭頭去看,見那女子被扼住喉嚨一臉痛苦,大喝道:“放開她!”
就這麽一瞬間的功夫,領頭人摸出袖中暗藏匕首刺向何飛。
趙蕤眼尖,“何飛小心!”
已是遲了一步,匕首極快刺入何飛右腹,辛虧他聽到趙蕤提醒,雖未回頭,身體反射往後退去,匕首刺的不深,卻也見了血。
何飛捂着右腹直往後退,他有意識地退到那女子方向,剛到她跟前,擡手一棍打在挾持人手上,力道極重,那人吃痛,松了手,女子乘機跑到何飛身邊。
“公子,你怎麽樣?”她扶着何飛,眼裏滿是關心。
“無事。”
領頭人陰笑道:“看你今天往哪兒走?”
女子面對這麽人多有些害怕,“公子。”
何飛沒有回應她。自己受了傷,雖不重,但要護着女子及自己全身無恙,恐怕兩難,但要他不管女子,只顧自己又做不出來,正兩難,瞥見趙蕤,心裏一轉,對領頭人笑道:“我們不走,還要等着收拾你們呢。”
“哼!好大口氣,都這時候了,還不乖乖求饒!”
“誰說我只有一人,看到了嗎?那邊的女子是我的老大,到時候定要殺了你們為我報仇!”
領頭人順着何飛目光看去,就看到臉色難看的趙蕤。
“何飛!”
何飛運足內力,一手抱在那女子腰間,足尖輕點,人就縱身飛躍起來,眨眼睛就到了遠處。
“頭兒,事情就交給你了。”人都走了還甩下這話。
趙蕤臉色發青,“何飛,你很好……”。
等衆人反應過來,兩人已經跑不見。
領頭人看看趙蕤,不相信這是什麽老大,不過總之兩人認識,拿住一個也好,當下喊道:“兄弟們,他人跑了,留下個老娘們,先捉起來。”
趙蕤陰森森道:“老娘們?你那只眼睛看見我老了!”說着祭出木藤對着衆人一陣瘋狂鞭打。
這和何飛木棍不是一個等級,只要輕輕一碰,立刻就被帶起一片血肉。
人群頓時哀嚎四起。
趙蕤快速移動到領頭人身邊,飛起一腳踹在他臉上,等人躺在地上,又連踹了幾腳。
趙蕤瘋甩了一會木藤,見人都躺下了,心裏才吐了一口惡氣。
收了藤也離開了小店。
☆、西北
趙蕤趁着夜色出了洛城。本想去追何飛,但轉念一想:自己就是想擺脫他的,現在他受了傷又帶着個人,無暇他顧,沒有功夫理自己,不如現在就往西北去,免得何飛察覺自己蹤跡。
主意打定,朝着打探好的路前行。因是夜間出行,又正值天冷,路上無人,除了兩旁林道時不時發出不知甚麽動物叫聲,若是普通人定覺害怕,趙蕤注意力卻沒在這上面。
她想到了一件事:總不能靠雙腳走去吧,雖然也可以坐馬車,但馬車對路況要求頗高,稍有不平整,就颠得不行,不如買匹馬,再學會騎,以後出行也方便。
走了一夜,趙蕤不覺疲憊。天剛亮就到了一個小鎮。趙蕤向路人一問,這裏少有馬匹販賣,即是有也是品相不好。
趙蕤謝過對方,去了集市,确實沒有幾匹馬,但是驢、騾子很多。趙蕤無奈,在此歇了一會吃了點東西就繼續趕路了。
接連過了兩個小鎮,趙蕤都沒有看到滿意的馬匹。到了第三天,到一個小鎮時,她問了路人才知道,過了此地,就要到西北邊界了。
怪不得最近路遇的人,有的服飾越發奇特,還能偶爾見到一群高鼻深目的異域人和一群中原人結伴同行,似乎是商人。
一天,趙蕤到了金城。這是西北的城市中心,此地氣候幹燥,天氣變化多端。見到的異域人也更多了,男女老少都有。繁華雖比不上江南,京城,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趙蕤向人打聽着去了馬市。本地專門圈出一塊地來供各地馬販出售馬匹,有需要的人都往那兒找。
因為緊鄰西域,馬匹來處甚多,品相也好。
趙蕤到了那裏,只見地方頗大,一眼望去,先入眼的是攢動着各色馬匹,而後才是夾在中間的馬販和商戶。
趙蕤不懂馬。不知什麽樣的才算好馬,因此沒有着急去問,而是站在其他買馬人的身邊觀察別人是如何買的。
看了幾個,趙蕤心裏大致有了個了解。看中的人與馬販說一聲,兩人兩袖相交,在袖子底下講價,他們用的是手語。趙蕤不懂,雖看中了幾匹馬,但沒有輕易開口問價。
正考慮要不要找個人幫自己問價,不遠處傳來嘈雜聲。
“這馬真俊!”
