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漂亮的劍花,把魚子蘭看的連連拍手。
“沒想到你這麽厲害,快點兒教給我,我也想像你一樣”魚子蘭等不及想上手了。鳳清塵把劍遞給她,握着她的手教給她如何使用,又把剛才的幾個招式讓她重複了幾遍。
看她耍的熟練了,就放開了她的手,讓她自己練。魚子蘭按照他的指導,唰唰的舞了幾下,還挺像樣。
“腰上也要用力,氣要繃住,否則手一松,很容易傷到自己。”鳳清塵說着就用手扶住了魚子蘭的腰,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他說話的時候氣息撲在魚子蘭的側臉上,魚子蘭覺得癢癢的,腰上的手輕輕一用力,她一下身子就繃緊了,動作就僵在了哪裏。
“怎麽不練了?招式要連貫,才會發揮全部的作用”鳳清塵還在說着,完全沒注意到魚子蘭的變化。
“我,我,你的手”魚子蘭小聲的說着,她臉頰通紅,目光看了看腰間的手。鳳清塵順着眼光看下去,才發現自己攬住了她的腰。
魚子蘭的腰肢很細,鳳清塵的大手一伸,就環住了她。她身上女兒的體香刺激着鳳清塵,他不自覺的靠近了她。魚子蘭感覺到他的動作,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就在鳳清塵要吻上她臉頰的時候,他又忽然松開了她。看着她閉上的眼睛和因為害羞而通紅的臉頰,他猛的搖了搖頭,說了一句“明天再練”,就扔下她回了屋裏。
魚子蘭看着他關上的房門,怔在了原地,難道她的感覺錯了嗎?
鳳清塵的傷漸漸痊愈,倆人之間卻少言寡語。鳳清塵倒是淡然,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不自在的是魚子蘭,她百思不得其解,這個鳳清塵到底怎麽回事兒,談個戀愛也這麽糾結。要麽行要麽不行嘛!幹嘛時好時壞!糾結歸糾結,鳳清塵教她的功夫倒是都學會了。
這天練完劍後,魚子蘭就氣呼呼的回了房間。鳳清塵無意理會她的生氣,搖搖扇子出門去了。走到一條無人的街道,一個男子正等候在哪裏。看到鳳清塵過來,他恭恭敬敬的俯身道:見過主上。
鳳清塵嗯了一聲,問道:“可通知他們了?”男子點頭應是,“已經說了,相信他們很快就會行動的。”
☆、拉風的爹
魚子蘭睡醒了一覺,還是決定應該找鳳清塵談談,問問他到底要怎樣。
一打開房門,魚子蘭就被門口的景象給鎮住了。門口整整齊齊站着一隊人,勁裝束服,看到她開門出來,齊聲呼喝“參見大小姐。”
這陣勢着實把魚子蘭給吓住了,她第一反應就是轉身沖進屋裏,死死的抵着房門。她緊閉着眼,使勁兒抵着門,生怕那些人闖進來。
等了一會兒,外面卻再無動靜了。魚子蘭晃了晃腦袋,難道是我做夢?她使勁兒捏了捏大腿,果然很疼。揉了揉臉,她決定再開門看看。門一打開,那群人還在,一看到她還是一聲呼喝“參見大小姐”。魚子蘭再次沖回去。
正要關門,一只五指修長的手就抵在了門上,那只手很有力道,魚子蘭使出吃奶的勁兒愣沒關上門。
“蓉兒,不要鬧了,快出來”手的主人說道,聲音居然有點兒熟悉。魚子蘭想,難道還有別人知道她的臨時名叫蓉兒。魚子蘭看了看,确定這只手不是鳳清塵的,鳳清塵的手指也是修長,但是比這只手還要白,還要瘦些。
“你是誰呀?你怎麽知道我叫蓉兒?”魚子蘭隔着門問到。手的主人似乎不耐煩了,用力一推,魚子蘭和半關住的門都被推開了。
一個束發高冠的男子走進來,手持一把劍,他溫和的笑笑 ,說道:“我當然知道你叫蓉兒,整個丞相府都知道啊!”
