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如何?”
王曉涵兩眼放光,“真的?那太好了,要是這個,以後咱們就有很多錢了。”
“對了,今天宋家又來人:說一定要請你上門去。我告訴她們,你不在,她們還不相信,到處東張西望的,一點規矩也沒有。”
顧瑾玉細問了一番。這宋家真是奇怪,看來不得不走一趟,不過先把鋪子的事忙了再說。當下也不多話,讓王曉涵回房,自己洗漱休息。
宋家。
宋家夫人還在氣頭上。這三請四邀的,真是給臉不要臉!還以為自己是什麽千金小姐,不過是個克父克母克家的喪門星。也不知道老爺發的什麽瘋,偏要定下她。以前還有個外祖家,現在連外祖都給抄了,真是晦氣!也不知老爺怎麽曉得人到了揚州,非催着自己快接來。
心腹容家的窺見太太神色,忙說道:“這顧姑娘真是不識擡舉,太太誠心相邀,她都不盡晚輩之禮,也是個沒禮數的。”
宋夫人抿着嘴不說話,心裏卻好過了點。
“這,老爺那,可怎麽回?”
一提起老爺,宋夫人剛滅下去的火蹭的又冒上來,“該怎麽回怎麽回!請了幾次,人家都不理睬,難道要我親自上門,或者綁了她來!你就如實回吧。”
容氏得了準話行禮退下。
宋夫人仍氣不過。自己好好的一個兒子,為什麽配這樣的人!她根本就不配!不行,我得想個法子,讓她自己知難而退。
正想着,兒子宋權宇進了屋。
宋立馬換上一副笑臉,“權宇,快過來,讓我看看最近瘦了沒有?”
宋權宇先給母親行了禮,才坐到她身邊,“沒瘦,還胖了。”
“用功是好事,但身子更要緊。”擡頭見了跟進來的丫頭,“你們要用心服侍,權宇每日溫書,冷了要記得給他添衣,渴了要知道端茶,別像個木頭人似的,什麽都要人吩咐。”
衆丫頭惶恐跪下,連道:“奴婢不敢。”
宋權宇見母親生氣,忙岔開話題,說了些笑話來聽。宋夫人立馬眉開眼笑。
兩人聊了一會,宋權宇要去溫書,帶着丫頭回屋了。
宋氏瞧着兒子的背影,臉色又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小天使,新年快樂!春節吃好,喝好!
注:伴鶴,和侍墨兩個名字,出自《紅樓夢》賈寶玉的小厮名。
☆、上門
顧瑾玉在約定的日子去了胭脂街。王曉涵死活要跟着去,顧瑾玉只好帶她一起。
柳伯很能幹。不僅按照顧瑾玉的要求打理的一絲不差,許多地方他自己根據經驗改了改,顧瑾玉知道後沒有責怪他。
用人不能太死。
這幾天她心裏已經有了大致的思路。
顧瑾玉讓柳伯把幾個女子叫出來,先訓誡一番,又讓柳俊把準備好的工具搬到後面庫房。
每個女子掌握一種工具。顧瑾玉先讓她們熟悉,然後把材料交給第一個女子,教她怎麽做。
第一個女子做好這步後又轉給下面的人,進行另外的步驟。幾個女子用簾子隔開,分散在倉庫各處。
顧瑾玉告訴她們:如果別人學會你的技巧,那麽被學會的就會被賣掉,因為別人都會了,留着你也沒用。
幾個女子聽後相互警惕。
接着顧瑾玉讓她們按剛才方法去做,自己在一旁觀察。
有幾個比較聰明,已經比較熟練了;有做的不對的,顧瑾玉馬上糾正。
現在需要時間,等成品出來。
午後休息了一下,又接着開始。
一直到掌燈時分,才有了一塊新的胰子。
負責最後步驟的女工驚喜地叫了聲,連忙把東西遞給顧瑾玉。
顏色沒有趙蕤給的好看,香味也不對。
顧瑾玉覺得不好。但旁邊的人卻是非常驚奇。
柳伯混濁的兩眼頓時發光,“東家,這就是我們鋪子要賣的?”
