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 思憶
邊,只好求救地轉頭去看許臨淵,誰知那家夥只是對着她聳了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阿姨,要不這樣,您先收着。等我們真的結婚的時候您再送給我。就當是結婚禮物。”鄒之佳不得不使出緩兵之計。
許媽媽笑,“哎呀,現在給,結婚時候給,那有什麽區別?我跟你說啊,你小的時候我就很喜歡你,要不是許臨淵攔着,我早就收你做幹女兒了。再說了,你們小的時候偷偷在許臨淵的房裏一起過夜,只當我不知道,我只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現在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這次發窘的就不止是鄒之佳一個人了,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也有點臉紅。
“許臨淵,你說是不是?”許媽媽還故意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兒子确認了一回。
鄒之佳努力地把剛剛被許媽媽打得稀巴爛的面子重新拼湊起來,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恢複如常,尴尬道,“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這個镯子,還是等我們決定結婚的時候您再給我吧。”
“那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
“這個……”鄒之佳顯得很為難,“我們還沒有結婚的打算……”
“嗯?許臨淵可不是這麽跟我說的啊!”許媽媽不解地看着她,又看看許臨淵,臉上的神情變得複雜起來。
這個時候許臨淵推着輪椅上來,把鄒之佳的手從許媽媽的手裏拉了出來,對着許媽媽說,“媽,佳佳現在不好意思要這個镯子,您就先收着吧。”說完,他一手推着自己,一手拉着鄒之佳往自己的房間裏面走去。留下許媽媽一個人詫異地愣在原地。
進了房間,關上門。許臨淵也不跟鄒之佳說話,只是打開自己的電腦,看似漫不經心地浏覽起網頁。鄒之佳感覺屋子裏的溫度降了八度,有些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許臨淵的衣袖。
“生氣了?”
許臨淵不做聲。
“真的生氣了?”
許臨淵不耐煩,合上電腦,推着自己轉了個身對上鄒之佳的眼睛。道,“你真的不打算跟我結婚?”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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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打算?”
“也不是……”
“那你究竟是什麽意思?”許臨淵瞪着鄒之佳,那樣子就是今天他要是不逼出一個答案,他就不會輕易罷手。
“我,只是覺得,結婚的事情我們至少要好好商量一下。我們才剛在一起,很多事情都還沒有确定,我也還沒有想好……”
“你還沒有想好?”許臨淵挑眉,“今天我們回來見我爸媽,我以為你就已經預備好了會有這樣的場面的。”
“不是。我來,是因為我也挺想念叔叔阿姨的。我沒想那麽多。”
許臨淵明顯不悅。對于他來說,他已經在愛情這條跑道上奔跑了十年。除了鄒之佳,他從來沒有認定過任何人,他這一生注定是要跟她走到一起的。只是他沒想到,在鄒之佳的心裏居然還是為他們的愛情留有餘地。
許臨淵看着她,一字一頓地問,“所以,你根本沒有打算要跟我結婚?”
“我……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
“行了!”許臨淵粗暴地打斷鄒之佳,“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臨淵,你不要這樣。我不是這個意思。”
誰知許臨淵卻轉過身去,重新打開電腦看起網頁,一副不想理人的架勢。
