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亂。案子雖然查了,卻遲遲找不到兇手。新皇心思又不在此案上,漸漸就不了了之。”
且顧懷準是先皇心腹,人走茶涼,誰又能記得,都忙着去奉承新帝了。
“至新帝登基以來,多次想插手江南事務,但卻是無從下手。”
“才陸續排了好幾位官員到江南,就是為了讓我們尋找機會啊。先生,要是我們長時間沒有作為,皇上心裏不高興,我們也呆不長啊。”
“現在有三分影子,不論真假,也要去查。”
劉幕僚聽得連連點頭,“大人高明。”
張紀明揮揮手。
兩人又詳細說了起來,最後張紀明道:“一定要小心謹慎!”
“是!”
作者有話要說: 事實證明我手速很渣。
要是更新都在20.30左右,超過就是不更了。
抱歉了,我會練快一點。
☆、演戲
金陵。
自顧瑾玉回揚州後,趙蕤跟趙承宏打過招呼就消失了。趙承宏又不便多問,只按計劃行事。
他先去拜訪了恩師。
恩師姓馬,名若飛。見了趙承宏,照例勸他不要多管他人之事。趙承宏唯唯稱是,說了幾句,旁敲側擊打聽起劉主審的詳細情況。
原來劉主審叫劉慕遠,先時是太子一派,不過卻是個不起眼的。為人又急功近利,做事有點不擇手段。
太子倒了,就急着想親近新皇,卻苦于沒有門路。最近這心思越發急切了。原因就在于他這金陵知府已做了快三年,馬上就到任了。
一想到要回京述職,到時朝中無人,又不得帝心,不知道要被發配到什麽鬼地方,心裏就一陣火燎。
趙承宏拜別了恩師,暗自盤算了一回,就去拜訪劉慕遠。
他想見劉慕遠,可惜,劉慕遠卻不想見他。去了兩次,都被‘大人諸事繁忙,暫不得空,請改日再來’擋了回去。
趙承宏沒有辦法,就寫了封信又塞了銀子給門房讓其轉給劉慕遠。信雖然到了劉慕選手裏,可一聽到是趙承宏的,看也沒看就直接扔到一邊。
一連等了三天都沒有消息。趙承宏不免有點心急。這三天除了等消息的外,他都要去瞧瞧袁益傑,看是否有人為難他。好在事情還算好。
到了第四天,正當他暗想是不是換個方法或者換個人時,門外來了劉慕遠的仆從,說大人要見他。
趙承宏心裏一喜,整整心情跟着來人到了劉府。
劉府。
劉慕遠在客廳上首坐着。
臉色略有些陰沉沉的。他并不想見趙承宏,一看就知道是為了袁益傑而來,所以接連拒了幾次。本以為事情就這麽着了,可是昨夜在書房,突然從窗外飛進一片紙來,恰好落在手邊,吓了他一跳!
本來張嘴就要大喊,可是一眼瞥見紙上的內容又驚了他一跳。上面只寫了一句話:若不見趙承宏,必遭大禍。
他連忙拿起紙來細看,确實只有一句話,又跑到窗邊到處張望。窗外烏黑一片,只有遠處的樹影搖晃,連個人影也不見。
他心裏驚疑,以為是姓趙做的。不過轉念一想,姓趙不過是個窮書生,沒有這樣的手段。百思不得其解,急忙叫了師爺來商議。
師爺姓李。聽了自家老爺的敘述,眼珠一轉,說道:“老爺不妨見見這姓趙的,看他說些什麽?對老爺來說不過耽誤點時間,要是他真有要事,再另當別論。”
劉慕遠心裏有事,又不得解,悶悶地同意師爺的話,就讓人找趙承宏來。
正想着,仆從帶着趙承宏進來。
劉慕遠收斂了心思,端正表情。
趙承宏先行了禮,“打擾大人了。”
劉慕選擡手示意他坐下,道:“前幾日我實在太忙,今日才得空,就想起你來,不知你找我有什麽重要的事?”
趙承宏坐在其右手邊第二個位置,拱手回道:“學生是來請罪的。”
劉慕遠微微詫異,道:“這話怎麽說?”
