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11)
開包包,在包裏一陣亂翻,終于找到手機,她拿出來看了一眼,視線有些模糊,好想看到了裴總這兩個字,她剛剛準備接通,就被旁邊的那人搶了過去:
“不許接,和我說,因為裴路陽嗎?”
她幹嘛要聽到他的話,初念愣了一會兒,擡手拿手機,看郁響不肯給她,嗓子有些啞:
“郁響,你怎麽那麽霸道,那麽冷淡,你最近對我都那麽兇的?我挖你家祖墳了?”
“沒有。”郁響面無表情的把電話挂斷,順手放到自己那邊,看着初念:
“你沒挖我家祖墳,你挖我的心了。”
39|
“你沒挖我家祖墳,你挖我的心了。”
初念有些懵,半天沒反應過來,在腦子裏把剛剛郁響說的話重複了好幾遍,腦子裏全是郁響的回音,可是喝了酒的腦子遲鈍的厲害,她在心裏問自己:
她什麽時候挖他的心了?
她挖了他的心嗎?
郁響看初念一臉的蒙圈,耐心性子和她說:
“不是想追我嗎?”
這麽一說,初念就想起自己失敗的表白,剛剛又被他搶了手機受到刺激,這下,心裏反而全是難過,紅着眼睛看着他,模樣有些慘兮兮的:
“我還沒準備第三次的告白,我能不能不回答。”害怕被拒絕的初念,總覺得今晚所有的對話都像是夢境一樣,她本準備,這樣勇往直前繼續努力走下去,卻總是害怕,被他拒絕,被他報以冷眼相待。
她以為,他對她一定有喜歡的感情的,可每一次,她都覺得那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七年前的自己不夠勇敢,那之後也失去了聯系,七年以後,她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勇敢,可是當那些婉拒的話傳入耳朵裏的時候,她其實是是知道的,內心要多強大,才能表現的那樣波瀾不驚,才能把那些委屈,都用一個微笑全部掩蓋下去。
喜歡一個人,總會這樣的小心翼翼,患得患失,她會害怕,會擔心,并不如表面上那樣的寧靜,毫無波瀾。
郁響看初念半天沒有說話,也不知道一向冷靜睿智的自己中了什麽魔,會挑她有些不清楚的時候說這些話,她看初念那樣可憐兮兮的模樣,拉住她的手,本想安慰一番,初念卻掙脫開了,一臉不相信的看着他,紅着臉說:
“前輩,我,不太懂。”
郁響沉默了半響,這姑娘喝了酒之後,怎麽智商那麽低?
“還有必要告白第三次?我願意當你的男朋友。”
那時候,初念腦袋裏只有噼噼啪啪的響聲,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猛地擡手捂住嘴巴,看着郁響,臉色紅的一塌糊塗,她什麽時候問他的,願不願意當他的男朋友?
可是,他說了呀,他要當她的男朋友!
初念愣了半響,正要擡手去開車門,那人就突然把車門鎖了,沉着眉問她:
“大晚上的,跑去哪裏?”
初念說話結結巴巴的:“前輩,我,我去跑兩圈。”
郁響:“……”
——
後來發生了什麽,初念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已經記的不太清楚了,但是她不在自己家裏,在言商的小公寓裏,她爬起來的時候,看到言商在門口簽外賣,愣了半天,張口就問:
“昨晚一開始是你來接我的,我是不是又哭又鬧的?我的媽,我以為是郁響在我身邊。”
言商看她一臉沒睡醒的模樣,挑了挑眉:“本來就是yu在你身邊,我打你電話的時候,是yu接到的,他送你過來的。”
初念聽言商這麽一說,靠着門框愣了半響,那句:“我願意當你男朋友。”郁響到底有沒有說過,這段她可記得清楚了,興奮的想出去跑步,還是被他拉回去的。
言商看初念愣了半天,擡手晃了晃,塞了個包子給她:
“你們怎麽了?”
初念默默的咬了口包子,揉了揉腦袋,不太确定昨晚說了那樣的話,是不是就表示确定了戀愛關系,眉頭皺的老高,和言商說:
“我們好像定了關系了?”
