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燈線的照射下瑩潤如玉,皮膚太過白皙薄嫩的緣故,顯得脖頸上的幾道紅痕,尤為明顯。
“我沒事......”如果不是礙于外人在場,墨初鳶早就撲進楚璃茉懷裏大哭一場了,但此時,她只能佯裝無事。
楚璃茉還想追問,墨初鳶在她腰間偷偷一擰,楚璃茉看着她眼底的濕潤,瞬間明白,大半夜從玺家出來,莫不是跟老公吵架了?
楚璃茉知道墨初鳶不希望她當着別人的面再追問下去,也把她的狼狽看在眼裏。
楚向南依然一身藏藍色警服,筆直玉立,雙手插袋,目光落在墨初鳶身上久久凝注,薄唇微抿,看不出任何情緒。
墨初鳶沒想到楚璃茉家裏會來親戚,覺得她突然到來實在太唐突,于是站起身,對楚璃茉說,“璃茉,不早了,那個我先回......家了,改天再來找你。”
說完,又朝璃茉身邊的女人禮貌一笑,“伯母,下次再見。”
然後,又對楚向南說,“楚大哥,明天我就去局裏,我先走了。”
與他錯身而過,拿起地上的行李,朝門口走去。
“小鳶!”楚璃茉喊了一聲,她太了解墨初鳶,大半夜投奔她,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墨初鳶剛走到門口,手腕一緊,一只大手攥住了的她的手腕,溫熱幹燥,像午時刮進來的一股暖風。
“楚大哥......”墨初鳶轉身,看着攥住她手腕的楚向南,掙了下,手腕上的力道更緊。
然後,就聽他對楚璃茉說,“璃茉,你在家陪着我母親。”
“好。”楚璃茉木讷應聲。
身邊的女人是楚向南的母親,葉慧敏。
看着兒子握住一個女孩的手,眼睛含笑,沒說什麽。
楚向南接過墨初鳶手裏的行李箱,另一只手依然攥住她的手,出門。
一出單元門,墨初鳶掙開楚向南的手。
楚向南放下行李箱,脫了自己的警服外套,披在她身上。
瞬間,她身上暖融融的,周身都是他的氣息。
“你有地方去?”楚向南說完,又握住她的手,走到停車場的一輛越野車前,将行李箱放進車裏,看着一臉茫然的墨初鳶,“上車。”
“去哪兒?”她問。
“你說。”楚向南看着她的一雙眼睛,明朗又清明,一眼将無處可去的她看穿。
墨初鳶聽出來了,沒說話,坐進副駕駛。
一路上,墨初鳶沉默,楚向南也不問她發生了什麽事。
直到車開出一段路之後,她透過車窗望着街邊一家酒店,開口,“在這裏停下。”
楚向南順着她的視線落在街道旁一家酒店,并未停車,視線回到她清冷的側顏上,頓了兩秒,“住酒店不方便,跟我去個地方。”
“去哪兒?”
“我不拐賣警察。”
“那你拐賣什麽。”
“女人。”
“......”
玺暮城的車停在華鑫別墅樓下,正欲下車,去楚璃茉的公寓,手機響了。
是蘇洵。
他接聽,“夫人在哪兒?”
蘇洵回道,“在三十分鐘之前,上了一輛豐田越野。”
豐田越野?
玺暮城眉頭一皺,腦海裏瞬間蹦出一個人,楚向南。
他捏着手機的修長手指根根泛白呈青,聲音冷沉,“現在去哪兒了?”
“交通局。”
玺暮城挂斷電話,開車去了警局。
路上,電話又響了,是岳麓翰。
“幹什麽?”
“這是沒找到丫頭?”岳麓翰猜測。
“沒事我挂了。”玺暮城語氣不耐。
“等等,明天我去公司找你。”
“有線索了?”
“算是。”
玺暮城挂斷電話,車速加快,在夜色濃稠籠罩下的街道疾馳。
......
