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任何消息,既然他還有精力讓蘇洵尋她,說明他并無大礙。
西荟國際公寓。
蘇洵走進二樓專用會客室。
玺暮城正在辦公桌上忙碌,頭未擡,問道,“夫人回去了?”
“是的,先生。”
“夫人有沒有說什麽?”
“說什麽?”蘇洵有些不明聖意。
玺暮城将目光從電腦上移開,落在蘇洵身上,卷起拳頭,放在唇邊,咳嗽了幾聲,“有沒有問過我?”
蘇洵生性耿直,也不懂斡旋,回道,“沒有。”
玺暮城臉色有些難看,揮手,示意蘇洵出去。
接連三天,墨初鳶并未見過玺暮城。
兩人像回到最原始的狀态,井水不犯河水。
又過了兩天,是墨初鳶去警局報道的日子。
這天,她起了一個大早,淡妝素裹,去了月城警局人事科。
然而,人事科一名警員告知她,她的調令未被月城警局受理。
猶如晴天霹靂,她急忙給海城警局的領導打了一通電話,詢問原因,但是,海城警局那邊說,調令早已發至月城警局。
墨初鳶懵了,直接去找警局人事科領導。
“玺夫人,這是上面壓下來的,具體的,我也不知情。”人事科一位身着警服的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
“你怎麽知道我的身份?”墨初鳶一語戳破。
“這個……”她含糊其辭。
“我去找局長讨說法。”墨初鳶眉色冷厲,風風火火離開。
然而,局長辦公室的秘書将她攔下,說是局長去了省廳開會。
墨初鳶等到晚上,也未等到人。
第二天,她給墨天林打了一通電話,探虛實。
當年她未留在部隊,其實,她多少知道一些,是家裏人動用了關系,那麽這次……
“爸,我的調令未被警局受理,和您有關系嗎?”她心急火燎,問的直白。
那端頓了幾秒,墨天林蒼勁的嗓音傳來,“這不是挺好的?你現在是玺家長媳,不應該再抛頭露面。”
墨初鳶眼中濕熱相沖,“爸,您怎麽能出爾反爾?當初我答應嫁入玺家,繼續幹警察是我提的唯一條件。”
☆、尾狐52:我去找你
尾狐52:我去找你
墨天林越聽越不對勁,隐隐察覺什麽,說道,“小鳶,雖然爸爸心底不希望你做警察,可是,這件事的确不是爸爸所為。”
“不是您,那是……”
“聽爸爸的話,這事你姑且忍下。”
墨天林點到為止。
墨初鳶腦回路再慢也明白是怎麽回事。
玺氏會議室。
玺暮城正坐主位,全程高貴冷豔,漠視幾個高層因下季度開發案而争論不休。
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他眼皮未擡,手機震動頻率越來越頻繁。
他眉頭一皺,瞥了一眼屏幕,立馬拿起手機,站了起來,示意莫言會議暫停。
他一邊往辦公室走一邊按了接聽鍵,像一只走丢的小羊突然間找到了羊群的感覺,心裏某個地方一暖,聲音也跟着暖了起來,“鳶兒。”
這端,墨初鳶聽着消失數天的人清越如山泉般的嗓音,鼻子發酸,無端地想哭,可是,她忍住了。
“玺暮城,你在哪兒?”
“公司。”
“我去找你。”
“……”
玺暮城瞅着黑屏的手機,薄唇微勾,玺夫人這麽迫不及待見他?
這時,莫言走進來,看見這些天總是虐着全公司員工加班的總裁大人難得眉目舒展,心頭一松,興許今天可以按時下班了。
“總裁,會議還要不要繼續?”
“取消。”
“是。”
“等會兒到一樓接下夫人。”
“……”總裁夫人要來?
