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2)
說好的進去簽合同,不就是簽個名字的事情,幾秒鐘搞定,剩下的大部分時間,初念都被他帶着繞話題了,唔,對了,還被他親了一下,不對,是兩下。
李喜河剛剛被寧春拉去訓話,看到初念竊笑着從辦公室出來,有點嫉妒的哎喲了一聲:
“念念同學,我怎麽感覺你這一大早都輕飄飄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初念說完,看李喜河心情欠佳,碰了碰她的肩膀:“怎麽了?”
“被我師父訓話了呗。”李喜河聳聳肩:“昨天去上會,沒忍住,趁着空閑的時間回了微信給朋友,然後,他的臉,到今天都是……”李喜河比了個動作:“垮的┑( ̄Д ̄)┍”
“那誰讓你上班的時候分心了,不是活該麽。”
“問題是,我之前回你的微信的時候,他都沒這樣呢。”李喜河在自己的師父寧春面前自然是不敢這麽以下犯上的,這下遇到初念,可得好好的吐槽一番:“昨天直接把我手機沒收了,我師父不是人啊,是魔鬼啊。”
初念:“你是不是聊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內容,寧前輩對你不是挺寵溺的?”
“哪有,就我爸介紹給我的相親對象,聊一聊,試一試來着,我就發了一個抱抱的表情包。”
初念丢下兩個字:“活該。”然後轉身就走。
李喜河一臉蒙圈的愣在原地,她做錯什麽了嗎?和相親對象說話有什麽錯嗎?
——
中午吃飯的時候,李喜河看寧春的臉還是黑的,完全沒有要主動搭理她的意思,幹脆拉上初念,刻意請師父吃了飯,笑嘻嘻的解釋:
“師父啊,我下次再也不這樣了,我舉四肢發誓。”
寧春輕呵了一聲,看了看面前的牛排蓋澆飯:“這麽一份就想讓為師消氣?”
“兩分?”看寧春沒說話,李喜河又比了個二,寧春還是搖頭,說道:
“不承包一個星期的,太沒誠意了。”
李喜河:“……”獅虎不愧是獅虎啊,那麽能吃。
她嬉皮笑臉,弱弱的問:“師父啊,咱做人要厚道啊。”
“一個星期不厚道,那一個月?”
李喜河就差沒跪下了,自然是連連點頭,初念在一旁默默看着,還有點羨慕這樣的師徒關系,要說這寧前輩,平日裏認真起來的時候還是挺嚴肅的,但對李喜河的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李喜河肯定不僅僅只是和相親對象發了表情包吧,不然寧前輩犯得着那麽生氣嗎?
看兩個人有所緩和,初念哪還有心思當電燈泡,吃完以後就準備回公司,等郁響帶她去上會了,寧春看初念這一對比自己進展還快,有點嫉妒的:
“和誰去上會啊,這麽着急走啊?”
初念警覺的看了看餐廳,還好,沒有公司的同事在這裏用餐,笑了笑,學着郁響的語氣說:
“我還有,別的男朋友嗎?”
寧春:“……”
初念就喜歡現學現用,看寧春半天沒回話,一副被虐到的表情,興高采烈的回了公司。早上的空餘時間是郁響刻意留給初念看書學資料的,只有中午郁響才會帶她去上會,這會兒郁響還沒有從會上回來,初念看了看時間,也不知道她吃飯沒有,想了想,發了短信給他:
【吃飯了嗎?】
那人很快就回話了:【會議延長,不用挂心。】
初念一看他還在上會,馬上就不敢再打擾了,他每天最少都有兩場會議,畢竟是全職的,忙起來都得聽別人的會議安排,速錄員這份職業和別的職業的比起來,時間不定,更加的靈活,因此也會有速錄師選擇兼職,有會上會,沒會就可以處理自己的私事,初念現在自然還達不到這種階段,對于兼職,也只敢想想罷了。
又等了沒一會兒,初念就聽到手機響了,她趕忙拿起來,眼裏閃過些失落,還以為是郁響的呢,沒想到是裴路陽的,這裴路陽還沒死心啊,她都多久沒見他了,打電話行不通,就變成發短信了。短信內容倒也簡單,就是一般追求的開場白:
【初念,我是裴路陽,電話都不接,最近很忙麽?】
初念想起自己好像不止一次的把裴路陽的電話給挂斷過,自從那天裴路陽莫名其妙的說了那些話,她至今都不知道應該怎麽和他說話,裴氏畢竟是公司的大客戶了,要是得罪了,肯定活罪難逃。
初念左想右想,只好發了個信息過去:【裴總你好,我現在在上會,不方便回話,稍後和您聯系。】
初念發過去以後,這才長長的松了口氣,就憑這态度,這客氣的語氣,裴路陽不會看不出來吧,裴路陽身邊那麽多花花蝴蝶,非得盯着她?
