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若木之西
東極扶桑，西極若木，這是世人對這世間最巅峰的兩大聖地的尊稱。
若木城，這是一座享譽中原的大都，枯葉林就在若木城的西側，若木城就是枯葉林的門戶。傳說，若木之西有佛陀降生，自有這個傳說開始已經過去七萬年了，佛陀依舊沒有出現。不但如此，若木也沒有出現，只有一個叫做若木城的大都屹立在中原的西方。
若木城雖說很是繁榮，不過這座城卻很是簡樸，方圓數十裏的一座大城卻沒有一棟超過三層的小樓。不過就是因為它的簡樸才成為一處人間的聖地，這裏是清靜之地，是修養身心最好的地方。
在若木城西城門進門百步之後有一條南北千米之長的大街，這是若木城最熱鬧的求佛街。求佛街最北側有一處兩層的旅店，肖玉和夜寒此刻便坐這二樓的窗前，看着這人來人往的求佛街。
“夜寒，你知道這條街為什麽叫求佛街嗎？”
“不知道。”
“那我和你說說吧，因為枯葉林是佛門的所在，求佛門幫忙的人有很多，而他們大部分都會來到若木城。住在距離枯葉林近一些的地方自然是最好的選擇，所以他們都聚集在求佛街上。正是因為如此，住在若木城最西側的這條街的人大多數都是來求佛門幫忙的，久而久之，這裏便被稱之為求佛街。“
“當然這只是世人的說法，其實真正為這條街命名的是這座若木城的建立者，七萬年前的肖家的大小姐肖璇。她是七萬年前世間第一巾帼，風華絕代，舉世無雙，可惜她愛上的是枯葉林的建立者。”
“那一位可是一個無情的人，肖璇先祖在枯葉林外默默守了一千年之後，依舊沒有等到他，之後先祖建立了這座若木城，傷心欲絕的先祖在這個住過千年的地方留下‘求佛’兩字後便獨自南下，再也不知所蹤。”
說到這裏，肖玉的眼中不由得透出一絲落寞，那是一段怎樣的情？
一千年都等不到一個人，一千年都涼不透一顆心。
“夜寒，明天跟我一起去枯葉林吧，你的經脈問題必須要解決。”
夜寒側過頭，端起面前的茶盅一飲而盡。
“不用。”
肖玉一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怎麽不用？”
“你應該知道，經脈盡斷對你的影響有多大。”
“知道。”
夜寒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緩緩說道。
“我們習武之人練到頂峰之後再想要進步便不得不走上修行的路，好在這修行的路前人已經走出，我們順着道路繼續走就是。”
“而如今，這世間就有三條路可以任由我們去走，第一條路便是十萬年前荒谷之主留下了修身之術，走上這一條路之後便要千錘百煉鍛造完美的身體，通過對自己身體的錘煉達到虛破、虛變、虛神的境界。”
“第二條路便是道門之主留下的修氣之法，以氣禦身，用雄渾的內氣統禦天地之力，通過不斷積累自己的修為達到靈破、靈變、靈神的境界。“
“第三條路便是儒佛兩門之主完善的修心之途，體悟生活的本真，修身養性調整自己的心境，通過心境圓滿體悟先天大道。心境的高低層次也可分為心破、心變、心神三個階段，這三條路我們可以選擇任意一條路走下去，也可以選兩條或者三條路走下去，路走得遠近和多少都決定着我們的實力。“
“江湖上一變之境是二流高手的門檻，雙破之境也是二流高手的門檻。一神之境是一流高手的門檻，雙變之境也是一流高手的門檻，另外三破之境同樣是一流高手的門檻。三條路只是剛起步就比得上走一條路的盡頭，路走得多自然比路走的少要好。”
肖玉眉頭一橫。
“哼，你也知道啊，一條路的盡頭只有可能是一流高手，而三條路的盡頭則是世界之巅，能夠做到三條路并走的人江湖上又有幾個？你如今靈破的修為全部消失，三破的境界已經沒了，又有什麽資格争奪刀聖之位，你怎麽還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夜寒搖了搖頭，如果能夠修複經脈他又怎會不去做呢？只是太難，這世間現在唯一修複經脈的方法就是修煉枯葉林的至高內功《心經》。可是這種內功，外人如何修煉的了，他想要得到這種內功無異于白日做夢。
夜寒沉默不語，肖玉則在一旁暗暗氣惱，此時，門外卻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夜寒和肖玉一愣，這個時候有誰會過來？
此時在門外站着一位一頭白發的青年男子，他手中握着一把墨玉折扇，一身青色的絲質長袍，上身裹着一件淺黃色的鎏金短褂，頭上頂着一頂紫金玉冠，背後披着墨綠色的披風鑲滿了祖母綠的翡翠，穿着金絲象牙底的雪白長靴。