“學生前幾日在堂上對大人多有冒犯,思來想去,心中不安,所以特地來告罪,望大人能原諒。”
劉慕遠越發疑惑了,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不是為了袁益傑而來?心裏想着嘴上回道:“你不必如此。本官自是能體會你的一番忠義,為了摯友不顧一切,其心可貴啊。”
原以為他聽了這話,接下來會說起袁益傑,可劉慕遠見趙承宏嘆了口氣,又搖搖頭,道:“哎,此話大人不要再說了,袁兄的事我不會再插手了。哎,為了他的事,我得罪了大人,要是再管,以後說定還會賠上性命。”
劉慕遠更驚奇了,這怎麽說,我也沒有說要你的命啊,當下有點不悅,道:“你這話,要是別人聽見了,還說是我故意為難你呢?”
趙承宏驚慌地連連擺手,道:“大人誤會了,學生不是說你,只是,哎,反正學生是不管袁兄的事,免得惹禍上身。只求大人能原諒學生前幾日的無禮。”說着站起來,拱手道:“打擾多時,學生告退了。”說完轉身就要走。
劉慕遠心裏的疑點越發大了,不由自主開口:“慢着。”
趙承宏眼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随即又平複,轉身問道:“不知大人還有什麽吩咐?”
劉慕遠笑道:“我其實早已覺得你是個可造之才,難得見一次,怎麽輕易就走,不如和我用了午飯再走吧。”
趙承宏連連拒絕,劉慕遠根本不給他機會,吩咐仆從準備酒菜。拉着他去了書房。
待酒過三巡飯添了半碗,聊了幾句閑話,劉慕遠開口問道:“不知你是遭遇了什麽,怎麽突然改變了主意?”
趙承宏心一跳,來了。面上做出一副懊惱樣,回道:“那是學生不知情,才楞頭楞腦往前沖。現在,我可不敢了。”
劉慕遠心道:難道他發現了宋家的事?面上仍笑問:“這從何說起啊?”
劉慕遠見趙承宏似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處說起,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的樣子,看得他心裏發急,恨不得親手掰開他的嘴把話給倒出來。
最後只見連趙承宏嘆了口氣道:“學生也是這幾天才得知,袁兄的義妹得罪了揚州知府啊,所以…學生實在無能為力。”
劉慕遠心裏想到:果然如此。也失去了問下去的興趣,随口問道:“是為了什麽事啊?”
“對我說是為了跟宋家退婚一事,不過……”說到此處趙承宏四處望望,似乎在确認什麽,最後低聲說道:“但學生卻偷聽到,宋家向她們索要什麽顧大人的賬本。我直覺事情太大了,就決心不管了。”
劉慕遠聽到退婚還可,宋家也是這麽對他說的,心裏已經完全失去興趣,待聽到‘顧大人賬本’,心中狂跳,立刻問道:“是什麽賬本?”
“這個學生不知。我也是無意聽到的。”
劉慕遠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問:“那袁益傑的義妹是什麽人?”
“聽說是已故顧懷準大人的女兒。”
劉慕遠聽到顧懷準三個字,心裏已經掀起狂潮,接下來心思完全不在談話上。敷敷衍衍聊了幾句,就借口身體不适不能奉陪。
趙承宏也知趣的拱手告辭了。
出了門,趙承宏松了口氣。
劉慕遠果然不知道賬本的事。
當日三人分析時,趙蕤就提過劉慕遠極有可能不知道真相。為了确認,才有趙承宏今日的行為。
若是劉慕遠不知道真相,那麽今天之後他會怎麽選擇将會個重要轉折;若是劉慕遠也知道真相,當時趙姑娘就說過,袁益傑仍然沒有危險,有危險是趙承宏自己。
現在自己只需時刻注意袁兄的安危和劉慕遠的動靜。一有不對,要及時告知。她說過每過幾天會回來一趟。
趙承宏不知這趙蕤到底去做什麽了。
