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最後随着他生命的終結,她對他的執着并未消散。
蕭瑾彥是她心裏無法磨滅的一塊烙印,歲月如歌,刻骨銘心,揮不去,抹不掉。
可是,自從遇到玺暮城以後,冥冥之中,好像填補了她心底的某個缺口,她不知道是對他産生了依賴,還是一些朦朦胧胧的感情,但此刻,靠在他懷裏,她清醒的知道,他是玺暮城,即便如此,她依然安心,滿足,幸福。
玺暮城終是沒說什麽,而是收緊懷抱,低頭,吻住了她,把所有的溫柔都放在了這個吻裏。
隔天,玺暮城一大早就去了公司。
墨初鳶睡到中午才起床,去浴室洗漱完之後,雲姨端着飯菜走進來。
“夫人,這是先生特意吩咐給您做的菜。”雲姨将飯菜一一放在茶幾上。
卧室溫度适宜,墨初鳶僅穿一件白色拖地長裙,長發綁了一個丸子頭,穿一雙棉布拖鞋,整個人慵嬌可人。
她走到茶幾前的沙發上坐下,看着茶幾上幾盤綠油油的青菜,忍不住嘟哝,“都是青菜?”
雲姨回道,“先生吩咐,讓您忌葷,忌辣。”
墨初鳶扁嘴,心裏卻暖洋洋的,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身體乏累,早飯沒吃,現在還真是餓,不過片刻,盤子裏的菜被她一掃而光。
最後,雲姨收拾好盤子準備要走,墨初鳶叫住她,想了想,問道,“雲姨,你在玺家多久了?”
雲姨回道,“我是跟着老夫人一起進的玺家,當年一直在祖宅,幾十年了。”
“原來是跟着婆婆從娘家來的。”她喃喃自語。
雲姨神情有些恍惚,“不是……”
“什麽不是?”她問。
雲姨怔了下,托盤裏的盤子突然翻在地上,發出碎裂的脆聲,地上一片狼藉。
“抱歉,夫人,看我這毛手毛腳的。”雲姨急忙蹲在地上收拾殘具。
墨初鳶也蹲下身子,準備幫忙,雲姨伸手一擋,“夫人,這些我來做就行,小心割傷手。”
“無妨。”墨初鳶小心翼翼撿起盤子碎片,放在托盤裏。
雲姨欣慰一嘆,“夫人對待下人真是沒得說。”
她微微一笑,沒說什麽。
或許,自小受簡舒文良好修養的熏陶,在她印象中,簡舒文雖然強勢,卻是一個真正的豪門賢妻,端莊大氣,高貴優雅,善插花,茶道,對待下人也極其友好。
相對而言,羅美絲的勢利和骨子裏流露出的市儈,倒不像一個豪門大家出來的人。
收拾完一切,墨初鳶想起了什麽,又道,“雲姨,幸虧您昨夜往玺家祖宅打了通電話,要不然,暮城不會那麽早知道我也去了祖宅。”
雲姨慈愛一笑,“我是見夫人一個人出去不放心,以前先生交代過,一定要注意夫人在宅裏的動向,有事随時向他報備。”
“他會過問我在宅裏的動向?”她驚訝。
雲姨一看說露嘴,幹脆也不瞞了,“自夫人進門之後,只要先生不在家,有時候會打電話回來問您的情況,新婚期間,先生不在家,但每天都會打電話問您的情況。”
這麽說,她一天幹了什麽,他都知道,難怪昨天下午,她剛到楚璃茉家,他就發短信問她在哪兒。
突然,她又想了起來,問道,“那你是看着暮城長大的?”
雲姨搖頭,“先生在很小的時候就被老爺送到國外了。”
“您是說逝去的公公?”
