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思憶
中的水仙花就heart filled with pleasure. 這難道還不是中西合璧?”
“好吧。說得還挺有道理。你的文學造詣果然不止半斤八兩。”許臨淵一臉的媚笑。
“那當然。我從不打诳語。”
“你還挺講道理。”
“我一向講道理。”
“這個就見仁見智了。”
“……”
坐了一會兒,許臨淵就掏出手機來拍照。他先是拍景色,拍各樣的花草樹木,過了一會兒,他就把鏡頭對準了鄒之佳。
“不要,我不喜歡拍照。”鄒之佳擋着臉,不肯出鏡。
許臨淵放下手機,笑着道,“放心,我這開了美拍功能,保證給你照得美若天仙。”
“嗯——”鄒之佳抗議,“我不要拍,要拍一起拍。”
說完,她就過來搶許臨淵的手機。
“別,你這麽美,拍你就好了。”
“許臨淵,這麽多年,我連你一張照片都沒有,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
“鄒之佳,這麽多年,我也連你一張照片都沒有,你不覺得你也很過分嗎?”
鄒之佳停下來,“要不,來張自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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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兩個人第一次同框,笑靥如花。
拍完,兩個人一起欣賞他們的第一張合照。
“你看,你多美,我給你再多照幾張吧?”
“好吧。我這麽好相處,難道還能一再拒絕。”
許臨淵幫着鄒之佳拍照,坐着的,站着的,蹲着的,在河水邊、在櫻花下、在水仙旁,都拍了很多照片。他早就想在手機裏面存上她的倩影了,今天總算如願以償。
拍完很多照片,鄒之佳也掏出手機,對着許臨淵“咔咔咔”地亂拍,有幾張,甚至拍的是許臨淵呵斥她不許她偷拍的樣子。
鄒之佳刷着照片偷笑,有幾張裏面,許臨淵怒目圓睜,實在是可愛得打緊。她忍不住,找出一張最帥的,拿過去給許臨淵看。
“你看,你超級帥的!”
可是許臨淵看了一眼鄒之佳手機上的照片,馬上皺起眉頭,嘟着嘴說,“這張删了!”
“為什麽?明明就把你拍得很帥!”
那張照片,背景是河邊的玉蘭樹,許臨淵坐在樹下,輪椅的周圍是落了一地的玉蘭花瓣,他微微側身仰望頭上的玉蘭花,笑得很迷人,很有落英缤紛環繞伊人如仙的意境。
許臨淵看了她一眼,道,“我不喜歡。”
“可是為什麽啊?”
“你把我的腿也照上了。”
鄒之佳當然知道她把他的腿也照上了。這張照片本來就是全身照。許臨淵坐在輪椅上,穿着白色的襯衫,外套一件休閑的藍色西裝,腿上穿着卡其色的褲子,一雙同色系的不算古板的休閑皮鞋。他坐在設計輕巧的輪椅上,仰望頭頂的花朵,氣質清雅得就像一個閑散的貴族。
只是,他的雙腿,依然能看得出來,是異于常人的纖細。
“……”鄒之佳頭大,“哥哥,你看你這個表情,這個裝扮,還有這張照片的這個布景,簡直是渾然天成,要帥呆了!你迷死個人,知不知道?沒有人會注意到你的腿的。”
許臨淵顯然不買她這套,還是皺着眉。
鄒之佳當然也知道,自己的這番話不可能打動他,因為,她是故意把他的腿照到照片的中間的。她喜歡他的腿,便故意照了張能凸顯他獨特身材的照片。
鄒之佳被許臨淵有些生氣、還有些委屈的樣子攪得心裏發癢,她蹲在他身前,手扶着他的膝蓋,安慰道,“我覺得你特別帥的。腿也特別帥。一點兒都不醜。嗯?”
許臨淵終于嘆了口氣,道,“有的時候,我真的很難理解你,你看看這張照片,你就不覺得我的腿長得有點惡心嗎?你怎麽會喜歡這樣的東西?”
