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她拍過的地方,神情怪異的說道:“蓉姑娘,那是一個秦字。”魚子蘭看了他一眼,心道:我去,我竟然沒認出來,太丢人了。随口說了句“哦,原來是秦字。”秦殇看她的眼神就更怪異了。魚子蘭以為是秦殇詫異她居然不識字,就把頭扭了過去,小聲地嘟囔:“不就是個秦字嗎?不認識又怎麽樣?不是說古代的女人都不念書嗎?有什麽好奇怪的?”
秦殇沒聽到她的自言自語,暗自嘆了口氣,這丫頭,太奇怪了。
馬車停停走走,一直走了三天才到京城外。秦殇打算先不進城,告辭了車隊的人,就帶着魚子蘭尋了一處客棧,打算先住下。魚子蘭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做,但是她自己人生地不熟,也只能聽他的。
客棧的老板說話倒是客氣,可是就是不讓他們住,因為他們身上沒有錢。魚子蘭身上值錢的家當都給了那個馬隊的人,實在拿不出東西了。秦殇又拿出了玉佩,跟老板商量先抵押在這裏,等他們籌到錢再來贖回。魚子蘭又要搶回去,秦殇卻說,這次沒關系,只是先抵押在這裏,等他去親友家裏拿了錢就能贖回去,魚子蘭這才收了手。
客棧的老板拿起玉佩仔細的看了看,臉上閃過一絲訝然,又仔細看了看眼前的倆人,臉上的疑惑更重。不過他是做生意的,不好多問,就同意了,給他們開了一間客房。
這是秦殇要求的,他怕夜裏有什麽事情發生,住一間房裏,他好來得及保護魚子蘭。魚子蘭到沒有多想,她知道古人是最講規矩的,秦殇看上去是個很有修養的人,肯定不會亂來。
夜裏休息的時候,秦殇讓魚子蘭睡在床上,自己打了個地鋪。魚子蘭奔波了好幾天,終于能睡了踏實覺了,躺下就睡着了。
秦殇放心不下,只是閉上了眼睛休息,意識卻是清醒的。
前半夜還是很太平的,只有魚子蘭時不時的說些夢話。後半夜的時候,秦殇聽到客棧的上空不時的有會輕功的人掠過。他緩緩的起身,守在了魚子蘭的床前。
魚子蘭也醒了,看到秦殇坐在床前,剛要問他不去睡覺幹什麽。幾支箭破空而來,秦殇猛地一矮身,趴在了魚子蘭身上。箭擦着他的發絲,釘在了牆上。
秦殇從被子裏把魚子蘭扯出來,拉着她沖了出去。月光把外面照的很亮,院子裏一下變得很安靜。秦殇知道,越是安靜越是波濤暗湧。
幾個黑衣人持着劍,無聲的從房頂上翻下來,圍住了他們兩個。魚子蘭害怕的牽着秦殇的衣角,她覺得簡直倒了八輩子黴,自來到這裏就沒安生過,真想找把槍把這些黑衣人給突突喽!媽蛋的,讓不讓睡個好覺了。
秦殇的刀已經丢了,此刻只有硬搏了。幾個回合下來,黑衣人死傷了好幾個,秦殇趁機拿了一把趁手的劍在手裏。
手裏有了武器,秦殇就不再畏首畏尾。很快,第一波人就倒下了,第二波人又圍了過來。這些人很有規矩,無聲無息,一直用這種車輪戰耗着他。一波又一波,秦殇都記不清楚殺了多少人。院子裏的屍體已經擺滿了,秦殇的身上沾滿了血,有他自己的,也有黑衣人的。
魚子蘭和秦殇背對而立,小心的防備着周圍。最後一波黑衣人死後,院子裏又安靜下來。魚子蘭剛想說話,呼喝聲突然而至。兩邊的房頂上,一下子站滿了弓箭手,原來他們早有埋伏。
所有的箭都對準了他們,只要他們一動,瞬間會被射成刺猬。秦殇吐了一口血水,悲怆的說道:“蓉姑娘,我秦殇今日連累你為我而亡。若有來世,我秦殇必會傾盡天下,為你而生。”
魚子蘭咂了咂嘴,嘆口氣說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這兒說這些,再說我也聽不懂啊!”說罷又仰天長嘆,“哎!枉我一個現代人,也躲不過這箭雨啊。都說暗箭難防,我看這明箭也他媽難防好麽?更何況還這麽多。”
秦殇顧不上聽魚子蘭說什麽了,他握住了魚子蘭的手,等待最後時刻的到來。
☆、大王,再見!