魚子蘭盯着男子仔細看了看,居然有點兒面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她手指着男子“你、你、你”了半天,也沒想起來。
男子卻突然靠近他,在她耳邊小聲說道,“你不會看上我了吧?給我錢和吃的,想睡我?”男子說完就朝她擠了擠眼。魚子蘭哦一聲,想起來了,“司馬容若,沒錯吧!”魚子蘭開心的說道,看來自己記性還不差,尤其是看見長得帥的男人,記性就更好了。
“嗯”司馬容若拍拍手,“好記性”。
“你來這兒幹嘛?不會是找我要銀子吧?你後悔啦?”魚子蘭看着他,謹慎的說道,心想:要銀子也不至于整一隊人來啊,太吓人了。
司馬容若搖了搖頭,“不,是接你回家”。說着就要來牽魚子蘭的手,魚子蘭大叫一聲“老流氓”,一巴掌打在他手上,猛的向後跳開了一步。
司馬容若被她的動作給驚呆了,他詫異的看着眼前的魚子蘭,十分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人。“蓉兒,你怎麽突然變的這麽奇怪?那天在大街上你都沒認出我,讓我一度懷疑自己認錯了人。”司馬容若說道。
“切,你才奇怪好不好?大白天就要拉我的手,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嗎?”魚子蘭氣鼓鼓的說道。
司馬容若簡直哭笑不得,他也不顧魚子蘭的反對,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領,把她憑空提起來,另一只手放下劍,翻開了她後頸的頭發,看到她後頸上的紅痣,他松了一口氣,看來沒找錯。
魚子蘭使勁兒掙紮了兩下,發現司馬容若只是看了看她的脖頸,奇怪的說道:“你幹什麽?不會我的後頸恰好有一顆痣,所以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吧!”
司馬容若一挑眉毛,輕輕放下她,說道:“對啊,你的後頸就是有一顆紅痣,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司馬丞相的獨女,司馬蓉。”
魚子蘭的腦袋簡直要爆炸了,什麽!司馬丞相的獨女!丞相诶!還是獨女!要不要這麽拉風?一穿越就穿越到了丞相千金的身上,這簡直比中了□□還要讓人意外。魚子蘭覺得一定是她家祖墳冒青煙兒了,要不這好事兒能讓她趕上。
司馬容若看着魚子蘭的表情變來變去,就晃了晃她的頭,說道:“現在可以跟我回家了嗎?你出走的這一個月,義父快要急瘋了,到處派人找你。”
魚子蘭還在掰扯這個司馬千金的問題,聽到司馬容若問她,她迷茫的擡起頭問道:“什麽?出走?我離家出走了?”
司馬容若點點頭,覺得她越來越奇怪,她怎麽連這個也不記得了?
“蓉兒,你到底怎麽了?怎麽什麽都不記得了?”司馬容若擔心的問道。
魚子蘭心道:我要記得才叫奇怪,我要說我是現代人穿越到了這個叫司馬蓉的身上,你肯定會吐血。但是總得找個理由編過去,想了想,就說道:“是啊,你不知道,我從山崖上滾了下來,摔壞了腦袋,什麽都不記得了?”魚子蘭說着還眨巴眨巴眼,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司馬容若果然信了,他緊張的看了看魚子蘭的頭,确定沒什麽外傷了,才放心下來。
“既然如此,就趕緊跟我回家吧!找宮裏的太醫好好給你看看!”司馬容若說着就要把魚子蘭帶走。魚子蘭不肯動,她看着外面的方向,擔憂的說道:“我還有朋友在這裏,我要告訴他才行,要不他會擔心的。”
司馬容若卻好似沒有聽見這句話,他看魚子蘭不動,抱起她扛在了自己肩上,強行帶她離開。魚子蘭又喊又鬧的掙紮了一番,完全沒有用,司馬容若就像個鐵人一樣,死死地扛着她向外走。
魚子蘭一看沒戲了,頓時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鳳清塵,快來救我!”