交通局。
楚向南拎着墨初鳶的行李走在前面,墨初鳶恍恍惚惚的跟在後面,直到楚向南在一間房前頓住腳步,墨初鳶心不在焉地一頭撞在他後背上。
他後背堅硬厚實的像一堵牆,撞的墨初鳶之前受傷的額頭隐隐作痛。
她擡手,摸了摸已經結痂的傷口。
頭頂一沉,她擡頭,見楚向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轉過身來,高大的身體蓋下來的陰影将她籠罩。
他的手落在她頭頂,繼而是她額頭的傷口,最後落在她飾了粉黛臉頰。
墨初鳶愣愣的,眨着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看着他。
他的眼睛深邃幽暗,湧動着她讀不懂的內容。
兩人站的距離很近,近到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以及尼古丁的氣息,直到眼前陰影濃重,楚向南的臉在她墨黑的瞳仁中放大,是他低下了頭。
兩人呼吸瞬間共融,她驚了下,正欲後退,臉上一痛,她差點驚叫出聲,被他手指捏過的地方火辣辣的。
楚向南的手從她臉上離開,眼睛像星雨似的落盡,暈染出淡淡薄影,“你這麽魂不守舍的,即使放你一百天假,我也不敢派你出任務。”
墨初鳶摸了摸被他捏過的臉,仿佛游走的魂魄歸體,立馬清醒冷靜下來,“我可以的,明天我就可以出勤。”
楚向南垂在身側的手,撚着指腹,上面還殘留着她臉上的溫度和嫩滑的觸感,沒有回應她,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進來。”
“哦。”
墨初鳶走進去,打量着這間房。
裝修簡潔,一張單人床,一個茶幾,一個雙人座沙發,還有廚房和衛生間,是一套七十多平的一居室。
楚向南将行李箱放在一角,拿了水壺,去廚房接水,燒水,然後走出來,與墨初鳶詢問的眼神撞上。
“這是局裏給警員提供的宿舍。”
墨初鳶微楞,忍不住又打量了下室內環境,看向楚向南,“交通局待遇這麽好?”
楚向南聳肩,溫然彎唇,“所以,你來對了地方。”
墨初鳶勉強微笑,“我是新來的警員,住在這裏不方便,我還是另找地方。”
她不蠢。
這房子在警局主樓,距他們辦公的地方不過上下層,條件這麽好的宿舍,能享有這待遇的只能是局長級別。
她要是在這裏住下,豈不是讓局裏的人誤會?
墨初鳶走過去,拿自己的行李,卻被楚向南扣住手腕。
“墨初鳶,倔強的女人一點兒都不可愛。”
墨初鳶一怔,想起玺暮城和喬菲的事情,心裏的苦澀蔓延至唇角,扯出一縷淺笑,澀澀的,“所以不讨喜。”
“誰說不是?”楚向南擡手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嘆了聲,“這麽不讨喜的女人卻總是讓人牽腸挂肚。”
“......”
墨初鳶怔怔望着他,還未待她品味他話中涵義,楚向南手垂落,“你在這裏暫住,不用想那麽多,這裏是警局,不是八卦市場。”
這時,叮的一聲,水燒開。
楚向南走進廚房,将水沏進保溫瓶,出來時,見墨初鳶還在原地發愣,扔給她兩把鑰匙。
沒等墨初鳶開口,楚向南開口,“一把是房間鑰匙,另一把是射擊室的鑰匙。”
墨初鳶看着手中的鑰匙,不解地問,“給我這個做什麽?”
“以後你多了一樣工作,射擊室槍支彈藥保管員。”
“不是有專門人負責?”
“下班後你負責。”
又聽到楚向南說,“這是命令!”
“是。”
楚向南看她一眼,準備離開,墨初鳶叫住他,“楚局,保管員可以用射擊室嗎?”
楚向南唇角微微揚起,“你的地盤你做主。”
墨初鳶恍然,他這是變相給她擅自使用射擊室的權利。
晃神間,聽到楚向南又道,“冰箱裏有吃的。”
“......”
......