“好馬!”
“瞧這樣子怕是要不少銀子吧?”
趙蕤想了一下,走了過去。
那裏一群人正圍着一人一馬。
那馬身形挺拔,頭頸高昂,四肢修長,除了額頭到鼻翼大約半指寬的白毛,全身淺棕色,馬鬃根根豎立。在陽光下,棕色的毛發微微散發出金色的光芒。
趙蕤一眼就喜歡上了。雖然不懂馬,但任誰見了這馬都要贊一句。
有人對這馬心生喜愛,于是想伸手上前與馬主人談價。誰知馬主人一擺手,道:“我不談價,這馬已經定好價錢。”
衆人疑惑,紛紛問道:“你要多少錢?”
馬主人但笑不語,伸出三根指頭。
衆人相繼猜測:“三百兩?”
馬主人搖頭。
有人驚呼:“不會是三千兩吧?”
馬主人笑着點頭。
衆人嘩的一聲議論開了。
“天!這麽貴,又不是什麽名種,居然要這麽多錢!”
“這馬雖好,卻也不值這價。我是真喜歡它,你看價錢降點,我就把它帶走了。”
馬主人搖着頭,“價錢不能少,它雖不是名種也是有來處的。”
有人問道:“什麽來處?”
馬主人想了一下才道:“它父親是大宛馬。”
衆人不相信地問:“汗血馬?”
馬主人點頭。
“吹牛吧!那汗血寶馬豈是輕易就能得的?還被你留下種來,別是胡亂找匹馬來就冒充。”
馬主人聽了皺着眉,“愛信不信,總之這馬一文不能少!”
有人聽了,對着馬看了又看,随後搖頭撥開人群走了。
其他人在原地等着,也許一會無人來買,馬主人就會降價呢。
趙蕤聽後更感興趣,傳說中的汗血馬。雖然不是純種,但也難求。
她走了上去。
馬主人看着她,“這位……姑娘你……小心,別摸!”
原來趙蕤站在那馬身旁,這馬到她肩處,估計有也1.6左右。看它高昂着頭,趙蕤突然伸手摸了上去。
馬主人頓時急了,這馬有些烈性,不容易讓人近身。他怕馬踢了這姑娘,忙用力拉住馬頭往一邊走。
沒想到,平日不近生人的馬,此刻竟然低頭輕碰趙蕤,以示親昵。
馬主人暗道:“這也是奇了。”
趙蕤輕撫它背脊幾下,馬鬃絲滑柔順。她對馬主人道:“我買下了。”
馬主人一愣,随即高興道:“那好,我看你與它頗有幾分親近,也是有緣。不過,價錢不能少。”
趙蕤笑道:“價錢不少你的,不過有個要求。”
馬主人疑惑道:“不知你……”
“是這樣的,我還不會騎馬,我買下它,你能不能教教我。”
馬主人有些為難,“教是可以,不過我并不住在城中,而是在城外,這……”
“沒關系,要是你不介意,我可以和你回家,正好我也需要個住處,到時費用另算,你看如何?”
馬主人想了一下,笑道:“行。”
衆人見他們三兩句就将事情定下,有些失望走了,有的略帶酸氣的說對馬主人道:“我說,你長點心,萬一有人是想空手套白狼,就虧大了!”