莫言了然,難怪總裁這些天冰着一張俊臉,原來根源在這兒。
墨初鳶走進玺氏金碧輝煌的大廳,莫言急忙迎上來,“夫人,我是總裁的特助莫言,總裁讓我下來接您。”
墨初鳶打量了下眼前的人,三十歲左右,五官周正,斯斯文文的,很有親和力,名字挺特別的。
墨初鳶含笑,算是回應。
兩人乘坐專用電梯,直達頂層。
不得不說,玺氏的金玉氣派,不愧是商界財閥集團之首。
莫言領她到總裁辦公室門口,知趣離開,墨初鳶敲門,推門而入。
視線裏——
玺暮城一身深灰色三件套英倫風西裝,沉坐真皮靠椅,手執鋼筆,正在簽署文件,氣質隽雅,一派商睿。
他身後是一面寬敞澄澈的落地窗,此時,明媚的陽光灑進來,在他身上籠上一層朦胧的金光,遠遠望去,像一副唯美的畫報,而他,便是畫中人。
堪堪一幕,竟然勒住了她的呼吸,停滞的呼吸裏,她所有的思緒也随之停滞。
玺暮城望過來,眸中星光灼灼,“鳶兒。”
一聲和風送暖的輕喚,将她從沉迷畫報的狀态中剝離。
☆、尾狐53:鳶兒,你鬧夠了沒有?
尾狐53:鳶兒,你鬧夠了沒有?
墨初鳶走過去,隔着一張辦公桌站定。
她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可終是高估了自己,一開口,便是質問的語氣,“玺暮城,我哪兒得罪你了?你為什麽讓警局壓下我的調令?”
玺暮城眉頭一皺,定定看着她數秒,消化她所說的每一個字,俊臉攸地一沉,淡然開口,“你為什麽認為是我做的?”
“連警局都可以輕易操縱,除了無所不能的玺家還有別家分號?”
“所以,你僅憑主觀臆測就斷定這事是我做的?”玺暮城腦子裏不由地湧出幾天前她追小偷差點命懸一線的畫面,不再解釋,索性道,“我覺得,你不适合警察的工作。”
“你承認了?”墨初鳶心裏壓抑的怒火一下子竄了上來,“就算我是賣給你的一件商品,你也無權幹涉我的生活和自由!”
“鳶兒!”玺暮城扔了手中鋼筆,鋼筆在辦公桌面,轉了幾圈,滾落在地,他一雙銳眸蘊着寒意看着她,聲音略大一些,“這是玺夫人該對丈夫說話的态度?”
他一向沉穩自持,平時冷漠寡言,很少有情緒寫在臉上,此刻,看着她的一雙眼睛,靜若秋湖,最深處像深不見底的一泓漩渦,仿佛随時能攪起驚濤駭浪。
墨初鳶第一次對他産生了懼意,不由地後退一步。
然而,心底的憤懑和委屈一點點堆積漫溢,蓋過不多的理智,什麽玺夫人端莊優雅,統統丢進了爪哇國,言語帶刺,“玺先生,我本性如此,是您挑商品的眼光太差!”
玺暮城五官沉到極點,嗓音森冷,“鳶兒,你鬧夠了沒有?”
“……”她都快氣吐血了,他居然說她在鬧?她愈加氣憤,“玺暮城,是你做事太過分!你根本就不知道警察對我來說的意義是什麽?”
說完,她眼中含淚,長睫眨動,眸底盈滿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滾落。
越想越委屈,一雙瘦弱的肩膀因哭泣,一抽一抽的。
玺暮城摁着緊擰的眉心,煩躁又無奈。
之前覺得,墨初鳶每每看他的眼神總是帶着憂郁和悲傷,這是第一次見她哭,尤其此刻,瞪着他的一雙眼睛充滿了倔強,又委屈的像一個孩子,好像他是十惡不赦的大壞人。
墨初鳶最狼狽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他面前,她覺得和他多作糾纏只是作無用功,憤然離開。
身後,急促的腳步聲逼近,一雙手臂環住她纖細的腰,玺暮城自身後擁她在懷。
“鳶兒,當一名警察對你來說就那麽重要?”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像一股熱暖流自心尖上流淌,酸酸的,澀澀的,疼疼的。
“很重要,玺暮城,你這麽做,毀了我的夢想,也觸到了我的底線。”
☆、尾狐54:各自退到原來的位置上
尾狐54:各自退到原來的位置上
玺暮城将她身體轉過來,兩根手指,捏起她脖子上戴着的那顆紐扣吊墜,指腹間反複摩挲,眼底繁複紛雜的情緒,一味不清,一如此刻他說話的語氣,讓人捉摸不透喜怒,“鳶兒,你可知我的底線是什麽?”