确實,那張照片上,許臨淵的雙腳都下垂着,虛虛地踏在踏板上,穿着兩層褲子也能看得出來兩條腿細得還沒有他的手臂粗,膝蓋也一高一低,看起來也是畸形得有些吓人。
“沒有啊。你明明就很帥,你別說這樣的話讓我難過。”
許臨淵坐着不吭聲,那意思,我不同意你的觀點,但是我不想跟你吵架。
“別這樣啊。我真的很喜歡你的腿的。這張照片我特別喜歡,讓我留下來,好嗎?”
許臨淵終于忍不住了,他有些煩躁地說,“我們不說我的腿了,好嗎?總說它,你不覺得惡心嗎?”
這回輪到鄒之佳不高興了,她站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許臨淵,反駁道,“怎麽就招你了啊?還是,你覺得我很惡心?”
許臨淵也皺眉,“你別胡鬧,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鄒之佳瞪他,“你嘴裏說不介意我是D,但是你心裏還是介意的,是不是?”
“我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你幹嘛又抓着這件事不放?”許臨淵想起了鄒之佳上次因為這個事情自殺,他的頭皮瞬間就發麻,他有點後悔,又惹她回憶這件事。
“許臨淵,你搞搞清楚,我們兩個是誰抓着這件事不放的?你要是真的那麽難以忍受我……和我的性取向,那你直接說就好了,幹嘛搞得大家都這麽累?”
許臨淵的眉頭皺得更緊,他盯着鄒之佳,一句一頓地問,“你覺得,跟我在一起很累?”
許臨淵的心裏真的非常介意這個問題。他自己的身體條件比不上健全人,而且,他知道他的心理狀況大概也不如一個健全的男人那樣豁達。跟鄒之佳在一起,他已經很努力地展現自己美好的那一面了,他努力地迎合她,就是不想她覺得他是一個“次等”的男朋友,就像他有一雙“次等”的腿一樣。
“我是說,你這樣跟我鬧別扭,我很累!”鄒之佳大聲回答。
許臨淵很生氣,但是他不想吵架。他推着自己的輪椅掉了個頭,就朝着來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裏?”鄒之佳在他背後大叫。
“回家!”許臨淵氣呼呼地說。
“許臨淵,你敢走!”鄒之佳氣得跺腳。
“……”
“你!有種你就別回來找我!”
☆、水仙花2
鄒之佳氣瘋了,她跟許臨淵,除了小時候在一塊的兩年,還有她生病時候的兩個月,再加上這一次,他們在一起住了一個月,他們之間聚少離多,根本就沒有太多在一起相處的經驗。他們雖然深愛着彼此,可是相處起來,明顯還存在很多需要磨合的地方。十一年的分離,再回到一起,他們幾乎就是兩個陌生人在談戀愛,很多生活習慣都要了解,甚至是彼此的脾氣秉性也要再磨合。
但是無論如何,因為吵架生氣就揚長而去這樣的事情,在許臨淵的身上還是第一次發生。
鄒之佳很生氣,朝着與許臨淵相反的方向走去。
“豈有此理,你不理我,我也懶得理你。”她一邊走一邊嘀咕。
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心情變了,天氣也跟着添亂。剛剛還陽光明媚,瞬間天空中就起了烏雲。
鄒之佳還是不肯回頭,一路越走越遠,可是她走了十來分鐘,天上就落起了小雨。
“什麽嘛!老天也欺負我!”
鄒之佳很暴躁,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須回頭了。春天的波士頓,天氣好像小孩子的臉,一時明媚,下一刻就有可能是雨雪交加,更糟糕的是,很多時候還會出現冰雹,如果冰雹顆粒大的話,被砸中可是會出人命的。
鄒之佳把衛衣的帽子拉到最高,她在雨裏往回走。還好她的衛衣是防水的,但是她最擔心的,還是許臨淵。
這會兒,他應該已經回到車上了吧,不然下着雨,他坐着輪椅要怎麽活動?