空氣中傳來了利器快速破空的聲音。秦殇還沒有看清是什麽暗器,只見銀光一閃,屋頂上的弓箭手中就響起了一片慘叫聲。
弓箭手紛紛捂着脖子摔下了屋頂,這些人脖子裏血流如注,倒地即亡,很快就死傷了大半。剩下的弓箭手急忙搭弓射箭,想要拼死一搏。但是這點兒弓箭對于秦殇已經構不成威脅了。
格擋開弓箭,秦殇準備帶着魚子蘭殺出重圍。夜空中卻突然傳來一聲輕喝,“都給我住手。”一匹白練從天而降,一個白衣女子踏練而來,她身姿輕盈,似仙女下凡一般。
輕輕落到秦殇跟前,白衣女子嫣然而笑,聲音缥缈如夢幻一般,“秦公子,久違了”。秦殇卻不解風情的揮了揮劍,不客氣的說道:“原來是代國的離公主,這種把戲還是不要在我跟前賣弄了吧!”
離公主輕輕一笑,聲音恢複如常,依然清麗悅耳,“不愧是五葉真人的大弟子,這點兒小把戲完全迷惑不了你”。
魚子蘭看着這個如幻似仙的代國公主,不禁感嘆,果然是人外有人,這女子長得也太美了,如果這古代女子都長這樣,那還有她魚子蘭什麽事兒啊。她又扭頭看了看秦殇,心道:唔,果然是英雄配美人。秦殇這帥小子還挺有福氣,這女的看樣子就對他有意思。
秦殇看她又在發呆,就使勁兒推了她一把,差點兒把魚子蘭推到地上。魚子蘭使勁兒瞪了他一眼,什麽人吶,一見到美女就對自己下這麽重的手。
“我說這位神仙妹妹,你倆好好敘舊,那個我先告辭了哈!”魚子蘭說着就準備哈腰逃跑,被秦殇一把抓了回來,呵斥她道:“你給我老老實實站在這兒”。魚子蘭給了他一個白眼,卻老實的站在了邊上。
離公主掩嘴輕笑,眼神卻不時地瞟向秦殇。秦殇裝作看不見,冷冷的說道:“離公主真是過獎了,五葉真人不也曾是你的授業恩師麽?只是離公主如今武藝超群,恐怕已經不記得自己曾經的恩師了吧!”
離公主聽他這樣說,卻并未生氣,依然笑着說:“是啊,是我的恩師又如何,我堂堂一國公主拜他為師已經給足了他面子,還要我銘記他一輩子麽?”
魚子蘭不禁撇了撇嘴,揶揄着說道:“我就呵呵了,這一國公主過河拆橋的本事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吶!嬌滴滴的姑娘家,耍起厚臉皮還真是當仁不讓啊!”