初念當然是一直沒有給裴路陽回過信息,誰知道,郁響今天要帶她去的會議就是裴路陽的,初念知道的時候,腦袋都大了。可郁響的合作對象裏就有裴氏,早見晚見,其實都得見。
作為一名合格的,有職業道德的速錄員。自然是不會因為這種私事影響到自己的工作,初念幹脆豁出去了,硬着頭皮,拿上速錄機,趕往和郁響約見的地方,裴路陽附近有幾家郁響在合作的公司,路程都很近,郁響便定了在裴路陽的公司樓底下見面,初念抵達的時候,郁響已經到了,正站在門口等她,看到她下了車,他主動走過去,接了她手裏的速錄機,和她說:
“不是什麽很困難的會議。”
初念嗯了一聲,知道他這是在給自己下定心丸,畢竟最近一次邁入這個地方的會議室,她很挫敗,速錄結果糟糕的一塌糊塗。
裴氏最近在開發的旅游度假山莊的項目已經在啓動,會議頻繁倒是很正常的,裴路陽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看到初念跟着郁響來了,眼前一亮,多久沒見了,都忍不住想親自去公司看看這姑娘到底還在不在,會不會被自己吓跑了。
這下看到她出現,目光更是一刻不落的停留在初念的身上,只和郁響客氣的打了招呼,便把目光落到了初念那邊:
“好久不見,初小姐。”
語氣裏的喜悅和期待,他并沒有刻意的去掩蓋,甚至是渴望他能聽的出來,他對她滿是思念。
初念看了看旁邊的郁響,見他一如既往,只拘謹的和裴路陽招了招手,問了好,跟在郁響身後進去。郁響對于上會似乎頗有經驗,每次既不會到的太早一個人尴尬,也不會到的太晚,沒有準備和調試器材的時間,初念随着他坐下,不一會兒,會議就開始了,會議內容簡單的出乎初念的想象,只是一個總結會而已,而這樣的小總結會,裴路陽竟然也需要速錄師,初念默默的在心裏感嘆了一聲,大公司果然財大氣粗,有錢任性。
初念早已習慣這樣的總結會,加上之前在這裏有了個慘敗的經歷,早已惡補過,這時候再速錄起來就輕松了很多,一個多小時的會議,像是一晃而過,再擡起頭來,裴路陽一聲精神的“散會”就這樣結束了這場簡單無比的速錄。
通常這樣的會議,郁響矯正的很快,散會以後十多分鐘,文稿就已經确定了下來,以往散會結束就不知道去哪裏繁忙的裴路陽,這次刻意等在了會議室裏,此時,偌大的會議室就他們三個人,裴路陽看初念準備遞稿子過去,自己先站了起來,幾步走過去和初念彙合,接過去随意的簽上自己的名字:
“初念,你最近都很忙的嗎?”
這次直接從初小姐的稱呼變成了初念。
郁響聽到裴路陽這麽喊她,正在收拾東西的手頓了頓,擡眸看了一眼裴路陽,順便把初念的東西也快速的收拾好,走到初念身後說道:
“我在外面等你。”
初念正在尴尬和裴路陽說什麽,聽到郁響那麽說,應了一聲,心裏卻在抓狂,還期待郁響會有什麽救場的行為,然而并沒有,郁響這是沒發現?還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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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念看着那扇随着郁響的離開緊緊關上的門,默默的咽了口唾沫,總覺得郁響的背影看起來有點冷冰冰的,希望不是她的錯覺。裴路陽注意到初念目送郁響出去的目光,并未多想,只說:
“抱歉,初念,我那天可能唐突了一點。”裴路陽是生意人,總覺得什麽事情都應該搶占先機,愛情方面,更是覺得有先下手為強的真理,得知自己心意的第一時間,自然是馬上去初念那邊打探一番。現在終于盼到心上人出現,豈能什麽話都不說就放她走?
