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0)
響出來對自己冷着一張臉,他馬上解釋:
“那個,山風想吃面……”
郁響皺了皺眉,看fly臉紅紅的,便問他:“瞎看什麽看。”
fly冤枉的說:“我以為你們在看文稿。”
郁響眉色一沉:“難道不是在看文稿?”
fly雞啄米似的點了電頭:“對對對,看文稿。”
文稿在姐姐臉上,所以你要那麽近的看姐姐,這話沒毛病。
郁響說:“想吃面就讓sk煮,我在忙。”
“不是,山風的意思是,姐姐晚上估計沒吃飽,就讓我來問問,要不要一起下面吃。”
郁響沉默了半響,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把門口的簾子放下來,轉身下了樓,fly不敢再呆在樓上,跟在他身後下去,那到底吃不吃面?yu能不板着臉麽,不就是打擾了他的好事。
郁響走到廚房,看sk已經在燒水,自己過去拿了圍裙幹脆利落的系上:
“我來煮。”
fly:“……”
36|
初念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着的,她做了一個夢,夢裏的她還在為那份文稿發愁,因為怎麽都錄不對,夢境裏那種無助又害怕的感覺無比真實,真實到初念不得不在夢境裏提醒自己:
別睡,別睡,工作還沒完成,趕緊醒來,醒過來。
她在夢境裏掙紮着,最後,猛地一下擡起頭來,才發現小閣樓上只有自己一個人,郁響不知道去了哪裏,她看了看時間,二十多分鐘,還好,她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睡了三四個小時。
從椅子上站起來,她揉了揉昏沉沉的腦袋,下了樓,俱樂部的成員走的差不多了,只留下幾個愛玩愛鬧的成員,山風正在忙着擺筷子,看到初念下樓,連忙招呼她:
“姐姐你來的剛剛好,我還說一會兒去叫你呢,吃面咯。”
聽到山風這麽一說,初念還真的有點餓,湊過去看了一眼:
“看起來很好吃啊。”
“那當然,這是你們家yu做的。”
山風張口就把“你們家”這種無理的話給說了出來,看了看在廚房的郁響,看他沒什麽反應,以為他沒聽到,也就安心了:“咳,托你的福,大家都能吃到。”
初念哪裏知道自己睡着之後發生了什麽,看fly已經迫不及待的坐到了椅子上,自己也走過去坐到她旁邊,不一會兒,人也陸陸續續的到齊了,初念剛剛擡手準備從裏面挑一碗,從廚房裏出來的郁響就放了一碗面到她的面前:
“你吃這碗。”
初念道了謝,看郁響沒找位置坐下,看了看自己的隔壁,左邊fly,右邊山風,大家都是随便坐的,看郁響還不坐下,正在發悶,就看到fly端着自己的碗,默默的離開了,郁響當然是什麽也不說的直接坐下,然後吃面。
初念倒也沒覺得有什麽奇怪,拿了筷子,才發現自己碗裏有兩個雞蛋,驚訝的問了一句:
“我有兩個雞蛋?”
在吃面的大夥紛紛一愣,把目光落到郁響那邊,被衆人目光盯的不耐煩的郁響擡起頭來,面不改色的:
“多了一個,女士優先。”
初念哦了一聲,看了看fly:“fly,給你一個,青春期必須吃好的。”
fly聽到初念那麽說,馬上擡手捂住碗:“別給我,我不吃。”fly怎麽敢搶郁響對初念的關照,除非他活膩了。
初念尋着桌子看了一圈,大家都一臉別給我的表情,初念唉了一聲,看來平日,郁響對大家都是很公平的,連雞蛋都沒人搶,初念巡視到自己旁邊,看到山風眼裏寫滿了期待的眼神:
“山風,你吃嗎?”
山風接過去:“謝謝姐姐,我最喜歡吃雞蛋了。”
說完,毫不客氣的開吃,完全沒注意到郁響想要罵他的眼神,這家夥說完還遲鈍的說:“我就知道女孩子都吃不了太多的,以後吃不完的盡管給我。”
sk習慣性的把自己的煎雞蛋夾給山風,和初念說:“山風和豬一樣,什麽都吃。”
初念開玩笑的說:“這麽說我也像只豬,我也不挑食。”
郁響看山風把自己的煎雞蛋吃了,這才不舍的把目光收回來,說道:“你挑辣椒的,能和山風比?”
