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Zip
張湛被放在床上。浴巾被扯開一點,他感覺到毛絨的邊沿貼着自己鎖骨,鄭仲至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張湛漲紅着臉:“鄭先生?”
鄭仲至先“嗯”了一聲,然後回神解釋:“在看你的心跳。心跳動時浴巾會随着起伏。”又自嘲地笑:“年紀越大反而越來越幼稚。”
張湛一句話都接不上。他自認不木讷寡言,與鄭仲至相處卻像不會說話。所幸鄭仲至寬容,親親他的頸側:“好受點嗎?”
張湛又啞了,不知道該先說“好多了”還是先說“對不起”。被清潔時他很努力地控制自己不亂踢亂踹,但壓抑到了難以忍受的臨界點,也沒想到鄭仲至起身後恰好站在那個位置,蹬的一腳就踢到了鄭仲至。腳背還是火辣辣的,他覺得先道歉比較禮貌:“對不起。”
“不用在意。你是第一次,是我應該更輕更慢些。”鄭仲至耐心地問,“現在好受了些嗎?”
房間開了空調,張湛皮膚冰涼,說:“好多了。可以……繼續。”
鄭仲至不再客氣,拉開張湛身上的浴巾,讓他完整地赤裸地面對自己。張湛的身體白,瘦,不健壯,但不無趣。他胸膛粉嫩的兩點單是被冷氣激得就有硬挺的趨勢,細腰讓人想用手丈量,未充血的陰莖垂在兩腿間,像被欺負了似的,可憐又可愛。
鄭仲至邊解腰帶邊欺在張湛身上親他耳垂、鎖骨、肩膀,再往下,手騰出空後也一處處地撫他滑膩的皮膚,動作很輕,仿佛觀賞好景色。張湛頭皮發麻,自覺把手擺在兩側,整個人呈“屮”型,像被铐住。鄭仲至的吻行進到他腰側,撐起身說:“腿打開。”
張湛依言張開了腿。
他緊張,擔心哪個動作做錯或怠慢,鄭仲至會不滿意;又排斥,這種關系,或者說是交易,理智上合理,但在道德觀念裏到底是不齒的;又無助,四周漆黑,他失去時間與空間,一切只能依賴于身上的鄭仲至;又着迷,不管如何排斥,性像濃膩糖漿鋪成的沼澤地,越抗拒,越沉溺。
鄭仲至的親吻以腳背為終點,手在張湛大腿內側召出一片淡紅。張湛陰莖難以抑制地半勃,頭部也吐出些晶亮液體。鄭仲至用食指劃去,把張湛翻了個身讓他跪趴後塗抹在他後穴,同時拿過潤滑劑。有過浴室的清洗,張湛對被開墾稍稍接受了一丢丢,耳邊沒再冒出火車過時的轟鳴聲,但手還是要緊攥着床單。
初次使用的後穴非常緊澀。手指在張湛體內攪動時感受到腸壁的包裹與前進的阻力,鄭仲至的性器終于擡頭一點,他已經能想象到待會兒每一次的操幹陽具要拔出時,緊致的甬道挽留自己的感覺,熱烈、眷戀、依依不舍。張湛性格不算出挑,身體的美好卻足夠補償,鄭仲至拍拍他漂亮的臉蛋問:“感覺還好嗎?”
張湛喉嚨裏像在冒煙,難受嘶啞:“還……還好,您可以……繼續。”
鄭仲至插了進去。
三根手指并在一起所占空間也約為柱體,為什麽真正的柱身進入體內,感覺卻和手指完全不同?張湛腦袋栽進柔軟的枕頭,被鄭仲至攬起重新跪好,可一被撞又栽下去。劇痛讓他頭昏腦脹,額頭滾燙,胡亂喘氣,他勉強用手肘撐住身子,承接鄭仲至的沖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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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的狼狽不同,鄭仲至從容享受,手在他的脊背上來回摩挲,輕聲引導:“放輕松,讓自己快樂。小張,我很喜歡你的身體。”
不知道是鄭仲至的聲音具有誘惑力,還是時候到了心理活動開始屈服于生理反應,張湛漸漸由額頭不适的發熱變成全身燥熱。他一開始還有些驚慌,不懂隐秘的歡愉來自何處,可很快他連驚慌都顧不上了,心理與身體都驀然失控、陌生、飽含渴望。
他難耐地喊:“鄭先生……”
鄭仲至扶住他的腰:“舒服了嗎?”