秦殇沒忍住,差點兒笑出聲,離公主這下子繃不住了,她堂堂公主,居然敢有人這樣說她。她打量了魚子蘭幾眼,發現她衣冠平平,不過是個普通人,眼中不由得有些鄙夷。她挺了挺身子,居高臨下的說:“本公主不會自降身份跟卑賤之人說話。”
秦殇怒視她一眼,剛要說她。魚子蘭輕輕扯了扯他的衣服,示意他別說話,自己卻恭恭敬敬的說道:“是,公主大人,那您就用您高貴的身份跟上面那些人說吧,我們先走了啊!”說着就要拉着秦殇逃跑。
離公主發現了她的意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秦殇的衣袖,嬌嗔的說道:“你不許走,他們不敢動你的。”說罷,對着上面的人呵斥道:“你們聽着,我是代國公主。今天秦殇會跟我走,誰敢傷我,我王兄定會派兵殺光你們每一個人,代國的實力你們是知道的。”
弓箭手們一時沒了主意,交頭接耳說了幾句,正猶豫着,上空又傳來一個人的聲音,遠遠地說道:“既然代國公主親自來了,那我們也不便插手,公主請自便。”這番話說完,弓箭手們迅速的撤了回去,一瞬間就沒了人影,連院子裏的死屍都清理的幹幹淨淨,看來說話這人是他們的首領。
代國公主得意的笑了笑,代國的強盛讓她自小就有傲嬌的本錢。她的手下也從屋頂下飛身下來,守在她的身邊。
魚子蘭發現,這些人手中都握着一個六瓣花朵形狀的武器,每一片花瓣都很鋒利、尖銳,月光下閃着清冷的光,看來剛才那些人就是被這些武器給襲擊了。這個代國公主果然不可小觑,竟然能鍛造出如此厲害的武器。
“秦殇多謝公主解圍,如果沒什麽事,告辭了。”秦殇說着就想拉着魚子蘭離開。離公主還是緊抓着他不放,語氣越發的嬌嗔:“秦殇,你不能走,你要跟我去代國。”
秦殇回過頭,皺了皺眉,“誰說要跟你去代國?我是不可能跟你走的,除非你殺了我。”
離公主一把打開他和魚子蘭的手,往後推了魚子蘭一把,怒氣沖沖的對秦殇道:“秦殇,你給我站住。你留在這裏他們只會追殺你,你何苦這樣,跟我走才是最好的選擇。”
秦殇一把甩開了她,怒目而視,說道:“我寧可死在秦國,也不會在你代國茍且一日,你死了這條心吧!”
離公主點了點頭,恨恨的說:“好,那你就別怪我心狠手辣。”話音剛落,她手中白練忽然出手,一下子纏住了魚子蘭,又快速的把她扯到了自己跟前。她一只手扯着白練,一只手掐在魚子蘭的脖子上,對着秦殇說道:“你不跟我走,就是為了她?那好,我就殺了她。”
魚子蘭心中一萬頭羊駝過去又竄過來,她使勁兒掙紮了幾下,白練把她纏得緊緊的,掙不出來,她只好放棄了掙紮,無奈的說道:“我算是哔了狗了,來了沒幾天,成天被你們殺來殺去,早知道我還不如當初餓死的爽。來來來,你殺了我,趕緊殺了我。反正你們都是高手高高手,就我一個凡人,我活膩了好嗎?來來來,一刀一個小朋友,滅了我。”
離公主和秦殇都被她的話給說愣了,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麽。正愣神兒的功夫,又一個白衣人從天而降。
扇子一揮,鳳清塵就輕飄飄的落在了魚子蘭面前。他白衣勝雪,不染一絲灰塵。看到眼前的情形,鳳清塵皺皺眉,啧了一聲,“我幾天不在你身邊,你又闖了什麽禍?”
魚子蘭簡直冤枉死了,這些禍是秦殇闖的,跟她毛關系都沒有。不過她沒這麽說,她嘻嘻笑了兩聲,說道:“哎呀,鳳清塵,我想死你了。”一句話出口,鳳清塵差點兒噴出來,秦殇的臉上卻有些不自在。
“你不許說話,老老實實的給我待着。”鳳清塵輕斥道。魚子蘭立馬乖乖的閉了嘴。
“這位姑娘,你手裏是我的人,你敢動她,我殺光你們所有人。”鳳清塵很平靜的說道。
這一刻,魚子蘭覺得鳳清塵簡直帥呆了,如果找這樣一個男朋友,那得多拉風啊,誰還敢欺負她?