初念聽到裴路陽這麽說,反而更加的窘迫了,坦白的來說,是她不知道怎麽拒絕。大二的時候,也有學長對她表白過,她記得那時候,她拜托了李喜河好久,請了她三天的午飯,李喜河才答應代她拒絕,現在又遇到這種事情,李喜河沒在身邊,郁響也沒有解圍的意思,她現在孤立無援,只能硬着頭皮面對。
不接他的電話,不見他的人,本就不是長久之計,但是,要怎麽拒絕,怎麽去說,才能維持他們之間的合作關系,初念心裏一點兒腹稿都沒有,手足無措,甚至尴尬的想逃走。
裴路陽觀察者她的反應,大概摸到了幾分,這姑娘可能沒有什麽經歷,所以說話也好,現在在她面前也好,都顯得像個不會說話的小姑娘。過了一會兒,初念終于開了口:
“裴總,我們不太合适。”好像拒絕人的詞,最常用的就是這些了吧。
裴路陽笑了笑,拒絕的話也像是套路一樣,問道:“那麽快就否定了,不考慮了?”
她就從未考慮過,哪有什麽時間的快慢,只是被他提出來,不得不給個答複罷了,看裴路陽一臉的自信斐然,她心裏又默默的囧了一下,這裴路陽的自信心,好像無時無刻都在爆棚的狀态。
初念搖了搖頭:“我男朋友是我這輩子的執念,裴總,你能遇到更好的。”
裴路陽聽到她說了男朋友這三個字,有點狐疑,他可是打聽過的,她單身的,哪裏來的男朋友,花樣拒絕?想到這裏,裴路陽笑了笑:
“哪位先生那麽好的命,成了你的男朋友?”問完,看初念想說話,他馬上補充了後話:
“你可別把剛剛出去的郁先生拉出來。”
初念:“……”
……
郁響在外面等了十多分鐘,這才看到會議室的門從裏面打開,初念剛轉過身來,就看到郁響站在牆邊,既不找個地方休息,就這麽帶着她的東西,像棵樹一樣站的筆直。
看他臉上一臉肅穆,初念理了理頭發,輕咳了一聲:
“久等了。”
郁響看了看時間:“不久,十四分鐘而已。”
平常十四分鐘就是一眨眼的事情,這次初念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看郁響神色一直沒有過多的變化,明明什麽都沒做,卻異常的心虛,走過去拉了拉他的衣袖,讨好似的:
“接下來還有會嗎,沒有的話,要不要吃布丁?”
郁響停下來,目光落到她拉住的衣袖上,倒也不急着問她在裏面和裴路陽說了什麽,只和她說:“還有一場。”
初念哦了一聲,說好的戀愛才是正事,好像也沒見他的工作少去哪兒啊……
進了電梯以後,初念看他不主動和自己說話,看周圍沒人,正準備坦白一下,他就忍不住的先問了:
“看來裴路陽最近挺閑的,畢竟主動約你談話了那麽久。”
初念聽着他話裏有話的語氣,怎麽就有點忍不住想抽他呢,剛剛還說十四分鐘而已,現在好像裴路陽和她聊了一個世紀一樣,這明顯就是自己胡思亂想吃醋了,直接問不是多省事,那麽傲嬌,還要她來哄?
可怎麽哄一個男人啊?撒嬌一下?
初念看了看四周,公共場合,要是在私密一些的地方,那還好撒嬌一些。猶豫間,電梯叮的一聲,進來了幾個下去的員工,電梯裏有其它的人,更不方便說裴路陽的事情了,初念只好先咽下去,一會兒車上再說。
下去的時間總感覺無比的漫長,總是停頓一下,進來幾個人,出去幾個人,一直沒有合适的說話時機。初念原本還沒那麽緊張的,這下看郁響全程面無表情,心裏不知道怎麽的,就緊張了起來,害怕他真的生氣了。
好不容易到了地下停車場,剛剛出了電梯,初念才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果然就聽到郁響在她身後,冷冷的開口:
“我們去後座談談?”