她一邊往回走,一邊祈禱上帝能保佑許臨淵沒事。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太蠢了,好好的,為什麽要惹他生氣!他不喜歡那張照片那就删了就是了,又何必搞到現在這個地步?
她一邊走,一邊懊悔。走着走着,天空中就開始飄冰粒。
“死了,不是吧!真的下冰雹啊!我剛剛還在想不會下冰雹吧,上帝啊,你不是給了我說預言的恩賜吧,連想一想都會被我想中啊!”
鄒之佳終于走回了公園,可是周圍一個躲避的地方都沒有,無法,她只好硬着頭皮繼續往回走,心裏默默祈求冰雹不要下得更大。
她走了五分鐘,冰雹終于結束了。還好,并沒有拳頭那麽大的冰雹砸中她。天空中還下着雨,讓她的心情有些凄涼,但是,她也經歷過比這更凄涼的時候。
鄒之佳甩甩頭,路還是要繼續走的。
她繼續走了一會兒,就聽到有人叫她。
“佳佳!”
許臨淵推着輪椅迎面而來,鄒之佳看到小雨中的他,頭發都已經被打濕了,褲子濕透緊緊貼在他細弱的腿上,連身上穿的西裝也已經濕透了。
她跑向他,一把把坐在輪椅上的他護在懷裏。
“佳佳,給,傘!”
許臨淵來不及感受這一刻的溫馨,從腿上拿起傘遞給鄒之佳,他見鄒之佳不接,就自己慌忙打開傘,給她撐在頭頂。
鄒之佳抱着懷裏瑟瑟發抖的許臨淵,十分心疼地說,“怎麽不在車上好好待着?剛剛下冰雹了,沒有打到你吧?”
許臨淵仰着頭看她,笑着說,“我沒事。我給你送傘來了。”一邊說,他還一邊伸長手臂努力把傘舉高,不讓傘碰到她的頭。
鄒之佳來不及感動,道,“你都濕透了,冷不冷啊?”
“我不冷。”話還沒有說完,許臨淵就“啊啾”一聲打了個噴嚏。
“還說不冷!”鄒之佳連忙脫下自己的衛衣,套在許臨淵身上。
“不用!”許臨淵不想她冷到。
“用!不許拒絕!你生病了我可是會生氣的。”
“我身體好得很的。”
鄒之佳不管,硬是把衣服披在了許臨淵的身上。
“走吧。”
鄒之佳在後面一手推許臨淵的輪椅靠背讓他省點力氣,一手打着雨傘。她把雨傘盡量靠前,想遮住許臨淵的腿腳。
“我不用傘的,你自己打着就好。”許臨淵見她把傘都移到了他這邊,心裏有點着急。
“別說了。你都濕透了。”
“我沒事。”
“怎麽會沒事呢。你自己打不了傘,還跑出來給我送傘,你覺得這樣我心裏能好受嗎?”
“佳佳……”許臨淵嘆了口氣,道,“我只是在做一件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會為自己的女人做的事。我不想你淋雨。”
“可是我不想你為我受罪!”
“我沒有受罪。能為你做點事情,我很開心。”
鄒之佳有點感動,但她卻一把抹掉了自己的眼淚,道,“許臨淵,你會不會太肉麻了?!”
“好像是有點兒。”
“我可不喜歡苦情戲。”鄒之佳小聲嘀咕。
許臨淵幹笑,道,“那,我以後再也不跟你吵架了。”
“真的?”
“真的。”
許臨淵沒有告訴她,剛剛下着冰雹他有多擔心她,他急得顧不得什麽就從車裏跑了出來找她。盡管這樣很危險,可是他自己的安危,他已經顧不得了。與失去她的恐慌相比,吵架的時候忍一忍、服個軟,又算的了什麽呢?