墨初鳶莫名的身體發寒,微微一掙,吊墜自他指間脫離,“我不管你的底線是什麽,但是,你無權幹涉我的人生。”
“他送你的?”他轉移話題。
“……”她無以反駁。
“你口口聲聲說的人生和夢想,與他息息相關?”他目光咄咄逼人。
“不是。”她凝着他黑沉沉的瞳仁,坦蕩否認。
她永遠忘不了接到蕭瑾彥犧牲通知的那天,海城的第一場初雪仿佛都下到了她眼裏,融化成淚。
可是,上天似乎覺得對她還不夠絕情,繼而,傳來哥哥的死訊,雪上加霜,那年冬天真的冷到極致。
自此,她萎靡不振,不知道是怎麽撐過沒有她生命中最愛的人的每一個春夏秋冬,直至發現哥哥的死,非比尋常,自此,她有了人生目标,就是做一名警察……
玺暮城從她濕漉漉的瞳孔裏讀到濃濃的悲傷和憂郁,心好像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刺了一下,一種難以表達的痛覺席卷而來。
無形中好像有什麽東西牽引着,不受控,他擡手,撫上她滿是淚痕的頰畔,繼而,覆上她的後腦勺,另一只手箍住她纖細的腰,擁她入懷,低頭,薄唇壓下來。
墨初鳶躲閃不及,他強勢侵入,被結結實實吻了一遍。
最後,他在板椅上坐下,像抱孩子一樣抱她在懷,指腹擦拭掉她潤澤紅唇上的痕跡,幽幽道,“鳶兒,不做警察,你可以做點別的。”
她看着他,“玺暮城,你在乎過我的感受嗎?”
他沉默,收緊懷抱。
墨初鳶從他懷裏掙開,“玺暮城,我覺得,你不适合結婚,真正的夫妻,是相濡以沫,是平淡簡單,而不是動不動消失幾天不見,連個招呼都不打,我們的婚姻是病态的,還是退到各自原來的位置上,你不要幹涉我,我也不會幹涉你在外面百花叢中流連。”
玺暮城攥住她的手腕,抓住重點,“什麽花叢中過?”
“比如,喬菲……不過,我沒有幹涉你的意思,所以,也請你也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外面場合,玺夫人這個角色,我一定會扮的滴水不漏。”
“鳶兒,喬菲她……”
有那麽一刻,墨初鳶期待他說下去。
可是,他卻松了她的手。
華燈初上,滿街霓虹。
玺暮城将賓利停在路邊,抽了幾根煙,掏出手機,撥通了玺家祖宅的電話。
“鳶兒調令被壓的事情,是您所為?”
☆、尾狐55:頭疼的睡覺
尾狐55:頭疼的睡覺
玺國忠不悅的聲音傳來,“因為她,你缺席玺氏重要的商業宴會,董事會裏又惹非議,警商不同路,這個道理不用我教你。”
玺暮城眉頭緊擰,“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您還是不要過于操心。”
玺國忠肅聲道,“總之,我不容許玺家長媳一天天在外面抛頭露面!惹人笑話!”
