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規矩
王妃掃了一眼信上的內容,冷冷一笑,遞給江嬷嬷,道:“嬷嬷親自走一趟,把這封信送還到側妃手中,再把遞信的木香堵了嘴拖到院子裏打二十板子。”
江嬷嬷面容端肅,應了聲“是”,就拿起信去了花氏的院子。
花氏一見到江嬷嬷手裏的信臉色就白了,下意識的看向木香,木香的臉色比她還難看。
她被禁足哪兒都去不了,木槿說她可以寫封信回壽昌伯府求救,有壽昌伯府出面,想必王爺王妃不會再追究的。
花氏病急亂投醫,聽了木槿的話,讓木香借口去廚房,把信送給了西角門的小厮。
本以為一切都打點好了,誰知這封信轉手就到了王妃手中。
“側妃,您不必去看木香,她是您的陪嫁丫鬟不假,可這王府有王府的規矩!王府裏不管是看大門的門房,還是偏門的小厮,都只聽王爺王妃的!若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收買了去,那這王府的規矩不就成了笑話?老奴勸您,可千萬別拿壽昌伯府的老黃歷來比!”
江嬷嬷這些話字字誅心,仿佛利劍般在花氏心口上戳了一個又一個窟窿,她低着頭,滿面羞憤。
江嬷嬷冷哼一聲,揮揮手,立即進來兩個粗壯婆子。她指了指木香,道:“這賤婢不守規矩,王妃有令,堵了嘴拖院子裏賞二十板子。”末了又加一句,“脫了褲子打。”
“嬷嬷!”花氏尖叫一聲,幾乎要撲倒在江嬷嬷腳邊,“嬷嬷饒了她吧,她還是未嫁的姑娘呢!要是脫了褲子打,以後還有什麽面目立足啊!”
江嬷嬷往後退了兩步,依舊冷冷的,道:“側妃慎言,這兒哪來什麽姑娘?不過是個奴婢罷了!怎麽?您還真當這兒是沒規矩的伯府不成?記住了,這裏是王府!王府裏只有一個主子,那就是謙王爺!王爺不在,那就是王妃主子!還愣着幹嘛?拖下去!”
木香當即就暈了過去,花氏求情不成,坐在地上大哭:“木香,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
木槿和木香都是花氏的陪嫁丫鬟,平時木槿的鬼主意最多,可現在也被吓得失了聲,雙腿哆嗦,險些尿褲子。
木香被堵了嘴,脫了褲子按在長凳上,才打一下她就醒了。這行刑的婆子都是內行,打的又痛又利索,皮開肉綻看着還可怕。
十板子下去,木香又暈了,打好二十板子,木香已奄奄一息。
花氏淚眼婆娑的看着木香,喃喃道:“嬷嬷,能不能發發慈悲,給木香請個郎中吧!我就兩個陪嫁丫鬟,若是……若是……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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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嬷嬷道:“側妃還要用她,那是她的福氣,老奴自會回禀王妃,請個郎中來。”
花氏對她一拜:“多謝嬷嬷了。”
江嬷嬷避開了去,回頭給王妃複命,王妃知道這回已殺了花氏的銳氣,便準了她所求,請了個郎中來給木香治傷。
郎中來時,又被瑞應撞見,瑞應哂笑道:“不會又是哪位內寵得了急病吧!”
“哪兒啊?是側妃身邊的丫鬟不懂事,被王妃賞了板子。郎中來給那丫鬟看腿,算她運氣好,側妃還願意用她,王妃也是慈心。”一旁的侍女笑道。
王妃賞了花氏身邊的丫鬟板子?
瑞應覺察出,王妃對花氏的态度已經截然不同了。之前花氏剛進府,王妃有不滿有忌憚,後來見花氏并不得寵,卻日日來讨嫌顯得很不耐煩。但也不像現在這樣,這是完全不給花氏臉面了。
莫非是花氏在宮中告狀的緣故?
想來正是如此了,王妃把王爺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哪能容得下花氏這樣不尊重王爺?
又或者,這就是王爺的意思。王爺已不需要再與宮中那位維系表面的平靜,她賜下的人,也不會再得青眼。
瑞應明白,花氏在王府裏不會再有出頭之日。
王妃收拾後院的處事之法,她倒是可以學一學。
但她也必須認清,王妃能在王府後院屹立不倒的根本,是謙王。謙王并非酒色之徒,不會被花氏的美貌所迷惑。若換個憐香惜玉的男人,恐怕不好過的就是王妃了。
王妃以為花氏至少會安分一陣,可是沒想到才過兩天,壽昌伯夫人就親自來拜訪了。
“嬌嬌被寵壞了,她身邊的人也不知道怎麽管束,若是王妃不滿意,只管把人打發了,別教不懂事的奴婢氣壞了您的千金玉體。”
王妃面色不動,微微笑道:“夫人說笑了,那是側妃的陪嫁丫鬟,犯了規矩我能處置,卻不能打發出去。王府,有王府的規矩,興許是側妃初來乍到,還不懂。”
壽昌伯夫人面色僵了僵,花氏雖不是她親生的,可好歹是自己教養的。說花氏不懂規矩,這是在說她說壽昌伯府不懂規矩呢!
“都是妾身沒教好,不如讓妾身去看看她,也好教她怎麽侍奉王爺王妃。”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王妃做個順水人情,就該讓壽昌伯夫人去看花氏。可是,王妃想起王爺曾說過,壽昌伯遞來的拜帖都不要接。今日她已容情見面,不會再讓對方得寸進尺。
王妃的笑容十分得體,道:“側妃既已進了王府,那就該守王府的規矩,夫人就不必見了,請回吧!”
壽昌伯夫人徹底愣住了,她沒想到王妃會這麽不容情!不但不讓她去見嬌嬌,而且直接下了逐客令!
可自己又不能對着王妃甩臉子,當下只好忍着氣,說了兩句客氣話,起身告辭了。
花氏在自己院子裏,聽說壽昌伯夫人進府,心底松了口氣。當時求江嬷嬷給木香找了個郎中,她賄賂了郎中去壽昌伯府送信,才讓壽昌伯夫人過來了一趟。正等着人來好商量應對之策,沒想到壽昌伯夫人就回去了。
“母親回去了?”她簡直不敢相信,人都到門口了,卻不來見自己。
木槿無奈的點點頭,說:“王妃一點兒面子情都不給,直接下了逐客令。”
花氏癱坐在炕沿,木槿讓她想想辦法,她以手支頤,半晌後,她的面色冷凝,淡淡道:“這段時日關緊門戶,不要随意走動了。”
“側妃……”木槿還想說什麽,可花氏已不想再聽,打發她去照顧木香,自己一個人在內室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