從與宋權宇達成交易後,趙蕤每用精神力掃射時都會發現附近有幾個鬼祟的人探頭探腦,對方是在監視。應該是宋家的人。趙蕤想了想跟趙承宏招呼一聲就走了。
她也沒急着去什麽西北,而是圍着金陵城繞圈子。對方跟了她三天。第三天晚上,擺脫了幾人回到小院,發現趙承宏的事還沒有進展,于是潛到劉府扔了張紙條進去。下面的事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跟蹤的幾人發現趙蕤不見了,本想立刻禀報主子,卻不想第四天一早,又出現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而且這次,沒有再兜圈子,而是直接往西北面方向去。幾人一看,心裏一喜,連忙傳信給主子。
趙蕤一路走走停停,不像在趕路,到像在閑游。她要把時間拖長點,讓宋家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
路上趙蕤都在琢磨,上哪兒弄這個賬本?弄個假的?突然她靈光一閃,想起了一件事。
當初大興縣的賬本。這個可以用用。
擺脫幾人監視,找個無人注意的角落,拿出賬本、紙筆,一通亂改。又從空間找出個木盒裝起來,還挂了把新鎖在上面。
看着新出爐的賬本,趙蕤滿意的點點頭。又想到根本不必去什麽西北。其實宋權宇也不相信自己所說的。
釋放精神力,查探附近有什麽合适的地方安放新賬本。
考慮到顧懷準的身份,應該不會把重要東西放在民家,也避免傷及無辜;這麽要緊的東西更不可能放在荒郊野外。真是傷腦筋。
又走了一天,到了一個地方。那裏正值盛大的廟會。人頭攢動,煙火繁盛。找了路人打聽,原來附近有一座大寺廟,今天正好是廟會。附近上香的村民很多。
趙蕤聽後勾起了唇角。
于是入夜找了個客棧住下來。
到了晚上,故意讓跟蹤的人知道自己出了門。等人跟了上來,時而擺脫他們,時而做出不小心又被跟上了的樣子。
如此過了一會,到了那所寺廟。趙蕤照例潛進去。
跟蹤人見狀也紛紛翻牆進去。
進了寺廟卻發現趙蕤又不見了。
幾人在寺廟裏亂找了一陣,摸到了大門時,擡頭一望,才發現人已經立在牆頭上了。
仔細一看,手裏抱着一個盒子,臉上對幾人閃過一絲笑,随後縱身跳下牆頭,飛奔着跑了。
慌得幾人趕緊去追。
作者有話要說: 後天見~~
☆、動靜
趙蕤引着幾人一路往金陵去。
路上時常消失半會,慌得幾人沒有頭腦的去找。等你心急的受不了,她又出現了,弄得衆人焦頭爛額。只能在心裏合掌祈禱,別再出什麽幺蛾子了,安安穩穩到了金陵再說。
此時距趙蕤離開已有十天。
衆人眼看快到金陵城了,公子派來的人還沒有到,心裏焦急:難道發出去信有延誤沒有收到?
正在考慮是不是不管不顧地上前搶下木盒,經過一片人煙稀少的地方,前方猛地蹿出十來個身形高大,體魄壯人的漢子。
擋住了幾人的去路,也攔住了趙蕤。
幾人一驚,定睛一瞧,随後一喜,是公子增派的援手。
幾人忙奔上去和他們攏在一起,低語幾句,又散開把趙蕤圍了起來。
二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盯着圈子中間的趙蕤。
領頭的人國字臉,身材壯碩,對着趙蕤上下一陣打量,冷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麽三頭六臂,這宋公子說話未免也太誇張些。”
跟蹤的幾人臉上頓時不好。
趙蕤有點疑惑了,感情不是一夥的?用賬本一詐,什麽牛鬼蛇神都跑出來了。
“我也不跟你廢話了,趕緊将東西交出來!”
趙蕤拿着木盒抛上抛下,最後定在一只手裏,慢慢地道:“有本事來拿啊。”
領頭人冷哼一聲,向後一揮手,十幾人往上就沖。
趙蕤立時将木盒塞在懷裏,右手催動異能,祭出嬰兒手臂粗的木藤,木藤上滿是尖利的倒刺。
衆人見了驚疑不定:這是什麽邪門武功?
