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緊張又狹隘的小空間裏,還充斥着氣泡水甜蜜的果香味。
喬輕吓了一跳,往後面的玻璃牆壁上靠去,擡手捏着自己的校服褲子,男生指尖細膩的觸感,觸碰到她臉上的皮膚,就像是灼熱滾燙的原石,她心裏咚的一聲,臉色頓時紅的像是夏日裏最耀眼的夕陽。
她整個人都愣住了,呆若木雞的看着喬奕澤,那家夥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她臉上的羞澀,看着喬輕粉紅色的臉頰,歪着腦袋,說的一本正經:
“你臉上肉真多,像鄰居阿姨家的小寶貝。”
這,這就是,他突然捏她臉的理由?
以前拿她的腦袋敲雞蛋,現在無緣無故捏她,說她像小寶貝,喬輕腦子裏一想起這些事情,就覺得喬奕澤這人,古怪的有些不可思議。
喬奕澤站起來,往外看了一眼,拎着喬輕的書包:
“走吧,跟在我身邊,別出聲。”
喬輕回過神來,默默的從地上站起來,看了看喬奕澤的後背,像個小跟班一樣的跟在他的身後。
看的出來,喬奕澤應該還是很害怕遇到他哥哥的,帶着喬輕繞了個大圈子才到收銀臺,眼疾手快的從書包裏掏出一張卡,說的很小聲:
“買單,C1大包間,謝謝。”
付款埋單的流程處理的非常快,喬奕澤輸了密碼,連食物清單和發票都來不及要,帶着喬輕幾步就出了音樂餐吧。
喬輕臨走時又看了看喬哥哥的背影,那人大概從未發現喬奕澤,這時候還在和對面的客人談話,後來,她沒看到的是,喬哥哥喝咖啡的手放在杯沿上摩梭了很久,一直沒有說話,對面的女人問道:
“喬先生,怎麽了?”
那人擡起咖啡啜了一口,無奈的勾起唇角,鼻腔裏發出一聲細微的嘆息:
“我弟弟來這裏鬼混了。”
在音樂餐吧鬼混回去的當晚,喬奕澤的銀行卡就被陶穎強制沒收了。
這事情發生在吃晚飯的時候,飯桌上只有一家三口,陶穎吃完了飯才一臉嚴肅的問他:
“今天去哪兒玩了?”
像在學校畫黑板報這樣的事情,喬奕澤說了陶穎也不會相信,幾乎是喬奕澤剛想開口,陶穎就朝喬奕澤伸出手去:
“卡給我,一天不知道學習,只知道出去瞎玩。”
喬奕澤猜到自己在老哥那邊暴露了行蹤,從書包裏掏出卡甩在桌子上,喬仁宇看忤逆兒子對媽媽也那麽叛逆,把筷子往桌上一擺:
“喬奕澤,你是不知道現在學生應該做什麽是吧?不學點知識儲備,以後進了公司,誰會服你?”喬仁宇被兒子氣的腦仁疼,飯也不吃了,“早戀,曠課,打架鬥毆,你和你哥怎麽差別那麽大?”
喬奕澤聽到父親那麽說,擡眸看了一眼,眼裏滿是不屑和嘲諷:
“既然哥哥那麽厲害,把公司交給他就好了。”
喬仁宇唾了一口:“老子怎麽會生出你那麽個小兔崽子!”
父子倆正在餐廳吵的不可開交,就被剛剛從樓上下來的保姆阿姨打斷了:
“阿澤,一會兒吃完飯去書房,你哥有話跟你說。”
喬奕澤本來就沒心思吃飯,走之前看了一眼陶穎手上的銀行卡,默默咽了口唾沫,往樓上書房走。
最近天氣很不好,書房裏沒有開燈,更顯得有些陰暗,喬奕澤進去以後,只是站在了門口,順手把門帶上,他看了一眼坐在床邊的那人,還沒出聲,那人就先開了口:
“過來坐在我身邊,我們好好聊一聊。”
——
進入十一月,城海市的雨水量明顯就多了起來。喬輕早上起床的時候,從後半夜就開始下的雨,還在連綿不絕,像是沒完沒了。
喬輕從起床開始就有些肚子痛,賴了床,抵達教室的時候,學校裏剛剛想起第一道早自習的鈴聲。
一如既往的放下書包,喬輕先從第一排開始收語文作業,到了喬奕澤那裏,那人擡起頭看了她一眼,問她:
“你今天來那麽晚,昨晚被家長罵了?”
“沒。”喬輕壓根就沒把和同學去音樂餐吧的事情告訴父母,只是在冷天喜歡賴床而已。
喬奕澤哦了一聲,打了個噴嚏,從抽屜裏把作業本翻出來拿給他。喬輕擡眼才發現他頂着個濕漉漉的頭發,白襯衫也被雨水打濕了,像是淋着雨來學校的。
“你沒帶傘?”