楚向南的車駛離大門口,眼角餘光不經意瞥見路邊靜靜停着一輛豪車。
他眉頭微蹙,攥住方向盤的手收緊。
玺暮城降落車窗,看着楚向南的車駛離,身體頹靠椅背,目光落向警局大樓,瞳孔黑沉如墨,從口袋摸出煙盒,點了一支煙,送到唇角,靜靜地吸了幾口。
知道她在哪兒就好。
夜色濃稠的像化不開的墨一樣,随着指間的煙一根又一根,天色泛起魚肚白,他才開車回了首創別墅。
洗了個熱水澡,身體依然滾燙,終是昨夜泡冷水,找了涼。
空蕩蕩的卧室,少了那抹身影的晃動,躺在床上,沒有溫軟在懷,阖上眼睛,沒有一雙又軟又滑的手臂纏住他脖頸,也沒有一雙小白腿不安分的纏在他腰上,再次睜開眼睛,看不到一張睡得小呼嚕陣陣的小臉蛋。
心,前所未有的空寂。
眼眸流轉之間,卻發現一直放在枕頭邊的那只大耳朵兔子不見了。
她帶走了......
他靠在床頭睡了一會兒,許是太累,睡醒已是十點,他換衣下樓,簡單吃了口飯,開車出門。
......
墨初鳶一早醒來,洗了個澡,換上警服,看了眼時間,偷偷摸摸出門,唯恐被別的警員看到。
這層樓不是辦公區,很安靜,偶爾遇見幾個警員,互相不認識,但都點頭致敬。
她來到辦公區,大多數同事都到齊了。
祁陽看見墨初鳶,驚喜道,“小鳶鳶,你不是請假了嗎?”
“傷好的差不多了,在家也是閑着。”她在位置上坐了下來。
“你的傷沒事吧?”祁陽擡手,就要撥開她的頭發看。
墨初鳶躲開一些,“沒事。”
這時,秦通走進來,臉色一貫黑沉沉的,看見墨初鳶時,并未意外。
秦通例常開會,然後,分配警員出任務。
難得是秦通沒有将她排除,而是安排祁陽和她去劃分的轄區執勤。
祁陽開車,墨初鳶坐在副駕駛,一路上祁陽喳喳呼呼不停,她心裏壓着事情,有些煩悶,恨不得化身孫悟空,一棒子捶暈這個山寨版唐僧。
今天他們管轄的區域車輛擁堵,墨初鳶身姿玉立亭臺,指揮交通。
祁陽在街邊分散車流,中午,祁陽替崗。
墨初鳶剛想走到警車前休息,卻見祁陽跟她打手勢。
她跑過去,祁陽指了指馬路對面一輛黑色賓利沿着街邊,s型慢行。
她走過去,敲了下車窗,視線随着降落的車窗,一張熟悉的俊臉映入眼簾。
視線裏-
玺暮城西裝革履,一派矜貴,雙手搭在方向盤上,一雙幽深的黑眸看着一身警服的墨初鳶,她臉白如紙,眉尖流露疲累,他很想擁她入懷,抱抱她,親親她。
兩人遙遙對望,四目相纏,卻碰撞不出一絲星火。
他雙目如火,她雙眸如冰。
“鳶兒,我想跟你談談。”
墨初鳶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驟然間,昨夜他和喬菲在床上熱吻的一幕幕,像一塊轉一樣,砸進她心裏,翻滾着千層潮浪。
她不想見他,可是眼睛卻還是無法忽略他俊朗的五官隐現的薄紅,眼角的腥紅。
她眉頭一皺,擡手,朝他敬禮,“先生,請出示您的駕駛證行駛證。”
“鳶兒。”玺暮城擡手,就要握她的手。
墨初鳶避開。
玺暮城摁了摁漲痛的太陽穴,将駕駛證和行駛證遞給她。
墨初鳶看都沒看,還給他,又拿出一個酒精測試儀,送到他唇邊,“先生,我懷疑你醉酒駕駛,麻煩配合測試你體內的酒精濃度。”
玺暮城一聽,一張俊臉沉了下來,沉默幾秒,看着她的眼神意味深長,“一定要測試?”