心裏雖如是想,動作卻一點不減,抽刀地抽刀,拔劍地拔劍,一擁而上。
趙蕤揮動木藤猶如靈蛇一般,像皮鞭一樣狠狠打在近處之人身上。
被打的人頓覺傷口一陣火辣辣鑽心地疼。
随後趙蕤像球一樣彈跳起來,穿梭在衆人之間,所到之處,就是一陣噼裏啪啦的鞭打聲。
衆人被打在臉上,手上,身上到處都是,躺在地上痛得嗷嗷直叫。
手上的武器早就不知何時丢下了。
領頭的見狀,怒道:“沒用廢物!”說着提着大刀也沖了上去。
趙蕤轉身迎面就甩了他一鞭。
也算這領頭人有點本事,他速度也快,反應靈敏,見了飛來的木鞭,握着大刀晃動粗壯的手臂連砍幾下,趙蕤的木藤末端斷了一節。
領頭人看着地上的斷藤,心裏得意,哈哈笑了兩聲,“也不過如此。”
趙蕤挑挑眉,有意思。
“還有什麽本事快快使出來吧!……”說着又提刀上前,誓要砍碎木藤。
趙蕤收了木藤。
此時領頭人離得很近,揮着刀對趙蕤一陣狂砍。
趙蕤速度極快,左躲右閃。躲過砍向頭部的一刀,趙蕤突然屈膝一蹲,雙手握拳對着領頭人腹部就是重重兩拳。
領頭人只覺腹部一痛,心裏翻騰,似有什麽要爬出來,忍了幾下沒忍住,噗的一下,吐出口血來。
趙蕤沒有放過他愣神的功夫,彈起身來,用力一腳踹在他胸口,領頭人嗷的一聲飛了出去。
跟蹤幾人見沒一會功夫,這夥人就都倒下了,紛紛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趙蕤轉頭看了幾人一眼,“想跑?”
幾人連忙搖頭。
趙蕤不再多話,祭出木藤将所有人結結實實綁在一起,拖到林子裏。至于有沒有野獸出沒,可管不了這麽多,自求多福吧。
事情處理好,趙蕤繼續往金陵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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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
小院。
趙承宏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心裏想着事情:趙蕤有很多天沒出現了。
自見過劉慕遠後,他一直注意其動靜。發現開始很安靜,也什麽特別的人出沒。待過了六、七天,向往常一般遣伺墨探望袁益傑,自己在屋裏等候。
過了一會,伺墨慌裏慌張回來後說,守門的獄卒告知他以後不準再探望了袁益傑了。問了原由,說是劉大人深覺此案疑點頗多,要重新審理,袁益傑作為重要證人,要被保護起來。
趙承宏急得又想去見劉慕遠,但想到前幾天與對方的談話,生生忍了下來。恐劉慕遠懷疑。
袁益傑現在應該是被軟禁起來。但劉慕遠想得到賬本,就不會輕易動他。
趙承宏只能三天兩頭跑去見恩師。名則與恩師溝通暢談學問,實則旁敲側擊打聽袁益傑的消息。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趙承宏快急出病來,打算不管劉慕遠想法,再次上門,趙蕤卻在晚上突然冒了出來,一見他倆就說:“你們兩個快離開吧,這裏已經很危險了。”
趙承宏大驚,忙問:“發生什麽事了?”
“別多問,立刻離開!”
趙承宏被趙蕤的神色觸動,立刻明白情形不好,想起袁益傑,“那袁兄怎麽辦?他還在牢裏,被劉慕遠軟禁起來了!”
趙蕤聽見他的話,看了他一眼,“知道了。你們趕緊走,要是實在沒地方去,就往蘇州走。”
“袁益傑我會救,你們留在這裏礙手礙腳的。”
見趙承宏嘴角蠕蠕似還有話說,趙蕤道:“還在猶豫什麽?要是你們被抓,我可是不會救的。”
伺墨聽了,拉拉趙承宏的袖子,對他搖搖頭,“趙公子,我們走吧,反正現在也幫不上忙。”
趙承宏頓一下,随後點點頭,轉身和伺墨進屋簡單收拾了點行李,出門看時,趙蕤已經不見了。
兩人出了小院,左右看看,附近沒什麽可疑的人,快速離開了。
趁着夜色,趙蕤潛進大牢。原以為能找到袁益傑,結果看了一圈,都沒發現。
只在一間牢裏掃見了袁益騰。
想起趙承宏說的話,轉身離了牢房,避着人,溜進了劉府。
趙蕤不想再浪費時間,直接用精神力找到劉慕遠的方位,他正在書房和師爺說話。門口有兩個仆從守着。本想直接劫持他逼其說出袁益傑的下落,轉念想了想,又改變了主意。
兩人正在讨論賬本的下落。趙蕤兩記手刀敲暈了門口的人,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你是什麽人?”那李師爺見趙蕤大剌剌走了過來,大喝道。見她不為所動,張口想喊人。
“我是來為大人送東西的,剛剛兩位不是還在猜測它在哪兒嗎?”邊說,邊拿出了木盒。
李師爺的聲音被卡在嗓子眼。
劉慕遠驚詫懷疑的眼神驀地迸射出攝人的光。
趙蕤嫌刺激的還不夠,把盒子打開,裏面的東西就暴露了出來。
劉慕遠呼吸頓時重了幾分,與李師爺對視一眼,開口問道:“你是誰?從何處得來的?”
