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竟有些害怕。
正要說話,屋裏傳來孫氏的聲音,“秀兒,是誰呀?”
“娘,是曉涵和她表姑,還有...”
“曉涵啊,快進來,你這孩子,杵在這幹嘛,快讓人進來。”孫氏一邊說一邊出了屋,見了顧瑾玉,“哎呀,她表姑也來了,快請進!”瞅見趙蕤手裏的東西,咧嘴笑道:“來就來嘛,做什麽還帶東西,自家親戚,客氣什麽!”
“一點薄禮,不要見笑。”顧瑾玉邊說邊接過趙蕤手裏的東西遞給孫氏,孫氏高興地拿過來給陳秀,示意她放到自己屋裏。
陳秀轉身去了正屋。
幾人到了堂屋坐定。孫氏問道:“這寒冬臘月的,你們路上辛苦了。我們本來過段日子要去接曉涵回來過年的,沒想到她自己要來了。咦,上回見過的趙公子呢?”
“他出門做生意去了。”
“趙公子真是大本事,快過年都這麽勞累。她表姑你是有福的...哎呀,瞧我...”孫氏自感失言,忙轉了話頭,問道“這位是?”
顧瑾玉看了看趙蕤,正要回話,趙蕤突然開口:“我是趙公子的姐姐。”
...
...
你穿了男裝好吧!顧瑾玉扯了個嘴角道:“哦,她是趙公子的姐姐,因為...”
“我自幼行走江湖,這樣裝扮方便些。”趙蕤接着回道。
別人眼又不瞎。趙蕤的長相就是穿着男裝的也遮掩不了女子的事實,而且要是說男的,難道晚上休息的時候,叫我和陌生人睡...
孫氏做出明了表情,笑道:“也是,哦,對了她舅和她表哥走親戚去了,待會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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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着,敲門聲響起,孫氏喊了陳秀開門。陳家父子回來了。
幾人又相互見了面。
陳貴見了王曉涵,笑嘻嘻地上前問好。王曉涵愛搭不理。
見了顧瑾玉和趙蕤好奇的多看了幾眼,因為趙蕤的眼神雖然不兇狠,但淡淡目光讓他不敢多看。
孫氏讓陳大豐招呼客人,自己和陳秀準備飯食。
一時間只有顧瑾玉和陳大豐偶爾交談兩句,趙蕤自顧自坐着,王曉涵被陳貴纏着。
“吃飯了。”孫氏,陳秀端了飯菜上桌。幾人圍桌而坐。不過是些農家小菜,“飯菜簡單,別嫌棄啊。”
陳秀聽了撇撇嘴。
顧瑾玉連忙道:“是我們叨擾了,怎敢說嫌棄。”
衆人開始用飯。期間孫氏問顧瑾玉些不痛不癢的話,陳貴一直夾菜給王曉涵,其餘幾人都埋頭吃飯不說話,氣氛還算融洽。
飯畢,閑話一會。
孫氏笑道:“天晚了,你們就在這歇息吧,曉涵就和你表姐一間吧,剩下一間,就她表姑和這位趙姑娘吧。”
顧瑾玉連忙稱謝,給了王曉涵一個眼神,在陳秀的指引下,和趙蕤去了住處。
☆、算賬(二)
屋子裏陳設很簡單,一張床,旁邊立了個櫃子,一張桌子,兩張凳子,看起來都是半舊不新的。
顧瑾玉進屋後徑直坐在凳上沉思。趙蕤盤腿在床上引導異能修複身體,感受空氣中活躍的分子,神情越來越愉悅。
等顧瑾玉回過神來,趙蕤已将異能運轉了幾周。
見趙蕤放松神情,睜開眼睛,顧瑾玉問道:“你身體怎麽樣?”
見她臉上關心之色,趙蕤笑道:“好得不能再好了,不用擔心。對了,昨晚沒來得及問,你們怎麽會被那幾人追趕?”