“爺爺,我自會計量,時間不早了,您好好休息,得空回去看您。”
挂了電話,玺暮城頹靠椅背,一臉疲累。
手機響起,他掃了一眼,是喬菲。
“暮城,你什麽時候回來?我做了你最愛吃的菜。”喬菲溫婉的聲音傳來。
“今晚我回別墅。”
“可是……”
玺暮城摁了摁疊皺成山的眉心,“喬菲,下次別再擅作主張接我的電話。”
之前并未留意,今天墨初鳶走後,他仔細翻了一遍通話記錄,才知道墨初鳶給他打過電話。
那端,喬菲臉色青白,握住手機的手收緊。
首創別墅,二樓卧室。
玺暮城裹着一條浴巾從浴室走出來,看着床上橫七豎八睡着的墨初鳶,微微蹙眉。
她穿一件白色薄絲吊帶睡裙,身體卷成弓形,肩帶滑落,露出香肩雪/胸,裙擺翻至腰間,薄絲小庫下一雙纖細長腿卷曲并攏,春/色撩人。
玺暮城喉結暗湧,彎附身體,将她抱到床內側。
他剛躺下,墨初鳶球一樣滾進了他懷裏,一雙手臂抱住了他勁窄的腰,一條小白腿壓住他的,這睡姿,恰到好處貼着他某處。
體內蹿動的燥熱,盡數往小腹聚集。
不忍推開她。
偏偏的這丫頭睡覺不老實,像一只小貓似的,小臉在光/裸的胸膛蹭來蹭去的,像羽毛在他心尖上掃過,酥酥麻麻的。
他火大的捏起她的下巴,堵住了她的唇。
翌日。
墨初鳶猶然醒來,被眼前一張放大的俊臉驚了一跳。
此刻,她躺在他懷裏,他一條胳膊纏在她腰上,關鍵是……
掀開被子一看,小臉紅透。
兩人身無寸縷,緊緊相貼。
檢查了下床單,好像沒有和他發生什麽,這才松了一口氣,下床,去了浴室。
門合上一瞬,床上的男人睜開了眼睛,一掃疲累,反之,神清氣爽。
浴室裏,墨初鳶看着胸前密密麻麻的吻痕,又羞又惱。
之後這些天,墨初鳶為入職的事情想各種辦法,而玺暮城每晚都會回來,睡覺成了墨初鳶最頭疼的事情。
明明睡覺前,她緊緊挨着床沿,可第二天,卻睡在他的懷裏。
比如,今天早上,她醒來,發現自己整個人跨趴在他身上。
☆、尾狐56:我睡相不好,今晚我睡客房
尾狐56:我睡相不好,今晚我睡客房
趴在一個人肉墊子上睡覺,并不好受。
他渾身每一塊肌肉,硬邦邦的,硌的她渾身酸疼。
看他熟睡,墨初鳶從他身上往下爬,忽然,頭頂傳來一聲悶哼。
她僵住,好像坐在了什麽東西上。
“差點被你坐折。”玺暮城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來,此刻,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抱歉……”
墨初鳶臉紅似蝦,急忙從他身上下來。
一只大手突然扣在她腰上。
“你放開我。”她咬着唇角,怨尤含嬌。
玺暮城将她按到他身上趴着,撫着纏繞她整個後背的秀發,呼吸微重,“再亂動,我不忍了。”
“……”
墨初鳶瞬間老實,趴在他光/裸的胸膛,他沉鳴如雷的心跳,扣擊着耳膜,與她失了頻率的心跳聲相呼應。
兩人無話,好像都不願打破初晨難得的寧靜。
直到被他放落身側,下颌被挑起,她推開他,呼吸已亂,繼而,坐起來,留給他一個纖細美背,嗓音幽寂,“抱歉,我睡相不好,今晚我睡客房。”
玺暮城随之坐起來,自身後擁着她,薄唇啄着她粉嫩的耳垂,生平不會哄人,此刻,不多的溫柔傾于她,“鳶兒,你要和我置氣到什麽時候?”
