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騙過了,沒理由騙不過秦殇。可是秦殇的表情分明告訴她,你覺得我會信麽?
司馬蓉累的氣喘籲籲,秦殇卻依然面無表情,她一時生氣,也忘記了身份,上前就推了秦殇一把,把秦殇推了個趔趄,嘴裏還嘟囔着說:“你要不要這麽小氣,我都原諒你了,你還不原諒我,咱倆扯平了。”
“蓉兒,不得無禮。”一聲呵斥,把司馬蓉吓得停住了手。司馬卬走進來,瞪了她一眼,司馬蓉讪讪的收回了手,老老實實站在了一邊。
“大王,小女無禮,請大王恕罪”司馬卬恭恭敬敬的請罪,他也不明白這個女兒到底怎麽了?難道腦袋真的摔壞了?
“無礙,我和令千金之前偶然見過一面,有些誤會,現在已經沒事兒了”秦殇大度的說道。
司馬卬完全沒有多想,他覺得只要女兒沒有得罪他,怎麽都好,就說道:“那就好,酒席已經備好,請大王入席。”
秦殇揮了揮衣袖,沖着司馬蓉偷偷眨了眨眼,就在司馬卬的恭請中去用膳了。
司馬蓉跟在後面也想走,被司馬容若一把扯了回去,“蓉兒,大王起駕的時候,我們要恭立身側,否則,你這個樣子,有多少腦袋也不夠砍的。”司馬容若說完,瞪了她一眼也走了。
司馬蓉在後面張了張口,伸手指了指他們的背影,說了一句“算你們厲害,有什麽了不起,一代君王不也被我拉下水了,哼!”也搖搖晃晃的回自己屋裏去了。
☆、進宮
自從知道了司馬卬的女兒是司馬蓉後,秦殇就總想去相府溜達溜達,奈何他是大王,總去多有不便。再有就是,每次去都讓丞相空歡喜一場,還得忙着接駕。
焦竑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禦史大夫和他的幾位親信已經多日不上朝了,司馬卬就算是到了朝堂也基本無話可說,把秦殇憋屈的滿肚子火沒處發。
“大王,我們要不要去丞相府找蓉姑娘去?”王喜小心的問,他發現每次大王滿肚子火沒處發的時候,只要見了蓉姑娘就會笑逐顏開。
秦殇皺皺眉頭,“寡人見她做什麽?寡人是一國之君,總去丞相府也不像話。”
“大王說的是,不過奴才看蓉姑娘頗有些機靈勁兒,太後她老人家快生辰了,讓蓉姑娘來幫忙布置壽宴,一定會很熱鬧的。”王喜讨好的說道。
秦殇回頭看了看王喜,平日裏沒覺得他有多機靈,今天怎麽變聰明了。借這個機會不僅可以見到她,還可以趁機宴請群臣,看一看有哪些人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秦殇想了想,就這麽定了,就對王喜吩咐道:“去丞相府和各官員府邸傳旨,太後壽誕,宴請群臣,允許攜帶家眷同行。再給丞相府下一道旨意,宣司馬蓉宮侍奉太後,親自為太後準備壽宴之事,以表其尊太後之心。”
“是,大王”王喜領了旨意,樂呵呵的就去了,看來自己這個主意出對了。
司馬家接到聖旨,家裏就炸開了鍋。司馬卬前思後想,百思不得其解,就把司馬容若一起找來商議。
“容若,你覺得大王此舉有何意義?難道是想試探我司馬家是否忠心與他?”司馬卬坐在書桌後,緩緩地開了口。
司馬容若也想不透,“孩兒也不是很明白大王此舉,宣臣子的子女進宮陪伴太後也不是沒有過,但多半是為了挾子以壓制臣子,可大王對您實在不必如此。”
這也是司馬卬擔心的,難道他已經懷疑自己了?可是眼下聖旨已經來了,他們除了領命也沒有其他法子可想,畢竟他不是真的想反他,除了他,自己已經沒有其他的棋子可以掌控了。
可眼下這個棋子已經漸漸要脫離他的掌控,甚至從一開始就沒有被他完全掌控過,他有點兒擔心,希望自己的女兒不要白白錯失這個機會。想了想他對司馬容若吩咐道:“你去告訴蓉兒,讓她進宮後好好守着規矩,尤其在大王面前要好好表現,不可莽撞行事,沖撞大王,明白嗎?”