顧瑾玉嘆了一聲,慢慢給趙蕤說起事情經過。趙蕤被抓了後,就被人抄了住處,又被官差帶走逼問什麽贓物。顧瑾玉根本不知道,于是又被收身,財物被拿走了,那些人見實在問不出,就将她們倆人賣給一群人販子。
這些人販子見她們容貌不俗,也沒故意為難她們,只等賣個大價錢。只是後來發生的事讓她們借機逃了出來,才有被人追趕的事。
趙蕤見她說其他事都很詳細,唯獨後來發生的事模模糊糊,于是追問:“在人販子哪兒發生什麽事,讓你們逃出來的?”
顧瑾玉低着頭不敢與趙蕤對視。趙蕤幾次追問,顧瑾玉最終挨不過說了。
原來被賣給人販子後,做主的是個叫李婆子的人,她吩咐不準人動她們,後來幾人被關在間小屋,因為白天太累,所以天黑沒多久就兩人就睡着了。迷迷糊糊聽見屋裏有動靜,醒過來一看,是個男人趴在趙蕤身上,衣賞都扒了一半,顧瑾玉一着急,拿起一個凳子将他砸暈了,又把王曉涵搖醒,趁機跑了。
趙蕤……
“你放心,當時只是扒了衣服,沒來得及做什麽,我沒看好你……”
“看來他們死的不冤!”趙蕤陰恻恻地說。幸好自己的身體再清楚不過了,否則……
顧瑾玉見趙蕤這樣子,連忙轉移話題,“陳大叔的兒子似乎很喜歡曉涵。”
“瞎子都看得出來。”
“可是曉涵好像并不鐘意他。”
趙蕤恢複了平靜,懶懶道:“若是她願意留在這裏,也沒什麽不好,這家人雖有各有缺點,但現在對她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顧瑾玉當然知道,“不如我們在這兒多待幾天,探探她舅舅家是個什麽意思,倘若他們有意讓曉涵做兒媳婦,我作為長輩,也好為曉涵準備些事宜。”
趙蕤點點頭,“可以。明天我要去一趟縣城。”
顧瑾玉皺眉,“你回去做什麽?”
“做該做的事。”
“我知道,你肯定要去找他們算賬,你雖有武藝,可雙拳難敵四手。不如等曉涵的事解決了,我們直接去江南吧,現在也沒有人認識你。”
趙蕤本想譏諷她幾句,但見她臉上的關切,話變了幾變說道:“你放心,我會量力而行。就像你說的,沒人認得我,我做什麽也不會引人注意的。”
顧瑾玉見說不動她,也不再勸。讓趙蕤滕了位置,躺在靠牆的裏面睡了。
一夜無話。
……
次日,雞叫三遍。顧瑾玉醒來後發現趙蕤已經不在屋裏,起身剛穿好衣,就有人扣門,開門一看,是王曉涵。
“表姑,你睡醒了。”王曉涵邊說邊進屋坐在桌邊。
“看見趙姑娘了嗎?”
“哦,趙姐姐一大早就出了門,我醒的早,看見她走的,又不敢問她。”
“她去辦點事。嗯,曉涵,表姑問你件事。”顧瑾玉猶豫了會,還是問道:“那個,你覺得陳貴怎麽樣?”
“表姑提他做什麽?土包子一個。”
“昨天瞧着,他對你很是殷勤。你對他...”
王曉涵心理不痛快,“誰稀罕他這麽個泥腿子,他們也真敢想!”