“老大,那你覺得姐姐像什麽啊?”
山風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吃雞蛋犯了個大錯,還大着膽子的問郁響這種問題,郁響聽到山風這麽問,沉默了很久,似乎真的在很認真的考慮,初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其實山風說的應該是玩笑話,看他那樣認真,她的心也有些緊張,低着頭喝了口湯,她好期待他對他的評價。
然而,郁響考慮了半天之後,竟然很認真的說道:“比較像多肉。”
初念:“……”
像多肉是什麽鬼?她默默的捏了捏自己腿上的肉,難道初中時期太胖的自己給郁響留下了終身難忘的印象,所以才想多肉一樣,胖乎乎的?
一般不都是什麽小兔子之類的嗎?
山風吐槽了一句:“像多肉是什麽鬼?姐姐明明那麽瘦。”
郁響的意思哪裏是說初念像多肉那樣肉乎乎的,給了山風一個冷眼,開口說:
“多肉除了肉,就不能是可愛?”
然後,一桌子的人都安靜下來了,這這這,這是在變相的誇獎初念可愛?老大不愧是老大啊,這誇獎人的方法,拐彎拐的那麽深?
初念原本還挺失落的,突然聽到這句可愛,臉色有些微紅,轉過去看郁響,感激的揚了揚嘴角,然後默默的低着頭吃自己的面。
唔,原來多肉是誇獎人可愛的。
最終,這場吃面大會,以郁響的一句“吃兩個雞蛋的人就該洗碗而告終”。
——
第二天一大早,初念早早叫醒言商,和他一起來俱樂部,她沒忘記郁響說的繼續指導她速錄的事情,不敢耽誤,一大早就來俱樂部叨擾了,郁響昨晚并未回去,只是收了她的速錄機和筆記本,讓她明早來報道,所以初念才不敢耽誤,一大早就起來了。
姐弟兩到俱樂部的時候,其他的人都還沒來,屋子裏挺安靜的,只能聽到浴室裏有嘩啦啦的水聲,郁響開着門,聽到有人進來,探出腦袋看了看,初念來的還挺早的。
初念打了招呼,無意的掃了一眼,一下就看到他在用她買的剃須刀,頓時,激動的抓住言商的胳膊,言商不明所以的看着初念,郁響穿的整整齊齊的,她又看到他什麽吸引人的地方了?
直到兩個人進了休息區,初念才捂住臉說:“第一次看到他用我買的剃須刀,好,好幸福。”
言商:“……”
郁響沒想到初念會來的那麽早,原本想吃面的,只好煮了幾個雞蛋,把初念單獨叫上了樓,一邊吃早餐,一邊指導她。
初念趁着停頓的空蕩,看了看他的下巴,一想到這人也有用她東西的一天,就覺得開心的想要飛起來,郁響看她不專心,拿了個雞蛋,在她的桌面上敲了一下:
“走神了。”
初念哦了一聲,馬上回過神來,聽着他念翻譯,把剛剛的句子錄進去,剛剛錄完,郁響就把剝好的雞蛋遞給她,她雖然很想知道他剝的雞蛋有什麽不同,但初念來的時候吃過早餐了,現在哪裏吃的下去,又舍不得郁響煮的雞蛋,幹脆拿了一個沒剝殼的:
“我現在不餓,一會兒吃。”
郁響看了眼已經剝好的雞蛋,把目光落到初念臉上,看着她咬了一口雞蛋,這姑娘,口口聲聲說想追他,卻是自己在一點一點的往後退,三番兩次的拒絕他的好意不說,現在連剝好的雞蛋都婉拒了。
裴路陽請她吃過什麽山珍海味,會這麽嫌棄他的手藝?
——
托了裴路陽的福,初念這個周末并沒有休息好,周日郁響的時間都用來幫她校對文稿了,周一一大早,初念到了公司之後就忙着給裴路陽打電話,約定送文稿的時間。
早上早會結束的時候,郁響刻意問了初念送文稿的時間,當聽到初念說是中午十二點的時候,郁響頓了頓,和初念說:
“我和你一起去。”
初念哦了一聲,心想這種小事郁響也不放心,但又怕耽誤郁響時間,便說:“前輩不是有會議麽,我一個人去也沒問題。”
“文稿是我校對的,有什麽問題我可以幫着回答,你今早和寧春上會?”