離公主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她能感覺到,這個人沒有說大話。從他悄無聲息的來到這裏,她就能知道,自己絕不是他的對手。但她也不想就此放手,她想賭一把,就說道:“這位公子,你我素不相識,我無意得罪,我只是想讓秦殇跟我走,如果你能說服他,我就放了這位姑娘。”
“沒有人會跟你走,放了她。”鳳清塵加重了語氣。
離公主看鳳清塵氣勢逼人,知道說好話沒用,只好放狠了架勢,她用力掐住了魚子蘭的脖子,想逼秦殇就範。
魚子蘭被她掐的咳了一聲,剛要罵人。鳳清塵就出手了,手裏的扇子直逼離公主而去。魚子蘭還沒看清他的招式,她就被鳳清塵從離公主手裏搶了過去,一把将她扔給了秦殇。
離公主也确實武藝超群,一匹白練舞的出神入化,和鳳清塵從地上打到空中,一時竟分不出勝負。
秦殇慌忙的看了看魚子蘭的脖子,發現沒什麽大礙,才松了口氣。“你那麽緊張幹嗎?他要殺的是我,又不是你。”魚子蘭看着秦殇緊張的樣子,覺得很好笑。
“沒什麽,我只是不想連累你為我受傷而已。”秦殇小聲的解釋道。魚子蘭揉揉脖子,仰頭看着空中,覺得鳳清塵一時半會兒拿不下離公主。就一把摟住秦殇的肩膀,好奇的問道:“唉,你跟這個離公主是怎麽勾搭上的?說出來讓我聽聽,她為了讓你走,居然要殺我,你說她是不是有病啊?殺了我跟你有什麽關系,真是有意思。”
秦殇嘆了口氣,“是啊,她有病,病的不輕。”魚子蘭就嘿嘿的笑了。
就在這時,離公主被鳳清塵一掌從空中打了下來,離公主捂着胸口敗下陣來。魚子蘭覺得這一下真是解氣,站起身就叫了聲好。這一叫不要緊,離公主的手下本來就想上去幫手,眼下見自己的主子被打了,居然還被人叫好,哪裏還忍得住,手中武器啓動,紛紛出手。
鳳清塵的一把扇子上下翻飛,這離公主手下的武器衆多,一時還真是難纏的緊。秦殇怕鳳清塵敵不過,也翻身上去幫手。
魚子蘭一看又給鳳清塵惹了麻煩,頓時吓得不敢吱聲了,咬着手指頭站在了一邊,遠遠地看着。
離公主的手下都是訓練有素的,花瓣武器使得很是順手,鳳清塵饒是功夫再好,也抵不過這人多,一時也無法全身而退。秦殇就更覺得吃力了,這武器的厲害之處他是親眼見過的,再加上他方才已經和黑衣人打鬥多時,體力早就不支了,此時也是勉強應付。
魚子蘭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上面,她很擔心鳳清塵會受傷,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覺得他不能受傷。離公主此時卻耍起了陰謀,她向來心高氣傲,今天卻連連吃癟,她忍不下這口氣,趁魚子蘭擡頭的間隙,抽出白練就直奔魚子蘭而去。
魚子蘭是個神經大條,又不會武功,怎麽可能感覺得到。就在這一瞬間,鳳清塵直接抽身而下,不顧身後的對手,一揮扇子擋住了離公主的這一記殺招,護住了魚子蘭。身後的敵人卻趁機使出武器,追殺在他身後,他防備不及,花瓣武器就直接打在了他的身上。離公主趁機再次出手,秦殇想去幫忙,卻被其他對手纏住不放,眼睜睜看着離公主的白練和那些武器再一次打在鳳清塵的身上。
鳳清塵硬是頂住了襲擊,轉過身把魚子蘭護在身後,一只手揮出扇子,幾枚毒針急速射出,離公主的手下為了護主,紛紛為她擋住毒針,有幾人直接被毒針射中,當場斃命。
就在這場面混亂不堪的時候,客棧外忽然傳來了嘈雜聲。客棧的大門被重力猛的打開,一列軍隊整齊的站在客棧外,火把照的外面亮如白晝。衆人停住了打鬥,紛紛站回了自己的陣營。