顧瑾玉沉默了。
“有些話本不該我說,若是以前,他自是配不上你的,但是曉涵…”顧瑾玉正色道:“這話以後不要再說了。以前的日子忘了吧,以後會好過點。”然後舒緩語氣,“我和你在這住幾天,你再好好想想,若你不願意,咱們以後再說。”
“好了,別撅着嘴,給表姑端盆水來,我還沒梳洗呢。快去。”王曉涵怏怏去了。
……
趙蕤到縣城時已是正午時分。也不着急找人,尋了間人少的客棧住了,吃了飯,回房一直待到天黑。
夜色茫茫,街上行人稀少。趙蕤調動精神力,避着人來到三多巷的住處,悄無聲息潛進隔壁李婆子院子。只有一間屋子亮起了燈,精神力掃了一遍,沒有異常,找了個陰暗的牆角,查看房裏動靜。
“郎君可還滿意了,彩兒可沒有騙你!”李彩兒橫臥在一個中年男子懷裏,衣衫半遮半掩,露出大半個胸脯,酥胸若隐若現。
“這次托娘子的福,娘子想要什麽首飾衣裳,盡管說來,都買了來。”李榮富一手握着李彩兒纖纖玉指,一手在她全身游走。
李彩兒嬌笑道:“衣裳首飾彩兒還有些舊的可用,只是...我與母親賃這房屋,平日總受屋主的閑氣。郎君不是剛得了隔壁屋子嗎,不如讓彩兒住進去,一來能幫郎君看屋子,二來咱們平日相處也便宜。就依了彩兒嘛...”
李榮富在李彩兒臉上摸了一把,道:“這是什麽大事,明日你們就搬進去。”說着扯出一把鑰匙遞給李彩兒,“可收好了。”又拿出二十銀子塞給她,“只有舊衣首飾怎麽行,也該添補了,娘子這般風流貌美,要好好打扮打扮。”說完扯了她往床裏撲去。
此時趙蕤心裏正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過。心裏想着:是提刀進去将這兩人身首異處,還是放把火将院子全燒了。
裏面的人等不了趙蕤出手,床吱呀呀動起來。趙蕤挪了挪步子,遠離屋子。
殺了兩人很容易。不過之後要留在這裏就不行了,一來有人認得顧瑾玉,不免有心人聯想起來;二來袁益傑那邊是不能放棄的,而他又不可能寒冬臘月帶他生病的母親跟個陌生人走。
陰影裏趙蕤的臉神色莫辨,想了想,冷笑一聲,翻牆去了隔壁。
亥時。李榮富在李彩兒處做完了事,說夠了話,晚了怕家裏夫人盤查,就起身要走。李彩兒抱着他挽留一番,又央他快快納了自己進門,李榮富口裏一一答應了。
隔壁趙蕤查探到李榮富出了門,一路跟蹤他回了李府。
見他回了正屋說了會話,又去了書房。最後歇在了正屋。
院子裏靜悄悄。估摸着都睡熟了,趙蕤疾步蹿進了書房。找了半天,抽屜,書堆裏都沒有想找東西。摸着下巴回憶以前的古裝劇,在牆上敲了敲,還真有個暗格。
拿出裏面東西一看,一個舊本子,還有幾張大額銀票,全部裝進空間。搜了搜,再也沒找到有價值的東西,趙蕤快速離開了李家。
回到客棧,借着燈光翻了翻舊本子,原來是記賬的。上面記着何年何月收某人多少錢,辦了什麽事,數目是多少。還有送給某官員多少錢,謀得什麽事,連縣令大人也收了不少。恩,這很不錯。
趙蕤本想趁夜去縣衙一趟,看看天色,快要大亮,只能耐心等待。
...
次日。趙蕤在附近尋了幾個乞兒,讓他們到李府附近散播:縣丞李榮富在三多巷養了個外室,那女子懷了身孕,還楊言以後進了李府就要壓住大奶奶,只等大奶奶一死就要扶正了。
除此之外趙蕤就窩在房裏鍛煉異能,等到夜幕降臨,趙蕤又摸到了縣衙後宅。
觀察了半天,這縣令正在小妾房中。兩人關起房門正要行事,趙蕤一記手刀敲暈了小妾,一把刀架在縣令脖子上。
“好漢饒命!要什麽好說!”縣令見小妾暈了,脖子上還有把鋒利的大刀,吓得跪了下來。
“閉嘴!再喊一聲先把你舌頭割下來!”趙蕤不耐煩地說:“我問你答。”
縣令閉緊嘴巴用力點點頭。
“記不記得,幾天前有個叫趙蕤的被你們冤枉成劫匪。”
縣令聽了冷汗直流,這是...但他不敢不答,“這不關小人的事,都是縣丞李榮富作的怪。”
“不關你的事,很好,你看看這個。”趙蕤拿了賬本給他看了一下,又收回來了。
縣令看了臉色發白。
趙蕤見狀冷笑,“怎麽,無話可說了。”把刀收了回來,“你現在有兩條路,一等我将賬本交給別人,你和李榮富都要完蛋;二嘛,你讓李榮富完蛋,這賬本我就還給你。”
縣令聽了一喜,直接道:“我早看出姓李不是什麽好人了。”邊說邊悄悄退後幾步,準備奪門而出大喊救命。
趙蕤早就發現,身形疾馳而過,只見虛影,人已到了縣令身前。
縣令大駭!這是江湖高手啊!