鳳清塵的房門依舊一動不動,魚子蘭以為他沒聽見,又使勁兒喊了一聲,還是沒有反應。魚子蘭有些慌了,她努力地想擡起身,向着鳳清塵房門的方向伸了伸手,口中喃喃的喊着:“鳳清塵,為什麽?”
丞相府的宅子相當的大,司馬容若扛着魚子蘭走了好久,魚子蘭都快轉暈了。把她塞給一群侍女,吩咐給她梳洗幹淨,司馬容若就出去了。
魚子蘭被一群人圍着,想走也走不了,只好任由她們收拾。這群丫頭手腳很利索,給她剝個精光,洗了個熱水澡,又把她拖到一間布置的很是雅致的房間裏,給她換了身衣服,又上了妝。
整個過程,魚子蘭都沒有聽到一個人說話,看來這丞相府的規矩真的很嚴,都說古代大戶人家規矩多,看來真的沒錯。
“姐姐們,你們這到底要幹什麽呀?給我梳洗打扮這麽久?要去見誰啊?”魚子蘭實在忍不住了,不禁問道。
誰知道她這一問,一群侍女普通就跪下了,口中說道:“小姐饒命,奴婢們不知做錯了什麽?”
魚子蘭吓了一大跳,撫着胸口說道:“哎呀,你們沒做錯,我只是問句話,你們幹嘛磕頭下跪的,吓死我了。”
侍女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小姐怎麽不一樣了。一個膽子大的就上前挪了兩步,小聲的說道:“回禀小姐,公子說讓奴婢們給您梳洗打扮好,大人在書房等着見您呢!”
“大人?那個大人?”魚子蘭問道。
“回小姐,是您的父親,司馬大人啊!”侍女奇怪的看着她說道,她覺得小姐越來越奇怪了,怎麽連自己的父親都不知道了。
魚子蘭立馬後退了一步,連連揮手道:“我不去,我不認識他,我才不要見他呢!”
“不要見誰啊?出走一個月,越來越沒規矩了”一個雄厚的聲音從屋外傳來,侍女們慌忙讓出了一條路,恭敬地叩頭,“見過大人,小姐已經梳洗好了。”
“唔,都下去吧!”進來的男人說道,一雙銳利的眼睛看向了魚子蘭。他就是大秦國的丞相,司馬卬。
司馬卬打量了魚子蘭幾眼,坐了下來,又指了指一邊的位子示意魚子蘭坐下,魚子蘭已經被這老頭的氣勢給壓倒了,乖乖的就坐下了。
“我不管你這一個月去了哪裏,既然回來了,就給我好好的待在家裏,哪兒也不許去。你的事容若已經告訴我了,我會讓太醫過來好好給你診治。至于哪件事。”司馬卬說着看了看魚子蘭,看到她沒有說話,以為她還在賭氣,就嘆了一口氣,接着說道:“先緩一緩吧!如今情勢有變,暫時不提也罷!”
