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亮漸漸隕落,另一只手挑起她一縷長發在圈在手指上把玩,表情卻極其認真,問道,“那你喜歡哪一個?”
墨初鳶搖搖頭,一把推開他近在咫尺的一張俊臉,“哪一個還不都是你?”
“可是,我是城......”
“好了,困死了,你還睡不睡了?”墨初鳶打了個哈欠,卷了卷身體,阖上眼睛,轉過身去,背對着他。
他推了推她的肩膀,“鳶鳶?”
“別鬧......”墨初鳶掙了下。
“你陪我說話好不好?”玺暮城上床,自身後擁着她,嗅着她發間馥郁的馨香氣味。
墨初鳶在他懷裏動了下身體,躲開他燙在她後脖頸炙熱的呼吸,“我困......”
“鳶鳶,我......”
墨初鳶已經處于半昏半睡的狀态下,被他一次又一次打擾,有些不耐煩的胳膊肘往後一頂,“你到底睡不睡?不困嗎?”
然後,陷入混沌不清的意識裏,迷蒙間,耳邊只有一個聲音,很模糊。
“每次我出現,他們就讓我沉睡,我最讨厭睡覺,很怕一覺醒來,看不到你了......”
過了很久,直到墨初鳶傳來均勻細潤的呼吸時,玺暮城起身,走出門外,去了三樓。
他在那間房門前站了許久,皺着眉頭,按下指紋,解鎖,開門,走了進去。
............
墨初鳶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
睜開眼睛的瞬間,便撞入一雙清澈如一汪泉水的眸子裏。
視線裏—
玺暮城側躺,一條胳膊曲起,手掌拖着臉,正注視着她,他眼角微青,是疲累的現象,可是,看着她的一雙眼睛卻清淩淩的,純淨無一絲雜質。
“鳶......鳶兒你醒了?”玺暮城頓了下,眼神閃爍,唇角展露一縷清朗的笑。
墨初鳶往他懷裏靠了靠,問,“幾點了?”
他視線落向窗外耀眼的陽光,緩緩開口,“快中午了。”
“那你怎麽不去公司?”
“我為什麽要去?”他似乎是帶着情緒說的這句話,好像玺氏和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似的。
墨初鳶一聽,眼角兩根黑線,擡起頭,瞅他一眼,“不務朝政。”
他看着她,手在她發間穿梭,“今天陪我玩。”
“玩什麽?游戲?”經過昨晚重啓游戲的征途,她倒是不排斥,反正也在休假期,難得他在家,于是,點了點頭,“好。”
“太好了!”他臉上的喜悅藏不住。
墨初鳶在他懷裏靠了一會兒,起床,發現他還穿着昨天的衣服,問,“你睡覺怎麽不脫衣服?”
“.......”他微垂眼睫毛,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墨初鳶沒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下床,玺暮城也起身下床,她準備去浴室洗漱,路過書房時,想起了什麽,于是拉着他走進書房,指着仍然有些淩亂的書房,問,“你昨夜怎麽把書房弄得這麽亂?”
玺暮城皺眉,沒有說話。
墨初鳶又拿起桌上的一瓶藥,問,“這是什麽藥?”
他漆黑如墨的瞳孔微縮,走過去,一把将藥奪過來,直接扔到一旁的垃圾桶。
“你......”墨初鳶皺眉,眸色濃重的看着他,越來越覺得他的行為奇怪,剛想問什麽。
這時,一道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剛才陰雲彌漫的氣氛。
墨初鳶一看,是放在書桌上的手機,然後,看向玺暮城,“你的手機。”
玺暮城走過去,拿起手機,看了眼手機屏幕上閃着的名字,眉頭一皺,摁斷。
“你不接嗎?”她問。
他面露不悅,只是搖了搖頭。
然後,聽見他說,“鳶兒,我餓了。”
“那你先去浴室洗漱。”她打量了下他,又道,“順便把衣服換下來,今天我給你洗洗。”
“好。”
......