他的溫柔像一把刀,刀刀砍進她的骨髓,心先一路敗北,她無力的靠在他懷裏,“玺先生,您位高權重,我怎麽敢跟您生氣?沒準兒,哪天您一個不高興,徹底把我從警界踢出去也……”
玺暮城英俊的五官瞬間冷沉,一個翻身,将她壓在身下,将她的話湮沒在強勢的吻裏,不再憐惜,大手拿起她柔軟的小手……
結束之後,給她清理,玺暮城穿衣離開。
墨初鳶卷在床頭,剛才火熱的一幕自腦中放映,臉上燙熱如燒。
都說男人在床上百求百應,不禁地想,适才,若向他求軟,他會不會幫她恢複調令?
若是那樣,真真是以色侍人。
墨初鳶骨子裏倔強,她就不信,進不了市警局,難道她這個高材生,還進不了片區派出所?
然而,事情并非她想的那麽簡單。
她跑了城北幾個派出所,要麽是不特招,要麽就說她仍屬在職刑警,廟小容不了她這尊大佛。
今天,她先去市警局等局長,再次撲空,又奔波了一個上午,毫無結果。
午時陽光炙烤着柏油馬路,墨初鳶漫步人行道,在路邊超市買了一瓶水,坐在路邊公交車站臺座椅上。
路邊停着一輛黑色賓利。
車窗降落,玺暮城黑沉沉的視線裏——
墨初鳶長發及腰,穿一件立領白襯,一條磨白牛仔褲,一雙白板鞋,一個單肩背包,像一個高中生。
☆、尾狐57:調查
尾狐57:調查
“先生,要不要接夫人上來?”蘇洵開口。
應玺暮城吩咐,這些天,他一直開車跟着墨初鳶,見她吃了不少苦頭。
玺暮城目光落在墨初鳶身上不曾移開半秒,最後,吐出兩個字,“開車。”
蘇洵:“……”
墨初鳶休息了一會兒,走了一段路,準備打車往下去城南派出所,在一個胡同口,頓住腳步。
這個地方有些熟悉,好像是結婚前一天晚上被幾個黑衣人追的地方。
墨初鳶環視四周環境,這條街偏僻,沒有商場和銀行,只有一家門面半舊的洗浴中心。
她走到門口,仔細看了看,有兩個攝像頭。
估測可視範圍,不确定可不可以拍攝到那晚情況。
憑直覺,那晚追她的幾個黑衣人,不像是一般的搶劫犯,一直想等進入警局之後,着重調查,現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入職,又或者,以後與警界無緣。
墨初鳶稍稍猶豫,進入洗浴中心,給前臺出示警證,要求查看監控視頻。
心裏多少有些忐忑,總有一種濫用職權的嫌疑,畢竟,她現在的檔案和調令被壓,回海城警局的機會渺茫,月城警局這邊又無法入職,爹不親娘不愛的感覺。
思索中,洗浴中心經理出來,墨初鳶再次表明身份和要求,經理打了一通電話之後,倒是配合,帶她到保安監控室。
她報備日期和晚上大概時間段,保安翻找錄像磁帶,說,“那幾天的攝像頭壞了,并無記錄。”
最後無果,墨初鳶走出洗浴中心,又在附近繞了幾圈,坐在馬路牙子休息,那晚的情景在腦中回放。
不禁地想,那晚救她的人是誰?
對了,酒店!
她起身,走到路口,攔了一輛出租車,去金麗酒店。
老辦法,她利用職務之便要求大堂經理調取客房部監控,但結果是,那天監控系統維護。
這也太巧合了。
她隐隐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只要找到救她那個人,說不定就有突破口。
于是,她要求查登記記錄,可是,詭異的事情是,登記入住的是她自己。
那晚她不省人事,怎麽可能是自己登記入住?
