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落水
趙姨娘是真的恨瑞應，那次若不是碧兒出賣了她，她是真想除去瑞應！
此次王爺不在，還帶走了林淵，瑞應的靠山都不在王府。而趙姨娘身邊的人都肅清了，只留下能為她所用的人。
世人總有目光短淺者，以為王爺把八斤少爺還給了趙姨娘，而王妃至今還沒生下嫡子，就覺得投靠趙姨娘，未必不是一條出路。
趙姨娘想報複瑞應，竟也有人答應為她辦事。
因天氣愈發炎熱，瑞應傍晚時都會去湖邊練習吐納之法，這是元見秋教她的，練習的時候，元見秋自然也會在旁邊。
這日二人照例來到湖邊，瑞應練習，元見秋看着。
過了一會兒，來了個面生的小厮，行禮後對元見秋說：“長史大人找您到前院去。”
元見秋從未見過此人，狐疑的看了他兩眼，問：“你是何人？郭大人何事？”
小厮低着頭并不露臉，只搖了搖，說：“小人是才進府的，并不知郭大人有何事找您。”
瑞應便道：“長史有事，師傅您先去吧，我在這兒等着您。”
元見秋交代了幾句，就跟着小厮到了外院，小厮說了句：“小人還有別的事，就不陪您去了。”話音一落，元見秋回頭就看不到他人了。
她只在原地怔愣了一瞬，忽然叫了聲“不好”，拔腿就往瑞應在的湖邊狂奔。遠遠的并未看到瑞應，近了才發現湖面有異常，到了跟前，就看到瑞應正在湖裏苦苦掙紮！
元見秋想也沒想，一個箭步躍進湖中，游到瑞應身邊，把她救上了岸。
瑞應仿佛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裏，是她生前的情形。
因在怡紅樓失了名聲，回到相府之後不到兩年，她就被遠遠的嫁到了江西布政使家。布政使的小兒子生的俊逸，三月随他父親進京述職的時候，權相看着滿意，五月就把瑞應嫁了過來。
瑞應以為，離開了權相府，離開了京城，她就能活得好點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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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布政使嚴家，卻比權相府還像虎狼窩！
新婚當夜，瑞應的丈夫沒和她圓房，第二日婆母不見元紅，很是發作了她一通。她身邊的陪嫁丫鬟秋穗替她說話，老夫人這才假模假式的給她賠了幾句不是。
一年之後，瑞應曾在怡紅樓的事被嚴家的人知道了，老夫人把沒有元紅的罪責歸到瑞應頭上，絲毫不去查證，她那整日不歸家的小兒子還不曾和瑞應圓房！
瑞應被打發到了偏院，這也好，算是清淨了。她以為夫君遲遲不回家，是外面有相好的緣故。嗯，的确是相好的，只不過不能納進家門，因為那是個男人。
瑞應的丈夫，是個對女人沒有絲毫興趣的兔兒爺！
瑞應從沒奢望過什麽夫婦和順，所以對此反而松了口氣，他不來找自己，自己反而落個清淨。
可是随着新帝繼位，權相倒臺，嚴家被查出貪腐之事。布政使父子被斬，次子充軍，瑞應和她丈夫靠着二哥三哥的庇護沒有受到牽連。
嚴家沒了繼承宗廟的長子，只剩下個有些神經質的老夫人和好男風的小兒子，老夫人把嚴家傳宗接代的執念全部加到了瑞應的頭上。
夢裏出現的，正是那痛苦的漫漫求子路。
“賤人！你生不生孩子！你這個不下蛋的母雞！你這個千人睡萬人騎的表子！”惡毒的謾罵猶在耳畔，懦弱的瑞應只能無助的嗚咽求饒。
“娘子，你要給我生孩子，可我碰不了你。你看，這是賴俊生，他既是我男人，那也是你男人。你和他生的孩子，也算是我孩子，來啊，來生孩子啊！哈哈哈哈……”
瑞應驚恐的後退搖頭，她不要生孩子，她不要給這個陌生的臭男人生孩子！
她若不從，便是一頓毒打！
面對着無盡的黑暗，她只能期盼二哥三哥還能想起她，救她出牢籠。
“哥哥救我……哥哥，救救我……”元見秋把耳朵貼到瑞應唇邊，聽到她說出的這句話。
距離瑞應落水已經兩天了，救她回來的當晚，她就起了燒。到了半夜，燒的整個人都滾燙的，現在還說起了胡話。
哥哥？瑞應在這裏哪有哥哥，除了林淵！
元見秋“騰”的一下坐起來，很想立即傳話去晏子園，讓林淵回來。可是，林淵回來勢必會驚動王爺，而王爺在禦駕跟前，這該如何是好呢？
她思前想後拿不定主意，倒是安珍提醒了說：“我雖來的時間不長，可也看出王爺對瑞兒姑娘的重視。還有林淵侍衛，那也是把瑞兒當成親妹妹疼的。發生了這事，若是王爺回來追問瑞兒姑娘是如何落水的，這……”
“你別說了，留着好生照看瑞兒，我這就去晏子園找林淵回來。”
要進晏子園已然廢了一番功夫，待見到林淵，說了瑞應起燒之事，林淵面色鐵青，咬牙問道：“好端端的怎麽會落水？”
元見秋氣呼呼的說：“我要是知道就好了！當時只顧着瑞兒，回頭再找那小厮，竟找不到人！”
“郎中可怎麽說？”
元見秋嘆氣：“郎中說是受了驚又着了涼，開的藥也吃了，可并不見效。”
林淵頓足：“外頭郎中沒用，還是請宮裏太醫的好，你等着，我去見王爺。”
元見秋連忙拉住他：“王爺在禦駕跟前，能不驚動最好。”
“這都什麽時候了！”林淵一甩袖子，大步往晏子園裏走去。
今日本該是內閣和司禮監呈票拟的日子，可是溫貴妃有些不适，皇上陪着去了，便讓謙王同司禮監和內閣商議。
林淵過去，先找到外面的小太監，小太監為難的說：“內閣幾位大人都在裏面，該議定的事還沒議，這麽貿然進去，奴婢可擔不起這個責。”
林淵想了想，說：“這樣，也不必王爺親自出來，你就給傳個話。說府裏有人病了，需求一位太醫回去。”
小太監點頭笑道：“這話傳得。”遂将這話遞了進去。
謙王倒是一愣，問道：“府裏誰病了？”小太監回說不知，謙王略一想，估摸着是瑞兒，若是旁人，不會不報姓名，林淵也不會這般着急。就道：“拿我的帖子去太醫院請一位太醫。”
小太監忙道：“哪兒用得上王爺的帖子？奴婢這就去傳話便是。”
謙王目送小太監出門，甫一回首，就見首輔權峰正看着自己。
“王爺若有事，咱們改天再議。”權峰善解人意的說道。
謙王擺手：“瑣事而已，還是先把這些票拟都議定了，不能讓聖上憂心啊！”
權峰撫須落座，微微一笑，只要他從這裏走出去，就會知道那小太監都和謙王說了什麽。也會知道，謙王極其看重府中一個小姑娘，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那個小姑娘，竟是他一直在找的女兒瑞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