初念點了點頭,又聽到他交待:“我會拜托寧春送你去裴路陽的公司,在樓底下等我,一起上去。”
初念搞不明白郁響一定要跟着自己去上會的原因,但看他這樣堅持,便點了點頭,把心裏的那些擔憂全部打消了。
後來初念和寧春上完會出來,寧春開玩笑的說:
“初念,阿響是不是把你拴在他的褲腰帶上了?”
初念阿了一聲:“是我表現的太糟糕了,他不放心。”
寧春看破不說破,這表白之後,郁響沒離遠,反而主動把初念拴起來了。郁響這是在放風筝麽?也不怕風太大,風筝飛遠了。
送初念到裴路陽的公司,寧春就帶着李喜河先走了,反正初念和郁響在一起,不會餓肚子的。
郁響的會議時間一直都比較緊張,初念等了半響都不見他的人,正想發個信息給他的時候,看到裴路陽和女助理從樓上下來了:
“初念,來了怎麽不上去啊,我在樓上都看你站了好一會兒了。”
初念看了看面前的大廈,那麽高的樓層,裴路陽用什麽看的?望遠鏡?
初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上司也快到了,我等他一起。”
裴路陽把墨鏡摘了:“他還擔心你被我拐-賣了不成,上樓吧,這裏風大,陽光曬,遮陽傘能有什麽作用,我昨天回了一趟老家,帶了好多罐頭,送你幾罐。”
罐頭,橘子罐頭?
初念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裴路陽怎麽知道她喜歡吃橘子罐頭?
裴路陽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對着旁邊的助理給了個眼色,女助理馬上機靈的過來挽住初念:
“上去吧,初小姐,站着多累啊。”
女助理二話不說,拉着初念就進了大廈,親姐妹一樣:“女孩子曬黑了,就不好看了。”
初念沒看到,她剛剛跟着裴路陽進去,郁響就到了,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又看了看剛剛進了電梯的初念和裴路陽……
就晚到了五分鐘,她就跟裴路陽走了?
37|
郁響停好車,被裴路陽的助理帶着引進辦公室的時候,正看到裴路陽拿着一罐一罐的橘子罐頭往初念懷裏送,而此時的初念,手上已經抱了一罐,放下也不是,收下也不是,非常的糾結。
郁響把目光落到裴路陽辦公室裏的幾大箱罐頭上,皺了皺眉,這裴路陽,對初念倒是熱情的很,他們合作那麽多次,也不見得有初念這樣好的待遇。
女助理把郁響帶了進去,提醒裴路陽:
“裴總,郁先生來了。”
初念原本還在想怎麽拒絕熱情的裴路陽,她收下一罐就可以了,裴路陽這是要拿一箱給她的節奏啊,聽到女助理說郁先生了來了的時候,她不知道怎麽的,有些心虛的,把手裏抱着的那罐橘子罐頭也放到了辦公桌上,看郁響走進來,先開口喊道:
“前輩,你來了。”
裴路陽看郁響進來了,忙說:“郁先生也來了,請進,請進,剛剛好……”裴路陽馬上大方的遞給郁響一罐黃桃罐頭:“郁先生也帶一些回去?”
郁響自然是大方的接下,道了謝之後,又把目光落到初念身上,問道:“文稿給裴總看過了嗎?”
初念上樓以後都還沒提文稿的事情,裴路陽就熱情的用橘子罐頭堵住了她的嘴,她回答完,再看郁響,發現他的眉目之間有些凝重,心裏有點虛,害怕郁響責怪她,小聲的說道:“還沒。”
裴路陽馬上用濕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對啊,我差點忘記了,來,初念,文稿給我看看。”
初念看郁響有些冷漠,馬上把文稿拿出來交給裴路陽,裴路陽草草的翻了翻:“挺好的,辛苦你了,我就說你沒問題的,你應該對自己有點信心。”
“是郁前輩指導校對的。”
裴路陽聽初念這麽一說,和郁響道了謝:“郁先生,麻煩你了。”
“不麻煩,如果我們公司連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又怎麽敢和裴總合作。”
裴路陽聽郁響這樣說,還蠻開心的,正笑的燦爛,卻見郁響臉色有些沉:“不過裴總不能因為我們公司無所不能,就給我們制造麻煩。”
這話說的客氣倒是客氣,可這面上倒是挂着十足的高冷,初念看的後背發涼,毫無疑問,郁響此時此刻應該是吃了火藥的,怎麽能和客戶如此無禮啊,哪怕是突發的緊急情況,這對于大公司來說是正常的啊。
兩個人四目相對,像是有電光閃過,最後,還是裴路陽笑了笑,馬上在文稿上簽了字:“聽說郁總對工作向來十分的認真嚴苛,現在看來果然不假。”
說完,把文稿交給助理,和郁響說:“我和初念說過了,周六的會議兩個小時算三番。”
裴路陽說完,讓助理倒了水,郁響接過去,只過了手,并沒喝,順手放到辦公桌上,看着裴路陽,問:
“三番?會不會太少了?”