玺暮城去了浴室,墨初鳶走進衣帽間,換了一套衣服,剛出來,卻聽見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
她走過去,拿起手機一看,是岳麓翰。
她詫異,他找她有什麽事情?
“喂,岳先生。”
岳麓翰急迫的聲音傳來,“嫂子,二爺在家嗎?”
“在啊。”
那端似乎頓了下,才道,“我給他打了電話,沒人接聽。”
墨初鳶蹙眉,“是剛才嗎?”
那端,突然安靜了下來。
遲遲聽不見聲音,墨初鳶喚了聲,“岳先生?”
然後,耳邊便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是那邊切斷了電話。
墨初鳶一頭霧水,去了另一間浴室洗漱。
出來時,玺暮城還沒出來,她走過去,聽到裏面淅淅瀝瀝的水聲,知道他在洗澡,于是去了衣帽間幫他拿了一套衣服,放在浴室外面,才下樓。
..........
玺氏總裁辦公室。
岳麓翰握着手機的指關節發緊。
一旁站着的莫言,滿臉焦急,道,“從早上就一直聯系不上總裁,今天下午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客戶,總裁是知道的,怎麽現在還不來?”
岳麓翰眉頭緊皺,立馬意識到什麽,一邊往門外走,一邊說,“莫言,這事你先拖着,實在拖不住,讓幾個高層先應付。”
玺暮城一向沉穩,對公司重要的事情從來不會馬虎大意,既然早有安排,人卻沒來,想起剛才給玺暮城打的電話,卻被挂斷。
這麽說......
他頭皮一緊,加快了腳步。
“可是......”
莫言望着門口閃離的岳麓翰,急的想哭,這麽大顆炸彈丢給他,他怎麽抗啊!
........
岳麓翰開車一路急馳。
途中,掏出手機,準備打給喬菲,可是猶豫了下,又将手機扔到一邊,想了又想,重新抓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
首創別墅。
墨初鳶剛走進客廳,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她看向門口,一愣,“蘇洵?”
☆、尾狐97:不就是不想讓她知道我不是玺暮城?
尾狐97:不就是不想讓她知道我不是玺暮城?
墨初鳶疑惑地看着慌慌張張的蘇洵,他一向穩重,以玺暮城的命令為尊,甚至很少與人交流,況且,這裏畢竟是她和玺暮城生活的主樓,他這樣貿然闖進來,實在有失分寸。
蘇洵也意識到自己失态,停駐腳步,與墨初鳶保持恰當的距離站定,微附身子,恭敬道,“夫人。”
“蘇洵,你有什麽急事嗎?”墨初鳶問。
蘇洵性格耿直,不善斡旋,被墨初鳶靈動麓黑的一雙大眼睛盯視,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睛快速在客廳巡視,沒有找到目标,看向墨初鳶,“夫人,先生呢?”