許臨淵跟鄒之佳開車回家,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原因,堵車堵得厲害。兩個人都淋了點兒雨,瑟瑟發抖,車上暖氣開到了最大,倒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
等他們回到家門口的時候,天已經擦黑,而且烏雲密布,氣溫驟降。
許臨淵停好車,鄒之佳打開車門從溫暖的車裏鑽出來,被冷風一吹打了個冷戰。
“好冷!”她對着許臨淵尖叫。
“快進屋!”許臨淵一邊打開車門裝輪椅,一邊說。
鄒之佳聽話地一路小跑朝着大門跑去,結果沒跑兩步,“嗞喽”一下腳底一滑,然後她趕緊減速,還是堪堪摔倒在地。
“啊!”鄒之佳摔倒的時候一聲尖叫。
“佳佳!”許臨淵看到了她倒地的那一幕,可是來不及做什麽。他迅速把自己撐到輪椅上,甩上車門就朝鄒之佳沖過去。
鄒之佳摔倒的時候是屁股着地,這一刻正仰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怎麽了?”許臨淵焦急地問。
鄒之佳疼得直吸氣,有點撒嬌地說,“沒看見啊,還要問的啊?”
許臨淵知道她摔了一跤心情不好,也不跟她計較,道,“怎麽回事啊?你還能起來嗎?”
“哇哇哇!地上有冰!有沒有天理了,已經四月份了,下了場雨居然還能結冰?!”
許臨淵無奈,“大概是強冷空氣來了,結冰也就是這一個小時的事情,剛剛還沒有這麽冷。要我扶你嗎?”
鄒之佳在地上掙紮了兩下,然後借着許臨淵伸過來的手,自己用力爬了起來。
“好冷!”鄒之佳打了個冷戰,她拍拍屁股,還有點疼,但是沒什麽大事。
“快進屋吧。”許臨淵看着她,無奈道。
鄒之佳一瘸一拐地往大門走,來到門口的臺階下,她發現臺階上都結了冰,連扶手上都是一層冰。
她忍着屁股上的疼和手上傳來的冰冷的觸感,攀着扶手上樓梯。可是雨水結的冰表面十分光滑,鄒之佳在臺階上還是不斷打滑。而且她一打滑就一驚一乍地尖叫,讓臺階下面只能幹看着卻幫不上忙的許臨淵心驚肉跳的。
好不容易,鄒之佳終于上到了大門口,她掏出鑰匙開門,抱着肩膀跑了進去。
許臨淵見她進了門,這才放心地繞到RAMP那頭,推着自己上去。
鄒之佳跑進屋,迅速地穿上大衣,然後又從衣架上拿下了許臨淵的大衣轉身又跑了出去。
她一出門,轉身看向RAMP那邊,不防備地,看到許臨淵握着輪圈晃了兩下,然後他的輪椅就開始在斜坡上打滑。許臨淵控制不住一直側滑的輪椅,速度越來越快,眼看就到了RAMP的邊緣。
要知道這個RAMP是左皖川在的時候為許臨淵臨時搭建的,只是一道長長的由鐵架和硬木板搭成的斜坡,寬度雖然有一米多,一邊靠牆而建,另一邊卻沒有設計任何的保護措施,如果不小心,很容易從RAMP的邊緣上掉下去。
輪椅突然打滑,許臨淵坐在輪椅上也慌了神,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他努力握着輪圈想控制住輪椅的側滑,可是絲毫沒有效果。他坐在輪椅上,根本做不了什麽。他的輪椅一直下滑,眼看外面的輪子就已經到了RAMP的邊緣。
然後,鄒之佳眼睜睜地看着許臨淵輪椅的一只輪子從RAMP上掉了下去,他的身體也跟着朝外面甩了過去,然後就是“咣當”一聲,許臨淵連同整個輪椅從半米來高的RAMP載了下去。
“臨淵!”鄒之佳尖叫。
許臨淵落地的時候整個身體都從輪椅上摔了出去,而且他不受力的腿還被甩得老遠,順着慣性被甩了180度摔到了地上。
鄒之佳捂着嘴一臉驚恐地跑到許臨淵的身邊,看到許臨淵側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寶貝兒,你沒事吧?”鄒之佳看着他,心裏很着急, “怎麽樣?摔到哪裏了?”