“嗯。”
“可是,為什麽那麽小要送到國外?難道婆婆忍心母子分別?”她實在難以理解這種做法。
雲姨眼神閃爍,顯然不願多說,只道,“我只是個下人,這些事情,我也不清楚。”
墨初鳶若有所思,如果是這樣,她倒是理解為什麽玺暮城和羅美絲之間的關系總是淡淡的,孩子的成長缺少母愛,童年,少年,成年,總是不完整的。
雲姨離開之後,墨初鳶又趟回床上,不禁地想,這玺家真夠複雜的。
想着想着,睡着。
或許是,心裏擱着的事情太多,她又做夢了。
同樣的畫面,同樣的山澗瀑布,卻站着玺暮城一人。
他西裝革履,朝她伸出一只手,嗓音像越過遙遠的山傳來,空洞沉冽,“鳶兒,來。”
她微笑着,朝他奔過去。
忽然,天塌地陷,玺暮城站的地方往下墜去。
她飛速跑過去,在他掉下去那一瞬間,及時抓住了他的手。
“暮城!暮城!”她一遍又一遍喊他。
漸漸地,被她抓住的玺暮城臉開始流血,繼而,渾身是血。
畫面一轉,她看見自己抓的不是玺暮城,而是一身軍裝的蕭瑾彥,他的臉上糊滿了血。
他痛苦而悲傷的望着她,“墨初鳶……不要放開我的手……”
她哭喊道,“蕭老師!”
可是,地動山搖的沖擊力再次襲來,他的手自她手中一點點脫離,猛地朝一個黑不見底的深淵墜落。
她身體也跟着墜落,千鈞一發之際,被一道力攥住。
她擡頭,卻見玺暮城緊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猛地拉了上去。
“暮城……”
她撲進他懷裏。
☆、尾狐95:午夜夢回,三樓的另一間房【5000+】
尾狐95:午夜夢回,三樓的另一間房【5000+】
畫面再轉,她擡頭,看見她抱的卻是一身軍裝的蕭瑾彥。
她猛地回頭,卻見玺暮城滿身鮮血站在不遠處。
她再回頭,卻見面前的蕭瑾彥映在一張玻璃,突然,玻璃裂開數道縫,砰地一聲,碎裂。
她啊地一聲尖叫,猛地醒來。
墨初鳶坐起來,氣喘籲籲,長發濕亂黏在鬓角,身上的裙子被汗水浸透,黏在身上,眼睛裏還有淚水不斷地往外湧。
她伸手一觸,指尖濕潤,還真是眼淚。
夢裏的畫面像黑白電影一樣自腦子裏重映,恐懼的氣氛像妖魔鬼怪一樣朝她齊聚而來,她雙手抱懷,不禁地打了個冷戰,身上的寒意滾過一層又一層。
想起夢中的玺暮城渾身鮮血,她心中隐隐不安,像茫茫黑夜裏的一只船,找不到岸,無所依托,又像浮萍,飄飄忽忽的,想要抓住什麽東西紮根下來,也是有心無力。
可是,心裏斡旋的濃濃悲傷和揪痛,像發條一樣,越收越緊,眼淚不可歇止的流下來,擦幹了又有更多的眼淚湧出來。
她急忙抓起手機,給玺暮城撥了一通電話。
那端,玺氏會議室正在開一個重要會議,玺暮城高貴冷豔,全程安安靜靜,等着做最後的決策。
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他看都沒看,沒隔幾分鐘,手機再次震動,他微微蹙眉,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
看見“鳶兒”兩個字時,他眸色一深,急忙站起身,示意莫言繼續,他徑直走到會議室外。
在他印象中,墨初鳶很少給他打電話,一旦打電話,一定有事,按了接聽鍵,他率先開口,“鳶兒,怎麽了?”
墨初鳶聽到熟悉低沉的嗓音,鼻子一酸,眼淚嘩嘩直落,哽咽道,“玺暮城……”
玺暮城聽到墨初鳶嬌軟帶着哭腔的聲音,心頭一緊,立馬道,“鳶兒,出什麽事了?”