鄒之佳無法,只好退到床上,頹然地坐下。她知道,她剛剛的表現很傷人。許臨淵信心滿滿地帶她見家長,但是自己卻給他潑了這麽一盆子冷水,他現在,一定很失望。她只是後悔,沒有在來他家之前先跟他談一談這些可能發生的情況,只是她沒有想到,許臨淵的反應會這麽大。可是,他們剛剛回到中國,工作和生活,一切都懸而未決。而且,遠方還有一位氣息奄奄的喬納森,這裏還有她許久不見的養父一家人。這種種,都讓她對婚姻這件事提不起興致。今天她給許臨淵的回答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最不傷人的回答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波折,你們懂的。
☆、愛是唯一1
從許臨淵的父母家回來,鄒之佳跟許臨淵都明确了兩件事。第一,許臨淵想結婚;第二,鄒之佳不想。這樣的局面在兩個相愛的人之間,幾乎是一個甜蜜的死局。你如何勸服一個不想結婚的人結婚,又如何勸服一個想結婚的人放棄結婚的念頭,這在戀愛當中可以是一個導致一拍兩散的危局。鄒之佳和許臨淵誰也說服不了誰,但他們兩個誰也不想吵架,因而兩個人為此冷戰了一晚。許臨淵在書房打地鋪,鄒之佳在卧室獨占大床,但這一整夜,兩個人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許臨淵還是忍不住寂寞,一大早就起床,打算做些什麽事情去巴結自己的女朋友。他想了一夜總算想明白了,強扭的瓜不甜,他不能逼迫鄒之佳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許臨淵一大早起身做早餐,他家的廚房經過改裝,水池和操作臺之類的都比較低矮,适合坐輪椅的他使用,平常人要在他的廚房煮東西總是要彎腰,反而對腰背的傷害比較大,這個鄒之佳在他家裏生活了一個星期他就總結出來了。許臨淵忙前忙後,做了一份香蕉薄餅配水果沙拉,還親手做了一杯營養黑豆奶。鄒之佳起床後來到客廳就看到許臨淵把個托盤放在腿上,推着自己運送零零散散的好幾樣東西。她看着他忙碌,也不幫忙,而是自覺地在餐桌旁坐下來,趴在椅背上看着許臨淵忙來忙去。
終于,五分鐘後,許臨淵小心翼翼地把最後一杯豆奶成功地運到了餐桌上。然後他自己也在餐桌的一個空位坐定。鄒之佳看着他,滿眼疑惑,問,“你不生氣了?”
許臨淵慢悠悠地端起豆奶,喝了一口,緩緩道,“跟你生氣我生不起。”
鄒之佳趕緊滿臉奸笑,道,“還是你識時務,這一點我要向你學習!”
“那你決定嫁給我了?”
“……嚒……”
許臨淵瞄了她一眼,“你除了嘴巴甜,還能不能來點實際的?”
“能!能!我吃完飯就去找工作,實際問題要一個一個地解決!”
許臨淵瞅她,知道她在跟他裝傻,他說的實際問題根本就不是這個實際問題。但他明白,不論如何他都要心平氣和,他要讓鄒之佳心甘情願地嫁給他。
“行,吃完飯,我也要跟幾個獵頭通電話,有兩個人找了我幾次了,我都以在度假應付了,既然我女朋友想要實際的,那我也決定腳踏實地地實際一把了。”
“呵呵,一起加油。”鄒之佳握起拳頭,表示要努力奮鬥。
許臨淵看着她,不無擔心地說,“在找工作這個問題上,如果你在國內遭遇了水土不服,找不到能掙錢的工作,那也沒有關系,正好給我個機會包養你。”
鄒之佳皺眉,“Excuse me?”
“我說我想養你!”許臨淵一本正經。
“謝謝,不用了。我們兩個互幫互助就好了。我可是個女權主義者。”
許臨淵搖頭嘆了口氣,“你小的時候可是比現在可愛多了。那個時候我提出要包養你,你可是高興得像個倉鼠似的。”
鄒之佳瞪他,“你小時候也比現在可愛多了,那時候我叫你幹嘛,你從來都沒有這麽多廢話。”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許臨淵快速認錯。他堅信,一切讓女朋友不痛快的男人都是跟自己過不去,這種時候從善如流是他唯一的出路。
“這還差不多。如果你讀過福柯,你也沒有辦法忍受這些social norm.”
許臨淵搖頭,“好可怕,我找了個讀過書的女朋友,還是個讀過資本主義世界自由人權思想的女朋友。不如,你給我指條活路算了,在你女權主義的世界觀裏面,你到底怎樣才能把自己嫁給我?”許臨淵一邊說這話,一邊把身體朝鄒之佳靠過去,他幾乎把自己的臉都貼到了她的身上。
“去!”鄒之佳靠過來的許臨淵往旁邊一推,“少來!你根本就沒有誠意要娶我,說的好像是我不肯嫁給你似的!”鄒之佳急中生智,使出一招太極拳。
許臨淵直起身子,瞅着鄒之佳緩緩道,“什麽是惡人先告狀?!我還不夠誠意娶你?可憐我雙腿殘疾不良于行,還坐着小四輪飛過了太平洋,千裏迢迢就是為了去睡你,哦不,是去愛你!我這還不夠誠意啊?你覺得我要怎樣才能表現得更加有誠意啊?高人,請指點!”
鄒之佳看着他焦頭爛額的樣子癡癡發笑,開着玩笑說,“哦,你說要娶我,你求婚了嗎?”
