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和哈德森太太, 一整個下午快要玩瘋了的麗貝卡, 紅着一張小臉蛋, 跑着就回到了貝克街。
“可快擦擦你頭上的汗吧!”安妮無奈的抱起了麗貝卡。
小女孩兒就像個炮彈一樣, 紮進安妮的懷裏,眷戀的蹭了蹭。本就有些玩得有些喘, 麗貝卡的臉上還冒着汗。整個人都貼附在安妮懷裏,很是享受的模樣。
福爾摩斯站在一旁, 看着安妮被麗貝卡“糾纏”的樣子, 面色有些不好。
他咳嗽了兩聲。
安妮和麗貝卡還在我行我素,甚至麗貝卡還得到了安妮拿着小手絹,細細擦汗的待遇。
福爾摩斯又清了清嗓子。
安妮總算是擡起頭來,無奈的沖着福爾摩斯笑了笑:“應該那裏還有些熱水,你快去喝一些。”
終于得到安妮關注的福爾摩斯, 心滿意足。他微微擡起頭, 有些不屑的看了眼麗貝卡。
躺倒在安妮懷裏的小女孩兒, 倒是完全沒有在意福爾摩斯的眼神。自顧自的講述着下午的見聞,奶聲奶氣的樣子, 直弄得福爾摩斯沒了脾氣。
福爾摩斯:仗着自己年紀小, 簡直做得事情太為過分!
安妮,麗貝卡:……
“所以, 你還看到鴿子了!”安妮很是配合的驚訝道。
麗貝卡很是認真的點着頭,兩只小手在空中畫了好大的一個圓:“有這麽多呢!”
稚氣的話語,倒是讓安妮從油畫失竊案的頭疼中舒了一口氣。她看着麗貝卡稚嫩的小臉蛋,只覺得無比溫暖。
安妮輕輕擦了擦麗貝卡頭頂的汗珠, 細細囑咐:“這麽冷的天,你也能跑出來一頭的汗。今天晚上多喝些熱水,生病了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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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生病很是有些心理陰影,麗貝卡連忙搖了搖頭,還擺擺手:“麗貝卡會晚上好好休息,多喝水的。不要生病,不要生病。”
哈德森太太倒是收拾好了東西放下,這時候走了過來打趣道:“這時候倒是聽話了?”
她看着安妮,一本正經的告狀:“你不知道,麗貝卡看着那教堂廣場滿場的鴿子,追着跑得撒了歡。叫都叫不住的,我還追着跑了兩步,可是累死我了!”
哈德森太太誇張的嘆了口氣,逗弄得安妮暗自忍笑。麗貝卡倒是聽完後,很是不好意思。她低着頭,從安妮的懷裏站起來。一步步挪到哈德森太太身邊,怯生生的抓了抓哈德森太太的衣袖。
“對不起,哈德森奶奶。”麗貝卡小聲說道,“我之後,一定不那樣淘氣了。”
本就沒有真正生氣的哈德森太太,看到麗貝卡這樣蠢萌蠢萌,來認錯的樣子,自然全沒了再假裝下去的心思。
她蹲下身,拿着麗貝卡專屬的小毛巾,擦了擦她額頭的汗。
哈德森太太轉過頭來,沖着安妮打招呼道:“我帶她去擦一擦身子,別到時候感冒了。”
安妮點頭。
麗貝卡乖巧的被哈德森太太牽着手,臨出門前還回頭沖着安妮擺手:“一會兒見啦,安妮姐姐。”
安妮不由得笑了起來,也擺了擺手。
那副認真告別的樣子,還真像是那麽回事。要是不知道,麗貝卡只是回自己的小房間休息,還以為要出遠門呢!
也不知道小麗貝卡身上究竟是怎樣的魔力,就是只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樣子,好像就能夠讓人放松了不少。
就像是,他們也陪着這個可愛的小人兒,出去玩了一趟似的。
站在一旁等了很久的福爾摩斯,這才端着一杯熱水走了進來。
見安妮低頭看書,沒有看見他。福爾摩斯還特意走近了幾步,在安妮面前坐下,慢慢的喝着熱水。
孩子氣的樣子,讓安妮産生了,福爾摩斯就像是另一個小麗貝卡的錯覺。她看着面容俊美的福爾摩斯,深深的被自己腦袋裏的腦補給逗得發笑。
安妮深呼吸了幾下,平複了心情。
“華生,還沒有回來?”她問道。
福爾摩斯擡起頭,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是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正在和那位瑪麗在一起吧……”
安妮聞言,挑了挑眉毛。眼裏露出些許興味來,這還是她第一次旁觀華生的約會進程呢!
