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2)
簡直就是百折不撓啊。山風忍不住添上一句:
“你的性子敲可愛,不像sasa那女人……”山風話說到一半就停了,大概覺得自己可能說錯話了,他馬上轉了個彎:“你這性子,我喜歡。”
這麽不明不白的一句話,把大家的目光成功吸引過去了,畢竟山風曾經大言不慚的問言商缺不缺姐夫。
sk踩了一腳山風,從自己盤子裏塞了快米糕給他:“我看你是沒吃飽,多吃些吧。”
山風疼的瞪了一眼sk,拿出米糕:“這麽可愛的女孩子,難道你們大家都不喜歡麽?”
不懂聲色就把喜歡的含義換了個意思,大家這才閉了嘴。
不過初念注意到的是,sasa到底是誰?明明是一個俱樂部的冠軍組成員,唯獨很少有人去提她?
——
晚上是言商送初念回去的,因為已經過去了緊張訓練的時段,言商會在家裏住幾天,初念媽看兒子又要回來住幾天,又是弄房間,又是弄宵夜,羨慕的初念直流口水,晚上兩姐弟縮在客廳吃宵夜的時候,初念忍不住問:
“wing不是還有一位女性成員麽,我怎麽一直都沒有見到?”
言商聽到初念那麽問,似乎并不太願意提起這件事情,便說:
“她很忙,暫時不來了。”
初念看言商有所保留,并未多問下去,總覺得這位神秘的sasa,對于大家來說,應該是很特別的,畢竟去年言商隊拿冠軍的成員裏,就有sasa。
但sasa是個怎樣的女孩子,初念并未見過。
她其實本來都沒怎麽注意到,要不是山風提了這個名字,她也不會去猜測,sasa應該是個有故事的人。
初念媽難得見到自家女兒和兒子和諧的一面,心裏寬慰,就忍不住坐在客廳,把兩個人孩子的近況問了一些,初念媽至今還不知道初念丢了工作的事情,因此初念都是胡編亂造的,她平常沒少和李喜河聊天,李喜河喜歡把發生在公司的事情和她吐槽,她就挪過來,和媽媽說的栩栩如生的。
初念媽又問初念幾點起,好給她做早餐,初念知道如果不訓練的話,言商去俱樂部去的晚,就把明天上會的時間說晚了一個小時,讓自己多睡會兒覺。
可誰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初念就被李喜河的電話給吵醒了,李喜河看初念響了那麽久才接電話,有點憤憤的說:
“我去,你丫還有心思睡懶覺。”
“怎麽了?”初念不明所以,李喜河是知道的,她是個失業人員的事情。
“你男神生病了哇,你還睡的着?”
“生病?”初念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想起昨天郁響說道的可能感冒了。
“是啊,本來今早公司是有總結會的,我師父都讓我早點到公司的,然後郁響到公司之後,打了卡就撐不住了,提前早退去醫院了,肯定是今早突然變天引起的感冒。”
初念眉頭都皺了起來,揪心的從床上爬起來翻衣服:“我去看看他,在哪個醫院啊,應該很嚴重吧。”
挂斷電話之後,初念迫不及待的給言商發了微信:
【言商,你知道郁前輩生病了嗎,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初念覺得自己有點可憐,除了和弟弟言商蹭了親戚關系,可以找理由靠近郁響,單純的從現在這種關系來講,她還真的不明白,自己和郁響的關系,到底算哪一種。
師父和徒弟,不算吧,他都沒有正式的帶過自己,她也不敢像李喜河叫寧春那樣的,把師父這個稱呼叫的暖心暖胃。
隊友?也不算,她不是俱樂部成員,完全不懂電競,根本不可能搭上關系。
最後,初念把關系定在了‘好兄弟拜托的麻煩鬼’這層關系上,充其量,大概在郁響的心裏,也就是個愛學習速錄的好孩子罷了。
為了掩飾的好一些,初念還拉上了山風和sk,四個人浩浩蕩蕩的沖進醫院的時候,郁響的點滴都快打完了,他倒也沒有李喜河在電話中說的那麽嚴重,但他孤身一人在醫院挂點滴的感覺,戳的初念有些難受。
郁響把目光落到大家帶來的各種亂七八糟的禮物上,反問:
“小感冒而已,你們以為我要死了?”