“我不是問了你好多次了?” 許臨淵聲音都高了八度。
“那能算嗎?鮮花呢?鑽戒呢?單膝下跪呢?你的心掏出來給我看了嗎?山盟海誓你許了嗎?不能把女朋友感動哭,你就想把女朋友娶進門,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鄒之佳笑着說完一串要求,連她自己都驚詫于自己居然可以把條件開得這麽溜。
許臨淵癟起嘴,哭喪個臉道,“鮮花鑽戒是我考慮不周,但單膝下跪我可能做不來,雙膝下跪可以嗎?”
鄒之佳看着他,笑道,“你說可以嗎?”
許臨淵更加癟起嘴,小聲嘀咕道,“誠心為難我。”
鄒之佳不滿地拿勺子敲着玻璃杯,道,“你少模糊焦點,問題的關鍵根本就不在于單膝下跪好嗎?”
“但是,我的心你要怎麽讓我掏出來給你看?我只能與你山盟海誓,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鄒之佳笑着看他,接着他的話頭說,“對,初一十五不一樣!”
兩個人插科打诨地貧了一頓早餐,鄒之佳知道,結婚這件事情總算被她糊弄過去了。兩個人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找到工作安定下來,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從長計議。只要許臨淵不逼她結婚,她可以毫無負擔地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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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之佳的工作找得并不順利,她大學讀的并不是很實用的專業,她的人也不是一個很實際的人,回到國內又不懂國內的職場規則,總是讓用人單位對她不太放心。一個來月的時間,幾個她心儀的工作都杳無音信,這讓她很受打擊。但是許臨淵卻在找工作這件事上十分順利,他聯系獵頭一個星期後就連續收到了幾個工作offer,從研發人員到項目經理,雖然并不是十分了不起的職位,但是選擇的範圍還是很多的。在跟用人單位确認了工作環境、也表明了自己的身體狀況之後,他很快确定了一家國內領航的數據公司,并承諾了兩個星期之後入職。
為了慶祝許臨淵找到工作,鄒之佳提議請他的朋友到家裏來聚聚。她自己在國內并沒有什麽朋友,回國以後,除了去教會轉了幾圈之外,她幾乎沒有跟什麽人有過過多的接觸。許臨淵本來顧慮鄒之佳在找工作這件事情上的挫敗,并不同意她這樣安排,但是在鄒之佳再三确認她很為他高興的情況之下,許臨淵終于同意了請幾個要好的朋友來家裏坐坐。
當張力和文心敲開許臨淵家的門的時候,他們驚訝地發現許臨淵是站着給他們開門的。
“力哥、文姐,你們來了!”許臨淵扶着助行器笨拙地轉身,想讓開道路給一站一坐的兩個人進來。
文心推着張力耐心地等着許臨淵,張力笑着說,“你恢複得不錯嘛!”
許臨淵的手臂很有力,扶着助行器可以為下肢減少不少的負擔,因而他走得并不算太慢,很快就從狹小的過道裏面走了出去。
“來,快進來!”許臨淵笑着招呼他們。他扶着助行器站在廚房門口朝裏面笑,說,“佳佳,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力哥和文姐。”
鄒之佳坐着輪椅轉過身,看到了張力和文心,那兩個人看着輪椅上的她明顯一愣,一副絲毫沒有防備的樣子。
“力哥、文姐,歡迎你們!”說完,鄒之佳就把手伸了過來,要跟他們握手。
張力伸手輕輕地跟她握了一下,文心則不得不從張力的肩頭躬身下來跟輪椅上的鄒之佳握手,動作很是吃力。
鄒之佳跟他們握完手,不好意思地笑了,“這是許臨淵的輪椅,平時我是不需要的,只是這廚房的櫃子都太矮,我站久了腰疼。”
張力跟文心終于釋然地笑了。許臨淵扶着助行器嘆了口氣說,“說好了今天她掌勺,洗個菜都嫌腰疼,硬要搶我的坐騎,這不,害我沒有輪椅用。”
文心看着鄒之佳卻理解地點了點頭,“還是臨淵懂得心疼女朋友,自己的位置都肯讓出來給女朋友坐,真是好男人。”
“喂喂喂,說什麽呢?”張力開始不樂意了,他老婆的意思,他沒把自己的小四輪貢獻出來給她坐就不是好男人?
文心笑,道,“不過佳佳坐輪椅也挺好看的,主要是身材好。看你這小身板,應該是不到九十斤吧?”
