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頭,按了洗手液,覆在她掌心手背,在水花下沖洗。
墨初鳶看着他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動作,偷偷觀察他黑沉冰凝的臉,腦袋死機幾秒,生物課上一些內容自腦海中滾雷而過。
☆、尾狐31:現在崇尚素食主義
尾狐31:現在崇尚素食主義
男人的世界直白,她不懂,生物課倒是及格。
墨初鳶蜷着手指,垂着腦袋,肩膀微微聳動,笑意像一條蜿蜒小溪,自眉梢眼角潺潺流淌。
“我先出去。”她臉紅耳赤,要逃。
玺暮城五官冷沉森寒,大手一伸,攥住她纖弱的肩膀,将她推向冰冷的牆壁,高大的身體覆蓋下來。
“你不是要洗澡?”被他抵在牆上,動彈不得,她眼神四處游弋,避開他灼灼的盯視,貝齒輕咬上唇,逼回眼底劃過的一抹笑。
玺暮城修長的手指,捏起她一方小而尖的下巴,雙目噴火,定定地看着她。
“噗!”修煉不到家,她破功而笑。
由一開始唇角微顫,到輕彎眉眼,最後,繃不住展露笑顏,只差沒有像五年前嘲諷蕭瑾彥不懂“大姨媽”的內涵一樣捧腹大笑。
玺暮城心底燃着熊熊烈火,猶如火山即将爆發,卻被墨初鳶突然而至的笑聲熄滅。
他短暫怔愣,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孩笑的這麽肆無忌憚,純粹、幹淨、靈動,像朝露晨曦下綻放到極致的一束狐尾百合。
墨初鳶自知又離玺夫人的高貴優雅遠了千萬裏,繃住笑,咳了幾聲,“你說過的……玺家不會連笑的權利都剝奪……”
“笑夠了?”他英俊的五官隐隐籠上不易察覺的淡淡薄紅,溫涼的指腹摩挲着她柔軟的紅唇。
“我錯了……”她覺得,認錯這項被動技能還是比較受用的。
“是不是應該補償我?”
“怎麽補償?”
“肉/償。”他低頭,薄唇落在她鼻尖。
“現在崇尚素食主義……”
“喜歡吃素?”
“素食有益身心健康。”她實在怕肉償啊!
“別後悔。”
“什麽……唔……”
他薄唇再落,攫取了她的雙唇。
墨初鳶攸地瞪大雙目,推搡着他,支吾其詞,卻被他占據先機,強勢攻入。
吻,由淺至深,濃烈不休。
她眩暈,虛軟,無力,陷入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最後,她看見他掀了身上的浴袍,露出性/感至極的身體,白皙皮膚,肌理分明的胸膛,八塊腹肌,漂亮的人魚線。
她雙頰暈紅,悄悄地別開了臉。
他固執地捏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臉掰回來,低頭,吻開了她的唇。
“暮城,不要……”她推他,心理産生抗拒。
“你是我的妻子。”
他霸道宣誓主權,岳麓翰的警告抛之腦後。
他只知道,渾身的火需要纾解。
“……”
她像一只被擊中要害的兔子,一路敗北,他在實施一個丈夫的權利,理所當然。
小手被他攥住,一路落下。
☆、尾狐32:是不是應該拿一塊糖哄哄她?
尾狐32:是不是應該拿一塊糖哄哄她?
她小臉緋紅,像綻開一朵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墨初鳶又羞又惱,掙了掙,卻被他大手收攏,炙熱如炎,灼着她掌心皮膚,也灼着她顫抖的心。
最後,他攔她在懷,打開花灑,熱水澆注而下,她死死閉眼,埋在他胸膛,不願看他。
他給她清洗,動作溫柔,緩慢,又是煎熬。
之後,玺暮城穿了浴袍,又扯過一條浴巾,将懷裏的墨初鳶裹住,抱出浴室。
玺暮城靠坐着床頭,五官俊朗,纾解之後,神清氣爽,點了一支煙,吸了幾口,又撚滅。
看着懷裏仍然抱着他脖子不肯撒手的墨初鳶,略略尴尬。
男人的世界最原始的欲/望作祟,終是勉強了她。
她是真的青澀稚嫩,什麽都不懂,全程木木愣愣,布娃娃似的柔憐不已,倔強争拗,卻抵不過他的強勢霸道。
她不配合,他好受沒有幾分,很久才成事。
“鳶兒……”玺暮城拍拍她纖瘦的後背,輕輕喚道。
墨初鳶掙了下,又往他懷中深處鑽了鑽,不知道怎麽面對。
“你打算這麽一直抱着我?”