初念說完,言商就咳嗽了幾聲,差點被牛奶嗆到:“大姐,你能不能矜持點?這八字都沒一撇,這就發生關系了?”
初念馬上臉紅着解釋:“是定了關系,不是發生關系,你腦子一天再想什麽。”她說完,從桌子上拿了牛奶喝了一口,完全忘記了今天要上班的事情,在心裏狐疑,一臉不肯定的和言商說:
“我記得,前輩好像說願意當我男朋友這樣的話了,所以現在……”
“這種女孩子才說的話,會不會是你自己說的?他送你來的時候很鎮定,連手都不肯拉你一下。”
說道拉手,初念就想起他在車裏拉她手的事情,現在言商這麽說,難道,真的是她想多了?是她腦補的?不可能啊,拉手的感覺還是很真實的啊。
初念想了想,有些傻乎乎的笑道:“沒準因為你是我弟弟,所以他不好意思當你的面拉手。哈哈哈哈。”
初念懷春少女的一樣的笑了半天,這才想起來要上班,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現在幾點了?!”
言商:“……”
言商看初念從早上起來就一驚一乍的,初步斷定,昨晚兩個人可能發生了什麽,雖然昨晚郁響一直都很平靜,但臨走時交待他,要是初念起不來就不用去公司,這話會是一個嚴厲的上司會說的?
再結合初念說的那些話,難道,初念追到手了?
言商不耐煩的敲了敲桌子:“你到底追到手沒有?”
初念默默的咬了口包子,自己也像個包子一樣的,腦子裏都是漿糊,還在理昨晚上發生的那些前因後果,後來想了半天,初念不肯定的說道:
“我就記得,他說願意當我男朋友。”
言商:“……”所以初念到現在,腦子都還是懵的。
好在,這事情在之後不久就得到了答案,初念的速錄機,筆記本全部都在家裏,加上早上起晚了,直接沒去公司,幹脆跟着言商去俱樂部晃蕩,大家看工作日出現在俱樂部的初念,心裏馬上就有了不好的預感,難不成姐姐被yu解雇了?追求失敗?
後來大夥兒才從言商哪裏摸了個七八分,但具體兩個人現在是什麽關系,包括初念自己都是懵圈的。
這可急死俱樂部的大家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就圍着初念讨論:
“老大不像是那種,會說我願意的人,姐姐你會不會把你自己的心裏話,理解成yu說的了?”
看大家一致都那麽認為,初念也迷糊了,難道真是做了個美夢?
沒想到她剛剛吃完飯,郁響的手機就打過來了,初念看了一眼,連忙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接了電話:
“前,前輩……”
“起來了?”
“起了。”初念輕咳了一聲,覺得他的語氣好像還是和平常一樣的,沒什麽變化,心裏有些失落,好像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誰料又聽到他問:
“昨晚的事情記得多少?”
初念整個人的傻了,一直躲在初念身後偷聽的山風也傻了,我去,難道是真的?
“沒記得多少了……”
“手機能視頻嗎,視頻說。”
聽到初念應了一聲之後,那端就挂斷了電話,只留初念在風中淩亂:“要視頻?這……”初念摸了摸自己的臉,素顏視頻……?
山風看初念猶豫不決,滿臉擔憂,趕緊找直播鎂光燈,把平常自己直播的工具弄到初念手機上,自拍杆安裝好,然後跑到生活陽臺上,找了個幽靜的小角落:
“就這,光線好。”
山風對于初念和郁響這事兒,簡直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的典範,一切都弄完了,郁響的視頻電話也播過來了,初念直了直身子,這才接通電話,按照山風說的,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那端看了看,冷不伶仃的說道:
“自拍杆取了。”
初念哦了一聲,馬不停蹄的把自拍杆取下來。
一直都在陽臺背後觀看的衆隊員:“……”
我去個大西瓜,用這種語氣說話的人,會是那種,說得出,我願意當你男朋友這句話的人?
郁響也是用的手機,初念只能辨得出他大概是在公司的藏書室,光線有些暗,可能是站在窗邊,有一半臉都淹沒在了陰影裏,可是他通過視頻看着她的時候,還是讓初念莫名其妙的緊張了起來,不得不站直了身子,緊張的舔了舔唇,對着他笑了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昨晚說的你不記得了?”