把這個消息傳的很嚴重的初念心虛的咳嗽了一聲,默默的對手指:
“感冒是個大問題啊,如果拖的嚴重了,後果不堪設想。”
山風聽到奄奄一息這個詞的時候,真的只想到了他患了重病,因此還買了很多十全大補湯,現在看來,是初念小題大做了。
暗戀一個人的時候,對方咳嗽一聲,你就以為天都要塌了,因此郁響感了個冒,初念的世界也就變了。
但既然來都來了,初念又怎麽會讓自己閑着,像是給郁響把花插好,借着給大家削蘋果的理由,為郁響挑了一個最大最紅的美國紅蛇。像是直接在言商問郁響好不好的時候,她很大膽的和郁響說,要照顧好自己的話。
初念這姑娘,你說她小女生性子的時候,倒也挺小女生的,犯花癡的時候又蠢又可愛,你說她像個大人,其實倒也像的,在對待郁響和fly的事情上,她其實也是個細膩的女生。
山風和sk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小蘋果,怎麽就那麽想變成此時此刻,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郁響呢?
後來初念出去的時候,病房裏只有山風一個人,山風就坐到床上,嬉皮笑臉的問:
“yu,我怎麽覺得你那麽幸福,你的蘋果比我的要大好多。”
郁響看都不看山風的蘋果:“病人不應該吃大的?”
山風:“……”他竟無言以為,郁響這是真沒發現,還是把初念對他的所有一切殷勤,都自動過濾了?
還是,郁響把初念當成了俱樂部的一份子?如果是這樣,那初念的處境,其實山風還是同情的,郁響對俱樂部的孩子,比較一視同仁,而且,還會默默的關心,希望郁響,不是這樣認為初念的。
不過這些擔憂,山風從不和初念說,現在的初念是懷揣着夢想和希望的少女,希望她為此努力下去,撲到他們yu神。
郁響不過在醫院呆了半天,并沒有聽初念的話好好休息,出院之後就直接去了公司,初念和言商默默的回了俱樂部,現在還沒到公司下班時間,不能早點回家,只能在俱樂部度過。
在車上,初念大概也是有所察覺,有點擔憂的問言商:“言商,你說我和郁前輩告白,會怎樣?”
“輸了就和俱樂部說拜拜,贏了就是我們大家的嫂子,你認為會是哪個結果?”
初念想了想,突然就慫了……
“我好擔心,他是因為我在俱樂部,把我當成了俱樂部的一員。”
言商沉默了許久,郁響并不是形怒于色的那種人,他知道郁響其實面冷心熱,心思細膩,但他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初念。
他想了想,安慰的拍了拍初念的肩膀:“水到渠成,近水樓臺,日久生情,這些詞語合适你,所以別急,時間會告訴你答案。”
姑且,初念把言商的這些話當成了安慰,也當成了繼續向前的動力。
晚上初念和言商一起回去的路上,初念在朋友圈裏看到fly發了一條奇怪的消息:
【再見,再也不見。】
初念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微信給fly問他是不是有些不開心,可是不等fly回答他,郁響的電話就打到了言商的手機上,那端不知道說了什麽,言商馬上轉過頭問初念:
“fly有沒有聯系過你?”
初念搖了搖頭:“沒有啊,怎麽了?”
言商和那邊說完之後,挂斷了電話:
“fly離家出走了,他爸爸打電話給yu,說是今早去上學,到現在都沒有回家。”
初念看了看有些灰蒙蒙的天空,現在都六點了,她想起昨天fly心事重重的樣子,是不是什麽地方沒溝通好,他心裏有疙瘩,可是會議的時候他還和大家道了歉,完全看不出來有生氣和想不開。
初念着急的給fly打了電話,那端一直無人接聽,她只好繼續發微信:
【fly,你有什麽心結,可以和我說說嗎,現在大家都聯系不上你,很擔心你,尤其是yu。】
【yu一直在找你,不要讓他擔心好不好?】
【或者,你偷偷的給我打電話,我願意聽你說煩心事。】
後來,等了半個多小時,初念手機上果然接到了fly的電話,初念刻意讓言商停車,去外面接聽的電話。
fly的嗓音有些沙啞,也不知道他在什麽地方:“姐姐,你現在是一個人嗎?”