許臨淵趴在地上疼得沒有力氣起身,他摔下來的時候右側身體着地,而且腰也被甩了一下,腿也因為完全沒有力氣被撞在地上摔得生疼。
“怎麽樣?要不要叫救護車?”鄒之佳着急,把手裏的衣服披在了許臨淵的身上。她怕他摔壞了骨頭,完全不敢動他。
許臨淵任憑她在旁邊說話,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鄒之佳見他不動,心裏更加擔心。她小心地先摸上他的腿腳,從底下到上面仔細的摸着,深怕發生了骨折。像許臨淵這樣癱瘓的病人,由于下肢缺乏鍛煉,血液循環不好等原因,讓他們的下肢骨骼都會有一點程度的骨質疏松。像許臨淵這樣雙腿萎縮成一把樹枝的,其骨骼的脆弱程度可想而知。
鄒之佳細細檢查了一遍,有些慶幸地說道,“腿沒有骨折。”然後她又摸上許臨淵的腰,“腰呢?要不要緊?”
“嘶——”鄒之佳剛碰上他的腰,他就疼得打顫。
“腰疼嗎?”
“嗯。”
“我叫救護車來,好不好?”
許臨淵這才深吸一口氣,扶着地讓自己翻了個身,翻身時牽動了腰上的肌肉,又讓他疼得冒冷汗。他緩了緩,才說,“不用了。剛剛疼得厲害,現在已經好多了。我現在全身上下都有感覺,應該是沒有摔斷脊椎的。”
鄒之佳嗔怪地捏了他的衣服一把,“胡說什麽!”
“啊!”許臨淵誇張地叫。
還能故意扮疼撒嬌,看來真的是沒事。鄒之佳稍稍放心。
☆、我很難堪
鄒之佳把倒在旁邊的輪椅扶起來,推到他的身邊。
“怎麽樣?手有沒有傷到?還能上輪椅嗎?”
許臨淵從地上坐起來,抱着右臂緩解疼痛。他動了動自己的右手,鑽心的疼痛。
鄒之佳看着他擠眉弄眼的樣子,就知道他的手傷得不輕。她親眼看到,許臨淵從RAMP上載下去的時候,他下意識地用右手觸地,所以他摔得才沒有那麽重。可是他的右手,也因此受到了不小的沖擊力。
“我扶你上輪椅吧,讓手休息一下。”鄒之佳扶着他的手臂說。
許臨淵又嘗試動了動自己的右手手腕,疼痛絲毫沒有減輕。無奈,“好吧。你到我右邊來。我的左手還可以出力。”
許臨淵的右臂繞過鄒之佳的脖子,然後他自己左手撐着輪椅坐墊,雙腿也努力地協助身體的動作,最後有驚無險地坐上了輪椅。
鄒之佳把他推到RAMP下面,看着斜坡上反着路燈光的冰,道,“你先等等我。”
然後她轉身回到屋裏取來了兩條浴巾鋪在了RAMP上。
“我推你。別動你的右手。”
然後許臨淵就只用完好的左手推着輪椅,鄒之佳在他的背後,兩人合力把他送上了平臺。
他們一進屋,鄒之佳馬上把他推到浴室,打開暖氣和水龍頭,然後就轉身給許臨淵脫身上濕透了的衣服。
“佳佳,別,我自己可以。”許臨淵尴尬地擡手阻止她。
鄒之佳這才住手,然後就看着許臨淵用一只手,笨拙地解扣子、給自己脫衣服。
她在旁邊看了半天,許臨淵動作很慢,她幾乎就要失去耐心,但是好在許臨淵最終還是順利地把上衣都脫了下來,露出他上身堅實的肌肉。
然後輪到脫褲子了。
他的腿沒有力氣,平時坐在輪椅上穿脫褲子,都要兩只手一起撐起自己的身體,一邊擡起臀部,一邊才能把褲子脫下來。可是今天他的一只手受傷了,脫褲子就變得困難多了。
許臨淵這才發現,一只手受傷,脫褲子幾乎變成了另外一個難度級別的生存挑戰。
他想擡起臀部卻無力擡起,他用一只手費力地扯着自己的褲子,想把它扯下去。可是試了幾次,褲子都壓在他幹癟的屁股底下,頑固地不肯褪下去。
鄒之佳在他的面前蹲下,聲音柔柔地說,“臨淵,讓我幫你,好嗎?”