初念看他這樣,都不确定願意當男朋友的話是不是他說的了,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郁響一看就知道她應該是不敢相信,就像昨晚她非要出去跑步一樣,拉了好久,才看到她哭着說:
“我覺得做夢一樣。”
這個姑娘,追他的時候倒是有無窮無盡的勇氣,他答應了,她卻開始在心裏害怕和退縮了,對于這個突然到來的驚喜,總是要三番五次的确定過,才會認為那些都是真實存在的。
昨晚看她突然哭了,都不知道她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更不明白初念為什麽要哭,是開心多一些,還是難過多一些?
後來,他幹脆湊過去,吻了吻她的唇,初念腦子裏轟的一聲,只感覺到那細膩的觸感落到自己的唇瓣上,有點涼涼的,像是有什麽東西從腦袋裏穿透,一瞬間,身上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她的手就放在自己的腿上,狠狠的掐了掐,她很清晰的感覺到,從腿部傳來的酥麻感,一瞬間就傳遍了全身。
是真的,她明明這樣真實的感覺到了,他吻她的時候,那些滿含深情的情愫,融進血液裏,一點一點的湧進她的心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悄然綻放,暈染成一幅畫。
他看她愣了半天,叫她:
“初念。”
初念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整張臉都是紅的,滾燙的,她擡起手來,有些窘促的低着頭,小聲的應了一聲,聽到他的聲音清晰有力的在暗夜裏響起來:
“你記住,我們是從今晚開始交往的。”
40|
昨晚後面他親她的事情,初念并不記得了,只記得郁響說了願意當她的男朋友,初念最想問的就是這件事。現在郁響既然問她記不記得,那肯定是真的了,她猶豫了很久,看着視頻裏那人期待的眼神,耳根子莫名的就紅了起來,結結巴巴的說:
“前輩,你是我的……男,男朋友嗎?”
她滿臉羞紅的說完,看到視頻裏那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問她:“不是男朋友,是什麽?”
他打視頻電話過來,就是為了确定她記不記得,看不到她的神情會覺得整個人都不安心,這下看她微紅着臉,以及說話的時候那樣不肯定,又期待着的樣子,這才覺得昨晚送她到言商哪裏的所有不安,都在這一刻塵埃落定了。
他以為她會忘記的一幹二淨,她原來還記得,也并不迷糊。
那之後,郁響只匆匆說了幾句,先挂斷了電話,初念握着手機,站在生活陽臺上紅着臉愣了許久,一直躲在陽臺偷聽的山風這才走出來,說道:
“wing年度最大的喜事,咱們家yu和姐姐終于有情況啦。”
當然,初念這邊剛剛确定下來,一直在微博上對兩個人的事情煽風點火的山風就發了個意味不明的微博:
【今天有件大喜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發完了這條微博,山風自然沒忘記把sk拉到角落,伸手:“給錢,我贏了,願賭服輸。”
sk心甘情願的從支付寶上轉了八百塊給山風:“你為了這八百塊錢,還挺拼命的?”
最開始察覺到初念對郁響有意思的時候,sk找山風打過賭,現在賭約結束,錢到手了,老大結束單身了,嫂子的名分也坐實了,山風得意的拍了拍sk的肩膀,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然後挑了挑眉,走出去就和大家說:
“sk說了,今天他請客,晚上出去吃飯。”
sk:“……”
這個得寸進尺的山風!
——
初念知道晚上大家要聚餐的事情,刻意回了一趟家換衣服,梳洗打扮了一番,畢竟郁響也會來,肯定是怎麽漂亮怎麽穿。後來她還接到了李喜河的來電,李喜河以為她今早不來的原因一定是昨晚和郁響鬧了什麽尴尬和不愉快,聽到初念在電話裏說郁響成了她男朋友之後,李喜河足足愣了三十秒:
“你是不是醉酒的時候把人家怎麽了?所以郁老師不得不從?”