魚子蘭腦子裏轉了一千遍,哪件事,到底什麽事啊?發現司馬卬在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說話,她覺得老瞪着眼睛裝傻充愣也不是個事兒,只好清了清嗓子,說道:“哦,好,那就先別提了。”
司馬卬再無他話,站起身背着手就出去了。臨走前吩咐門口的守衛和丫鬟好好看着魚子蘭,不許她再跑出大門一步。
魚子蘭看司馬卬離開,籲了一口氣。她覺得簡直壓抑死了,這丞相真不是蓋的,幾句話就把自己給說的沒脾氣了。魚子蘭覺得這次死定了,沒想到這具身體居然有這麽橫的一個爹,完了,全完了。
魚子蘭在丞相府溜達了一圈兒,也沒有想出離開的辦法。這丞相府太大了,她來的時候完全沒記住路,現在連大門都沒找到,更別說走了。至于高高的圍牆,以她的身高,沒有梯子是不可能翻出去的。更何況身後的丫鬟、家丁跟着好幾個,他們寸步不離,魚子蘭想甩都甩不掉。因為司馬容若吩咐了,如果小姐再跑出去,讓他們提腦袋見,他們不敢不盡心。
“哎呦,累死了,我想喝水,還想吃東西,還想找把扇子,還想拿我的那把劍,誰給我拿去啊?”魚子蘭倚在假山上,哼唧着說道。她想把身後的人支開,就一直提無理的要求。
這些丫鬟和家丁也真是利落,不一會兒的功夫,扇子、糕點和水就捧到了魚子蘭面前,關鍵是始終有兩個人守在她身邊,讓她什麽招也使不出來。
魚子蘭拿了一塊點心塞到嘴裏,恨恨的嚼了幾下,含糊的說道:“算你們狠,哼!”剛要轉身,一個人從假山上跳了下來,站在她的跟前,手中的一把劍刷刷的耍了幾下,一回手扔給了她。
魚子蘭接過來一看,心中一喜,居然是她的劍,鳳清塵給她的劍。劍鞘上還有她要求他刻的字,一個清字。魚子蘭央求了鳳清塵半天,鳳清塵才同意給她刻上。
“司馬容若,謝謝你!你去哪裏找到的?”魚子蘭抱着劍問道。
司馬容若也把自己的劍抱在懷裏,不過動作比魚子蘭帥多了,他笑笑說:“就在你住的那間客房裏,這麽好的劍,丢了可是人生一大憾事。”
“是啊,如果丢了,我會很難過的。”魚子蘭握着劍,愛不釋手的說道。
“看劍”司馬容若對着魚子蘭突然喊道,手裏的劍已經出鞘,劍尖直對着魚子蘭。
魚子蘭向後一窩腰,避過了劍鋒,又快速的挺身回來,她的劍已離了劍鞘。一個俯身,魚子蘭的劍反手揮下,劍鋒在距離司馬容若的脖子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劃過,她又快速的回身抽劍,劍鋒又從司馬容若的腹部前劃過。
司馬容若吃了一驚,一掌砍在魚子蘭的肩頭,魚子蘭的手一松,劍落在了地上。司馬容若腳尖一踩劍柄,魚子蘭的劍已經到了他的手中。
“好淩厲的殺招,好鋒利的劍,蓉兒,是誰教你的劍法?”司馬容若看着手裏的劍問道。
魚子蘭坦然答道:“是鳳清塵教我的,他說這些招式不一定能打敗別人,但是能保命。”
司馬容若聽到鳳清塵三個字,古怪的笑了笑“鳳清塵?”
魚子蘭直視着他,說道:“是啊,我的朋友,就是他教的我劍法,這把劍也是他給我買的。”魚子蘭說着從司馬容若手裏搶回了劍,小心的插回了劍鞘裏。
“嘿嘿,買的?你說這把劍是買的?”司馬容若不相信的問道。魚子蘭點點頭“是啊,就是買的,花了他好大一筆錢呢。”
司馬容若收好劍,向前走了幾步,自然自語的道:“只怕是有錢也買不到吧!”
魚子蘭沒聽清他的話,追問道:“你說什麽?什麽買不到。”司馬容若笑笑,改口說道:“沒什麽,既然花了大價錢買的,蓉兒一定要保護好這把劍,千萬不要弄丢了。”
魚子蘭把劍重重的摟在懷裏,生怕它這一刻就被人搶走,神情無比堅定的說道:“一定會的,劍在人在,劍毀人亡。”
鳳清塵回到客棧,魚子蘭已經不在了。他走到她的房間,她的東西都已經拿走了,包括他送的那把劍。他一寸寸的撫摸着屋子裏的一切,眼神無比的溫柔。他的手下走進來,回禀道:“主上,那位姑娘已經被接走了。”
鳳清塵點點頭,“我知道,不就是我把她送走的麽?”手下遲疑了一下,試探着問道:“主上不想讓她走?”