說完這話,張力擡起頭瞄了身後的老婆一眼,他這個老婆又開始D言亂語了。
鄒之佳一邊剝蒜,一邊回答,“我昨天秤的,九十四斤,正在增長中,敬請期待。”
許臨淵的心情也很好,笑道,“她現在長了十斤肉了,你們要是四個月前見她,那可真的是皮包骨。”
文心看着鄒之佳,笑盈盈地說,“雖然妹子你這麽瘦姐姐我看着有點心疼,但是不得不說,你這小身材配上這小輪椅可是真的很帶感。”
說到這裏,鄒之佳終于徹底愛上這個看起來才三十多歲的妩媚女人了,這是赤裸裸的D本性暴露啊!這位姐姐比她還要豪邁,真是相見恨晚啊!
“文姐,你讓許臨淵帶力哥去喝茶吧,我們兩個在這裏聊聊天兒?”鄒之佳兩眼放光,文心可是她在現實生活當中遇到的第一個D,這幾率,幾乎跟中了六合彩差不多!
張力擡頭看了看許臨淵,無奈道,“聽到了嗎?你媳婦趕我們走了!”
許臨淵扶着助行器努力擡腿,“聽到了。已經準備撤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女D見面,會擦出怎樣的火花?
哈哈,我好期待!
☆、愛是唯一2
許臨淵跟張力離開廚房後,鄒之佳拉着文心一起準備食材。文心一邊給鄒之佳打下手,還一邊時不時地瞄鄒之佳兩眼,樣子似貓十分可愛。
“文姐,你要不要也試試老許的輪椅?”鄒之佳一臉壞笑,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文心擡起手,遮住自己的半張嘴,壓低聲音道,“不用。我有時候趁我們家阿力睡覺,也偷偷地玩一玩他的輪椅。”
鄒之佳一副了然的表情。
文心一邊摘韭菜,一邊說,“你坐輪椅的樣子真的挺美的,姐羨慕你的身材。”
“姐姐,你身材也很好,好不好?”
“那也是,只是我坐輪椅就沒有你坐好看。我165,體重130,全身上下都是肌肉,就算是坐輪椅也不是你這個弱柳扶風的風格。呵呵。”
“各具風韻嘛。”鄒之佳笑。
“哎,別客氣了。我跟我們家阿力在一起十年,我都鍛煉成大力士了。阿力他是胸一完全性損傷,頸六、七也有一些程度的損傷,手部功能也多少受了些影響,加上他沒有坐位平衡,平時很多事情都要我幫忙。我平時伺候他,沒有一身肌肉真的不行。”
鄒之佳點頭,跟一個高位截癱的病人生活在一起,文心應該也承受了很多。“我看力哥的手臂也是挺強壯的。”
“嗯,他跟臨淵一起在練馬拉松之類的,平時也比較注重保養,他自己在這方面也很注意,他也不想增加我的負擔。不然的話,全靠我一個人,連弄他下床都困難。”文心說這些的時候神色平靜,這就是他們的日常吧。
鄒之佳心生敬佩,“照顧力哥不容易吧?”
“嗯,開始的時候我很不适應,後來好多了。我們剛結婚的時候,他翻身還比較困難,我每晚都要起來幫他翻三次身,我睡覺又淺,醒了就睡不着,所以弄得我整夜整夜睡不好。那個時候我真的以為我會堅持不下去。”
文心的辛苦鄒之佳只能想象十之一二,“後來呢?”
文心笑,“後來就是我們愛得很深,他離不開我,我也不忍心離開他。加上他也非常心疼我。我們想了很多辦法,包括幫他回複翻身的能力。後來我們換了非常軟的床,這樣他一整夜都不需要翻身,我也就不用那麽辛苦了,這樣就好多了。”
鄒之佳知道,文心和張力的生活一定不是像她現在說的那樣簡單。跟一個高位截癱病人結婚,絕對不是一件輕巧的事情。婚後他們為彼此犧牲了多少、改變了多少,一定一言難盡。
“還有其他的呢?力哥需要很多護理吧?”