玺暮城眉眼邃靜,将她從懷裏往外拉,墨初鳶身子一扭,抱的更緊。
玺暮城擡手,将她濕亂的長發整理在耳後,露出一張粉嫩嬌麗的小臉,兩指銜起她下巴,想看她,墨初鳶皺眉,躲開。
他有些哭笑不得。
不多日子相處,從她對付羅美絲的小花招時,覺得她不同于其她女人一樣嬌弱,像一只小龍蝦,具有攻擊性,不是個吃虧的主兒。
他娶她,并非是擺設,在這樣複雜的家族生存,玺夫人需要這項防禦技能,可是,有時候,她骨子裏卻透着孩子天性,幼稚,單純。
一如此刻,她完全像是一個鬧脾氣的孩子。
他唇角漾起一抹弧度,心想,是不是該拿一塊糖哄哄她?
撫着她一頭黑緞子般的及腰長發,不禁地想起第一次與她相親,史無前例的糟糕透頂,或許,她肯本不記得見過他。
數月前,玺暮城在海城分公司處理業務,應墨家邀約,與墨家千金見一面。
其實,他極為不耐。
助理莫言,每天都會拿一沓子名媛靓照供他挑選。
畢竟,與財閥名門玺家聯姻,爬上月城最神秘多金的男人的床,是諸多名媛翹首以盼的奢望。
每次,他意興闌珊,像大海撒網撲魚一樣,随便抓起幾張,然後,聽莫言介紹這些名媛家族背景,這是重點。
他殺伐商場,“利”字為先。
墨初鳶便是網裏一群魚中的一條小蝦米,家族背景在這些名媛中最不起眼,很容易被過濾掉。
記憶猶新,那是一張與其她名媛各種PS完全不同的生活照,讓人眼球一亮。
☆、尾狐33:最近距離的陌生人
尾狐33:最近距離的陌生人
照片裏,墨初鳶一身寬大的藏藍色作訓警服,一米六八是有的,腰間束着皮帶,藏不住纖柔高挑的好身段,手裏拿着一頂同色貝雷帽,一條長長的馬尾束在腦後,沒留劉海,額頭光潔圓潤,愈加顯得一雙大眼睛格外清澈透亮,臉蛋紅嘟嘟的,唇角漾着笑容,淺而柔淨,鬓角毛茸茸的絨發,細軟零碎,因出汗的緣故,黏在額角,像是剛剛訓練完的樣子。
別人都是藝術PS照,而這張照片明顯自毀形象。
他很好奇,墨天林怎麽送來這樣一張照片?
盡管淡妝素裹,也掩蓋不了一張傾城容顏。
在玺暮城眼裏,娶誰都一樣,當然,娶一個漂亮女人,無論是哪個男人都不會抗拒。
上流社會交際圈,漂亮女人帶出去,也為一個站在權利和財富巅峰的商界翹楚,撐足了面子。
若是相處融洽,偶爾排解生理需求也是必要的,畢竟,他是一個三十二歲的正常男人,從未打算守身如玉。
思緒歸寧,他凝着懷裏仍然倔強的不願看他的墨初鳶,眸色幽深,收緊懷抱,嗓音鮮有的溫柔,“你再睡會兒。”
墨初鳶心緒繁雜,手心酸麻,熱度未退,還在燒着皮膚,想起之前浴室的旖旎,氣惱的推開他。
玺暮城微微蹙眉,性子冷漠,溫軟的話不會說,更不會貼過去哄,起身下床,去了衣帽間。
不過幾分鐘,再次來到床前,見她阖着眼睛,知道她沒睡,說道,“我去公司。”
“……”
玺暮城眉間疊皺愈深,語氣漸涼,“我以為你明白作為玺夫人的意義。”
“……”墨初鳶睜開眼睛,手裏緊緊攥着脖頸項鏈上一個吊墜。
玺暮城自然注意到她的動作,眸色瞬間冷凝。
剛才在浴室,他看的真切,吊墜很特別,是一顆紐扣……
玺暮城眸色涼薄,是那個人的嗎?
