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了眼睛,司馬卬更是驚得連手中的酒都灑了出來。
司馬蓉的劍尖就在離太仆大人一寸遠的地方穩穩的停了下來,身後的司馬容若死死地捏住了她的胳膊,讓她再也動彈不得。
太仆大人看她舞劍正看得津津有味,不妨這劍就沖着自己來了,他吓得七魂掉了六魂,慌忙的向後退,奈何椅子擋着,他淬不及防,連人帶椅子都翻倒在地上,狼狽至極。
大殿中除了太仆大人的呼救聲,沒有其他的聲音,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看着這一幕。秦殇更是緊張的睜大了眼睛,如果這一劍刺下去,他就無論如何也保不住她了,雖然他也早想殺了劉瓒,但絕對不是用一命去換一名。
“司馬蓉,你連劍都握不穩,還如何獻給太後看?差點兒甩脫了手,誤傷太仆大人,還不快向大王請罪,給太仆大人斟酒賠罪。”司馬容若的口氣不容置疑,他奪過來司馬蓉手中的劍收回了劍鞘,手上一用力,司馬蓉就被他摁在了地上。
司馬蓉腦子轉的飛快,立馬就撿着臺階下了。她匍匐的跪在地上,裝作害怕似的,顫抖着說道:“大王贖罪,臣女本來想獻舞于太後博她開心,奈何臣女技藝拙略,手中無力,差點兒把劍甩出去,險些誤傷了太仆大人,請大王恕罪。”她磕頭如搗蒜,好像真的被吓到了。
秦殇松了口氣,看了看太後,她的眼中沒有一絲波瀾,只是垂下眼睑,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
“司馬蓉,你給太後祝壽,本是好意,不想有此失誤。還不快向太仆大人請罪,讓她饒了你。”秦殇看着她說道,希望她明白自己的意思,并非是自己不護着她。
司馬蓉眨了眨眼,哦了一聲,起身走到太仆大人跟前,一把扶起了他,還裝作很緊張的問道:“大人,您沒事吧?摔倒沒有?”還象征性的給他拍了拍淩亂的衣服。
“你,你是什麽人?你分明是沖着老夫而來,還說什麽誤傷,我看你分明是有意為之。”太仆大人站起身,指着司馬蓉質問道。
司馬蓉給他倒了一杯酒,遞到跟前,可憐巴巴的說道:“大人,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吧。”
太仆大人依然不領情,拱手向着秦殇的方向說道:“大王,此女分明是有意為之,請大王降罪,還老夫一個公道啊。”說着還假惺惺的擠了幾滴眼淚。
司馬蓉看的這叫一個樂呵,還擠眼淚,真不要碧蓮。她知道秦殇此時為難,就把目光看向了司馬卬,意思是,爹,該你上了。
司馬卬的心裏幾乎要噴出火來,卻還不得不忍耐,只好替她這個不争氣的女兒出頭了,他呵呵呵的笑着站起了身,說道:“太仆大人,未免小題大做了吧?小女向來是懂規矩的,怎麽會有意針對大人呢?小女對劍術不精,卻偏偏想在太後面前盡孝心,不小心吓到了大人,實在是無心之失啊。大人若是怪罪,就讓老夫給你賠罪好了。”司馬卬說着就作勢要上前給太仆大人斟酒,酒壺都拿了起來。
太仆大人此時真像是吞了黃連,有苦說不出。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居然就是丞相的女兒,他剛才慌亂中,并沒有聽清楚她的名字,再看她的衣着樸素,以為她不過就是個小官宦家的女孩子,沒教養沒見識,教訓她一頓也沒人敢說什麽,沒想到她如此有來頭。
太仆大人饒是再有人撐腰,也不敢明擺着跟丞相過不去,可他分明看的真切,她的劍就是沖着自己來的,可是,可是,哎!只能認倒黴了,只好強打起笑臉說道:“原來是丞相大人的千金,下官方才多喝了幾杯,頭暈眼花,一時沒看清楚也是有的,既然令千金已經給下官斟了酒,下官喝了就是,怎麽敢勞煩大人呢,大人請回,請回。”
司馬卬剛坐回到了位子上,一個聲音渾厚的人就站了起來。一開口,司馬蓉就震了一下,這就是禦花園裏的另外一個聲音。“呵呵呵,司馬丞相,真是教女有方啊。令千金在大王面前都敢如此膽大,真是巾帼不讓須眉啊!”