“柳伯覺得如何?”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胰子!店裏生意不用愁了!”
顧瑾玉聽後只笑了笑,讓她們下去休息,明天就要正式做活了。
出了倉庫,顧瑾玉對柳伯說:“這成品還有些地方不對,柳伯你要辛苦些。依你看,按現在這樣,半個月能開張嗎?”
柳伯想了想,“恐怕不行。一來人少,剛剛熟悉,手腳還慢;二來,這東西做出來必定緊俏,我們這點怕是跟不上,而且地方也小。依老奴看,不如再尋個作坊,多找點人;三來,各種所需材料,要及時屯起來,到時候生意好,怕有人眼紅,從中作梗。還有這新胰子用什麽包起來,東家可想好了?”
顧瑾玉聽得連連點頭,“柳伯說的對。前面三條,柳伯勞累些,明天到處看看,買個作坊,人能買則買,不能買就雇,只是千萬要精挑細選。還有材料,就買下短期用量即可。”說着拿出一張大額銀票交給他,“就拜托給柳伯了。至于用什麽包,前幾天我已在幾家木匠那裏定了盒子,又裁了些精美的紙。”
柳伯接過來,“既然東家已經想好了,其他的老奴一定盡心盡力。”
說完事,顧瑾玉就要回去。柳伯見天色已晚,幾個女子行走不便,就叫兒子柳俊送她們回去。
接下來的日子顧瑾玉每天都往鋪子裏去。開始只有她和錦繡,有時王曉涵會帶琉璃一起去,後來袁益傑知道了,生怕幾人不安全,讓伴鶴每天跟着出門。
女工們越來越熟練,柳伯和柳俊每日出去奔波。七天後,作坊買好了,柳伯又買了七個人,雇了五個人。
柳伯将鋪子裏的流程搬到了作坊。
過了幾天。顧瑾玉例行到鋪子時,柳伯拿出一塊新胰子給她。
顧瑾玉很欣喜,這和趙蕤當初給她的差不多,就是香味不一樣。
柳伯說按這樣下去,再過半個月應該能開張。
顧瑾玉告訴柳伯,能做出來的香味,都要做出來。又讓柳伯轉告大家,辛苦這半個月,到時候開了張都有賞。
柳伯眉開眼笑地回了作坊。
顧瑾玉回了三福街。才剛坐下,袁母帶着丫頭紅兒過來了。
袁母瞧着顧瑾玉滿臉倦色,有點怪自己沒用,“瑾玉,累了吧。哎,我這老婆子也幫不上什麽忙。”
顧瑾玉連忙道:“義母,你別這樣說。我是為了自己,辛苦點算什麽?”
袁母拍拍她的手,“好孩子。本來你這麽累,我不該來。只是今天那什麽宋家的又來了,而且還呆了很久。我想,人家都上門三次了,你們又認識,雖然在熱孝中,看她們如此誠心,不如哪天去拜望。”
顧瑾玉這才記起宋家的事。離開業還有一段時間,不如明天去看看。
袁母見顧瑾玉沉默不語,以為她一個女子孤身去做客拘謹,“你要是不嫌棄,我和你同去,如何?”
“哪裏有嫌棄的話。我求還求不來。那請義母明日同我一起去吧。”
袁母笑着點頭,囑咐顧瑾玉要記得帶着回禮,安慰了她幾句,帶着紅兒回房了。
次日一早。顧瑾玉帶着錦繡收拾了些回禮。想了想,拿上幾塊新做出的胰子,用定作盒子裝了。待一切妥當,去見了袁母,兩人準備出門。
王曉涵聽到動靜,攔住兩人,說什麽也要跟去,顧瑾玉堅決不同意。
袁母笑着勸顧瑾玉,“罷了,她也是想見識見識,多個人也多份膽量。”
王曉涵心裏撇撇嘴,宋家有什麽好見識的,嘴上還是說:“我是怕表姑被她們欺負!”