一輛黑色賓利行駛在街道上。
玺暮城沉靠後排真皮座椅,阖眸養神,對正在開車的蘇洵,說道,“查下夫人口中‘蕭’這個人。”
“是,先生。”
之後幾天,墨初鳶過得戰戰兢兢。
晚上在他回來之前,早早躺上床,逼着自己睡覺,早上在他走之前,絕對不醒。
兩人共枕而眠,卻是最近距離的陌生人。
有時候,避無可避碰上,他依然儒雅風度,她卻小心翼翼。
這天,簡書文打來電話,詢問注資墨氏的事情,她敷衍塞責。
她知道,應該認清一個事實,她結婚了,已為人妻,得顧全大局,嫁給他的初衷就是為了挽救墨氏,可是,自己又在矯情什麽?
晚上,墨初鳶刻意等他回來。
☆、尾狐34:謝謝!
尾狐34:謝謝!
夜幕闌珊,滿街霓虹。
玺暮城回到玺家別墅,已是十點。
二樓卧室。
玺暮城推門而入,望向床的方向,略略一驚。
室內開着兩盞落地燈,光線微暗,墨初鳶雙臂抱膝,坐在床上,一雙朦胧如月的眼睛看向窗外不知哪一處。
許是聽到動靜,朝玺暮城看過來。
玺暮城收回目光,朝衣帽間走去。
墨初鳶從床上跳下來,跟着走進衣帽間,打開衣櫃,殷勤的為他拿了一套睡衣,遞給他,醞釀着開場白。
“在等我?”
他沒有接睡衣,雙手抄袋,閑庭玉立,一雙帷幄莫測的眼睛看着她。
“嗯……”
“有事?”
“嗯……”
“關于入資墨氏的事情?”他一語道破。
“嗯……”她木讷點頭,忽而清醒般的擡眸,望他,“你怎麽知道?”
他沒有回答,卻問,“不躲了?”
話中有話,她明晰透徹,好不尴尬,“抱歉……”
“是我沒考慮到你的接受能力。”
他說的雲淡風輕。
她小臉轟的一下熱了,垂了眉眼,嬌羞之态無意中流露,更顯嬌媚。
那次之後,兩人再無親近,此刻,兩人咫尺之距,她身上淡淡馨香透過氧氣分子鑽入他的呼吸。
他喉結暗湧,身上隐隐燥熱。
越是如此,越是煩躁,見她再也無話,接過她手中的睡衣,才察覺被她攥的褶皺的地方,微微濕熱。
他皺眉。
面對他,她這麽緊張?
煩躁愈增,玺暮城轉身,往浴室走去。
溫軟盈懷,一條胳膊被墨初鳶抱住。
他俯視着她泛着櫻粉的小臉,聲線無溫,“入資墨氏,今天董事會上已經通過,所以,你不必勉強自己。”
“真的?”她忽略了察言觀色這項技能,眼睛瞬間一亮,小手從他臂彎抽離,踮腳,抱住了他的脖子,滿目欣喜的望着他,“暮城,謝謝你!”