鳳清塵的手顫抖了一下,眼神又恢複了冷漠,他淡淡的說道:“她只是一筆交易,她走了,我要的才能得到。”
手下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分明看到主子眼裏的不舍,但是他知道有些東西自己不該問,只好搖搖頭,退了出去。
☆、心計
秦殇回到宮裏多日,心煩不已。想到今日白□□堂上的争執,他頗有些頭痛。表面上那些人都服從他,背地裏卻是暗潮洶湧,有些人還是在暗中和他作對,始終想把他從這個位置上給拉下來。
秦殇不由得苦笑,本來這個位置就不應該是他的,若不是局面如此混亂,他那個沒見過面的父親又怎麽會把這個國家交給他。他自小不在幽都生活,對這裏的情勢完全不了解,雖然有一定的財力支撐,可是光有錢財,沒有人,想守住這裏談何容易。
“大王,丞相大人求見”侍監王喜進來通報。秦殇擡起頭,吩咐道:“請司馬大人進來。”
司馬卬恭恭敬敬的跪下去,才要叩頭,秦殇就上前扶起了他,“丞相無須多禮,快請起來,賜坐。”王喜很快的把軟墊兒鋪好,請丞相坐下來。
“大王,微臣今日聽說了朝堂的争議,關于和趙國結盟的事情,不知大王有何想法?”司馬卬問道。
秦殇撫了撫額,他正為此事頭疼,“寡人也很為難,現在以代國實力最為強大,若我們與趙國結盟,勢必會引來代國的讨伐。屆時,就算我秦國與趙國合力對抗,只怕也只會兩敗俱傷。”
司馬卬點點頭,說道:“大王說的是,只是我們若不同意與趙國結盟,那麽趙國若來攻打我秦國,到時候我們腹背受敵,恐怕形勢會更加不利啊。”
秦殇為難的就是這裏,結與不結,都是兩難。眼下代國虎視眈眈,只一心盼着其他四國相互攻打,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呢,到時候沒有國家能與他抗衡,離他統一天下就不遠了。
司馬卬頓了頓,轉移了話題道:“這件事一時倒也不急于解決,畢竟結盟是大事,各國都需要時間衡量。只是,眼下關于上大夫焦竑勾結北蠻人,出賣我秦國國土一事,大王可有處置?”
白□□堂上争論的就是此時,秦殇當然想處置了焦竑,只是焦竑黨羽衆多,如果處置了他,他的黨羽就會借此機會徹底翻臉。他們本來就不想秦殇當秦王,只是不好明着反他。若是不處置,那麽此時支持秦殇的人只怕也會對他失去信心,從而倒戈相向或者冷眼旁觀,到時候,他就更加步步維艱。
司馬卬看秦殇不說話,心中已經猜到了□□分。他是只老狐貍,當然明白秦殇的為難之處,他也不是不可以幫秦殇解決眼下的困境,畢竟把秦殇從趙國接來繼承王位,也有自己的意思。眼下的困境,只要他肯出手相幫,秦殇自然能解燃眉之急。只是,他不能白白幫這個忙,他經營了一輩子的心血,需要秦殇拿東西來交換他才能出手。
“丞相可有良策,可否說來聽聽?”秦殇看着他說道,他知道這只老狐貍在放長線,但又無可奈何。
“呵呵呵”司馬卬輕笑兩聲,說道:“老臣覺得殺了焦竑容易的很,只是這火一旦點燃,是很難撲滅的,沒有足夠的水源,只怕是會引火燒身吶!”他說的不痛不癢,其實都切中了要點。