這話裏帶的冷箭着實讓司馬蓉驚到了,想不到這老匹夫三言兩語就把她和他爹都罵了,還帶着在秦殇面前告了一狀。如果不是司馬蓉視他為敵人,真的要給他點贊了。
“禦史大人,小女年幼貪玩兒,确實有所沖撞。好在大王與太仆大人有大量不與小女一般計較,難道禦史大人還要糾着小女不肯放過嗎?”司馬卬的語氣不輕不重,卻帶着無形的壓迫。
司馬蓉斜着眼看着禦史大人,心裏那個得意啊,官大一級壓死人,看你怎麽辦?她這個老爹真不是一般的橫啊。
禦史大人果然敗下陣來,只好拱了拱手說道:“丞相哪裏的話,我不過随口說一句罷了,太後壽宴,難免多喝幾杯,糊塗了,呵呵呵呵。”
司馬卬何等圓滑,立馬就給了一個臺階“禦史大人說的是,我們這把身子骨還真是禁不住幾杯酒下肚,哈哈哈哈,來來來,再喝一杯。”
太後也适時地接住了話,笑眯眯的說道:“可不是嘛!哀家這一兩年也是如此,這不才喝了兩杯酒,就開始犯暈了,真是老了。”
說罷幾個人又相互推杯換盞起來,仿佛剛才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切都是那麽愉快,只有司馬蓉還呆呆的,這硝煙消失的也太快了。
司馬蓉小心的挪着步伐,準備坐回到座位上去,悄悄看了一眼司馬容若,他眼珠子都是紅的,司馬蓉趕緊捂住臉,慘了。再偷偷看司馬卬,如果他的眼裏能射出箭,司馬蓉此刻早已經是刺猬了。
司馬蓉哆嗦了一下,她還是很怕這個老爹的,這次禍闖大了,她回去還指不定要有什麽腥風血雨呢。她知道,這次死定了。卻沒注意到,秦殇看她的眼神也不一樣了,他的眼睛裏溫柔如水,似要把她淹沒。
☆、帝王之心
“你看什麽?盯着我半天了,我都被你看毛了”司馬蓉推了推秦殇的腦袋說道。
宴席散了以後,秦殇沒有放她立即出宮,還把她召進了自己的寝宮。司馬蓉也不太願意回家,最好能晚一天就晚一天,要不會死的很慘。
秦殇刮了刮她的鼻子,溫柔的說道:“你今天吓到我了。”司馬蓉翻了翻白眼,心道:你那一天都能吓死我。嘴上卻說道:“你是堂堂大王,會被我吓到?”
秦殇轉身握住她的肩頭,搖晃着她說道:“你知不知道你一劍刺下去,就算我是大王我也救不了你,誰也救不了你,你知不知道?”
司馬蓉點點頭,“知道啊?”秦殇無奈的撫額,又晃了晃她問道:“知道你還這麽做?你不要命啦?”