“是,你在哪兒,我能去找你嗎,fly,我們都很擔心你,你是不是挂心昨天比賽的事情?”
初念這麽一說,fly那端就沉默了許久,這讓初念隐隐覺得,應該還是和比賽的事情有關,fly搖了搖頭:
“沒有,我只是,不想繼續下去了。”
初念勸他:“我帶yu過來一起接你好嗎,你在哪裏?”
fly沉默了,一直沒有說話,初念不敢催促他,屏住呼吸的等了很久,後來才聽到他說:
“我在以前sasa經常去的地方,yu知道是哪裏。”
17|
郁響頂着感冒的壓力,把這些天因為沒在公司積壓的事務處理完,原本是準備直接回家的,到了半路上就接到了fly爸爸的電話,fly爸爸在電話裏問郁響有沒有和fly聯系,郁響這才知道fly一天沒去學校了,而且他還把自己家裏人的電話甚至成了黑名單,中斷了聯系。
郁響把曾經fly經常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毫無蹤影。後來他才想起來,聽山風說fly和初念走的比較近,這才想到打電話給言商,沒想到初念還挺可靠,半個小時之後,他的手機上就接到一個陌生的來電顯示:
“郁前輩,我是初念,我和fly聯系上了。”
他開着車和他們在半路上彙合,不等車停穩,初念就從言商的車上下來,打開他的車門坐進去,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
“他說他在sasa以前經常去的地方,你知道的。”
初念并不知道sasa和整個俱樂部裏的關系是怎樣的,但初念這麽說的時候,他能感覺到郁響有些明顯的一愣,然後才啓動車子和她說:
“挺遠的,你要不要和家裏說一聲,來回要一個多小時。”
初念點了點頭,發了信息給言商,讓言商和母親說她去上會,要晚一些回去。
那之後,兩個人之間并沒有過多的交流,顯然郁響是擔心fly的,前往出城的高速路上,一直都走快車道,這條道是通往郊外的,也不知道fly大晚上的為什麽要跑來這裏,後來在車上,郁響問她:
“fly還和你說了什麽嗎?”
初念搖了搖頭:“他的情緒很糟糕,可能有什麽地方沒想開,但他沒和我多說。”
這之後郁響就一直在沉默,大概是在考慮見到了fly要怎麽開導他,初念害怕和fly的聯系就此中斷,每隔幾分鐘就發一條微信過去,都是鼓勵和安慰的話,她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麽,目前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汽車行駛到半路的時候,前擋風玻璃上飛下來一些雨絲,後來直接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剛到目的地,毛毛細雨就變得有些大了。
郁響帶她來的地方,是一望無垠的荒草叢,因為缺少管理,瘋長的草堆幾乎要漫到初念的小腿彎,郁響車裏只有一把傘,兩人便撐着傘,打開手機裏的手電筒功能,在夜幕下尋找fly的身影,走了一會兒,初念就看到草地上邊有個身影,她從草堆裏走過去,喊了一聲:
“fly?”
初念看fly動了一下,并未有什麽反應,她這才看到,fly坐在荒草地裏,沒有撐傘,腳邊是被摔壞的七零八落的鼠标和鍵盤。
初念着急的蹲下身去,問他:
“fly,怎麽把鍵盤和鼠标都砸了,以後比賽用什麽?”
聽到初念這樣問,fly終于把埋在腿彎處的腦袋擡起來,用發紅的眼睛看着她:“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怎麽了?”初念的直覺告訴她,這肯定和昨天的比賽有關,于是便問:“是不是賽場上表現不好,你責怪自己?”