許臨淵停下左手的動作,尴尬地抽回手。看着自己脫了一半的褲子發愣。
鄒之佳仰頭看着他,努力讓自己戴上一個無害的表情,道,“怎麽了?”
許臨淵不敢看她,眼睛飄到了別處,有些局促地說,“生活不能自理,有些難堪。”
鄒之佳笑,但是笑容柔柔的,一點都不具有攻擊性。
“你受傷了啊。我們好好保護你的手,等你傷好了,一切就都不是問題了啊。”
許臨淵看着她,突然覺得好脆弱,他一只手拉起她,讓她站到他側邊,然後讓她把自己抱在懷裏。
鄒之佳把他圈在懷裏,摟着他的頭,讓他把頭埋在她的胸前。另一只手環住他的肩膀、胳膊,讓他可以稍稍依靠在自己懷裏。
“沒事的。你只是摔了一跤。我剛剛不是也摔了一跤?不丢人的。”
許臨淵把頭埋得很深,聲音悶悶地回答,“嗯。”
“還難過嗎?”
“嗯。”
“那你再難過一分鐘,我們再洗澡。”
“嗯。”
“乖。”
兩個人抱了一會兒,就七手八腳地把許臨淵扒光。鄒之佳把他扶進浴缸,讓他在熱水裏面驅趕一下寒氣。然後她跑到廚房,從冰箱裏面取出冰塊,倒到塑料袋裏面封好,然後拿個毛巾包住,送進浴室裏面給許臨淵讓他冷敷受傷的右手。
然後她自己又回到廚房,找了一塊老姜,還有一瓶可樂,倒在鍋裏跟姜煮在了一起。不一會兒可樂燒開了鍋,她關了火又轉身去了浴室。
“佳佳……”許臨淵攀着浴缸邊緣冷敷自己的手。
鄒之佳走過去,接過冰袋,捧着他的右手給他冷敷。
才敷了一會兒,許臨淵就開始不老實。他對鄒之佳動手動腳的,搞得鄒之佳很無奈。
“小魚兒,你忘了我們約法三章的?”
許臨淵撅起嘴,抗議道,“可是人家都受傷了,你也不安慰一下人家。”
鄒之佳笑。
許臨淵見勾引不成,便轉身要換個角度再接再厲,誰知他一轉身,牽動了腰傷,讓他疼得打了個冷戰。
“嘶——”
“我弄疼你了?”鄒之佳有些抱歉地說。
許臨淵皺眉,道,“不是,腰疼。”
鄒之佳放下他的手,撸起袖子,伸手去浴缸裏面在水裏幫他按摩腰部,“這裏?這裏?疼嗎?”
“啊!”許臨淵疼得快跳起來了,如果他可以的話。
鄒之佳找到了他疼的地方,用力按了下去。
“啊!”
“忍一忍,按一按才能把傷化開。”
“唔!”許臨淵被鄒之佳按得一點兒力氣也使不出了,他不敢跟她瞎鬧了。
“沒傷到骨頭,可能是肌肉或者韌帶之類的拉傷了吧。你暖過來沒有?要不你趕緊洗完,我到床上給你按按?”
“一起洗。”許臨淵攀着她的手壞笑。
“色鬼。”
“我都被你看光了,我也要看你!”