司馬蓉推開他的手,說道:“別晃了,暈。我就是看他不順眼,行了吧?誰知道容若會捏住我,要不我就刺刺刺,刺他個稀巴爛,讓他欺負你。”
司馬蓉自顧自的說着,手指頭還不停的向前捅,結果一下捅在了秦殇的腰帶上,頂的她手指頭生疼,她正要含嘴裏解解疼,就被秦殇緊緊的抱在了懷裏,她毫無防備,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喂喂喂,不要離得這麽近,悶得慌。”司馬蓉使勁兒推了推他,沒推動。她又在他腰上擰了一把,還是沒反應。“不要動,讓我就這樣抱着你,好不好?不要離開我,我怕。”秦殇低低的說道。
司馬蓉一下怔住了,他說他怕?他怕他們嗎?難道真的這麽難?“好,我不動,不要怕,不要怕”司馬蓉輕輕撫着他的後背,就像在哄一個膽小的孩子。
秦殇已經很久沒有像此刻一樣的脆弱過,即使是被人追殺,被人陷害,他都咬緊牙關堅持了下來。今天面對挑釁和羞辱的時候,他真的沒有對別人報多少希望,他知道在他能站起來之前是沒有會拉他一把的,因為他的固執和執着,因為他的不妥協,這些都讓他吃盡了苦頭。
可是她卻伸手了,甚至把自己擋在了跟前。她嬌小羸弱,卻有着無畏的勇氣。從他和自己的娘親進了宮,從來沒有人這樣維護過她們,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他軟弱了,妥協了,他在心裏告訴自己,司馬蓉,我要娶你。
“喂,你抱夠了沒有?抱就抱還蹭什麽?”司馬蓉推開他蹭來蹭去的胸口,不滿的問道。秦殇放開她,臉上帶着一絲壞笑,伸出拇指抹了抹自己的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說道:“軟軟的,很舒服啊!”
司馬蓉奮力跳起來,舉手給了他一個暴栗“秦殇,你小子夠了!”“毆打君王?你這是死罪你知不知道?”秦殇捂着頭邊說邊躲。司馬蓉充耳不聞,追着他暴打不停,口中還不依不饒“我毆打君王?治我死罪,我就打你了,我打你個小流氓,大花癡,老色鬼,你絞死我啊!”
秦殇躲着躲着,趁司馬蓉不注意,再次回身抱住了她。就在司馬蓉以為他又鬧着玩兒的時候,他卻低下頭,猛然含住了她的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司馬蓉一下子傻了,半天不敢動也不敢掙紮。直到秦殇的舌頭想要啓開她的牙齒,司馬蓉才反應過來,猛的推開他,一邊呸一邊說道:“秦殇,你吃錯藥啦?”
秦殇被司馬蓉推的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司馬蓉後退着,滿臉的吃驚和困惑,“秦殇,你怎麽了?”
秦殇的眼睛裏有一種說不清的東西,憑女人的直覺,司馬蓉本能的想要逃避,她支吾着說道:“那個,天色晚了,你休息吧,我先告退了。”司馬蓉說着就忙不疊的跑了出去。
秦殇半坐在地上,看着司馬蓉跑出去的背影,輕輕的笑了,他低聲說道“司馬蓉,你跑不掉的。”
司馬蓉回去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剛才的情形環繞在她腦子裏,她覺得腦子要炸開了。秦殇是不是腦子抽抽了,還是酒精導致的他色性大發?念頭一個接着一個出現在司馬蓉腦子裏,她氣的用力錘了錘床板。
門口的宮女以為她有事,慌忙的來到她的床邊,小心的問道:“姑娘,您怎麽了?”司馬蓉從床上探出腦袋,盯着小宮女上下看了看,小宮女長得很是清秀,年紀應該跟她現在差不多,十五六歲的樣子。
司馬蓉心道:這個秦殇不會把宮裏的小宮女都猥亵過了吧!就開口問道:“你們大王是不是喝完酒就對你們耍酒瘋?”