初念:“……”
初念一臉的蒙圈,郁響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所以現在,到底誰是誰的雇主?
初念是個局外人,完全不懂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只是裴路陽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大方的笑了笑:
“三番四番也差不了多少,我無所謂,”
郁響這才擡起水,輕輕的抿了一口,勾了勾唇角,扯出一抹微笑:
“裴總果然大方。”
好一個財大氣粗的裴路陽。
待到初念和郁響拿了罐頭走了,女助理才小心翼翼的和裴路陽說:“裴總,中午吃飯的餐廳都訂好了,不吃了?”
裴路陽喝了一口水,冷哼的了一聲:“女人都不在?吃什麽吃?”
女助理不敢再問,出去之後,順手打電話讓餐廳把位置取消了,原本,裴路陽把時間定在這裏,是為了請初念吃飯的,誰知道郁響會在?
三個人的飯,繁忙的裴路陽表示,沒心情吃。
——
郁響帶着初念上了車之後,初念有點擔心的抱着橘子罐頭,手指在罐頭上的标簽上滑過來滑過去,焦躁不安,就差沒把标簽撕了,郁響知道她想說什麽,淡淡的掃了一眼她懷裏抱着的橘子罐頭,把目光收回去:
“你想問什麽?”
初念聽郁響那麽說,這才敢說:“前輩,裴總好像不怎麽滿意你翻四番的事情。”其實初念說的已經很委婉了,要是換做平時她和李喜河說話那樣直白,這話翻譯過來就是,前輩,你不能心高氣傲,客戶就是上帝……雲雲。
郁響看她問的那樣小心翼翼,冷着一張臉,這就替裴路陽打抱不平了?
“我和你一起速錄不用花費我的時間?”
“花。”初念看郁響說話沒有溫度,拍馬屁的說:“前輩可認真了,耐心十足。”
“我怎麽覺得,你認為裴路陽好像挺不錯的?”
初念沒有否認,短時間的接觸下來,裴路陽真的很不錯,沒有大老板的架子,好說話,簡直就是親民派的代表。
郁響看初念半天沒回話,也不繼續逼問,只是把車停到一家私人菜館的停車場,給初念打開車門,初念看了眼面前的門面,沒反應過來,張口就問:“前輩,我們來這裏幹嘛?”
“你不吃飯?”
初念這才知道,郁響是帶她來吃飯的,進去以後,郁響不緊不慢的給初念倒了檸檬水,看她滿是疑惑,好像還在挂着剛才的事,這才解釋:
“沒有翻譯員的會議,不拿手公司都不會接的,影響公司聲譽,占用了太多時間,裴路陽挺聰明的……”他說道這裏,刻意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初念的反應:
“喜歡找那種,裝自己不懂中文的大設計師。”
他說完,看初念愣了好一會兒,這才覺得滿意了,擡起茶輕輕的啜了一口,唇角勾起個微小的弧度,果然,初念愣了好半天之後,滿是怒意:
“裴總逗我玩的?”
這裴路陽,是不是故意捉弄她這個萌新小跟班?開會的時候她就應該意識到的,一位在中國有多年建築經驗的設計師,怎麽不會說中文?