縣令開始發抖。
“你最好老實點,按我說的做,将李榮富捏個罪名讓他完蛋,洗清趙蕤的污名,否則...”說着擡腳用力一踩,地面開裂了。
趙蕤看着縣令變青的臉,繼續道:“倘若不按我說的做,我随時能要你的命。你那些衙役可奈何不了我。”說完,拿了一顆黑色丸子強行讓他吃下。
縣令捂着脖子咳了半天,害怕地問道:“這是什麽?”
“這是十日斷魂散,十天之內沒有解藥,就會七孔流血而死。想想你和李榮富誰的命更珍貴。”
縣令聽了臉色暗了暗。趙蕤覺得火候差不多,敲暈縣令,将兩人扔上床,掩好門,離開了縣衙。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duyao是不存在的,女主亂扯的~~
真不知道這兩個字為什麽會被屏蔽
☆、下場
縣令醒來時天已大亮。朦朦胧胧想起昨晚的事,難道是做夢?正巧旁邊的小妾醒了,一下跳起來大喊:“有賊!”
縣令趕緊捂住她的嘴,“閉嘴!”
“老爺,昨天?”小妾心有餘悸地問。
“昨晚什麽也沒發生!管好你的嘴,要是我聽見什麽傳言,當心我把你賣了!”說完氣呼呼出了門。
昨晚的事是真的!像是想起了什麽事,縣令急急找了管家,要他立刻找個大夫了。
大夫來了,切了脈,看了舌苔,結論是:老爺的身體很康健,沒有問題。
放屁!庸醫!吃了毒藥還能沒事。縣令又讓管家重新請個大夫,結論也是一樣的。
于是這樣折騰請了十幾個大夫,都說沒事。縣令心裏卻越來越害怕,查不出來,豈不是說明此毒很厲害。
越想越心慌,覺得渾身上下哪都不舒服,心口悶悶的,轉而恨起李榮富來:都是這厮惹的禍,什麽人不好得罪,得罪江湖中人,害得老子好苦!他倒好,錢得了大頭,逍遙自在。哼!心裏計較一番,吩咐人備轎,去了縣衙。
……
李彩兒得了鑰匙,第二天早早讓李婆子找了兩個人,搬到了隔壁。望着寬寬敞敞的屋子,李彩兒心裏暢快極了。這可比隔壁又舊又窄房子的強多了,正得意着,有人拍門。
李婆子趕忙開了門。門外停了輛車,站了五六個丫頭婆子,為首的兩個婆子穿着整齊。見到李婆子,擡起下巴問道:“這裏可有個叫李彩兒的?”
李婆子詫異道:“這,有是有的...”
“既如此,快帶我們去見她吧。”幾人也不等她反應,推開她直徑去了。
“想必這位就是李姑娘了。”為首的婆子上下打量了李彩兒一番,心裏冷哼一聲,“我奉老爺之命來接姑娘過府,咱們就走吧。”
“你們誰府上的?”李彩兒警惕的問。
“呦,敢情姑娘不止跟着我們老爺,連是哪個老爺來接都記不清了。我們是縣丞老爺府上的。”
李彩兒聽罷又喜又驚,喜的是終于能名正言順了,驚的是這奴仆好大的氣派,怎麽透着古怪。因此說道:“怎麽老爺沒跟我說過?”