“是,先生,請您配合。”她聲音冷到骨子裏。
玺暮城長眸微眯,淡淡一個字,“好。”
墨初鳶走過去,微彎身軀,剛将手伸過去,突然,一只手繞過她後頸,将她半個身體帶進車裏。
繼而下巴被鉗制,唇被燙軟的濕熱封了個密不通風。
☆、尾狐104:我沒有背叛你【一更】
尾狐104:我沒有背叛你【一更】
墨初鳶纖細的脖頸被他一條有力的胳膊箍住,下巴被他兩根修長如玉的手指捏住,她半個身體被他的力量帶進車內,盈弱纖腰鉻着車窗,有些疼,他燙熱的薄唇将她柔軟的雙唇吞噬。
墨初鳶懵怔之際,為他打開了方便之門,他順勢侵入。
吻,熱烈如炎,如疾風驟雨一般在她口中肆虐,卻不粗暴,像是要将他滿腔無法言說的苦楚和濃烈的感情透過這吻傾盡予她。
墨初鳶快要窒息,同時,腦子裏不停地播放他壓着喬菲親吻的畫面。
她像被蠍子蟄了一下,痛到骨子裏,心理上本能産生抗拒,甚至覺得惡心,開始掙紮,最後衍變成劇烈抵抗。
她使勁推他堅硬的肩膀,甚至用拳頭去砸,用盡力氣,卻被他牢牢困住,掙不開。
她所有的憤怒在胸口堆積成山,像火山一樣瞬間爆發。
她憤懑的咬住他的舌頭,直到一股猩甜在彼此舌尖蔓延,他吃痛,猛地從她口中撤離,卻未松開箍住她脖頸的手臂。
他渾身滾燙,發着燒,額頭冒着汗珠,沾潤她的頰畔,呼吸濃重,薄唇在她唇角摩挲,噴出的熱氣滾燙灼人,兩顆漆黑的瞳孔帶着晶亮的光芒微微晃動,梭巡着她憋成釀果紅的臉上每一處細節,捏着她下巴的指腹移到她頰畔,如世珍寶似的描摹,嗓音黯啞又低沉,“鳶兒,信我,我沒有背叛對你。”
墨初鳶猛地掙開他,身子從車內出來,勉強站直纖柔的身子,一雙紅的像兔子的眼睛瞪着他,唇角咧開一抹譏诮的笑,“玺暮城,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敢做不敢承認!真無恥!甚至讓我惡心!”
玺暮城知道她在生氣,甚至是憤怒,急忙推門下車,怕再驚到她,忍住上前抱住她的沖動,和她保持兩步之距,靠在車身,再次作解釋,“我和她并沒有發生實質關系。”
墨初鳶冷笑:“那真是抱歉!玺大少!是我自取其辱打斷你們野合了!我奉勸你們!下次偷吃請挑個安全地點!你們不要臉可以!但是,玺家要臉!墨家要臉!我也要臉!”
此刻的她,像一只刺猬,字字割膚,句句剜骨,他一一受着。
他知道,所有的解釋都是蒼白無力,城城是他身心無法割除的一部分,城城做的,和他做的有什麽區別?
“鳶兒,你可以怪我,但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
墨初鳶唇角裂開一縷笑,笑的美麗又毒,像一朵綻放至極的妖豔罂粟花。
她猛地欺近他,站在他高大的身體投下的陰影裏,聲音霜冷,“玺暮城,我捅你一刀,然後對你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好嗎?”
玺暮城眉心疊皺,他從未見過這樣一面的墨初鳶,不似往常活潑靈動的像一個孩子的她,此刻的她,甚至壞壞的像一個小惡魔。
玺暮城還想說什麽,這時,墨初鳶腰間的對講機響起:呼叫二隊,臨海路有車肇事,速去處理。
墨初鳶拿起對講機,回道:收到。
墨初鳶轉身要走,卻被玺暮城扣住手腕。
“放開!我要出任務!”