“在樓上。”墨初鳶回道。
蘇洵眉色微滞,似乎是思考幾秒,才緩緩地開口,“那我在這裏等先生下來。”
“嗯。”
這時,雲姨從廚房走出來,看着墨初鳶,“夫人,我給您和先生準備好了飯菜。”
墨初鳶微微一笑,“謝謝雲姨,等他下來,再端出來。”
“是。”
雲姨說完,又去了廚房忙。
墨初鳶招呼蘇洵在沙發上坐下,蘇洵拘謹,執意站着,身型筆直如松,像站崗一樣站在樓梯口。
墨初鳶也未覺的有什麽不妥,于是,坐在沙發上,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漫不經心的換臺,最後,選定一檔喜劇綜藝節目。
不過半個小時,玺暮城從樓梯上走下來。
墨初鳶望過去,眉心突跳,視線裏——
玺暮城上身穿一件暗色底紋碎花襯衫,外搭一件灰格子薄款毛衫,下身穿咖色窄版長褲裹着一雙大長腿,襯得腿愈加筆直修長,腳上穿一雙白色休閑板鞋,整體裝扮,極具時尚休閑範,清朗又耀眼。
相較他平日裏西裝革履的穿着天南地北,現在的穿着顯得年輕了許多。
尤其是他的發型,平時,他的頭發規規矩矩整整齊齊豎着,和他的性格一樣,沉穩而嚴謹。
而此刻,他的頭發松松軟軟地趴在前額,擋住了天庭飽滿的額頭,一雙黑邃幽暗的眸子,隐在微亂的劉海下,顯得那雙幹淨純粹的眼睛透着一絲憂郁和孤寂。
如果不是一張一模一樣的面孔,她甚至懷疑眼前的男人不是玺暮城,完全是另一個人。
玺暮城站在樓梯臺階上,看到墨初鳶時,眼睛裏閃着灼灼星光,眸光流轉間,落向樓梯口的蘇洵時,兩顆黑漆漆的瞳仁微縮,後退一步,雙手緊緊抓住了樓梯扶手。
蘇洵眸底劃過一抹暗色,淡定朝玺暮城颔首,“先生。”
玺暮城像沒聽到似的,目光鎖住客廳的墨初鳶,步伐淩亂的奔下樓梯,走到墨初鳶前,握住了她的一雙手,“鳶兒。”
蘇洵目光緊緊盯着玺暮城,又看了眼淡靜如常的墨初鳶,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麽。
望向門口,只希望岳麓翰快點過來。
墨初鳶擡頭,看着比往常不一樣的玺暮城,微微蹙眉,喚道,“暮城,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玺暮城手指觸在她白嫩的臉上,然後,轉頭,看了眼蘇洵,”你出去。“
蘇洵臉色微微一僵,主人發話,他不能不出去,況且他不能當着墨初鳶的面,揭穿他是城城,關鍵是,城城已經有意識的在僞裝玺暮城,連對墨初鳶的稱呼都換了,這讓他松了一口氣,也隐隐有些不安。
蘇洵頓了幾秒,依言走出門外,卻沒走遠,站在門外的庭廊,直直盯着別墅莊園大門口的方向。
玺暮城見蘇洵離開,眼睛裏漾起的波紋漸漸平靜,摸摸墨初鳶的頭,”鳶兒,吃飯吧。“
”好......“
墨初鳶目光不時地落向玺暮城,任他牽着去了餐廳。
雲姨見到二人,将飯菜一一端上餐桌。
飯菜是雲姨親自做的,都是按照平日玺暮城和墨初鳶的口味,葷素搭配的。
玺暮城是素食主義者,墨初鳶不挑食,所以,菜品風味基本偏向玺暮城。
然而,玺暮城雙目盯着餐桌上的素菜,微微皺眉,遲遲不動筷子。
墨初鳶顧自吃飯,見身旁的玺暮城雕塑似的坐着,完全沒有吃的意思,看了他一眼,“不是說餓了,怎麽不吃?”
玺暮城眉頭皺的更深了,像一個傲嬌的少爺,特嫌棄的看着餐桌上的幾樣,咬着唇角,“我想吃黑椒牛排。”
墨初鳶捏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緊,“怎麽突然想吃那個?你不怕辣?”
玺暮城看着她,眨了眨眼睛,特任性的說,”可是,我喜歡吃。“
墨初鳶睐他一眼,語氣嚴肅,”不許挑食!”
說完,頓覺自己的語氣怎麽像對待一個不聽話的孩子一樣。
玺暮城被她一聲訓斥,瞬間變得乖順,聽話的拿起筷子,夾菜吃飯,嘴裏小聲嘟囔一句,“果然是大叔,現在就開始養生了。”
“你說什麽?”墨初鳶問。
“沒什麽。“他搖頭。
......