于是,問了幾個前臺,對她是否有印象,但是,前臺紛紛搖頭,時隔時間太長,即便有印象,也已淡忘。
沒有一點收獲,她悻悻出了酒店。
午後陽光炙熱明媚,曬得她腦袋發暈,才想起中午忘了吃飯,一個人懶得去飯店吃飯,更不想回首創別墅,于是,打車去華鑫公寓。
路上,給楚璃茉打了一通電話。
楚璃茉在趕片場,晚上才能回去,讓墨初鳶先回公寓等她回來,晚上兩人聚聚。
☆、尾狐58:同行
尾狐58:同行
華鑫公寓。
墨初鳶從門口花盆底下摸到鑰匙,開門進屋。
打開冰箱,拿出一塊蛋糕,墊肚子。
之後,身體卷在軟綿綿的沙發上,身心輕松,阖上眼睛,困意來襲。
心裏裝着許許多多費解的事情,睡得很淺,門鈴聲響起,墨初鳶醒來。
大概是楚璃茉回來了。
走過去開門。
門口站着一個男人,大概三十歲,身型修長,五官清俊,眸若璨星,是個美男。
楚向南看着門口的女人,明顯一愣,歪着腦袋,看了眼門牌號,确認沒有敲錯門,疑惑的目光打量着墨初鳶,“請問,你是誰?”
墨初鳶身體一橫,擋住他往屋內看的視線,警惕性頓起,“你又是誰?”
“我是璃茉的表哥。”
職業習慣,墨初鳶小手一伸,“身份證。”
“……”楚向南一向好脾氣,沒想到去表妹家卻要被一個陌生人盤問,略略不爽,反問,“你的身份證呢?”
于是,兩人同時做了相同的動作,出示警證。
繼而,異口同聲,道,“同行啊!”
但楚向南要進屋時候,墨初鳶再度一擋,“抱歉,我打一個電話。”
楚向南雙手抄袋,身型斜靠門框,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個漂亮到驚目的女人,自我防禦意識太強。
墨初鳶撥通楚璃茉的手機,打開免提。
未待她開口,楚璃茉的聲音傳來,“小鳶,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等會我表哥來我公寓送點東西,你可別以為是我,不穿衣服就開門,別讓我那表哥占了便宜!好了,我不說了,暫時回不去,麽麽。”
楚向南:“……”
楚璃茉這死丫頭,皮癢了,什麽叫被他占了便宜?
目光落向墨初鳶窘粉的小臉,唇角微揚,“你好,我叫楚向南,市交通局……的交警。”
墨初鳶伸手,輕輕握了一下,“你好,我叫墨初鳶,璃茉的朋友……是……曾經是一個刑警。”
楚向南敏銳,卻未多問,只說,“我可以進來嗎?”
“哦,不好意思。”墨初鳶給他讓道。
楚向南彎腰,将地上兩個箱子抱進屋,放在茶幾上,墨初鳶走進來,拿起沙發上的包,道,“楚先生,我先走了。”
楚向南看着準備離開的墨初鳶,溫潤一笑,“不要一口一個楚先生喊,我沒那麽多講究,我名字即可。”
“哦,好。”
楚向南尾随墨初鳶一起走出門外,解釋,“我只是給璃茉送點特産,這就走。”
“哦。”
小區門口,淅淅瀝瀝的小雨中,墨初鳶站在路邊招手攔出租車。
這時,一輛軍綠豐田SUV停在她面前。
☆、尾狐59:手機為什麽關機?
尾狐59:手機為什麽關機?