玺暮城略怔,她這前後反差也太大了。
他眉宇間凝聚的陰霾逐漸淡去,對上她一雙晶亮的眸子,“真是個孩子。”
“……”此言一出,墨初鳶發現自己有些忘乎所以,立馬将手臂從他脖子上放落,語氣誠懇,又道,“總之,謝謝。”
玺暮城捏了捏她柔嫩的小臉,目光溫和,“明天跟我去參加玺氏舉辦的商業宴會。”
“嗯。”
“明晚,我讓蘇洵送你過去。”
“明天下午我有個約會,之後,我自己去就可以。”
“約會?”玺暮城眼睛裏蘊含着複雜的東西。
“去見我的朋友璃茉。”她解釋。
玺暮城淡淡嗯了一聲,去了浴室。
☆、尾狐35:喝酒了?【2000+】
尾狐35:喝酒了?【2000+】
墨氏危機解除,墨初鳶像完成一個神聖使命,如釋重負,至于,這段婚姻前景如何,她不作思量,既嫁之則安之。
月城機場。
墨初鳶長發及腰,立領白色襯衫,黑色歐根紗半裙,一雙纖長筆直的美腿,站在人潮擁擠的出入口,像一片青蔥綠野中乍現的一朵鳶尾花,美不勝收。
突然,肩膀被人一拍,墨初鳶轉身望去,目光一定。
一個穿黑色長裙,身材妖嬈的女人,啡色大卷發,戴黑色墨鏡,蒙黑色口罩。
“璃茉,你這是上演日本忍者?”墨初鳶擡手,摘了她的口罩。
“卧槽!這你都認出來了?”楚璃茉上前一個熊抱。
“你這什麽詭異裝扮?”墨初鳶從她懷裏掙出來,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
“我好歹也是一顆星,萬一被人認出來怎麽辦?現在的粉兒可是很瘋狂的。”楚璃茉一邊說一邊四下察看敵情。
墨初鳶毫不吝啬的翻她一個大白眼,将遮住她大半張臉的墨鏡摘下來,“你要是現在三點式,一準兒榮登娛樂頭條!”
“死妮子!懂不懂幽默!”楚璃茉嗔她一眼。
機場外。
楚璃茉看着橫在眼前的出租車,扁嘴,“這就是迎我的座駕?不應該是賓利、瑪莎拉蒂、最次也是寶馬XX?”
墨初鳶懶理她,打開後車門,坐進去,“我不介意你開十一號飛機回去。”
楚璃茉嘿嘿一笑,上車挨着她坐下,“你不會在玺家混的這麽慘吧?出門不是應該一票黑衣保镖和專用司機?”
“你是王子公主戲演多了吧?我巴不得躲清淨!”
“身在福中不知福!”楚璃茉幽嘆,思維一轉,“去哪兒?”
“先把行李放回你的公寓,然後,想吃什麽,我請。”
“夠意思!”
華新公寓。
兩室一廳,精裝修,家具齊全,是楚璃茉租的房子。
将行李箱放下,兩人一起下樓,去了附近一家環境幽靜的中餐廳。
“你這臉是怎麽了?”墨初鳶問道。
之前并未留意,此時才發現楚璃茉未施粉黛的頰畔,微微紅腫。
楚璃茉渾不在意一笑,“實戰演戲的成果。”
墨初鳶蹙眉,“演的什麽角色?”
“丫鬟。”
“演戲被打的?”
“嗯。”
“不是可以借位嗎?”
“借位太假,那個女一綠茶婊也不怕手疼,一條十多遍才過,老娘差點頂個豬頭回來了。”
墨初鳶心疼的看着她,“璃茉,你有沒有想過轉行?”
“你懂我的,只要認準的事情,十八匹馬也拉不回來,我好不容易從戲劇學院畢業,不想放棄。”楚璃茉笑的恣意,話峰一轉,“你怎麽樣了?”
“什麽怎麽樣?”墨初鳶裝糊塗。
“切!少來!”楚璃茉隔着桌子将一張美人臉湊過來,朝她眨眼睛,“你把月城最矜貴的男人怎麽樣了?”
墨初鳶額角黑線叢生,“什麽叫我把他怎麽樣?是他把我怎麽樣了!”
“他把你辦了?”楚璃茉賊笑。
墨初鳶一巴掌将她的臉推回去,“沒有。”
“你把他強了?”
“……”墨初鳶招架不住楚璃茉的來勢洶洶,兩人情同姐妹,并無秘密,索性把難以啓齒的事情說了。
“卧槽!他居然讓你幫他……也沒動你?”楚璃茉眼睛瞪的跟銅鈴一樣大。
“小聲點!”墨初鳶瞪她,小臉已紅。
楚璃茉平靜下來,神情陡然認真,幽幽道,“小鳶,你是不是還忘不了蕭瑾彥?”