門外,蘇洵望眼欲穿,終于看到一輛雷克薩斯駛進庭院。
車嘎然停在臺階下,車門推開,岳麓翰西裝革履從車裏下來,行色匆匆的走上臺階,”蘇洵,怎麽樣了?是不是城城?“
蘇洵點頭,”是的。“
”那嫂子他有沒有看出什麽?“
”暫時沒有。“
”好,你先準備好,我先進去看看情況再定。“
說完,大步流星推門進屋,見客廳沒人,眼睛在屋內尋找,看見從餐廳走出來的雲姨。
“岳先生來了。”雲姨打招呼。
“雲姨,二爺呢?”他問。
“在餐廳用餐。”雲姨回道。
蘇洵一邊往餐廳走一邊說,“怎麽這個時間吃飯?”
“先生和夫人才起床。”
“......”
岳麓翰腳步頓了下,皺起眉頭,難道城城是昨晚出來的?
不敢再想下去,他徑直去了餐廳。
遠遠地看見玺暮城拿着筷子,意興闌珊的戳着碗裏的飯菜,眼睛不時地看向身旁的墨初鳶,一雙眼睛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尤為黑亮。
岳麓翰走過去,眼睛緊緊盯着玺暮城,“二爺。”
玺暮城擡頭,目光觸到岳麓翰鋒銳的視線時,筷子自手中滑落桌上,神情緊張的拉住了墨初鳶的胳膊。
墨初鳶看着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岳麓翰,微微一驚,“岳先生,你怎麽來了?”
“我來找二爺有事。”岳麓翰朝墨初鳶挑了挑眉。
”哦。“墨初鳶看向抱着自己一條胳膊的玺暮城,”我吃完了,你們聊。“
”鳶兒。“玺暮城拽住了她,朝她搖了搖頭,而後,看向岳麓翰,”你走,我沒事找你,我要陪鳶兒。“
岳麓翰眼神一凜,他在拿墨初鳶作擋箭牌。
墨初鳶奇怪的眼神落向岳麓翰,又看了看臉色陰郁的玺暮城。
這兩人不是關系很好麽?難道在什麽事情上意見不合,吵架了?
”你們怎麽了?“墨初鳶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回流轉。
岳麓翰走過去,一把攔住玺暮城的肩膀,朝墨初鳶笑了笑,”沒事,只是工作上意見出現分歧而已,我現在和二爺去書房好好談談,下午公司還有個重要的客戶要見。“
”我不......“玺暮城冷硬的眉宇皺成層層疊疊的小山巒,就要掙開岳麓翰的鉗制。
岳麓翰附耳過去,用只有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再鬧我讓喬菲來和你談談。“
玺暮城一聽到喬菲的名字,像孫悟空頭上戴了緊箍咒似的,立馬安靜下來,但是,看着岳麓翰卻是咬牙切齒,恨不得一腳将他踹飛。
墨初鳶對他們商場上的事情不感興趣,擺擺手,“你們去吧。”
“鳶兒。”玺暮城看着墨初鳶的一雙眼睛,像一只待宰的小綿羊,可憐巴巴的瞅着主人。
墨初鳶與他目光對視,正欲開口,身旁的岳麓翰圈住玺暮城肩膀的手用力,看向墨初鳶,“嫂子,我們先上去。”
“哦......”
墨初鳶木讷點頭,只是看着二人怪異又親昵的糾纏,唇角一抽,這兩位大總裁玩什麽飛機!
岳麓翰幾乎差動用武力将玺暮城連拖帶拽的弄上樓,兩人走進卧室,岳麓翰啪地一聲将門關上。
玺暮城雙臂抱懷,皺眉瞪着岳麓翰,“岳大叔,你怎麽總是陰魂不散?”
岳麓翰扶額,看着自己的兄弟喊自己大叔,這種心情實在難以形容,額角青筋跳動,“能不喊我大叔嗎?”