顧瑾玉心裏有點惱,“又不是去打架!你在家待着。”
王曉涵見顧瑾玉面上有惱色,也不敢再胡鬧,眼睜睜看着她們出了門。
————
宋家住在紫金街,附近都是官宦人家,離三福街半個時辰的路。
到了門前,衆人下了馬車,伴鶴上前拍門。守門的小厮問清緣由,告訴一個三等婆子。那婆子叫小丫頭領了顧瑾玉幾個先去花廳,自己飛奔去正房禀告宋夫人。
宋夫人心情正好。聽了心腹回話,臉立刻垮了下來。
容家的見宋夫人神色,揣度着說:“夫人若是不想見,不如讓奴婢去看看。”
宋夫人冷笑道:“見,怎麽不見!請了三四遭,終于肯賞臉了。讓她們進來吧!”說完,深吸了幾口氣,調整面部,微笑起來,“去把姑娘叫來。”
顧瑾玉和袁母進了正房。
宋夫人端坐在上首,四十上下,體态微豐,雖眼有細紋,但仍能看出年輕時也是個清秀美人。
右手邊坐着個十五六歲的女子,想來應該是宋夫人的嫡女宋雅妍。
顧瑾玉欠身行禮,叫了聲宋夫人。又介紹了袁母的身份。
宋夫人微笑着讓顧瑾玉不要多禮,說道:“多年未見,你越發端莊美麗了,像你的母親。哎,當年出了那樣的事,真是...好好的一個人...看我,說這些做什麽?”指着宋雅妍,“這是你妹妹雅妍,不知你可還記得。”又對宋雅妍說:“快來見過你顧姐姐。”
宋雅妍依言起來行禮,“顧姐姐。”
顧瑾玉連忙還禮,“宋妹妹。”
宋雅妍見顧瑾玉膚如美瓷,唇若櫻,明眸皓齒,亭亭玉立,削肩細腰,頓生好感。
顧瑾玉瞧宋雅妍珠圓玉潤,一張臉蛋清秀可愛,大大眼睛好奇看着自己,展顏對她笑了笑。
宋夫人又問了顧瑾玉來揚州路上的事。顧瑾玉撿不要緊的說給她聽。
宋夫人微笑着對袁母道:“多虧了瑾玉認了你做義母,一路上對她多有照顧。”
袁母笑着說:“宋夫人客氣了!她是個好姑娘,認了她才是我的福氣呢!”
宋夫人笑笑,問顧瑾玉,“最近在家做些什麽呢?”
顧瑾玉還未開口,袁母對宋夫人贊道:“瑾玉很能幹,她自己開了間鋪子,每天早出晚歸,親力親為,很辛苦。”
宋夫人皺眉道:“這些事吩咐奴才去做就行了,你一個閨閣姑娘家,抛頭露面的,被人知道了,豈不要說閑話!”
袁母笑着的臉僵了僵,顧瑾玉面無表情。氣氛有些尴尬。
宋雅妍瞧瞧衆人,忽然笑道:“母親,坐在屋子怪悶的,如今春光正好,不如我們去花園逛逛。 ”
宋夫人臉色稍濟,“也好。”
宋雅妍起身挽了顧瑾玉的手臂,“走吧,顧姐姐。”
宋夫人與袁母一起先出去,中間是宋夫人的丫頭。顧瑾玉兩人跟在後面。
幾人慢慢走着。
宋夫人心思轉了幾轉,眼角瞟了眼顧瑾玉兩人,見她們正在說話,沒有注意自己,笑着對袁母道:“瑾玉今年有十六了吧,不知您有沒有幫她相看人家!”
袁母笑着說:“說來話長,本來我覺得瑾玉很好,想聘給小兒,不過,後來才知道她外祖母在世時,已為她定了人家,所以才認了做義女。”
宋夫人聽後心裏一跳,臉上仍笑道:“哦,不知定的是哪家?”