“義父,您不會是想?”司馬容若遲疑着問道。
司馬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就是這個意思,既然大王不主動要求,那我們就只好順水推舟了,若能順勢而下就最好,若是不能,與我們也沒有什麽損失,不是嗎?”
司馬容若點點頭,可他還是有點兒擔心,“可是義父,蓉兒她一定不會同意的,她那個脾氣若是鬧起來,恐怕不好收拾。”
司馬卬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不過他根本就不擔心,他的女兒,他自然有辦法對付她,就說道:“所以說我們只是順水推舟,若被她知道了,就由着她鬧去,反正她也翻不出天來。她是我生的,我自然知道她的弱點。”
司馬容若應了聲是,按照他的吩咐去了,臨走到門口,他又回頭看了看司馬卬的方向,他覺得司馬卬能做到丞相的位置,不是沒有道理的,可惜他最終是得不到他的真傳了。
司馬蓉是整個相府裏炸鍋炸的最厲害的,她已經在屋裏來來回回的走了好幾趟了,手指頭都被她自己咬腫了。
“好端端的宣我進宮做什麽?不會是要砍我的頭吧?嫌我上次把他拉下水要報複我?還是覺得我騙了他所以要教訓我?可是我也沒想到我會是丞相的女兒啊?”司馬蓉邊走邊唠叨,侍女的眼睛都快轉暈了。
“小姐,你歇一會兒吧!你走了大半天,肯定累了。”一個侍女小心的說道,她強烈懷疑自己的小姐腦子出了問題,以前她雖然也會鬧,但是大部分時候還是一個标準的大家閨秀,笑不露齒,行不露足,不會這麽自言自語,更不會說話這麽随意。
“起開起開,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煩,這個秦殇可不是可省油的燈,以前他每次惹了事兒,都會牽連到我的,這次宣我進宮一定不是什麽好事。”司馬蓉不耐煩的說。
她實在不喜歡這些個侍女,除了會看着她什麽也不會,成天就知道“小姐,大人不讓你出去”,“小姐,今天要穿這件衣服”,“小姐,您的發髻梳的太不合規矩了,這個簪子不是用在這裏的”,除此之外就什麽也不知道,簡直就是個擺設。
司馬蓉正想把她們都趕出去,司馬容若就進來了,看到她的樣子,噗嗤就樂了。司馬蓉哼了一聲,悶悶不樂的坐到了椅子上,“你是來看笑話的?随便笑好了,反正我這也不對,那也不對。”司馬蓉撇撇嘴說道。
司馬容若坐了下來,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一邊喝一邊自言自語:“哎呀,你說這杯茶她有什麽不一樣呢?都一樣的被我們品茗,一樣的解渴。但是,它的不同之處就在于,每一種茶都是獨一無二的,都有适合它的器皿和沖泡方法。”說罷就笑眯眯的看着司馬蓉。
司馬蓉扭過頭,下巴枕在胳膊上,一只手接過茶杯,就着喝了一口,不解的問道:“你是說我也是獨一無二的嗎?可是爹對我并不滿意,整天除了限制□□就是對我大呼小叫,也很少陪我說話,只會訓斥我,你說我在他眼裏也是獨一無二的嗎?”
司馬容若看着她小小年紀就充滿憂傷的眼神,心中有一絲的不忍,他握住她的手,溫柔的說道:“你知道為什麽自你娘走了以後,義父大人一直沒有再續弦嗎?”