秦殇暗自咬了咬牙,卻仍然笑着說:“丞相說的是,找水容易,引水難,寡人也只能暫時隔岸觀火了。”秦殇現在還沒到絕路,他還不想求他,畢竟自己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他要衡量值不值。
秦殇的手放下來,觸碰到了腰間的玉佩,他的心一下子柔軟起來。他的手握住玉佩,溫柔的觸摸,仿佛上面還殘留着她的溫度。
司馬卬看秦殇并不打算接他的餌,就只好說了幾句客套話,告辭了。
司馬卬走後,秦殇把玉佩拿在手裏,細細的觀賞。他又想起了魚子蘭的那雙大眼睛,他昏迷後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其實他昏迷的那幾天一直是有意識的,他能聽到她叽叽咕咕的自說自話,能感覺到她溫柔的給自己洗手擦臉,小心的給自己喂食湯藥。除了他母親之外,再沒有別人對他這樣好、這樣溫柔過。
他自小見慣了人情冷暖,看多了世人拜高踩低,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姑娘。她不谙世事,平等的對待所有人,對世間一切都不在乎,卻又對自己在乎的堅持到底。可是,自己欺騙了她,她也許再也不想見到我了吧,秦殇這樣想道,小聲的呢喃着:“你在哪兒?若你在,可會和我一起笑對這一切?”
司馬卬思考了幾天,和秦殇的那次商談反而讓他沒了底,他總覺得秦殇還有別的後招,他不肯定,不知道該不該賭一把。正在思考,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司馬卬還沒說話,門應聲而開。
“司馬丞相,你的千金已經回來了,你的諾言是否該兌現了?”來人搖着扇子,邊走邊說,一襲白衣,如清風徐來。司馬卬指了指座椅,對來人說道:“鳳谷主,好久不見,請坐!”
鳳清塵很随意的坐了下來,似乎對這裏已經很熟悉了。他收了扇子,打量了司馬卬幾眼,開口問道:“司馬丞相,我鳳清塵答應的事情已經做到了,丞相何時兌現?”
“鳳谷主放心,我司馬卬會将銀兩如數奉上,只是我還有一事想請鳳谷主幫忙,不知道鳳谷主可願意?”司馬卬笑看着鳳清塵問道。
鳳清塵颔首“說來聽聽。”司馬卬靠近鳳清塵在他耳邊耳語一番,鳳清塵聽罷,眼光一亮,說道:“有意思,我接了。”
夜深人靜,秦國監牢裏的人已經都睡熟了。幾個黑衣人悄悄的摸進來,手起刀落,利落的幹掉了看守的獄卒。
黑衣人進到牢房,拿着畫像一間間的尋找,不多時,就找到了。幾個人利落的斬開牢門,趁那人還沒清醒,手起刀落,一顆人頭就沾着血滾在了地上。黑衣人對視一眼,确認找對了人,飛快的逃出了牢房。
第二天一大早,秦殇還在穿戴朝冠,王喜就連滾帶爬的跪在了跟前,結結巴巴的回禀道:“大王,以禦史大夫和李将軍為首,一衆官員在朝堂上鬧起來了。”
秦殇頭疼的撫了撫額,問道:“怎麽回事?”