“喊你大爺?”玺暮城不屑的哼了一聲,覺得不解氣,又補刀,“難不成喊你小鮮肉?你最多就是一塊老臘肉。”
岳麓翰臉上一陣青紅白,又氣又急,在室內來回轉圈踱步,和城城打交道不是一次兩次了。
幾年前,城城最開始出現的時候,還算乖順,待在西荟國際公寓,由喬菲二十四小時看着,可是後來,城城不再安分,試圖往外跑,有時候看不住,他就會跑出去,進網吧游戲廳,到處闖禍,還會跟街上的小混混打架鬥毆,他的性格就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存着青春時期的叛逆和狂放不羁,後來為了避免更嚴重的事情發生,城城再次出現的時候,喬菲只好讓他沉睡。
“你什麽時候出現的?”岳麓翰強制壓下被玺暮城挑起的怒火,對城城無奈又毫無辦法。
“昨夜。”城城傲嬌的擡了下墨黑的眉毛,語氣十分不耐煩,“岳大叔,問完了?問完了就走,不要打擾我和鳶鳶。”
“昨夜?那你和墨初鳶怎麽渡過的?”岳麓翰摁了摁眉心,叫鳶鳶這麽親熱。
“我和鳶鳶玩了一夜游戲。”玺暮城在沙發上坐下來,說起墨初鳶時,眼睛裏閃着亮光。
岳麓翰差點咬掉舌頭,他居然帶墨初鳶去了那間游戲室?
那間游戲室是專門為城城打造的,以防他在家時,城城突然出現,游戲房是暫時限制他的地方。
城城酷愛游戲,即使不關他,有時候他待在房間一整天也不會出來,倒是省了在外面惹事。
畢竟他和喬菲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待在他身邊,首創別墅只有羅美絲知道玺暮城的病情,就連雲姨和玺麗娜都蒙在鼓裏。
”你這樣瘋玩,墨初鳶會看出來的,二爺不希望她知道。“岳麓翰語氣緩和一些,從口袋掏出一個優盤,扔給他,”這裏有二爺對你出現之後和墨初鳶相處的要求,只要你可以做到,我就不會送你去喬菲那裏讓你沉睡,二爺和以前不同,他現在有妻子,很在乎自己的妻子,他不希望自己再次突然間消失,讓她着急和擔憂。“
城城接住優盤,在手裏把玩着,眸色黯淡下來,”我知道。“
“你知道什麽?”
城城睐他一眼,“不就是不想鳶鳶知道我不是玺暮城?”
上次在游樂場,他已經有意識的僞裝玺暮城和墨初鳶相處,他認為,只有這樣,或許才能和她多一些相處的時間。
岳麓翰喟嘆,城城雖只是一個少年,但智商卻很高,突然想到什麽,岳麓翰問道,“你去了三樓那間房?”
“是,所以,他的想法我都知道。”
岳麓翰恍然,不過還是警告道,“你現在僞裝二爺的身份,但有一點是二爺要求的,和她保持距離。”
城城霍地站起身,不悅道,“鳶鳶是我媳婦。”
岳麓翰無語,看了眼時間,已是中午,想起莫言提的下午要見一個重要的客戶,再看城城身上休閑的穿着,腦仁疼,拉起他往衣帽間走,”既然你現在占據二爺的身份,那麽就幫我一件事,權當幫為二爺排憂解難。”
“幹什麽?”城城被岳麓翰強行拉到衣帽間,不知道他要做什麽,防備的眼神瞪着他。
”去公司,我讓莫言與客戶溝通,改為視頻會議,我和莫言在身旁提點你怎麽回答。“
岳麓翰一邊說一邊拉開了衣櫥,拿了一套西裝出來。
城城一聽要去公司,做那麽麻煩的事情,當即變臉,”我不去!“
”不去的話,我就送你去喬菲那裏!“岳麓翰威脅道,将衣服扔到他懷裏。
城城将衣服扔到一旁的沙發上,擡腳就往衣帽間外走。
岳麓翰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又将他拉了回來,摁在沙發上,催促,”快點!如果你還想好好待着的話!”