舒服是舒服,只是,他是被包養的對象,可不該是以他舒服為主。張湛開始後悔,還是該臉皮厚地問一問舒九鄭仲至喜歡什麽……什麽樣兒的,比如呻吟是要叫出口還是咬住、還是隐隐約約地溢出。他嘗試地——也是忍不住地——叫了幾聲,聽到鄭仲至的輕笑,猜這至少不逾矩,也就不再控制抑不住的聲音。
第一次的性事,一切都顯得難以控制。
鄭仲至的進出突然猛烈,張湛跪久了身子一軟,整個人倒了下去,腦袋撞到床頭“嗡”地一下,眩暈久久未散,身子也癱軟不堪。他奇怪自己恢複力不至如此之差,動了動腿觸到一片黏濕,才意識到剛剛陰莖摩擦床單時射了出來。他一時羞愧難當,被鄭仲至撈進懷裏問:“腦袋沒事吧?”
“沒事,但我剛剛……”
張湛無地自容,話說不下去。鄭仲至笑着拿了幾張紙來幫他擦:“年輕人啊,年輕氣盛。”
張湛覺得鄭仲至好像有些在意年紀,想到再卓越的人也和芸芸衆生一樣受着歲月侵蝕、時間流逝,一時竟有點同情鄭仲至。鄭仲至肯定會希望能有更多的時間吧,把家族企業做得更大,實現更多個人價值,還要……
還要享更多的樂。
張湛又不是很想同情這個包養比他小十九歲男生的人了。
鄭仲至不知道自己正被放肆評判,幫張湛擦幹淨後問:“累了吧,休息一下嗎?”
“什麽?啊……不用。”張湛反應過來,也感覺到自己屁股抵着的柱體又硬又燙,心裏腹诽衣冠禽獸,嘴上說,“我不累。”
鄭仲至看他咬字用力,刮了刮他鼻子:“心裏在罵我?”
張湛被吓着了,下意識乖覺地動了動身子讨好鄭仲至,雖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時又皺起了眉。他把心裏雜七雜八地想法丢掉,專心地說:“沒有,我不累。”怕鄭仲至不信又解釋:“我體力還可以,當志願者忙的時候要來回走動一下午。”
鄭仲至好像感興趣:“當志願者開心嗎?”
張湛一愣,旋即露出一個笑:“開心。”
鄭仲至猜他被眼罩蒙着的眼睛也是在笑的,只是這樣的猜測毫無意義。他把張湛放倒,考慮到他的膝蓋只讓他平趴着,然後壓上去輕咬在他後頸,低低地說:“和我在一起也會很開心。”
房間裏是不是點了什麽香,若有若無的花香讓張湛困惑,鄭仲至又一次進得過深,張湛腦袋昏沉,充滿情欲地叫出了聲。情欲,和花,年輕的男生最适合的兩樣東西,鄭仲至進出着,想好以後要送張湛一大束鮮花。
張湛射過一次的陰莖摩擦着床單陣陣地痛,黑暗讓他的感官完全集中于性的刺激。他不自覺地動起身子,不是逃離,而是難以忍耐,像幹渴的人知道哪處有水,定是要去尋的。
鄭仲至喜歡看身下的人這樣。他很滿意這個聰明的男生床事上如此誠實地展示對自己的依賴,心情越來越舒暢,溫柔地全部進入再拔出,越來越讓張湛無法抗拒。
床仿佛一池湖水,旖旎聲響像是有石子被抛進湖裏,兩軀肉體像湖面上被相鄰石子激起的漣漪,交纏得辨不清彼此,又像共同跌入湖中。張湛嵌進鄭仲至的起伏,是湖底冰冷需要取暖,也是需要同伴抵抗湖底黑暗的孤獨。
他們密不可分。
鄭仲至最後抵在深處射出來時,張湛的知覺已經所剩無幾,身體卻還無意識地貼向鄭仲至。他在黑暗中緩神兒,被鄭仲至抱起時受驚地問“怎麽了”,才發現自己嗓子啞透了,發出的聲音又小又難聽。後來都是用這聲兒叫的麽?張湛難堪得不敢問,鄭仲至卻親在他嘴角:“抱你去清洗。不用說話,緩緩嗓子。”
舌尖莫名地泛起甜味兒,張湛不再說話,沉默了會兒,把手随時可以收回來地搭在鄭仲至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