墨初鳶吸了吸鼻子,擦了眼淚,盡量讓聲音平靜一些,“沒事……”
“哭了?”玺暮城眉頭一皺。
剛才是一時沖動打了這個電話,現在聽着他淳厚的嗓音,心裏悲郁的情緒逐漸散去,不想他擔心,立馬否認,“沒有。”
“到底怎麽了?還騙我?”玺暮城顯然不信,語氣也有些急。
墨初鳶咳了下,使聲音顯得正常一些,聲音溫軟,“真的沒事,我只是突然想聽你的聲音……”
“傻姑娘……”她軟綿嬌弱的聲音,像她那只柔軟的小手握住了他整顆心一樣,輕輕的,柔柔的,水紋一般蕩漾……
墨初鳶清淺一笑,又有眼淚流了下來,怕再說下去,會被他察覺,于是,岔開話題,“玺暮城,你幾點回來?”
“想我了?”他眼底蓄着溫柔的笑。
“嗯……”她坦然回答。
從夢中醒來那一刻,她想他,想他寬厚的懷抱,想他的唇落在她唇上的溫軟,想他身上好聞的氣息。
就像那夜,她在山道上迷失方向,他像神氐一樣降臨,那一刻,她眼中只看到的他,而這一刻,她心裏只想着他。
一個‘嗯’字柔和了他冷硬的五官,他嗓音溫柔,“我下班後就回去。”
“嗯。”
切斷電話之後,那種抓不住的感覺仍然沒有消失,她卷在床上,抱着那只玺暮城送給她的大耳朵兔子,望着窗外天空漸暗,心也越來越暗,腦子裏反複重複夢中玺暮城和蕭瑾彥渾身是血的畫面,心裏像被一只大手抓過似得難受,不知不覺的眼眶一熱,又有眼淚流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床一沉,緊接着,後背一暖,她被裹入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她呼進的每一寸呼吸被熟悉好聞的氣息占滿。
身體被轉過去。
她目光一定,是玺暮城。
玺暮城在看到墨初鳶眼睛裏閃爍着的晶瑩時,微微一怔,擡手,溫柔地拭掉挂在她臉上的淚珠,“怎麽哭了?”
墨初鳶淚眼朦胧,撲進他懷裏,雙手攥着他腰間襯衫,“你怎麽回來了?”
他坐起來,将她抱在腿上坐着,像抱孩子似的抱着她,眸色幽深的俯視着她,“我不回來,你還要騙我沒哭?說說,到底怎麽了?”
玺暮城之前挂完電話,便覺得她不對勁。
他了解的墨初鳶,性格活潑又随性,不是黛玉葬花那種悲秋傷春之人,此刻情緒這麽低落,一定是有事,所以,他推了會議,便馬不停歇的趕了回來。
他開門進屋,這麽大的動靜,她居然全然不知,直到他上床,将她身體轉過來。
果然,她在哭。
墨初鳶雙臂抱着他的腰,喃喃道,“玺暮城,我做了一個夢……”
玺暮城眉色微舒,原來是做夢了,他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害他憂心如焚,一路上,油門猛踩到底。
他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下,嗓音溫柔的像一團棉花糖,“跟老公說說,做了什麽夢?”
她小手撫上他臉頰,驚魂未定,“我夢到你渾身是血……”
玺暮城渾不在意嘆了聲,大手覆上她的小手,“笨,只是夢而已。”
“可是……”墨初鳶說着,眼淚又在眼眶裏打轉。
玺暮城眉色溫柔的像朦胧的月光,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地吸吮,低聲呢喃,“這麽怕我有事?”