“自然是老爺要給你個驚喜。”那婆子不耐煩,“姑娘別磨蹭了,快跟我們走吧。來啊,服侍姑娘上車!”說完揮手讓人上前。兩個武大三粗丫頭半扶半挾持地拖着李彩兒上了車。
李婆子急得上來阻攔,為首婆子見狀假笑道:“差點忘了,你一起走吧。”另外兩個婆子上來推推嚷嚷,也将李婆子架上了車。
..……
趙蕤自夜探縣衙後,一直在客棧。連着四五天風平浪靜,衙門裏沒有傳出什麽消息。只有個別人說起了縣丞又納個小妾。
又過了兩天,趙蕤等得有些心煩了,正打算自己出手了。誰知第八天時候,一早起來就聽見人再傳:縣丞李榮富被流放了。都說是縣令大人英明神武,察覺李榮富為官不正,草菅人命,冤枉前段時間判了斬刑的趙蕤趙公子,将他屈打成招。
這李榮富為什麽要為難趙公子?那是他眼紅趙公子的錢財,才設了法,騙過了縣令大人,硬将趙公子屈打成劫匪。
如今好了,縣令大人主持公道,還人家一個清白,真是大好的清官啊!
不知真相百姓直誇縣令,又把李榮富罵了個狗血淋頭。
趙蕤聽了冷笑不已。
還有些八卦消息:說李榮富被判流放後,他的夫人立馬跟他斷絕關系,帶了子女收拾了財物投奔娘家去了。
街上人議論紛紛,趙蕤卻沒什麽興趣了。既然趙公子是清白的,那麽她打算去探探袁益傑,現在自己換了個身體,不知道他還認不認?
翌日。趙蕤提了禮物,到了袁益傑住處。扣了扣門,不一會功夫,門開了。
開門人卻不是袁益傑,而是個憔悴的中年婦人。趙蕤皺眉,難道搬走了?
“這位,公子,不知有何事?”
“請問,袁公子在家嗎?”
“你找小兒,他出門為我買藥,不知公子是...”婦人疑惑道。
“我是他的朋友,近日有事在城中,特來看望他。”趙蕤微笑着說。
婦人見趙蕤彬彬有禮,而且還帶來禮物,連忙讓她進來,請她入座,上了茶。
趙蕤觀她行動自如,雖然臉色還有些不好,想來身體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兩人閑聊了幾句,袁益傑就回來了。聽母親說朋友來訪很驚訝,待看到趙蕤本人又變成疑惑了。
袁益傑讓母親回了裏屋,才回身問道:“不知閣下是誰,某似乎和你不并認識。”
趙蕤笑道:“公子自然是不認識我,不過我們都認識一個人。前段時間托公子尋物,又請公子陪同下江南的趙公子,可還記得?”
袁益傑恍然大悟,拱手道:“失禮!不知趙公子和你...”
“我是他姐姐。”
袁益傑心道:怪不得陽剛之氣不足。
“原來是趙公子姐姐,這,不知為何公子沒來。前幾日聽公子出了事,我正憂慮。如今縣令大人為公子平了冤,袁某替他高興!”
趙蕤見他知道自己是女子就不自在起來,心裏好笑,面上如常道:“公子不必拘謹,我自幼走南闖北,男子裝扮方便,請不要介意。此次來,是為了去江南的事。年後如期啓程,以後尋物的事就由我負責了。”
袁益傑驚疑道:“那趙公子...”
“他已經過世了,這次在牢裏受了很多苦,病逝了。”
袁益傑大驚,“怎會如此!”而後反應過來忙勸慰道:“請節哀!”