這話正合心意,初念點了點頭,自己先打開車門進去了,郁響緊随其後,随着郁響把車門關上的聲音,有關于車外的一切聲響,與世隔絕。
初念坐的格外端正,像個課堂上認真聽講的好學生,看到老師進來了,先開口解釋:“前輩,這事發生在我們确定關系之前,是我一直沒解決,拖延症嚴重,拖到了今天。”
肯定是先為自己開脫,順便批評了自己一番,的确是她的性格原因造成的,看郁響應了一聲,初念心裏才放松了一些,語氣放緩了:
“我和裴總說,我男朋友是我一生的執念,哪怕先遇到的是他,喜歡的也會是你。”
這樣說,他會不會開心一點,畢竟她在變相的說情話,他是不是得有點反應?然而,初念看郁響臉上毫無表态,在心裏默默的悲傷了一把,要去學一學怎麽哄男友技巧麽?大冰山私底下原來是個那麽容易翻醋壇子的人?
後來,那人終于肯對着她勾了勾手指,初念看他終于動了,沒那麽冰山了,毫無防備的,剛剛湊過去,就被他摁住後腦勺親了上去,初念腦子裏都是懵圈的……
好歹給點前奏,這麽突然的……
她剛剛還在極度緊張着,害怕因為這樣的小事鬧得兩個人不愉快,畢竟才确定關系沒幾天,這下突然被他吻住了,身體裏的血液全部都在往腦袋上冒,像是想要急切的尋找一個突破口,他閉着眼睛,微微喘息着,從她的唇齒間找到入口,探出舌去,起初只是試探性的舔舐着,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探路,後來大膽了起來,肆無忌憚的撩着她的牙齒,她的舌頭,像是狂風暴雨,一點溫柔也沒有了,全是強勢的攻占和侵入……
在那樣封閉的空間裏,全是關于這個人的氣息,初念原本還挺直的背脊,緊繃的神經,被這樣一點點的軟化,最後,成功被他屈服,他這才肯放開她,微微喘息:
“我發現自己很小氣。”這語氣聽起來像是怪自己。
他很清楚的知道,并不是擔心她和裴路陽會有什麽,不然又怎麽會把這種,一定需要自己去解決,別人都不行的拒絕,交給她一個人,他知道她的優秀,她的閃光點,以後也許還有很多個裴路陽,總得有個開端放在這裏,這樣倒也不至于,變成能拖則拖的性子。
他一開始是這樣理智的,直到後面,在外面等待的時間越來越長,他才發現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沖進去,當着裴路陽的面,吻她,拉着她的手,總之怎麽親密怎麽來,在沒喜歡她以前,他不知道原來自己那麽小氣,他心裏可以容納的,可以包容的,僅僅只有她一個人,哪怕是她的追求者,她毫無感覺的那些人,也會讓自己輕而易舉的犯醋意,愛情這東西,有時候真的狹隘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我只想你屬于我一個人,別人看一眼都不行。”這話說的,就像是想要玩偶的小男孩一樣,可初念聽起來,卻偏偏覺得這家夥一本正經的說這樣任性的話,竟然還有點反差萌,他其實是有理智的,但感性把理智壓下去了。
她所以為的郁響,是平日裏在工作上運籌帷幄,胸有成竹的決策者,但在今天,這個人的另一面暴露無遺,在感情方面,幼稚的不像個大人,是個小醋王,甚至還有不小的占有欲。
說完了自己的心裏感想,想起剛剛她拐着彎說的那些情話,他當然有被她的情話感動,只是剛剛哪裏有心思去回味,什麽一生的執念這種情話,現在想來,心裏泛着蜜,便攔着她的腰:
“坐我腿上,想抱抱你。”
初念看他眼裏泛着暖意,聽話的坐過去,他摟着她的腰,擡起一只手理了理剛剛被他弄亂的頭發,擡起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初念晃了晃腦袋,企圖逃離他的魔爪:
“又想親?”
他有些心疼的:“我剛剛吻的不好,害怕咬到你。”
初念舔了舔唇,臉又紅了,親都親了,咬倒是沒咬到,被那樣強勢的進攻,吓了一會兒,最後又被迷進去,這種感覺,她表示還挺喜歡的,紅着臉解釋:
“沒,我又不是瓷娃娃,吃個飯也會咬到啊。”
郁響随口就來:“吃飯和吃你是一樣的嗎?”