馬主人聽了稍顯猶豫。
趙蕤瞥了對方一眼,從懷裏拿出兩錠銀子遞給馬主人,“我先付兩百兩定金,等到了地方,再付剩下的。”
馬主人見了趙蕤遞過來的銀子,足見其誠心,笑着接了過來,“姑娘爽快,我們現在就走吧。”
趙蕤點頭。
馬主人牽着馬走了出去,趙蕤跟在後面。
經過交談,趙蕤得知馬主人姓邬,在城外有個小馬場,裏面有十幾匹馬。家中有妻子及兩男一女,本來今天應該是兩個兒子來馬市的,不過他們都不願來,因為舍不得這馬。
至于為什麽賣馬,是邬老頭想擴大馬場,需要一大筆錢,才不得不買。這馬從小就在他家長大,他也舍不得。不過,這馬太俊,留下也不見得是好事,不如賣了換些錢做事。
兩人走出金城,又坐了一會馬車,接着又走了一段路,才到邬老頭家。此時已是晚飯時分,到處可見炊煙四起。
“好香啊,正好我餓了。”邬老頭鼻子吸着氣,對着屋裏喊道:“我回來了。”
屋裏的人聽見動靜,有人開門出來,是個十六七歲的姑娘,她見到邬老頭高興地道:“爹爹你回來了。”瞧見趙蕤好奇地看了幾眼,問道:“爹爹,這是?”
邬老頭笑道:“這是趙姑娘,是我們的客人,是她買下追風的。”
追風是他們給馬起的名字,因它速度很快,才起這名。
“趙姑娘,請随我進來。”邬老頭和女兒一面跨進屋裏,一面對四處觀望得趙蕤道。
趙蕤見他們房屋不似江南等地規整,每一家都隔着挺遠的距離,屋旁圈了一塊地方蓋了個簡陋的房子。
剛剛邬老頭就将追風關在了裏面。
趙蕤聽到邬老頭喊自己,笑道:“好。”
三人進了屋。
裏面有三人,邬老頭的妻子及兒子。見到趙蕤略顯詫異。
邬老頭忙介紹:“這是我們的客人,要在這住幾天,她買下了追風。”
三人明了,對着趙蕤點頭微笑。
趙蕤一一回應。
幾人圍桌而坐,因有趙蕤在場,其他人不好多問邬老頭,只安靜吃飯。
飯畢,邬老頭的女兒玲兒将趙蕤帶到客房休息。
玲兒回了堂屋,此時她的兩個哥哥正在打聽趙蕤在家住的事。
邬老頭對他們道:“她不會騎馬,要我們教教,只住幾天。”
兩人對此将信将疑。又問追風賣了多少錢。
聽到賣了三千兩,都吃了一驚。
邬老頭高興地說:“等開了年,我們加把勁,将馬場做大。”
一家人你一句我一句,暢談起來。
聊了一會,各自回屋休息。
趙蕤在另一間屋裏見他們睡了,才收回了精神力。
次日。
趙蕤将剩下的銀子全部交給邬老頭,又拿出二十兩作為住宿吃用的費用。
邬老頭因有事要忙,就讓大兒子邬軍負責教授趙蕤。
邬軍十八歲,身形高大,皮膚黝黑,他平日對追風極好,心裏也不願賣掉它,但不能違逆父親,希望追風有個好歸宿。見趙蕤是個姑娘家,應該能對它好。
于是教她騎馬很是用心,趙蕤學得也很專心。
過了三天,趙蕤已能駕馭馬匹,但要說禦馬技巧,還要日後慢慢熟練。
能騎馬出行對于趙蕤來說沒有輕松多少,但這種風馳電掣的感覺真是不錯。了卻一樁事,趙蕤思考如何找到碎片,再找一個袁益傑已然是不太可能。想到碎片所到之地都會出現異常,趙蕤向邬老頭打聽起來。
“邬老伯,你常年在外行走,知不知道有什麽奇特的地方或者奇怪的事?”
邬老頭聽了趙蕤的話,頗感詫異,問這個做什麽,嘴上也問了出來:“姑娘問這些做什麽?”
“我想去看看風景,又不知哪裏有趣,所以問問。”
邬老頭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要說風景當然是金城有趣,其他地方都是差不多的,而且越往西,就越偏僻,沒甚麽意思。”
趙蕤聽完,已知問不出什麽,決定明天離開。
次日,趙蕤告別了邬老頭一家,向金城而去。先将金城附近搜索一遍。
趙蕤花了将近兩個月的時間才把金城及其附近找了一遍,卻沒有任何發現。而此時已臨近新年,所有人都在準備過節。
趙蕤望着忙忙碌碌的人,一時想起了在江南的日子。随後甩甩頭,打算在此過了年再外往北走。
一月中旬,趙蕤一人一騎開始向北而去。
一天,騎着追風奔了一路,到晚間時擡眼去看,附近并沒有人家,路旁有一條小溪。趙蕤想到追風跑了一天,也該休息,于是下馬牽着它到水邊。
到了水邊,追風甩頭碰碰趙蕤才低頭喝水。
趙蕤輕撫它的背脊。
一人一馬正享受着難得惬意時光,突然一聲驚喊傳來:“救命!救命啊!”