難怪郁響會說那樣的話,郁響沒當着初念的面戳穿,已經夠給裴路陽面子了。
初念想到這些,馬上拿起抱着到店裏的橘子罐頭看了一眼,還好,生産日期顯示沒過期。
郁響看她研究自己的罐頭,突然笑了:“他沒膽子下毒害你。”
郁響剛剛說完,初念的手機就響了,她看了看來電,是裴路陽的,看到郁響再看自己,她馬上晃了晃手機,解釋:
“是裴總的。”
看郁響沒說什麽,她站起來想出去接電話,就看到郁響擡手敲了敲桌子,示意她不用避嫌,她只好又坐回去,接了電話,一接通,那端就傳來裴路陽的道歉:
“初念,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坦白,我公司的那位設計師,是會說中文的……”
“我知道了。”裴路陽正站在窗邊打電話,聽到初念那麽說,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呵,不愧是辦事高效的郁響,這才沒多久,就把這事兒告訴初念了。
“那天看你一個人在會議室忙碌的時候,我才有些後悔,給你添了很大的麻煩。”
初念握着電話,面對裴路陽這突如其來的一通道歉電話,半天不知道該回應什麽過去,她趁機看了眼郁響,他只是安靜的坐在她的對面,擡起食指圍着茶碗的邊緣摩挲,窗外就是明晃晃的陽光,竹園裏,小景觀上的水光映射到他的眼睛上,于是他的眼睛,馬上就變得明晃晃,亮晶晶的,像是藏着萬千的翠鑽,攝人心魄。
初念看的入了神,她第一次知道,原來陽光落在一個人的眼睛裏,會是這樣的一幅美景,後來,郁響大概是注意到初念再看自己,也擡起頭看了她一眼,初念馬上把目光落到了窗外,心裏滿是悸動,她都聽不清楚裴路陽在電話那端說了什麽,自從知道裴路陽存着捉弄她的心思之後,對這個親民派的總經理,就有些打了折扣。後來,初念幹脆打斷他說的話:
“裴,裴總,你聽我說……”
“你別讨厭我,這事兒不會再有下次,初念,我感覺,我還蠻喜歡你認真努力的模樣。”
聽到這裏,初念握着電話愣了好一會兒,她工作以後第一次被男人這樣直接大膽的表白。按理說,她應該無所謂的,可是此時,郁響就坐在她的對面,她都不知道郁響聽到沒有,心虛的像什麽似的,一想到郁響可能聽到了,她就渾身不自在,又窘迫又害羞,後來,她幹脆紅着臉,拿出手機,擡手就挂斷了電話。
然後坐直了身體,擡起水杯,一連喝了好幾口水,這才平靜下來,倘若此時坐在自己對面的是李喜河,她肯定會問李喜河怎麽拒絕,可是現在坐在自己面前的是郁響,是她暗戀的人,而此時此刻,她感覺自己窘迫又尴尬,在自己暗戀的人面前,被一個認識沒多久的人表白,她怎麽想都覺得滿是尴尬。
郁響全當沒聽到,只是看服務員上了菜之後,拿了筷子,先給初念夾了肉,然後開吃。
初念害怕裴路陽再打電話過來,幹脆直接把手機給關機了,郁響好像都沒什麽胃口,只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問她:
“你桃花挺旺的?”
初念在喝水,聽到郁響這句話,差點被嗆到,嗯了一聲,低着頭喝湯,不知道該說什麽,桃花旺有什麽用,反正沒能把他這朵摘回自己家。
後來郁響看初念一直不說話,終于忍不住問初念:
“你移情別戀的速度和你的速錄,是成反比的?”
38|
初念聽到郁響這麽說,愣了半響,哪有什麽移情別戀?郁響這麽問的意思,是想試探她還有沒有追她的心思?
郁響這人怎麽那麽嚴肅呢,不就說了一句想追你,就被他盯得頭皮都發麻了,她看了看一臉嚴肅的郁響,臉色有些微紅,揉了揉耳朵,小聲又肯定的說道:
“沒,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郁響看初念說話吞吞吐吐,耳根子都紅了,聽到她那麽說,擡起頭來看着她,問道:“确定沒有?”
初念心都涼了半截,郁響幹嘛要用這一臉興師問罪的表情打量她,好像她喜歡他就是罪無可恕一樣,要不是她心髒強大,早就被這樣的碰壁撞的暈頭轉向了。
那之後,郁響再也沒有和初念說話了,初念興致闌珊,哪裏還有什麽胃口,匆匆吃完就走了,萬萬沒想到,初念和郁響剛剛抵達公司,就看到大家都圍在前臺湊熱鬧,初念剛剛進去,李喜河就一把拉過她問:
“念念,你和裴總什麽關系啊?送禮都送到我們公司來了?”