“你們在幹什麽?”一道驚訝的聲音自門口傳來。
正是墨初鳶,她手裏端着一個托盤,裏面放着兩杯新沏的茶,剛一進卧室,準備去書房時,路過衣帽間時,聽到裏面有一些動靜。
她進來一看,眼睛死死定住,視線裏——
玺暮城半靠在沙發上,岳麓翰半個身體壓着他,一只手還落在玺暮城的衣領上,這親昵的動作和姿勢,實在容易勾起心裏的不純潔,引人浮想翩翩。
如果不是知道玺暮城是有着正常癖好的男人,單憑眼前這暧昧一幕,一定認為兩人有斷袖之癖。
岳麓翰看着突然出現的墨初鳶,再看了看被他壓住的城城,尴尬症犯了,急忙站起身,咳了聲,“嫂子,我們打鬧着玩呢。”
墨初鳶滿頭黑線,瞥了眼兩人,骨子裏的小魔性爆發,故意咳了一聲,“你們繼續,我什麽都沒看到。”
說完,墨初鳶轉身,笑着一溜煙下樓。
城城站起來,就要追上去。
“既然這樣,我送你去喬菲那裏。”岳麓翰再次威脅,語氣生硬又冷。
“好了!真沒勁!”城城妥協,抓起沙發上的衣服,開始換衣。
岳麓翰松了一口氣,走出衣帽間,給莫言打了一通電話,“莫言,想辦法把下午要見的客戶改成視頻會議。”
不等莫言再說,岳麓翰切斷電話,身體靠在牆上,微微垂頸,覺得有些累,更多的是擔憂,他不知道任城城這樣繼續下去而不去找喬菲做應對措施對不對,而且,這次不知道城城會停留多久時間,萬一......萬一城城回不去怎麽辦?那麽二爺是不是如喬菲曾經說的那樣,人格一旦強大,會吞噬主體人格,繼而占據他的身體和思維,等于是抹殺了本體。
.......
城城和岳麓翰來到一樓客廳時,墨初鳶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城城走過去,拉住了墨初鳶的手,“鳶兒,你陪我去公司好不好?”
岳麓翰一把将城城拽過來,氣的咬牙,“二爺,別忘了你有正事。”
墨初鳶對這樣的玺暮城愈加感覺奇怪,撥開他的手,“你是怎麽了?你去公司,我去做什麽?”
“可是......”城城又拉住了墨初鳶的手。
這時,羅美絲推門進屋,看着客廳的三人,走過去,看向岳麓翰,“麓翰,你來了。”
岳麓翰見羅美絲回來,頓覺不妙,敷衍道,“我因為公司的事來找二爺。”
一旁的城城看着一身華麗的羅美絲,眉頭緊皺,沒有說話。
墨初鳶禮貌喚道,”婆婆。“
羅美絲淡淡嗯了一聲,看向城城,”怎麽今天不去公司?最近你太疏忽于工作。“
”我不喜歡這些。“城城一臉不爽。
羅美絲聽着帶着情緒的說話的玺暮城,神色一變,盯着玺暮城看了數秒,轉頭看向岳麓翰。
岳麓翰點頭。
羅美絲眼神一緊,開口,”我和暮城一起去公司。“
岳麓翰阻止不了,拽着玺暮城往門外走,羅美絲神色慌張的跟上去。
墨初鳶被這一出又一出的弄得雲裏霧裏,皺起的秀眉,緊了幾分。
......
一輛賓利駛進街道。
坐在後排座的羅美絲看了眼岳麓翰,“很重要的客戶,一定要他去?”
“是的,我了解了下這個客戶挺重要,如果玺氏再出差錯,又要被老爺子抓住把柄。”
羅美絲無奈嘆氣,看着身旁冷冷的城城,語氣疏離,”去公司別惹事!”