一個身穿甲胄的男子大步走上前,高喊一聲“參見主公”,就跪在了秦殇的面前,後面的軍隊也整齊的走上前,齊刷刷的跪下,山呼“參見主公。”
客棧的老板顫顫巍巍的走上前,雙手把玉佩遞給了秦殇,又重重的跪了下去,“參見秦王。”
秦殇走上前,手一揮,對衆人喊道:“衆卿平身。”
這一刻,魚子蘭忽然覺得他不一樣了,好像自己不自覺的就矮了半截,原來他是秦王。
秦殇回過頭去看身後的魚子蘭,火光的映襯下,他也覺得自己離她越來越遠,眼中的哀傷一閃而逝。他又回過頭對穿甲胄的男子吩咐道:“李将軍,給我去找京城最好的醫館,我的朋友受了傷,需要醫治。”
“不用了。”李将軍正要領命而去,鳳清塵開了口“我的傷我會自行醫治,不勞秦王費心,告辭。”說着就往外走去,魚子蘭緊緊的靠着他,滿手都是他的血。
經過秦殇身邊的時候,魚子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小聲的說道:“原來你是秦王,再見!”秦殇想說什麽,嘴角卻泛起一絲苦澀,他伸了伸手,最終沒有碰到她。
離公主看秦殇的人馬已經來了,自己再逗留下去也沒有用,就帶着殘存的手下飛身而去,臨走前還戀戀不舍的看着秦殇。
鳳清塵走出客棧沒多遠,身子一軟就倒在了魚子蘭的身上。魚子蘭往他身後一看,白衣已經被血染透了。她慌裏慌張的喊了幾聲鳳清塵,可他什麽反應也沒有,白衣上的血越來越多。
作者有話要說: 回首本章,小思竟然把男主的姓都打錯了一個,各位看官大大,小思不敢求原諒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小思自行面壁去,眼淚嘩嘩的,啥都不說了。
ps:鳳清塵:小思,你想怎麽死?
☆、我欲與君相知
魚子蘭找了幾個棍子,又把外衫撕成布條,勉強綁了一個擔架。她把鳳清塵扶上去,艱難的拖着他去找醫館。
秦殇看魚子蘭和鳳清塵走了,再不逗留,他飛身上馬,走在隊伍的前面,絕塵而去。
魚子蘭拖着鳳清塵到天亮才找到醫館,但是魚子蘭沒有錢,醫館不肯收。好在醫館的人也算心善,給了她一些藥品和包紮傷口用的東西。魚子蘭沒地方去,只好拖着鳳清塵到郊外找了個幹淨的山洞,暫時栖身在那裏。
鋪了一些幹草,簡單的搭了一個床,魚子蘭就把鳳清塵拖了上去。別看他看着挺瘦的,但是個子高,其實挺沉的,魚子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安頓好。
剪開他後背的衣服,魚子蘭發現上面布滿了一道道傷口,估計就是那花瓣形的武器傷的。還有兩處紫痕,是離公主的白練所傷。魚子蘭不由得咋舌,軟軟的一道白練竟然這麽厲害。
魚子蘭覺得都怪她自己,如果她會躲避,鳳清塵也不會受傷了,想到這裏,她愈發的自責,發誓以後一定要對鳳清塵好一些,再好一些,他說怎麽着就怎麽着。
清理好傷口,已經是中午了。魚子蘭把鳳清塵安頓好,就離開了山洞。她得去找點幹淨的衣服和一些吃的。鳳清塵的衣服全是血,肯定不能穿了,他也需要吃的補充體力。
回到城外,魚子蘭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她對這裏什麽都不熟悉,根本不知道該向誰求助。來到一個飯館前,魚子蘭被飯香味兒給吸引了過去,折騰了半天,她早就餓了。
飯館裏生意很好,客人滿滿的,店小二也忙裏忙外的跑。魚子蘭摸了摸淩亂的頭發,走到老板的櫃臺前,笑容滿面的開了口“老板,您這裏要不要幹活的?”