初念羞的不行,捂住他的嘴:“我們換個話題,不是還有會議嗎,不怕遲到?”
“和女朋友談心就是會議,開完了。”郁響看她嘟囔着嘴巴,又湊過去親了一口:
“正事是吃布丁,喜歡吃哪家的,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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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念晚上到家的時候,初念媽正在廚房燒菜,看到她手裏拎着蛋撻和布丁,忍不住看了兩眼,放高了音調說:
“哎喲,這一看就是男生送的,”
“哪有。”初念抵死不承認,雖然确實是郁響付的錢:“我買的,慶祝慶祝。”
初念爸正在看報紙,耳朵也有意無意的往廚房裏湊,聽到初念這樣說,他頓了頓,夫妻兩同時開了口:
“脫單了?”母親拿着鍋鏟,如是說。
“工作升級了?”爸爸則是扶着眼鏡,一副很期待的模樣。他可是記得很清楚,初念一個月的實習期,不就是這幾天麽,昨晚還和妻子商量着,要是初念不合适這份工作,就一起勸她轉職和考研。
初念慢吞吞的把蛋撻和布丁放到桌子上,對爸爸點了點頭:
“今早正式簽的入職合同。”
雖然不是初念媽期待的戀愛喜事,但看到初念這麽說的事情,初念媽還是忙關了炖湯的火,從廚房出來:
“那我可得恭喜你啊,多加兩個菜。”哪怕選專業的時候,初念媽是全家最反對的哪一位,現在知道女兒能入職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她絕對最開心的那個,父母都是盼着子女好的,哪會有什麽不喜歡和嫌棄,只是愛的方式不一樣罷了。
初念媽果然開心的燒了菜,中途還刻意打了電話給言商,先初念一步把這件事情告訴兒子了,言商正忙着打游戲,聽到那端問他回不回家家吃飯,只說了一句,改天親自恭喜初念,就忙着和隊友上戰場了。
一家三口,初念媽足足做了八道菜,兒子言商常年都不怎麽着家,好在有女兒這個貼心小棉襖在,還算是有點安慰。
哪裏知道,晚飯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初念的一席話,讓她的心都涼了半截。
初念喝着湯,一本正經的和父母說起了轉正之後的第一個打算:
“媽,我準備在這行繼續努力下去,現在的公司也挺好,挺自由的,就是遠,早上起早不說,還要擠地鐵,不怎麽方便,我最近在找房子,有合适的話,我就搬出去了。”
初念媽聽完,啪的把筷子放到桌子上:“不行,你一個姑娘家,孤身一人在外面,我怎麽放心得下?”
初念從畢業以後,就一直被老媽以這個理由強制性的留在了家裏,倒也不是不好,只是總覺得那麽大的姑娘了,還和父母住一起,鄰裏的目光奇怪不說,她自己也想嘗試一下獨立自主的生活,從小到大都沒離開過母親的視線範圍,就像個媽寶,管教嚴厲,長大了也得不到什麽自由,這種感覺,并不是初念所喜歡的。
看母親生氣了,一直以來順從母親的爸爸倒是站在中間說了一句:
“念念都那麽大的人了,她要是覺得能照顧好自己,體驗體驗也是不錯的,你以為十年見不到?”
初念媽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勁,這之後飯都沒吃了,拉住她的手,又是哄,又是勸:
“念念,住家裏有媽給你做好吃的,有人關心你,有人問候你,這樣不好嗎?”
初念馬上打了個暫停的手勢:“媽,你看我那麽大的人了,就是想有點私人空間,像言商一樣的。”
她承認,自己一開始不怎麽和言商接觸,心裏對他這個弟弟是羨慕又嫉妒的,和言商認識了那麽多年,言商做什麽事情初念媽絕不會過多的幹涉,可是初念不一樣的,所以總是每一樣都要安排好,像是大學選專業那樣,初念最開始出現在這個家裏的時候,尴尬的像個局外人,沒有血緣聯系,始終和大家保持客氣和疏離,甚至有些冷漠,如果不是因為當初想要接近郁響,和弟弟言商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她大概從未想過,會去嘗試着接納這兩位,對于她來說有些尴尬的“家人”。
後來這事兒,初念媽一直沒有同意,初念沒在堅持下去,按她對媽媽脾性的理解,一時半會她大概會想不通,等到想通了,也就沒事了。
不過這次還挺出人意料的,她洗了澡從浴室回到房間的時候,就看到媽媽坐在她的課桌旁邊,看到她關了門才問:
“你是不是認為,因為言商是自己一個人住的,怕你爸爸擔心,所以才搬出去?”