司馬蓉搖搖頭,她當然不知道,她連這個娘什麽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司馬容若接着說道:“因為他怕你過得不好。你娘死的時候,義父還不是丞相,卻也正是炙手可熱的時候。多少大臣都想讓自己的女兒嫁給義父,希望聯姻來與他結盟,可是義父都拒絕了。他知道那些官宦家的子女有多麽高傲與自私,她們嫁給他是為了享受榮華富貴,怎麽會甘心照顧并非自己所生的子女呢?甚至她們還會為了自己的孩子而千方百計的要你死。所以義父一直沒有續弦,獨自将你撫養長大。他又怎麽會不疼你呢?”
司馬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些過往她根本不知道,自然不會往深處想。不過,司馬容若這麽一說,她倒覺得這個丞相還是很不錯的,古代的男人應該很少有這麽為子女着想的吧!他們有的是三妻四妾,孩子死了再生一個就是。
“嗯,你這麽一說我就舒服多了。哎,怎麽每次我想不通的事情,你一說我就想通了,你是不是學過心理學啊?”司馬蓉推了推司馬容若,調皮的說道。
司馬容若皺皺眉頭,詫異道:“什麽學?”司馬蓉吐吐舌頭,知道自己又用錯了詞,她裝傻充愣的說道:“什麽什麽學?我沒說啊,你聽錯了吧!”
司馬容若無奈的笑笑,她近來總這樣,說一些奇怪的話,然後轉腦袋就忘。司馬蓉一拍腦袋,想起來自己最重要的事情還沒問他,就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聲的問道:“容若,你說秦殇把我召進宮去,不是要殺了我吧!”
司馬容若看看外面,小心的噓了聲,“是大王,直呼大王名諱,你不要命了?”“哦哦,是,是大王”司馬蓉連忙改口,他們這麽小心翼翼弄得自己也緊張起來“大王會不會殺了我?他不會這麽小心眼兒吧?”
司馬容若笑笑,她也有害怕的時候,說道:“不會,大王要殺人哪兒還需要宣你進宮啊,直接下一道旨意,将你五馬分屍就是了,沒必要這麽啰嗦。”
“五馬分屍?這麽殘忍?”司馬蓉看着他驚恐的說道。看來古代的刑罰果然很重。“是啊,絞刑,淩遲,五馬分屍,這都是大秦的刑罰啊!”司馬容若說的輕描淡寫,司馬蓉聽得腿的軟了,古人太恐怖了,看來電視劇裏演的都是真的。
司馬蓉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我如果做錯了,會不會被他這麽弄死?”
司馬容若搖搖頭“不會,你進了宮好好守着規矩,不要沖撞大王就會沒事。”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伴君如伴虎,你只要守着規矩就好,無須和大王走的太近。畢竟他是一國之君,在宮裏和在相府是不一樣的,你掌握好分寸,不要失了規矩。”他終究不如丞相,即使他無法阻攔,他也不想這船走的太快。
“哦,我知道了,我一定會老老實實的,不惹他生氣也就是了。”司馬蓉聽話的說道。