墨初鳶倒酒的動作,頓了兩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沉默。
楚璃茉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道,“這麽多年了,該放下了,你不能抱着過去過一輩子,我知道,你嫁入玺家是迫不得已,既然嫁了就好好過日子,感情是慢慢培養出來的,何況你們是共枕夫妻。”
楚璃茉一向大大咧咧,不拘小節,很少說這麽感性的話,字字珠玑,句句勸慰,墨初鳶感動的稀裏嘩啦。
然而,感動還未持續一分鐘,楚璃茉下一句話,差點讓她一口酒噴出來。
“早點啪啪,做着做着就做出感情了。”
墨初鳶:“……”
感情是這麽培養出來的?
吃完飯,楚璃茉覺得不過瘾,拽着墨初鳶去唱K。
墨初鳶酒量很差,兩瓶啤酒下肚,已有醉意。
“不能再喝了,晚上我還要陪他去一個宴會。”墨初鳶醉眼朦胧的看了一眼時間,已是四點。
這時,手機響了。
墨初鳶掃了下屏幕,陌生號碼,直接挂斷。
不過一分鐘,手機又響起。
她不耐煩的按了接通鍵。
“喂……”
“……”那端,玺暮城站在總裁辦公室一面寬敞澄澈的落地窗前,拿着手機,聽着墨初鳶這邊噪雜的背景音樂,以及一個女高音鬼哭狼嚎,眉頭一皺,“你在哪兒?”
“你是誰?跟你毛線關系?”墨初鳶摁着發漲的太陽穴,什麽高貴優雅統統見了鬼。
玺暮城五官青黑,眉頭皺的更緊了,聲音冷寒,“你沒存我號碼?我是玺暮城。”
“……”這三個字簡直比醒酒藥還管用,墨初鳶瞬間清醒,吞吐道,“是……是你……”
喝酒的緣故,墨初鳶的聲音軟綿又遲鈍,嬌糯又柔膩,玺暮城一聽,便覺得不對勁,冷聲道,“你喝酒了?”
☆、尾狐36:老鼠遇上貓
尾狐36:老鼠遇上貓
思維遲鈍,她第一時間否認,“我沒喝……”
“小鳶,幹杯!”一旁坐着的楚璃茉撂下麥克風,停止鬼哭神嚎的唱腔,一把攔住墨初鳶的肩膀,端起酒瓶,往她手中的空杯子倒了一杯酒。
墨初鳶瞪了一眼拆臺的楚璃茉,急忙起身,走到門外走廊一處稍微僻靜的地方,苦逼承認,“我……我只喝一點。”
“在哪兒?我讓蘇洵去接你。”玺暮城嗓音冰涼。
“不用了,我要把朋友先送回去。”
“卓爾是玺氏旗下的産業,去那裏選禮服,宴會七點開始,別遲到。”玺暮城撂下這句話,挂了電話。
墨初鳶聽着嘟嘟的忙音,小心髒突突直跳。
回到包廂,見楚璃茉東倒西歪在沙發上,醉的不輕。
最後,墨初鳶在這家會所開了一間客房,将楚璃茉安置妥當之後,才離開。
玺氏總裁辦公室。
玺暮城一身定制版合體剪裁的西裝,沉坐黑色真皮靠椅,五官冷峻,手執金色派克鋼筆在文件上龍飛鳳舞簽字,對身邊的莫言,道,“宴會準備的怎麽樣了?”
“一切順利。”
“開完會,你先安排公司高層過去。”
“您呢?”
玺暮城将簽好的文件扔給莫言,“你是不是該改名字了?”
“改成什麽?”