“不想我惹事,就別讓我去!”城城嗆她一句,更重要的是羅美絲身上的香水味讓他呼吸受阻。
“你......”
羅美絲敢怒不敢言,不管是玺暮城還是城城,她都無法掌控,這讓她有種挫敗感,怎麽着也是自己的兒子,關系居然僵成這樣。
到了公司之後,岳麓翰帶着城城去了辦公室,莫言将整理好的資料給城城惡補。
而在休息室的羅美絲如坐針氈,最多的是擔憂玺暮城病情的惡化,從岳麓翰嘴裏知道,城城是昨天半夜出來的,離現在已經十多個小時了,越想越擔心,掏出手機,給喬菲打了一通電話。
☆、尾狐98:藥瓶不見了【一更】
尾狐98:藥瓶不見了【一更】
喬菲接到羅美絲電話的時候,正在醫院參加一個會診,她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急忙走出會議室,走到走廊一處僻靜的地方接聽,溫柔地輕喚,“伯母。”
羅美絲坐在休息室,六神無主,聽到喬菲溫婉的聲音,急忙道,“喬菲,暮城又出事了。”
喬菲一聽,心頭一緊,頓了幾秒,問道,“是城城?”
“是,這可怎麽辦?”
羅美絲有些哽咽,雖然玺暮城一向對她不冷不熱,但終歸是母子連心,看到玺暮城這樣,心疼不已。
這些年,喬菲作為他的主治醫生,見過城城已經不是一次兩次,所以,城城的再次出現,她并不是太意外,勸慰羅美絲,“暮城現在在哪兒?”
“在公司。”
“公司?他怎麽會在公司?”喬菲驚訝道。
羅美絲比任何人都擔憂玺暮城的病情曝光,怎麽會冒此風險往公司跑?況且,公司還有玺盛天和玺盛超兩只大老虎對他的位置虎視眈眈,等着抓他的把柄。
羅美絲嘆了一聲,“今天下午玺氏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客戶要談合作,是暮城提前約好的,不能延誤,否則又要被董事會老爺子的心腹拿來說事,所以,麓翰和莫言将合作見面改為視頻會議,由城城暫替暮城,解決此事。”
喬菲一聽是岳麓翰,纖眉緊皺。
以前只要玺暮城出現任何異常,他都會第一時間通知她,經過上次她将墨初鳶在交通局上班的消息透露給恒天集團夫人的事之後,岳麓翰開始對她心存芥蒂,往日朋友之誼在兩人之間漸淡。
“城城出現多久了?”喬菲冷靜下來,問道,除了羅美絲之外,她是最不希望玺暮城出事的。
羅美絲回道,“聽麓翰說,應該是昨天半夜出現的。”
喬菲眉頭皺的更緊了,這是這兩年以來,玺暮城病情平複下來以後,城城出現的最長時間一次,已經超過十幾個小時,她是精神科和心理學專家,對精神分裂症的認識和了解十分清楚,人格出現的時間越久,對于主體人格的精神意志傷害越大,更嚴重的話,會逐漸成為城城......
“伯母,我現在過去。”
“好,喬菲你趕快過來吧,暮城全靠你了。”
“嗯。”
挂斷電話之後,喬菲和院長說有重要的事情要離開,便匆匆忙忙回到西荟公寓,取了兩支安眠劑。
......