趙蕤道了謝,說道:“他臨終托付于我,讓我一定要來找你,完成他沒做完的事,請公子一定成全!”說着學古人行了一禮。
袁益傑慌忙還禮,“姑娘言重了!我既與令弟有約,斷不會不守信用。”
趙蕤笑道:“先生果然是重諾的君子!我還有個不情之請。剛才我觀令堂身體康健了不少,想請公子與我同去京城。”
“這是為何?”
“近來我打聽了去南方的路。走陸路颠婆,而且時間長;走水路,方便又快。但行船碼頭在京城東面的通惠河,我想不如先搬到京城,到時候也方便些。”
袁益傑猶疑了下。若是趙公子在還好說,這,孤男寡女的...
趙蕤瞥見他的表情就猜到他的顧慮,心裏吐槽:古人真別扭!難道怕我吃了你!面上依然微笑,“公子不必擔心!到時我租兩個相鄰的院子,公子與今堂住,我帶了表妹同住,互不相擾的。”
袁益傑這才放心,“那某就恭敬不如從命!”
趙蕤拱手道:“那等我安排好了事宜就來接你們。在下打擾了,告辭了。”
袁益傑起身相送。
……
趙蕤出了房門,走在路上,心情舒暢。幸好他沒有反悔。要是反悔了,到時候我得綁着他去,得費多大力。就是說話費力點!
本想直接去京城把事情辦了,但突然發覺有件事沒了,又回了客棧。
亥時,縣衙。縣令在書房焦急萬分。這都第九天了,事也辦了,怎麽還不給我解藥,這明天就要毒發身亡了,莫不是忘了?這可如何是好?
縣令在房裏來回的走動,地差點被踏平了。
趙蕤進來就看見縣令着急上火的樣子。
“哎呦,大俠,您可來了,還以為您忘了...”縣令一見趙蕤激動地奔上來。覺察到不妥生生停頓了。
趙蕤旁若無人坐了下來。
“大俠吩咐的,下官已經照做了,您看,這個,這個解藥能不能...”縣令矮着身子忐忑問道。
“解藥我早就準備好了。不過,可不能白給,五千兩。”趙蕤手托下巴微笑着說。
縣令臉色劇變,本想大喊:說話不算話。但想到對方的手段,話到嘴邊變成,“這,這也太貴了!本官兩袖清風,沒有多少積蓄...”
“你的意思,就是你的命沒這麽值錢?那等着明天別人為你收屍吧。”趙蕤說完,慢騰騰站起來,就要離開。
“且慢且慢!等我找找,找找。”說完,裝模作樣翻了會,拿出幾張銀票,心疼地遞給趙蕤。
趙蕤拿在手裏看了看,嗯,就當是這次損失費,揣在懷裏收進了空間,順手拿出一個瓷瓶遞給他。
縣令小心翼翼地接過來,拔出蓋子聞了聞,沒有什麽味道,擡眼看了看趙蕤的神色,叫她面色如常,咬咬牙一口氣喝了。
喝完感覺渾身都舒坦了。
趙蕤拔腿要走又被縣令叫住。
“大俠,留步,這個,那賬本...”