開始只有一聲,後來傳來許多人的呼喊:“救命!救命!”
追風略顯不安的跺着馬蹄。
趙蕤皺眉,手撫上它的頭以示安慰。
趙蕤展開精神力去看:不遠處的一座山前,一群人正被狼群圍攻。想了一下,又仔細看了看那些人,似乎是過路的商人。
想起碎片毫無下落,也許這些人能提供點線索。
趙蕤一個翻身騎到追風身上,“走,我們去看看。”
追風得了主人命令,前蹄一揚,‘得,得,得’往前奔去。
這是從西域來的商隊,因為人多,行路慢,到了這裏已是夜晚,往前見不到人家,只能就地休息。
衆人剛生火做飯,有人發現林中挂着一對綠油油的眼睛。
這人頓時大叫一聲,接着跑回人群。等衆人反應過來,才發現一頭頭惡狼從林中走了出來,圍住了他們。
領頭的人當機立斷讓衆人聚在一起,又拿了火把,武器防身。
人群和狼群相互對峙。
衆人心中害怕到了極點,隊裏雖有護衛可人數有限。狼群衆多,是死是活猶未可知。
就在衆人胡思亂想時,狼群動了。
頭狼一下如箭般沖了上去咬在一人腿上,那人大叫一聲,忙用手中武器去打,卻被另一只狼咬在了手上,又是一聲慘叫。
頭狼乘機撲上去咬在他胸前。
那人只覺胸前一涼,人就倒在了地上。彌留之際他看到了與他同樣遭遇的衆人。
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頭領人看着一個個倒下的同伴,心想今天怕是要全交代在這了。
突然,他聽見了一陣馬蹄聲。
有人。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不更了,後天一起發上來。
☆、請你留下
追風速度極快,瞬息之間就将趙蕤帶到事發的地方。
衆商人正費力抵抗,聽到馬蹄聲精神一震,待看到來人是個孤身女子,心裏一落:只有一人,來了也是送死的命。
領頭人見趙蕤不知緣故往裏沖,怕她送命,一邊抵禦餓狼攻擊,一邊大喊:“姑娘,危險,快走!”
趙蕤縱身下了馬。
那領頭人見趙蕤如此,心中為她默哀。衆人心中都認定這姑娘必定不保,遺憾搖頭。
卻見趙蕤手裏不知何時握着一把刀,對着沖上來攻擊餓狼随手一揮,餓狼瞬間斃命。
衆人驚愕。随即暗喜:這是遇到救星了。
其他餓狼紛紛轉頭奔向趙蕤。
趙蕤一面速度極快地躲避狼群撲咬,一面極速地揮動着手裏的刀。
衆人只見撲上去的餓狼都被此女一刀砍倒在地,抽搐幾下就沒了氣息。頓時精神又一震,身上立時又有了力氣,和餓狼拼起來也有了狠勁。
有了趙蕤的加入,狼群剎時減少了大半,衆商人頓覺壓力銳減。大約一炷香後,最後一頭狼也被趙蕤砍殺。
衆人劫後餘生,松了一口氣。有的跌坐在地上,有的尋找認識的人,有的忙照顧傷患。
領頭人抱拳走向趙蕤,道:“多謝姑娘出手相助,若不是姑娘,今天我們都得死在這裏。”
此時趙蕤正将砍刀用繩子綁在馬背上,人太多,不好放進空間。聽了來人的話,撫着追風,回道:“不用客氣,我只是路過。”
領頭人聽了仔細觀察了趙蕤,心裏了悟:這恐怕是獨行的俠者。
他再次向趙蕤拱手,“請姑娘稍等片刻,等我處理了事情,再來答謝。”
趙蕤點頭。
領頭人徑直去了。
安排受傷較輕的人掩埋同伴屍首,吩咐人照顧重傷的人,又讓人生火做飯,經過一番惡戰,衆人已是饑腸辘辘。
趙蕤牽着追風退到一邊,靠在一棵大樹上閉目養神。
等衆人收拾好一切,就對趙蕤好奇起來。有些開始竊竊私語。
“好厲害。”
“只有她一人嗎?”