她想說話,卻被他挑開了唇,吻,绻缱柔情,如絲如雨,最後,她趴在他身上,牢牢将他的身體占據,心口抵着他的胸膛,才稍稍覺得安寧……
墨初鳶是被人拍醒的,她睡眼朦胧的睜開眼睛。
床前坐着玺暮城,一雙黑黢黢的眼睛正看着她。
“起來,別睡了。”玺暮城說完,将她從被子裏抱出來,讓她靠坐床頭。
許是睡得太久了,渾身綿軟無力,身子一卷,還想睡。
“先吃飯。”他手指觸到她紅撲撲的臉上,輕輕揉捏。
墨初鳶這才注意到床頭櫃上放着幾樣飯菜,于是坐正身體,就要下床。
“你幹什麽去?”玺暮城又将她的身體摁回去。
“我去洗手洗臉。”她嗓音沙沙的,嬌慵細柔。
“你坐着。”
他摸摸她的臉,然後起身去了浴室。
她虛軟的重新靠回床頭,阖上眼睛,趁機偷睡。
直到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她睜開眼睛,見他彎附高大的身體,手裏拿着一條熱毛巾。
緊接着,毛巾在她臉上輕柔擦拭,繼而,手被她握住,又給她擦手,然後,毛巾放在床頭櫃上。
他的體貼和周到,化為一粒粒小石子滾進她心裏,澀澀的,酸酸的,眼睛又是一潤,“玺暮城,你這樣會把我寵壞的。”
他揉揉她的長發,“傻丫頭,我說過會對你好。”
她相信,就如他這個人一樣,嚴謹又沉穩,只要承諾的事情,一定會做到。
被他這般溫柔對待,她心裏只是暖暖的,可有些不好意思,她又沒有生病,于是下床,“你吃了嗎?”
他搖頭,“沒有,本想等你吃完,再下樓吃的。”
“一起吃。”她提議。
“嗯。”
玺暮城起身,将飯菜端到沙發前的茶幾上,墨初鳶随後跟上來,在沙發上坐下。
兩人并排而坐,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清炒竹筍,送到她嘴邊。
她毫不客氣,小嘴兒一張,吃了。
然後,玺暮城又夾了青菜,送到自己嘴裏。
墨初鳶有些難為情,“你确定不用再拿一雙筷子?”
玺暮城附耳過去,“擔心交叉感染?”末了,唇碰了下她耳垂,“最親密的交叉感染,我們都體驗多次了,還擔心這個?”
她簡直秒懂,嗔他一眼,“你能不能優雅點?”
他笑的清朗,突然攔住她的小腰,貼向他,“這個提議不錯,要不要來次優雅點?”
她無語了,她和他的釋義,完全不在一本字典裏,真怕他來次優雅的,她現在身體都酸軟無力呢!
于是,抱住他一條胳膊,撒嬌求軟,“吃飯吃飯,我餓了?”
他本就是
這樣你一口我一口,這是兩人第一次最溫情寧靜的共餐。
而她心裏那些酸酸的潮,幽暗的陰霾,逐漸消散。
飯後,她又躺回床上,昏昏欲睡,玺暮城見她乏累難當,也不忍鬧她,等她睡後,看了一眼時間,去了書房忙碌。
她不知道玺暮城是什麽時候上床的,朦朦胧胧中感覺身邊有人躺下,她下意識往溫暖處尋,之後感覺腰上一緊,她卷入一個懷抱,她順勢抱住,繼而昏睡過去。
許是下午睡得太久,以至于午夜夢回,她突然醒來,沒有溫暖的懷抱,身邊也空蕩蕩的。
她拿起手機,眯着眼,看了眼時間,已是午夜一點。
這麽晚了,玺暮城去哪兒了?
她翻身下床,踩着冰冷的地轉,走到書房前,門虛掩,她推開,走進去,眼睛四處巡視,并沒有看見玺暮城。
只是,書桌上淩亂不堪,文件資料零落一地,液晶電腦倒在桌上,如果不是看見他的手機好端端的放在桌上,她還以為進賊了。
她走過去,突然腳下踩到什麽東西。
低頭一看,是一個白色藥瓶,藥瓶蓋子打開,落在一邊,裏面白色藥丸散落一地。
她不禁地心驚,他在服用藥嗎?
她彎腰,撿起藥瓶,在手中尋找藥物标簽,卻發現瓶身光禿禿的,什麽文字信息都沒有,标簽應該是被人撕掉的。
她愈加奇怪了,藥瓶怎麽會有标簽呢?