趙蕤掃他一眼,轉身越窗而出,只留一句,“我已經燒了。”
徒留縣令原地喃喃自語。
第二天,趙蕤趕到京城,先投了客棧。然後去了牙行,說了自己的要求,就留下地址等消息。
兩天後,趙蕤跟着牙行經濟看了幾處房子,在離東門不遠處的三元街有兩處小院,符合她要求,且是鬧中取靜,趙蕤很滿意,當即付了三個月的租金。
在附近雇了兩個婦人打掃,又馬不停蹄地買了些常用物品,花了兩天時間收拾好。
覺得差不多,回了大興縣接袁益傑母子。
趙蕤還沒來之前,袁益傑正和母親說話。
“這趙公子是個好人,可惜命薄!我們也多虧了他,否則...”袁益傑聽後沉默了。
“算了不說了,東西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
“我瞧這趙姑娘也是好人,她托你的事你要盡心去做,別辜負人家。哦,對了,如今你不用上街替人寫信,不如将書用功讀起來,說不得明年下場試試。”
“兒知道了。我答應她下江南本就有這個意思,我們原籍蘇州,若要應試也是要回去的。”
“這樣很好!”袁母慈愛地拍着兒子的肩。
正說着,趙蕤來了,幾人寒暄了幾句,就搬了東西上車,啓程去三元街。
第二天,安排好了袁氏母子,趙蕤就跟袁益傑告辭,說要回陳家村接表妹。
趙蕤在回陳家村的路上。她卻不知道,離開的了這些日子陳家村發生了些事。
☆、同往
陳家村。
趙蕤離開七八天後,顧瑾玉心裏開始焦急起來:怎麽去了這麽長時間?不會是出了什麽事情吧?就算不回來,也應該找個人帶信過來。一會又想到:趙蕤現在的模樣大不相同,不會有人認識,況她有武藝傍身,尋常人不是對手。想到這,心情慢慢平複。
又忍耐了三四天。期間,顧瑾玉給了孫氏二兩銀子做平日吃用之資。畢竟一兩天是客,這時日長了,自己也過意不去。孫氏喜滋滋收下,待顧瑾玉越發和善。
一日傍晚,顧瑾玉在廚房幫孫氏母女準備晚飯。
院子突然傳來王曉涵的聲音,“你這個潑皮無懶,登徒子,不要臉...你竟敢...”說着就哭了起來。
廚房裏的人連忙跑出來。
顧瑾玉拉住她問道:“怎麽回事,好好地哭什麽?”眼角掃了眼站在旁邊神情滿是不以為然的陳貴。
孫氏看了自己的兒子,眼珠轉了轉,“兩個小孩子鬧別扭,平常事,過會又好了。”
王曉涵氣狠狠地說:“什麽鬧別扭,他,他輕薄我!”
聽了王曉涵的話,再看看旁邊陳貴的表情,想想平日陳貴對曉涵的态度,顧瑾玉已經信了七分,心裏蹭的冒了團火,面色就沉了下來。
孫氏瞧見顧瑾玉神色,忙笑笑說道:“曉涵,別亂說,表哥跟你開玩笑呢!”
“什麽開玩笑!明明是他對我動手動腳,還說什麽遲早是他的人!”王曉涵一指陳貴,恨不得沖上去打他一頓。
陳貴垂頭不語。孫氏仍笑着遮掩,孫秀翻翻白眼,嫌王曉涵事多,冷哼一聲回廚房了。
顧瑾玉看着這一家人,冷淡說:“孫嬸不必再說了,我們也打擾多時了,明天就告辭了。”
“哎哎,你們別走啊,這是誤會!”孫嬸炸呼呼地喊。顧瑾玉卻根本不聽,拉了王曉涵轉身回了屋。
孫氏伸手輕輕點了點兒子額頭,陳貴咧嘴笑笑。孫氏無奈,心裏計較一番。
房裏。顧瑾玉安慰王曉涵道:“好了,以前是表姑沒有識人之明,錯看他們,如今他們露出真面目來,正好借機離開這裏,我們明天就走。”
王曉涵悶悶不語。
“怎麽?你不想離開了?”顧瑾玉見她不說話皺眉道。
“當然不是!”王曉涵心裏恨極了。誰要和個粗俗不堪的人在一起,本想事到如今忍忍就過去了,可是不甘心啊!突然她眼睛一亮,“表姑,咱們去找哥哥吧!”
“哥哥?哪個哥哥?”顧瑾玉大驚。
“表姑忘了,承祖哥哥啊,他在抄家之前就離開了,咱們去投奔他吧!”王曉涵越說越興奮。
顧瑾玉不想将承祖牽扯進來,更不想有人注意到他,“你上哪兒找,人海茫茫,你怎麽知道他在哪兒?”