“是啊。他幾年前有次意外摔倒,那次他從床上轉移到輪椅的時候摔了下來,本來屁股那裏只是小淤青,但是我們兩個都沒有注意,傷口愈合得不好,後來屁股上就生了嚴重的褥瘡。那次以後,每年那個地方就總是發褥瘡,發了褥瘡我就不許他坐輪椅,讓他趴在床上養傷,他很不樂意,我就把他的輪椅推得遠遠的讓他夠不着,他為此沒少跟我吵架。”說完這些有限痛苦的事,文心的臉上居然還露出了笑容。只有對愛人真心接納的人才能這樣訴說這些艱苦的經歷。
鄒之佳笑,“你對力哥還挺有辦法的。”
文心提高聲音,笑着道,“那可是。他再生氣也不會把自己摔地上爬去夠輪椅的,我就是吃定他這一點,就有辦法治他。”
鄒之佳也跟着笑,“那力哥也是挺慘的了,被你吃得死死的。”
“這就叫一物降一物。你們家臨淵不是也把你降住了?”文心存心打趣鄒之佳,還對着她挑了挑眉,她見鄒之佳笑得有點腼腆才放過她。“那幾次阿力生褥瘡,我看着心疼卻幫不上他什麽忙,心裏覺得很無助。他知道我是真心心疼他,多數時候還是很配合的,畢竟,他也想多陪我幾年。”
鄒之佳點頭,“姐,你們的愛情真偉大。”
文心笑得有些拘謹,道,“什麽偉大不偉大的,誰叫我愛上這樣一個男人呢?你也懂的,像我們這樣的女人想幸福就注定要為對方犧牲很多。”
鄒之佳聽得感動極了,真正美好的愛情并不是毫無瑕疵,而是即使愛情裏面充滿瑕疵,兩個人依然可以義無反顧地去愛對方。她沒想到,力哥跟文姐之間的愛情是這樣的堅定。
文心把最後一把小蔥摘好放進水盆裏,拍拍手上的泥土道,“不過阿力對我也很好,我雖然勞累一些,但是很幸福。”
鄒之佳看着文心由衷的微笑,知道她說的是真心話。身為女D她也明白那份不可割舍。也許愛情的真谛就是這樣的,兩個破碎的人在一起相互取暖,大家痛并快樂着。
鄒之佳跟文心兩個人在廚房裏面聊了沒一會兒,許臨淵家的門鈴就又響了。
“我去開門!”文心從廚房跑出來,阻止了想要撐着助行器起身的許臨淵。
打開門,來的是李子鑫、左皖川和胡倩,文心只見過李子鑫,這個有小兒麻痹後遺症需要單拐走路的青年也是張力和許臨淵的輪椅田徑隊裏的成員,她去看張力比賽的時候見過的。文心站在門邊,客氣地把這三個男人迎進來,進了客廳許臨淵才一一介紹。
幾個人在客廳沒說幾句,文心依然回到廚房幫忙。
胡倩也蹭到廚房門口,對着裏面忙碌的鄒之佳笑着打招呼,“嫂子,你忙呢?”
鄒之佳回頭瞄了胡倩一眼,鄙夷道,“什麽嫂子,叫佳佳姐!再不聽話,我也叫你倩倩。”
胡倩的臉馬上扭曲起來,“好好好,佳佳姐!我怕了你了。你真是好的不學,川子說兩句你也跟着起哄。在我們公司,除了他,沒人敢叫胡爺那兩個字!”
鄒之佳一邊炒菜一邊笑,“小屁孩,還胡爺!吶,過來幫姐試試鹹淡!”
“哎!”胡倩答應着屁颠屁颠地就走了上來。
鄒之佳從鍋裏夾起一片牛肉,胡倩拿手接了就放到嘴裏。
“當心燙!”鄒之佳連忙囑咐。
可是為時已晚。
“啊!好燙!”胡倩被燙得跳起來,一邊大口吸氣一邊嚼,硬生生把個滾燙的牛肉咽了下去。
“怎麽樣?”鄒之佳笑着問他。
胡倩說不出話來,只是伸出拇指。
“OK”
“OK!”
三個人在廚房說笑,不知道什麽時候,許臨淵扶着助行器出現在了廚房門口。他撐着自己調整了一下,靠着牆站得更穩些,笑道,“好啊,你們讓我們在客廳餓肚子,你們三個在廚房開小竈呢!”他故意把聲音提高了很多讓客廳都可以聽到,語氣很是誇張。
鄒之佳笑,“行了,菜都好了。準備吃飯。叫人來端菜!”
許臨淵撐着自己努力側了側身,對着客廳裏面正在聊天的左皖川和張力說,“飯好了,好手好腳的來端菜!”