初念哪裏知道父母腦子裏想的和自己想的永遠不在一個層面上,害怕誤會擴大,忙拉住母親的手:
“或許以前會有這種想法,但現在完全沒有,我是把這裏當家的。我知道叔叔好,也知道言商很優秀。”換做曾經的那個初念,或許一開始實習的時候她就會控制不住的搬出去,但現在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她發現了難能可貴的感情,哪怕沒有血緣關系,也依然會有那麽一些人,願意對你好,把你當家人看待。這種感情,并不是沒有,而是太少,而她又是多幸運,才能和言商,和言商的爸爸成為家人。
初念媽本來想說什麽,聽初念說了這樣的話,心裏想着的那些,也全部都化作一聲嘆息,過去的事情提起來大家都會有疙瘩,倒不如就這樣安安穩穩的過下去。
後來,初念媽先妥協了,找房子可以,但初念見識淺,得要他們找的才行。初念倒也沒反對,誰找都一樣,只要方便就行。
——
初念臨睡之前,習慣性的拿出手機刷新聞,剛剛打開微博,一映入眼簾的就是上百條私信和留言,那句: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原本只是因為山風的私人原因吸引來一些對初念感興趣的粉絲們,因為郁響一直沒有做任何回應,初念也就沒有再注意了,她的微博信息通知是沒有提醒的,這下打開,她自己先吓了一跳。
就在今天,他和爸媽聊搬家的事情時,郁響關注了她的微博,并且還在她發的那條微博下面點了個贊,僅管郁響什麽都沒說,但點贊的行為已經激起了他的粉絲們強烈的好奇心,紛紛跑來初念的微博底下,千篇一律,全是問她和他是什麽關系的。
初念拉着被角,心裏美滋滋的,她想了想,主動發了個私信給他,佯裝不懂:
【前輩,你怎麽關注我微博了?】
她全程都躲在被窩裏,明明只是打了幾個字,心裏卻美的不像話,像是把世界上最甜蜜的糖果都塞進了口袋裏,發過去以後,她很快就看到私信上提示已讀的信息,這家夥,是不是也在等着她的微博私信,看的那麽快?
又等了一會兒,初念看他毫無動靜,有些心急的剛剛坐起來,就聽到手機響了,她警覺的看了一眼門外,拉過被子,躲在裏面,小心翼翼的接了電話:
“喂。”
郁響就站在窗邊,夜幕黑漆漆的,月影星稀,他的眼睛卻格外的有神,聽到電話裏那聲甕聲甕氣的聲音,知道她可能躲在被窩裏,想象着她躲在被窩裏的模樣,心裏就泛起了暖意,回答她:
“這裏沒有喂,只有你的前輩。”
初念揪住被角,這人說話就是有點冷冰冰的,不是都主動打電話給她了?她頓了頓,問他:“前輩,還沒睡啊。”
“本來都躺下了。”電話這邊,郁響的指尖摩挲着陽臺的木質欄杆,木頭的質感有些粗粝,卻又格外的舒服,他感覺自己的心也在這樣的夜晚裏,漸漸變得柔軟起來:“只是我閉上眼睛都是你。”
初念哪能料到郁響說話那麽直白,咬着自己的手指甲,眼睛都笑彎了,輕咳了一聲,摸了摸有些滾燙的臉頰,幹脆翻了個身,趴在床上說,把臉埋在枕頭裏,甕聲甕氣的說:
“我,我也挺想你的。”
她說完了,沒聽到他那邊的回話,湊近了耳朵,半響,才聽到他竟然在那邊笑,她想現在就揪着他的衣領問他有什麽好笑的。可這是這人第一次這樣笑出聲音來,男性的嗓音有些渾厚,一聲一聲的敲擊在耳朵裏,不多一會兒,初念就發現自己面紅耳赤了,她瘋了吧。以前從不覺得他的聲音還會撩人的:
“你笑什麽?”