魚子蘭想跟老板商量,讓自己在這裏幹幾天活,老板管她幾頓飯,再給她幾件衣服。老板聽完這話,立馬就要把魚子蘭趕出去。
“走走走走走,我這裏不缺幹活的”老板一邊往外推魚子蘭,一邊說道。魚子蘭死賴着不走,抓住老板的胳膊,可憐兮兮的央求道:“老板,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我又不是白吃白喝,我很能幹的。”老板依然不為所動,執意要趕她出去。
倆人正争執間,一個束發高冠的男人走了過來,手持一把劍,看上去很有氣勢。他盯着魚子蘭看了又看,有些疑惑又有些吃驚。魚子蘭看他盯着自己,就沒好氣的說:“看什麽看?有那麽好看嗎?”
男子拱了拱手,禮貌的說道:“恕在下唐突,在下看姑娘似乎遇到了難處,可否細說一二。”
客棧的老板似乎和這個人很熟了,上前搭話說:“司馬公子,您別理她,她想來我這裏幹活混口飯吃,可是您說,咱們這整個城裏城外哪兒有女人幫工的啊?我可沒法幫她。”
男子了然的點點頭,伸手從衣服裏拿出些錢幣,遞給了魚子蘭,說道:“姑娘,這些你拿着,應該夠你用幾天了。”男子說着眼睛還是不時地看着她。魚子蘭覺得奇怪,但是有錢不賺王八蛋。她伸手就把錢拿了過來,裝作很老練的掂了掂。男子看着她的動作,就更覺得奇怪了,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好奇的多看了兩眼。
“那我就謝謝你了,如果将來我有了錢,會還給你的。你家住哪裏?我将來怎麽找你?”魚子蘭打量着男子說道。男子笑了笑,說:“姑娘不必客氣,這錢不用還了。”
魚子蘭不敢置信的看了看他,“你會這麽好心?我自來到這裏處處碰壁,還是第一次遇到主動給我錢的人呢。”
男子堅定地點點頭,“我司馬容若一諾千金,說送給姑娘就送給姑娘。”說罷這話,他又盯着魚子蘭看,看魚子蘭沒什麽反應,他疑惑的皺了皺眉。
“那就謝啦!再見!”魚子蘭說罷就要走。男子再次叫住了她“姑娘。”
魚子蘭轉過身,“怎麽?後悔了?”
男子笑笑,“我讓老板給姑娘做些飯菜帶回去吧,看樣子,你一定餓了。”
魚子蘭再一次吃驚了,還有這好事兒?
飯館的老板揮了揮袖子,吩咐小二去準備飯菜了。魚子蘭就和男子在門口等着。
男子也不說話,只是看着魚子蘭。魚子蘭被他看的不自在,靠近他小聲說道:“你不會看上我了吧?給我些錢和吃的,想睡我?”
男子被魚子蘭的話給嗆到了,饒是他出入過風月場所,也沒見過說話這麽直接的,更何況,更何況。他輕咳了一聲,掩飾着尴尬,“額,那個,姑娘,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在下這就告辭,飯菜做好就請姑娘拿回去吧!”男子說罷就拱手告辭了,留下魚子蘭一臉懵逼,她自言自語的說:“出門兒碰耶稣了啊,我燒哪門子香了?”