初念:“……”
“喂喂,你就不能有正常的腦回路嗎,肯定是因為一直以來的努力得到了回應啊,所謂,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初念一邊梳頭發,一邊不滿意的抿抿嘴。
李喜河偷偷的笑了一下:“嗨喲呵,你還挺驕傲的。”
“那當然。”初念是受不住誇獎的那種人,馬上就和李喜河炫耀:“男神終于是我的人了,哈哈哈,以後生是我的人,死……呸,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人。”
中午回家拿資料的初念媽一進屋就看初念趴在陽臺打電話,一進去就問:“什麽你的人?”
初念吓得馬上把電話挂斷了,轉過身去看了一眼母親:“媽,你怎麽回來了?”
初念媽豈是那種容易被牽走的人:“你是不是有事兒瞞着我?”
初念心裏滿是嘀咕:“沒有啊。”
“言商說你昨晚應酬喝醉了,在他那兒落腳,我怎麽有點不信不信的。”
初念馬上笑道:“我真在言商哪裏,不信您去問。”
“你要是和言商狼狽為奸了,我能問出什麽?”
且不說初念最近和言商走的格外近,剛剛她進屋可是聽到了的,什麽男神是她的人,這小妮子,肯定瞞着什麽事兒的。她看初念不肯說,擺出了一家之主的風範:
“初念,我醜話先說在前面,要找男朋友我不反對,但你的先給我看看,我同意了才能交往,萬一碰上個直男癌,花心大羅蔔,就你這腦子,萬一遇人不淑,我得急死了。”
初念舉雙手發誓:“媽你放心,我會擦亮火眼金睛看的。”
初念媽看女兒調皮搗蛋,一臉不想說的模樣,沒和她計較下去,拿了資料囑托了幾句就出了門,初念這才把電話打過去和李喜河說了原因,李喜河在電話裏嘲笑了她半天:
“那你倒是和你媽說呀。”
“哪能呢。”初念不接受李喜河的破注意:“我幹嘛要征求我媽的意見,畢竟我媽不喜歡,我還是會喜歡的,我喜歡前輩是我個人的事情。”
“可你媽不是擔心你會遇人不淑嗎?”
“我們家郁響才不是那種人。”
李喜河漬漬漬了半天,這才挂了電話,她莫名聞到了一股戀愛的酸臭味。
晚上初念和衆隊友抵達餐廳的時候,郁響還沒有來,說是會議延遲了,讓他們先吃,既然都那麽說了,那郁響一時半會肯定來不了了,大家也就動了筷子,看初念身邊空落落的留着一個位置,山風擔心初念會不愉快,還刻意挪過去,帶着初念一起把氣氛給活躍起來,說他微博上的趣事:
“姐姐,現在我的粉絲們都在猜喜事是什麽,你微博上發點什麽,和我互動一下,讓他們把好事往你這裏猜啊。”
初念經不住山風說的誘惑,自從那時候和郁響有了那麽一點關系,她的微博就變得備受矚目,加上山風這個當紅主播在推波助瀾,哪怕她不發微博,粉絲們也會時不時的來問候一下,她期待着有一天郁響會艾特她的微博,把自己的存在告訴他的粉絲們,可郁響遲遲不見動靜,沒有一次提過她。
她很期待自己在他的粉絲們眼裏,會是怎樣的一個存在。會不會有覺得他們不登對的,會不會有不喜歡她的。
發點什麽才好?才能和山風的微博想呼應呢?初念想了半天,最後在微博上發了言,留下八個大字: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山風湊過去看了一眼,馬上點贊轉發,不忘和初念說:
“有念,又有響,姐姐你這八個字很高明啊。”
有些遺憾的是,直到大夥兒的聚會都結束了,一直說可能會晚點到的郁響,一直沒有出現,後來山風替初念打抱不平了:
“我說yu太過分了啊,姐姐你得和他生生氣,懲罰一下他。”
這才交往第一天呢,有女朋友在的宴席就缺會了,太不稱職了。
她了解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聚餐又是臨時安排的,難免會有時間上的沖突。難免有些失落,卻也理智的表示理解:“前輩最近的确很忙的,我理解的。”
