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守護
瑞應思量了一番,決定不化妝了,既然人家已經知道,再化妝未免顯得惺惺作态。
待她站到方氏跟前,方氏眼前一黑,人直挺挺的往後栽倒。
“娘!”安之凄厲的驚呼起來,用力抱住方氏,眼淚簌簌的往下掉。
李姨娘皺着眉頭,道:“這是怎麽說的?方太太若是不舒服,在家歇息就是。”昨兒晚上巡按衙門才遭了賊,她這會兒是真沒閑工夫來應酬蕭家人。
瑞應嘆了口氣,對李姨娘說:“姨娘且去忙,這兒我招呼着。”
李姨娘還有許多事要布置,留在這兒确實不便,但也擔心瑞應受欺負,便把自己的心腹婆子留下照應。
方氏被掐了兩下人中,扶着安之站起來,愣愣的看着瑞應。
瑞應找不到話說,要怎麽解釋這張臉和她的丈夫長得一模一樣呢?
“你……”方氏咬了咬牙,仿佛用盡渾身的力氣,慢慢說道,“你放心,你若是蕭家的孩子,我不會讓你流落在外的。”
瑞應一愣,垂眸說道:“我不是蕭家的孩子。”
方氏又愣了一會兒,苦笑道:“你這張臉,想必你也知道,只怕沒人解釋的了。蕭家雖然有祖訓,可同樣的,斷沒有讓自己的血脈流落在外的道理。”
瑞應嘆道:“您多慮了,我真不是蕭家人。您就算不相信我,難道還不信蕭三爺嗎?”
方氏哽咽着別過頭,當年,父母把她嫁給蕭家,她多高興啊!就因為蕭家祖訓,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多少春閨少女擠破了頭想嫁進他們家,何況蕭潤玉是那樣一個人物!
這麽多年舉案齊眉,她什麽時候懷疑過自己的丈夫?可是當着瑞應這副面孔,她就算不懷疑,心裏也膈應的不輕。
“方太太,府裏還有事,恕我不能陪着您了。”瑞應行了個禮,準備退下。
安之卻攔住她,眼裏閃着淚花,咬着唇說道:“你要不是心裏有鬼,為什麽和我們見面的時候,不肯露出自己的樣子來?分明、分明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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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應說道:“你們看到我這張臉,就是現在這樣的反應,正是知道會這樣,我才不想讓你們誤會。”說完,她看了安之一眼,又道,“如果昨日不曾落水,我永遠都不會讓你們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安之滿面通紅,方氏緊緊握住安之的手,深吸一口氣,道:“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林姑娘了,告辭。”
瑞應送她們到二門,看着母女倆的背影,她知道,方氏還是懷疑自己。确實,放在任何人身上,哪怕是放在自己身上,都會有這樣的懷疑吧!
悶悶不樂的回到自己的房中,剛坐下就察覺出不對勁,她慢慢轉過頭,看到沈煉血站在窗邊,還是那樣靜靜的看着她。
此時她才看清了沈煉血的長相,身材颀長,略有些消瘦。他的膚色蒼白,仿佛久不見陽光,面目卻是清秀的似女子,就連平安也比不上他那股與生俱來的陰柔氣質。
“你怎麽還沒走?”面對這樣一個秀美的男子,瑞應竟說不出重話來。
沈煉血苦笑道:“巡按府守衛森嚴,我怕是出不去了。”
既然能進來,怎會出不去?
但瑞應轉念一想,恐怕李姨娘所言非虛,巡按衙門的守衛最起碼比平日多了三倍。加上昨晚剛有人闖進來,這會兒想出去,的确艱難。
瑞應只好說道:“你只要別存非分之想,我不會讓人來抓你的。”畢竟救過自己一命,再說,留着他,興許別的殺手不敢輕易靠近。
昨晚那樣的情況,這人還能把先前那人打跑,可見武功之高。
“對了,昨晚和你交手的人呢?”瑞應問道。
沈煉血不屑的說道:“他被我刺中三處要害,跑不了多遠。”
話剛說完,芳草就在外面敲門,沈煉血悄無聲音的隐去了。瑞應心道他這動作還真快,起身給芳草開門。
芳草興奮的說:“小姐,李姨娘讓我告訴你,昨晚闖進來的小毛賊已經被人發現了。就在府衙外五裏的地方,藏在一處民宅裏,身上受了傷,被衙門的親兵當場殺了!小姐今晚可以高枕無憂,不再害怕了。”
瑞應笑着點點頭:“那就好。”随後拿出一些銀錢交給她,道,“你拿給李姨娘,就說是我的一番心意,有勞官兵大哥們了。”
芳草笑着接下:“我這就拿去給李姨娘,雖說是他們該做的,怎麽也是為小姐出了份力。”
瑞應關上門回去坐下,想來那人确如沈煉血所說,早已受了重傷,不然不會讓衙門的人這麽快就找到。至于到底是重傷而死,還是官兵們殺死的,她不想去追究。
“這下該放心了?”沈煉血又如幽靈般出現在她身後。
瑞應冷笑道:“怎麽敢放心?你們到底來了幾撥人,這才死了一個!”
沈煉血道:“先前已經在蕭家船隊折損過一些人,後來浙江戒嚴,能進來的少之又少。發現你們兄妹行蹤的,只有我和昨晚那人,那人也算聰明,白天試探出你的真容,晚上才敢行動。可是連他都死了,再沒人敢對你們動手了。”
瑞應想起還在應天府的趙昭,忙問:“在應天的那個呢?”
沈煉血盯着她的臉,道:“你很緊張?似乎……要比緊張你哥哥還緊張他。”
瑞應怒道:“少廢話,你們不知該殺誰,肯定還有人留在應天府!”趙昭才是真正的目标人物,如果自己的重生是為了改變歷史,萬一不小心改變了趙昭的呢?
沈煉血抿緊了嘴唇,半晌之後方道:“他沒事,你不用擔心。”
瑞應盯着他的眼睛:“你不能騙我!”
沈煉血道:“既然有人出錢要他們的命,自然也有人要他們活着。”
瑞應一愣,問道:“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的人?”
沈煉血垂下眼眸,想起周先生的話,必要的時候,說出自己的身份,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可是,他現在并不想告訴瑞應。
淡淡的說:“你不必問,我也不會答。你只需知道,我對你并無傷害之意,我……只想保護你。”
說來真是諷刺,一個殺人如麻的殺手,卻想保護一個人。
瑞應帶着懷疑審視他,她的确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絲殺意,這個人真的是別人派過來保護自己的嗎?
沈煉血坦然自若,任由她打量。瑞應無法斷定,只好暫時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