“這都不重要,只要東西是真的,對大人來說就足夠了。”
劉慕遠心思百轉,一面悄悄在袖中給李師爺打手勢,一面對趙蕤道:“我怎麽知道是真是假?”
趙蕤瞅見兩人動作,心裏冷哼,嘴上回道:“自然是真的。”說着拿起賬本随意翻開一頁,迅速讓兩人看了一眼。
劉慕遠心中狂喜,平靜道:“哦,看來是真的,你想要什麽?”
精神力掃到李師爺一步步慢慢往外挪。兩人以為趙蕤看不到。讓人意料不到的是,剛剛還在原地的趙蕤,瞬間就到了李師爺身後,且一把匕首已經抵在他的脖子間。
“我希望兩位能夠老實點。”
李師爺渾身抖成糠篩。
劉慕遠還算鎮定,“誤會,誤會。不知你有什麽要求,盡可說來。”
“袁益傑呢?在哪兒?”
“這……”
“大人最好說實話,否則沒有你們,多花點時間,我一樣能找到。”
劉慕遠這才有點害怕,道:“他被移到城外莊子上了。”
“帶我去,現在。”說着推開李師爺,對他吩咐道:“去準備馬車,就說大人要出去一趟。要是你在外面亂說話,”看了眼劉慕遠,“你家大人的生死就在你手上了。”
李師爺擡頭看着劉慕遠,見他點點頭,躬着身子出去了。
屋裏詭異的靜谧。
過了一會李師爺進來說馬車準備好了,趙蕤走到劉慕遠身後,匕首抵着他腰間,說道:“劉大人千萬別亂開口,我一緊張就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
劉慕遠心裏慌慌,面上鎮定道:“知道。”
三人到了大門外,上了馬車。車夫架起馬車‘得得’往城外趕。
進了馬車,趙蕤就松開了劉慕遠,坐在兩人對面。
在狹小空間裏,劉李兩人頓時如臨大敵。
趙蕤見兩人的樣子,想了一下開口道:“大人不必如此。我與大人都有同樣的敵人。”
劉慕遠十分懷疑地看着她。
趙蕤輕笑一聲,聲音充滿蠱惑,“我的目的很簡單,大人放了袁益傑,我就将賬本交給你們。”
“大人得了賬本,就能就将宋家治罪了。到時候得了皇帝青眼,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啊。”
“而且,這賬本上可不只宋家呢……”
劉慕遠越聽越激動,眼睛看着趙蕤,希望她再多說點什麽。
可趙蕤說完就閉目靠在車廂上,似是睡着了。
咦,車後有一波人跟了上來。
趙蕤心裏冷哼,真是不知死活。
劉慕遠只能和李師爺相互打眼色。
過了一個時辰,馬車停了下來。
三人下了馬車。
趙蕤迅速觀察了一遍。
這是一個莊園,附近都是田地,這個季節正是收獲的日子。到處都是收割後的痕跡,農人白日勞作,現在大多已經歇息了。
釋放精神力,探測莊子裏的情況。過了一會,趙蕤嘴角一勾,真是有意思,都已經有人埋伏在裏面了。轉身瞅了兩人一眼道:“大人快把你的人叫上來吧,你莊子裏已有客上門了。”
劉慕遠聽了這話先是一驚,後是疑惑,後面确實有自己人跟着,她是怎麽知道的?而且這莊子裏什麽時候派了人?轉頭看了李師爺一眼,見對方朝自己搖搖頭,更困惑了。
這裏面是什麽人?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異能升級了~
很好奇,小天使們是什麽星座的~
☆、對峙(修)
裏面的人仿佛能看到他們的疑惑,禁閉的大門‘嘭’的一聲被重重推開。瞬間從裏面湧出三、四十人來。出來的人舉着火把,排成兩列,随後從人群中間走出個人來。
是宋權宇。
此時他滿臉陰霾,見到與趙蕤同行的劉慕遠,臉色更是朝黑色發展。
劉慕遠見了宋權宇心裏有點發虛,但想到事已至此,早晚要撕破,現在不過提前了,這樣一想,又挺直了腰板。
兩邊相互打量。
宋權宇假笑道:“世伯真是替侄兒操心啊,想要什麽都幫我尋來了,侄兒在此謝過了。”又對趙蕤道:“趙姑娘,別來無恙啊。姑娘可是忘記了你我的約定,還是說那位袁公子的命,已經不重要了。”
劉慕遠聽了他的話,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抿着嘴不說話,只看趙蕤怎麽回答。
趙蕤似乎沒有看見雙方之間的暗湧,笑道:“我自然沒忘。只不過,誰有我想要東西,我便與他交換。”
宋權宇‘哈哈’笑了兩聲,道:“好,好,姑娘還是這麽直來直往。”說着臉色一收,“現在人在我手上,東西交出來吧!”