又捏起幾粒藥丸,查看了下,也看不出什麽所以然。
将藥瓶放在桌上,又将文件資料一一撿起來,整理好放在桌上,尋思着,他估計在一樓。
于是,墨初鳶來到一樓。
一樓開着幾盞落地燈,客廳空無一人,她去了廚房,廚房也沒有人。
又返回二樓,她穿梭在走廊,眼角餘光瞥見通往三樓的樓梯,猛然間想起三樓那間詭異莫測的房間。
她定了定神,擡腳上了樓梯,直奔三樓。
三樓空曠無人,開着筒燈,光線昏暗,給凝重的氣氛增添了些許詭異氛圍。
她沒有穿鞋,無聲地踩着地磚,來到那間房前。
她伸手,壓了下門把手,門是鎖着的,而且還是雙重鎖,還有一重指紋解鎖。
她不知道他到底在不在裏面,在門口輾轉反側,突然聽到走廊另一端有些微聲音傳來。
她循聲走過去,在走廊盡頭一間房門前停駐腳步,這間房她也從來沒有進來過,難道這裏有人?
門開一半,裏面湛藍的光線投在走廊澄澈的地磚上,她心抖了下,顫着手,将門徹底推開。
房間光線較弱,從她的角度只看到有什麽熒光一閃一閃的,以及有什麽音樂聲傳來,而且這音樂聲好熟悉。
她緊緊攥着裙子布料的手心沁滿細汗,挪動腳步,走進房間。
剛走進房間,卻踩到什麽東西。
借着光線,她低頭一看,是一雙男人的皮鞋,她再次驚愕,是玺暮城的。
大半夜的,他跑到這間房幹什麽?
她松緩一口氣,繼續往裏走。
視野開闊,映入眼簾的情景,讓她震在原地。
視線裏——
房間裏間霓虹璀璨,彙聚各種游戲機器,摩挲,賽車,以及一些肢體感應的游戲機,簡直是一個小型游戲機廳。
一個近乎有一面牆尺寸的液晶屏幕前,坐着一個人,正是玺暮城。
他穿着今天晚上和她一起吃飯時的衣服,咖色襯衫,黑色西褲,盤腿而坐,腳上穿着一雙白色薄襪,手裏握着游戲機手柄,眼睛緊緊盯着屏幕,正在聚精會神的玩游戲。
墨初鳶眸光流轉間,清澈的視線,落向屏幕裏閃爍的畫面。
她眉梢眉角黑線叢生,他居然在玩魂鬥羅……
難怪音樂這麽熟悉,這游戲是每個蹉跎青春歲月裏的男孩女孩都愛玩的,可謂盛極一時。
所以,三更半夜,他不睡覺,居然跑這裏玩這麽複古老掉牙的游戲?
她心裏翻了一個大白眼,快速走到他身後,朝他肩膀拍了下,“玺暮城!”
玺暮城顯然受到了驚吓,身體顫了下,好像打擾到他玩游戲,語氣十分不耐煩,“別煩我!”
“你……”她氣的想踢他。
“死了!就差一關!”他一邊說一邊指着畫面裏躺在橋上橫屍的魂鬥羅戰士。
“你大半夜不睡覺來玩這個?”她無語了。
玺暮城這才回頭,看見是墨初鳶,愣了幾秒,一雙眼睛像銀河系的星星,灼灼閃爍,嗓音也跟着清亮起來,“鳶鳶,你醒了!”
墨初鳶眉頭突跳,怎麽老是給她改昵稱!一會兒鳶鳶一會兒鳶兒的!
“玺暮城!”她有些生氣的喊他一聲。
卻不想,玺暮城不僅不理會,而且,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在身邊坐下,然後,一雙亮亮的眼睛看着她,“你會不會玩游戲?”
墨初鳶唇角抽了抽,瞥了眼畫面,“這麽老古董的游戲,誰不會玩啊!”
玺暮城一聽,面露驚喜,拿起另一個游戲手柄,塞到她手裏,“陪我一起玩。”
“哈?”