小宮女訝然的“啊”了一聲,接着就普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姑娘,這等忤逆之言姑娘可萬萬不可說啊!被有心人聽到了,會出事的。大王是一國之君,行為得當,從無有他。”小宮女說着還警惕的看了看外面,幸好沒有人聽到。
司馬蓉看了看她,覺得這小丫頭不錯,就開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小宮女如實的回答:“回姑娘,奴婢筠兒。”
“哪個字?”司馬蓉接着問,小宮女回道:“就是青竹皮的那個筠。”
司馬蓉想了想,說道:“柴門空閉鎖松筠,唔,這個字不好,我給你改個字可行?”
小宮女點點頭,“請姑娘賜名。”司馬蓉略一沉吟,想到了一個字,遂讓小宮女伸出手心,在她掌心寫了一個”珺”字。
小宮女想了半天,問道“姑娘,這是什麽字。”司馬蓉一拍額頭,怎麽忘了,古人的字和現代的不一樣。想了想,她說道:“這是形容美玉的,你給我的感覺就像一塊美玉,溫潤有方。這個字念珺(jun,四聲),你喜歡嗎?”
小宮女歡喜的點點頭,“喜歡,奴婢謝謝姑娘賜名。”
“恩,喜歡就好,早點兒去休息吧!我這裏不需要人守夜了。”司馬蓉溫和的說道。小宮女道過謝,就給她放下帷幔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司馬蓉分別去向太後和秦殇辭行,太後少不得要賞賜她一些東西。雖然司馬蓉并不缺,但是宮裏的賞賜,是推不掉的,她只好收了起來。
從太後宮裏出來,她就去拜見秦殇。秦殇剛下早朝,看見她過來,臉上一喜,“你怎麽一大早就來了?”司馬蓉把令牌還給他,說道:“大王,臣女進宮多日,也該回家了,今日是來辭行的。”
秦殇的眼神立時黯淡下去,他把令牌推給司馬蓉,說道:“好,我待會兒差人送你回府。至于這個令牌,你先留着,以後想來就來,沒有人可以攔着你。”
司馬蓉哦了一聲,又把令牌塞進衣服裏。她就不喜歡這一點,這古人也不背個包,拿個東西太不方便。
“陪我去禦花園走走吧!我想去散散心,然後就送你出去。”秦殇說着就大步往前走,也不管司馬蓉願不願意。司馬蓉也只好跟了上去。
走到禦花園的深處,秦殇喝退了衆人,只讓司馬蓉陪着他慢慢的走。
“蓉兒,你可知道我是怎麽當上這大王的?”秦殇問道,語氣裏竟滿是傷感。司馬蓉覺得這應該是機密啊!怎麽能随随便便就說出來呢,就沒有答話。
秦殇卻絲毫不在意,仍然自說自話:“我自未出生就和母親被送與趙國為質,母親在趙國艱難的生下了我。若不是後來遇到了游歷四方的師傅,有他的照顧和幫助,我和母親根本活不下來。趙國從未把我和母親當成大秦的王族來看待,他們像對待俘虜一樣的對待我們,沒有即刻殺了我們母子就已經是開恩了。我和母親在那樣豬狗不如的生活裏,一過就是十幾年。”
秦殇陷入了回憶中,他的眼睛有些濕潤,那些過往似乎又一次的挾制住了他。他說的只有短短幾句話,可是司馬蓉卻能想象到那漫長的十幾年裏,他經受了怎樣的苦痛與煎熬。司馬蓉沒有說話,卻不自禁的握住了他的手。
秦殇的身子一顫,回握住她的手,繼續說道:“直到我那從未謀面的父親駕崩。大秦國力日衰,我父親膝下子嗣不多,只有我和另一個皇子可堪當重任。此時,朝廷的局面變得很微妙,昔日輔佐父親的大臣分成兩派,一部分擁立我回秦國當大王,另一部分擁立另一個皇子。就這樣,我才被人想起來,從趙國接回了秦國,而我的母親卻依然留在趙國為質。”
司馬蓉的眉頭皺了皺眉,這就是哪個女子昔日的遭遇嗎?可是她的一舉一動分明潇灑從容,哪裏看的出經受過如此的苦難。