不過令初念沒想到的,是她剛剛和大家一起吃完了出來的時候,就接到了郁響的電話,那端不知道說了什麽,初念看起來很開心,挂了電話才和大家說:
“他剛剛散會了,路過大橋,我在哪兒等他,你們先走。
大橋離他們吃飯的地方很近,因為那附近很方便停車,大橋就架在江邊,是晚上約會的絕佳去處,初念和大夥告別了,漫心歡喜的就跑去約會了,雖然沒趕上吃飯,一起壓馬路倒也挺浪漫的。
她在大橋邊等了沒多久,就接到了他的來電,他那邊的聽筒裏全是呼呼呼的風聲,人應該是在江邊的樣子,問她在哪兒。
“我在橋上。”初念看了看周圍的地形,補充道:“我對面是西山,還能看到那個燈塔……”她激動的都不知道怎麽描述自己所在的地方,把周圍的東西啊,人啊,簡述了一遍,後來說了很久,視線裏才出現一個人的身影,他正往橋下走上來,握着電話,安靜耐心的聽着她描述自己的位置,入秋了,風有些大,他套了件黑色的風衣,那衣角在風裏翻飛着,別有一番韻味,她看了半點,這才回過神來,輕咳了一聲:
“前輩,你擡頭看我。”
他一擡頭,果然就看到她站在橋上,握着電話,身邊是匆匆走過的小情侶,看到他看到了,她沒急着挂電話,先擡手晃了晃,提前打了招呼。他幾步走上去,還沒開口,她就說道:
“前輩,你有沒有吃飯?”
還在惦記着他有沒有吃飯,倒是挺關心他的,郁響收了手機:“這附近有面店,一起去?”
初念自然是點了點頭,早就從大家哪裏知道他喜歡吃面,一點都不吃驚,郁響自顧自的往前走了幾步,又想起了什麽,停下來,朝她伸出手去,問她:
“不牽手嗎?”
初念愣了半響,一對上他的眼睛,臉馬上就紅了,輕咳了一聲,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拉住他,他看了她一眼,眼裏泛起些暖意,握緊了她的手,和她解釋:
“今天沒辦法趕來吃飯,只好在這裏見你了。”
“沒事。”初念臉色有些紅,只覺得被他握住的那雙手漸漸變得溫暖了起來。忙有什麽呢,能在這樣繁忙的時間裏抽時間和她在橋上碰面,她已經知足了。
“以後不會那麽忙了。”說道這裏,郁響停了下來,轉過身去看着她,勾了勾唇角:
“現在,談戀愛是正事。”
41|
時值秋季,晚風也帶了些透人心脾的涼意。大橋上人來人往,趁着夜色出來散心的大多是年輕的情侶,偶爾也有老夫妻和他們擦肩而過,指着江面的風景,感嘆着,說起當年這裏最開始的模樣。
并不急着去找那家他所說的面店,他走的很慢,初念安靜的跟在他的身側,她走幾步路就忍不住擡起頭看一看他,然後看着前方的風景,默默的在心裏竊喜,驚嘆,實在是難以想象,七年以前喜歡的那個人,此時就在自己的身側,被他拉住了手,漫步在浪漫的夜幕裏,她看着他的側臉,感嘆這人竟然無論什麽時候都那麽好看,那精致的臉部輪廓,像是畫師筆下勾勒的美男子,鼻子高挺,眼眸深邃,還有啊,睫毛卷翹的讓她這個女孩子都自愧不如。
好看漂亮,氣質高貴的不可亵渎。她一開始對他的所有印象,在這一刻無比清晰的湧進腦海裏。
像是陷入夢境裏一樣,軟綿綿的,甜絲絲的,她正觀察的如癡如醉,陷入自我妄想的境地裏,那人終于忍不住偏過頭來看着她,微微皺眉:
“我臉上有花?”
不愧是小姑娘,他這麽一說,她臉上馬上就浮起些紅暈,害羞的都不知道該看哪裏,感覺到她的手想掙脫,他挑了挑眉,偏要把握住她的那只手越發的握緊了,并不想給她跑掉的機會,就喜歡看她這樣,害羞的,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
他拉着她走到橋邊上,背靠着石欄,看她憋紅着臉,心裏泛起些壞心思,得寸進尺的湊近她,偏了偏腦袋,問道:
“臉上有什麽花,嗯?”