“哎!”幾個人在不同的地方異口同聲地答應,然後就見胡倩、左皖川、文心端着幾碟菜魚貫而出。
文心在餐廳擺盤,胡倩和左皖川來回端菜,許臨淵還站在廚房門口,一副想躲躲不開,想走又會擋別人路的樣子。
鄒之佳轉身看到了牆邊無助的許臨淵,她知道他的為難,立馬就從輪椅上跳下來,她阻止了想要繼續進入廚房的胡倩、左皖川,扶上了許臨淵的手肘,對旁邊兩個正在等着進入廚房的男人說,“你們等會兒,讓臨淵先走。”說完她又溫柔地牽過許臨淵的手,讓他離開助行器、撐上自己的肩頭,體貼地對他說,“來,我扶你去餐廳,慢點兒走。”
許臨淵早就有點兒累了,他扶上鄒之佳之後就大半身體都靠了過去。鄒之佳撐着他,分去他身體的大部分重量,然後陪着他慢慢地朝餐廳走去。
左皖川跟胡倩在一旁看着,被這兩個肆無忌憚秀恩愛的人深深地刺激了。
胡倩一臉谄媚,不懷好意地說,“嫂子,要不您歇着,我扶老許吧?”
鄒之佳瞄了他一眼,道,“不用,倩倩!”她故意把“倩倩”兩個字拖得很長,讓旁邊的許臨淵跟左皖川都暗自偷笑。
許臨淵一邊認真走路,一邊笑,有些輕喘着道,“沒事兒,不遠,你嫂子能扶得動我!”
鄒之佳聽到了“嫂子”兩個字,立馬停了下來。她等許臨淵站穩,就對着胡倩說,“倩倩,來,我要去歇着,你把你們老許扶過去!”
許臨淵一副可憐相,“佳佳……”
“別佳佳我。”
胡倩還真的聽話地走了上來,他扶起許臨淵的另一只胳膊,然後鄒之佳就從許臨淵的攀附下掙脫了出來。許臨淵的身體來不及反應,扶着胡倩一個趔趄,還好胡倩是個身強力壯的大男人,立馬穩住了許臨淵搖晃的身體,才讓他沒有摔倒在地。
胡倩看着鄒之佳的背影,搖着頭說,“哥,你以後千萬別得罪嫂子。她生氣的時候腦子還是挺好使的,知道怎麽治你。”
許臨淵擡起空着的一只手給了胡倩一記爆栗,“你懂什麽!我這是讓着她。”
“哥,我咋沒看出來呢?”
這個時候,還是文心從廚房裏把許臨淵的輪椅給推了出來,胡倩就扶着許臨淵坐了下來。
衆人趕到餐桌前,還沒開飯,門鈴再次響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大家覺得這樣的群戲有意思。我讀的很多D文裏面群戲不是很多。
☆、愛是唯一3
門鈴一響,在座的人大都十分意外。
“會是誰?”鄒之佳看向許臨淵,他之前跟她報備的人已經全部都來了,她也是按照他預訂的人數煮的菜。她看向許臨淵,從表情來看,他顯然并不覺得驚訝。
許臨淵對着鄒之佳笑,“去開門啊。”
鄒之佳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道,“你不是為了捉弄我,在門口安排了什麽喪屍啊、妖怪啊的吧?我告訴你,你要是把我吓哭,我可是不會放過你!”
許臨淵還是笑,搖着頭道,“是讓你開心的人,快去!”
鄒之佳的狐疑更深,猶猶豫豫地起身,将信将疑地朝大門走去。
鄒之佳打開門,闖入眼簾的是一高一低兩個身影,而且那個在前的女人明顯已經懷孕身重。她們對看彼此,才過一秒鐘,然後門口就傳來了兩個女人的尖叫聲。
“啊——”
“啊——”
張莉瑩跟鄒之佳用180分貝的超高女聲演繹興奮與驚訝,鄒之佳上前,給了同窗好友一個大大的擁抱。
“瑩瑩!”
“佳佳!”
“啊啊啊!”鄒之佳抱着張莉瑩,小心地躲開她混圓的肚子,激動得眼淚直流。
“啊啊啊!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張莉瑩也不比她好多少,也是眼眶紅紅的。
“一個月了!你什麽時候結的婚?!”鄒之佳終于松開張莉瑩,收拾自己的目光看向張莉瑩身後的人,“這是你老公嗎?”