太後并不像司馬蓉想象的那樣,一副兇巴巴的樣子。這個太後不但慈眉善目,言語之間還很和氣,絲毫沒有架子。而且,她保養得宜,看上去很是年輕。
司馬蓉低着頭,不敢再看第二眼,這哪裏是秦殇的娘,說是他的姐姐也不為過。“怪不得他長那麽好看一張臉,原來是有着如此美的娘親,基因的力量果然強大”司馬蓉自言自語的道。
“你在說什麽?上前回話。”太後對她招招手,顯然聽到了她的聲音。
司馬蓉乖乖的上前,嘴巴瞬間跟抹了蜜一樣甜,“臣女方才說,怪不得大王如此英俊威武,原來是來自太後的風姿,太後母儀天下,儀态萬方,當真是讓臣女羨慕的緊。”
“啊呵呵呵呵”太後嬌笑連連,宮中許久沒有人這樣哄她開心了,心中不由得對司馬蓉生出了喜愛之心,說道:“你這丫頭,倒是伶俐的很,難怪大王召你來為哀家布置壽宴,可見你的鬼點子一定很多。”
“太後過獎了,臣女的這點兒小心思,難為太後看的上,這是臣女的榮幸呢”司馬蓉甜甜的說道。她本來不擅長這樣的阿谀奉承,可是司馬容若叮囑在先,弄得她壓力大的很,只好硬着頭皮上了,也是她運氣好,這太後居然很好相處,真是謝天謝地。
太後愈發的喜歡司馬蓉,她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司馬丞相果然教女有方,知書達理,聰明乖巧。哀家的壽宴就全權由你來辦了,可不要讓哀家失望啊。”
“太後放心,臣女一定用心去辦,包您滿意。”太後說的放心,司馬蓉也答得幹脆,壽宴嘛!點兒大個事兒啊。
“太後,那臣女就先退下了,大王給臣女安排了住處,臣女就不打擾太後午休了”司馬蓉看話也說的差不多了,就準備告辭。
太後也确實困倦了,打了個哈欠,就揮揮手說道:“嗯,你先退下吧!”
出了太後的宮殿,司馬蓉就大大地松了一口氣,跟太後說話還真是累,都怪司馬容若,把宮裏說的跟龍潭虎穴似的,害的她一路的提心吊膽,其實什麽事兒都沒有。
“司馬姑娘,大王等候您多時了,跟奴才走吧!”司馬蓉剛走沒幾步,一個內侍監就走過來跟她說道。
司馬蓉頭又大了,見完太後見大王,有完沒完了?但是她不敢說出來,只好耐着性子,陪着笑臉兒問道:“敢問這位公公,大王他找我什麽事兒啊?”
內侍監搖搖頭,回道:“奴才不知,大王只是讓來接姑娘過去,別的沒有吩咐。”司馬蓉哦了一聲,只好跟在後面走。這宮裏的規矩嚴,做奴才的肯定不敢過問主子的事情,只能照着吩咐辦事。
走了很遠很遠,司馬蓉感覺腿快要斷了的時候,內侍監終于說了句到了。司馬蓉擡頭一看,倒吸了一口氣,心道:好氣派的宮殿,原來大王可以住這麽豪華,這麽牛掰的宮殿,怪不得那麽多人要造反。宮殿的大門上寫着三個字,司馬蓉有模有樣的指了指,不認識。
“司馬姑娘,大王的寝宮到了,您快進去吧!”內侍監說道。司馬蓉指了指自己,說道:“我自己進去?你不去嗎?”內侍監搖搖頭,說道:“奴才還有其它的事要做,請姑娘自己進殿即可,請!”
司馬蓉只好客氣的點點頭,艱難的邁開步子,踏上了臺階。
剛走到大殿門口,門就自動開了,吓得司馬蓉差點兒退回去。司馬蓉望着兩人高的大門,嘴裏啧啧有聲,“啧啧啧啧,難道這是自動門?還帶感應的?古代的技術有這麽先進?”