初念哪裏料到自己也有被議論的一天,看衆人把目光落到她身上,走到前臺看了看,滿滿當當的兩大箱橘子罐頭就放在前臺接待處,箱子上還用簽字筆寫了裴路陽的大名,簡直格外的惹眼,初念巴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不是都拿走一罐了,這裴路陽又送來兩大箱,他到底想做什麽?
負責接待的小宋解釋:“是裴總的助理派人送來的,說是麻煩你周末加班,辛苦了。”
李喜河哪裏注意到初念身後的郁響此時此刻臉色比雷雨天還可怕,開心的湊過去看了一眼:“哎呀,那麽貼心,裴總是不是知道你喜歡橘子罐頭啊,全是橘子味的,你周末加什麽班了?”
箱子都是打開的,口味蓋子上都寫的清清楚楚的,李喜河看裴路陽這麽用心,就知道這裴路陽對初念非同一般。
公司裏八卦的女同事還挺多,聽說這件事情都聚在門口看熱鬧。
初念尴尬的笑了笑,和李喜河說:“就是一點工作上的事情,最辛苦的……”說道郁響,她這才看了一眼身後的那人,頓時,被郁響眼裏的寒光吓得打了個冷顫,說道後面,話都有些小聲:
“最辛苦的是郁前輩,是前輩指導的,這是送給郁前輩的。”公司那麽多雙眼睛看着,不管這東西是不是她的,她都不想讓別人誤會,她和裴路陽有什麽關系。
郁響只擡眸看了看箱子裏的罐頭,問前臺接待小宋:“這裏有多少?難得客戶一番好意,你拿去分了。”
初念:“……”
這不就是拜托他接鍋麽,他怎麽全部給大家了,初念心有不甘,仿佛看到橘子罐頭在和她招手,一臉不舍的說再見,郁響可以多送一罐留給她的。
——
後來,李喜河不死心,中午上班之前,刻意拉住初念躲到角落,勢必要挖出什麽八卦,然而,她只看到初念無精打采的抛了一個白眼給她:
“我和裴路陽八竿子打不到一起那種,所以,別問了啊。”
要不是裴路陽,郁響至于給她碰壁嗎?
初念心情不好,中午和寧春去上會的時候還有些走神,會議結束之後,初念連晚飯都沒有和寧春吃,自己匆匆的回了家,她本想早早睡下,好好消化消化郁響這幾天的忽冷忽熱,到了九點,李喜河那丫竟然打電話讓她去吃烤串。
初念抛了一句:“沒心情吃。”
正要挂斷,李喜河那丫就說:“我師父也在呀,我和我師父在一起蠻尴尬的,你來緩和緩和嘛。”
初念一想到以後還要寧春幫忙,幹脆又爬起來,随便找了個大衣穿上,出了門。
按理說,寧春做李喜河的師父也有一段時間了,這兩個人的關系也是牛,到現在還毫無進展,初念有些替寧春着急,畢竟同是天涯淪落人。
沒想到初念打了車到目的地的時候,李喜河和寧春正聊到好笑的地方,李喜河那丫的笑聲再大點,就能把天給震塌了,初念滿頭冒汗:
“這叫尴尬,這需要她來調和嗎?她都不敢在郁響面前這樣大笑的好嗎!!!”
看到初念出現了,李喜河馬上拉她過去坐下,遞酒,遞烤串:“我看你今天心情不怎麽好,出來散散心,緩一緩。”
看寧春去點烤串了,初念這才趁機拍了李喜河一下,小聲的說:“你以為我冒了多大的風險才出來和你吃烤串的,你不是尴尬嗎?哪裏尴尬,我敲死你我。”看到桌子上擺的全是酒,初念又狠狠的瞪了一眼:
“你還敢喝酒?和男生出來你敢喝酒?”
初念也算是遺傳到了初念媽身上的某些特性,李喜河看初念兇神惡煞的,馬上說道:“我是想着你在才敢喝的嘛,再說了,我師父挺好的,是正人君子。”
初念:“……”
初念說不過李喜河,作罷,拿了烤串咬了一口,李喜河這才問初念:
“你最近有點怪怪的,怎麽了?”