“這,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小女孩臉薄,沒有對我說起,”
宋夫人眸光一閃,“難道是對方想悔婚,這可不行。要是有人欺負瑾玉,我定要為她做主的。”
袁母道:“倒也不是,我曾問過瑾玉,她說是,是婚書不見了…”當下說起大興縣的過往。
宋夫人心中狂喜,真是天助我也,面上鎮靜道:“這,也不難辦,只要對方肯認也不是什麽難事。哎,我們不說這些不高興的事了,你瞧這院子怎麽樣…”
“很好。”
……
宋雅妍歪着頭問顧瑾玉:“顧姐姐,你開的什麽鋪子?”
顧瑾玉見她眼裏只有好奇,并無輕蔑,笑道:“是一種新胰子,我還帶了幾盒過來。”
宋雅妍想了想,“是不是幾個小巧的盒子裝了的,還很香。”剛才在宋夫人屋裏,她見衆人聊天,鼻尖問到一股特別的香味,眼睛到處看了看,發現了那盒子。
“那是什麽樣的?”
“你回去就知道了。”顧瑾玉賣了個關子。說得宋雅妍越發好奇。
逛了一會,在一座涼亭坐着休息,喝了茶,吃了點心,顧瑾玉就向宋夫人告辭。
宋夫人客氣地挽留了幾句。宋雅妍極力讓顧瑾玉多留一會。
顧瑾玉一一推辭,直說:下次再來叨擾。
宋夫人就沒再客氣,讓人送她們出去。
帶着宋雅妍回了正房。
剛剛坐下,宋雅妍立馬讓人将顧瑾玉送的盒子拿來。自己迫不及待開來一看,好香啊!用手摸摸,好滑啊!真是好東西!
宋夫人瞧見女兒拿着顧瑾玉送來的東西滿臉笑容,問道:“是什麽?”
“是顧姐姐鋪子裏要賣的新胰子。真是好東西,母親看看!”說着遞給宋夫人。
宋夫人皺皺眉,“什麽亂七八糟,一個姑娘家整日在外跑,像什麽樣!”
宋雅妍見母親不悅,忙說:“女兒先回房了。”說着拿起小盒,快速回房了。
宋夫人一口氣憋在心口。今天見了顧瑾玉,模樣妖裏妖氣的,越發沒有大家閨秀的規矩了。這樣的人怎麽能當宋家的主母?晚上得和老爺商量,把婚事退了。幸好當初訂婚沒有大張旗鼓,除了幾個心腹知道外,她都下令不能亂傳。
是夜,讓人在路上請了老爺上正房。宋仁四十開外,儒雅飄逸,雖上了年紀,仍是俊郎模樣。
見了宋仁,宋夫人直接将今天對顧瑾玉的所見所聞一一告知。最後說道:“我看,這門婚事就此罷了,明天我讓人去退婚,到時候給她點銀子補償就行了。”
宋仁怒不可遏,喝道:“誰準你自作主張!這婚事既已定下,就不能反悔!你給老老實實的等着她過門,別折騰!”
宋夫人讓他一喝心裏又氣又傷,“老爺對兒子如此狠心!非要這女子配他!宇兒馬上就十九,別家都有抱上孫子的了。她還有一年的孝期,到時候宇兒二十了,我兒好苦...”說着哭了起來。
宋仁聽她說起兒子,心軟了兩分,又見她哭起來,臉色僵僵說道:“二十也不大,男子先立業再成家。如果宇兒沒人照顧,你先放兩個人在他屋裏,但這婚事是不能退的。”
宋夫人聽他說放人在兒子屋裏,便知對顧瑾玉不是真的看重,不知什麽原因非要結這親不可,當下擦了淚,溫言軟語道:“老爺可是有什麽苦衷?你也不看重她,卻偏認準了她。咱們是多年的夫妻了,有什麽不妨說出來,我也好為老爺參考參考。”
宋仁看着她認真的樣子,卻不相信,但未免再出什麽幺蛾子,心裏衡量了一下,靠近她耳邊,說了好一會話。
宋夫人驚駭欲絕!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不早說!