司馬蓉正在思考這個問題,門後面就走出來四個內侍監,對着她一躬身,其中一個說道:“司馬姑娘,大王有請。”
“切,原來是人工的,我說呢”司馬蓉一邊嘟囔着一邊走進了大殿。
本是炎熱的季節,大殿裏卻一片清涼,甚至有點兒冷,主要是太大,太空曠了。
內侍監帶司馬蓉走了幾步,就站在原地不動了,只讓司馬容一人上前。司馬蓉小心翼翼的往裏看了看,幾案後面正坐着一個人,正是秦殇。他着一身便衣,手裏拿着一束竹簡在看。她走近了,他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司馬蓉只好按照規矩,在距離他幾步遠的地方,恭恭敬敬的磕頭行禮,“臣女司馬蓉參見大王。”
司馬蓉跪了一會兒,前面沒有動靜,她也不敢擡頭,心道:不是應該叫我平身的麽,難道這家夥睡着了,沒聽見?”她自顧自的想着,只好又高喊了一聲“臣女司馬蓉,參見大王。”
“平身”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就在司馬蓉頭頂上方響起,聲音裏還透着忍俊不禁的笑。司馬蓉擡起頭,秦殇就站在他跟前,威武高大,英俊不凡,臉上卻帶着小孩子捉弄別人後勝利的笑容。
“哼”司馬蓉氣呼呼的站了起來,手指頭杵着秦殇的腰際,說道:“堂堂大王,居然如此捉弄一個小女子,你威嚴何在?哼!”
秦殇看着她生氣的樣子,覺得甚是可愛,不禁又想捉弄她,就裝作生氣的樣子,大喝一聲,“大膽司馬蓉,竟敢在寡人面前無禮,可知你犯了死罪?”
司馬蓉這下真的被吓到了,她慌忙的收回手指,緊張的咬在了嘴裏,神情慌張的左看右看,然後問道:“那那那,我該怎麽辦?”她一着急就忘了司馬容若教的請罪詞,大白話就說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你的樣子太好玩兒了,哈哈哈哈”秦殇指着司馬蓉笑的樂不可支。司馬蓉一臉的黑線,知道自己再次被耍了,果斷上去給了他兩拳,邊打邊嘟囔道:“我讓你個該當何罪,我讓你個在寡人面前無禮,你砍我呀?你絞我呀!我就打你了。”
鬧了一陣,司馬蓉适時地收了手,她知道在宮裏和在外面始終是不一樣的,無論做什麽都要有個限度,但是心裏上還是放松了下來。
“大王,你找我何事啊?”司馬蓉毫不客氣的喝了一口秦殇遞過來的水,開口問道。
“我這次宣你進宮舉辦壽宴,有兩個目的。一是因為我想為太後盡盡孝心,但是我又忙于朝政,實在沒有時間策劃壽宴,只好請你出馬了。二呢,我想趁機看一看朝中有多少人是有異心的,我也好心中有數。你可願意幫忙?”秦殇看着司馬蓉問道。
司馬蓉心道:就這事兒啊,太小case了,就說道:“當然願意,你我是朋友啊,你有事我自然要幫忙。”
本是随意的一句話,卻讓秦殇心中一熱,他有多久沒有聽到這樣簡單的承諾了 ?他已經記不清楚了,還好,有她在。
“好,寡人賜你一枚令牌,你在宮中可以自由出入,可以随意調派差遣宮中人,若有為難,盡管來找寡人”秦殇說着,把一枚小小的令牌遞給了司馬蓉。司馬蓉看了幾眼,也不知道上面寫的什麽,就仔細的收了起來。
☆、太後壽誕
作者有話要說: 俺是新人一枚,還請多多關照!已經接連更了七八章,有看文的大大們,喜歡的話就關注一下吧!每日必更,不斷更哦!歡迎收藏!歡迎評論的來。
司馬蓉把酒器一件件擺好,日子過得很快,明天就是太後的生辰了。她的任務也快結束了。這幾日秦殇朝政繁忙,日理萬機,也不得空看她,她正好落的清閑,省的見了他總是跪來跪去的,跪的她膝蓋疼。
“蓉姑娘,臺子上的木椽好像有些不太牢靠,要不要再上去重新捆綁,加一根上去?”一個內侍監走過來問道。