夜寒一開門，白發青年便竄了進來，一臉崇拜地看着夜寒。
“你是夜寒嗎？你是夜寒嗎？”
夜寒一愣，回頭向着肖玉看去，肖玉抿嘴一笑。
“不用驚訝，這幾年你在燕雲做的那些大事都傳到了中原，所以你在中原的名聲要比你想象的大得多。如今的年青一代凡是有些血性的大概都是你的崇拜者，這位大概也是，不過這一位的身份有些特殊呀，趙家四公子趙銘樓，你怎麽會在這裏？”
聽到肖玉的話，趙銘樓猛地打了一個激靈，這個聲音，趙銘樓擡起頭，将目光放在了肖玉的身上。
“肖玉阿姨，你怎麽跟夜寒在一起，莫非你以前說的認識夜寒不是在騙我。”
肖玉臉色一沉，站起身子向着趙銘樓走了過來，一手将趙銘樓提到了空中。
“阿姨？”
“姐姐，姐姐，我說錯了玉姐姐。”
“哼。”
肖玉一聲冷哼，将趙銘樓扔在了地上，轉身一躍回到了椅子之上。
“今天我心情好，就不教訓你了，快說，你為什麽要到枯葉林這裏來？”
趙銘樓站起身，屁颠屁颠地走到肖玉身旁，恭敬地站着，把夜寒徹底忘在了一邊。
“玉姐姐，我也不想來這裏，枯葉林有什麽好玩的，每天除了念經就是習武，一點樂趣也沒有。不過我們趙家的規矩，凡是到了十五歲的趙家男兒必須選擇兩大聖地之一修行十年，我不得不來呀。”
肖玉點了點頭，接着繼續問道。
“那你今天過來找夜寒是什麽事？”
趙銘樓一愣，對了我是找夜寒的，趙銘樓又屁颠屁颠來到夜寒身邊，一臉崇拜地問道。
“你是夜寒嗎？你是那個一人屠了幽州城的夜寒嗎？你是只身一人殺進幽族第六軍團的夜寒嗎？”
夜寒沉默不語，這些事情他不想回憶，要知道一旦回憶總會牽扯到一些人，一些事。肖玉看向了沉默的夜寒，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站起身子将趙銘樓向着房間外面一推，厲聲道。
“你今天來應該是有人要見夜寒吧，前面帶路，他就是夜寒，不需要再問了。”
“玉姐姐，你怎麽知道我師父要見夜寒的。”
“等下，你是說他真的是夜寒，啊！我見到真的夜寒了。”
若木城之外，趙銘樓興奮地在前面走着，他不時地湊近夜寒，想要跟夜寒說着話，夜寒一直沉默，只有肖玉在一臉不耐煩地應着，偶爾也會伸出手拍他兩下。枯葉林距離若木城并不遠，三人的速度也很快，數刻之後，三人便來到了枯葉林。
顧名思義，枯葉林就是一個林子，一個落滿枯葉的林子，這個林子不算大，方圓數十裏。在林子之中坐落着一座座茅屋，這些都是枯葉林弟子的住所，而靠近枯葉林中心的地方有數十座并立的大殿，這些大殿之內供奉着的是枯葉林歷代的先輩。
這些大殿圍着枯葉林中心環繞城一圈，枯葉林的中心則是枯葉林最重要的地方，那是藏經閣，是盛放枯葉林典籍的地方，這三人的目的地就是藏經閣。
“銘樓，你這是帶我們去藏經閣，你在枯葉林的地位不低呀，竟然能夠到達那裏。”
肖玉帶着莫名的笑意湊近趙銘樓，趙銘樓立刻回身，白了肖玉一眼。
“玉姐姐，不要打什麽歪心思，藏經閣內一直都有人守着的，而且實力很強的。”
“怎麽？你試過？”
趙銘樓面色一僵，尴尬地笑了笑。
“一時好奇，一時好奇而已，哈哈。”
“膽子不小啊，這都敢試，不過想來枯葉林的那群禿子也不會對你怎麽樣？對了，你師父要見我們竟然可以約在藏經閣，你師父的身份不差吧。”
趙銘樓一直腰板，得意洋洋地說道。
“當然不差，我師父他老人家可是枯葉林當代尊者，道遠尊者就是我師父。”
“他不差，你嘚瑟什麽，什麽時候你跟你師父一樣厲害了再來我面前嘚瑟吧，小鬼。”
看着面前的藏經閣，肖玉一伸腳，将趙銘樓踹進了藏經閣內。趙銘樓一聲慘叫，在即将落到地面上時被一只手穩穩地扶住，一位眉清目秀的僧人從一旁走了出來，雙手合十向着夜寒微微一禮。
“夜寒施主，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施主請進。”
夜寒微微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也不想進這個門。
“施主有什麽顧慮？”
夜寒默然，他擡頭看了看眼前的道遠尊者，抽出了手中的刀。
“幽族？”
道遠笑了笑，點了點頭。
“不錯，我可以算是幽族，不過也可以算是人族，我身上有一半的幽族血脈，夜寒施主不放心我嗎？”
半個幽族，夜寒收起了手中的刀，轉身離開了藏經閣。肖玉趕緊跟上了夜寒，留下在原地莫名其妙的趙銘樓。道遠尊者看着夜寒離去的身影，臉上依舊挂着淡淡的笑容。
“等夜寒施主能夠與我一談時再來找我，我在這裏等着夜寒施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