從不知道這人談戀愛的時候會是這副模樣,初念被他的這聲“嗯?”暈的半天沒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另一只手就放在大衣口袋裏,緊緊的握着,然後又放開,揪着自己的口袋布料揉來揉去的,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撓着一樣,後來,她大着膽子的回答他:
“前輩臉上……有我喜歡的模樣。”
關于她喜歡人的所有模樣,全部都刻在她的腦海裏,直到這時,從記憶深處翻卷開來,從一開始那個青澀的高中部的學長,到現在的郁前輩,每一個關于他的模樣,都刻在她的心上。
他微微一愣,眼眸裏似有流光劃過,心情大好,小姑娘不是挺會說話逗人開心的麽,他忍不住擡起手,輕輕的,寵溺又滿是歡喜的揉了揉她的頭發。
初念心裏轟的一聲,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腦袋上冒:
摸摸頭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摸一下好不好?
回答她心裏那份執念和咆哮的,只郁響輕輕笑起來的時候,鼻腔裏那若有似的聲響:
“初念。”
“……嗯。”
“你要熟了。”
初念:“……”(*/w╲*)
初念不想和郁響走那麽近了,至少今晚不能再近了。
她為什麽要那麽慫啊,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追他的時候明明那麽大膽的,談戀愛的時候,就變成初小慫了。
初念想了想,認為歸根結底,大概還是那四個字:道行尚淺!
——
郁響說的哪家面店,就在大橋底下,位置格外的偏僻,她來過這裏那麽多次,從沒有發現過。他們到哪裏的時候還等了十多分鐘,郁響對面條這種美食的喜愛程度可見一斑,這種隐藏在小角落裏的小店也難逃他的火眼金睛。
吃完了面,初念抵達自家樓底下的時候,已是晚上十一點。半路上初念媽還發了微信催她回家,初念回了信息回去,害怕一家之主發脾氣,到了小區門口,馬上解開安全帶,正準備下車,就被郁響拉住了手腕,她轉過去解釋:
“最近我媽看我看的特別嚴,我先上樓。”
“沒了嗎?”
初念想了想:“今晚很愉快。”
看郁響還是盯着她看,她想了想,難道要吻別?不,不太好吧,循序漸進,太快了,她心髒會受不了。
似乎看出了初念心裏的小心思,郁響握住她的手微微使力,初念只得又偏過頭去,看到他湊過來,初念心都要跳了出來,順便不安的看了眼四周,好,好像沒人……
初念心裏正怦怦亂跳的時候,他卻只是到她耳邊,說道:
“晚安。”
那撩人的鼻息就落在耳朵上,伴随着那聲溫柔的晚安,像是有什麽東西通過神經,全部湧進了耳朵裏,初念臉紅的不行,下了車之後,吞吞吐吐的對車裏的那人招了招手:
“晚安。”
直到初念的身影進了電梯,又等了一會兒,郁響這才把車掉了頭,打道回府。
初念剛剛上了樓,就看到初念媽敷着面膜,從陽臺走進來問她:“回來了啊。”奇怪的是,今天媽媽沒問她送她來的那人是誰,只是在她身上掃了幾眼,然後自顧自的和爸爸說:
“老言,我感覺最近我們家,桃花味特別濃。”
初念:“……”
要說拐彎抹角這事兒,當屬初念媽最拿手,反正她不承認,當媽的又害怕說多了閨女煩,那就時不時的提一提,提到初念終于肯投降,老實交代就成。
初念絕口不提,從小到大,什麽事情當媽的都得插一腳,她都有後遺症了,這戀愛的事情是自己的終身大事,現在還沒一撇呢,堅決不能被老媽幹擾。
——
第二天一早初念去上班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有鬼,總覺得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她在心裏發疑,難道大家都知道她和他在一起的事情了?
那麽快就傳播開了?
後來開早會的時候,初念看郁響還是一如既往的正經嚴肅,就在心裏否定了,是她自己疑神疑鬼過頭了,畢竟公事公辦,這事情大概郁響的想法和她是一樣的,還是保持點距離好一些,畢竟他得為公司做榜樣。萬萬沒想到,早會結束的時候,初念還真的被郁響點名了,吓得她差點就站起來了,郁響把目光落到她那邊,擡了擡下巴:
“一會兒來我這裏簽合同。”
初念悶頭悶腦的應了一聲,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到郁響出了會議室,李喜河才說:
“念念,恭喜你啊,是簽長期合約啦,你實習期提前結束了。”
初念這才反應過來,好像離一個月的實習期,還有兩三天時間來着,郁響這就準備提前簽長期工作合同了?!