王喜顫顫巍巍的說道:“昨天夜裏,天牢被劫,上大夫焦竑被殺了。”
“滾”秦殇一聽此話,怒從中來,一腳踢翻了身邊給他穿鞋的侍女。吓得一幹人等都停下了手裏的活,慌忙的跪在了地上。
秦殇轉身把幾案上的東西摔了個精光,他覺得還不解氣,又把幾案掀翻,扔出了老遠。“都滾出去”秦殇對着跪的滿屋子的人怒吼道,一幹人連忙應是,倆滾帶爬的出去了。
發洩了一通,秦殇疲憊的坐在地上。他們就是要絕他的後路,就是要讓他吃盡苦頭,秦殇想。他不知道究竟是誰做的,也不想知道,不管是誰,都是為了逼他去走他們想讓他走的路。
秦殇抱住了頭,冕旒上的珠子垂在他的臉上,他伸手撥了一下,珠子晃了一下,又回了原位。秦殇慢慢的擡起了頭,他背負的是大秦的江山,他不能就這樣認輸,不能如同喪家之犬一樣,被他們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擁立他們說的那個廢物做大王,毀掉秦國的一切。
秦殇整好衣冠,一步步的出了門,向朝堂走去。他要回去厮殺,奪回屬于他的一切,就算流再多的血,他也要殺回去。
司馬卬坐在書桌後面,聽着司馬容若向他禀報朝堂上發生的事。自他和秦殇商談之後,他就稱病沒去上朝,這些事都是靠別人傳話過來。
“義父,您真的打算袖手旁觀?大王可是您一手扶持的啊。”司馬容若說道。
司馬卬轉了轉大拇指上的扳指,若有所思道:“唔,我當然不會袖手旁觀,只是現在還沒到最後一步,我們要賭一把。”
司馬容若問道:“賭什麽?”司馬卬笑了笑“賭我們司馬家世代的榮耀。”
司馬容若還想說什麽,門口有人敲了敲門,回禀道:“大人,門口通報,說大王駕到了。”司馬卬一驚,看了看司馬容若,趕緊起身出去迎接了。
秦殇知道司馬卬稱病不朝後,就決定來看看他。他目前沒想出更好的辦法,但是也不想跟這個老狐貍托底,他也想來摸摸他的底。
“大王,您還是進屋歇一歇吧!老臣的院子裏實在沒什麽可看的。”司馬卬跟在秦殇的後面,關切的說道。
秦殇自進了丞相府,就一直在院子裏逛,一直不肯進屋。司馬卬不敢怠慢,只能一直陪着。秦殇看司馬卬一直跟着他,就說道:“丞相,你回屋歇着吧,寡人随意走走就好,丞相的府邸風光甚好,寡人想看一看。”
司馬卬不肯,執意要陪侍在側。秦殇只好說讓他去準備飯菜,自己準備留在這裏用飯,司馬卬猶豫了下,只好退了下去,留下司馬容若陪在左右。
“哪裏能過去嗎?”秦殇指着荷花池的方向,問司馬容若。
司馬容若頓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可以,只要撐一葉小舟就可以。”
“唔”秦殇點點頭,不等司馬容若有所反應,一躍而起,飛身朝着荷花池的中央掠去,留下衆人一臉的驚愕,他隔空喊道:“不許跟過來,違者殺無赦。”剛想追上去的司馬容若一下頓住了腳步,為難的看了看秦殇飛去的方向。
魚子蘭在相府裏待了一段時間,左等右等都不見鳳清塵,嘴裏把他恨了一萬遍,心裏卻着實思念的緊。她也漸漸接受了司馬蓉的身份,沒辦法,誰讓她占據了這個身體呢,她總要給人一個交代吧!其實她覺得,做丞相的女兒也不賴,最起碼是個官二代,從今以後橫着走都沒問題。更何況這個丞相大人還是很疼愛她這個女兒的,除了不給她自由,別的都能給。司馬蓉就司馬蓉吧,還有一個武功又高又帥的義兄,也不吃虧。
天氣漸漸熱了,司馬蓉沒事兒就喜歡待在水邊。丞相府的荷花池圍湖而建,裏面種滿了荷花,她就時不時的搖一只小船到荷花的深處,躺在小船上,盡情享受自己的時間。只有這個時候是沒人跟着的,因為回去的路只有一條,她們放心的很。
今天的太陽很毒辣,司馬蓉怕曬黑了,就摘了一支荷葉擋住自己的臉。她眯着眼睛想着鳳清塵,埋怨他還不來救自己,還一度懷疑他是不是把自己給忘了。
“鳳清塵,你個負心漢,答應不抛棄我的,你沒有做到”司馬蓉想到也沒別人,就喊出了聲。她早就想痛痛快快發洩一下了,憋在心裏太難受了。
船搖晃了一下,司馬蓉以為是司馬容若來了。他經常會這樣,無聲無息的跑到司馬蓉身邊,司馬蓉的這個秘密基地他是知道的,所以她動也沒動,懶得理他。
過了一會兒,來的人還是沒有動靜,這不太符合司馬容若的風格,他一向會說兩句的,很少這麽安靜。司馬蓉摘掉荷葉,陽光照的她有點兒睜不開眼,她眯着眼睛說道:“司馬容若,你怎麽不說話?”