墨初鳶掙了掙,沒掙開,卻見玺暮城彎身,從車裏拿出一個四方盒子,塞進她懷裏,嗓音不冷不淡,“這是午餐,晚上我來接你。”
“不需要......”
未等她說完,玺暮城已經上車,驅車離開。
墨初鳶望着懷裏的食盒,有種沖動想扔了,可終是抱着食盒走到警車,将食盒放進車裏。
這時,祁陽走過來,“剛才怎麽回事?那輛車好像是你哥的,這妹控魔怔了!”
墨初鳶抿着微腫的紅唇,臉唰地一下紅了,轉移話題,“上車,前面有肇事,隊裏調我們過去。”
“嗯。”祁陽坐進駕駛座,墨初鳶上了副駕駛。
路上,祁陽瞥見車臺上放着一個精致的食盒,眼睛一亮,“你哥送的?”
墨初鳶不願提那個人,又怕不接話茬,祁陽又要絮叨,于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
玺氏總裁辦公室。
玺暮城推門進去,見岳麓翰坐在沙發上,手裏捧着一杯茶,氣定神閑在品啄,見玺暮城走進來,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怎麽這麽晚才來?”
玺暮城沒有說話,解開西裝外套的紐扣,扯了扯束緊的領帶,額頭還在冒汗,臉色青白,走到岳麓翰身旁坐下,一雙長腿太長,快要頂到茶幾,雙腿微微岔開,身體虛乏頹靠椅背,擡手,摁了摁漲熱的太陽穴。
岳麓翰喝了一口茶,大概猜到什麽,問,“見到丫頭了?”
玺暮城嗯了一聲。
“丫頭沒理你?”
“嗯。”
他又嗯了聲,鼻音很重,僅嗯了一聲,氣息間甚至帶着絲絲喘息。
岳麓翰扭頭看他一眼,發現他臉色不對勁,臉色慘白如紙,薄唇沒有正常顏色,起着橘皮。
岳麓翰擡手,探了下他的額頭,眼神一頓,“卧槽,你發燒了!”
玺暮城覺的岳麓翰聒噪,再加上他心裏煩躁不堪,一把将岳麓翰還擱在他額頭上的手拍開,沉默幾秒,幽幽開口,“事情查的怎麽樣?”
岳麓翰老媽子心又開始泛濫了,沒空理會他,站起身,去了休息室,找來一支溫度計,走到沙發前,拍拍玺暮城,“起來,測下體溫。”
玺暮城坐直身子,不耐煩的推開他的手,又問了一遍,“事情到底查的怎麽樣了?”
岳麓翰眉頭跳了跳,“燒成這樣了!還有空想那些破事?”末了,又将溫度計送到他唇邊,“來,張嘴,含住。”
這些字眼太過暧昧,太容易引人勾起心裏的不純潔,玺暮城眉角抽搐了下,轉過臉。
岳麓翰沒有多想,直接掰過他的下巴,捏住他的嘴,将溫度計塞了進去,還不忘細心囑咐一句,“輕點含,咬壞了,就不好使了。”
這時,身後傳來一些聲音。
岳麓翰站在玺暮城坐的沙發面前,背對門口,聽到聲音,立馬回頭,見莫言目瞪口呆的站在門口,手中的文件掉落一地。
從莫言的位置來看,岳麓翰站着,沙發上好像坐着一個人,被岳麓翰擋住看不見,再加上岳麓翰剛才說的那些包含歧義的話,莫言思想難免龌龊。
心想岳大總裁怎麽敢在總裁辦公室玩刺激?