回到山洞裏,魚子蘭把飯菜擺好,等着鳳清塵醒來。飯館的老板還多給她了一份雞湯,她不舍得喝,留給鳳清塵補身子。路過衣裳鋪子時,魚子蘭給鳳清塵買了身衣服。她覺得孟清塵長得白,穿天青色一定好看,就自己做主給他買了身天青色的衣衫。
換衣服的時候,魚子蘭又驚訝了一番。這鳳清塵看着瘦瘦的,肌肉還挺結實,看的魚子蘭口水橫流,恨不得多摸上幾把。
好容易搗鼓好了一切,鳳清塵也醒了。魚子蘭驚喜的跪在他面前,把雞湯遞給他,“你終于醒了,喝點兒雞湯吧,還沒有涼。”
鳳清塵皺了皺眉,厭惡的推開了。魚子蘭不解的看着他,“你為什麽不喝?我特意留給你的,你的身子需要補補。”
鳳清塵的嗓子有些嘶啞,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向來不食葷腥,雞湯我怎麽喝得下去?”
魚子蘭瞪大了眼睛,蹲在他面前,恍然大悟的說:“哦,怪不得你那麽瘦,皮膚那麽好,原來是吃素吃的。”
鳳清塵一把推在她腦袋上,“哦你個頭,扶我起來。”魚子蘭趕緊上前扶着他。
鳳清塵站起身,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換了,他回過頭,盯着魚子蘭,緊張的問:“我的衣服誰換的?”
魚子蘭眨巴眨巴眼,“我啊,除了我還有誰?”
“你”鳳清塵被噎住了,想了想又問道:“你都看到了?“
魚子蘭點點頭,“看到了,八塊腹肌,老性感了,你不吃肉,怎麽練的?”
鳳清塵徹底被打敗了,他一把推開魚子蘭,怒斥道:“離我遠一點兒,不許再碰我。”
魚子蘭伸了伸手,想吼回去,一想到他受了傷,聲音又小了下去:“我只是看了一眼,你不是還穿着內衣呢麽?再說了,你穿這顏色挺好看的。”
鳳清塵撫了撫額,真不知道魚子蘭到底有沒有聽進去他的話。魚子蘭還要跟上來,他伸手指着她道:“別動,給我待在哪裏。”
魚子蘭不解的問:“為什麽,你這麽虛弱要去哪兒啊?”
鳳清塵滿臉的黑線,“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魚子蘭還是不明白,鳳清塵只好說,“我去方便。”魚子蘭眨了眨眼,尴尬的走了回去。
“拿上東西,跟我走。”鳳清塵回來後,對魚子蘭說道。魚子蘭問道:“去哪裏啊?”
鳳清塵晃了晃有些發暈的腦袋,說:“去京城,住到客棧裏。”
魚子蘭撅了撅嘴“我沒有那麽多錢住客棧,還是你養好身子咱們再走吧!”
鳳清塵上前提起她,咬着牙說道:“別讓我動粗,我身子還沒好。我有錢,我不會讓你跟我住山洞的,聽懂了嗎?”魚子蘭使勁兒點了點頭“懂了。”這人太爺們兒了,她喜歡!
魚子蘭跑到外面雇了一輛馬車,載着他們去了京城裏。鳳清塵去一家錢莊取了些錢,找了京城最大的客棧住了下來。
晚上吃過飯,魚子蘭待在鳳清塵的房間裏照顧他。他的傷口又裂開了,魚子蘭又是一番包紮。
“鳳清塵,我是不是第一個給你包紮傷口的人?”魚子蘭給他上着藥,問道。
“不是”鳳清塵輕聲的回答。“那以前也有人幫你包紮了?是誰啊?”魚子蘭輕輕吹了吹他身上的藥粉,追問道。
“我的手下”鳳清塵回道。疼痛讓他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忍着沒出聲。
“哦,那估計是個男的,肯定沒我包紮的好,我可是專業的。”魚子蘭完全沒看到鳳清塵的汗,還在自說自話。
“嗯”鳳清塵悶哼了一聲,算是回答了。
包好傷口,魚子蘭給他穿衣服。她離他的胸口很近,能聞到他身上男子獨有的氣息。鳳清塵低頭看着她,魚子蘭的目光有些不自然,不知道眼睛往哪裏放。
“鳳清塵,你會不會讓我一直跟着你?你會不會有一天扔下我不管?”魚子蘭突然擡起頭直視着他問道。鳳清塵系上衣服的紐帶,他說的話有些含糊,“也許有一天你不需要我呢。”
魚子蘭還是追着他的眼睛,“怎麽會不需要?我不會武功,也沒有地方去,你不管我我會死的。”
鳳清塵楞了一下,眼神恢複了淡漠,“你不會死的,你會活得好好的。”
魚子蘭對着他伸出小拇指,問道:“你保證?敢不敢拉鈎?”鳳清塵不知道拉鈎是什麽,疑惑的看着她。魚子蘭拉住他的手,勾住他的小拇指,說:“就是這樣拉鈎,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你保證嗎?”