“你剛剛看到了嗎,她一揮手,一頭狼就死在了地上。”
“看到了,還用你說。”
這時,領頭人走了過來,身後跟着一人,手裏端着一個托盤。
“這位姑娘。”
趙蕤睜開了眼睛。
“這是謝禮,請務必收下,不要嫌棄。”說着讓身後的人端了上來。
趙蕤剛想說不用,轉念一想這可能是行商的規矩,若是推辭,又有許多話要說,不如收下。
于是伸手接過,道:“多謝。”
領頭人見趙蕤收了,松了口氣,笑道:“我們該多謝姑娘才是。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姑娘能否答應?”
趙蕤望着他沒有開口。
領頭人接着道:“此去金城還有一段路程,不知姑娘可否與我們一同上路?”
趙蕤搖頭,“抱歉,我剛從金城過來,與你們路線相反,不順路。”
領頭人略顯失望,不死心問道:“若是姑娘願意,我們一定以重金酬謝。”
“我有要事。”
領頭人這才放棄,失望地轉身欲走。
“等一下。”
領頭人聽見趙蕤喊,以為她改變了主意,回頭高興問:“姑娘,你可是……”
“我只是想向你打聽點事。”
領頭人氣餒,還是回道:“姑娘盡管問。”
“你們一路走來有沒有看到什麽稀奇的事?”
領頭人驚訝,這姑娘問的真是奇怪,他看了趙蕤和身邊的馬,随即明悟:也許是無聊了,要找新鮮事看看。于是低頭細想,過了一會,才道:
“說到稀奇的事,倒有一件。我們從塞外歸來,路過一片牧地時,那裏的人都說他們有神靈保佑。”
“哦?”
“據他們說,原先那裏水草不豐,牛羊馬都吃不飽,要趕到很遠的地方放牧。三年前一天晚上,突然飛來一塊明亮的物什,落在那裏。從此,水草比別處更勝,哪些牛羊馬吃也吃不完,還有專門從遠處趕來放牧的,他們也不阻止。”
“認為這是神靈的恩賜。後來還搭了一個氈房專門供奉。”
趙蕤聽完,心裏已确認這就是自己要找的東西。當下謝過領頭人,牽過追風打算上路。
“請等等。”
趙蕤回頭。
“姑娘一人前去太過危險,需穿過一片沙漠,才能到達。此沙漠極廣,稍不留神就會迷失方向。”
“我想,姑娘不如先随我們回金城,召集人手,再出去更為妥當。”
趙蕤翻身上馬,“多謝,不必了。”說完一夾馬腹,追風跑了出去。
領頭人見狀搖搖頭回到衆人間。
——————
趙蕤騎着追風跑了一天,到第三天中午果真見到一片沙漠。一眼望不到邊界,風一吹,卷起沙粒,模糊了行人的眼。
趙蕤下了馬。地質太軟,追風跑不動。調動精神力探測,擴大到最大範圍都沒能看到綠地。看來這沙漠很廣。
趙蕤牽着追風走了進去。
天黑時,趙蕤找了個地方停下來,補充水分。追風走了一天,現在也渴得不行。從空間拿出為它準備的器皿,倒了水出來。它高興地用頭碰碰趙蕤的手,才開始喝水。
趙蕤拿出皮囊喝了幾口。這是在前一個小鎮買的。
見追風喝完了水,又從空間拿出它的口糧來。追風興奮地跺着蹄子,嚼了起來。
趙蕤笑了一下,也找了東西來吃。
等一人一馬吃飽喝足,趙蕤躺在沙粒上,看着天上的星空。追風躺在她身邊。
過了一會,趙蕤睡着了。
次日。
趙蕤繼續趕路。
在進入沙漠的第四天,終于走了出來。
趙蕤騎着追風跑了半天時間,就見到了綠地。一見此綠地她就知道是商人所說的牧地。因為它如此不同,現在正是春天,萬物複蘇的時候,草木繁盛很是平常。可這片土地上的草比別處更長、更多、更綠,更富有生機。一眼就能看出其與衆不同。
在這片綠地的周圍有許多氈房,此時在外做事的牧民見到趙蕤非常詫異。
玩耍的孩子好奇的望着她,而有的大人則是心中警惕。這人的裝扮不是牧民。連忙抱起自己的孩子回屋,叫了自家男人出來。才一會功夫,所有氈房中的當家人都走了出來,站在一起觀望着趙蕤。
趙蕤想了想,下了馬,慢慢走了過去。
等走近了,那些牧民才看清是個女子,警惕之心銳減。
一個帶着帽子,仍能看到兩鬓花白的老人,伸出右手放在左胸上,對趙蕤道:“遠方的客人,來此要做什麽?”