顫抖地問:“真的在她身上?”
宋仁點點頭,“十有八九。當初在顧家宅子找不到,她又去了京城,我想,只能在她身上。”
宋夫人心裏有點亂。努力要自己鎮定下來。怪不得老爺非要宇兒娶她!不過...
“老爺糊塗了。她以前有王家護着我們不方便動手,現在孤伶伶一個,還不好動手!”
宋仁心裏嘆了口氣,“現在新皇剛登基,各方小心翼翼,唯恐落下把柄。你別忘了,咱們以前親近的是哪位?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再說,她進了門,還不是在你手裏,到時候拿了東西,要死要活,不都随你。”
宋夫人聽到‘皇上知道了’心裏抖了抖,又聽顧瑾玉生死由她,不由高興,随後低頭想了想,“老爺,就算要她進我宋家門,也不必以正妻之禮。現在她無依無靠,雖有個義母,還有什麽表姐,那都是上不了臺面的。不如讓權宇納她為妾,料想她也是樂意的。然後結另一門親,在仕途上幫助權宇,豈不兩全。”
宋仁聽了宋夫人的話,沉思了一下,暗暗點頭,“這也可行。只是,她肯為妾?”
宋夫人自信笑道:“權宇這樣男子,多少女子喜歡呢!倘若她不願,我也有辦法讓她以妾身進門。”
宋仁還是不太放心,吩咐道:“切記不可妄動,慢慢謀劃才妥當。”
“老爺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兩人相視一笑。
☆、大賣
顧瑾玉回到住所後,恢複了以往的日子,期間只見過趙蕤兩次,都是在晚上。趙蕤來問鋪子的事,顧瑾玉說一切都好。
趙蕤又給她出了些主意,顧瑾玉留心記下。過了半個月,柳俊上門禀告顧瑾玉,一切準備就緒了,只選了黃道吉日即可開業。
現在已是五月初,幾人看了黃歷,選了五月初八開業。
趁着還有幾天時間。顧瑾玉按趙蕤說的方法,印了許多所謂的‘傳單’,讓夥計們分發給那些經常上街買辦的大戶人家的奴仆,還有一些穿着富裕的人家。
新胰子經過包裝,最好的五兩銀子一塊,最便宜的也要幾百文,實在不是普通人家能經常用的。于是顧瑾玉就将采買新胰子的人群,定位在中等以上人家。
到了五月初八,顧瑾玉在附近視野好的酒樓二樓上定了一間包房,剛好能遠遠的看到鋪子。
鋪子前面已經圍了許多人。柳伯讓柳俊放了鞭炮,和附近鋪子上來恭賀的掌櫃,一一回禮,就正式開始售賣了。
人群一下就湧了進去,各種香味鑽入鼻尖,卻不令人生厭。
鋪子裏一排排人高的架子,上面擺滿了各種香味,顏色不同新胰子。有些用精致的盒子裝了,有的用厚厚的漂亮的紙包了。
客人在架子間踱步觀望,選擇自己喜歡的。
有覺得價格貴的,雖然沒有掏錢買,但在原地一直看來看去。
多數人卻在心裏數着,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還有大姑娘,二姑娘...幾個姨娘也要。一次就買了許多,只是價格略有不同。一時間店裏身着相同服裝的夥計忙的昏頭轉向。
柳伯笑得合不攏嘴。
遠處的包房裏,顧瑾玉嘴角含笑。
王曉涵高興地對顧瑾玉道:“表姑,你看,來的人真多,咱們店的生意是最好的!”
顧瑾玉沒有說話,仍是微笑的看着外面。
又坐了一個時辰,人卻越來越多。顧瑾玉見一切順當,對王曉涵道:“回去吧。”
“再看看嘛,表姑。萬一一會有什麽事需要你決定呢?”