“回秦國的道路并不平坦,我初來到這裏處處都不習慣,尤其是別人看我的眼神。我都咬緊牙堅持了下來,相對于趙國的日子,這一丁點兒的羞辱和難堪又算得了什麽。只要我親政了,就可以接回我的母親,讓她脫離那個苦海。”秦殇繼續說道,他輕輕地嘆息,好像那些日子就在昨天,而他剛剛從生死中掙紮出來。
“我們第一次相遇那一次是怎麽回事?你已經是秦國的大王了,怎麽還會有人追殺你?”司馬蓉問道,她覺得如果這些苦痛說出來他會好過些,那麽她願意分擔。
“那是我去趙國接回我母親的時候,我被人叢恿親自去了趙國。回來的路上遭遇了埋伏,我讓母親和親随走另一條路逃回秦國,我引着追兵跑向另一個方向。我跑了三天三夜,殺了他們很多人,我自己都記不清楚了。就在我快要撐不住的時候。”秦殇說到這裏,看向了司馬蓉,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
“我遇到了你,你可知道那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我從生死邊緣掙紮了回來,九死一生能夠活下來,就是因為遇到了你。你讓我重生,讓我活了下來。你可知道,我醒來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想擁你入懷了,可是我不敢。我一直猶豫着,徘徊着,過了那麽久我才敢握住你的手。”秦殇說道,他的神情有些激動。
晨起的風吹亂了司馬蓉的發絲,秦殇伸出手給她梳理整齊,別在了耳後。司馬蓉聞到他手上淡淡的香味,帶有男人特質的香味。司馬蓉的腦子瞬間清醒了,她想起了鳳清塵,他的身上也有淡淡的香味,和這個不一樣的味道。
司馬蓉下意識的就後退了一步,秦殇卻追着她向前了一步。在司馬蓉開口之前,秦殇再一次的抱緊了她,他的胳膊像一個鐵箍,緊緊的圈住了她。“蓉兒,你願不願意陪在我身邊?陪我開疆擴土,陪我打下大秦的江山,陪我坐擁天下。你可願意?”秦殇低下頭,等着她的回答。
司馬蓉的頭貼在他的胸膛上,她能聽到裏面強烈的心跳聲,他很緊張,很期待,可是司馬蓉滿足不了他的願望。
司馬蓉輕輕推開他的身子,後退一步,恭敬地道:“大王,大王身懷天下,有朝一日必可一統天下,實現夙願。只是,司馬蓉不過是一個世俗女子,怎配與大王坐擁天下,大王厚愛了。”司馬蓉的語氣客氣而疏離,秦殇的手不自覺的就收了回去。
“司馬蓉拜別大王,大王保重,臣女告退”司馬蓉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不等秦殇說話,站起身返回了來時的路。她要出宮,她要去找鳳清塵,那個她心心念念愛着的男人。
秦殇苦笑了一下,看着面前空空如也,他握了握拳頭,昂頭繼續向前走去。禦花園這麽大,卻沒有一朵花能留住他的腳步。
鳳清塵此刻就坐在司馬卬的書房裏,他悠閑地扇了扇扇子,開口問道:“司馬丞相,今日約我前來有何貴幹?”
司馬卬遞給他一杯茶,自己也品了一口,這才開口說道:“鳳谷主,老夫找你是有事相問。你在救小女的路上可曾發生過什麽事?為何小女回來後,性情大變,行事異常?”
鳳清塵想了想說道:“我找到令千金的地方距京城很遠,令千金那時好像受過傷,從山上摔了下來,當時她說好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是否與此有關?”
司馬卬了然的點點頭,果然如此。看來司馬蓉沒有說謊,她真的受了傷。想到她孤身在外颠沛流離 ,還受過如此嚴重的傷,司馬卬心中有一絲不忍,終究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她,又怎能再疑心她呢?