趙蕤停下了腳步,這些都是普通人,要是此刻說明來意,他們定然不願。而自己也決不放棄,勢必有一場角鬥。她想到前一刻見到的幾個小小的孩子,學老人的禮節回了一禮,開口道:“請不要害怕,我只是路過的客人,才從沙漠中穿過,需要地方休息,不知熱情的牧民能否留下我?”
老人聽了吃了一驚,獨自一人穿越沙漠,真是了不起。
他大笑道:“原來是勇敢的旅人需要休息了。我是本族的族長,代表本族族人歡迎你。”
趙蕤微笑道:“謝謝。”
其他族人見族長都這麽說了,而且趙蕤看起來沒什麽威脅,紛紛開口表示歡迎。
待見到追風時,牧民們都齊齊贊嘆。有的年輕小夥子更是按耐不住跑到追風面前仔細觀察,頗有蠢蠢欲動的架勢。
“追風。”趙蕤見追風被這麽多人圍着有點焦躁,生怕一揚馬蹄踹了衆人,于是高喊了一聲。
追風聽見主人聲音,明白她的意思,略有些不滿從鼻孔噴氣,卻也乖乖聽話,沒有踢人。
趙蕤回頭,和族長一起去了他家。
氈房裏有他的妻子,兒子,還有孫子。
趙蕤與他們吃了晚飯。
晚飯是羊奶,羊肉,和一種硬硬的餅。
飯畢,趙蕤和他們随意聊了兩句,就借口說要休息。
族長帶她去了旁邊的一個小氈房。
趙蕤就此住了下來。
此後,衆牧民與趙蕤漸漸熟悉,才知道她雖不愛說話,人卻不錯,懂得又多。
族裏年輕人對追風興趣極濃,與趙蕤熟稔後就請求她讓他們騎騎追風。
趙蕤點頭答應,對着追風說了許多話,它才沒有撂挑子。
年輕人每天圍着追風轉。
趙蕤有時和牧民出去放牧,有時和小孩們玩耍一會,有時又獨自一人出去好一會才回來,衆人慢慢習慣了她的存在。
與衆人熟悉後趙蕤開始打聽關于碎片的事。牧民都用一種自豪口氣對她說着。她也見過碎片,就在一間小小的氈房中,放在木盒當中。衆牧民時不時要去祭拜,木盒前擺滿了貢品。
就這樣到了六月,一行年輕人出去打獵。他們早出,晚還未歸。
家人急了,召集人手去找,趙蕤想了一下,也跟着去了。
衆人分成幾波,四個方向去找。趙蕤同五個人在一起往北面而去。
走了一會,遠遠聽見狼嚎。
“不好,他們是遇見狼群了。”
“我們先回去叫人。”
“他們可等不了這麽久。”說這話的人拍馬上前。
其他三人咬咬牙也跟了上去。說要叫人的牧民拉轉馬頭轉身走了。
趙蕤跟着四人去了。
到了那裏野狼衆多,打獵的幾人眼看不支,見到五人高興喊起來。
四人連忙抽出馬刀沖了上去,迎戰野狼。
趙蕤拿出砍刀,向着撲來的狼,一刀一命。
過了一會,衆人漸漸發現趙蕤的不同:沒有野狼能近她身,都是一靠近就被斃命。
衆人又驚又喜,慢慢向趙蕤靠攏。
等援兵來了,狼群已全部解決。
“趙姑娘,真是好身手。”
衆牧民回到了氈房。
族長親自來謝,“今天辛虧有趙姑娘,要不然就算我們能全滅野狼,也不能毫發無傷。我們一定要好好答謝你!”
趙蕤聽了此話,想了想,一臉認真問:“你們真的要好好謝我?”
“這是當然!你是我們的恩人。”
趙蕤一臉肅道:“既然如此,不如讓我帶走一樣東西。”
族長笑問:“什麽東西?只要是我們能給的都可以帶走。”
趙蕤伸出手指着放碎片的氈房,“我要帶走它。”
衆牧民一愣,以為趙蕤在說笑。他們先是哈哈笑了起來,随後發現趙蕤面色沉靜,一臉嚴肅,不似玩笑,才意識到不對。
笑聲霎時停止。
族長試探問道:“你是說真的?”
趙蕤點頭。
有人沉不住氣,大喊:“你不要認為救了我們就能帶走我族神物!我們絕不同意!”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