她楞楞地瞅着他,又看着手裏的游戲手柄,感覺被雷劈一樣,覺得幼稚可笑。
玺暮城沒管她,顧自按着手柄上的調控按鈕,調成雙人模式,然後,游戲重新啓動,進入游戲界面,游戲音樂聲再次響起。
見她木愣愣的看着他,催促道,“快點!游戲開始了!”
“哦……”
她這才将目光從他身上移開,落向大屏幕裏的畫面上,游戲緩沖結束,進入戰鬥模式。
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身旁一臉興奮的玺暮城。
☆、尾狐96:你喜歡哪一個?6000+
尾狐96:你喜歡哪一個?6000+
墨初鳶望着身旁一臉興奮的玺暮城,莫名的覺得他哪裏不對勁,可是,又具體說不上來,好像他的語氣,性格,和平時大相徑庭。
“鳶鳶!快點!”玺暮城轉頭,見她愣愣地在看他,擡手,捏住了她的臉蛋,“游戲開始了!”
“哦......”
她依舊愣愣的,任他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臉上捏了又捏,直到他注意力落在屏幕上,她這才回神。
“快!開始了!”玺暮城拿胳膊撞了她一下。
墨初鳶看向屏幕,游戲已經開始,她握着游戲手柄,不由自主的按着按鈕,操縱游戲中的人物。
随着音樂的跌跌宕起伏,以及場面的激烈,仿佛将她拉回了中學時代,渾身的熱血瞬間被點燃。
那時候,哥哥墨初容每年大學寒暑假回來,她就會霸着他的時間,要他陪她一起玩游戲。
而墨初容對墨初鳶十分寵愛,每次都會寵溺的一一答應,有時候,兩人玩上瘾,會通宵達旦,又怕被簡舒文發現,挨罵,兩人經常躲在一間房,午夜餓的時候,墨初容像一個魔法師,變魔法似的将提前準備的零食和桶面拿出來,兩人一邊吃一邊玩,有時候扛不住疲累,她會趴在墨初容的腿上酣然入睡。
每當那個時候,墨初容會将墨初鳶抱到床上,然後,再悄悄地回到自己房間。
那是她最快樂的時光,是她和墨初容最美好的回憶,直到墨初容出國留學,再掌管墨氏,兩人在一起的時光雖少,但感情愈增不減。
墨初容無論再忙都會陪她過生日,經常給她買禮物,外人眼裏,墨初容才是名副其實的妹控,墨初容将她保護在象牙塔裏,學校裏只要敢欺負她的男同學,第二天不是挂彩就是被勒令退學,兩人不是沒有吵過架,最嚴重的一次是她高三的生日宴會上,她跟墨初容分享了一個秘密,說她喜歡上一個軍人,改了志願,報考了軍校,墨初容聽後大發雷霆,當着所有同學的面,将她扛了起來,扔到樓上卧室,鎖了整整一天。
那時候的墨初鳶十分叛逆,學着電視上演的橋段,把床單擰成一股繩,從二樓窗戶爬了出去,鬧了一次離家出走。
最後,墨初容找到她的時候,當場給了她一巴掌,那是墨初容第一次打她,她永遠記着那一天晚上,她哭着對墨初容喊:“你一定不是我哥哥!我以後再也不要喊你哥哥了!”