一直沒有說話的郁響其實很了解fly,聽到初念這樣說,他把唯一的一把傘舉到初念和fly身邊,沉着臉問fly:
“你和你爸爸又吵架了?”
fly并未說話,算是默認了,這并不是第一次fly和父親吵架。
郁響還記得,fly和父親第一次吵架的時候,他也在現場,是他征得fly爸爸的同意,把fly帶來俱樂部的,他和fly的父親說:
“他能有自己的目标和追求,并不是什麽壞事,他答應你把學習往前提,那麽也請您答應他,給他選擇自己路的權利。”
到了俱樂部之後,fly說道做到,那之後并沒有在沉迷游戲,把重心放到了學習上,盡管那之後父子兩也發生過争執,卻沒有哪一次像今天一樣,會那麽嚴重。
早先fly爸爸打電話給他的時候,郁響就從fly爸爸的聲音裏聽了出來,也許是fly爸爸說了什麽過分的話。
現在看到fly不說話,他已經猜到了幾分,他把目光落到fly腳邊的鼠标和鍵盤上,他曾經最寶貝的東西,現在被摔的七零八落,慘不忍睹,可想,他是收了多大的委屈,才想要把自己的寶貝砸了,他把目光重新落到看fly身上,看他不說話,便說:
“如果你真的想好了要放棄,這對于你來說應該算是解脫,剛剛好。”
fly沒想到郁響這一次會和他說這樣的話,畢竟以往他都是讓他堅持下去的,他從草地上站起來,微紅着眼眶,看着郁響:
“你也覺得我應該放棄嗎?”他想起昨晚和父親的争吵,有些嘲諷的笑道:“我的家庭環境,真的好諷刺。”
他一直都不滿意自己父親的所作所為,提起昨晚的那些争吵,這個大男孩,第一次哭的委屈又無奈:
“我知道昨天的表現不好,回去之後就被他嘲諷了。我不明白,他為什麽不理解我,嘲諷我喜歡的,我想要追求的東西。”
fly越說越憤怒,又狠狠的踩着腳下的鍵盤和鼠标:“我受夠了他的那些舊思想,也受夠了整個家庭裏反對我的追求和夢想,我一個人,一直一個人……”fly停頓了,這一次,他哭的更大聲了:
“我一直一個人在我想要走的路上堅持着,可是我身邊所有的人都覺得我不務正業!”
“老家夥昨晚嘲諷我,打出這樣爛的成績,還有什麽資格繼續打下去,為什麽要去妄想那樣不切實際的冠軍夢。”
郁響緊皺着眉,聲音嚴厲,打斷fly的抱怨:“老家夥不是你應該叫的!”
“我為什麽不能叫!我真的好讨厭他,我和他永遠無法溝通。”
憤怒又委屈的fly把火氣全部撒到地上已經零碎的鍵盤和鼠标上,這個年紀該有的叛逆和年輕氣盛,在fly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他憤怒的在雨裏吶喊:
“我好希望他死了,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郁響剛剛擡起手,旁邊一直在旁觀這場争吵的初念,就擡手揪住fly的領子,吼他:“你怎麽能說這種話?”
初念被剛剛fly說的那句話震驚到了,語氣也有些氣憤:“他是你爸爸,哪怕不理解你,也是你的長輩,是養育你的父親。”
fly看到初念眼裏的氣憤,心裏卻更加的委屈了,擡手捂住臉,眼淚一把一把的往下掉:“他的存在就是為了打擊我,質疑我,嘲諷我,別家的父母都在鼓勵自己孩子的時候,他只知道打擊我,我要他做什麽!”