司馬蓉擡頭看了看,一根估計也足夠支撐了,左右就用一次,就揮揮手懶懶的說道:“算了,估計夠支撐了,上去太不方便,就這樣吧!”內侍監應了聲是,就轉身去忙了。
司馬蓉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進宮的第二天,司馬卬就讓在宮裏當值的司馬容若來傳話,讓她不要胡亂出主意,太後的壽宴馬虎不得,宮裏有宮裏的規矩,一切還是聽從宮裏主事的,她只要幫忙打理即可。
司馬蓉想的一肚子新奇的點子,就這樣泡湯了,她能不郁悶嗎?這哪裏是讓她來出主意,分明是來打雜的。
“嗯哼”一聲輕咳從身後傳來,司馬蓉懶洋洋的回頭,居然是司馬容若。
司馬蓉立馬跟打了雞血似的,跳起來抱住他的胳膊,歡喜的說道:容若容若,我的好大哥,我想死你了”
司馬容若挑挑眉,不滿的說道:“哎呀,好難得啊,終于叫大哥了啊。”
司馬蓉裝作沒聽見,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他今日一身戎裝,比平日裏看起來更加精神,顯得威風凜凜。
“大哥,你怎麽穿上盔甲了,還有空進宮來看我?”司馬蓉吧拉着他的衣袖子好奇的問道。“明天是太後的壽誕,宮中來往之人繁多,大王命王将軍和我進宮守衛”司馬容若說道。
司馬蓉腦袋轉了轉,秦殇嘴上說是借太後壽誕看衆大臣的心意,卻把王将軍給調來了,看來這不僅僅是祝壽啊!
司馬蓉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說道:“哦,這樣啊,那你明天會在壽宴上嗎?”
司馬容若點點頭,“會,明天我和王将軍會不離大王左右。”說着又看了看司馬蓉叮囑道:“你不許胡鬧,明天不許亂跑,要在我能看得到你的地方,知道嗎?”司馬蓉看他表情嚴肅,趕緊點了點頭,司馬容若拍了拍她的頭,就去繼續巡邏了。
司馬蓉這下不淡定了,這分明是要政變的節奏啊?以前每次秦殇有事她都跟着倒黴,這次還不知道要怎麽樣呢?司馬蓉心想:明天一定要躲得遠遠的。”
太後生辰這一天,衆大臣早早地就進了宮,有的還攜帶着家眷。司馬蓉忙活完就去了後臺,雖說大主意不讓她出,但是添一份心意總可以吧!
宮裏的壽宴其實簡單的很,不過就是些歌舞助興,外帶幾場戲劇,以博太後一笑。饒是這些,也一直到了午後,司馬蓉覺得沒意思的很,躲在後臺睡了好幾覺。
等歌舞伎都退下去了,衆人以為要去赴宴的時候,後臺忽然傳來悠揚的樂聲,空中開始紛紛揚揚的下起花瓣雨。緊接着,臺子的中央緩緩上來一個着粉紅色舞裙的女子,手執一個花籃偏偏起舞。背景後跟随着舞蹈傳唱起祝壽詞。
臺下的衆人看着這新奇的節目,都伸長了脖子聽着、看着。連太後都看的津津有味。
就在舞蹈将罷,歌詞唱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緊接着傳來“砰”的一聲,臺子頂上的帷幕快速揭開,一個巨大的壽桃懸在舞臺上方,随着壽桃緩緩打開,一個紅色衣裳的女子背對大家,緩緩走出壽桃。女子手持卷軸,衣袂翻飛,舞蹈着自空中緩慢降落。
落到一半的時候,女子忽然轉過身,雙手展開,一個大大的壽字被她舉在頭頂,衆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司馬蓉得意的看着衆人的反應,她只要落地後恭祝一句“太後千秋”,就可以完美結束了。就在這時候,司馬蓉頭頂忽然傳來“咔嚓”一聲,支撐她的木頭斷裂了,司馬蓉腰間的繩子一松,她的身子猛的一沉,臉一下就白了。
就在這一瞬間,秦殇一個飛身上前,一把抱住了快要掉下來的司馬蓉,複又飛身上去,騰出一只手和司馬蓉一起展開壽字,穩穩的降落了下來。