岳麓翰動了下身子,莫言看清沙發上坐的人時,眼睛瞪的比牛眼還大,後退一步,定睛再看玺暮城嘴裏噙着一只溫度計時,長長籲了一口氣,嘴裏不自覺咕哝一句方言,“吓死呃個神了。”
岳麓翰和玺暮城面面相觑,秒懂。
岳麓翰氣定神閑的笑,骨子裏自帶一股雅痞氣質,這麽一笑,邪魅又性感。
玺暮城五官黑沉如鐵,瞪了一眼莫言。
莫言心抖了下,急忙撿起地上的文件,“總裁,這是今天開會的文件,您先過目。”
玺暮城臉色沉的駭人,“放桌上。”
“是。”
莫言将文件放好,瞬時閃離,唯恐總裁大人一雙冷厲的眼睛将他殺死。
岳麓翰摸着下巴,笑的好看,回頭看了一眼還咬着溫度計的玺暮城,手伸到他嘴邊,勾着欠揍的一縷笑,“我要拿出來了。”
玺暮城額角青筋暴跳,一把擰開他的手,将溫度計拿出來,甩在一邊,“岳老三,都什麽時候了,還跟我耍貧!”
說着,毫不留情的一腳踹過去。
岳麓翰迅捷躲開,拿起溫度計,看了一眼,眉頭一皺,“卧槽,三十八度六。”末了,走到辦公桌,按了下桌上的按鈕,“莫言,買退燒藥和感冒藥送到辦公室。”
“麻煩!”玺暮城斜他一眼。
岳麓翰倒了一杯水,遞給他,“誰麻煩?你都麻煩我多少年了?”
玺暮城滿頭黑線,懶理他戲谑,接過,一飲而盡,身體快要被燒幹了。
喝完之後,他不忘舊事重提,“事情有眉目了?”
“我和蘇洵昨夜察看了酒店和宴會大廳所有視頻,發現一件可疑的事情。”
玺暮城看着他,知道岳麓翰這麽說,是找到了重要的線索,于是,開口,“什麽地方可疑?”
岳麓翰将茶幾上的一臺筆記本電腦打開,點開一段視頻。
☆、尾狐105:突發事件【二更】
尾狐105:突發事件【二更】
視頻截取的是城城和喬菲站在吧臺前,姚薇薇走過來和城城攀談,最後姚薇薇離開的幾分鐘畫面。
玺暮城緊緊盯着畫面,很快發現不尋常的地方。
一個男侍應生很明顯的一路跟着姚薇薇,直到姚薇薇走到城城身邊,他端着托盤,故意在身邊游走,引起注意。
後來,姚薇薇端了其中一杯酒遞給城城,又端了一杯酒給自己。
城城很快就喝了,而姚薇薇正準備喝的時候,被朋友叫走,之後喬菲手中酒空,順手拿起吧臺的一杯酒,正是姚薇薇那杯酒。
玺暮城視線從視頻上移開,看着岳麓翰,“是姚薇薇做的?”頓了幾秒,眼神一凜,“不對!是別人想對我和姚薇薇下藥?”
岳麓翰掏出一支煙,點燃,夾在指間,沒有吸,任其燃燒,勾着一雙桃花眼,卻泛着冷意,“從視頻上來看,是的,喬菲應該是無意中喝了那杯酒,所以......”
玺暮城眼中泛着冷光,凝思幾秒,幽幽道,“侍應生是不是沒找到?”
“是,查了那晚所有職員,恰恰那個侍應生不見蹤影。”
“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來。”
“我已經派人了,不出意外,很快有結果。”
玺暮城想了想,開口,“凡事總有動機,幕後這個人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岳麓翰将煙蒂撚滅在煙灰缸中,“你現在樹敵太多,明裏暗裏想對付你的人很多,這些年,你一直小心謹慎,從無花邊新聞,這次估計是想制造一樁醜聞,對你進行人身打擊,惡劣的陰招。”
玺暮城搓了一把臉,臉色森白的吓人,“不對,若是單單制造我的醜聞,不痛不癢的伎倆,太簡單了,而且,大可以随便找一個女人,卻為什麽偏偏将矛頭鎖定海瑞集團的姚薇薇?”