fly哭的嗓子都啞了:“他從不鼓勵我,不支持我,他覺得我走這條路在浪費時間,是白日夢,他要是漠不關心我都認了,可是天底下沒有那個父親是像他這樣的。”
fly的固執,像是從心裏長出了一支帶刺的花,這朵花兒美豔欲滴,卻帶着錐心的刺,蝕骨的毒,戳的他心裏遍體鱗傷,他一邊要承受者家人的不理解,一邊要一個人披荊斬棘,頂着壓力,在這條沒有家人支持的道路上走下去。
這些沉重的枷鎖,壓的他喘不過氣,他其實從未想要真正的放棄,他只是讨厭自己,為什麽當這些嘲諷和壓力像是海水一樣襲來的時候,他還是會在乎,還是會難過,他堅持不下來,他已經精疲力盡了,他緊緊握着拳頭,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我堅持不下,我堅持的意義到底是什麽,我至今沒有見到。”
初念看着在傘面下那個固執的身影,大概是被這樣的fly感染了,她的眼眶有些紅了:
“fly,我真的很佩服你,這樣的年紀,有自己的追求和夢想,對自己的人生有完整的規劃,我雖然不懂電競,但是當我看到你們在賽場上揮灑着汗水,最後終于取得勝利的你們時,我的心是感動的。
沒有什麽比夢想綻放的光芒更耀眼,你知道嗎,fly,我爸爸曾經對我說過……”初念提到這個詞,哽咽了很久:
“努力去完成你的夢想,是對那些嘲諷你的人,最大的回擊。”
夢想最開始的地方,一定都是孤獨寂寞的,如果你堅持下去了,一定會有明亮的太陽,所以,堅持走下去,fly。
終有一天你會站在最亮眼的那個位置,狠狠的,給曾經那些嘲諷你的人,一個響亮又巨大的巴掌。
原本想要先教訓fly不尊重長輩的郁響,一時之間竟然插不上話,只能撐着傘,看着固執的初念紅着眼眶說一些把自己說感動了的話,fly,他原本以為,這個姑娘除了速錄,也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直到那天在賽場上看到她對贏了的wing戰隊哭泣的模樣,那是因為受到了某種共鳴而哭泣。
那就像是,你總是一個人在黑暗的道路上行走,終于有一天,有人把茫然的你拉住了,給你加油的勇氣,和鼓勵的言語,原本已經心如死灰的你,又重新燃起了鬥志。
她适合鼓勵fly這樣的男孩子。
是個很好的姑娘。
看到初念也有些哽咽,郁響把目光落回fly身上,冷靜的告訴他:
“fly,這些代溝也許要很長的時間才能磨合,也許會存在一輩子,你要習慣,并不僅僅只是你,sun的爸爸也是很反對他打電競的,但我知道sun能忍。”
初念聽到郁響說了話,擡起頭去,才看到雨水早就打濕了他的大半個背脊,他的眼眸借着遠處馬路邊的橙色路燈,有點亮幽幽的,盡管臉上他的神色,還是一如初見時那樣,有些冷漠冰霜,可是此時此刻,他從她的眼裏看到了溫暖的模樣,就是這樣的一雙眼睛,像是荒草叢裏唯一的星火,把fly的人生慢慢的照亮了:
“如果夢想這條路那麽好走,放棄這個詞就不該存在,你選擇在一條不會後悔的道路上行走,還是至此終結,你要想好,fly,人生很短,你要學着長大,學着去承擔一些,你不想承擔的東西。”
fly幾乎是在郁響剛剛問完這個問題的時候,用力的搖了搖頭,怎麽可能至此終結,就此放棄,要是放棄了,為何要那麽在乎家裏人的目光,正因為固執的不可能放棄,才會因為承受不住這些,躲在這裏嚎啕大哭。不被家人理解的委屈和不想輕易放棄的不甘心,這樣的矛盾,在他的心裏糾纏着,小小年紀的fly怎麽能做出選擇呢?
fly站在荒草叢裏嚎啕大哭,在這個安靜僻壤的地方,把心裏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難過全部宣洩而出。
他其實知道的,他只是想要在難過的時候得到信任之人的鼓舞,他不可能放棄。
——
後來,fly把砸壞了的鼠标和鍵盤重新拾起來,放進自己的背包裏,他想,如果以後再有類似的情況,就看看這些被他砸壞的心愛之物,想想初念和郁響說的話。
fly同意回去之後,郁響馬上就給他的父親打了電話,fly爸爸大概是有些醒悟的,說是親自開車過來接,這裏離fly家很遠,兩個人商量了,把集合的地點定在折中的wing俱樂部。
車子開到半路,郁響就發現汽車快沒油了,這條道他經常走,知道附近沒有加油站,于是準備先到俱樂部再說。
要入秋了,天氣總是有些陰晴不定的,回去的時候,雨勢越來越大,到最後直接變成漂泊大雨,車子行駛的慢了一些,抵達俱樂部門口時fly爸爸撐着傘,早已等候多時。
郁響原本準備和fly的父親溝通溝通,可是看他着急的打開車門來接fly,大概fly爸爸心裏應該是有了改變的,畢竟如果不關心自己的兒子,為何又要去了解他昨天的那場比賽?