她永遠記得墨初容望着她的眼神,像子夜下的深海一樣湛黑深邃,透着濃濃的憂郁和悲傷。
後來,她不知道為什麽墨初容不再管她,甚至連簡舒文和墨天林都同意她去了海城的軍校,由于離家遠,她和其他軍校學員一樣,寄宿學校。
去了軍校之後,墨初容很少和她聯系,或許是被墨初容寵壞了,她一直對他憋着一口氣,面上對他很冷,不會動不動就抱着他一條胳膊撒嬌,也不會在禮拜天,提着簡舒文做的便當送到他公司,更不會總是纏着他陪她玩游戲。
而墨初容自此之後,經常在公司加班,很少回家,在她去軍校前的最後一個暑假,兩人很少有碰面的機會,每次遇上,她試着跟他主動和好,卻被他漠視,甚至連他的房間都不讓她進。
後來去了軍校,他來看過她兩次,也只是給她送了些日用品,不作停留,就回了月城。
盡管兩人之間存了嫌隙,在墨初鳶心中,墨初容一直是一個好哥哥,而她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有見到他最後一面,更遺憾的是,沒有再喊他一聲哥哥,她想告訴他,她不生氣了,他還是她的好哥哥。
這是她心中永遠無法愈合的一道傷疤,哥哥是她藏在心中角落一處的***,她從來不願意在別人提及任何有關和哥哥的事情,有時候甚至想想,都會心痛。
一如此刻,和玺暮城盤腿而坐在厚厚的毛毯上,一起玩游戲的情景,讓她在過去回憶的漩渦裏盤旋,不由地進入游戲狀态,發揮自己的游戲技能,和他在游戲中一起戰鬥。
“鳶鳶!閃開!”玺暮城一邊玩一邊引導她。
或許是許久不玩游戲,技能生疏,她一個不小心,挨了一槍,光榮倒地。
“笨蛋!”玺暮城曲起手指,朝她白皙光潔的額頭敲了一下,算是對她這個扯後腿隊友的懲戒。
墨初鳶揉着被他不輕的力道敲紅的額頭,瞪他一眼,“你等着,下一場,我甩你一條街!”
“切!別拖累我就行!”玺暮城特嫌棄的眼神睐她一眼,最後,又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臉。
“別碰我!”她小臉一轉,表示不滿。
玺暮城眼睛閃閃亮亮的凝着她,突然湊過來,在她臉上吧唧親了一口,特拽的說了一句,“你不讓我碰我偏要碰!”
被他薄唇碰觸的皮膚,殘存着餘溫,漸漸地,她小臉像抹了胭脂一樣紅。
“開始了!”他起身,又開始專注于游戲。
她坐正身子,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和他一起進入戰場,這次,她小心翼翼,闖過重重關卡,直沖最後一關。
游戲進入尾聲時,玺暮城興奮的抱住了她,“鳶鳶,你真棒!”
被他一誇,她有些飄飄然,甚至忘記了思考的能力,跟着他的思維轉,在活躍的氣氛中玩上了瘾。
兩人輾轉野戰CS,穿越火線,賽車,最後,兩人玩起了體感游戲,跟着音樂的節奏,踩着音樂毯,跳起了勁舞團,最後玩的渾身都是汗,兩人并排躺在地毯上。
“玺暮城,沒想到你這個大叔玩起游戲來比我還厲害。”她側頭,氣息因活動太久,有些不穩。
玺暮城看着墨初鳶紅撲撲的臉蛋,眼睛裏閃過什麽狼一樣的銳光,突然一個翻身将她覆蓋。
他一雙手臂撐在她腦袋兩側,線條漂亮的額頭上布滿密汗,他雙目灼灼的盯着她,帶着一絲危險和惱怒,沉沉地說,“鳶鳶,我不是什麽大叔!”
“都三十二了,還不是大叔?”墨初鳶嫣然輕笑,看着兩人暧昧的姿勢,臉上的紅暈像嬌豔欲滴的玫瑰,又怕他亂來,推了下他肩膀,“好累,別鬧了,快起來。”
玺暮城卻像一個生氣的孩子一樣,眉頭緊皺,雙臂彎曲,整個高大沉厚的身體壓住她,執拗地說,“我說了,我不是大叔!”
“好好好,你不是大叔,這下行了吧?”她着實對他的執拗表示無語,被他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又推了推他,“起來啦!你太重了!”
她越推,他壓的越緊,而且他呼吸也急促起來,“鳶鳶,我可以親你嗎?”
“啊?”