“別忘了,你和姚薇薇以前差點有過婚約,姚薇薇又是一個大明星,如今娛樂圈裏炙手可熱的公衆人物,如果昨夜事成,醜聞一旦曝光,加上你從未在媒體露面的神秘身份,一定會産生連鎖效應,曝光率大大提升,在一定程度上會對玺氏造成重創,這麽想的話,倒是順理成章。”
“不對,絕對沒有那麽簡單。”玺暮城幽幽道。
岳麓翰嘆了聲,“我想你心裏大概有數。”
玺暮城沒有說話,唇角一側上揚,笑了下,冷如魑魅,“不管是誰,別怪我出手狠辣。”
岳麓翰每次見到玺暮城露出這樣的表情,就知道,這事已經徹底觸到他的底線了,怕是那人會死的很難看。
只是,想起喬菲,岳麓翰眉心一緊,看着玺暮城說,“關于喬菲......”
玺暮城擡眸,看着岳麓翰,“怎麽?”
他沒有城城的記憶,所以絲毫察覺不出其中隐藏的蹊跷。
岳麓翰遲疑了下,搖頭。
......
下午三點。
墨初鳶和祁陽回到局裏,懷裏還抱着一個食盒,裏面的飯菜早已和祁陽瓜分殆盡,飯菜精致又多樣,一看就知道是從高級餐廳定的。
她沒吃多少,倒是便宜了祁陽,大快朵頤,直說跟墨初鳶搭檔福利好。
墨初鳶不知道翻他多少白眼。
臨近下班,秦通分派值夜班任務的警員。
其中一個警員臨時有事,不能出勤。
秦通正準備找替崗警員,墨初鳶走過去,“秦隊,我頂替。”
秦通楞了下,“你白天已經值過崗,我會派其他人。”
“我沒關系,夜班我讓來替。”
祁陽一旁小聲道,“你瘋了?夜班大家躲都來不及。”
秦通略略遲疑,今晚執勤卡點在重要路口,最易出事,墨初鳶又是新人,不知道派她出任務是否妥當。
思慮再三,秦通看了一眼祁陽,“祁陽,你和她一起,七點到指定地方和隊裏另外兩個警員會和。”
祁陽叫嚣,“為什麽我也要去?不過是夠人數了嗎?”
“廢話什麽?這是命令!”秦通瞪着祁陽,末了又補充一句,“你和墨初鳶一直是搭檔,又熟悉,你多帶帶她。”
祁陽拍了下腦門,一臉不情願,但想到和墨初鳶一起值夜班,釋懷許多,在她耳邊小聲道,“晚餐你請。”
墨初鳶搖頭失笑。
分派完任務之後,墨初鳶坐回位置上,趴在桌上,手下意識觸到唇瓣,仿佛留在她唇上的滾熱依然還在......
想起玺暮城,心暗沉到極點。
秦通交代完任務之後,直接去了局長辦公室,卻未見楚向南,這才想起來,他今天去了省裏開會。
罷了,就這麽安排吧。
......
華燈初上,夜幕闌珊。
玺暮城從玺氏出來,給墨初鳶打了一通電話,依舊關機。
給蘇洵撥過去,自從上次墨初鳶出了車禍之後,玺暮城一直派蘇洵時時掌握墨初鳶的動向。
蘇洵告訴玺暮城,墨初鳶今晚夜勤。
玺暮城知道她一時半會不會原諒自己,眉頭深鎖,趴在方向盤上,頹廢又無力,身上還未退燒,滾燙滾燙的,可心卻如浸在寒潭中。
.......
同一時段。
一家高檔餐廳,岳麓翰看着對面而坐的墨初鳶。
下班時,墨初鳶本來要請祁陽吃飯的,可是,卻接到岳麓翰的電話。
她并不想見岳麓翰,也大概知道岳麓翰找她會說什麽,但還是推了祁陽的約,看時間還早,于是赴約。
“岳先生,您叫我出來有什麽事?”墨初鳶語氣很涼。
“先吃飯。”岳麓翰笑着說。
墨初鳶并沒有動筷子的意思。
岳麓翰見此,也不饒圈子,“嫂子,二爺是被人下藥了。”
墨初鳶擱在身側的手猛地一緊,繼而松緩,語氣涼薄,“岳先生,他怎麽樣都與我無關,被人下藥的理由也太拙劣了。”
嘴上雖這麽說,但還是不禁地回想昨夜種種,他好像是很反常......