“你是不是躲在被子裏,把臉全部都埋在枕頭上了?”他是想到她的模樣了,才會覺得那樣的初念肯定很可愛。
初念馬上坐起來,把枕頭丢遠,愣了一會兒,忍不住又抓回來抱着,誰和男朋友打電話不是這樣的,她就是想找點安全感而已。兩個人打電話,聊得都是些噓寒問暖,但都是他再問,不過他沒有主動提微博上的事情,便也不再追問,他看起來本就不像是很會玩微博的那種人,畢竟隔了快兩天,他的微博才有回應,足以看出他可能并不用微博。
電話只聊了五分鐘,郁響像是掐好了點一樣的,初念說完晚安,臨挂電話的時候,又被他叫住了,初念又趕緊放到耳邊:
“怎麽?”
“初念,謝謝你的念念不忘,現在覺得沒有錯過你,非常的榮幸。”
他說榮幸,是因為,他子看到微博上的那句話開始,心裏就一直都是溫暖的,初念說的那句話,在他這裏,更像是情話:
——前輩,我對你的喜歡,随着歲月的流逝,宛如沙漏,一點點的填滿我空白的心靈,視你為執念,念念不忘,必有回響,謝謝你,回應了我。
——其實我也很榮幸,沒有錯過這樣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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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念媽親自接手了幫初念找房子的事情。不得不說像初念媽這樣雷厲風行的性格,在找房子這件事情上絲毫不含糊,這周五,初念的房子就确定了下來,本來初念還想下班之後和郁響出去吃飯,但在臨下班之前,媽媽的電話就打到她的手機上來了,說是接她去看房子。
初念并未把準備搬家的事情告訴郁響,更不想那麽快就讓媽媽知道自己有男朋友,自然是和郁響上完會之後,借口和媽媽吃飯就溜走了。
初念的爸媽都在,看到初念手裏拎着的東西,初念媽有點嫌棄的說:
“每次上會都拿那麽多東西的嗎?天天跑來跑去的,又累又麻煩。”
“怎麽可能累,上會挺有意思的。”要說累,累的是她的司機郁響才是,畢竟自從确定了關系,初念就一直和郁響上會,去哪兒郁響都會帶上她。
早上還被寧春笑話,問郁響是不是把初念栓自己褲腰帶上了,那時候郁響在喝茶,聞言,擡眸看了一眼寧春:
“我一直都是拴在心上的。”
辦公室裏也就只有他們三個人,單身的寧春被平白無故散了一口狗糧,一臉嘔吐的出了辦公室,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花式虐狗啊,躲遠點為妙,畢竟誰讓他是單身狗呢。
初念看寧春出去的背影,有點同情,有點惋惜,她都追到郁響了,看寧前輩和李喜河的樣子,好像還是維持在師徒階段,一點兒都沒有進步,心想,哪天找個機會,旁敲側擊的問一問李喜河的看法,這邊正在心裏計劃的完美無缺,那邊郁響看她還在盯着寧春出去的背影看,坐到她旁邊,擡手晃晃:
“寧春身上的花,比我身上的花好看?”
初念回過神來,明知故問:“前輩,我感覺,好像聞到了一股醋味?”
這丫頭,膽子越來越大膽不說,說話也學會拐彎抹角了,郁響托着她的下巴,湊過去吻了一下,眯着眼睛,反問:
“我這壇醋,和你口味嗎?”
初念忍俊不禁,有點想笑,看郁響問的一本正經的,拉住他的手讨好似的笑道:
“前輩,你身上的花好看。”
平日裏沒什麽時候的時候,兩個人不是在藏書室,就是在辦公室,都是躲起來的,當然也只有私底下初念才敢這麽和他親密,明面上,大家都看着,哪敢和他有什麽親密的舉動,她并不想那麽快就暴露在大家面前,畢竟才入職沒有多久,過一段時間再說,更合适一些。
初念總是擔憂的太多,郁響也由着她的性子,她缺乏安全感,要慢慢的先适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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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念媽找的房子,地理位置倒是挺好的,離公司近,從出門到公司,走路只需要十分鐘,很便利,只有一個缺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