福爾摩斯看了眼安妮,語調平淡:“別期待太多,華生在這方面的過程一向無聊得很。”
就像是聽到了安妮的心裏話一樣,福爾摩斯先一步開口解釋。這讓安妮無奈的停下了腦中的小劇場,有點兒可憐的看着福爾摩斯。
被安妮盯得背後發涼,福爾摩斯連忙灌了兩口熱水才緩過來。所幸,安妮看了福爾摩斯一會兒就轉開了目光。
不然,若是真開口要求他,也陪她做華生弄得那些無聊的事情。福爾摩斯恐怕真的要頭疼一陣了。
“既然,華生有事要忙。莫裏亞蒂的事情,你還準備加上他一個嗎?”安妮突然想起來,開口問道。
這個,确實是福爾摩斯和她之前沒有考慮到的。
福爾摩斯有些猶豫。
要是說,之前的那些女人,華生本就并不适合。不去陪着他破案,簡直就是浪費生命。福爾摩斯一定會堅決的要求他出行。
不過……
福爾摩斯微微蹙着眉頭,雙手合十撐在身前。
好像,這個瑪麗從各個方面,和華生也算是勉強相配。有一個人陪着他,好像也不錯?
福爾摩斯看着一旁安靜等待自己回答的安妮,頗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就像他,在安妮的身邊看案件。雖說并不會加快多少,但是好像也覺得舒适很多?
就像,手裏的熱水。安妮還會提醒自己休息和進食。更不必說,偶爾點睛般的一句話,幫他破除眼前的迷障了。
福爾摩斯喝了一口熱水,以為佐證,深深點頭。
完全不知道福爾摩斯都想到了哪裏,安妮只看着他眼中深沉的寧靜味道,和男人時不時微微颔的樣子。也就攤了攤手,自以為已然結束了這個話題。便低下頭去,繼續研究這個失竊的油畫臨
摹品。
波圖利爾的失竊油畫,體積很大。這也是之前他們考慮的時候,最想不通的地方。城市內,已經算是排查過了,并沒有發現油畫的蹤跡。
但是,如果對方已經成功轉移。那麽,這樣大的明顯體積,又是通過什麽方法運作的呢!
裝裱好的油畫并不像素描,甚至可以卷成一團,方便易攜。
但是,莫裏亞蒂明顯是将油畫切割開來幾份,作為和福爾摩斯游戲的獎品。這樣解釋,就通順多了。
可是,唯一的問題就是。
分割的油畫,究竟有幾個?而他們是不是都在莫裏亞蒂的手裏……
安妮站起身來,看着收拾出來的地圖卷軸研究着,不時手裏面寫下幾句話來。在地圖的縮略版上,畫上幾筆。
能夠在這座城市盤踞已久,讓麥考夫都心生忌憚的人物。安妮想着,也知道必然不會簡單。這一場游戲,究竟該如何進行下去……是每一個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安妮正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福爾摩斯突然開口:“你說的對,我應當讓華生暫且退出這個案件。”
福爾摩斯剛剛說完,便看到安妮一臉茫然的樣子。大大的眼睛睜着,看向自己。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福爾摩斯耳尖有些泛紅,他掩飾般的咳嗽了兩聲。又拿起杯子,好好喝了幾口,才平複下來。
安妮無奈的看着福爾摩斯,心裏忍不住吐槽。這都過去了多久,突然說起來之前的話題。
她挑眉看着福爾摩斯,打趣道:“華生說過你偶爾會這樣的,還讓我習慣一下。”
福爾摩斯抿唇,有些懵:“偶爾會怎樣?什麽……”
安妮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你應該是沉思的太過認真的。那個話題,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前的事情了。”
雖然安妮什麽都沒有說,福爾摩斯卻感到自己莫名受到了嫌棄,很是受傷。
他看着安妮,目光直直的,也不說話。一副,要等安妮認錯道歉,哄哄才能夠開心的樣子。
果然是個孩子呢!
安妮不禁莞爾,拉着坐在原地不願意動彈的福爾摩斯到了一旁。指着地上鋪開的地圖卷軸,遞給了福爾摩斯一支炭筆。
“你覺得,第一個地方會是在哪裏?從那個紙條開始嗎?”安妮不動聲響的轉移了話題。
福爾摩斯委屈巴巴的看了眼安妮,才聽話的低下頭來,認認真真思考。
“如果說,波圖利爾的油畫全幅都在莫裏亞蒂的手裏。按照它的大小,應當最為适合的是分為六份。平均分開。”福爾摩斯推測道。
安妮走到臨摹品的前面,指了指油畫:“按照它的構圖模式,如果是平均分開的話,必然會影響畫面居中位置的女孩兒臉龐,這樣如果是為了轉手或者收藏,都是對畫作本身巨大的傷害,一般人是不會這樣做的。”
福爾摩斯抿唇:“你說的對。但是莫裏亞蒂……”
他是在乎這一幅油畫價值的人嗎?
在這樣的人面前,那些能夠誘惑普通的人的,所謂價值連城恐怕都需要重新估量。畢竟,這可是個以萬物為賭注,求的既不是名也不是利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