“是啊!”張莉瑩一邊抹眼淚,一邊回答。
鄒之佳一路擡眼想看清那個男人的臉,可是他實在是太高了,等她仰着頭終于把目光聚焦在他的臉上的時候,她不禁又尖叫起來,因為她發現張莉瑩的老公也是一個舊相識——她的老熟人,“啊!陳志斌!”
陳志斌笑,潔白的牙齒在小麥色肌膚的映襯下顯得特別鮮明。“你好,鄒之佳,高二一別,好久不見。你都長大了!”
鄒之佳簡直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張莉瑩是她在高中時的死黨,幾乎是她在南門一中唯一的女性朋友。而陳志斌,曾經追求過鄒之佳一段時間,最後發現張莉瑩才是更适合他的女孩,因而跟鄒之佳從敵到友,也成了好朋友。但是,自從鄒之佳出國,她已經有超過十一年的時間沒有見過他們了。
“你們怎麽來了?!”鄒之佳激動地問。
張莉瑩笑,“當然是有人邀請我們來啦。你這個沒良心的,回國了也不來找我,我們只好親自上門來找你啦!”
鄒之佳笑,她拉着張莉瑩一個勁兒地傻樂。這時候,她的背後響起了許臨淵的聲音,“佳佳,別把他們堵在門口,讓他們進門。”
“對對對,快進來!”鄒之佳終于回過神,拉着張莉瑩就往裏面走。“誰請你們來的?”
還不等張莉瑩答話,陳志斌就已經來到了許臨淵面前,他彎下腰給了許臨淵一個熊抱,“老許,歡迎回來!”說完這句,陳志斌抱着許臨淵直接把他從輪椅上掄了起來。
随着身體一邊升高,許臨淵一邊抗議,“啊!你又來了!”
鄒之佳看得清楚,身材魁梧一米九十多的陳志斌很輕易地就從輪椅上抱起了不到一米七的許臨淵。而且許臨淵被他抱着,兩條腳尖下垂的殘腿都夠不到地面,雙腳都只能垂在他的身體下面一晃一晃的。
張力和李子鑫都好像看好戲一般地在一旁笑着,剩下的人都被陳志斌這個“拎起”許臨淵的舉動驚着了。
看着許臨淵被陳志斌輕而易舉地從輪椅上拎起來,鄒之佳的心也跟着小小地緊張了一下。可是陳志斌卻看起來很輕松,他抱了一下,就把許臨淵安然無恙地又放回了輪椅,笑道,“好像瘦了些,你得加緊訓練了!”
等陳志斌放開許臨淵,張力跟李子鑫才客氣地跟他打招呼,他們都稱呼他“陳教練”。
衆人重新入席,許臨淵為大家介紹,原來陳志斌大學畢業後就到了體校當了老師,現在他在業餘時間是許臨淵他們輪椅田徑隊的教練,指導張力和李子鑫他們一起訓練。許臨淵回國不久後就聯系了他,除了聊訓練的事情,他還邀請他一起來家裏吃飯,同時也是為了安排他的太太,也就是張莉瑩,跟鄒之佳重逢。所以這一晚的驚喜,全是許臨淵的精心安排。
鄒之佳簡直開心壞了。這一晚,她先是認識了文心,這個讓她覺得總算是找到了組織的大姐姐,然後她又見到了張莉瑩,這個本來就跟她是自己人的BFF(死黨)。衆人開吃,鄒之佳一個勁兒給張莉瑩夾菜。
“瑩瑩,你幾個月了?”
張莉瑩一手握着筷子,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臉幸福地說,“七個月了,這個是我們家老二了,我的老大已經三歲了,今晚是我婆婆幫忙在帶,改天,去我家玩兒啊。”
“你已經做媽媽了!”
“是啊,你都十幾年沒回來了。你以為你只去了一會兒嗎?”
鄒之佳一臉好笑,問,“你別告訴我,你的老大也是跟陳志斌一起生的?”鄒之佳打趣張莉瑩,語氣裏是毫無忌憚的親密。她們已經十多年沒有在一起相互打趣了,剛剛見到就熱絡起來。
這個時候,坐在張莉瑩旁邊的男人不樂意了。“哎哎哎,你什麽意思?”陳志斌佯裝起怒意,但鄒之佳這樣的玩笑讓他感到熟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