車窗降落,楚向南看着雨中的墨初鳶,道,“墨初鳶,上車,我送你回去。”
“謝謝,不用了。”墨初鳶婉拒。
楚向南附身,推開副駕駛車門,半開玩笑的說,“一個交警是不會拐一個刑警的。”
墨初鳶被他的風趣逗笑,再推辭,反是她矯情,于是,上車。
墨初鳶報了地址。
車彙入霓虹斑斓的街道。
兩人同為警察,又有共同語言,一路聊天,熟絡不少。
距別墅半站地的時候,墨初鳶開口,“我在這裏下去就可以。”
楚向南将車停在路邊。
雨越下越大,墨初鳶一下車,便淋了個落湯雞。
楚向南急忙下車,從後備箱拿出一把傘塞給她。
楚向南上車,衣服濕了大半,看着墨初鳶奔向前方一棟別墅莊園,住在這片區域的人,要麽政界名流,要麽富商顯貴。
墨初鳶走上別墅門前的臺階,剛收起傘,身子突然騰空,沉在一雙冰冷有力的臂彎。
“玺暮城?”墨初鳶驚愕。
玺暮城皺眉,抱她進屋,看着她濕透的衣服,眉頭皺的更深了。
雲姨迎上來,看着二人,“哎呀,少爺,你不是去接夫人了嗎?怎麽淋成這樣?”
墨初鳶看着玺暮城,這才發現他一身衣服濕透,正欲開口,他搶先,卻是對雲姨說的,“雲姨,熬點姜湯,等會送樓上。”
浴室裏,玺暮城将墨初鳶放落在地,給浴缸放滿熱水,走過去,将呆立原地的墨初鳶拉過來,擡手,去扯她的衣服。
“我自己來……”她下意識躲閃。
然而,玺暮城根本就是個行動派,她衣服濕透,不好脫,他粗魯的直接撕了下來,又剝了自己的,露出俊美性感的身材。
墨初鳶小臉紅透,知道讓他出去不可能,兩人坦誠相見也不是第一次,索性一頭紮進他懷裏,任他抱着她一起沉進熱水。
浴缸寬敞,容納兩人綽綽有餘。
玺暮城靠在浴缸邊緣,讓墨初鳶面對面跨坐他腿上。
兩人某地,零距離相抵,簡直是一種折磨,尤其是這張與蕭瑾彥一模一樣的臉,還有這絕色充滿男人力量的身材,如果是五年前,她一定迫不及待把他給撲了。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玺暮城将她身體扶正,挑起她下颌,讓她看着他。
墨初鳶別過臉,又被他兩根手指捏了回去。
“手機為什麽關機?”在她腰線游弋的大手,悄無聲息的繞到她胸前。
“沒電了……”她渾身滾過戰栗,聲音微顫,“你去接我了嗎……”
他沒有回答,将她一切嬌羞媚态看盡眼底,雙眸深的望不見底,一個翻身将她壓在身下。
☆、尾狐60:鳶兒,我不喜歡找人
尾狐60:鳶兒,我不喜歡找人
熱水承載兩人的重量,瓢潑漫溢,她急忙抱住他脖子,才不至于被水淹沒。
玺暮城像是達到了某種目的,低頭,吻住了她雙唇。
呼吸被奪,她手臂一滑,整個人沒入水裏,硬生生的嗆了一鼻子水,撲騰着,四肢像蔓藤一樣攀住他,一雙腿纏住了他的腰。
她最讨厭水,後來也愛上水。
以前被蕭瑾彥抱着在水裏練習閉氣,現在又被玺暮城按在水裏強吻……
只是,五年前,墨初鳶壓根就是假裝不會水,而她不知道的是,她所有檔案,蕭瑾彥爛熟于心,包括檔案記載,她高中游泳課,全年級第一。
即便如此,蕭瑾彥還是縱容了她……
或許,五年前某個時刻,早已由她一個人的單戀,潛移默化中,衍變成了兩人的徜徉追逐。
思路回歸,墨初鳶越想越氣,攥着拳頭,雨點似的打在他堅硬的胸膛,幽怨又委屈,“玺暮城,你混蛋!我再不要理……唔……”
玺暮城全程安靜,鐵人一樣任她亂打亂鬧,當看到她眼睛裏的晶瑩時,他薄唇壓下來,将她的話湮沒,唇舌間溢出一句話,“鳶兒,我不喜歡找人……”
她微怔,突然,想起雲姨所言,他今晚去找她了,難怪渾身濕透……
然而,這時的她,被他炙熱的吻,纏的思維混亂,她現在只有兩個結果,要麽被親死,要麽被淹死,當然,她還沒有活夠,像一葉浮萍攀附着他堅硬如鐵的身體,又像一條被烈陽榨幹水分的小魚,迎着他霸道的吻。
玺暮城裹着浴袍,半坐床頭,懷裏的墨初鳶每打一個噴嚏,他的臉就沉一分,将一碗熱氣騰騰的姜湯送到她唇邊,沉沉道,“喝了,別感冒。”
墨初鳶瞪他一眼,小臉一轉,現在知道心疼她了?剛才誰壓着她親吻不休,水涼了也不放過她。
那個吻,仿佛一個世紀那麽久,久到她沉溺其中,不想結束,還很享受……
玺暮城見她不喝,促狹長眸閃過一抹逗弄意味,“要我喂你?”