首創別墅。
墨初鳶在二樓卧室來回徘徊,她不是沒有察覺玺暮城的反常,就連岳麓翰和蘇洵也很反常。
她覺得自己在玺家好像生活在一個真空的世界,她的身邊發生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尤其是玺暮城,她總覺得他哪裏不對勁。
她來到書房,書房依然淩亂,閑來無事,索性整理書房,從書桌開始,将資料和文件夾一一規整,又将電腦歸位,移動電腦時,這才發現電腦屏幕是亮着的,她一時好奇,在辦公椅上坐下,挪動鼠标,點開一個磁盤。
她大概看了下,裏面全是一些關于玺氏的商業資料,關了磁盤,又點開另一個磁盤,還是一些資料,無意中鼠标碰到一個文件夾,發現是一個隐藏文件。
略作猶豫,最後還是好奇心占據上風,她點開,是幾段視頻資料。
驟然間,想起那次和玺暮城在酒店情趣房,她就是冒冒失失點開播放器,然後便觀戰了一場男女動作大戲。
一時心思不純潔,她握着鼠标的手,微微一緊,真怕點開一段熱火朝天的戲,沒有猶豫幾秒,果斷點開。
當她看到播放而出的畫面時,愣住。
視頻裏,正播放她和玺暮城結婚時當天的婚禮現場概況,截取的正是她撲進玺暮城懷裏喊蕭老師的畫面,她實在不解,他保留這個做什麽?
又點開其他兩個視頻,她震驚不已。
這是婚前那夜,她被黑衣人追,差點撞上一輛車,然後被人抱進車裏,而前面和黑衣人打鬥的是......
由于是夜晚,畫面不是很清晰,她連續重放很多遍,依稀可辨是......是蘇洵......
這麽說......
她急忙點開另一段視頻,震驚的捂住了嘴巴。
畫面裏,是酒店大廳,玺暮城抱着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是......是她......
她繼續看視頻,畫面裏,她好像意識全無,玺暮城抱着她,走到前臺,和前臺小姐說了什麽,辦理了入住手續,之後,由酒店服務員領着進入電梯。
畫面一轉,是酒店布置的奢侈華麗的走廊,玺暮城依然抱着她,步伐沉穩地走在服務人員身後,然後,在一間房門前停駐,刷卡進屋。
畫面再轉,玺暮城又從房間出來,一路穿過走廊,再到酒店大廳,消失在酒店門口。
她看了眼時間,距他進入酒店房間到離開,前後不過四十分鐘。
她下意識摸了下額頭,臆測,額頭上的傷是他替她包紮的?可是,既然他救了她,為什麽不說?她問過他這個問題,他卻不承認,這是為什麽?
這些視頻資料,她明明親自調查過那個洗浴中心和問過酒店大堂經理,可是他們一衆致辭監控壞了.......
可是,玺暮城手上的這份監控資料是怎麽拿到的?
她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眼前是濃濃稠稠的茫茫煙霧,她深陷其中,難以掙脫。
她又看了其他幾個磁盤,并無什麽有價值的信息,又特意搜索了一下隐藏的文件,依然是一些有關玺氏合作的項目計劃,其中,還有和墨氏有關的,她心中繁複陳雜,只掃了一眼,總歸是偷窺別人的電腦,她有些心虛,關了電腦。
将書桌整理整齊之後,準備清理垃圾桶的垃圾,然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她驚奇的發現垃圾桶裏早上被玺暮城扔的那個白色藥瓶不翼而飛。
這也太詭異了,垃圾還在,單單藥瓶不見了。
今天除了岳麓翰和玺暮城來過卧室,就是她自己,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難道被玺暮城重新撿了起來,可是,他好像很排斥這瓶藥,藥瓶還是他丢棄的......
她在書房各個角落來回搜尋藥瓶的影子,可是找了很久遍,一無所獲。
最後悻悻離開書房,走的時候帶上了房門。
卻在卧室遇見了雲姨。
“雲姨。”墨初鳶喚道。
雲姨恭敬道,“夫人,我上來整理卧室。”
雲姨自身整潔又幹淨,做事又細心,墨初鳶對她印象十分好,所以收拾卧室的工作,一直都是交給雲姨來做。
墨初鳶想了想,渾不在意地問道,“雲姨,午時您在書房看到一個白色的藥瓶?”
雲姨看了一眼墨初鳶身後的書房,搖頭,“夫人,我今天還未曾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