“恭祝太後千秋,萬壽無疆”秦殇攜司馬蓉跪下,一起恭賀道。
文武百官也齊刷刷的跪下,齊聲恭賀道:“恭祝太後千秋,萬壽無疆。”呼聲震天。太後高興的合不攏嘴,說了幾句致謝的話,看時辰差不多了,命大家起來,就宣布宴席正式開始了。
司馬卬遠遠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又看了一眼秦殇,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司馬蓉看大家都去赴宴了,就一個人溜達到了禦花園。她最煩這筵席間的推杯換盞,不去也罷。
宮裏的禦花園可比司馬家的花園大出十倍不止。禦花園裏的假山流水各式各樣,看的她都快迷路了。
正是花開的季節,禦花園裏的花草樹木競相開放,美不勝收。司馬蓉在一個長凳上躺了下來。禦花園裏有很多亭臺、椅凳,為的是方便逛院子的人歇歇腳。
司馬蓉躺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不仔細找都找不到。繁盛的花草遮住了西下的光線,清風徐來,司馬蓉舒舒服服的躺下,她想睡個懶覺。宴席估計要吃到天黑了,她有的是時間。
“大人,我已經打聽清楚了,丞相只不過是奉旨赴宴,與我們一樣,并未見得是支持秦殇,大人放心”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來。
緊接着,一個渾厚的嗓音哼了一聲,“一個自小在外長大的皇子,想不費一絲力氣就得一個太平天下,沒有這麽容易,他一意孤行,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上次的事算他命大。”
司馬蓉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她沒動彈,那倆人離她應該不遠,司馬蓉不敢打草驚蛇。
渾厚的聲音繼續說道:“焦竑的事情還沒有結束,此事容後再議。今天只要表明态度即可,不可以有太大的動靜,你沒看秦殇把王簡之都調回來了,還有司馬容若,這倆人武功高強,我們不能輕舉妄動。”
“是,大人,那我們這就回去吧!好戲該上場了。”尖細的聲音回應道,還帶着兩聲得意的笑聲,聽得司馬蓉起雞皮疙瘩。
說話的倆人聲音越來越遠,司馬蓉才慢慢探起了身子。她看不見這倆人的臉,但是看清了他們的服飾和發冠。她略一思忖,心中有了主意。
一聲嘆息,司馬蓉心道:原來秦殇這個大王表面上風光,背地裏卻如此不易。看來自己要再幫他一次了,至于管不管用,試試再說吧!
司馬蓉整理整理衣服,昂頭闊步的向宴會走去,反正有她爹和司馬容若在,沒有她不敢幹的事兒。
壽宴上酒席正酣,推杯換盞的好不熱鬧。司馬蓉悄悄走進去,秦殇正好看見她,就低聲跟自己身邊的王喜吩咐了一句,王喜點點頭,朝司馬蓉走來。
“司馬姑娘,請随奴才過來”王喜對着探頭探腦的司馬蓉說道。
司馬蓉正在看女賓席這邊,她不知道自己該坐在哪裏,也不好意思問別人,正在發愁,聽到聲音立馬點點頭,跟着走了。
王喜把她領到一個單獨的席位上,不靠前也不靠後,卻剛好可以讓她看見大殿中的情形,她對着秦殇挑挑眉,看來是他讓人給自己預留的。
司馬蓉剛一坐定,幾個內侍監就麻利的擺好了碗筷,倒上了酒,司馬蓉禮貌的說了聲謝謝,卻不想吓得那幾個內侍監差點兒把酒壺掉在地上,一個勁兒的跪地求饒。司馬蓉只好說了聲,下去吧,赦免了他的膝蓋。
太後左顧右盼的看了好幾眼,才看到司馬蓉入了席,她笑了笑,高聲說道:“司馬丞相當真是教女有方啊,她為哀家辦的壽宴,哀家很是滿意。哀家對她真是越來越喜歡了,丞相可要讓她以後常常進宮來看哀家哦!”