她稍稍愣神。
而他,根本沒有耐心等她回答的意思,一個低頭,猛地親了下來,薄唇撞到了她唇上,牙齒鉻着她唇瓣,滲出鮮血。
她疼的嘶了一聲,開始掙紮,“玺暮城,你起來,弄疼我了。”
他卻不管不顧,薄唇在她唇上碾壓,碰撞,毫無章法和吻技,像一個橫沖直撞的毛頭小子,激進,慌亂。
牙齒幾次鉻到她唇上破皮的傷口,火辣辣的疼,她氣的在他唇上使勁一咬,他吃痛,這才松開她,一張俊臉漲的通紅,雙眸卻像燃着一把火,凝着她,“你屬小狗的?”
墨初鳶氣結,擡手,朝他身上打了一下,“你才屬狗......”
突然,她雙眼睜圓,指着玺暮城,“你......你流鼻血了......”
玺暮城怔了下,擡手就要擦鼻子,卻被墨初鳶喝住,“你等着,不許動!”
墨初鳶起身,眼睛急急四找,從櫃子上找到一包紙巾,回到他身邊,抽出一張紙,一只手遮住他的眼睛,一只手輕輕地給他擦拭血跡。
“鳶鳶,你為什麽總是捂我的眼睛?”玺暮城一邊說一邊試圖拿開她的手。
“別動!”她輕斥,氣不打一處來,“你是怎麽了?動不動就流鼻血?”
“我......”玺暮城吱唔。
給他擦幹淨血跡之後,墨初鳶将手從他眼睛上放落,瞪着他,“我什麽我?親完我之後就撲街,我是一團病毒不成?”
他輪廓分明的五官隐隐爬上一抹薄紅,拉住她胳膊,“不是的,是我親你之後,身上好熱......”
墨初鳶一聽,小臉僵了僵,視線從他臉上一路往下落,定在他西褲皮帶以下,臉紅的像一朵午夜綻放的曼陀羅,推他一下,“你裝什麽純情小王子!無恥!”
說完,她站起身,沒理他,走出門外。
玺暮城見墨初鳶走了,對她莫名其妙的生氣有些不解,急忙站起身,穿上鞋子,追了上去,一把挽住她的胳膊,“鳶鳶,你怎麽生氣了?”
“別碰我!”她撥開他的手。
他像狗皮膏藥似的馬上又黏了上來,拉住她的小手不放,墨初鳶氣的沒脾氣,本就不是真的和他真的生氣,加上和他玩了那麽久的游戲,身體甚是乏累,現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只好任他黏着,一起下樓。
只是,走廊裏,路過那間上了指紋鎖的房間時,墨初鳶頓了下腳步,問他,“玺暮城,這間房間藏着什麽寶貝嗎?至于雙重上鎖嗎?”
玺暮城借着走廊昏黃的光線,看着緊閉的房間,墨黑的瞳孔一緊,繞到墨初鳶身後,拉住她小手的大手收緊,“鳶鳶,我不喜歡這間房。”
“什麽不喜歡?”她實在難以理解這間房和喜不喜歡有什麽關系。
玺暮城沒有回答她,緊緊拽着她,下了樓梯。
墨初鳶又看了眼那間房,被他連拖帶拽,迫使跟随他的腳步回到卧室。
回到卧室,墨初鳶看了眼時間,已近四點。
“困,睡吧。”她直接躺在床上,卷進被子裏,阖上眼睛。
玺暮城站在床邊,愣了一會兒,瞥見枕頭邊的大耳朵兔子時,眼睛瞬間一亮,附身過去,推了推墨初鳶,“鳶鳶,你很喜歡這只兔子嗎?”
墨初鳶困得眼睛都睜不開,眼睛掀開一條縫,順手将大耳朵兔子抓進懷裏抱着,呢喃道,“嗯,很喜歡......這是你第一次送我禮物......”
“真的?”玺暮城趴在床沿,俊逸的臉上漾起朝陽般的笑容,眼睛裏閃着星子,在昏暗的光線裏,尤為明亮。
墨初鳶眼神迷蒙地望着玺暮城嗎,伸手,撫上他工筆篆刻的臉頰,“為什麽你好像和平日裏有些不一樣?”
玺暮城眼睛裏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