鄒之佳眯着眼瞄他,道,“大丈夫哪裏有不吃虧的。你就心胸豁達一點認了吧。”
說完,她就起身擦幹自己手上的水,轉身就要往外走。
“喂,你回來!我手受傷了,你忘了啊?我要怎麽從浴缸出來啊?還有穿衣服?”
鄒之佳不理他,轉身走了出去。
許臨淵無法,只有又靠回浴缸,安靜地做一個動彈不了的美男子。
鄒之佳在外面搗鼓了很久,然後她端着托盤進來了,托盤上有兩只茶杯,還有一小碟點心。
“給。”鄒之佳把一只茶杯遞給他。許臨淵接了,喝了一口,是甜辣的紅糖姜茶。
鄒之佳自己也端了一杯,然後就在旁邊的馬桶蓋上坐了下來。她一邊慢悠悠地喝着姜茶,一邊神色閑适的上下看着許臨淵。
“看什麽,色女?”許臨淵回瞪她。
鄒之佳不急着回答,又抿了一口姜茶,笑道,“美色當前,本宮坐懷不亂,但是,看我可是不會客氣的。”
許臨淵馬上放下茶杯,用手遮住自己的關鍵部位。他這樣一動,癱瘓的雙腿在水裏随着身體飄動了兩下,看起來十分孱弱。
鄒之佳的心一緊。
“別遮了,整個人都被我看光了。再說你要遮,也遮遮你的美腿啊。遮那裏管什麽用?”
許臨淵嘟着嘴,一臉的不高興,“讨厭,占人家便宜,還不給我看你。不公平!”
鄒之佳聽了他的控訴也不着急,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姜茶。
許臨淵瞪她,卻拿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你過來。”許臨淵嘟着嘴低聲道。
眼前一個赤條條的許臨淵,上身精壯,猿臂蜂腰。可是他的下半身,從比例上來看,至少比合理的長度短了十厘米,他的小腿比他的胳膊還細很大一圈,在水裏上下漂浮,完全不受控制。如果單看他的下半身,會以為這是個營養不良極度消瘦的十歲孩童。而他的上半身,則是一個保養良好的成年男人。這樣的上下對比,讓鄒之佳隐隐心疼,同時也覺得心火難耐。
許臨淵一撒嬌,她的雙腿就不聽使喚地朝他走了過去。她在浴缸的邊緣坐下。
“進來。”許臨淵繼續撒嬌。
鄒之佳有點猶豫,但是許臨淵拉着她的脖子迫使她彎下腰,然後伸長脖子吻她。
他一開始吻得很纏綿,細細密密地觸碰鄒之佳的唇,像一個害羞的小男孩那樣。他享受了一陣,玩夠了,就伸出舌頭長驅直入,絲毫不理鄒之佳是否預備好了接受這樣的熱吻。
兩個人投入地熱吻,讓他們的舌和他們的心糾纏在一起。吻了半天,鄒之佳跟他分開,然後看着他傻樂。
“怎麽了?”許臨淵心裏有些發毛,會不會是他做錯了什麽?
鄒之佳也不回答,只是看着他笑得更大。
“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好?”
鄒之佳搖頭,道,“不是,我只是在笑,我們兩個這個吻有一股子姜味兒。”
許臨淵皺眉,不喜歡鄒之佳在親熱的時候說這麽掃興的事情。
見他不高興了,鄒之佳低身下去靠近他,“不高興了?”
許臨淵白了她一眼,“嗯。”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結婚之前no sex的?”