“如此,多謝鳳谷主了,看來老夫是過于緊張女兒了”司馬卬說道。
“為人父母,自當如此,丞相不必言謝”鳳清塵客氣道“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鳳某就告辭了,我也該回清逸谷了,此次也是來道別的,後會有期”鳳輕塵說罷與司馬卬別過了。司馬卬與他相交多時,也就由他自己去了。
司馬蓉看到丞相府的大門,心裏就開始打鼓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她也只能咬着牙上了。
一邊走路,她一邊回想秦殇這兩天的舉動,心裏亂成了一團。他看她的眼神和別人不一樣,她作為女人,能感覺到裏面的含義。可是她的鳳清塵呢?他好像從來沒有用那種眼光看過自己。
“你怎麽還沒有找到我?”司馬蓉自言自語的道,“還是你根本就不想找到我?”她低下頭,輕輕說道:“鳳清塵,我想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今天更晚了,一直埋頭寫作中,忘記了時間(大寫的囧啊!)每天必更,喜歡的大大請收藏哦!
☆、鳳清塵,我想你了。
鳳清塵穿過一條小路,一擡頭就看到了司馬蓉,她慢吞吞的走着,似乎有心事。他頓了頓,還是走上前,該來的始終要來。
“不開心?可是有心事?”鳳清塵上前問道。
司馬蓉聽到第一個字就不敢再動了,她怕聽錯了,這個聲音和說話的人就會不在了。
“我不好,我在想一個人。”司馬蓉低着頭輕聲說道。“哦,想誰?”鳳輕塵問道。
司馬蓉擡起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鼻子一酸,說道:“我想你,鳳清塵,想的不要不要的。”鳳清塵蹙了蹙眉,“那可不太好,我不擅長等待和思念。”
司馬蓉不管他說什麽,跑上前擁住了他的脖子,眼淚一瞬間就下來了,她埋怨的說道:“你怎麽才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鳳清塵沒有動,也任由她抱着。等她哭夠了,鳳清塵才開口說道:“我這不是來了麽?不要再哭了。”
司馬蓉聽着他熟悉的話語,看着他熟悉的面孔,這才破涕為笑,拉着他的袖子,說道:“鳳清塵,你得請我去最大的哪家酒家吃最好的菜,我要把分別以來的每件事都說給你聽,你也要說給我聽。”
“好,我帶你去”鳳清塵說着就一把攬住她的腰,帶着她飛出了丞相府。
有匪君子如圭如璧,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司馬蓉趴在鳳清塵懷裏,盯着他的側臉看,看着看着臉就紅了。
到了酒樓,鳳清塵點的都是司馬蓉愛吃的菜,司馬蓉的胃口也突然好起來,吃的一個不亦樂乎。她看鳳清塵沒動筷子,就自己夾了一筷子菜伸到他跟前,說道:“鳳大官人,吃飯啦,不要只看不吃。”
鳳清塵愣了一下,張口吃了下去。司馬蓉滿意的看着他咽下去,自己才吃起來。吃飯的過程中,司馬蓉一直盯着他,生怕他突然就跑了。
“我吃飽了,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裏?”司馬蓉摸了摸鼓起的小腹,看着鳳清塵問道。
鳳清塵向外面看了一眼,随意的說道:“我帶你去逛花樓怎麽樣?給你換一身男裝,如何?”司馬蓉沒聽懂,以為他說的是逛賣花的地方,就痛快的答應了。
鳳清塵給司馬蓉換了一身男裝,還給她也買了把扇子拿在手裏,遠遠地看上去,還真像個俊俏的公子,就是個子矮了點兒。
“鳳清塵,看花為什麽要換男裝啊?花市不讓女的去嗎?”司馬蓉看着自己的衣服,好奇的問道。鳳清塵唔了一聲,當做回答。
等到了花樓的門口,司馬蓉看到站在門口迎接客人的龜奴,又看了看從裏面出來的擁在一起的男男女女,這才明白原來他們逛得是窯子。
鳳清塵正要踏步上前,司馬蓉就一把拽住了他,氣急敗壞的說:“鳳清塵,你給我站住。你居然帶我來逛窯子?你不會還想當着我的面那個什麽吧?”