“莫問。”
“……”
卓爾是月城最名貴的商場,彙聚國際時尚各大限量款名牌奢侈品。
和以往簡舒文帶她去的高端商場又高了一個級別。
墨初鳶一進去,便有兩個身穿黑色制服的營業員迎上來,“您好,玺夫人,請這邊來。”
“……”原來他早有安排。
VIP貴賓區。
墨初鳶試了三套晚禮服,最後選了一款煙紫色長裙,抹胸魚尾式設計,将她纖柔高挑的好身材襯的淋漓盡致,搭配一款同色系高跟鞋,造型師搭配了幾款珠寶首飾。
她不得不取掉脖子上的吊墜放入手包。
化妝間又熬過一個小時,才算結束。
宴會地點在華府酒店。
路上遇到晚高峰,墨初鳶乘坐的出租車離酒店不到一站地的距離,堵的死死的,她看了一眼時間,六點半。
付了車費,她提前下車。
走到距酒店門口幾十米遠時,聽到一道女聲尖叫,“抓小偷啊!有人搶劫!”
墨初鳶剛一回頭,便看見一個穿黑色衣服,戴黑色鴨舌帽的男人從她眼前飛過,撞的她一個趔趄,罵道,“滾開!別擋道!”
世風日下,小偷也太猖狂了!敢讓她一個警察滾開!這不是老鼠跟貓叫板嗎?
墨初鳶秀眉一擰,疾步追上。
☆、尾狐37:站住!別跑!
尾狐37:站住!別跑!
嘎嘣一聲。
高跟鞋鞋跟陷進下水道井蓋的洞裏,墨初鳶索性脫掉鞋子,再一看,裙子拖地實在礙事,雙手攥住布料,撕拉一聲,撕開一大截,挽至大腿側面,綁了一個結。
墨初鳶百米沖刺的速度追上去。
前方逃竄的小偷以為得逞,悠哉悠哉的,一邊放慢速度,一邊拉開搶來的包的拉鏈,突然,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一聲厲聲高喝,“站住!別跑!”
“靠!”小偷咒罵一聲,一邊跑一邊不時地回頭看着小璇風一樣速度的墨初鳶沖上來,往一側偏僻的街道岔開。
一輛黑色賓利車,臨街而停,前方是紅燈,車流像一條長龍一樣堵的水洩不通。
玺暮城坐在駕駛位,一手把控方向盤,指尖一下一下點着,閑散中透着生人勿近的氣場,一身剪裁合體的定制版西裝,袖扣精致不菲,露出的一截白色襯衫包裹着的手臂,搭在車窗外,修長的指間夾着一根燃了一截的煙,煙頭點點猩紅,明明滅滅。
忽然,一道清亮的女音隐隐傳來,“站住!別跑!”
玺暮城五官沉俊,冷漠像是種進骨子裏,連眼角餘光都未轉動。
車流松動,他發動車子,前移數米,突然,猛踩剎車。
因為,一個不經意的眸光流轉間,後車鏡映出一抹纖細身影,轉頭,看向車外,黑漆漆的視線裏——
一個衣裙怪異的長發女人,拎着鞋子在大街上狂奔,在追前方一個抱着女士包,猛跑的男人。
交錯而過,他目光一定,是墨初鳶。
心神一緊,玺暮城猛打方向盤,極速調轉車頭,朝墨初鳶的方向駛去。
奈何,車輛擁堵,賓利橫在馬路中間,前後夾擊,路被徹底堵死,再看窗外,那抹身影在另一條街隐去。
玺暮城一邊打開車門下車,一邊撥打墨初鳶的手機。
墨初鳶追至一條幽深的小巷,距小偷數米之遠,握住高跟鞋,瞄準那人烏亮的後腦勺猛砸過去。
小偷冷不丁挨了一下,摔在地上。
墨初鳶氣喘籲籲跑過去,攥着另一只高跟鞋對着小偷身上砸了幾下。
小偷一邊躲避她的攻擊一邊兇神惡煞的瞪着她,“臭娘們……真他媽能跑……”
墨初鳶擦了一把額頭滲出的汗珠,怒不可遏的瞪着男人,“嘴裏不幹不淨的,糞坑裏爬出來的吧!”