岳麓翰只說這一點,便不說了,其中太多牽扯,不便多言,畢竟還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誰。
......
墨初鳶從餐廳出來之後,心思煩亂到極點。
回了局裏,祁陽早已整裝待發。
她跟着祁陽上車,和其他分隊的警員彙合。
......
夜十點,墨初鳶和祁陽在高速路口執勤,另外兩名隊員在分線的國道設卡,查詢來往車輛。
十點以後,她和祁陽和他們交換崗位。
夜裏很冷,墨初鳶穿着長款警服,跟着祁陽在國道設卡處來回巡視。
這個地方十分偏僻,來往的都是貨運車,他們守的路口是通往市區的最後一道防線,所以車輛很多,并沒有像第一次執夜勤那麽清閑,來往車輛都要盤查,尤其是貨車,車身很高,墨初鳶爬上爬下,忙不停歇。
到了後半夜,幾無車輛,墨初鳶和祁陽總算閑下來,準備到車上休息一會兒。
遠處,一輛大貨車行駛而來,車燈刺目。
“靠!還讓不讓人歇會兒了!”
“走吧。”墨初鳶掏出手電筒。
祁陽道,“你去查司機駕駛證有沒有問題,我到後面察看貨物。”
“嗯。”
墨初鳶走到車前,司機降落車窗,裏面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面相粗狂,皮膚黝黑,臉上有些髒。
墨初鳶行禮,“師傅,請出示駕駛證。”
司機神色慌張的拿出駕駛證,遞給墨初鳶。
墨初鳶看着司機發顫的手,微微蹙眉,接過駕駛證時,手指不小心碰到司機的手,她移開,看了他一眼,卻見司機急忙移開落在她臉上的眼神,手也躲在身後。
墨初鳶覺得不對勁,可是看駕駛證又沒問題。
後面祁陽還在檢查貨品。
墨初鳶走到路邊等候,墨初鳶覺得手有些不對勁,轉身,借着手電筒一看,大驚,她手上是血。
這麽說那個司機受傷了......
她強自鎮靜下來,走到車身後面,急忙拉住祁陽,小聲道,“那輛車有問題!”
說着,将手掌攤開給祁陽看。
祁陽大吃一驚,急忙掏出腰間的槍,站在墨初鳶前面。
☆、尾狐106: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用心至此【一更】
尾狐106: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用心至此【一更】
祁陽掏出配槍。
警服口袋的衛星對講機突然發出“呲呲”兩聲,緊接着,傳來秦通沉厚的嗓音:“祁陽,一輛車牌號xxxx的廂式貨車涉嫌藏毒,朝你們的方向逃竄,司機受傷,身上攜帶槍支,緝毒大隊的警察已經趕往你們的地點,你們務必協助攔截。”
祁陽一聽事态嚴重,臉色驚變,立馬報告,“我們正在檢查這輛車,請求緝捕嫌疑犯。”
秦通頓了下,道,“先拖住,剩下的交給緝毒大隊!”
“秦隊,再拖恐怕生變!”
“能拖就拖!我正朝你們的地點趕往,注意安全。”
“收到!”
此刻,祁陽一改往日吊兒郎當的樣子,面容冷峻,看向墨初鳶,“我去前面,你在後面檢查貨物。”
“不行!”墨初鳶不甚茍同,“我去前面分散司機的注意力,我畢竟是女的,不會引起他的注意,你側翼,伺機而動。”
祁陽思慮幾秒,聲音低沉,“小心點!”
“嗯。”
墨初鳶一邊朝車頭走,一邊解開警服大衣,掏出槍,雙手緊緊握住。
另一面,祁陽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