鳳清塵看着她,她的眼睛大而有神,閃着期盼的光,他不由自主的拉了拉她的手指,柔聲的說:“我保證。”
魚子蘭笑了,笑的很甜蜜。她趁着鳳清塵沒注意,踮起腳,吻在了他的唇邊,然後不等他反應過來,快速的跑了出去。
回到房間裏,魚子蘭的心還在撲通撲通的跳,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有膽子去親他,只是她想這麽做,就去做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喜歡上他的,也許從一開始就已經喜歡了,和他在一起她就覺得安心。她覺得鳳清塵也是喜歡她的吧,否則怎麽會對她這麽好?還舍命相救。
接下來的幾天,魚子蘭都不敢擡頭看他,每天給他上完藥,就匆匆的離開。鳳清塵找她說話,她也只是嗯嗯啊啊的說幾句就快速的跑開,然後又回到自己房間裏偷笑。
等到第五天,魚子蘭也忍不住了,總不能一直這樣吧!吃早飯的時候,她想了想,開口說道:“鳳清塵,你教我武功好不好?”她覺得既然決定要跟着他,就不能做他的累贅,最起碼不會像上次那樣,累他受傷。
鳳清塵放下了碗筷,看着她問道:“為什麽想學?你這樣不是很好嗎?”
魚子蘭吃完最後一口飯,支吾着說:“恩,那個我覺得會功夫很厲害啊,最起碼可以保護自己。”
鳳清塵點點頭,“好啊,我可以教你,不過能不能學會就看你自己了。”頓了頓又說“我去給你買把劍,女孩子學劍法會好些。”魚子蘭乖巧的點點頭,她覺得只要是鳳清塵教,學什麽都行。
午飯後,鳳清塵就把劍買了回來。是一把青銅色的劍,看上去很沉,掂上去卻很輕,魚子蘭用完全不是問題。魚子蘭伸出手指,想去摸摸劍刃,鳳清塵喝住了她,“不要用手摸,這把劍快得很,會傷到你。”
魚子蘭不信,這把劍看上去不是很鋒利。鳳清塵沒說話,拿過劍對着院子裏的一件鐵器就削了下去。劍鋒走過,鐵器的一角應聲而落,劍上卻連劃痕都不曾有一絲。
魚子蘭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的說:“這,這,這麽快?”鳳清塵把劍遞給她,解說道:“這是鬼手子在世時打造的最後一把劍,論鋒利,天下沒有一把敵得過他。”
“這麽厲害”魚子蘭不由得咋舌,“那給我用不是可惜了?我什麽都不會。”
“就因為你不會,才給你一把好劍。有好的武器,你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鳳清塵說道。
魚子蘭不知道鬼手子是誰,但是光聽這名字,再看這把劍,就知道這人一定很厲害,她還是有點兒好奇,“這麽厲害的劍,你是在哪裏買到的?”
鳳清塵斜倚在廊下,悠閑的道:“有錢自然就能買到好東西,還愁找不到一把好劍?”
魚子蘭暗自撇撇嘴,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算你有錢。
鳳清塵教魚子蘭的都是些好學又實用的招數。魚子蘭沒有武學的底子,若想現學現用,只能取巧。鳳清塵不光用扇子厲害,用起劍來也是得心應手。他挽了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