船那頭的的人彎下了腰,俯身在司馬蓉的上方,一個略帶沙啞的的聲音傳來:“幾天不見,你就不認得我了嗎?”
司馬蓉眯着眼睛看了看,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手裏的荷葉也扔了出去,她結結巴巴的說道:“秦,秦,秦殇?哦不,秦王?”秦殇眨了眨眼,微笑看着她,說道:“真好,在這裏遇到你。”
司馬蓉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是該給他跪下行禮,還是跟以前一樣當他是哥們兒?
看司馬蓉沒有反應,秦殇站直身子,用力晃了晃船,船身搖晃起來。司馬蓉緊緊的抓住船铉,等扶穩了,她悠悠的開了口:“我說秦大王,你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司馬蓉一開口,秦殇就笑了,這才是他認識的蓉兒姑娘,“怎麽,你怕了?怕了就說話,我就不欺負你了。”
司馬蓉眼睛一轉,起身就要推他,結果船身不穩,她一下子向水裏倒去。秦殇慌忙伸手拉她,卻被她用力一扯,倆人雙雙掉進了水裏。
司馬蓉不會游泳,一下水就慌了,掙紮之下,灌了好幾口水。秦殇在水裏努力地抓住她,把她拽出了水面,拖到了船上,自己也上了船。
司馬蓉吐出幾口水,換了換氣才緩過來,只是衣服都濕透了,緊裹在身上。再看秦殇,他也好不到哪裏去,發冠都被自己扯歪了,頭發淩亂的貼在臉上。
“咯咯咯”司馬蓉笑起來,指着秦殇說道:“一代帝王,竟然被我拖下水,你也沒誰了。”
秦殇也吃吃的笑了,“蓉兒姑娘,你還生我的氣嗎?”司馬蓉搖搖頭“不啊,你是一國之君,身份特殊,沒有說出實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早就不生氣了。”
其實她一開始只是有些詫異,事情來得突然,她沒有心理準備,才讓他誤會自己生氣了。當時的情況,又不允許解釋,她都明白。這是秦殇這段時間聽到的最舒心的話,他松了口氣,伸出手說道:“那走吧,我帶你回去。“
司馬蓉伸手挽住他,秦殇順勢攬住她的腰,腳下一使力,帶着司馬蓉飛了回去。
司馬容若正在岸邊等的焦急,就看到秦殇攜着司馬蓉飛掠過來。他眉頭舒展開來,在看到倆人的衣服都濕了以後,又擰緊了眉頭,看來情況不妙啊。
“大王,您怎麽樣?有無大礙?”秦殇一落地,司馬容若就緊張的上前詢問,秦王的安危可是關乎他司馬家的生死啊。
“寡人沒事,只是蓉兒姑娘身子濕透了,煩勞你找人給她換身衣服,免得着涼。”秦殇還不忘關心司馬蓉。
司馬容若看了看自己的義妹,随口說道:“哦,令妹無礙,多謝秦王帶她回來。”
秦殇的動作一下停滞了,令妹?他疑惑的眼光看向司馬蓉,司馬蓉做了個無奈的手勢,這次換她對不住了。
換好衣服,司馬蓉就颠兒颠兒的跑到秦殇跟前去解釋了,把她如何如何失憶,又如何如何被接回相府簡單陳述了一下。她覺得自己編的已經夠好了,連她爹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