“表姑,祖母就沒跟你提過?”王曉涵試探地問。
“沒有!祖母當時病的昏昏沉沉,怎麽記得這些。”顧瑾玉趕忙打岔,“我最後問你一遍,這好歹是你舅舅家,他們若有意聘你做媳婦,你願不願意?好好想想。實在不願,我求求趙姑娘讓你跟着。”
王曉涵咬唇不語。當然是不願的。她更想去投奔哥哥,以王家從前的人脈,要找個好人家還是能行的。只是表姑矢口否認,要找人簡直難如登天,想來,表姑也可能去找哥哥,先跟着表姑,以後說不定能遇到哥哥。
王曉涵心裏轉了幾轉,又等了一會,才肯定說道:“我跟着表姑!”
顧瑾玉點點頭,“既如此,一切事由我應付,你在屋裏待着,別出去!”
剛說完,就聽孫氏在門外喊道:“她表姑,曉涵,吃飯了。”
王曉涵立馬換了個不耐煩的表情。顧瑾玉拍拍她的肩,“你在屋裏等着,一會給你帶吃的。”說罷起身開門出去。
“曉涵有點不舒服,我讓她在屋裏休息,一會我給她帶吃的就行了。”
“不要緊吧?我讓秀兒送給她。”孫氏還是一副笑臉。
“不用麻煩,現在她也不餓,一會我送給她。”顧瑾玉禮貌拒絕。
孫氏不再多勸。兩人進了堂屋。一頓飯吃的悄然無聲。飯畢,孫氏笑道:“還是讓秀兒送給她吧,我們兩口子有話和表姑說說。”
沒給顧瑾玉拒絕的時間,孫秀迅速端了盤子出去了。
陳貴也被攆了出去。屋裏只剩他們三人。顧瑾玉知道孫氏是要攤開了說,瞬間打起十二分精神。
孫氏在桌下戳了一下陳大豐,示意他開口。陳大豐卻似毫無所覺,孫氏瞪了眼丈夫,看着顧瑾玉,笑着開口:“她表姑,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們呢,覺得曉涵和陳貴,兩人挺登對的,想幹脆給他們結個親。我們家雖說不是什麽富貴人家,日子倒也過得去,而且還是親舅家,以後受不了委屈。她的父母不在了,你是她長輩,這事也能做主,你看要是同意,就合了八字,定下婚書。”
顧瑾玉聽完孫氏的話,斂神定息正色道:“恐怕要辜負孫嬸的美意了。一來她年紀尚小,二來,父母剛逝,孝期中不便讨論婚嫁。怕誤了令郎,孫嬸再尋其他好姑娘聘給令郎吧。”
孫氏笑臉立馬挂不住,又捅捅丈夫。陳大豐終于說道:“年齡也不小了,今年十四了,先定下來,等三年後再行婚禮。”
顧瑾玉見他們頑固,下狠話,“主要是曉涵對令郎無意,這姻緣強求不來。”
孫氏徹底跨下臉來,“婚姻大事是長輩的事,哪輪到她說話,只要你點頭同意就行。”
顧瑾玉搖搖頭,“恕不敢從命!”
孫氏火了,“論理我們是不必跟你商量的,不過敬你還算個親戚。禮法上,大豐是她最親的人,理應跟着我們。既然你做不了主,曉涵以後就跟着我們了,不用你再操心了!”
聽了孫氏蠻橫無理的話,顧瑾玉心裏也怒了,“你們...好,曉涵是我從牢裏贖出來的,就憑此,我就有資格。”
陳氏夫妻聽到從牢裏贖出來,以為顧瑾玉要他們把錢還了,把話聽完又慶幸了一下,孫氏假笑道:“她表姑,有些事不要逞強。你無依無靠,要給自己留條路。而且你的事,大豐前幾天打聽了,趙公子都不在了,你又能靠着誰!”
顧瑾玉心裏氣急,這兩人真是不可理喻!于是連招呼也不打,起身走了。
孫氏在她背後冷哼一聲。
孫氏對陳大豐說:“還以為是千金小姐呢!她們明天肯定會悄悄溜走,到時候你和陳貴把門守好了!”
陳大豐皺眉道:“知道了!”又埋怨孫氏,“好好的件喜事叫你弄成這樣!”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