直到載着fly的車走遠了,初念才把一直挂在心上的問題提出來:
“前輩,雨太大了,你衣服又都濕了,先回俱樂部避一避吧。”
郁響看了看儀表盤上的油量表,又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這點油到他家都不夠,更何況還是住的很遠的初念,聽到初念這麽提議的時候,他想了想,把火熄了:
俱樂部很安靜,平日裏大家都在的時候倒還覺得有些擁擠,這下誰都沒在,只剩下兩個人,初念莫名的覺得有些拘謹,她開了燈之後就連忙催促郁響:
“前輩你都濕透了,趕緊去洗個澡,中午我和言商在這裏吃的飯,還剩一些菜,我拿去加熱。”
初念思路清晰,在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把一切都規劃好,小閣樓上應該有放郁響的衣服,倒也不擔心他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小廚房裏一應俱全,飯菜都還有,兩個人是完全夠的。
郁響進了浴室之後,初念的電話就響了,是言商打電話過來詢問的,初念大概把情況說了一下,把中午兩姐弟沒吃完的菜全部弄出來加熱,她看菜太少,又從網絡上下了蒸雞蛋的教程,準備加個菜。
郁響洗的很快,出來的時候,初念的蒸雞蛋羹也快熟了,她只是無意的看了一眼,差點沒拿穩鍋蓋,有點害羞的把目光落到蒸鍋上,紅着耳朵說:
“前輩你速度挺快的。”
大概是注意到初念的不好意思了,郁響把身上穿的衣服又緊了緊,應了一聲,然後走到餐廳去看餐桌上放的菜,言商和初念的廚藝估計都是半斤八兩,也只有自己做的菜,他們自己才能吃下去。
初念趁此機會又轉過身去偷偷看了一眼郁響,她以為自己在做夢,掐了掐自己的手指:
天了嚕,妖獸啊,你看過穿着浴袍就出來晃蕩的郁前輩嗎?
初念見過,并且那人現在就在離她身後不遠的地方,她現在多後悔當初沒好好的學學下廚,畢竟這可是他和郁響第一次單獨吃飯,共處一室,不做什麽燭光晚餐和法國料理,簡直就是浪費這個天賜的好機會。
可惜初念只會做蒸雞蛋……
而且這個蒸雞蛋還弄的不成功,十多分鐘以後,說好像布丁一樣q彈的蒸雞蛋,到了初念手裏就成了一灘雞蛋水,惡心的初念都咽不下去,更何況廚藝一直不錯的郁響。
一向對初念和言商的廚藝本就不怎麽感興趣的郁響,看初念把蒸雞蛋弄砸了,也就順水推舟的問她:
“一起吃面嗎?”
面……面……前輩你對面是愛的多深沉?
初念點了點頭,默默的退到後面看他燒水煮面的樣子,他真的很随意,雖然穿着的浴袍被他裹的很掩飾,但這樣一個小細節,卻讓初念的腦袋瓜裏蹦出了一大堆關于禁欲系美男子的各種描述。
她站在廚房門口犯花癡,這種像是小夫妻在家裏享受晚餐的感覺,腦補的初念全身都熱血沸騰,正想的入神,初念就聽到在煮面的郁響開了口:
“一會兒給你弟弟打個電話,讓她來接你,我車沒油了,過不去。”
初念頭上潑了一盆涼水,瞬間把心都給弄涼了,這就,下逐客令了?
說好的各種撲到和被撲到呢?真的只能幻想在她的腦海裏。
初念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那前輩你呢?”
“我住這裏就好。”
“哦。”初念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從,拿了手機,準備出去外面給言商打電話。
初念躲到浴室裏,在給言商打電話之前,先給李喜河打了電話,準備炫耀一下,初念一邊抓着牆上的瓷磚,一邊激動的滿臉通紅,電話一接通,初念就不可耐的問李喜河:
“阿喜,你猜我現在在哪裏?”
“男神家?”