司馬卬不敢推脫,只好起身說道:“承蒙太後不棄,這是小女的福氣,多謝太後。”
司馬蓉暗中吐了吐舌頭,這個太後也是個演戲的高手,這分明就是在給他兒子和司馬卬拉近乎,還要拿自己做擋箭牌,高手。
“太後,老臣借太後生辰之際想給太後講一個笑話,博太後一笑,太後可願聽“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來。司馬蓉順着順着聲音望去,不出自己所料,果然是禦花園裏看到的身影,看來這就是他要說的好戲了。
“好啊,太仆大人有此雅興,就說來聽聽”太後臉上帶着得體的笑容,沒有一絲的不快之意。
“老臣的花園裏一直都種着蘭花,向來都是長得整整齊齊,一派繁榮之象。但近日老臣忙于事務,多日未曾去過,近日再一去,竟發現這花園裏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棵狗尾巴草。這狗尾巴草長得甚是礙眼,卻偏偏想要擠進這蘭花園,占據一席之地。老臣想要把這狗尾巴草拔掉,沒想到這草長得甚是牢固,竟讓老臣摔了個跟鬥,老臣的腦袋現在還疼呢,真是不值啊。哈哈哈哈”這太仆大人說着就自顧自笑了兩聲,大臣中果然有幾個随聲附和的。
司馬蓉看了幾眼,有的人幸災樂禍,有的人一臉怒容,卻沒有人出來說一句話,司馬蓉牢牢地記住了這些人的面孔。
“哈哈哈哈,太仆大人,那你可真是要好好照顧你的花草和你自己啦!”太後也笑道,聲音依然平靜,就好像真的只是聽了一個很好聽的笑話。
司馬蓉不由得暗中點了個贊,真是越老越精。再看秦殇的臉,臉上的肌肉都繃緊了,估計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再不出手,她也要咬碎自己的牙了。
“這位大人”司馬蓉站起身,撇了撇嘴,朝太仆大人的方向說道:“依我看你是太老了,真的不适合種花養草了。更何況,這蘭花雖好,卻未免過于較弱,成不了氣候,說不定哪天一陣風吹雨打就死翹翹了。這狗尾巴草雖然是草,但是□□異常,耐力非凡,我倒是覺得與衆不同呢。”
司馬蓉字字句句都打在太仆大人的臉上,太仆大人立時就挂不住了,指着司馬蓉“你你你“了半天,最後氣的一屁股坐下了。
秦殇的眼睛一直看着司馬蓉,從她站起來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離開過。太後眯了眯眼睛,淺啄了一口酒,這丫頭的性子,她喜歡!
司馬蓉說完,并未坐下,也不顧一直在邊上給她打眼色的司馬容若。自顧自的走出位子,高聲說道:“太後娘娘,臣女也有一個節目想要獻上,不知道可不可以啊?”
太後還沒說話,秦殇就大手一揮道:“好,寡人允了。”
司馬蓉走到司馬容若的邊上,一把抽出了他的佩劍,也不管他氣的臉紅鼻子歪,又走回大殿中間,朗聲說道:“臣女想舞上一段劍,太後、大王,請指教。”
話未畢,司馬蓉的劍就游龍走鳳舞起來,她會的都是鳳清塵教的,雖然招式不多,但是每一招都是殺招,加上她嬌弱的身軀,舞起來竟然別有一番風味。
司馬蓉一邊舞,口中還念念有詞“堂堂男兒者,頂天可立地,戚戚小人耳,狐威嫣嫣;開疆破土兮,壯我河山,異己之心也,天地可誅!”
誅字剛念出來,司馬蓉手上的劍正畫了一個圈,她的劍尖閃着光,沖着太仆大人的胸口刺去,劍勢如虹,勢不可擋。整個大殿中的人都驚得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