初念轉眼又想,咦,這算不算走後門了?
她進去辦公室的時候,郁響早已把合同準備好了,他給她遞了水,看她翻開看也不看,直接就把自己的名字簽上去,問她:
“你都不看一下,不怕我把你賣了?”
初念看他說的一本正經的模樣,狐疑的拿起來翻了翻,郁響看她傻乎乎的看了半天,擡手放到合同上,看到初念擡起頭來看着自己,他這才說道:
“簽別的合約要認真的看,我這裏的……”他從她手裏抽走合同:“早晚都是我的,不看也罷。”
初念的臉突然就紅了,低着頭小聲的狡辯:“誰是你的啊。”
他看着她臉色羞紅的模樣,眼裏泛着暖意,此時她就坐在沙發上,那些溫暖的陽光落到她的臉上,女孩子白嫩的膚質,嬌俏可人的模樣,漂亮的像是畫卷上的少女,嬌豔欲滴,他想咬她一口,不,一口哪裏夠,要整個都吃掉。
“初念。”
初念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剛剛擡起頭去,他的手就從沙發上伸過去,拉住她的手,一點一點的攥緊了,緊緊的握起來,他湊過去和她說:
“我有點想親你。”
一大早,這都還沒開始工作,他就在辦公室裏和她說這樣的話,初念耳根子都紅了,還不知道作何回應,他就擡起另一只手放到她的下颌上,擡起她的下巴,只閉着眼睛輕輕的吻了一下就放開了,看初念紅着一張小臉,他想起一件事情,便問她:
“你以前是不是,趁我睡着的時候親過我?”
初念不知道郁響是怎麽知道的,以為那時候他根本就沒睡着,這下聽到當事人這樣問,頓時羞的想打個地洞遁走,啊,所以那時候是不是吃了豹子膽啊,如此大膽的行為都有,現在是怎樣,慫了嗎?
郁響看她滿臉糾結的模樣,慢條斯理的解釋:“那天開了行車記錄儀來着,我有安前置攝像頭。”
說話間,他順手把她的頭發勾到耳後,他的手指一點兒也不粗粝,觸碰到她的臉頰時,反而細膩溫暖,初念的心也跟着他指尖的這個細微動作,像是蕩在湖面上,當他把頭發勾到她的耳後,碰到她耳朵的時候,初念的臉徹底紅透了,結巴着解釋:
“那時候,美色,被美色-誘惑了。”
42|
初念是不會說謊的好孩子,被美色-誘惑這種事情本來就屬實,只是當着這人的面說出來,好像一瞬間就把自己歸為膚淺哪一類人了,她畢竟,确實是個顏控呢,不然不會一眼就相中學校裏高中部的大校草郁響。然後成功的被他的美貌所勾引,就此萬劫不複,念念不忘。
“美色?”
郁響到底還是知道自己某些方面的優勢的,畢竟從小開始就沒少被鄰居或是親戚誇獎過,這下聽到初念這樣交待,心裏只覺得初念這姑娘果真是直白又可愛。于是忍不住擡手捏了捏握住的那只手,然後放到唇邊輕輕的吻了一下,女孩子的手是細膩的,還有護手霜的清淡香味,像是洋甘菊一類的味道,這味道并不讨厭,反而格外的合适她。
他溫潤的鼻息撲到手背上的時候,初念甚至感覺自己的神經都在一根一根的緊繃起來,這人今天好像格外愉悅,哪怕臉上的神态微乎其微,眼神卻像是回春的湖面,泛着暖意,看着她的時候,溫暖的要把她揉進心裏。
過了一會兒,他這才放了手,提醒她:“那你早上就照舊,中午去上會。”
初念明知故問:“和誰去上會?”
郁響挑了挑眉,擡起水杯,不緊不慢的啜了一口:“你還有別的男朋友嗎?”
初念簡直服了他了,笑了笑,這才打開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