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打聽
晚間,瑞應讓芳草把食物送進房間,自己在房間吃,不出去了。
芳草憤憤道:“必然是蕭家三太太惹小姐不高興了,這一整日都悶在房間裏不出來。我們小姐可是王府的人,誰稀罕當蕭家人啊!”
可巧後半句被正走進來的李姨娘聽見了,她滿心疑惑,不是說林姑娘是老爺的親戚嗎?怎麽又變成王府的人了?
李姨娘面色不動,決定暗中打探,笑着說道:“芳草姑娘在說什麽呢?我來請林姑娘一道吃晚飯。”
芳草忙道:“姨娘不用麻煩了,小姐不願出來,就在房間裏吃。我方才送了一碗碧粳米粥,四碟小菜和兩碟點心進去。”
李姨娘也不勉強,拉着芳草說:“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別去打擾林姑娘了,芳草姑娘,來,咱們一塊兒去吃飯。”
“待會兒我還要去收拾小姐的餐盤呢!”
“急什麽,讓春芽去就是了。”話還沒說完,李姨娘就和她的丫鬟左右架着芳草,把她摻出去了。
春芽去收拾餐盤的時候,發現以前吃得很少的小姐今晚胃口大開。不光吃完了碗裏的粥,兩碟點心也都吃了,小菜也吃了不少。小姐吩咐她:“明日早上煮些紅棗蓮子桂圓粥,外加兩個大肉包子。”
春芽應下之後,和廚房的說,廚房的笑呵呵的說好。只要能說出吃什麽,他們就能做,最怕的是吃什麽随意,正要做出來反而不合胃口。
芳草被李姨娘請過去,那桌上的菜式比小姐那裏還豐富,不光有菜有肉,還有一壺上好的金華酒。
芳草慌得連連擺手:“奴婢晚上不喝酒,小姐那還需要奴婢伺候呢!”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
就算李姨娘非奸非盜,可她肯定是想跟自己打探消息來的。
她會打探什麽呢?是小姐的長相還是自己說得那些話?芳草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哎喲,怎麽就把小姐是王府的人給說出來了呢!
不能上李姨娘的當!絕對不能!
芳草有備而來,李姨娘使盡渾身解數,都沒套到自己想知道的,頓時有些黏兒了。芳草趁機起身告辭,笑道:“奴婢謝過李姨娘招待,小姐那邊兒恐怕要就寝,奴婢這就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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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院,找春芽來一問,得知小姐晚上進的香甜,明日想吃紅棗粥,芳草不疑有他,笑道:“這就好,小姐有自己的主意,咱們就聽小姐吩咐。”她今日算是幫小姐守住了,可李姨娘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還是得提醒小姐,別讓李姨娘套了話去。
端上熱水,芳草去找瑞應。
瑞應使個眼色,沈煉血立即縱身一躍沒了蹤影,瑞應冷哼一聲,這人白天還捂着傷口,這會兒就能飛檐走壁了,明日無論如何得把他趕走。要不然,自己食量忽然大增,由不得人不懷疑。
芳草笑道:“聽說小姐今兒晚上進的香,奴婢就放心了。李姨娘非要拉着奴婢去喝酒,奴婢哪敢誤事喲!”
瑞應聽出弦外之音,皺了皺眉,道:“李姨娘可是有事要問?”
芳草垂下眼睑,說道:“都是奴婢說話沒防備。”然後才把自己說漏嘴被李姨娘聽到的事告知了瑞應,還說了李姨娘想套的話。末了,提醒瑞應道,“若是李姨娘想問小姐,小姐可要提防些。”
瑞應颔首,道:“這幾日事多,若是蕭家再來人,就不見了吧!”
總覺得似乎所有的事都撞到一塊兒了,現在的寧靜,頗有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芳草打起精神來,伺候瑞應上床歇息,這才退了出去。
她一走,沈煉血就出現了,看了一眼床上的瑞應,也不說話,坐在窗臺下的貴妃榻上,把自己的身影深陷黑暗中。
第二日芳草送來一碗紅棗桂圓粥,兩個大肉包子,兩碟小菜和另幾樣點心。瑞應只吃了一個燒賣,看沈煉血把粥和包子吃完,便道:“你該走了,別說什麽守衛森嚴的話,我不信你出不去。”
沈煉血道:“我要留下保護你。”
瑞應嘆道:“我在這深閨裏,并無危險,你若真是有心人派來的,那就去沿海軍中。那裏刀劍無眼,你若能為我保護我哥哥,我就多謝你。”
沈煉血不語,他的任務不就是保護林淵麽!可他就是鬼使神差的,沒跟了林淵去,反而留下來看着瑞應。也幸虧他留下了,否則那晚瑞應就死了!
他舍不得離開,但任務就是任務,命令就是命令。
能違背一時,不能違背一世。
“那好,我走了,你自己保重。”沈煉血不舍的看了她一會兒,在她背對着自己的時候,他拿了梳妝臺上一柄梳篦,悄然離開了。
外面似乎又有一陣喧嘩,但很快就平息下來。瑞應沒有問,想來這人已經走了,可惜的是竟不知其姓名,也不知他到底是誰的人。
若是以後有緣再遇到,希望是朋友,而不是仇敵。
方氏去巡按府找瑞應的事,終究還是被蕭潤玉知道了,他無奈的跟方氏解釋:“那孩子是不是蕭家人還兩說,你這樣貿然找上門去,若是得罪了胡大人,該如何是好?”
方氏滿腹委屈,蕭潤玉沒有安慰自己,還帶了責怪,當下更加難堪,哭着說道:“我是為了什麽?那孩子和你長得這麽像,你們還一路同船回來,換了誰,誰不懷疑?”
蕭潤玉不好和她說實話,更不能牽扯出權相府,只好沉默以對。
可他越是沉默,方氏哭得越厲害,連幼子若艾都驚動了。若艾呆呆的看着父母,乳母連忙把他帶到一旁去。
蕭潤玉嘆道:“別哭了,讓孩子們看到不好。”
方氏期期艾艾的說:“要真是蕭家的孩子,就認了吧!我也不是那容不得人的。”
蕭潤玉皺眉道:“不是蕭家的孩子,你別胡思亂想。行了,我去鋪子裏看看,你早些歇着吧!”他是真有些着急了,瑞應的身份一日不确定下來,只怕他們三房一日不得安寧。
可是從這兒去京城,哪怕日行八百裏,也要七八日,這才兩三日,沒這麽快啊!
方氏見蕭潤玉走,一頭撲倒在床上,嗚嗚咽咽的哭着。她這樣極力忍耐之下的哭聲,讓人聽着更加悲傷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