“怎麽喂……唔……”
唇齒被他強勢撬開,甘甜暖熱的姜湯沁入味蕾,漫溢喉間,直到她咕咚咽了進去,他才松開她。
她眉間含怨,“你就知道欺負我!”
玺暮城驀地低頭,将她唇角溢出的棕褐色的湯汁吮掉,“你也可以欺負我。”
末了,将她從懷裏放到床上,下床找了一個吹風機過來,坐在床邊,修長的手指穿梭在她馨香的發間,給她吹頭發。
墨初鳶心頭一暖。
這些天,将他阻隔在心房之外的堡壘,頃刻間倒塌。
他的溫柔,像一顆小石頭,帶着棱棱角角,硌的她心裏疼,想抱着他哭。
☆、尾狐61:按摩
尾狐61:按摩
一旦溫柔侵入心扉,總有凸起的觸角刮着心尖最柔軟的地方,不由地想到他自作主張壓下她的調令。
她可以和他僵持到底,可以一氣之下什麽都不管不顧,可是,她不能不管墨氏,她背負這個使命嫁給他,如果把金主惹怒,還有什麽意義?
玺暮城好像洞悉她心理活動似的,吹完頭發,撫着她一頭長發,“鳶兒,我可以給你安排別的工作。”
她皺眉。
他這麽說,無非是間接告訴她,這件事沒有回旋的餘地。
“謝謝,不用。”她語氣疏冷。
他手臂環住了她的腰,抱她一起躺下,伸出一條胳膊,将她枕在上面。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她吸進去的每一寸空氣裏全都是他的氣息,她臉色發燙,心裏也有氣,不想看他,索性阖上眼睛。
他擡起手指,把遮住她面頰的長發捋開,而後,他的唇便壓了過來。
她有過退開的沖動,可是,後腦勺立刻被他按住,他的氣息便避無可避了……
他總是這樣,想吻就吻。
而她,由一開始的推拒,到後來在他的攻占下,一敗塗地。
一吻結束,他收緊懷抱,“乖,睡吧。”
她是很想睡覺,可是,他的手還覆蓋在她前方。
她動了動身體。
“怎麽了?”他問。
“不舒服。”
“哪裏不舒服?”
她手指頭戳了戳覆蓋在她前方柔美的那只大手,誇張其詞,“疼……”
然而,他不僅沒有收手,反而一本正經的對她說教,“你啊,年紀小小的,氣性還挺大,病都是從氣上得的,尤其是女人的乳/腺,我給你按摩。”
“……”
他掌心滾燙,像燒着一把火,她整個人都熱了起來。
知道推他也是白費力氣,索性眼睛一閉,最後沒心沒肺的居然在這火熱的按摩中酣然入夢。
翌日。
墨初鳶醒來。
他穿一件英倫風灰格子襯衫,黑色窄版西褲,邁着一雙筆直長腿,從衣帽間走過來。
整個人散發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和性/感。
她突然覺得,嫁一個長相俊美的男人,不是沒有好處,至少賞心悅目。
“起來。”他坐在床邊,将她從被子裏抱出來。
她軟軟的靠在他肩膀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