将那人懷裏的包奪過來,然後,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卻不想,這人猛地跳起來,推了她一下,緊接着,從巷子深處跳出來三個男人,打扮的流裏流氣,一看就是地痞流氓。
敢情兒這是團夥作案,難怪敢堂而皇之在星級酒門口作案,目标就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名媛。
☆、尾狐38:被訓
尾狐38:被訓
“我勸你們最好自首!”墨初鳶像一只被猛獸圍攻的小兔子,卻毫不畏懼。
一個眼小塌鼻的男人,将墨初鳶上下打量一番,摩挲着下巴,猥瑣一笑,露出兩排大黃牙,“呦呵!哪兒冒出來這麽個如花似玉的小妞兒!管閑事也不看看自己什麽份量!”
“我是警察!”墨初鳶冷聲呵斥,習慣性往腰側摸槍,一愣,忘記調職之前,交了配槍。
幾個男人被她的動作唬住,急忙後退,見她空手而歸,臉色猙獰,罵道:“死女人!你拿我們當肉卷涮呢!”
“哎呦!你看這身條,白蒲大腰又細,幹起來一定過瘾,兄弟幾個今晚好好快活快活.......啊.......”
一聲慘叫,墨初鳶一記狠拳招呼過去,口出穢/語的男人,應聲倒地。
幾個男人看着地上哀嚎慘叫的同夥,大驚失色。
“臭婊子!還是個練過的!”一個男人嘴裏罵罵咧咧的,提拳蹿上來。
墨初鳶五官肅冷,猛地攥住他一截手腕,一個過肩摔,那人甩了出去,發出嗷一聲慘叫。
餘下兩個人掏出匕首,沖了過來,鋒利的刀刃泛着冷厲的寒光,墨初鳶眼神一凜,側身躲開,另一個人拽住了她挎在肩上的包,包鏈斷裂,掉在地上。
一個吊墜滾落出來。
墨初鳶目光狠厲,一腳将那人踹在地上,彎腰,急忙抓起地上的吊墜,卻忽略了另一個持刀向她沖過來的男人。
轉頭的瞬間,她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看來這次真的要抛頭顱灑熱血了。
電光石火間,一個黑影突然竄出來,腰上一緊,墨初鳶跌進一個寬厚的懷抱。
凄厲的慘叫聲,骨頭錯位的聲音,刀撞擊水泥路脆亮的聲音。
她看過去,只見那人飛出幾米遠,撞在對面的牆上,不省人事。
墨初鳶猛地回轉視線,看着逆光陰影裏一張如工筆篆刻般冷峻面孔。
“暮城……”
玺暮城沉着一張臉,松開懷抱,冰涼的眼睛裏帶着一絲愠怒,“一個人也敢追小偷?”
“我是人民警察……”
“不帶腦子出門的菜鳥警察只會給國家和人民添亂!”玺暮城冷聲道。
墨初鳶被訓的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的,莫名的一點兒都不害怕,直直的看着他,笑的春意盎然。
他一向沉穩內斂,冷漠寡言,很少喜怒形于色,平時說話,謙謙有禮,不說話的時候,不怒而威,此刻,他沉然峻立,訓她的樣子,頗有幾分當年蕭瑾彥當年的氣勢……
玺暮城瞥見她眼底的笑,臉更黑了。
這時,一輛警車停在巷子口,下來幾個身穿制服的警察,将地上嗷嗷亂叫的歹徒一一扣上車。
☆、尾狐39:那顆紐扣對你而言就那麽重要?
尾狐39:那顆紐扣對你而言就那麽重要?