“自從表白失敗,你看我哪天不怪?”提起這事兒,初念心裏就藏着一個大疙瘩,幹脆拿起酒喝了一口,有點委屈的和李喜河說:
“他總是想讓我碰壁,可是我是碰壁就會放棄的那種人嗎?!”
李喜河被初念的氣勢吓到了,連連點頭:“我知道,你不撞南牆不回頭。”
寧春是知道初念喜歡郁響的,初念也毫不忌諱,聊了沒一會兒,初念完全忘記自己是來緩和李喜河和寧春的尴尬的,把這些天在郁響這裏碰壁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李喜河。
半個小時以後,李喜河沒醉,初念倒是成功把自己給灌醉了,說話含糊不清,滿是委屈和不滿,初念說話斷斷續續的,但至少李喜河是聽出來了,她最近很悶,很委屈,因為郁響對她不僅僅沒有以前的那種關照了,還有些冷淡,甚至今天還旁敲側擊的試探她對他是否有意思。
後來,李喜河要回去的時候,初念還是一臉醉意朦胧的狀态,寧春原本想給郁響打電話,李喜河突然站起來說:
“我知道她弟弟的電話,我打給言商吧。”
寧春一臉蒙圈的問:“你認識言商?”
“我和言商認識好久了啊,在大一的時候就認識了,電話還是念念給的呢。”
寧春默默的看了一眼初念,好啊,你個初念,當着我一面,背着我一面,把弟弟介紹給自己閨蜜是什麽鬼?寧春看了看睡着的初念,好想擡手掐死她。
寧春想了想,馬上打斷了李喜河要撥出去的電話,說道:
“徒弟,叫言商做什麽,叫郁響才是正确的,要是他不來,再換言商啊。”
李喜河想了想,寧春這是明顯的幫着助攻啊,皺着眉問寧春:“師父,您別打我,我就問問,郁老師,靠不靠譜?”
“我和阿響從小玩到大的,他這人我最清楚了。”
抵不過寧春的花言巧語和一番誇贊,最後,寧春還是把電話打到了郁響的手機上,那之後不過十幾分鐘,郁響就開車趕來了,李喜河幫着郁響把初念固定在副駕駛座位上,臨走時,和郁響交待:
“郁老師,我把念念交給你了,麻煩你了。”
郁響可是聽得出李喜河話語裏的擔心的,點了點頭:“你放心,我不喜歡乘人之危。”
李喜河一臉的尴尬,笑了笑,看郁響帶着初念走遠了,這才安心。
——
初念上車以後,一直很安靜,只是閉着眼睛,安安靜靜的靠着車窗,像是睡着了,郁響刻意放慢了車速,看路有些颠簸,幹脆靠邊停車,想給她把椅子往後放了一些,免得她靠着車窗,腦袋不舒服。
這麽一動,初念就醒了,她睜着眼睛看了看面前的郁響,有點反應遲鈍的愣了幾秒,這才叫道:
“郁響?”
她是不是喝的太多了,怎麽會有那麽大的膽子,叫他郁響,還幻想他出現在她的身邊了。
郁響看她盯着自己發呆的樣子,那樣連眼睛都不轉,滴溜溜,軟乎乎的模樣,格外的讨喜,他的聲音都溫柔了一些,回答她:
“是我。”
“你不上會了?”
“現在是晚上。”
初念哦了一聲,也不知道是清醒的還是喝醉了,身板坐的筆直,看起來格外的緊張,郁響給她緊了緊安全帶,幹脆開車繼續上路,只是車速更緩慢了。
後來行駛了一段路,郁響看了看還在發呆的初念,問她:
“你在想什麽,怎麽了?”
初念搖了搖頭,什麽話也不說,腦子裏全是這些天以來郁響對自己的行為,以及他剛剛對李喜河吐槽的那些不滿,抿了抿嘴,有點委屈的說:
“我在想,我不想追你了。”
郁響的車速原本就不快,一直靠邊行駛,這下聽到她這麽說,幹脆靠邊停下,轉過身去看着她,她是不是要哭了,眼睛還有些淚汪汪的:
“我不想追你了,前輩。”
追你好累,好委屈,好提心吊膽,盡管有甜蜜,有快樂,可我也得到了很多的難過和失望,所以前輩,我好想,放棄追求你。
郁響沉默了許久,問她:“因為裴路陽?”
初念還未回答,就被手機上的來電鈴聲打斷了,反應遲鈍的初念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