“不了,回去吧。我們出來也有一會了,有事柳伯會解決好的。若有不能決斷的,他會派人告訴我。”
王曉涵聽罷不再言語,只是心裏嘀咕,表姑也太信任這姓柳的父子了,面上乖巧的跟着顧瑾玉回去。
這天趙蕤沒出去。最近這一個多月把揚州及附近幾個州縣踩了遍,依舊沒有碎片的蹤跡。雖說有些地方還沒有搜過,但趙蕤有種預感,剩下的地方恐怕有碎片的幾率也是微乎其微。
碎片有異于世上的能量,若是普通人得了,弄不懂多半不會理睬。如果是在行的人得了,說不定用什麽手段藏了起來,也有可能被人帶到別的地方了,畢竟來到這異世已有一年多了,碎片不可能在原地等着。
而且趙蕤還沒有碰到過所謂武林中人。不知道到時碰上,孰強孰弱,要是碎片落在他們手中,又上哪兒找?
顧瑾玉幾人進到園子時,就看見趙蕤雙手枕着頭,躺在回廊的椅子上,閉着雙眼,似是睡着了。
衆人不想打擾她,準備輕手輕腳過去,不料趙蕤竟像知道她們到來,突然睜開眼睛,翻身坐了起來,問顧瑾玉:“你們怎麽現在回來了?”
吓了她們一跳。
王曉涵趕緊行了禮,笑着回道:“大表姑!鋪子開張,生意很好,表姑說有柳伯他們照看,我們就先回來了。”見趙蕤掃了她一眼就也沒搭什麽話,頓覺無趣,“那大表姑,我先回房了。”說完帶着丫頭匆匆走了。
顧瑾玉看了眼王曉涵的背影,走到離趙蕤一臂距離坐下,問道:“今天怎麽沒出去?”
趙蕤靠在圍欄上,懶洋洋地說:“累了,歇一歇。”
顧瑾玉觀其神色,沒有什麽不妥,想了想還是問道:“可是事情不順利?”
趙蕤覺得顧瑾玉心思真是細膩。輕輕點了下頭。
顧瑾玉知道趙蕤是在找東西,至于是什麽卻不知道。這一個多月以來,有時幾天也不回來,回來也是早出晚歸,想必那東西對她極為重要,看來現在是遇到難題了。
“不如去問問哥哥。”
趙蕤搖搖頭,“不用了,他現在每天恨不得把時間掰成兩半用,呆在屋裏就極少出來。”再說,去找袁益傑測算,也有地域限制。遠點的地方就不行了。
顧瑾玉聽了她的話笑了笑。想想也是,哥哥除了每日早晚給義母問安,顯少出來。有時候晚上溫書太認真忘了看義母,義母還親自到前面去叮囑他,要保重身體。
“那你還要出去嗎?”
趙蕤看着遠處,“去啊,休息幾天再說。”
顧瑾玉也看向遠處,“不知道你要找的是什麽,不過什麽都要慢慢來,心急也無用。”
“這兩天你不出去,能不能陪我去趟金陵,就算散散心。”
趙蕤聽了,轉頭看向顧瑾玉,“你去金陵做什麽?”
顧瑾玉和趙蕤對視一眼,又轉向遠處,“現在店鋪開了,看着還算穩定。等再過兩天,我想将外祖母、舅舅們的骨灰送去金陵王家祖墳,也算落葉歸根。還有...曉慧的。”
趙蕤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曉慧是誰。等想了想,才明白自己用過人家身體。最近也什麽頭緒,去也無所謂,“行啊,走的時候叫我。”
顧瑾玉得了她的準話,心裏高興,“謝謝你!鋪子開業,你也不問問生意如何?”
趙蕤笑道,“你們剛剛不是說了生意很好嗎?還問什麽?”再說香皂這種新鮮東西,能不受歡迎嗎?”