鳳清塵挑挑眉,“當着你的面什麽?”
司馬蓉臉一紅,沒好意思說出來,又拉着他後退了一步,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沒想到你還是這樣的鳳清塵,我真是看走眼了。反正你不許去。”司馬蓉說着跺了跺腳,再不肯往前走一步。
鳳清塵走到她面前,故意捏着鼻子說道:“小妞兒,你确定不去?你不去大爺我可要找別的姑娘了,你自己在這裏等着吧!”說罷就跟着龜奴走了進去。任憑司馬蓉喊他,他也不理。
司馬蓉看了看裏面穿的花紅柳綠的姑娘,又聽見裏面莺莺燕燕的嬌語聲,越發的生氣。生氣的扭了扭身子,跟上去了。她一定要問問他,他到底在做什麽,自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為什麽還要這樣。
鳳清塵正摟着一個姑娘在喝酒,冷不防酒壺就被奪了去。司馬蓉一臉怒容看着他,質問道:“鳳清塵,你鬧夠了沒有?我剛才說的不夠明白嗎?你到底要怎麽樣?”
饒是司馬蓉再女扮男裝,這一嗓子基本上也出賣了她。周圍的人都圍攏過來,看着這一對奇怪的男女,有的還在旁邊議論紛紛。
“客官,這位姑娘是你的相好吧?你看看這醋意沖天的,好吓人吶!”鳳清塵懷裏的姑娘嬌聲細語的說道,柔弱無骨的小手還探在鳳清塵的胸口上撫摸。這樣俊秀的美男子她還是頭一次伺候,自然要占夠了便宜。
司馬蓉的眼中簡直要噴出火來,她一把推開了那個姑娘,又掀翻了面前的桌子,桌子上的飯菜灑了一地。老鸨一看這是要鬧事兒的,立馬就招呼幾個龜奴上前,準備把司馬蓉打出去。
龜奴的棍子還沒碰到司馬蓉,鳳清塵的扇子已經敲在了他的胳膊上,他看到自己的胳膊以一個十分怪異的姿勢扭曲着,接下來就傳來鑽心的疼。他呼天搶地的喊了幾聲,就疼暈了過去。
妓院裏的老鸨是最有眼力見的,她一看這公子的身手,就知道自己這裏所有的龜奴都不夠他打的,立馬就換了态度。
扭着水蛇腰走到鳳清塵的面前,嗲聲嗲氣兒的說道:“哎呦,公子,奴家可不是有意為難的,只是這位小姐打壞了我這兒的東西,還吓壞了我的客人和姑娘,你總得給我一個交…”老鸨嘴裏的話還沒說完,眼睛看着鳳清塵的手,再也挪不開了。
鳳清塵的手上拿着一錠金子。老鸨使勁眨了眨眼,确定是金子沒錯,這下笑的更甜了。正要伸手拿,鳳清塵就說話了:“她想砸就讓她砸,壞了東西我來賠你。”
老鸨哪有不同意的,接過金子就帶着姑娘們退的遠遠地,既然招惹不起,那就躲遠點兒,反正一會兒有人賠金子,她正好可以重新翻修一下這院子。
司馬蓉看着鳳清塵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心中越發的有氣。好,你不是有錢嘛!我讓你賠個夠。
司馬蓉看也不看,抓到什麽就扔什麽,大的小的統統都能摔得摔,能扔的扔,能撕的撕,能砸的砸。她怎麽就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呢?她愛的這麽辛苦,為什麽他就感覺不到,還要這樣羞辱自己?她一邊發洩,眼淚就順着臉頰洶湧而下,為什麽要這樣?他為什麽這樣難以捉摸?