“雖然不是男神家,但是我現在和男神獨處一室。”初念說着說着,臉更紅了,用手捂住電話,小聲的說:“而且他現在穿着浴衣,在廚房給我煮面,太幸福了。”
“我去。”李喜河沒想到郁響是這樣的男人,連忙從自家沙發上坐起來:“你們發生了什麽,都,都發展到了這份上,見到男神□□上半身了?腹肌有幾塊?性感嗎?”
初念擡手摸着浴室瓷磚上的紋路,擡手捂住臉:“雖然沒看到你說的這些,但是我覺得,他在我面前已經沒有一開始那種不想搭理了,畢竟都穿浴衣了。”
初念一想到這裏,臉就飛快的紅了起來:
“怎麽辦,我感覺……”
“你按耐不住,想要撲到你男神,順理成章,嘿嘿嘿……”
初念紅着臉打斷李喜河:“瞎說瞎說,我是那樣的人嗎,我覺得郁響不像地球人,昨天我還看到他留着胡茬的樣子了,你不知道啊,小胡茬也性感的不要不要的哇。”
女人讨論男人,和男人讨論女人是一樣的道理,初念在電話裏和李喜河講了十多分鐘,這才戀戀不舍的挂斷電話,順便很不情願的給弟弟言商打了電話,讓他路上開車開慢點,畢竟和男神共處的時間,能拖一秒是一秒。
到了公共區域,初念聽到休息區電風扇的嗡嗡聲,疑惑的走到休息區裏,才看到原來是郁響拿了幾個凳子和棍子支起來,把自己的衣服挂在上面,其中還有他昨天換下來的那一套,大功率的電風扇在努力工作,使勁的吹,立志要把衣服吹幹的模樣。
她仿佛看到電風扇對她嘲諷的搖了搖頭“小姑娘你想的美,男神只是沒有換的衣服了。”
初念一瞬間心如死灰,心情從天堂跌倒了地獄。
原來是沒有換的衣服了,不得已才拿浴衣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
根本就沒有什麽美男的誘惑,男神的撲到,和兩個人之間關系的更進一步!(╯‵□′)╯︵┻━┻
初念懷着一顆失落的心返回去的時候,郁響已經把面弄好,端了一碗到她面前,問她:
“sun什麽時候過來?”
“現在出發的話,差不多半個小時。”初念把手機放好,把注意力放到郁響煮的面條上,他倒也沒有浪費,把中午吃剩的菜弄了一些進去,煎了雞蛋,可能還放了些其它的料,面條看起來色香味俱全,香噴噴的。
初念有些餓了,這下聞到這股味道,把心裏的失落抛到一邊,先喝了一口湯:
“前輩你家是開面店的嗎?”初念第一次吃到這樣好吃的面條,忍不住開口贊揚了一番“好香。”
“興趣所致。”郁響想了想,又說:“要能開面店,好像也挺好的。”
“肯定能開面店啊,畢竟那麽好吃。”
郁響嗯了一聲,拿了紙巾遮了一下,咳嗽幾聲,初念馬上就上心了:“感冒嚴重了。”
“沒事,吃了藥睡一覺就好,身體沒那麽差。”
郁響好像是很怕麻煩他一樣的,不管是在隊友面前還是在她面前,都喜歡把關于自己的這些問題帶過。
“初念。”
聽到郁響叫自己的名字,初念馬上集中了精神:“怎麽?”
“謝謝你和fly說的那些話。”郁響想到初念在雨裏紅着眼睛和fly說的那些話,她一定是深有感觸,才能即說服了自己,又說服了fly。
“我覺得有夢想的孩子挺可愛的,無論是怎樣的追求和夢想,都值得鼓勵和尊重。”初念想起以前言商的事情,笑着說道:“這個年齡會叛逆,其實很正常,因為言商也因為這些事情,和家裏吵過架。”
男孩子反駁大人的方式和女孩子會有些不一樣,更何況還是青春期的孩子。
兩個人邊吃邊聊,但大多數都是她在說,他認真的聽着。
“對了。”初念吃完面,看郁響也吃的差不多了,幹脆放下筷子,有些忐忑的看着郁響,那個一直在她心裏徘徊的問題,他想要問一問郁響,可是又不知道自己這樣莽撞的問,到底合不合适。
“嗯?”
初念看郁響擡起頭來看着自己,她的目光一和他對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