“你報的警?”墨初鳶看向玺暮城。
某人面無表情,雙手抄袋,沉然卓立,連眼角餘光都未賞她一個。
墨初鳶撇撇嘴,走過去,将被搶的包給警察,警察要求她回警局錄口供。
墨初鳶出示警證,娴熟而自然地朝警察敬禮。
警察看了警證,回禮,走了過場,離開。
一切安然。
玺暮城低沉涼薄的嗓音響起,“玺夫人今晚別出心裁的造型,一定豔壓群芳。”
墨初鳶順着他分辨不清喜怒的視線垂落,瞳孔一顫。
裙擺撕的參差不齊,不規則綁在大腿處,及腰長發淩亂不堪,光着的雙腳,沾滿泥污,整個人,如街中瘋女。
哪還有一丁點玺夫人的高貴端莊……
擡眸,撞上玺暮城一雙深邃幽暗的眸子。
“對不起……”墨初鳶低着腦袋,真心實意道歉,末了,又道,“我是警察,不可能置之不理。”
“有膽無識。”
“我是見義勇為。”
“自不量力。”
“你……”她氣的小臉漲紅。
這人要麽沉默,要麽一開口,荼毒生靈。
“那顆紐扣對你而言,就那麽重要?”玺暮城眸底浮起寒意,望着她手中攥着的項鏈上串着的一顆紐扣。
剛才,她就是為了它,命懸一線。
“……”她心頭一擰,隐隐作痛。
這是蕭瑾彥軍裝上的一顆紐扣,她答應過他,要幫他縫上,可是,他卻走了,她心也碎了,再也無法縫補……
玺暮城定定地看着她,斂去眸底複雜的情緒,上下打量着她,“有沒有受傷?”
“沒……”她木讷搖頭。
“走吧。”他朝巷子口走去。
昏暗的光線,在他身上蒙了一層淡淡薄光,投在地上的影子拉的很長,顯得那道身影,染了秋意的寂寥。
在腦子發出“不可以”的信號之前,她跑上去,自身後,雙臂抱住了他的腰。
嘩啦!
一盆水自頭頂澆下。
“哎呀!下面怎麽有人啊!”一道男音自上方傳來。
“喂!你怎麽随便往樓下潑水?有沒有公德心?”墨初鳶瞪着不知道幾樓探出來的一個男人腦袋,憤懑喊道。
“靠!有病吧!你們黑燈瞎火的打/炮也不知道選個酒店?沒錢?要不要老子免費賞你們一沓套?”那個男人滿嘴噴糞,啪地一聲,關上窗戶。
“喂……你……我們……”墨初鳶氣的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夠了!”玺暮城一聲冷喝,轉身,一雙眼睛噴着火焰,瞪着墨初鳶。
墨初鳶目光定住。
玺暮城濕漉漉的頭發上挂着零星幾根面條、青菜葉子、還有湯水……順着發梢淌落……
☆、尾狐40:你想熏死全場人還是隔天上頭條?
尾狐40:你想熏死全場人還是隔天上頭條?
墨初鳶翹着小鼻子,嗅了又嗅,酸腥味刺鼻……
好像是洗碗水……
她苦兮兮的望着玺暮城。
本風華霁月的一張俊臉,此刻黑的比煤窯裏的碳還要黑,身體因隐忍而顫抖,尤其垂在褲線兩側的手,緊握成拳,好像拉至極限的弩弓,随時萬箭齊發。
對于高度潔癖的玺暮城來說,等于是被潑了一盆糞……
墨初鳶特仗義的扒拉掉黏在他額發上的青菜葉,唇角忍不住抽搐,笑的比哭還難看,“那個……淡定……我幫你……”
手腕被玺暮城攥住,他雙目噴着吃人般的怒火,斥道,“你就是一事故多發地帶!”
“什麽意思啊……”她眨巴着一雙麋鹿一般無辜又呆萌的大眼睛。
“遇你繞行。”
語落,将她撥開一邊,冷步疾走。
墨初鳶站在原地反應幾秒,琢磨出個言外之意,瘟神、倒黴蛋、諸如此類。
“玺暮城……等我下……我也挨澆了……也臭臭的……”墨初鳶一邊追一邊強調兩人‘同病相憐’。
雙腳因剛才追小偷早已嚯嚯的慘不忍睹,腳底心一片濡濕,不知道是血還是什麽,鑽心的疼。
她避開巷子坑坑窪窪的小道,沿着路邊平整的地面走。
玺暮城走了數步,突然停下來,轉身,看着身後走路一瘸一拐的墨初鳶,冷沉的五官壓下烏雲密布。
走上前,彎附身軀,将墨初鳶打橫抱起,徑直出了巷子口。
霓