顧瑾玉也覺得自己好笑,捂了捂嘴。随即有點發愁似的對趙蕤說:“生意是好,只是我擔心日後有人眼紅,為難鋪子。”
趙蕤一只腳前伸,“能處理的你自己解決,實在不能,再告訴我。”
顧瑾玉點點頭,“還有...柳氏父子。”
“他們賣身契在你手上,你怕什麽?平時留意多培養幾個能用的人。他要是敢要挾你,別忘了,這個鋪子我也是有份的。”
顧瑾玉心裏也是這想法。只是從趙蕤口裏說出,才覺心安。當下也不多說,“那我先回去了,你呢?”
趙蕤颔首,和顧瑾玉主仆一起回了各自的屋子。
掌燈時分。
顧瑾玉幾人剛吃過晚飯,柳伯帶着柳俊上門來。
顧瑾玉讓錦繡領他們去前廳等候,自己去叫了趙蕤同去。
見了顧瑾玉,趙蕤,柳伯和柳俊先問了好。
柳伯滿面紅光地說:“兩位東家,今天一共收入三千一百五十兩,這是賬本,還有所有收入都在這,請東家查看。”說着将賬本恭敬遞給趙蕤,又讓柳俊将提着的小箱子放在中間,打開一看,滿滿的全是銀子。
趙蕤拿過來随便翻了翻,轉手遞給顧瑾玉,“你們辛苦了,坐着說吧。”
錦繡連忙搬來兩個小凳子,柳伯推辭不過,和柳俊坐下。
顧瑾玉認真看着賬本。賬記得很仔細,客人買了幾塊新胰子,什麽顏色,多少價錢,都有記載。顧瑾玉邊看心裏邊點頭。
柳伯在旁邊對趙蕤說:“現貨已經賣的差不多,老奴已經吩咐作坊加緊時間再趕制一批出來。還有一事,今天除了采買的人,還有別處來的商人,想大量訂購我們的新胰子,老奴不知兩位東家的意思...”
聽得此話,顧瑾玉擡起頭來,看了看趙蕤,趙蕤示意她說。
“有多少人?都是哪裏?又要多少貨物?”
柳伯回道:“十幾個商人,什麽地方的都有,至于要的數目,有的多,有的少。以我們現在的存貨是不夠的。”
顧瑾玉想了想,“這樣,你告訴他們,若願意等,過幾天工人就趕制出來了,至于價錢,比市價便宜很多。”
柳伯一一記下,又和顧瑾玉商量許多細節:價錢定位多少,雙方簽訂契約有什麽要求等。
半個時辰後,覺得差不多,顧瑾玉說道:“大概就是這些,到時候要是變動不大,你自己斟酌即可。對了,今天鋪子裏的夥計和作坊裏的工人都賞了嗎?”
“按東家說的每個人多發了一個月的工錢。”
顧瑾玉點點頭,覺得沒什麽可吩咐的了,側身問趙蕤:“你有什麽事吩咐他們嗎?”
趙蕤輕輕颔首,本來懶洋洋的氣質瞬間淩厲起來,“我只說一次,你們仔細聽好。”
柳氏父子頓時打起精神。
“以後每隔十天盤一次賬,留下店鋪及作坊日常開銷的費用,其餘送到這裏來。”
“你們兩個管現銀,賬本我們會另外找人接管。”
“工人的月錢根據他們做多少來算,多勞多得,少勞少得。”
“你們要好好做事,不要動什麽歪心思。倘若做的好了,看你們表現,到時候我考慮分給你們鋪子百分之五的股份...”見柳氏父子不明白百分之五股份,趙蕤解釋道:“即以後鋪子每掙一百兩,有五兩是你們的。”
柳氏父子聽後激動的雙臉泛紅,兩人對視一眼,齊齊跪在地上,“一定不負東家厚望。”
趙蕤也不管他們,“先別急着表忠心。我醜話說在前面,要是以後你們做出吃裏扒外,有損我們的事,別怪我心狠手辣了!”說完,抓起桌上的茶杯,握在手中。
柳氏父子見狀不明所以。連顧瑾玉也看不懂。
趙蕤張開手掌,一股細沙從指縫中流出。
柳氏父子大駭!沒想到大東家竟然是這樣強悍的人,兩人當下越發恭敬了。
顧瑾玉也驚異非常,她的武功似乎又精進了。
“你們可明白?”