劉慕遠聽見這話,猛地盯着趙蕤,又給李師爺打手勢遞暗號。
趙蕤心裏非常期待接下來的情形,“哦,我要先見到人。”
宋權宇知道趙蕤性格,向後招招手,就有兩個人帶着袁益傑上來。
袁益傑總體看起來還好,沒有再受刑的痕跡,只是整個人略顯清瘦。
見到趙蕤激動的喊着她的名字。
趙蕤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袁益傑也意識到現在情形不對,就不再說話,只緊張注視衆人動靜。
“趙姑娘,現在人也見到了,東西該交出來了吧!”
“當然,你先将他放過來,東西随後給你。”一面說一面慢慢從懷中拿出木盒。
劉慕遠見狀再也忍不住了,向前一步大聲喝道:“慢着!東西不能交給他!”
衆人一起看向他。
宋權宇冷笑着說:“這是侄子與趙姑娘之間的事,就不勞煩世伯了!”
劉慕遠‘哼’了一聲,對天上一拱手道:“我是皇上的臣子,理應為陛下分憂。若有人做出敗壞朝綱的事,本官拿着朝廷俸祿,自是不能袖手旁觀。”
“現在這事不明不白,又發生在金陵,難道本官不該過問嗎?”
宋權宇氣得牙癢癢,“劉大人,難道真的不顧兩家情意了嗎?”
劉慕遠一臉正氣地說:“什麽交情不交情!我只知道效忠皇上,要是有人做出對皇上不忠的事,不管他是什麽人,我只會秉公執法!”
宋權宇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咬着牙道:“劉慕遠,你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劉慕遠不理他的話,轉頭對趙蕤道:“這位…趙姑娘,我勸你別誤入歧途,快把東西交給我,到時對你從輕處罰。”
趙蕤聽了,揚起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來,“這怎麽辦好呢?劉大人,人還在他手上呢?我很是投鼠忌器…”
劉慕遠聽了,大手一揮,道:“此事簡單。”轉頭對宋權宇‘語重心長’的道:“我說,世侄,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要是你們能及時回頭,屆時我上書給朝廷,請求皇上從輕處罰,也算有一線生機。若執迷不悟,到時事發就追悔莫及了啊……”
宋權宇一臉寒意,手攥得咔咔作響,聲音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現在人在我手上,怎麽辦我說了算。”說着抽過旁邊人腰間的刀,一下架在袁益傑脖子上,“趙姑娘,你再猶豫片刻,他就人頭落地了,你可要想清楚!”
劉慕遠不等趙蕤開口,就說道:“你真是執迷不悟!”又對趙蕤道:“姑娘想清楚了,千萬別助纣為孽!”
原以為趙蕤會左右為難,讓兩人沒料到是她突然笑着說:“我不陪你們玩了,真是無趣!”說着猛地一擡手,兩根長藤蹿到對面,一根準确無誤地綁在袁益傑腰間;一根狠狠打在宋權宇手腕上,他立馬吃痛,手一松,刀就掉了。等衆人反應過來,袁益傑已被趙蕤拉着跑遠了。
一切只在眨眼之間。
宋權宇怒極。
正揮手讓衆人去追,趙蕤突然從身後抛來一樣東西,掉在劉慕遠這邊。
“劉大人這樣正直無私,東西就交給大人了!”
衆人一聽,急忙去看,果然見一個木盒靜靜躺在地上。
劉慕遠認得這木盒。眼睛瞪得像銅鈴,急急喊道:“快搶過來!”
宋權宇也驚醒過來,“搶過來。”
兩人話音剛落,衆人連忙一窩蜂地往中間擠。
只聽得一陣陣‘哎呦’,有人被打了臉,有人折了手,有的腿被踩得坐在地上起不來了。
過了一刻鐘,只聽見人群外劉慕遠大笑:“真是上天佑我!”
宋權宇定睛一看,木盒已在對方手上,他殺氣騰騰道:“給我殺,搶過來!”