這是鄒之佳跟許臨淵之間的約定,結婚之前暫時不要有過多的肌膚之親,理由很多,其中宗教信仰的原因占了大半。她還美其名曰,是在結婚之前重拾聖潔,這樣結婚之後彼此也會更加珍惜。
許臨淵本來很反對這樣的安排的,因為他這輩子就只有鄒之佳這一個女人。婚前與婚後,對他來說完全沒有區別。他的忠誠向來只對一個人。況且,上一次跟鄒之佳水□□融才是他人生當中的第一次。一個從來沒有過任何性經驗的男人,第一次跟自己深愛的女人初嘗魚水之歡之後,當他再面對她的時候,他的腦子裏面幾乎放不下其他任何東西。
可是,鄒之佳有她的理由,而他,也不想勉強她。因為他知道,再深入探究下去,就是他們那布滿裂痕的十年分離。
但是現在,鄒之佳是他名正言順的女朋友了,他一個三十出頭的大好青年卻還要獨守空房,這讓他這個幹柴烈火的大男人怎麽受得了?!
☆、投桃報李
許臨淵幽幽地看着她,小聲說,“可是我想要。”
鄒之佳看着他幽怨的眼神,也是有些心疼的。這個男人把第一次給了她,而她卻不能投桃報李,她心裏總是有些愧疚。
“這樣啊。那我幫你纾解一下?”
許臨淵聽了這話,眼睛馬上就亮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鄒之佳覺得他這一刻眼裏面泛着綠光。
狼,而且是一匹餓極了的狼。
“怎麽纾解?”許臨淵有些猴急地問。
鄒之佳笑,起身脫掉自己的牛仔褲,露出修長潔白的雙腿。
許臨淵看到她的這個舉動就呆住了。美色當前,幸福來得太快,讓他眼花缭亂。
鄒之佳伸腿跨進了浴缸,在許臨淵的身前站定。她低頭不經意地看了一眼他不算雄壯的私處,正在擡頭挺胸。
鄒之佳在熱水裏面跨着許臨淵的雙腿跪了下來,她還沒來得及繼續動作,許臨淵的手就已經黏上了她修長的大腿。
鄒之佳笑。她都沒脫上半身的衣服,而且還穿着內褲,許臨淵就已經淪陷了。
看來,他還是最喜歡她的腿。
許臨淵抱着她的腿在身前揉捏,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鄒之佳看到他陶醉的樣子,知道自己這樣做已經夠了。
“這樣可以嗎?”許臨淵有些擔心地問。
“嗯,這個尺度我可以接受。”
鄒之佳擡起腿,用小腿去碰他已經ready的分身,她只是輕輕碰了一下,許臨淵居然就全身打了一個冷戰。
“啊——”許臨淵不由自主地嘆了一聲。
“舒服嗎?”鄒之佳低聲問。
“嗯。”許臨淵已經沒有辦法說話了,只能悶聲回答。
“寶貝兒,對不起,不過我用手幫你可以嗎?”鄒之佳低聲問。
許臨淵看着她有些虧欠的表情,抿着嘴,點了點頭。
然後鄒之佳在他對面坐下來,她小心擡起他的腿,讓它們繞過她的腰身,同時把自己的雙腿伸到許臨淵的面前,擡起小腿輕觸許臨淵的分身。
“啊!”許臨淵失聲,兩雙攀上了浴缸邊緣。
然後鄒之佳彎腰過去,雙手握住了他火熱的一處,一下一下上下套弄起來。
他們在溫暖的浴缸裏面,許臨淵整個人被熱水包圍,宛如在溫暖的女子的胴體裏面,讓他整個人都覺得很舒服。鄒之佳的手法雖然并不熟練,但是對他這個剛剛脫處的純情男人來說也是不小的刺激。
他擡起自己完好的左手,抱着鄒之佳的小腿摩挲,沉浸在身體和心理的雙重快樂裏面。
鄒之佳見他享受,套弄了一番便加快了速度,在他的頂端和下面敏感的一圈處加了力道。
“啊!啊!啊!”許臨淵呻吟得越來越頻密,随着他短促的呼吸起伏。他繞在鄒之佳腰身處的兩條殘腿,也随着高漲的氣勢微微發抖。
鄒之佳看到他的殘腿在水裏顫抖,既心疼又興奮。她一只手不停,另一只手摸上了許臨淵微微發抖的殘腿,握着他殘廢已久的肢體細細感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