柳氏父子立馬磕了幾個頭。柳伯道:“東家對我父子如此厚愛,老奴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一定竭力照看鋪子。”
“一定盡心盡力照看鋪子。”柳俊跟着說道。
趙蕤也不多說,“今天的收入可留下十天的費用?”
“不曾。”
“你們上來把錢數出來。”
柳氏父子依言上前拿出十天的花費,趙蕤就讓他們回去了。
兩人恭順地退下。
出了門外,走得遠了,柳俊抹了額頭對柳伯說:“爹爹啊,真是吓死我了。大東家真是深藏不露啊!還以為...”
“以為什麽?咱們只要老老實實的為東家辦事,自然是虧待不了我們的,你別起什麽歪心思!”
柳俊笑道:“我哪有那膽子!再說,東家說了要是做得好,還分什麽股份給我們呢。我以前還納悶兩個弱女子出來開店,就不怕別人惦記...沒想到...不知道另一個東家有什麽高深的武功...”
柳氏父子走後,顧瑾玉問趙蕤:“最近武藝又漲了。”
趙蕤點點頭,起身回自己屋子。
當然了。除了空間沒有變化。其他異能每天都是不同的,增長最快還是木系。異能越強,身體的速度和力量也跟着增強。
☆、金陵
次日一早,趙蕤去了鋪子。讓柳俊貼了張‘招聘啓事’在外面。
立時有許多人圍了上去,衆人看得啧啧稱奇。什麽年齡在二十歲以上五十歲以下,識字,會算術,有賬房經驗。符合其中一條即可。但都要求為人端正守信,身體健康。
來應聘的人很多。裏面符合要求的有一部分,大多數是被上面優厚的待遇吸引而來。
趙蕤先讓柳伯篩選出符合要求的。剩下三十來人,又讓他們寫份個人履歷。包括姓名性別年齡,做過什麽活,家人有哪些,住在何處,等等,越詳細越好。
有些人覺得莫名其妙,表示不滿,趙蕤都讓他們滾蛋。
只剩下二十九人。
趙蕤一個一個看過去,簡單交流幾分鐘,又刷掉十九個。
剩下的十人,趙蕤讓他們說說對前頭老板的看法,談談對鋪子有什麽要求。
最後只剩下四人。
一人叫姜明義 ,五十歲,秀才,多年科舉不中,在村裏教書。日子還過得去,最近農事忙,無人上學。所以出來尋點事,好貼補家用。為人古板傲氣。趙蕤覺得他有點像教導主任。
一人叫傅榮,三十歲,以前是別家鋪子的二掌櫃,和大掌櫃有點龌蹉,一直在主家面前給他穿小鞋。覺得前途無望,辭了出來,看見招聘啓事,打聽到這鋪子是新開的,料想正是用人的時候,就來了。
一人叫馬躍,三十五歲,認識一點字,從前沒有固定職業,專門跟着大戶老爺,人家需要什麽,他想方設法的弄來,為人精明練達。
最後一個叫江博遠,只有二十歲。識字,以前自己做小買賣,招聘啓事一貼出,他就來了。用他話說,鋪子裏的新胰子是新鮮東西,肯定不會只在本地賣,以後會在其他地方開分鋪,他想做其他鋪子的掌櫃。
趙蕤将四人都留下。
姜明義做了賬房先生,只管賬目,不涉及現銀,可直接向趙蕤,顧瑾玉彙報。
傅榮和江博遠,馬躍,趙蕤讓他們跟着柳伯,熟悉鋪子和作坊的流程。
所有人都有試用期。試用期大家工錢都一樣,過了試用期,各憑本事,工錢就不一樣了。
除了姜明義嘴角蠕蠕,似有話說,其他人沒有異議。但在柳伯宣布,試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