劉慕遠大喊:“宋權宇!你膽大包天,竟想謀害朝廷命官!”
宋權宇充耳不聞。
兩邊人馬再次糾纏在一起,這次是提着刀劍往上沖。
片刻之後,空氣裏充滿血腥味。
李師爺抖着身子道:“大人,事态不妙啊!他們人多,我們不如避其鋒芒。”
劉慕遠心裏也怕得很,“好。”
李師爺得了命令,悄悄叫了三、四個人來保護,幾人慢慢往後退。
宋權宇站在臺階上,下面的人一舉一動都清清楚楚,見了劉慕遠的動靜,指着幾人方向,喊道:“想跑!攔住他們!”
聽到命令,混戰中的衆人又跑出幾人奔向劉慕遠這邊。
劉慕遠和李師爺心裏‘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轉身往身後馬車狂奔而去。兩人一摸到馬車,手腳并用往上爬。剛上去還未坐穩就急急命令車夫快架車。
身後劉慕遠帶來的人已抵擋不住。十來個對方的人緊追不舍。
他們坐車,對方步行,看似很有優勢。但時間一長,就會被追上。
兩人額上冷汗連連。
“大人,不如先将木盒扔下去,擺脫他們再說…”
“這……”劉慕遠将木盒攥得緊緊,正在猶豫。好不容易得來的東西,怎麽能輕易給別人。更何況還是宋權宇。但是眼見馬車後的人越來越近,心裏開始搖擺。
“大人,再猶豫不決,倘若被抓,可就身首異處了!”
劉慕遠咬咬牙,掀開車簾,用盡十分力氣往後擲去。
木盒啪的一聲打在某人身上。
吓得他渾身一哆嗦,注目一看,大喜,是木盒。還以為是什麽暗器。
“木盒在這裏。”追蹤的人停了下來。打開木盒,裏面有一個舊賬本。衆人想着應該是了。
現在得了賬本,猶豫該不該繼續追。
“你們幾個先送東西回去,我們接着追。”說完擡頭看時,馬車已不在視野之內。
雖然已看不見馬車,剩下的人還是咬牙接着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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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蕤帶着袁益傑一路疾走,直到精神力範圍內沒有掃到可疑的人,才松開袁益傑,放慢腳步。
袁益傑見了趙蕤收走的木藤,詫異地問:“你這是什麽?收到哪裏去了?”
“這是長鞭,至于收到哪兒了……”趙蕤停了一下,“現在不應該關心一下你娘親和你妹妹的安危嗎?怎麽問起無關緊要的事了?”
袁益傑猛地回過神來,急切問道:“她們呢?怎麽樣了?宋家有沒有為難她們?”
“她們沒事,我們先回蘇州,到了那裏你就知道了。”
“蘇州?為什麽?”
“先離開金陵,免得他們又追上來。”
袁益傑想到剛剛的情形也是心有餘悸,于是閉嘴不言,低頭緊追趙蕤腳步。
九月二十九。
蘇州。
如意巷。
這裏不臨街道,且巷子頗深。巷子深處,一座普通的院子,門口沒有什麽特殊标志。若主人不出門,別人輕易不知道居住都是些什麽人。
“姑娘,東西送過去了。”
“義母怎麽說?”
錦繡抿了抿嘴,想說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顧瑾玉見到錦繡神色,就知道義母還是不願意見自己。
顧瑾玉沉默了。不知不覺,思緒飄回剛到揚州那天。
從張府遞完消息回來後,到了三福街的院子。顧瑾玉迅速把所有人叫到了一起,告訴他們,立刻收拾東西,馬上出發去蘇州。
其他人反應多是驚訝,而袁母則是激烈反對。
她說什麽也不願意離開,因為袁益傑還沒回來。事情沒有結果,就這麽走了,她的傑兒怎麽辦?
這是衆人第一次見袁母發火。顧瑾玉還記得,她一邊哭着一邊指着顧瑾玉說: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傑兒也不會有事。
顧瑾玉心裏難過極了。
衆人在旁邊好言好語相勸,袁母都聽不進心裏,趁衆人不注意,想要沖出去,還好被解學芳拉住了。
拉扯半天,她情知出不去,就跑回房把門一關,說什麽也不出來。
顧瑾玉只好吩咐衆人各自收拾東西,午後就要動身。
至于袁母她不知道怎麽辦。
最後是解軍看不下去,說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