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喬輕會開始主動和他說話,也會注意這些變化。
“半路弄丢了。”
喬奕澤毫不在乎,問她有沒有紙,從喬輕手上接過紙巾以後,他全部抽出來,往頭發上胡亂擦了一圈,簡直粗野又随便。
喬輕在心裏想,男孩子原來還真的是莽夫啊,對自己的頭發也能那麽随便,所以這就是男人謝頂的由來?
在班級裏走了一圈把作業收齊了,喬輕回到座位上,發現喬奕澤還在看自己,覺得他有些奇怪,坐下來的時候,又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還以為吃早餐的時候,沾了什麽東西在嘴巴上。
喬奕澤這個奇怪的想象,一直持續了兩節課,直到第二節 下課,喬奕澤終于忍不住揪了揪喬輕的麻花辮,她對喬奕澤的這個行為已經産生了條件反射,轉過去,還沒開口,就看喬奕澤趴在桌子上,問她:
“二十四,給個雞蛋?”
喬奕澤把目光落到了喬輕的書包裏,他觀察已久,知道喬輕書包裏總會有放兩個雞蛋,早上沒吃早點,沒有零用錢,在路上就想好了,要靠喬輕救濟一下的,只是磨了兩節課,才想到要怎麽和喬輕說而已。
喬輕從書包裏摸出兩個雞蛋,看喬奕澤盯着自己的額頭,心領神會的敲開拿給他。
通常總是會第二節 課來找喬輕說事的貝海芋看到喬輕給喬奕澤遞雞蛋,愣了大半天:
“喬奕澤,你是不是又打劫喬輕的雞蛋?沒看輕輕在長個子嗎?”
得到雞蛋的喬奕澤完全無視貝海芋的拷問,把蛋黃丢了,只吃了蛋白,把腿搭在椅子上,一副吊兒郎當的做派,往喬輕那邊看了一眼:
“長不高了,不如給我,補補身子。”
作為喬奕澤的後桌,喬奕澤可是知道喬輕的情況的,天天帶雞蛋,不是中午吃午飯的時候吃掉,就是一定要分給貝海芋一個。
喬輕完全沒把喬奕澤的調侃放在心上,自打早上起床開始肚子就悶疼的難受,這時候疼的只得爬在桌子上,朝貝海芋搖頭,說:
“沒事,我不喜歡雞蛋。”
喬奕澤看喬輕一直趴在桌子上,以為她真的在心裏芥蒂自己吃掉她雞蛋的問題,上課的時候給喬輕塞了紙條:
【生氣我吃了你的蛋?】
喬輕看喬奕澤像個活寶一樣的,時不時的還要丢張紙條打擾自己,寫了幾個字回過去:
【我不小氣,只是想趴一會兒。】
喬輕剛想轉個身把紙條遞過去,肚子裏那股悶疼的感覺就找到了發洩口,她愣了一會兒,紅着臉舉了手,借口上洗手間,先出去了。
其實,班級裏有過類似經歷的女孩子都知道喬輕發生了什麽,可是喬奕澤不知道啊,看喬輕接到自己的紙條就出去了,以為自己說的話惹的喬輕不高興,在心裏介懷了大半節課。
喬輕的生理周期一直亂七八糟的,這一次好像推遲了挺久,要不是今早大姨媽突然造訪,她還差點把這事情給忘記了,這會兒疼的難受,幹脆課間操也請假了,正趴在課桌上休息,只聽得班級裏門被打開的聲音,擡起頭去,這才發現卓越給喬老大帶食物來了,反正喬奕澤是從來不做課間操的。
大家昨天才在音樂餐吧見過,算是朋友了,幾個人就圍着喬輕,把零食分給她,圍着她聊天。
喬奕澤坐到喬輕旁邊的課桌上,看她一句話也沒說,也不吃東西,想起早上自己說的玩笑話,低着頭和她說:
“我剛剛和貝海芋開玩笑的,你肯定能長高的。”
他心裏一直挂念着,是不是喬輕責怪他說的玩笑話,就想趁着這個時候哄她。
喬輕哦了一聲,難受的眉頭一直都是皺起來的,他看喬輕又不說話了,着急的擡手摸了一把頭發,解釋:
“其實小個子也挺可愛的,你看啊,多像棉花糖,像小草莓……”
平日裏語文水平奇差的那個人,這時候認真的和她梳理各種小個子的好處,什麽亂七八糟的小東西,只要和可愛沾邊,巴不得全部用來形容面前的這個人。
喬輕被喬奕澤舉例子的方式打斷了注意力,看着他的眼睛,問他:“為什麽都是吃的?”
喬奕澤看喬輕有了點興趣,心裏的擔憂也煙消雲散,俯下身往她嘴裏塞了一顆軟糖:
“為什麽啊?”他痞氣十足看着喬輕,擡了擡下巴:
“你看起來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