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避暑
王妃本想借機除去趙姨娘,不想卻被反将一軍,失去了撫養八斤的機會。她就說,一個城府如此深的女子,怎會病急亂投醫,在明知道碧兒是自己人的情況下,還買通碧兒行兇呢?
這招置之死地而後生,王妃事後想來,也不得不佩服!
這次是她太急于求成了,才會讓趙姨娘有可趁之機。下一次,可沒這麽容易!
王妃心中暗恨,發誓定要除去趙氏這個賤人!
天氣愈發炎熱,折桂堂的課比以往提早了一個時辰,這樣上午就能早些下課,不必趕上最毒的日頭。
今日瑞應上完課剛走出折桂堂,桓凝就在她身後幽幽的說了句:“進來母親身體不适。”
瑞應詫異的回頭看他,見他正盯着自己,是和自己說話沒錯。
他們兩人作為同窗大半年了,這還是桓凝第一次開口同她說話呢!
瑞應想了想,問:“可是天氣炎熱所致?”
桓凝低頭說道:“二弟被送回趙姨娘身邊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瑞應不太懂,是因為八斤被送回趙姨娘身邊撫養,所以王妃才氣得病了嗎?
桓凝收拾好書本往外走,瑞應不緊不慢的跟着,到了無人處,桓凝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對瑞應說道:“趙姨娘意欲毒殺你,被母親看穿,卻被趙姨娘反咬一口。父親……父親竟聽信了趙氏的話。”說到最後,他又低下頭去。
竟是這樣?
瑞應有些錯愣,趙姨娘要毒殺自己?
“你覺得此事因我而起?”雖然桓凝只是陳述這件事,并無責怪她的言語,但瑞應還是看出來了,他就是在怪自己。
桓凝飛快的擡頭看她一眼,什麽也沒說,兀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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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應在日頭底下慢慢的踱步,前後這麽一想,就能猜出個大概來。只是沒想到,這麽簡單的套路,王妃竟也上了當。
或許王妃以為,趙姨娘已然被禁足,翻不出多大的花樣來,所以才掉以輕心了吧?
這一次妻妾之争,看來是趙姨娘占據了上風。不過,王妃可不是等閑之輩,也不會任由趙氏這樣愚弄她,她一定會報複回來。
而桓凝和自己說這些,是王妃的授意?
王妃是想讓自己對上趙姨娘,還是讓自己感激王妃能為她所用呢?
不管是哪一個,瑞應都不想落入王妃的掌中,她依舊我行我素,看不出這件事對她有任何影響。
六月時,皇上帶着貴妃到晏子園避暑,晏子園就在謙王府後面,因此謙王也和王妃一到随同。
說起這位獨具盛寵的貴妃,那也是一段傳奇。
貴妃溫氏,本是當今聖上的乳母,卻在聖上登基之後成了最得寵的貴妃!當今有了這位貴妃之後,後宮形同虛設,這麽多年溫氏不說專寵,皇上為了她也不知冷落了後宮多少妃嫔。
而這位貴妃又十分善妒,自己生不出孩子,也不許其他妃嫔生孩子。哪怕懷上的,也給流了,生下的,更是活不過滿月。
世人都以為皇上被貴妃害的沒有子嗣,但瑞應知道,皇上當年貶入冷宮的吳妃偷偷生有一子,被太後悄悄養到五六歲時,貴妃發現端倪,才讓謙王帶出了宮。貴妃不依,太後找了別的孩子替死,這才讓後來的新帝逃過一劫。
只是不知道這位新帝如今在哪裏,瑞應在謙王身邊這麽久還沒發現,猜測大約養在了南直隸。
原先瑞應還想通過謙王找到新帝,可是現在,她只想守着謙王。
謙王和王妃不在府中,整個王府都安靜了許多,後院諸事都由王妃身邊的白嬷嬷打理。不像有的人家,主母不在,由姨娘說了算。
瑞應還是和往常一樣上課、習武、女紅,不同的是,桓凝不再上課。據說,是和謙王一同避暑去了,朱先生還道他身子弱,往年暑熱季節也不上課。
這樣就方便了瑞應,很多她想請教的問題,再也不用顧忌什麽,都向朱先生問出了結果。
朱嘉放下課本,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然後問道:“平時我教桓凝的時候,你是不是也在聽?”
瑞應點頭:“是。”
朱嘉便道:“看來你的啓蒙讀物都學的差不多了,以後就和桓凝用一樣的課本吧!”瑞應笑着謝他,朱嘉道:“你确實天資聰穎,若是男兒身,真的可以好好歷練一番。”
瑞應卻正色道:“女子并不一定就會輸給男子,只不過時下沒有讓女子伸展抱負的餘地罷了。”
“男女畢竟有所不同。”朱嘉是熟讀孔孟的人,自然恪守禮教,雖說沒有瞧不上女子的意思,但絕不會把女子放在和男子同等的地位。
瑞應低下頭,沒有再辯駁。
下課後,瑞應收拾好東西回去,路上碰到了趙姨娘。
趙姨娘穿着一件绉紗長衫,青花羅裙,頭上插着金簪,耳朵上帶着蓮子米大的珍珠耳塞。身後跟着新來的乳母和她自己新挑選的丫鬟青兒,兩人一個抱着八斤,一個撐着傘。
“這不是瑞兒姑娘嗎?”趙姨娘見了她,笑吟吟的打招呼。
瑞應上下打量她一眼,聽說,她為了買通碧兒,把身邊的首飾都拿出來了。不知道這些金簪耳塞,是原來要回去的,還是後來王爺賞的呢?
見她不說話,趙姨娘身後的青兒趾高氣揚的說道:“姨娘問你話,你怎麽不答應?哪兒來的奴婢這麽不長眼!”
瑞應并不看她,只盯着趙姨娘,幽幽的說:“姨娘該好好教導身邊的丫鬟了,我什麽時候成了府裏的奴婢!”
趙姨娘一笑,道:“新來的丫頭不懂事,瑞兒姑娘別見怪。只不過這王府裏不是主子就是奴婢,她不知道也是自然的。”
瑞應挑了挑眉,冷笑道:“哦?不是主子就是奴婢啊!那不知姨娘你是主,還是奴?”
趙姨娘的面色猛地一沉,侍妾,既不是主,也不是奴!正是因為這層尴尬的關系,所以侍妾被人瞧不起!哪怕是奴婢,若是跟了好的主子,将來放出去做正妻,也會瞧不起小妾!
青兒一看趙姨娘的臉色就撸起了袖子,指着瑞應罵道:“你算什麽東西?竟敢排揎我們家姨娘,等王爺回來,看怎麽收拾你。”
瑞應輕瞥她一眼,依舊是那慢悠悠的語氣:“我也想知道,王爺會怎麽收拾。”
趙姨娘咬牙切齒的看着她翩然離去,誰不知道王爺對這小丫頭片子的偏愛!不過……如今王爺在晏子園避暑,臭丫頭,等着瞧吧!看你有沒有那個福氣,等到王爺回來替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