整個妓院都被司馬蓉攪得翻天覆地,鳳清塵依然一副淡漠的樣子,他看着司馬蓉折騰的累倒在地上,又伸手拿出幾錠金子,扔給了老鸨,說道:“今天的事情你們就當什麽也沒發生,只當是你們的院子重新整修了,這些錢足夠你們用了。”
老鸨慌忙的撿起金子,結結實實的揣在了懷裏。她恨不得上去親這個美少年兩口,沒想到他年紀輕輕,居然如此富有。
“公子放心,我們的嘴是最結實的,嘿嘿嘿嘿。”老鸨走上前讨好的說道。
鳳清塵看也不看她,走過去拉起司馬蓉向外走去。他力氣很大,司馬蓉掙不開,一路被他拖着走。
一直走到沒人的巷子,鳳清塵才放開了她。司馬蓉不等他說話,就使勁把頭發上的發冠摘下來,摔在了他懷裏,質問他:“你這算什麽?你到底怎麽了?為什麽要羞辱我?”
“我沒有羞辱你,我只是想帶你去玩玩兒,是你自己想的太多了。”鳳清塵依然不緊不慢的說道,全然不在意剛才發生的事情。
他這麽一說,司馬蓉反而被噎住了,張着嘴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
鳳清塵看她無話可說,也沒有想要勸慰的意思,只是平靜的說道:“走吧,玩兒也玩兒了,我送你回去。”
司馬蓉本來想不讓他送,但是轉念一想,他萬一再跑了呢?自己先消消氣,待會兒問問他的住處,不能再讓他不明不白的走了。
回到丞相府,司馬蓉的氣也消了。鳳清塵把她送回住處,就準備離開。司馬蓉卻在他轉過身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她的手和鳳清塵的手交叉着握到一起,她使勁兒攥了攥,這樣就不怕他突然跑了。
“鳳清塵,你是故意氣我的對不對?你不是這樣的人,我知道你不是的。”司馬蓉晃了晃他的手說道,雙眼閃着期盼的光,希望得到想要的答案。
鳳清塵扭了扭頭,嘆聲說道:“也許你想錯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什麽樣子的,你又怎麽會知道?”
司馬蓉搖了搖頭,固執的說道:“不是的,我就是能感覺得到,就是能。你不許再走了,你告訴我你住在哪裏?你家在哪裏?我想你的時候,要去哪裏找你?”司馬蓉一連串的質問,她急切的想知道答案,關于他的一切。
鳳清塵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我該來的時候自然會來,你好好的做你的丞相千金就好了,實在無需和我這樣的人過多來往,我不是一個好人。”
司馬蓉甩了甩他的手,聲音有些哽咽道:“鳳清塵,你在說什麽?你不是答應我不會抛棄我的嗎?你答應過的。”
“蓉兒,怎麽可以這樣跟鳳谷主說話?太失禮了,還不退下?”司馬卬說着,從假山後面走了出來。
司馬蓉和鳳清塵的對話他都聽見了,他作為一個父親,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兒對眼前這個男人的心意。只是,從他看到的情形,他覺得恐怕這只是自己女兒的一廂情願。更何況,他也不允許自己的女兒對別人動情,這于他的大計無益。
鳳清塵的神情瞬間變了幾變,他一時疏忽,竟然沒聽到有人過來。“司馬丞相,我和令千金之間有些誤會,說幾句話就走。”鳳清塵說道。
司馬蓉聽着他們之間的對話,疑惑的道:“爹爹,你們說什麽?你們認識?什麽鳳谷主?”
司馬卬笑了笑,走上前,拉開了司馬蓉,說道:“這位是鳳清塵,清逸谷的谷主,也是爹的朋友。”
“鳳清塵,你怎麽會和我爹是朋友?什麽時候的事?”司馬蓉被司馬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